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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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甜和陸城遇到的這位阿姨姓肖。
家裏有一棟兩層小樓,外加一個寬闊的院子,墻根的月季開著粉白的花。
跟在肖阿姨身後走進院子裏,有個小男孩大約聽見動靜,從屋裏跑了出來，看到肖阿姨立刻喊“媽媽”，而後又好奇又怕生的偷偷看郁甜和陸城這兩個陌生人。
“小禾，快叫哥哥姐姐。”
摸摸兒子的腦袋，肖阿姨笑盈盈的開口。
小名叫做小禾的小男孩眨巴眨巴眼,怯生生開口：“哥哥好,姐姐好。”
郁甜和陸城笑著回應他的問候。
肖阿姨牽著小禾的手,對陸城和郁甜說：“進屋裏面坐。”
“先坐下喝杯茶,我去洗點水果。”
“小禾,帶哥哥和姐姐進屋,再給他們倒水喝。”
“小心一點,別著急。”
得到交待的小禾乖乖巧巧點點頭，顯然不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
只是,他也小聲對肖阿姨說：“媽媽,妹妹餓了，我剛剛餵她吃了餅幹。”
“乖。”
肖阿姨微笑,又招呼郁甜和陸城,“進屋裏坐坐吧,別客氣。”
小禾領郁甜和陸城進去。
他們在一樓客廳，見到了小禾的妹妹，也是一臉的乖巧。
小禾的妹妹蜷縮在柔軟舒適的兒童搖籃車裏。
她很瘦弱,皮膚略顯蒼白，和小禾被曬得黝黑的皮膚對比十分明顯。
只是同樣十分明顯的，她似乎不是一個很健康的孩子。
小小的身體相比普通人已經有些變形。
“我妹妹是美人魚。”
小禾睜大眼睛看著郁甜和陸城，認真說道，“真的，她們都沒辦法走路。”
“不過，以後會可以走路的。”
“因為書上說，美人魚後來也可以走路了。”
郁甜低頭去看小禾，微笑說：“還有，她們都一樣漂亮。”
小禾用力點頭，似乎非常認同她的話。
“你妹妹的小名叫什麽？”
郁甜坐到兒童搖籃車旁邊的凳子上，問小禾。
小禾說：“叫田田。”
他原本走到飲水機前去倒水，聽言轉過身，對郁甜比劃起來是哪一個字。
陸城見狀，接過小禾手裏的玻璃杯。
幫忙裝好兩杯水，沒有讓小禾動手，他又幫忙將兩杯水端到茶幾上。
“我的小名也叫甜甜。”
郁甜說，“不過不是一個字，我的是‘酸甜苦辣’的‘甜’。”
“那你就是大甜甜。”
小禾一臉恍然，“我妹妹就是小田田。”
郁甜被他小大人似的表情逗笑了。
略想一想，她又問小禾：“你妹妹喜歡什麽？喜歡聽歌嗎？還是聽故事？”
“都喜歡！”
“我妹妹她可乖了。”
小禾一面說一面也走到搖籃車旁邊，伸手輕輕碰碰自己妹妹的臉。
他問：“田田，哥哥說得對不對？”
搖籃車裏始終沒出聲的小女孩，眨眨眼，沖小禾微微點頭。
小禾便嘿嘿傻笑起來。
“所以，小美人魚喜歡什麽歌呢？”
郁甜又問，“這樣的喜歡嗎？”她回想記憶中的旋律，輕輕哼唱了起來。
客廳裏的幾個人都安安靜靜的聽得認真。
一首歌哼唱結束，小女孩拍起手，郁甜忍不住笑：“好聽嗎？”
女孩兒點頭，小禾也點點頭：“好聽。”
陸城問：“這是什麽歌？”
“不太清楚。”
郁甜想起這首歌可能不屬於這個世界，就說，“小時候一個阿姨教的。”
“不過是一首寓意很好的歌。”
“阿姨教我這首歌的時候，告訴我，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陸城看著郁甜，若有所思。
這時，小禾首先註意到從外面走進來的肖阿姨，興奮喊：“媽媽！”
“這個姐姐說，她小名也叫甜甜，是糖很甜的那個甜。”
他迫不及待分享，“還會唱好聽的歌！”
“真的嗎？”
肖阿姨笑著問了一句，見小禾點頭，又看向郁甜，“真的是很巧。”
“這是我們自家做的小零食。”她請陸城坐，把一籃子葡萄、柿子、橘子放到茶幾上，又端來一碟糕點，最後還有兩個新開好的椰子，“嘗嘗看味道怎麽樣。”
小禾主動推著搖籃車帶妹妹到外面去看花曬太陽。
肖阿姨陪郁甜和陸城坐在客廳。
沈默之中，三個人都看向庭院裏的孩子。
漂亮的月季花叢前，小禾正指著一朵花和自己妹妹嘀咕著什麽。
外面太陽已經升起來了。
