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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走西口(替母親正名,送王戈壁去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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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走西口(替母親正名,送王戈壁去坐)

陳美蘭不是不懂閻肇恨他爹的心理。

但現在的形勢是別人都有老婆,只有閻佩衡單身,而且跟王戈壁有私人關系。

王戈壁貪的錢太多,等真正審出那筆嚇死人的額度,是能激起民憤的。

大家一月幾百塊,聽說王戈壁貪了幾十萬,而且她又不是軍人,就算被起訴到軍法,軍法會宣判的只有吳部長,她頂多只是被追繳資產,不會被判刑。

大家一憤怒,就得找個靶垛來罵,那個靶垛很可能就是閻佩衡。

此時父子不團結一致,不一致對外,閻肇給他爹甩臉子,很可能就會有人嚼舌根,說:“你們看看,兒子都對著閻佩衡翻白眼,他肯定老不正經過。”

風紀問題傳起來尤其快,大家也樂在茶餘飯後聽聽,再嚼點舌根。

即使閻佩衡身板再硬,謠言傳得太多,為了影響,部隊也會把他冷處理,放到二線去。

所以閻肇的倔於他爹來說是無形的殺器。

他爹退下實權崗位於他有什麽好處?

又氣,又無法說服這男人,陳美蘭掐了他一把。

閻肇身上,就連腰上的肌肉都是硬的,自己再下意識屏息,肌肉硬的旋都旋不動,陳美蘭於是轉而,伸手去咯他的胳肢窩,這個閻肇怕,一躲,手裏的面險些飛出廚房。

廚房外面劉晶晶突然發聲:“姐,你們這面還下嗎,咱們今天還能吃到面嗎?”

陳美蘭回頭,見劉晶晶兩手叉腰站在門外,正在看著他們夫妻打鬧。

“你也進來,咱們一起扯面?”她說。

她生的是女兒,對於女孩子難免有一種偏愛,尤其喜歡逗逗女孩子們。

劉晶晶咬了一下唇,伸手挽起袖子,躍躍欲試著進來了。

但閻肇隨即回頭說:“既然那個小夥子是你男朋友,不想處了就好好分手,為什麽要故意說他耍流氓?”

劉晶晶翻了個白眼,不語。

閻肇於是又說:“退伍軍人現在口碑本就不好,你那樣喊,對他們的打擊更大,你是軍人子女,難道不懂這個道理?”

劉晶晶給這黑臉叔叔無端一通說教,氣的又從廚房退了出去:“我不吃你做的飯了,總行了吧?”

外面一幫老領導們聊的正高興,崔部長於是接過話頭說:“晶晶你別生氣。我讓薛鳴放跟著你美蘭姐去271廠,跟她一起搞廠子,人犯錯不要緊,重要的是能痛改前非,你也別分手了,給他一個痛改前非的機會,好不好?”

劉晶晶一聽這個,更覺得沒意思了。

她是在16歲時,從報紙上看到薛鳴放的照片,繼而展開瘋狂攻勢,主動追求的薛鳴放,但是追到手不久後薛鳴放就轉業了。當他換上普通人的衣著,劉晶晶發現戰爭英雄退去光環,不過是個普通的河南小夥兒,老家農村的,父母還在種地,當時其實就不怎麽喜歡他了。

不過是曾經追的時候搞的聲勢太大,一直不好分手,但心裏其實早就不喜歡對方了。

給大家這麽一勸,連吃飯的心思都沒有,找個機會悄悄溜上樓,回家去了。

承包的事情就算敲定了。

閻佩衡肯定有各式各樣的擔心,但因為閻肇的倔脾氣,他也不好再說什麽。

兒子兒媳都在忙碌,閻佩衡踱步到陳美蘭的臥室門口,就見三個孩子肩靠肩,背後著背,坐在臥室床頭看漫畫。老爺子腳步輕輕,看了一會兒,趕在圓圓擡頭前,連忙又躡手躡腳的退開了。

