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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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嵐煙明白,陸城很可能已經不記得這些了。
但是,那時的那一份善意她忘不掉,同樣使得她越來越關註這個人。
一關註就是好多年。
越了解越覺得這個人的優秀,外貌、學習、體育……好像沒有不擅長的。
所以不是第一天覺得自己沒戲。
陸城並不在意她，只把她當普通的校友，她是感覺得到的。
然而，不知道是因為之前一起上興趣選修課，總感覺沒有以前疏遠,還是其他的什麽原因,她心態相比過去有點變,仿佛一下子多了很多不開心和酸澀的情緒。
“以前會覺得可以看一眼就好,現在好像就沒辦法知足。”
喬嵐煙對郁甜吐露心事,不確定的問她,“是不是我變得貪心了？”
看著面前一臉糾結的喬嵐煙,郁甜最大的感想——
青春期可真好啊。
擁有少女心，才能為這樣的事情一本正經的糾結。
換作她：拜拜就拜拜,下一個更乖。
“喜歡當然會想要占有。”
郁甜不否認喬嵐煙的這些心思,“但起碼你並沒有做會讓他困擾的事情。”
“如果你說喜歡他，卻對他什麽想法都沒有,還能叫喜歡嗎？”
“我覺得沒什麽要緊的。”
“可是……”
喬嵐煙為郁甜的坦然態度而微微吃驚,也猶豫,“他不喜歡我啊。”
“所以說，你想要的到底是什麽？”
郁甜認真看著喬嵐煙，“不要把自己的時間和精力浪費在糾結猶豫上面。”
“要麽大膽去追、去表白,無論什麽結果統統接受。”
“要麽放棄，快刀斬亂麻斷掉這些亂七八糟、讓你很困擾的心思。”
“努力了也考不到第一名就不努力了嗎？”
郁甜嘆氣，“按你自己的節奏來，不要被無關的東西牽著走。”
“我聽說他高三準備出國，你知道嗎？”
喬嵐煙：“……知道。”
“我要是像你一樣就好了。”
時間真的不多了，喬嵐煙再次垂頭喪氣，感覺自己真的很不行。
“像我？”
郁甜反問，“是像我單親家庭還是像我在福利院長大？”
喬嵐煙楞住。
郁甜笑：“不需要像我，也不需要像別人，你只要像你自己就好。”
“所以，會唱歌會跳舞會樂器會講童話故事嗎？”
喬嵐煙楞楞點頭，郁甜繼續問她，“明天要不要一起去陪小朋友們玩？”
“島上的小朋友？”
喬嵐煙沒有多想便答應下來，“好啊，明天什麽時候？”
又過了差不多十分鐘。
郁甜幫忙寫好菜譜，喬嵐煙也離開了，郁甜提著一塑料袋雞蛋去找班長。
*****
郁甜帶上喬嵐煙去見小禾和田田。
一來是因為這位姐妹多才多藝，比她強，二來是想讓喬嵐煙轉移註意力。
有事情可忙，自然沒有那麽多精力去糾結陸城怎麽樣。
初衷和想法都是好的，唯一在計劃之外，她們在肖阿姨家見到陸城。
郁甜沒有和陸城商量過這件事。
除去葉桑、喬嵐煙，更沒有對其他人提起過，因而純粹是巧合。
“剛好路過，順便來看看小禾和田田。”
陸城簡單解釋一句，面對郁甜她們，頓一頓又說，“現在準備回去了。”
這麽說過之後，沒多久，陸城確實先走一步。
喬嵐煙站在院子裏目送他離開，莫名的心裏感慨萬千。
“他人真好。”
讚嘆過陸城還是和從前一樣善良，喬嵐煙又發現一個重要問題。
陸城為什麽也知道……？
她看一眼郁甜，想起陸城為郁甜打架的事，陷入沈思。
喬嵐煙飛快在心裏梳理起信息。
懷疑她暗戀的人也在暗戀別人的時候，突然之間，她微妙的心理平衡了。
世界如此公平。
喬嵐煙想起甜橙cp的那個帖子，默默為帖子裏的那些人點一根蠟燭。
和這天一樣。
在此之後的每一天，郁甜、葉桑和喬嵐煙她們都會過來陪小禾和田田玩。
或者是教他們唱歌跳舞，或者是給他們講故事。
也會聊到島外的世界是什麽樣子。