一縷縷溫暖的金色日光照在小禾和田田稚嫩純真的面龐。
“我家娃娃沒有嚇到你們吧？”
肖阿姨收回視線，笑著問，見郁甜和陸城搖頭，又說，“你們是好孩子。”
郁甜忍了忍，還是問出口：“田田她是怎麽了？”
肖阿姨反倒不怎麽避諱的樣子，說：“是先天性的脊柱側彎。”
“去醫院看過的。”
“醫生說要四五歲做手術比較合適，我們準備等新年過後就帶她去治療。”
“這個病還是可以治療好的。”
“所以我就和小禾說，妹妹和美人魚一樣，要等一等，才能走路。”
“哎呀，你們吃東西呀。”
肖阿姨發現兩位大朋友都幹坐著，再次催促起來。
郁甜和陸城只得一人捧著一個椰子就著吸管喝起新鮮的椰子汁。關於田田的話題比較沈悶，沒多會兒，肖阿姨把話題往郁甜他們身上引，問起他們冬令營的事。
借著這個機會，郁甜也幹脆詢問自己關心的事情。
她問肖阿姨：“如果我們想要捕撈海鮮，有這個條件嗎？”
“你們要什麽樣的？”
肖阿姨思索片刻說，“出海太危險，你們不能亂來，挖個蛤蜊倒不難。”
“西北那片的海灘蛤蜊多，你們等退潮以後去，看到有小圓孔那樣的地方，試著挖挖看，一般能找到。要是挖到了，記得用鹽水養一養，別著急吃。”
“如果想要其他的海貨，我家那位到市場上去了，中午能回。”
“你們要的話，到時只管拿一些去吃就是。”
“阿姨，我們不能白拿。”
郁甜坦白道，“問題是我們也沒有錢，只有雞鴨鵝，還有一些蔬菜……”
“可不可以拿這些東西和你們換？”
“還有就是……想請教一下，這些雞鴨鵝，要怎麽宰殺？”
“這個不難，我們可以幫忙。”
肖阿姨大手一揮，“我家那位，殺豬都會！”
*****
告別肖阿姨、小禾和田田，至少郁甜和陸城把雞鴨鵝的宰殺要點弄明白了。
除此之外，還收獲可以去西北面的海灘撿蛤蜊的情報。
肖阿姨說等她丈夫回來可以幫他們殺豬。
郁甜厚著臉皮接受了，想著到時候分一些豬肉、送點家禽作為回報。
殺只雞、殺只鵝，他們有可能自己搞定，殺豬是真的沒戲。
就是讓別人幫忙太多很不好意思。
雖然跑步沒有跑到預期的路程，但時間已經比較晚了，郁甜和陸城直接回酒店。只是走到酒店門口，兩個人都註意到此時酒店大堂意外的有些熱鬧。
大堂裏擺放的桌子上，擺滿了一份又一份的早餐。
旁邊還立著一塊牌子寫著“高二八班專享”，意味著這些是給他們班的。
已經起床的學生都正圍著早餐，不客氣的伸手去取自己那一份。原本擠在人堆裏的高少逸，瞧見郁甜和陸城回來了，立馬多拿上三份早飯笑容猥瑣的沖了過來。
“咱們班賺大發了！”
他把早飯塞給郁甜和陸城，擠眉弄眼，“你們猜怎麽著？”
“學校說，咱們八班是昨天唯一餵豬餵雞餵鴨餵鵝的班級，所以今天獎勵咱們班全體一頓早飯。還有還有，昨晚咱們廚房不是差點出事嗎？因為這個，學校還特地給了咱們兩個報警器！”
“別班都沒有，就咱們班有這待遇。”
“神氣不神氣？”
“不過我就納了悶了，昨天那樣，怎麽還有二傻子能記得去餵豬鴨鵝呢？”
高少逸覺得好笑，“真也就咱們班有這樣傻的。”
郁甜冷靜開口：“我餵的。”
“還有葉桑。”
“昨晚我們兩個人去蔬菜大棚摘了青菜，剁碎以後拿去它們餵的。”
高少逸：“………………？？？”
“哎，剛剛的話，其實我真不是那意思。”意識到不妙，他連忙改口，“我實際上是想說，這麽聰明的人，只有咱們班才能有了。別的班他們沒有這個福氣！”
“福氣？”
郁甜似笑非笑看著高少逸，“你是說傻人有傻福嗎？”
高少逸：“……………………”
“郁姐我錯了！”他火速求助看戲的陸城，“城哥快救救我！”
“救不了，等死吧。”
陸城瞥他一眼，“或者是你將功贖罪。”
高少逸頓時警覺：“什麽意思？”
陸城微笑：“為了你明天還有飯吃，今天努力挖蛤蜊去。”
這話難得合郁甜的意。
她笑一笑，在旁邊補充一句：“不挖蛤蜊也行，雞鴨鵝，挑一種宰殺好。”
高少逸：“……………………………？？？”
這還帶合起夥來欺負人的？
“你不是準備食材那一組的嗎？正好是你分內的事啊。”
郁甜笑著舉一下手裏的兩份早飯，對高少逸和陸城說，“我回房間了。”
直到郁甜搭上電梯，高少逸才後知後覺想到一個問題——
他城哥為什麽和他郁姐一起回酒店的？
“老實交待，城哥，你和郁姐兩個人怎麽回事？”
“你們一大早幹嘛去了？”