不敢驚動,一驚他們就要躲廁所了。

再說陳美蘭和閻肇這趟來首都,最重要的一件事情,顧霄的歸國。

據毛秘書說,海關和新加坡領事館全都打過招呼,顧霄的歸國,只等顧霄自己確定日期和行程了。

事情既都定了,就得準備回家了。

陳美蘭氣勢洶洶,蓄足力量,準備回去之後收拾那個欺負小狼的熊孩子。

今天晚上閻佩衡說是連夜開會,沒回來。她把幾個孩子哄上床,洗了個澡,準備要睡覺了,怎麽一回頭,就見閻肇和閻衛倆兄弟都站在大門口,掰了門看著外頭。

不過倆人一直看著外面,卻不說話。

聽著,外面有人在說話。

陳美蘭穿著睡衣的,於是走了這去,就見劉晶晶背著兩只手,站在門口。

見陳美蘭來了,閻肇欲關門:“走,回去睡覺。”

“二哥,我也是聽人說的喔,我先上樓了。”門外,劉晶晶喊了一聲。

正好這時門關了,閻衛回頭,似嘲似諷的說了一句:“報應,現在外面人人都在傳,說咱爸跟王戈壁有奸情。”回頭,他又對閻肇說:“要不咱們出去,找幾個領導家的阿姨,專門解釋一下?”

果然,外面關於王戈壁和閻佩衡的奸情已經傳開了。

剛才劉晶晶是來通風報信的。

這時候閻肇至少該軟一點吧,不說解釋,哪怕接他爸下個班,找幾個婦女同志解釋一下,也是個態度,但他就不,反而冷冰冰反問閻衛:“當初接受王戈壁好處的時候,他就沒想過遲早會有這麽一天?”

閻肇給他弟一噎,先進臥室了。

閻肇一路跟著陳美蘭進了臥室,孩子都睡著了,他坐在床邊,一直坐著。

陳美蘭估計他有那個意思,畢竟在西平市的時候,至少有半個月沒在一起過,來首都這都三四天了,這人火氣大,連著一段時間不洩點火,他的脾氣也會變燥。

伸手一把摸過去,敏感部位,閻肇差點沒跳起來。陳美蘭掃了眼廁所,低聲說:“有洗手臺。”

閻肇肯定一直想,但他找不到合適的地兒。洗手臺上,以陳美蘭的經驗,可前可後,果然,男人只是沒被她開發思路,開拓眼界,都不需要陳美蘭自己走,閻肇一把抱起她,直接進了廁所,他關門聲音太大,哐的一聲,驚的圓圓於夢裏喚了聲:“媽媽。”

陳美蘭嘩一把打開水龍頭:“我在上廁所。”

借著水聲,閻肇就開始辦事兒了。陳美蘭沒想拿性當要挾,而且這也是閻肇的家事,她犯不著操心,但等事情好容易辦完,她就試著說:“明天去接你爸下個班,完了再出去跟院裏的阿姨們解釋一下,怎麽樣?”她是兒媳婦,不好解釋公公的事,要不然她自己就去了。

閻肇關了水龍頭,吐了句:“犯不著。”

“你沒聽外面現在謠言傳的厲害?謠言傳多了,你爸很可能提前要退,那於你能有什麽好處?”陳美蘭再反問。

閻肇依舊是冷冰冰的一句:“他不會。”說完,穿好褲子,他轉身出門了。

寧折不彎,這貨不止活閻王,還真是頭倔驢,但陳美蘭憂心忡忡,她覺得這回,閻佩衡怕是躲不過一場流言。

這幾天閻衛一邊辦理轉業,另一邊,大概是真的想跟米蘭離婚,怕米蘭結束調查後不肯爽快離婚,索性在軍法打了個審請,起訴離婚。

閻肇則每天早出晚歸,一天忙忙碌碌。

陳美蘭走不了,索性就帶著小旺和圓圓,小狼幾個又去找了一趟導演周漁。

這回她認認真真,仔仔細細聽了一番周漁的創作理念。

這就得說,很多事情是湊巧。

圓圓和小狼幾個在大雜院裏玩兒,圓圓喜歡唱歌,等媽媽等的無聊,就開始唱歌了。她喜歡唱流行歌曲,也喜歡哼些民歌,最近喜歡的則是李谷一的《走西口》。

坐在冬日的暖陽下,小女孩雙手抱著膝蓋,閉著眼睛哼著:哥哥你走西口,小妹妹我實難留,提起哥哥你走西口,哎小妹妹我淚常流。

看小女孩坐在那兒哼著歌,周漁導演突然就閉上了滔滔不絕的嘴巴。

“周導,你怎麽了?”陳美蘭聽的正有興趣,不知道周導為什麽不講了。

周導回過神來,笑著說:“我一直覺得咱的電視劇還少點什麽,無法把觀眾代入一種沈浸式的體驗,現在明白了,是信天游,是陜北民歌,想當年我們插隊的時候,最讓我為之瘋顛,魂牽夢縈的就是本地孩子們唱的陜北民歌。你閨女嗓音不錯,戲裏有個角色,是個從小就喜歡唱山歌的小女孩,我覺得她挺合適,到時候讓她試試鏡吧。”

