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逸，別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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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呸呸，你瞎說什麽呢！”花逸瞪向一旁胡言亂語的蘇姓大人，很是生氣。
“即使你年老色衰，老眼昏花，行動不便，我也負責給你養老。”
小花逸神色認真，信誓旦旦。
心想反正靈能活得長久，給蘇大人送終什麽的，也不在話下。
蘇絮仔細瞧著眼前的小孩，驀地輕輕一笑。
嘲笑自己多憂，又因有人護著自己而開懷。
將來未知那麽多，倒不如顧好當下。
“我沒事，休息一下便好。”蘇絮撐起身體，呼吸吐納幾回合，觀察場中情形。
解毅平的骨刺與桑陌的紅袖，已經纏鬥了許多回合。
一邊把控紅袖，桑陌還要分心思，去顧及情況不佳的無間花，隱隱落了下風。
額角沁出汗水，也顧不得擦拭。
相較之下，解毅平還有餘力，不慌不忙，還能應對一旁清羽的攻勢。
只見他袖子一揮，便將清羽的銳勢消弭幾分。
而後，拳頭緊握，強力揮去。
清羽一避，拳勁擦臉而過，頓時炸出刺耳音爆聲。
清羽躲過一擊，微微喘氣，擡手拭去嘴角鮮血。
感覺到吃力，兩人根本不是一個力量級別的。
蘇絮看得面色凝重，袖子緊捏。
此處禁地，解家先靈坐鎮，有詭異的懾人心魄力量，本就是解毅平主場。
幸好有無間護佑，他們才得以清醒，有些許戰力。
但觀這局勢，解毅平在此地實力強悍，對付他們著實是輕松得很。
但為何，卻始終不下重手？
難道，將幾人趕盡殺絕，根本不是他的目的？
想想也是，畢竟幾人的身後，是赫赫有名的幽谷以及城主。
那現在所為，是在拖延時間？
可是，是為了什麽而拖延呢？
蘇絮環顧一圈，又落到自己身上。
眼前異常最大的，只有自己。
靈力正大量流失，幾乎要將修行的積蓄全部壓榨幹凈。
那麽，解毅平的目的是……
蘇絮的手指輕輕顫抖，閉上眼睛。
而後無奈睜開，解毅平要針對的，是自己啊！
不由苦笑起來，生出後悔情緒。
但又不知該從哪裏開始後悔。
若說一步錯，步步錯，她竟不知自己從哪步開始，就錯了。
是入解家禁地，還是進天院，或者更早的去幽谷？
又或者進無念，就是最大的錯事？
“解家主。”蘇絮出聲，盡量不讓聲音那麽無力。
解毅平瞧她一眼，倒是立刻收回手上攻勢，示意眼前幾人停戰。
場中奮戰的兩人，不由舒了口氣。
他們真有些力竭，快撐不住了。
蘇絮眼中一黯，愈發確定自己的猜測。
打量著手中的破妄，有些猶疑。
她一向不想落入如此境地，無力，狼狽，要旁人相助。
多可悲，只能任人宰割。
只要再紮一刀，就能重獲靈力。
她本應該毫不猶豫地下那一刀的。
可是，有些決定一旦做了，代價就是不可逆的。
何況，她身邊，還帶了個小孩。
一個願意給她養老的小孩。
但世間之事，哪能讓自己占了便宜。
有得必有失，蘇絮安慰自己。
“蘇姑娘可要想清楚了，盡力而為。”望向正糾結的人，解毅平言語有深意。
桑陌似乎明白過來什麽，望著蘇絮欲言又止。
“解家主所為，實在令人費解。”蘇絮撫摸破妄的紋路，困惑道。
“解家主是為了大業？可大業究竟是什麽呢？”蘇絮喃喃問道，似是在問解毅平，又是在問無數失了理智的人。
“大業與我何關，卻偏偏拉我下場，讓我不得安生。”蘇絮盯著破妄，言語苦澀。
“我只想自保，一直都是。好好生活，怎麽就那麽難呢？”聲音微乎不可聽見。
破妄劃出刺眼的弧度，紮向蘇絮手上的白練。
鮮血浸染開來，白練上像落了朵極艷麗的花朵。