陸城懶得理他，徑自轉身走開。
高少逸站在原地無語一陣，趕在電梯門關上之前追上去，和陸城一起上樓。
*****
肖阿姨特別熱情和好心，她的丈夫也是一樣。於是，這天，他們非但特地給郁甜和陸城送來許多剛打撈上來的海鮮，還找人一起幫忙殺好了雞鴨鵝和兩頭香豬。
不但包殺，還包分好前胛肉、五花肉、後腿肉、排骨、筒骨、內臟等等。他們班也一起商量好，給幫忙的人都分了一些肉，剩下的那些都放在冰箱裏儲藏。
八班學生都感覺自己很富有。
別班有海鮮吃嗎？有豬肉吃嗎？有雞鴨鵝吃嗎？沒有！
隔壁班的學生都饞哭了。
不但眼饞，還非常的眼熱，可是不管明搶還是暗偷都不可能行得通。
因為八班還有兩個報警器可以用！
八班廚房沒人的時候，一旦有異常，報警器就會發出警報，分分鐘暴露。
直到這時，其他班才有人回過神，這島上有很多隱藏福利。觸發福利的具體條件暫時還不清楚，但很明顯的是……觸發成功的話，就可以享受八班那樣的優待。
其他班的學生逐漸熱情高漲。
八班原本沒有加入計劃的那些學生更不用提。
他們不加入的理由大同小異，基本上覺得太麻煩而且本人太懶。
現在眼看著有現成的甜頭擺在面前，為什麽不要？
別班啃青菜，他們班有紅燒肉、小炒肉、回鍋肉、清蒸海鮮、糖醋排骨、辣子雞丁、宮保雞丁、口水雞、蘿蔔燉鴨塊、老鴨湯、燒鵝、麻辣鵝……美滋滋。
人變得多起來了，加上有激情，很多事情就更好辦了。
下午高少逸帶隊去挖蛤蜊，舉手報名的學生很多，大家都很有幹勁。
葉桑也出門挖蛤蜊去了。
郁甜睡個午覺，醒來發現剩自己一個人。
沒有其他著急的事，她索性不起，賴在床上神游天外。
卻不自覺想起今天見到的小姑娘。
郁甜對那個病不太了解，不知道具體的花銷，也不太清楚他們家是否能承受得起這份醫療費用。只是看到那個小姑娘，還有她的哥哥小禾，會很想幫一幫他們。
老父親給她的零花錢還有很多。
哪怕靠這些錢支援一下醫藥費估計也沒多少壓力。
會接受她的幫忙嗎？
郁甜不確定，也擔心自己太過冒昧，雖然好心卻沒有辦成好事。
想著這些，她又記起陽光下小姑娘乖巧的臉，幹凈的眼眸。
真的會讓人忍不住希望一切都變好。
郁甜慢慢想著想著，心裏面有一個念頭漸漸明朗。
她預想不到自己這一趟冬令營會有這樣的收獲，可是覺得特別值得。
以前的她，仔細考慮之後選擇去過一種和以前不同的人生。
那個時候想著，左右才高二，先把學習提上去，其他反正有時間慢慢想。
現在總算對未來有清晰的想法了。
郁甜決定等回去就找機會和老父親談談，問問老父親什麽看法。
在島上這段時間……
她看一看窗戶的方向，要不然每天抽空去陪小田田玩？
*****
郁甜午睡起來，剛走出酒店，就被圍堵住了。
圍堵她的人有吳靜淑、李可怡、吳超雄、鄧青檸，以及……喬嵐煙。
“郁姐，我也好想吃肉！！”吳靜淑恨不得抱住郁甜的大腿嚎哭，“我自從來了這裏，一口肉都沒有吃上！我太難了！這樣下去，我非得餓瘦不可！”
……那不是正好？
咳咳——收起自己不厚道的心思，郁甜問：“你們班沒人弄嗎？”
“他們不會，我也不會。”
吳靜淑可憐兮兮，“為什麽我們不是一個班，我好後悔。”
“那你來找我是希望我……”
郁甜看著吳靜淑期盼的小眼神，斟酌問，“能幫你想個辦法？”
“為什麽你們有人幫忙殺豬殺雞殺鴨殺鵝？為什麽你們能有廚房的警報器？如果我們也想有這些福利，要怎麽辦？看在我們認識了這麽久的份上，能不能……”
“今天早上的免費早餐是意外。”
“報警器也是意外。”
“其實我們都一樣的啊。”
郁甜攤手，“你們知道多少，我們就知道多少，沒有開掛，沒有後門。”
“至於怎麽宰殺雞鴨鵝……別人教給我的是，實在不行，直接把頭給剁了，就肯定死透了。雖然聽起來有點血腥殘忍，但方便好用，也絕對能達到目的。”
附近所有人：“……………………”
郁甜淡定的繼續說明，“拔毛就是燒好開水燙一下再拔。”
“如果嫌那些細毛毛不好弄，把皮都去掉也行。”
“嗯，別人教我的。”
附近所有人：“……………………”
想吃口肉怎麽這麽難？
“要不然，你們也去撿蛤蜊？”
郁甜也有點同情，透露他們一點情報，“西北方向的海灘，蛤蜊很多。”
“好歹可以做個蛤蜊湯或者爆炒蛤蜊。”
“也還行？”