期間會有別家的小孩過來串門、找小禾玩之類的，最後加入他們的隊伍，一起唱歌跳舞聽故事。喬嵐煙這次出門帶了口琴，有的時候也會給他們吹幾首曲子聽。
不知不覺，隊伍就壯大了。
附近的小朋友都知道，下午過來小禾家能學唱歌學跳舞聽故事。
如是過去了幾天時間。
有一天的下午，在肖阿姨家待了一個多小時，他們告辭，準備去忙別的。
到今天，過來陪小朋友們玩的人同樣變多了。
其他班也有一些學生加入。
也有人特地抱著吉他過來給小朋友們表演起自彈自唱。
也有人把自己帶到島上的零食分送出去。
總之，來這裏的人都很友好，是真心喜歡這些小朋友、願意和他們相處的。
包括見到田田的時候，也沒有任何異樣眼光。
從肖阿姨家出來，因為都有要忙的事，他們各自散了，沒有一起走。
喬嵐煙也和郁甜、葉桑等人分開。
他們班上願意操心大家吃飯問題的人不多，會做飯的人也不多。
連喬嵐煙這個只學了點皮毛的人都屬於比較強的。
最初兩天，他們班全在吃蔬菜。
實在撐不住以後，才有男生願意出手，搞定幾只家禽，好歹有兩口肉吃。
作為這個班的一份子，喬嵐煙當然希望自己能為班級出一點力。
因而，在做飯這件事情上面，她花了些心思。
現在喬嵐煙準備回去看一看晚上的食材準備得怎麽樣。
在半路上，一棵木瓜樹下，她見到幾個眼熟的背影，是同班的女生。
喬嵐煙準備上前打聲招呼順便問問情況。
走近卻發現她們正在議論自己。
“我也覺得她好婊。”
“明明一直都是個什麽也不幹的小公主，這次倒是積極。”
“好幾個男生跑來和我說，讓我學一學喬嵐煙，真的給我惡心得不行。”
“她既然愛幹活就讓她多幹點，滿足她！”
“對啊，她愛幹讓她幹個夠，才襯托得出我們的沒用嘛。”
“有句說句，她做的東西好難吃。”
“我也覺得難吃，所以我一直都是吃別人做的。”
“那些男生怕是味癡，還能全吃光光。”
“校花的臭腳當然要捧~”
“狗屁校花，投票被別人吊打，還校花呢，明明是笑話還差不多。”
喬嵐煙邁不動腳也發不出聲音。
她呆楞楞站在原地，不可置信也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這些。
一個班的同學，平時也……
為什麽會這樣？
她被同學討厭得這麽厲害？
喬嵐煙正在楞神的功夫，那些女生響起一陣尖叫，又紛紛四處逃竄。
“蛇！”
“有蛇！”
尖叫逃跑發現喬嵐煙在她們身後，齊齊一楞，異常尷尬。
隨後她們逃跑的動作比之前更快。
喬嵐煙耳朵雖然捕捉到這樣的字眼，但整個人反應遲鈍，沒有像那些人一樣拔腿就跑。等她回過神，意識到自己也該跑的時候，有人走過來撿起地上那條“蛇”。
“蛇蛻下的皮而已。”
林廷舟把東西往喬嵐煙面前晃一晃，“沒事，不會咬人。”
本意是安撫一下對方情緒。
沒有想到，傻站在原地半天的喬嵐煙，兩行眼淚毫無預兆落了下來。
被眼淚朦朧的喬嵐煙，拿一雙眼睛又委屈又可憐看著，林廷舟說不出原因，但總感覺……這一幕似曾相識，說不出來的熟悉感。他尷尬收回手，輕咳一聲。
“你，應該不是被我嚇哭的吧？”
林廷舟小心的看一眼喬嵐煙，“應該是因為……”那些人的話？
實際上，正是也聽見那些話，林廷舟才故意嚇唬她們。
自己偷懶不幹活卻嫌棄別人幹活，挺無恥的。
雖然不熟，但林廷舟認得喬嵐煙。
知道這些人是在說她，想著隨手幫她出一口氣，誰想到，她突然掉眼淚。
對於林廷舟而言，什麽事都好說，最怕女孩子哭。
一哭就沒轍。
他試圖安慰卻想不到安慰的詞。
直接走開，似乎不太合適，也不怎麽的厚道。
林廷舟不得不站在那兒，看著喬嵐煙哭得越來越兇，哭得一抽一抽。後來遠遠看到有其他學生正要往這邊走，他不得不把喬嵐煙拽到木瓜樹後面去讓她躲著哭。
喬嵐煙沒有反抗。
但當他們在木瓜樹後面背對道路時，她抽抽噎噎問：“你幹、幹什麽？”