陳美蘭突然想起來,上輩子看過一部知青劇,名字叫《血色浪漫》,曾經因為其中原汁原味的陜北民歌而轟動一時。

《歸城》要再加上陜北民歌,豈不要成《孽債》和《血色浪漫》的綜合版?

這電視劇它能不好看嗎?

陳美蘭笑著說:“回家我就讓我閨女學學民歌,努力讓她上。”

從小唱山歌的小女孩,於圓圓來說算是本色演出了。

拍戲的場地又是在西平市,不耽誤學習,就讓孩子再拍一回吧。

鬼使神差,這二十萬投的,越來越忖小旺的心思了。

幾個孩子終於等到陳美蘭跟導演聊完,寒天凍地,又凍又煩,又不想回那個兇巴巴的爺爺家,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回自己家去了。

但閻肇不走,陳美蘭就走不了。

她於是悄悄帶著幾個孩子又吃了一趟肯德基。

從肯德基出來,又給幾個孩子一人買了一包蔔蔔星,一瓶娃哈哈。

為怕幾個孩子提早吃完,等回到家才給他們吃。

小狼抱著漫畫坐在窗臺上,吃一口奶一口蔔蔔星,再看一眼漫畫,正好這時是下班時間,院裏的大喇叭裏在唱《世上只有媽媽好》。

小狼笑瞇瞇的想,自己可不就是有媽的孩子像個寶嘛。

陳美蘭要做晚飯,摘好了菜,出門倒垃圾,正好迎上徐副部長家的奚阿姨,於是順手,準備幫她扔垃圾。

奚阿姨還沒跟陳美蘭打過招呼,笑著說:“閻家老三面相兇,人挺不錯的,今天下午跟我坐著聊了半天,說話語氣很溫柔,還幫我搞了家裏的衛生,小陳,你找的那丈夫真不錯。”

閻肇人是不錯,走哪兒活幹到哪兒。

但他工作也挺忙的,最近幾天沒走,陳美蘭以為他在幹什麽驚天動地的大事情,他怎麽就跑奚阿姨家,幫人搞衛生去了?

閻衛今天回來的早,甫一上樓,先敲開米雪家的門,給閻哈送了些吃的零食。然後才回自己家,他不但給孩子們買了蔔蔔星和娃哈哈,居然還買了濟公開胃丹,娃娃頭的大雪糕,可把幾個孩子給樂壞了。

不過閻衛今天特別忐忑,一進門就把家裏所有的凳子全都搬了出來,放在了客廳裏,又把茶杯全洗了,把茶葉也準備好,看樣子似乎是在等人。

“家裏要來客人?”陳美蘭問。

閻衛說:“常規流程,起訴離婚後法院會來人,也會請鄰居們來說合,米蘭今天調查完了,一會兒會回家,走離婚調節程序。”

雖然王戈壁犯罪了,但涉及不到米蘭,部隊上的夫妻不論任何情況下,提離婚必須接受調解。

夫妻雙方在常,親戚朋友,領導們最後再勸一次,調節不通再上法庭。

不一會兒,米蘭還真的來了,是奚阿姨和崔阿姨,還有兩個不認識的阿姨一起扶著進門的,大概一周沒見,她又瘦了很多,畢竟是個病人,頭發枯黃,兩眼呆滯。

乍一進門,一言不發,先進廚房,幫忙燒水泡茶。

閻衛也在廚房,她走了過去,再沒原來對著閻衛時的那種趾高氣昂,反而主動說了句:“我聽說最近好多人在傳咱爸咱媽的謠言,你放心吧,我會解釋的。”

見閻衛不作聲,她又說:“謝謝你照顧閻哈。閻衛,我現在算是明白了,平平淡淡的日子才是真,咱以後好好過日子,好嗎?”