他們不是一個班的同學，這次又是班級對抗，知道不能勉強別人教給他們太多的東西。哪怕郁甜願意教，八班也並非只有她一個人，總不能給郁甜添麻煩。
吳靜淑他們來去匆匆。
只有喬嵐煙不怎麽著急的樣子，沒有和其他人那樣離開。
“郁甜。”
周圍沒有了人，她才上前，把準備好的十個雞蛋遞過去，“我想問菜譜。”
十個雞蛋換二十道菜的做法……當然不劃算。
但是郁甜沒有拒絕喬嵐煙，因為起碼她是抱著交換的心思來的。
喬嵐煙過來的時候，把紙和筆都給提前準備好了。
她們兩個人在小花園裏寫菜譜。
看著郁甜這一手“好字”，喬嵐煙一忍再忍，沒有忍住笑。
郁甜知道她在笑什麽，並不介意，並且提醒她說：“小心回頭就看不懂了。”
喬嵐煙：“…………”
她默默捂住嘴巴，收斂笑意，一臉嚴肅認真。
“郁甜，能不能問你個問題？”
寫到第十二個菜譜的時候，喬嵐煙發問，得到郁甜點頭：“你問。”
“如果你暗戀的人不喜歡你的時候，要怎麽辦？”
郁甜瞬間明白喬嵐煙想說什麽，她笑著搖頭：“我不會暗戀，沒法回答。”
“不會嗎？”
喬嵐煙微楞也不解，“為什麽？”
“沒什麽。”
郁甜低下頭繼續寫自己的菜譜，“就是不喜歡，更樂意明戀。”
“那……”
喬嵐煙換種說法，“假如你喜歡的人不喜歡你？”
“那就不喜歡唄。”
“難道我喜歡的人一定會喜歡我嗎？畢竟我也不會下蠱。”
“會難受啊。”
喬嵐煙小聲說道，“哪有這麽輕松……”
“可是，難受不難受，都是自己一個人的情緒。”
郁甜停下筆，擡頭看向喬嵐煙，“再難受，他不喜歡我，就不會心疼。”
“我是覺得……我喜歡一個不喜歡我的人其實不是什麽要緊的事，但我不能讓自己被這種感情蒙了眼，為了那個人昏了頭，還不知道愛惜自己、心疼自己了。”
“但換句話來說。”
“如果自己認為付得起這個代價，那也不過是自己樂意。”
“只是大多數人付不起代價。”
郁甜見喬嵐煙迷茫的表情，笑笑，“你才十幾歲，享受這份經歷就好了。”
“你不也十幾歲？”
喬嵐煙鼓鼓臉頰，“為什麽偏偏你是這種看破一切的語氣……”
郁甜笑，看一眼酒店的方向：“哎！陸城！”
聽到這個名字，喬嵐煙驚慌失措，下意識起身，卻發現那個方向根本沒人。
反應過來自己被郁甜耍了，她被沖破天際的羞恥感鬧得臉頰通紅。
喬嵐煙氣得直跺腳：“郁甜你……你你你！”
“不好意思，看走眼了。”
惡趣味得到滿足的郁甜憋著笑，“我不是故意的。”
“騙子！你明明就是故意的！”
喬嵐煙氣鼓鼓，“你欺負人，你分明就是知道我暗戀……”
她沖動的話還沒出口，被郁甜捂住嘴巴。
郁甜輕咳一聲，看向突然冒出來的陸城：“你怎麽能偷聽女孩子說話？”
陸城：“……？”
郁甜松開喬嵐煙，又問：“他們撿蛤蜊回來了嗎？”
“回來了。”
陸城的聲音在背後響起，喬嵐煙默默捂臉，心怦怦亂跳，堅決不要轉身。
“班長有事找你。”
丟下這麽句話，陸城沒有多待，已經往回走。
“人走了。”
郁甜偷笑看一看恨不得變成紅皮蘿蔔的喬嵐煙，“真的已經走了。”
喬嵐煙不放心的回頭悄悄去看。
確認陸城不會突然折回來，她才松下一口氣，拍拍胸口壓驚。
“你這麽明顯，真的很難不知道啊。”
郁甜說著又承諾道，“我不會往外面提的，別人知道不知道我都不提。”
“可能我真的很明顯吧。”
喬嵐煙垂頭喪氣，“他是不是其實也知道……”
“你這麽漂亮這麽可愛，喜歡他，難道不是他的榮幸？”郁甜想想未來的陸城可能變成什麽樣，對喬嵐煙說，“而且，這種事……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我和他初中就一個學校。”
喬嵐煙突然回憶往事，“所以，其實已經好多年了。”
“那個時候我和他一個班，我後桌那個男生很討厭，夏天會揪我的衣服。天氣熱只穿一件校服，被從背後揪衣服，我當時真的特別慌張，又不知道該怎麽辦。”
“陸城可能是看見了。”
“他和老師申請換座位變成了我的後桌，就再也沒發生過那種事。”
郁甜：“……？”
這個姓陸的，怎麽還四處留情？
作者有話要說：姓陸的：否認三連.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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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裏有一棟兩層小樓,外加一個寬闊的院子,墻根的月季開著粉白的花。