林廷舟好笑：“你想哭給所有人看？”
“行，那你轉過身去，往前走幾步，走到大道上，使勁兒哭。”
喬嵐煙：“……”
剛才只顧著自己傷心委屈，這會哭夠了，她冷靜下來，擡手擦去臉上淚痕。
林廷舟見狀，笑著道：“哭飽了？”
“其實，我覺得你何必在意那些人酸溜溜的話，不就是嫉妒你嗎？”
“我沒有在意。”
喬嵐煙仍帶著幾分鼻音，糾正，“我不是在意那些話。”
林廷舟：“……？？”
不是在意那些話，還能是被他給嚇哭了？
“她們說你做的飯難吃說你被別人吊打，你不在意？”
喬嵐煙：“……”
“你聽錯了。”
“她們不是在說我。”
林廷舟：“……你不是喬嵐煙？”
喬嵐煙深呼吸，看著林廷舟，一字一句道：“我不是那樣的。”
“所以她們說的人是誰，我不知道。”
“反正不是我。”
林廷舟終於聽明白了。
他依舊笑：“這樣才對啊，何必還為了這個哭，吶……這個就送你了。”
喬嵐煙看著手裏被塞過來的木瓜，一怔。
林廷舟瀟灑擺擺手：“拜拜。”
她擡頭看一看少了一個木瓜的木瓜樹。
再低頭看一看手裏這個木瓜，最後看一看漸漸走遠了林廷舟的背影。
喬嵐煙心覺自己正面臨著一道巨大的人生難題——
這樣……算偷嗎？
*****
“喬嵐煙被人欺負了。”
郁甜正在蔬菜大棚裏陪葉桑摘菜，耳朵裏突然闖進這麽一句話。
她動作一頓，面前的菜籃子裏，又被人放進來兩個大木瓜。
之後，郁甜的視線落在林廷舟身上。
“我剛剛在路上碰到她。”
林廷舟雙手插兜，酷酷的說，“不過現在沒事了，我幫她報覆了回去。”
“她哭了一場，好像也想通了。”
“就是有些人在背後碎嘴，恰好被她聽見那些話，不在意就沒事。”
“你從頭說。”
郁甜感覺林廷舟說得亂七八糟，又讓他重新捋一遍經過。
林廷舟老老實實、一五一十說給郁甜聽。
卻得到她一句：“我覺得，也沒準是被你給嚇哭的。”
林廷舟：“……不能吧？”
郁甜摘了個西紅柿放進籃子裏，看他一眼：“你又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
林廷舟楞住：“有嗎？”
“有啊。”郁甜說，“你怎麽自個還給忘了？要不要幫你回憶下？”
於是，在葉桑的幫助之下，林廷舟記起來自己做過的事。
難怪剛剛看喬嵐煙哭有種熟悉的感覺……
“那次是誤會。”
林廷舟試圖為自己辯解，“我不是有意的，而且，那個真的是玩具而已。”
都怪當時年紀小。
高一開學，他帶了兩個蟑螂玩具來學校，結果第一天就把喬嵐煙嚇哭了。
誰能想到玩具也能嚇哭人？
甚至，那會兒是東西不小心從褲兜裏掉出來了，被經過的喬嵐煙踩了兩腳。
這件事，林廷舟確實忘得一幹二凈。
時隔一年多，經過葉桑和郁甜的提醒，他又找回了這段記憶……
“但是把人弄哭了也是事實。”
郁甜話音落下，葉桑在旁邊補充，“甚至沒有道歉。”
林廷舟：“……”
“那我找個機會去和她道歉。”
“擇日不如撞日。”
郁甜笑，“我認為現在就去，正好讓她開心一下，還少一點負面情緒。”
“你其實是想趕我走吧？”
林廷舟嘆氣道，“行，那我現在就去，我聽話。”
郁甜：“……”聽哪門子話？
不等她再開口，林廷舟當真走了，甚至來找她也沒說其他的事。
“真走了啊？”
葉桑也有一點兒懵，她拿起木瓜瞅瞅，“特地來送吃的？”
“才兩個，除非咱們吃獨食。”
郁甜思考幾秒，問，“打果汁還是做甜品？”
“果汁方便。”
葉桑說，“但牛奶木瓜湯也好喝。”
“那就一半一半。”
郁甜拿主意，“也費不了多少功夫，那麽問題來了，牛奶在哪裏？”
她們正在商量怎麽解決這兩個木瓜的時候，隔著一片菜地，高少逸正在心疼幾棵被薅的小白菜。他試圖拯救它們，發現行不通，才說：“城哥，菜是無辜的。”
陸城淡淡瞥他一眼，把菜籃子往他懷裏一塞。
“你自己來。”
高少逸：“……？”
而我，到底又做錯了些什麽呢？