花逸頓覺眼前一片白茫茫。
什麽都看不見，什麽都聽不見了。
“你，為什麽呀……”小花逸扁嘴，眼裏一下子蓄起了淚珠。
“我可以保護你。真的，我一下子就能打倒他。”小花逸揪著蘇絮袖子，相碰又不敢碰那血色。
可惡的蘇絮還朝他笑，小花逸淚珠簌簌滾落。
小手一抹，淚珠掉得更多了。
“第一次見你哭，還怪心疼的。”蘇絮安撫地揉揉他頭頂。
見無效，一把抱住一臉委屈的小孩。
“我知道，你最厲害了。”蘇絮哄他。
在小孩看不見的地方，蘇絮一咬牙，撥出手上的匕首，感覺到手上共生契隱隱發燙。
輕輕松開懷抱，蘇絮起身，靈力回湧，一身輕松。
蘇絮扭動手腕，一步步邁向解毅平，帶著煞氣。
花逸見那大人的身影越走越遠，怔怔發呆，也不知想了些什麽。
“蘇姑娘。”解毅平拱手，神色帶了幾分賞識。
“我脾氣不是很好。”蘇絮一劈手，一掌拍向面前笑臉吟吟的人。
解毅平格擋不住，連連後退幾步。
又見迎面而來的一個鞭腿，避之不及，胸口被擊中。
“噗。”剛才還很威風的人吐出幾口汙血。
身子一僵，解毅平脖頸被掐住，動彈不得。
“解家主，給個解釋？”蘇絮神色淡漠，手上力度不減。
解毅平被制住，卻也不惱，上下打量著蘇絮，嘖嘖稱奇。
仿佛被人把住命脈的不是他。
“得見幽谷無間與……”解毅平頓住，擡頭瞧了花逸一眼。
繼續道“能幫助蘇姑娘，解某已很滿足。”
“幫助？”蘇絮一挑眉，瞧了花逸一眼，決定不多說此話題。
“那解家主的大業呢，不管了？”蘇絮看解毅平視死如歸的模樣，饒有興趣。
“解某已經完成自己應當做的部分了。”解毅平大笑起來，很是快意。
蘇絮卻聽得不是很爽快，飛起一腳將解毅平踢倒在地，一把抵住他胸口。
小花逸這時回過神來，噠噠噠跑過來，擼起袖子，歡快道：“我幫你。”
一擡腳，幹脆地踩住解毅平的不可說之處。
場上……寂靜。
“我做得不好嗎？”小花逸無辜地擡頭，還想求表揚。
腳下又用力幾分。
清羽看向地上解家主臉上泛綠的神色，揣度他正感受的男人不能承受之痛。
決定以後離花逸這個小惡魔遠一點。
蘇絮看向自己衣袖，小花逸正不動神色地揪著一角，模樣很是依賴。
神色微緩，又看向地上有苦難言的解家主。
解毅平心情很是覆雜，他想自己威風也出了。
就算最後被蘇絮擊敗，他也認，畢竟想做的他已經完成了。
自己功成身退，還是很灑脫的。
只是，現在……
“解家主，現在可以好好說話了嗎？”蘇絮心情愉快起來。
“先讓我起來。”解毅平咬牙道。
還有，放開那處，他在心裏補充。
“我無意傷害各位，只是想借蘇姑娘一點靈力而已。”解毅平很是誠懇。
“一點？”蘇絮挑眉，她差點靈力全失，一朝成了平凡人。
“恐怕，解家主借的，不只是靈力吧？”蘇絮看向那神秘石柱，上面暗紋繁雜不清。
解毅平不語，就想閉眼裝死。
小花逸摸摸鼻子，覺得解家主真是壯烈，很有勇氣。
腳下輕輕地，輕輕地，微一用力……
“還有靈運！”解毅平近乎是吼叫出聲。
“靈運……”花逸有些疑惑地望向蘇絮。
蘇絮一副應當如此的模樣，只是眼裏一黯，當真到了如此地步了嗎？
桑陌身子一僵，瞳孔晃動，似是聽到什麽不可置信的事情。
解毅平望望桑陌，又打量蘇絮一番，知道她們心裏已然明了。
“靈運，大運，是運勢，也是命運。”蘇絮微微嘆息，解釋給花逸聽。
“說是借，不如說是竊。沒了靈力，還可以再修行。沒了靈運，失去大運，不僅堵上了修行之路，而且一生再與一切順遂無緣，只能庸碌。”
“簡單說，被竊了靈運，就是從天選之子，成了倒黴蟲，或者更慘。”蘇絮精煉總結。
“那你……”花逸握住蘇絮手腕，眼裏是濃厚的擔憂與恐慌。
“這不還有你嘛，別忘了，有共生契護我體呢。”蘇絮眨眨眼，言語輕松。
花逸這才放下心來，沒留意到桑陌看向蘇絮的目光。
那目光，悲涼又哀傷。