從語氣就能聽得出來。

幾天審查讓米蘭蛻了層皮,這回確實是洗心革面,想好好過日子了。

不過閻衛聽完,只是冷笑一聲,那笑容莫名讓米蘭覺得頭皮發寒。

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她是真的改了,而且去美國的簽證早被領事館撤銷了,米蘭又沒工作,現在已經走投無路了,只剩下閻衛可以依靠,而閻衛,肯定是愛她的,這個米蘭知道。

他到現在都沒舍得拆掉倆人的結婚證,還掛在墻上。

她的鞋子都還擺在鞋櫃裏,擦的幹幹凈凈。

家門口,玄關上掛的照片都還是她和閻哈的,他都沒有拆掉,這都是閻衛愛她的表現。

但他為什麽要這樣冷笑?

不一會兒,軍法來了倆女同志,正好閻佩衡他們也下班回家了。

看到這邊熱鬧,崔部長和徐部長也過來了。

不說勸和勸分,大家都想看看閻衛這件事最後到底會怎麽處理。

但誰都萬萬沒料到,今天的主角會變成閻肇。

他押後一步進門,手裏還抱著一大沓的病歷。

閻肇這才來了一周多,但真奇怪,每個阿姨都認識這個黑黑兇兇的板臉男人,而且自他一進門,大家就在誇他。

“閻家老三,好孩子,今天幫我搞了半天衛生。”奚阿姨說。

崔阿姨說:“他可厲害呢,我昨天買菜,就是他教我挑的土雞,味道果然香。”

還有個阿姨說:“大前天我聽說外頭有大降價的食品,跑去搶,就是他陪我去的,果然一斤雞蛋便宜1分錢,大便宜!”

不止閻佩衡驚愕的審視著閻肇。

陽臺上幾個孩子手裏的雪糕要融化了。

陳美蘭簡直目瞪口呆。

黑臉活閻王閻肇什麽時候變成三好男人,還是家庭婦男型?

閻肇把病歷放在茶幾上,突然就說了句:“奚阿姨,你說你大概在68年左右,就聽人提過,說我娘蘇文和一個叫顧霄的男人似乎關系挺好。”

奚阿姨點了點頭。

剛才閻肇跟她聊起,她以為首都人人這麽認為,不算秘密,所以說了幾句,難道不對?

閻肇又問另一個阿姨:“您說您聽人說過,我妹妹是我娘害死的?”

這個阿姨也問了句:“難道不對?”

閻佩衡的臉色在瞬間變的特別難看。

呼吸在一瞬間滯住了。

而就在這時,閻肇轉頭再問崔阿姨:“阿姨,您原來照顧過閻衛和閻軍,跟我爸關系也不錯,您能說說嗎,這話是聽誰說的。”

“我是聽戈壁說的,但戈壁說是你王阿姨說的。”崔阿姨說。

姓王的阿姨差點跳起來:“老崔,你可別給我潑臟水,我要說過這種話天打雷劈,我也是聽戈壁說的。”

其實大家對視一眼,答案呼之欲出。

造謠生非,在首都不停的破壞蘇文名譽的那個人就是王戈壁。

但是事非久遠,沒人想到閻肇會是這麽執著一個人。會花一周的時間跟這些老太太處好關系,再借她們在一起的機會來個刨根問底。

“我娘在鹽關村沒有任何壞名聲,清清白白,人稱活菩薩。”閻肇說。

他的眼神今天一點都不冷,而且格外清澈,聲音也特別輕柔,平和。

但這種平和,坦然的凝視在一瞬間,讓幾個一直跟閻佩衡朝夕相處的老阿姨感覺到了慚愧,無言以對。

她們曾經說過蘇文多少壞話,這麽說那全是假話?

她們笑話過那個從未謀面的,陌生女人的那些話,現在想起來多麽難堪。

這時閻衛再也忍不住了,突然站了起來,拿起桌上的病歷朝著米蘭啪的一下砸了過去,撕心裂肺一聲吼:“我爸為了給我媽治病,曾經開過很多藥,有好幾回還是我自己親自寄的藥……”

砸完病歷還不夠,他又端起一杯茶朝著米蘭潑了過去:“他媽的,米蘭,你知不知道你媽把所有的藥都換成了維生素,他媽的維生素B1B2到B12,你看看你媽那些年開了多少維生素!你看看你媽多惡毒,你媽王戈壁就是殺人犯!”