*****
喬嵐煙沒有和郁甜提起自己被人背後說閑話的事。
她不提，默認是她不想提，郁甜也不問。
十二天的冬令營。
說快不快，說慢也不慢，不知不覺，一天又一天，還是過去了。
有人迫不及待想離開，十分高興。
也有人生出一絲不舍。
最後一天，不少人忙著在島上多拍幾張照片、幾段視頻。郁甜、葉桑、喬嵐煙、陸城還有一些同學都去了一趟肖阿姨家，他們和肖阿姨一家一起拍了留念合照。
八班也集體找了個風景優美的地方，拍下幾張大合照。
拍完合照，關系好學生們各自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舉起相機留下紀念照。
春節臨近又終於能回家，大家還是很高興的。
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喜悅的笑。
離開的時間是隔天一大早。
今天最後一晚，八班的學生商量著在海灘架起燒烤架，準備一邊玩一邊吃。
他們班可以說是所有班級裏吃得最好的。
基本上每一餐都葷素搭配，即使這些菜味道比不上大廚，但也不賴。
為了感謝每天負責下廚的郁甜幾個，這天晚上，有好一些學生自告奮勇要負責幫他們烤東西吃，讓他們不用動手、坐著等就行……這樣的一番好心，很難拒絕。
“我們也有今天。”
這種待遇是郁甜沒有想到的，難得享受，她坐在沙灘上，愜意晃一晃腳。
陸城端著一盤烤肉過來，放在郁甜手邊。
隨後，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來兩罐肥宅快樂水，幫忙打開了才放在烤肉旁邊。
“咦？哪裏來的飲料？”
郁甜瞥去一眼，好奇，“總不會是從來的那天起一直留到現在吧？”
陸城沒有回答郁甜的問題。
他只是轉頭看她，問一句：“喝嗎？不喝我留給高少逸。”
郁甜：“……喝。”
不喝白不喝！
葉桑這個時候也端著一盤烤好的蔬菜、雞翅、排骨什麽的過來。
郁甜順勢問：“要不要喝飲料？”
葉桑看一眼郁甜舉到面前的肥宅快樂水，再看一眼陸城手裏拿著的……
她微笑搖搖頭：“你喝，我回去看看。”
郁甜手邊，多出第二盤剛烤好、正散發著香味的食物。
自覺端起葉桑那一盤，她默默吃幾口東西，喝一口肥宅快樂水。
沒什麽好說的。
就是一句話，爽，很爽，非常爽。
當郁甜開始啃排骨的時候，起身走開片刻又折回來的陸城，手裏已經多出一個垃圾袋。海邊有風，他把垃圾袋打開，用沙子鎮住四個角，方便扔垃圾。
“扔這吧。”
陸城語氣平平靜靜說，“待會他們好清理垃圾。”
“好的。”
郁甜盤腿坐著，吃吃喝喝正高興，笑瞇瞇答應下來他的話。
陸城嘴角微微翹起。
卻別開臉，再轉過來的時候，仍然是一臉的平靜。
郁甜把一盤食物幹掉，葉桑卻沒回來。
反而是林廷舟帶著個相機找來了：“郁甜同學，可以和你拍張合照嗎？”
“這個是賄賂。”
他晃晃自己手裏的一盒甜牛奶，“保證好喝，不好喝，頭都給你。”
郁甜：“……怎麽給？”
林廷舟笑容嘚瑟：“暫時只提供自取服務。”
“拒絕。”
郁甜炫耀的喝一口可樂，“我有這個，不稀罕你的。”
“那合照呢？”
郁甜無情的回答：“也拒絕。”
“為什麽？”
林廷舟不大接受這個答覆，“合照也不行？”
“不是不行，是不想。”
郁甜指正他的說法，又給他建議，“你找別人吧，我不喜歡拍照。”
有過之前多次“教訓”，林廷舟現在非常清楚“分寸”兩個字要怎麽寫。
他沒有糾纏郁甜，很快放棄這件事。
合照雖然林廷舟放棄了，但作為賄賂的甜牛奶，卻還是留下了。
郁甜沒喝，想一想，塞給陸城：謝謝你的可樂。”
陸城收下了。
但他也沒有喝這盒甜牛奶，而是在回房間後，給了高少逸。
高少逸半點不客氣。
他一口幹掉半盒，又問：“城哥，你的可樂呢？我見你不是帶了兩罐……”
陸城回答他：“喝完了。”