跟在肖阿姨身後走進院子裏,有個小男孩大約聽見動靜,從屋裏跑了出來，看到肖阿姨立刻喊“媽媽”，而後又好奇又怕生的偷偷看郁甜和陸城這兩個陌生人。
“小禾，快叫哥哥姐姐。”
摸摸兒子的腦袋，肖阿姨笑盈盈的開口。
小名叫做小禾的小男孩眨巴眨巴眼,怯生生開口：“哥哥好,姐姐好。”
郁甜和陸城笑著回應他的問候。
肖阿姨牽著小禾的手,對陸城和郁甜說：“進屋裏面坐。”
“先坐下喝杯茶,我去洗點水果。”
“小禾,帶哥哥和姐姐進屋,再給他們倒水喝。”
“小心一點,別著急。”
得到交待的小禾乖乖巧巧點點頭，顯然不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
只是,他也小聲對肖阿姨說：“媽媽,妹妹餓了，我剛剛餵她吃了餅幹。”
“乖。”
肖阿姨微笑,又招呼郁甜和陸城,“進屋裏坐坐吧,別客氣。”
小禾領郁甜和陸城進去。
他們在一樓客廳，見到了小禾的妹妹，也是一臉的乖巧。
小禾的妹妹蜷縮在柔軟舒適的兒童搖籃車裏。
她很瘦弱,皮膚略顯蒼白，和小禾被曬得黝黑的皮膚對比十分明顯。
只是同樣十分明顯的，她似乎不是一個很健康的孩子。
小小的身體相比普通人已經有些變形。
“我妹妹是美人魚。”
小禾睜大眼睛看著郁甜和陸城，認真說道，“真的，她們都沒辦法走路。”
“不過，以後會可以走路的。”
“因為書上說，美人魚後來也可以走路了。”
郁甜低頭去看小禾，微笑說：“還有，她們都一樣漂亮。”
小禾用力點頭，似乎非常認同她的話。
“你妹妹的小名叫什麽？”
郁甜坐到兒童搖籃車旁邊的凳子上，問小禾。
小禾說：“叫田田。”
他原本走到飲水機前去倒水，聽言轉過身，對郁甜比劃起來是哪一個字。
陸城見狀，接過小禾手裏的玻璃杯。
幫忙裝好兩杯水，沒有讓小禾動手，他又幫忙將兩杯水端到茶幾上。
“我的小名也叫甜甜。”
郁甜說，“不過不是一個字，我的是‘酸甜苦辣’的‘甜’。”
“那你就是大甜甜。”
小禾一臉恍然，“我妹妹就是小田田。”
郁甜被他小大人似的表情逗笑了。
略想一想，她又問小禾：“你妹妹喜歡什麽？喜歡聽歌嗎？還是聽故事？”
“都喜歡！”
“我妹妹她可乖了。”
小禾一面說一面也走到搖籃車旁邊，伸手輕輕碰碰自己妹妹的臉。
他問：“田田，哥哥說得對不對？”
搖籃車裏始終沒出聲的小女孩，眨眨眼，沖小禾微微點頭。
小禾便嘿嘿傻笑起來。
“所以，小美人魚喜歡什麽歌呢？”
郁甜又問，“這樣的喜歡嗎？”她回想記憶中的旋律，輕輕哼唱了起來。
客廳裏的幾個人都安安靜靜的聽得認真。
一首歌哼唱結束，小女孩拍起手，郁甜忍不住笑：“好聽嗎？”
女孩兒點頭，小禾也點點頭：“好聽。”
陸城問：“這是什麽歌？”
“不太清楚。”
郁甜想起這首歌可能不屬於這個世界，就說，“小時候一個阿姨教的。”
“不過是一首寓意很好的歌。”
“阿姨教我這首歌的時候，告訴我，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陸城看著郁甜，若有所思。
這時，小禾首先註意到從外面走進來的肖阿姨，興奮喊：“媽媽！”
“這個姐姐說，她小名也叫甜甜，是糖很甜的那個甜。”
他迫不及待分享，“還會唱好聽的歌！”
“真的嗎？”
肖阿姨笑著問了一句，見小禾點頭，又看向郁甜，“真的是很巧。”
“這是我們自家做的小零食。”她請陸城坐，把一籃子葡萄、柿子、橘子放到茶幾上，又端來一碟糕點，最後還有兩個新開好的椰子，“嘗嘗看味道怎麽樣。”
小禾主動推著搖籃車帶妹妹到外面去看花曬太陽。
肖阿姨陪郁甜和陸城坐在客廳。
沈默之中，三個人都看向庭院裏的孩子。
漂亮的月季花叢前，小禾正指著一朵花和自己妹妹嘀咕著什麽。
外面太陽已經升起來了。
一縷縷溫暖的金色日光照在小禾和田田稚嫩純真的面龐。
“我家娃娃沒有嚇到你們吧？”
肖阿姨收回視線，笑著問，見郁甜和陸城搖頭，又說，“你們是好孩子。”
郁甜忍了忍，還是問出口：“田田她是怎麽了？”
肖阿姨反倒不怎麽避諱的樣子，說：“是先天性的脊柱側彎。”