瞬時之間,眾人嘩然。

其實閻衛回來之後,就一直隱隱覺得不對。

他跟閻肇最近同睡一張床,聊的比前三十年加起來說過的話都多。

倆人說起蘇文曾經吃過的藥來,因為年代久遠,那時候的閻肇還是孩子,也記不大清楚,但倆兄弟總有些疑惑,於是倆人最近幾天一有時間就泡在內部醫院的病歷房裏翻病歷。

那是一張張的病歷單,有的上面都簽著王戈壁的大名,還有的寫著閻佩衡。

從68到72年,整整四年的。

那四年閻佩衡一直在替蘇文開藥。

他開的是治病的藥,而王戈壁也在開藥,但她開的全是各種維生素。

閻佩衡開多少她就開多少。

幾乎都是一前一後,相當的時間。

米蘭頭頂茶葉渣,還要辯解:“我媽有病,她常年有病,那藥都是她吃的。”

閻衛看了米蘭一眼,看她面色黃黃,對著自己欲哭無淚,又忍不住把手絹掏了出來,遞給她。

言歸正傳,當初王戈壁品嘗到了倒賣軍產的甜頭,並不想再嫁,想一直賺錢,但是軍區不可能讓她一直守寡,肯定要為她安排再嫁給她介紹結婚對象,這時候她必須找個理由留下來。

照顧閻衛和閻軍是最好的借口。

眼看閻佩衡升職在即,家屬可以隨軍了,但要蘇文上了首都,閻衛和閻軍有人照顧的話,組織上很可能會施壓,讓她再嫁,並搬出軍區。

正好這時閻星死了,蘇文病了。

西平市藥品稀缺,抗腦癲癇,鎮靜類的藥物一直是閻佩衡從首都寄藥給她。

王戈壁為了不讓蘇文來,為了能一直照顧閻衛和閻軍,神不知鬼不覺,在閻佩衡寄藥之前,把它全換成了各類維生素。

所以蘇文的病才一直沒能好,因為她錯過了治療的最佳時機。

所以閻衛非離婚不可,他確實還愛著米蘭,結婚照都舍不得扯掉,但隔著殺母之仇,他和米蘭此生再無可能。

米蘭以為這就完了,轉著腦瓜子,還在想,自己該怎麽為王戈壁辯解一下。

而閻肇,又從病歷中翻出幾張A4紙,繼而說:“眾所周知,咱們國家在七八十年代,所有的海外信件都要登記身份信息,也有記錄可查,前天我去了趟首都郵政總局國際郵件部,查到至少十封信件,是由王戈壁寄給遠在新加坡的顧霄的,信件從76年開始,一直到去年,從未間斷。顧霄在新加坡屬反對黨陣營,……”

他轉頭看向軍法的倆位女同志:“軍法的同志們,王戈壁身在軍區,沒有經過審批,私自跟一個反對黨領袖通信長達十幾年,這屬於間諜罪,這些證據我該提交給誰?”

軍法的倆女同志一時接受不了這麽多信息,但立刻說:“閻肇同志,這案子不歸我們管,但我們可以幫忙轉交證據。”

米蘭慢慢擦著臉,此時才發現,不是她軟一軟,求一求就能讓愛人回心轉意的。

她得面對的是不止錢要被軍區全部沒收,房子要被收回,她媽還要入刑,要坐牢的事實。

閻佩衡舉起手,一巴掌要拍在桌子上,但想起身後還有幾個怕他的孩子,那一巴掌終是捂在了自己的眼睛上。

在座所有人目瞪口呆。

直到奚阿姨率先說了句:“也不怪老閻吧,戈壁被錢迷了心竅,這種心機誰招架得住啊?”

“是啊,也沒人說老閻什麽吧,他是個正直的人啊!”崔阿姨也搭腔了。

閻肇一貫黑臉,目光掃過全場,停在陳美蘭臉上,輕聲說:“我去買票,咱們明天回家。”

他站了起來,身量欣長,馱色的呢子大衣淡化了皮膚那種醒目的黑,讓他整個人都變的格外柔合,雙目炯炯,是那麽明亮。

撥腿,他轉身出門了。

陳美蘭也是到此刻才發現,站在閻肇的立場上,他不會跟他父親和解。

也不需要。

他的目的只有一個,替母親正名,送王戈壁去坐牢。

而從專業層面,這些事他都可以做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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