高少逸：“……！”
“我沒有！”
“我竟然一口沒喝！”
陸城：“……”
“你可以先把手裏這盒扔了再說話。”
“那不行。”
高少逸嘿嘿一笑，“城哥給的，必須一滴不剩喝完，絕不能辜負！”
這天晚上，大家鬧到很晚才睡。
但是第二天一早，天不亮，所有人都陸陸續續起床了。
他們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收拾完畢，開始把最初帶過來的泡面、餅幹之類的東西，往肚子裏面塞。
上午九點，他們將會和來的時候一樣坐輪船離開海島。
同樣是在上午九點，他們會被再一次記錄體重，也和來的時候一樣。
玩歸玩、鬧歸鬧，班級對抗的規則不能忘記。
哪怕是臨時抱佛腳也好過不抱。
葉桑帶來的那些泡面、單兵口糧之類的，留到了最後一刻。
她們兩個人吃不完，還另外分出去一些給陸城、高少逸、宋青松他們。
至於郁甜帶來的那些下飯菜。
早在這十幾天時間裏，被大家輕輕松松的幹掉了。
“春節去旅游嗎？”
想到接下來大概要等開學才見面，葉桑問了問郁甜的安排。
“應該不去。”
郁甜搖頭，“估計在家補課，在島上的這段時間都沒有怎麽學習。”
“你這叫沒有怎麽學習？”
葉桑做了個佩服的手勢，“冬令營記得帶習題冊的人，你絕對是頭一個。”
“來自學霸的嘲諷？”
郁甜輕哼，“那你可要小心了，萬一被我超過就丟人了。”
“被誰超過都不丟人，何況是你。”
葉桑笑呵呵說，“估計在學習上被高少逸超過了，才真的會自我懷疑。”
隔著好些房間的高少逸，重重打了兩個噴嚏。
他揉揉鼻子抱怨：“誰在罵我？”
頓一頓，高少逸改口說：“不對，肯定是有人在想我。”
“會不會是郁姐？”
陸城：“……”
他走到窗戶邊，拉開窗簾：“天亮了。”
夢醒了。
夢裏才什麽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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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那時的那一份善意她忘不掉,同樣使得她越來越關註這個人。
一關註就是好多年。
越了解越覺得這個人的優秀,外貌、學習、體育……好像沒有不擅長的。
所以不是第一天覺得自己沒戲。
陸城並不在意她，只把她當普通的校友，她是感覺得到的。
然而，不知道是因為之前一起上興趣選修課，總感覺沒有以前疏遠,還是其他的什麽原因,她心態相比過去有點變,仿佛一下子多了很多不開心和酸澀的情緒。
“以前會覺得可以看一眼就好,現在好像就沒辦法知足。”
喬嵐煙對郁甜吐露心事,不確定的問她,“是不是我變得貪心了？”
看著面前一臉糾結的喬嵐煙,郁甜最大的感想——
青春期可真好啊。
擁有少女心，才能為這樣的事情一本正經的糾結。
換作她：拜拜就拜拜,下一個更乖。
“喜歡當然會想要占有。”
郁甜不否認喬嵐煙的這些心思,“但起碼你並沒有做會讓他困擾的事情。”
“如果你說喜歡他，卻對他什麽想法都沒有,還能叫喜歡嗎？”
“我覺得沒什麽要緊的。”
“可是……”
喬嵐煙為郁甜的坦然態度而微微吃驚,也猶豫,“他不喜歡我啊。”
“所以說，你想要的到底是什麽？”
郁甜認真看著喬嵐煙，“不要把自己的時間和精力浪費在糾結猶豫上面。”
“要麽大膽去追、去表白,無論什麽結果統統接受。”
“要麽放棄，快刀斬亂麻斷掉這些亂七八糟、讓你很困擾的心思。”
“努力了也考不到第一名就不努力了嗎？”
郁甜嘆氣，“按你自己的節奏來，不要被無關的東西牽著走。”
“我聽說他高三準備出國，你知道嗎？”
喬嵐煙：“……知道。”
“我要是像你一樣就好了。”
時間真的不多了，喬嵐煙再次垂頭喪氣，感覺自己真的很不行。