“去醫院看過的。”
“醫生說要四五歲做手術比較合適，我們準備等新年過後就帶她去治療。”
“這個病還是可以治療好的。”
“所以我就和小禾說，妹妹和美人魚一樣，要等一等，才能走路。”
“哎呀，你們吃東西呀。”
肖阿姨發現兩位大朋友都幹坐著，再次催促起來。
郁甜和陸城只得一人捧著一個椰子就著吸管喝起新鮮的椰子汁。關於田田的話題比較沈悶，沒多會兒，肖阿姨把話題往郁甜他們身上引，問起他們冬令營的事。
借著這個機會，郁甜也幹脆詢問自己關心的事情。
她問肖阿姨：“如果我們想要捕撈海鮮，有這個條件嗎？”
“你們要什麽樣的？”
肖阿姨思索片刻說，“出海太危險，你們不能亂來，挖個蛤蜊倒不難。”
“西北那片的海灘蛤蜊多，你們等退潮以後去，看到有小圓孔那樣的地方，試著挖挖看，一般能找到。要是挖到了，記得用鹽水養一養，別著急吃。”
“如果想要其他的海貨，我家那位到市場上去了，中午能回。”
“你們要的話，到時只管拿一些去吃就是。”
“阿姨，我們不能白拿。”
郁甜坦白道，“問題是我們也沒有錢，只有雞鴨鵝，還有一些蔬菜……”
“可不可以拿這些東西和你們換？”
“還有就是……想請教一下，這些雞鴨鵝，要怎麽宰殺？”
“這個不難，我們可以幫忙。”
肖阿姨大手一揮，“我家那位，殺豬都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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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別肖阿姨、小禾和田田，至少郁甜和陸城把雞鴨鵝的宰殺要點弄明白了。
除此之外，還收獲可以去西北面的海灘撿蛤蜊的情報。
肖阿姨說等她丈夫回來可以幫他們殺豬。
郁甜厚著臉皮接受了，想著到時候分一些豬肉、送點家禽作為回報。
殺只雞、殺只鵝，他們有可能自己搞定，殺豬是真的沒戲。
就是讓別人幫忙太多很不好意思。
雖然跑步沒有跑到預期的路程，但時間已經比較晚了，郁甜和陸城直接回酒店。只是走到酒店門口，兩個人都註意到此時酒店大堂意外的有些熱鬧。
大堂裏擺放的桌子上，擺滿了一份又一份的早餐。
旁邊還立著一塊牌子寫著“高二八班專享”，意味著這些是給他們班的。
已經起床的學生都正圍著早餐，不客氣的伸手去取自己那一份。原本擠在人堆裏的高少逸，瞧見郁甜和陸城回來了，立馬多拿上三份早飯笑容猥瑣的沖了過來。
“咱們班賺大發了！”
他把早飯塞給郁甜和陸城，擠眉弄眼，“你們猜怎麽著？”
“學校說，咱們八班是昨天唯一餵豬餵雞餵鴨餵鵝的班級，所以今天獎勵咱們班全體一頓早飯。還有還有，昨晚咱們廚房不是差點出事嗎？因為這個，學校還特地給了咱們兩個報警器！”
“別班都沒有，就咱們班有這待遇。”
“神氣不神氣？”
“不過我就納了悶了，昨天那樣，怎麽還有二傻子能記得去餵豬鴨鵝呢？”
高少逸覺得好笑，“真也就咱們班有這樣傻的。”
郁甜冷靜開口：“我餵的。”
“還有葉桑。”
“昨晚我們兩個人去蔬菜大棚摘了青菜，剁碎以後拿去它們餵的。”
高少逸：“………………？？？”
“哎，剛剛的話，其實我真不是那意思。”意識到不妙，他連忙改口，“我實際上是想說，這麽聰明的人，只有咱們班才能有了。別的班他們沒有這個福氣！”
“福氣？”
郁甜似笑非笑看著高少逸，“你是說傻人有傻福嗎？”
高少逸：“……………………”
“郁姐我錯了！”他火速求助看戲的陸城，“城哥快救救我！”
“救不了，等死吧。”
陸城瞥他一眼，“或者是你將功贖罪。”
高少逸頓時警覺：“什麽意思？”
陸城微笑：“為了你明天還有飯吃，今天努力挖蛤蜊去。”
這話難得合郁甜的意。
她笑一笑，在旁邊補充一句：“不挖蛤蜊也行，雞鴨鵝，挑一種宰殺好。”
高少逸：“……………………………？？？”
這還帶合起夥來欺負人的？
“你不是準備食材那一組的嗎？正好是你分內的事啊。”
郁甜笑著舉一下手裏的兩份早飯，對高少逸和陸城說，“我回房間了。”
直到郁甜搭上電梯，高少逸才後知後覺想到一個問題——
他城哥為什麽和他郁姐一起回酒店的？
“老實交待，城哥，你和郁姐兩個人怎麽回事？”