“對我這外人下手還能說得過去。可是，連你自己女兒也不放過。解家主，可真是舍得呀。”蘇絮嘲諷道。
解毅平意識到，自己只能躺在地上說話，也不嫌棄，還整理了一下衣裳。
而後緩緩道：“澄兒即使無靈力，沒了大運。解家也不會對她半分不好，定會護她周全！”
說完，還補充道：“我自認已經盡力做好一個父親了。”似乎是在說服自己。
幾人眼有不滿以及鄙視。
“你想過她的感受嗎？”桑陌出聲。
“世間哪有兩全之事！”解毅平苦笑，“我已盡力去保全她了。”
“你真正成全的，還是你的大業吧？”蘇絮神色漠然。
解毅平看著幾個年輕人，他們朝然，純粹，仍然堅守著某種東西。
而自己，何嘗沒有過那種狀態。
“我有很多身份……”解毅平望著先祖牌位。
是講給身邊的年輕人聽，給解家先祖聽，也是給自己聽。
他當真能做到，對自己女兒無情嗎？
哪裏可能，那可是自己唯一的孩子。
與夫人的孩子。
想起夫人，解毅平心裏覆雜酸楚。
夫人憎恨自己變了，可是，自己也是有苦處的啊。
解家家主，徐盼丈夫，解澄之父，這幾個身份，他也想一視同仁。
但，世事哪能讓他如願。
自從那件事後，心裏就有聲音響徹，讓他抓住機會。
怪我天生是個賭徒嗎，解毅平心想。
哪怕只有一絲可能，哪怕跌入深淵，他也認了。
只要，能讓解家光耀。
這是身為解家家主，身為解家男兒，最為榮幸的事情了。
這是他解毅平的大業！
甘心舍棄旁些東西的大業。
“是我對不起夫人和澄兒，但我不後悔。”解毅平眼中有柔情，又帶著堅定。
而後在幾人神色各異的眼光中，動手解開自己的衣襟……
花逸心想這是什麽瞎操作，就想腳下給他來個幹凈，被蘇絮一把阻攔。
只見解毅平胸膛胸膛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紋路，像是惡毒的詛咒。
桑陌難以置信，喃喃道，
“這是，咒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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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你年老色衰，老眼昏花，行動不便，我也負責給你養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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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絮仔細瞧著眼前的小孩，驀地輕輕一笑。
嘲笑自己多憂，又因有人護著自己而開懷。
將來未知那麽多，倒不如顧好當下。
“我沒事，休息一下便好。”蘇絮撐起身體，呼吸吐納幾回合，觀察場中情形。
解毅平的骨刺與桑陌的紅袖，已經纏鬥了許多回合。
一邊把控紅袖，桑陌還要分心思，去顧及情況不佳的無間花，隱隱落了下風。
額角沁出汗水，也顧不得擦拭。
相較之下，解毅平還有餘力，不慌不忙，還能應對一旁清羽的攻勢。
只見他袖子一揮，便將清羽的銳勢消弭幾分。
而後，拳頭緊握，強力揮去。
清羽一避，拳勁擦臉而過，頓時炸出刺耳音爆聲。
清羽躲過一擊，微微喘氣，擡手拭去嘴角鮮血。
感覺到吃力，兩人根本不是一個力量級別的。
蘇絮看得面色凝重，袖子緊捏。
此處禁地，解家先靈坐鎮，有詭異的懾人心魄力量，本就是解毅平主場。
幸好有無間護佑，他們才得以清醒，有些許戰力。
但觀這局勢，解毅平在此地實力強悍，對付他們著實是輕松得很。
但為何，卻始終不下重手？
難道，將幾人趕盡殺絕，根本不是他的目的？