“像我？”
郁甜反問，“是像我單親家庭還是像我在福利院長大？”
喬嵐煙楞住。
郁甜笑：“不需要像我，也不需要像別人，你只要像你自己就好。”
“所以，會唱歌會跳舞會樂器會講童話故事嗎？”
喬嵐煙楞楞點頭，郁甜繼續問她，“明天要不要一起去陪小朋友們玩？”
“島上的小朋友？”
喬嵐煙沒有多想便答應下來，“好啊，明天什麽時候？”
又過了差不多十分鐘。
郁甜幫忙寫好菜譜，喬嵐煙也離開了，郁甜提著一塑料袋雞蛋去找班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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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甜帶上喬嵐煙去見小禾和田田。
一來是因為這位姐妹多才多藝，比她強，二來是想讓喬嵐煙轉移註意力。
有事情可忙，自然沒有那麽多精力去糾結陸城怎麽樣。
初衷和想法都是好的，唯一在計劃之外，她們在肖阿姨家見到陸城。
郁甜沒有和陸城商量過這件事。
除去葉桑、喬嵐煙，更沒有對其他人提起過，因而純粹是巧合。
“剛好路過，順便來看看小禾和田田。”
陸城簡單解釋一句，面對郁甜她們，頓一頓又說，“現在準備回去了。”
這麽說過之後，沒多久，陸城確實先走一步。
喬嵐煙站在院子裏目送他離開，莫名的心裏感慨萬千。
“他人真好。”
讚嘆過陸城還是和從前一樣善良，喬嵐煙又發現一個重要問題。
陸城為什麽也知道……？
她看一眼郁甜，想起陸城為郁甜打架的事，陷入沈思。
喬嵐煙飛快在心裏梳理起信息。
懷疑她暗戀的人也在暗戀別人的時候，突然之間，她微妙的心理平衡了。
世界如此公平。
喬嵐煙想起甜橙cp的那個帖子，默默為帖子裏的那些人點一根蠟燭。
和這天一樣。
在此之後的每一天，郁甜、葉桑和喬嵐煙她們都會過來陪小禾和田田玩。
或者是教他們唱歌跳舞，或者是給他們講故事。
也會聊到島外的世界是什麽樣子。
期間會有別家的小孩過來串門、找小禾玩之類的，最後加入他們的隊伍，一起唱歌跳舞聽故事。喬嵐煙這次出門帶了口琴，有的時候也會給他們吹幾首曲子聽。
不知不覺，隊伍就壯大了。
附近的小朋友都知道，下午過來小禾家能學唱歌學跳舞聽故事。
如是過去了幾天時間。
有一天的下午，在肖阿姨家待了一個多小時，他們告辭，準備去忙別的。
到今天，過來陪小朋友們玩的人同樣變多了。
其他班也有一些學生加入。
也有人特地抱著吉他過來給小朋友們表演起自彈自唱。
也有人把自己帶到島上的零食分送出去。
總之，來這裏的人都很友好，是真心喜歡這些小朋友、願意和他們相處的。
包括見到田田的時候，也沒有任何異樣眼光。
從肖阿姨家出來，因為都有要忙的事，他們各自散了，沒有一起走。
喬嵐煙也和郁甜、葉桑等人分開。
他們班上願意操心大家吃飯問題的人不多，會做飯的人也不多。
連喬嵐煙這個只學了點皮毛的人都屬於比較強的。
最初兩天，他們班全在吃蔬菜。
實在撐不住以後，才有男生願意出手，搞定幾只家禽，好歹有兩口肉吃。
作為這個班的一份子，喬嵐煙當然希望自己能為班級出一點力。
因而，在做飯這件事情上面，她花了些心思。
現在喬嵐煙準備回去看一看晚上的食材準備得怎麽樣。
在半路上，一棵木瓜樹下，她見到幾個眼熟的背影，是同班的女生。
喬嵐煙準備上前打聲招呼順便問問情況。
走近卻發現她們正在議論自己。
“我也覺得她好婊。”
“明明一直都是個什麽也不幹的小公主，這次倒是積極。”
“好幾個男生跑來和我說，讓我學一學喬嵐煙，真的給我惡心得不行。”
“她既然愛幹活就讓她多幹點，滿足她！”
“對啊，她愛幹讓她幹個夠，才襯托得出我們的沒用嘛。”