“你們一大早幹嘛去了？”
陸城懶得理他，徑自轉身走開。
高少逸站在原地無語一陣，趕在電梯門關上之前追上去，和陸城一起上樓。
*****
肖阿姨特別熱情和好心，她的丈夫也是一樣。於是，這天，他們非但特地給郁甜和陸城送來許多剛打撈上來的海鮮，還找人一起幫忙殺好了雞鴨鵝和兩頭香豬。
不但包殺，還包分好前胛肉、五花肉、後腿肉、排骨、筒骨、內臟等等。他們班也一起商量好，給幫忙的人都分了一些肉，剩下的那些都放在冰箱裏儲藏。
八班學生都感覺自己很富有。
別班有海鮮吃嗎？有豬肉吃嗎？有雞鴨鵝吃嗎？沒有！
隔壁班的學生都饞哭了。
不但眼饞，還非常的眼熱，可是不管明搶還是暗偷都不可能行得通。
因為八班還有兩個報警器可以用！
八班廚房沒人的時候，一旦有異常，報警器就會發出警報，分分鐘暴露。
直到這時，其他班才有人回過神，這島上有很多隱藏福利。觸發福利的具體條件暫時還不清楚，但很明顯的是……觸發成功的話，就可以享受八班那樣的優待。
其他班的學生逐漸熱情高漲。
八班原本沒有加入計劃的那些學生更不用提。
他們不加入的理由大同小異，基本上覺得太麻煩而且本人太懶。
現在眼看著有現成的甜頭擺在面前，為什麽不要？
別班啃青菜，他們班有紅燒肉、小炒肉、回鍋肉、清蒸海鮮、糖醋排骨、辣子雞丁、宮保雞丁、口水雞、蘿蔔燉鴨塊、老鴨湯、燒鵝、麻辣鵝……美滋滋。
人變得多起來了，加上有激情，很多事情就更好辦了。
下午高少逸帶隊去挖蛤蜊，舉手報名的學生很多，大家都很有幹勁。
葉桑也出門挖蛤蜊去了。
郁甜睡個午覺，醒來發現剩自己一個人。
沒有其他著急的事，她索性不起，賴在床上神游天外。
卻不自覺想起今天見到的小姑娘。
郁甜對那個病不太了解，不知道具體的花銷，也不太清楚他們家是否能承受得起這份醫療費用。只是看到那個小姑娘，還有她的哥哥小禾，會很想幫一幫他們。
老父親給她的零花錢還有很多。
哪怕靠這些錢支援一下醫藥費估計也沒多少壓力。
會接受她的幫忙嗎？
郁甜不確定，也擔心自己太過冒昧，雖然好心卻沒有辦成好事。
想著這些，她又記起陽光下小姑娘乖巧的臉，幹凈的眼眸。
真的會讓人忍不住希望一切都變好。
郁甜慢慢想著想著，心裏面有一個念頭漸漸明朗。
她預想不到自己這一趟冬令營會有這樣的收獲，可是覺得特別值得。
以前的她，仔細考慮之後選擇去過一種和以前不同的人生。
那個時候想著，左右才高二，先把學習提上去，其他反正有時間慢慢想。
現在總算對未來有清晰的想法了。
郁甜決定等回去就找機會和老父親談談，問問老父親什麽看法。
在島上這段時間……
她看一看窗戶的方向，要不然每天抽空去陪小田田玩？
*****
郁甜午睡起來，剛走出酒店，就被圍堵住了。
圍堵她的人有吳靜淑、李可怡、吳超雄、鄧青檸，以及……喬嵐煙。
“郁姐，我也好想吃肉！！”吳靜淑恨不得抱住郁甜的大腿嚎哭，“我自從來了這裏，一口肉都沒有吃上！我太難了！這樣下去，我非得餓瘦不可！”
……那不是正好？
咳咳——收起自己不厚道的心思，郁甜問：“你們班沒人弄嗎？”
“他們不會，我也不會。”
吳靜淑可憐兮兮，“為什麽我們不是一個班，我好後悔。”
“那你來找我是希望我……”
郁甜看著吳靜淑期盼的小眼神，斟酌問，“能幫你想個辦法？”
“為什麽你們有人幫忙殺豬殺雞殺鴨殺鵝？為什麽你們能有廚房的警報器？如果我們也想有這些福利，要怎麽辦？看在我們認識了這麽久的份上，能不能……”
“今天早上的免費早餐是意外。”
“報警器也是意外。”
“其實我們都一樣的啊。”
郁甜攤手，“你們知道多少，我們就知道多少，沒有開掛，沒有後門。”
“至於怎麽宰殺雞鴨鵝……別人教給我的是，實在不行，直接把頭給剁了，就肯定死透了。雖然聽起來有點血腥殘忍，但方便好用，也絕對能達到目的。”
附近所有人：“……………………”
郁甜淡定的繼續說明，“拔毛就是燒好開水燙一下再拔。”
“如果嫌那些細毛毛不好弄，把皮都去掉也行。”
“嗯，別人教我的。”
附近所有人：“……………………”
想吃口肉怎麽這麽難？
“要不然，你們也去撿蛤蜊？”
郁甜也有點同情，透露他們一點情報，“西北方向的海灘，蛤蜊很多。”
“好歹可以做個蛤蜊湯或者爆炒蛤蜊。”
“也還行？”