想想也是，畢竟幾人的身後，是赫赫有名的幽谷以及城主。
那現在所為，是在拖延時間？
可是，是為了什麽而拖延呢？
蘇絮環顧一圈，又落到自己身上。
眼前異常最大的，只有自己。
靈力正大量流失，幾乎要將修行的積蓄全部壓榨幹凈。
那麽，解毅平的目的是……
蘇絮的手指輕輕顫抖，閉上眼睛。
而後無奈睜開，解毅平要針對的，是自己啊！
不由苦笑起來，生出後悔情緒。
但又不知該從哪裏開始後悔。
若說一步錯，步步錯，她竟不知自己從哪步開始，就錯了。
是入解家禁地，還是進天院，或者更早的去幽谷？
又或者進無念，就是最大的錯事？
“解家主。”蘇絮出聲，盡量不讓聲音那麽無力。
解毅平瞧她一眼，倒是立刻收回手上攻勢，示意眼前幾人停戰。
場中奮戰的兩人，不由舒了口氣。
他們真有些力竭，快撐不住了。
蘇絮眼中一黯，愈發確定自己的猜測。
打量著手中的破妄，有些猶疑。
她一向不想落入如此境地，無力，狼狽，要旁人相助。
多可悲，只能任人宰割。
只要再紮一刀，就能重獲靈力。
她本應該毫不猶豫地下那一刀的。
可是，有些決定一旦做了，代價就是不可逆的。
何況，她身邊，還帶了個小孩。
一個願意給她養老的小孩。
但世間之事，哪能讓自己占了便宜。
有得必有失，蘇絮安慰自己。
“蘇姑娘可要想清楚了，盡力而為。”望向正糾結的人，解毅平言語有深意。
桑陌似乎明白過來什麽，望著蘇絮欲言又止。
“解家主所為，實在令人費解。”蘇絮撫摸破妄的紋路，困惑道。
“解家主是為了大業？可大業究竟是什麽呢？”蘇絮喃喃問道，似是在問解毅平，又是在問無數失了理智的人。
“大業與我何關，卻偏偏拉我下場，讓我不得安生。”蘇絮盯著破妄，言語苦澀。
“我只想自保，一直都是。好好生活，怎麽就那麽難呢？”聲音微乎不可聽見。
破妄劃出刺眼的弧度，紮向蘇絮手上的白練。
鮮血浸染開來，白練上像落了朵極艷麗的花朵。
花逸頓覺眼前一片白茫茫。
什麽都看不見，什麽都聽不見了。
“你，為什麽呀……”小花逸扁嘴，眼裏一下子蓄起了淚珠。
“我可以保護你。真的，我一下子就能打倒他。”小花逸揪著蘇絮袖子，相碰又不敢碰那血色。
可惡的蘇絮還朝他笑，小花逸淚珠簌簌滾落。
小手一抹，淚珠掉得更多了。
“第一次見你哭，還怪心疼的。”蘇絮安撫地揉揉他頭頂。
見無效，一把抱住一臉委屈的小孩。
“我知道，你最厲害了。”蘇絮哄他。
在小孩看不見的地方，蘇絮一咬牙，撥出手上的匕首，感覺到手上共生契隱隱發燙。
輕輕松開懷抱，蘇絮起身，靈力回湧，一身輕松。
蘇絮扭動手腕，一步步邁向解毅平，帶著煞氣。
花逸見那大人的身影越走越遠，怔怔發呆，也不知想了些什麽。
“蘇姑娘。”解毅平拱手，神色帶了幾分賞識。
“我脾氣不是很好。”蘇絮一劈手，一掌拍向面前笑臉吟吟的人。
解毅平格擋不住，連連後退幾步。
又見迎面而來的一個鞭腿，避之不及，胸口被擊中。
“噗。”剛才還很威風的人吐出幾口汙血。
身子一僵，解毅平脖頸被掐住，動彈不得。
“解家主，給個解釋？”蘇絮神色淡漠，手上力度不減。
解毅平被制住，卻也不惱，上下打量著蘇絮，嘖嘖稱奇。
仿佛被人把住命脈的不是他。
“得見幽谷無間與……”解毅平頓住，擡頭瞧了花逸一眼。
繼續道“能幫助蘇姑娘，解某已很滿足。”
“幫助？”蘇絮一挑眉，瞧了花逸一眼，決定不多說此話題。
“那解家主的大業呢，不管了？”蘇絮看解毅平視死如歸的模樣，饒有興趣。
“解某已經完成自己應當做的部分了。”解毅平大笑起來，很是快意。
蘇絮卻聽得不是很爽快，飛起一腳將解毅平踢倒在地，一把抵住他胸口。
小花逸這時回過神來，噠噠噠跑過來，擼起袖子，歡快道：“我幫你。”
一擡腳，幹脆地踩住解毅平的不可說之處。
場上……寂靜。
“我做得不好嗎？”小花逸無辜地擡頭，還想求表揚。