“有句說句，她做的東西好難吃。”
“我也覺得難吃，所以我一直都是吃別人做的。”
“那些男生怕是味癡，還能全吃光光。”
“校花的臭腳當然要捧~”
“狗屁校花，投票被別人吊打，還校花呢，明明是笑話還差不多。”
喬嵐煙邁不動腳也發不出聲音。
她呆楞楞站在原地，不可置信也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這些。
一個班的同學，平時也……
為什麽會這樣？
她被同學討厭得這麽厲害？
喬嵐煙正在楞神的功夫，那些女生響起一陣尖叫，又紛紛四處逃竄。
“蛇！”
“有蛇！”
尖叫逃跑發現喬嵐煙在她們身後，齊齊一楞，異常尷尬。
隨後她們逃跑的動作比之前更快。
喬嵐煙耳朵雖然捕捉到這樣的字眼，但整個人反應遲鈍，沒有像那些人一樣拔腿就跑。等她回過神，意識到自己也該跑的時候，有人走過來撿起地上那條“蛇”。
“蛇蛻下的皮而已。”
林廷舟把東西往喬嵐煙面前晃一晃，“沒事，不會咬人。”
本意是安撫一下對方情緒。
沒有想到，傻站在原地半天的喬嵐煙，兩行眼淚毫無預兆落了下來。
被眼淚朦朧的喬嵐煙，拿一雙眼睛又委屈又可憐看著，林廷舟說不出原因，但總感覺……這一幕似曾相識，說不出來的熟悉感。他尷尬收回手，輕咳一聲。
“你，應該不是被我嚇哭的吧？”
林廷舟小心的看一眼喬嵐煙，“應該是因為……”那些人的話？
實際上，正是也聽見那些話，林廷舟才故意嚇唬她們。
自己偷懶不幹活卻嫌棄別人幹活，挺無恥的。
雖然不熟，但林廷舟認得喬嵐煙。
知道這些人是在說她，想著隨手幫她出一口氣，誰想到，她突然掉眼淚。
對於林廷舟而言，什麽事都好說，最怕女孩子哭。
一哭就沒轍。
他試圖安慰卻想不到安慰的詞。
直接走開，似乎不太合適，也不怎麽的厚道。
林廷舟不得不站在那兒，看著喬嵐煙哭得越來越兇，哭得一抽一抽。後來遠遠看到有其他學生正要往這邊走，他不得不把喬嵐煙拽到木瓜樹後面去讓她躲著哭。
喬嵐煙沒有反抗。
但當他們在木瓜樹後面背對道路時，她抽抽噎噎問：“你幹、幹什麽？”
林廷舟好笑：“你想哭給所有人看？”
“行，那你轉過身去，往前走幾步，走到大道上，使勁兒哭。”
喬嵐煙：“……”
剛才只顧著自己傷心委屈，這會哭夠了，她冷靜下來，擡手擦去臉上淚痕。
林廷舟見狀，笑著道：“哭飽了？”
“其實，我覺得你何必在意那些人酸溜溜的話，不就是嫉妒你嗎？”
“我沒有在意。”
喬嵐煙仍帶著幾分鼻音，糾正，“我不是在意那些話。”
林廷舟：“……？？”
不是在意那些話，還能是被他給嚇哭了？
“她們說你做的飯難吃說你被別人吊打，你不在意？”
喬嵐煙：“……”
“你聽錯了。”
“她們不是在說我。”
林廷舟：“……你不是喬嵐煙？”
喬嵐煙深呼吸，看著林廷舟，一字一句道：“我不是那樣的。”
“所以她們說的人是誰，我不知道。”
“反正不是我。”
林廷舟終於聽明白了。
他依舊笑：“這樣才對啊，何必還為了這個哭，吶……這個就送你了。”
喬嵐煙看著手裏被塞過來的木瓜，一怔。
林廷舟瀟灑擺擺手：“拜拜。”
她擡頭看一看少了一個木瓜的木瓜樹。
再低頭看一看手裏這個木瓜，最後看一看漸漸走遠了林廷舟的背影。
喬嵐煙心覺自己正面臨著一道巨大的人生難題——
這樣……算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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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嵐煙被人欺負了。”
郁甜正在蔬菜大棚裏陪葉桑摘菜，耳朵裏突然闖進這麽一句話。
她動作一頓，面前的菜籃子裏，又被人放進來兩個大木瓜。