他們不是一個班的同學，這次又是班級對抗，知道不能勉強別人教給他們太多的東西。哪怕郁甜願意教，八班也並非只有她一個人，總不能給郁甜添麻煩。
吳靜淑他們來去匆匆。
只有喬嵐煙不怎麽著急的樣子，沒有和其他人那樣離開。
“郁甜。”
周圍沒有了人，她才上前，把準備好的十個雞蛋遞過去，“我想問菜譜。”
十個雞蛋換二十道菜的做法……當然不劃算。
但是郁甜沒有拒絕喬嵐煙，因為起碼她是抱著交換的心思來的。
喬嵐煙過來的時候，把紙和筆都給提前準備好了。
她們兩個人在小花園裏寫菜譜。
看著郁甜這一手“好字”，喬嵐煙一忍再忍，沒有忍住笑。
郁甜知道她在笑什麽，並不介意，並且提醒她說：“小心回頭就看不懂了。”
喬嵐煙：“…………”
她默默捂住嘴巴，收斂笑意，一臉嚴肅認真。
“郁甜，能不能問你個問題？”
寫到第十二個菜譜的時候，喬嵐煙發問，得到郁甜點頭：“你問。”
“如果你暗戀的人不喜歡你的時候，要怎麽辦？”
郁甜瞬間明白喬嵐煙想說什麽，她笑著搖頭：“我不會暗戀，沒法回答。”
“不會嗎？”
喬嵐煙微楞也不解，“為什麽？”
“沒什麽。”
郁甜低下頭繼續寫自己的菜譜，“就是不喜歡，更樂意明戀。”
“那……”
喬嵐煙換種說法，“假如你喜歡的人不喜歡你？”
“那就不喜歡唄。”
“難道我喜歡的人一定會喜歡我嗎？畢竟我也不會下蠱。”
“會難受啊。”
喬嵐煙小聲說道，“哪有這麽輕松……”
“可是，難受不難受，都是自己一個人的情緒。”
郁甜停下筆，擡頭看向喬嵐煙，“再難受，他不喜歡我，就不會心疼。”
“我是覺得……我喜歡一個不喜歡我的人其實不是什麽要緊的事，但我不能讓自己被這種感情蒙了眼，為了那個人昏了頭，還不知道愛惜自己、心疼自己了。”
“但換句話來說。”
“如果自己認為付得起這個代價，那也不過是自己樂意。”
“只是大多數人付不起代價。”
郁甜見喬嵐煙迷茫的表情，笑笑，“你才十幾歲，享受這份經歷就好了。”
“你不也十幾歲？”
喬嵐煙鼓鼓臉頰，“為什麽偏偏你是這種看破一切的語氣……”
郁甜笑，看一眼酒店的方向：“哎！陸城！”
聽到這個名字，喬嵐煙驚慌失措，下意識起身，卻發現那個方向根本沒人。
反應過來自己被郁甜耍了，她被沖破天際的羞恥感鬧得臉頰通紅。
喬嵐煙氣得直跺腳：“郁甜你……你你你！”
“不好意思，看走眼了。”
惡趣味得到滿足的郁甜憋著笑，“我不是故意的。”
“騙子！你明明就是故意的！”
喬嵐煙氣鼓鼓，“你欺負人，你分明就是知道我暗戀……”
她沖動的話還沒出口，被郁甜捂住嘴巴。
郁甜輕咳一聲，看向突然冒出來的陸城：“你怎麽能偷聽女孩子說話？”
陸城：“……？”
郁甜松開喬嵐煙，又問：“他們撿蛤蜊回來了嗎？”
“回來了。”
陸城的聲音在背後響起，喬嵐煙默默捂臉，心怦怦亂跳，堅決不要轉身。
“班長有事找你。”
丟下這麽句話，陸城沒有多待，已經往回走。
“人走了。”
郁甜偷笑看一看恨不得變成紅皮蘿蔔的喬嵐煙，“真的已經走了。”
喬嵐煙不放心的回頭悄悄去看。
確認陸城不會突然折回來，她才松下一口氣，拍拍胸口壓驚。
“你這麽明顯，真的很難不知道啊。”
郁甜說著又承諾道，“我不會往外面提的，別人知道不知道我都不提。”
“可能我真的很明顯吧。”
喬嵐煙垂頭喪氣，“他是不是其實也知道……”
“你這麽漂亮這麽可愛，喜歡他，難道不是他的榮幸？”郁甜想想未來的陸城可能變成什麽樣，對喬嵐煙說，“而且，這種事……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我和他初中就一個學校。”
喬嵐煙突然回憶往事，“所以，其實已經好多年了。”
“那個時候我和他一個班，我後桌那個男生很討厭，夏天會揪我的衣服。天氣熱只穿一件校服，被從背後揪衣服，我當時真的特別慌張，又不知道該怎麽辦。”
“陸城可能是看見了。”
“他和老師申請換座位變成了我的後桌，就再也沒發生過那種事。”
郁甜：“……？”
這個姓陸的，怎麽還四處留情？
作者有話要說：姓陸的：否認三連.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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