腳下又用力幾分。
清羽看向地上解家主臉上泛綠的神色，揣度他正感受的男人不能承受之痛。
決定以後離花逸這個小惡魔遠一點。
蘇絮看向自己衣袖，小花逸正不動神色地揪著一角，模樣很是依賴。
神色微緩，又看向地上有苦難言的解家主。
解毅平心情很是覆雜，他想自己威風也出了。
就算最後被蘇絮擊敗，他也認，畢竟想做的他已經完成了。
自己功成身退，還是很灑脫的。
只是，現在……
“解家主，現在可以好好說話了嗎？”蘇絮心情愉快起來。
“先讓我起來。”解毅平咬牙道。
還有，放開那處，他在心裏補充。
“我無意傷害各位，只是想借蘇姑娘一點靈力而已。”解毅平很是誠懇。
“一點？”蘇絮挑眉，她差點靈力全失，一朝成了平凡人。
“恐怕，解家主借的，不只是靈力吧？”蘇絮看向那神秘石柱，上面暗紋繁雜不清。
解毅平不語，就想閉眼裝死。
小花逸摸摸鼻子，覺得解家主真是壯烈，很有勇氣。
腳下輕輕地，輕輕地，微一用力……
“還有靈運！”解毅平近乎是吼叫出聲。
“靈運……”花逸有些疑惑地望向蘇絮。
蘇絮一副應當如此的模樣，只是眼裏一黯，當真到了如此地步了嗎？
桑陌身子一僵，瞳孔晃動，似是聽到什麽不可置信的事情。
解毅平望望桑陌，又打量蘇絮一番，知道她們心裏已然明了。
“靈運，大運，是運勢，也是命運。”蘇絮微微嘆息，解釋給花逸聽。
“說是借，不如說是竊。沒了靈力，還可以再修行。沒了靈運，失去大運，不僅堵上了修行之路，而且一生再與一切順遂無緣，只能庸碌。”
“簡單說，被竊了靈運，就是從天選之子，成了倒黴蟲，或者更慘。”蘇絮精煉總結。
“那你……”花逸握住蘇絮手腕，眼裏是濃厚的擔憂與恐慌。
“這不還有你嘛，別忘了，有共生契護我體呢。”蘇絮眨眨眼，言語輕松。
花逸這才放下心來，沒留意到桑陌看向蘇絮的目光。
那目光，悲涼又哀傷。
“對我這外人下手還能說得過去。可是，連你自己女兒也不放過。解家主，可真是舍得呀。”蘇絮嘲諷道。
解毅平意識到，自己只能躺在地上說話，也不嫌棄，還整理了一下衣裳。
而後緩緩道：“澄兒即使無靈力，沒了大運。解家也不會對她半分不好，定會護她周全！”
說完，還補充道：“我自認已經盡力做好一個父親了。”似乎是在說服自己。
幾人眼有不滿以及鄙視。
“你想過她的感受嗎？”桑陌出聲。
“世間哪有兩全之事！”解毅平苦笑，“我已盡力去保全她了。”
“你真正成全的，還是你的大業吧？”蘇絮神色漠然。
解毅平看著幾個年輕人，他們朝然，純粹，仍然堅守著某種東西。
而自己，何嘗沒有過那種狀態。
“我有很多身份……”解毅平望著先祖牌位。
是講給身邊的年輕人聽，給解家先祖聽，也是給自己聽。
他當真能做到，對自己女兒無情嗎？
哪裏可能，那可是自己唯一的孩子。
與夫人的孩子。
想起夫人，解毅平心裏覆雜酸楚。
夫人憎恨自己變了，可是，自己也是有苦處的啊。
解家家主，徐盼丈夫，解澄之父，這幾個身份，他也想一視同仁。
但，世事哪能讓他如願。
自從那件事後，心裏就有聲音響徹，讓他抓住機會。
怪我天生是個賭徒嗎，解毅平心想。
哪怕只有一絲可能，哪怕跌入深淵，他也認了。
只要，能讓解家光耀。
這是身為解家家主，身為解家男兒，最為榮幸的事情了。
這是他解毅平的大業！
甘心舍棄旁些東西的大業。
“是我對不起夫人和澄兒，但我不後悔。”解毅平眼中有柔情，又帶著堅定。
而後在幾人神色各異的眼光中，動手解開自己的衣襟……
花逸心想這是什麽瞎操作，就想腳下給他來個幹凈，被蘇絮一把阻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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