之後，郁甜的視線落在林廷舟身上。
“我剛剛在路上碰到她。”
林廷舟雙手插兜，酷酷的說，“不過現在沒事了，我幫她報覆了回去。”
“她哭了一場，好像也想通了。”
“就是有些人在背後碎嘴，恰好被她聽見那些話，不在意就沒事。”
“你從頭說。”
郁甜感覺林廷舟說得亂七八糟，又讓他重新捋一遍經過。
林廷舟老老實實、一五一十說給郁甜聽。
卻得到她一句：“我覺得，也沒準是被你給嚇哭的。”
林廷舟：“……不能吧？”
郁甜摘了個西紅柿放進籃子裏，看他一眼：“你又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
林廷舟楞住：“有嗎？”
“有啊。”郁甜說，“你怎麽自個還給忘了？要不要幫你回憶下？”
於是，在葉桑的幫助之下，林廷舟記起來自己做過的事。
難怪剛剛看喬嵐煙哭有種熟悉的感覺……
“那次是誤會。”
林廷舟試圖為自己辯解，“我不是有意的，而且，那個真的是玩具而已。”
都怪當時年紀小。
高一開學，他帶了兩個蟑螂玩具來學校，結果第一天就把喬嵐煙嚇哭了。
誰能想到玩具也能嚇哭人？
甚至，那會兒是東西不小心從褲兜裏掉出來了，被經過的喬嵐煙踩了兩腳。
這件事，林廷舟確實忘得一幹二凈。
時隔一年多，經過葉桑和郁甜的提醒，他又找回了這段記憶……
“但是把人弄哭了也是事實。”
郁甜話音落下，葉桑在旁邊補充，“甚至沒有道歉。”
林廷舟：“……”
“那我找個機會去和她道歉。”
“擇日不如撞日。”
郁甜笑，“我認為現在就去，正好讓她開心一下，還少一點負面情緒。”
“你其實是想趕我走吧？”
林廷舟嘆氣道，“行，那我現在就去，我聽話。”
郁甜：“……”聽哪門子話？
不等她再開口，林廷舟當真走了，甚至來找她也沒說其他的事。
“真走了啊？”
葉桑也有一點兒懵，她拿起木瓜瞅瞅，“特地來送吃的？”
“才兩個，除非咱們吃獨食。”
郁甜思考幾秒，問，“打果汁還是做甜品？”
“果汁方便。”
葉桑說，“但牛奶木瓜湯也好喝。”
“那就一半一半。”
郁甜拿主意，“也費不了多少功夫，那麽問題來了，牛奶在哪裏？”
她們正在商量怎麽解決這兩個木瓜的時候，隔著一片菜地，高少逸正在心疼幾棵被薅的小白菜。他試圖拯救它們，發現行不通，才說：“城哥，菜是無辜的。”
陸城淡淡瞥他一眼，把菜籃子往他懷裏一塞。
“你自己來。”
高少逸：“……？”
而我，到底又做錯了些什麽呢？
*****
喬嵐煙沒有和郁甜提起自己被人背後說閑話的事。
她不提，默認是她不想提，郁甜也不問。
十二天的冬令營。
說快不快，說慢也不慢，不知不覺，一天又一天，還是過去了。
有人迫不及待想離開，十分高興。
也有人生出一絲不舍。
最後一天，不少人忙著在島上多拍幾張照片、幾段視頻。郁甜、葉桑、喬嵐煙、陸城還有一些同學都去了一趟肖阿姨家，他們和肖阿姨一家一起拍了留念合照。
八班也集體找了個風景優美的地方，拍下幾張大合照。
拍完合照，關系好學生們各自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舉起相機留下紀念照。
春節臨近又終於能回家，大家還是很高興的。
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喜悅的笑。
離開的時間是隔天一大早。
今天最後一晚，八班的學生商量著在海灘架起燒烤架，準備一邊玩一邊吃。
他們班可以說是所有班級裏吃得最好的。
基本上每一餐都葷素搭配，即使這些菜味道比不上大廚，但也不賴。
為了感謝每天負責下廚的郁甜幾個，這天晚上，有好一些學生自告奮勇要負責幫他們烤東西吃，讓他們不用動手、坐著等就行……這樣的一番好心，很難拒絕。
“我們也有今天。”
這種待遇是郁甜沒有想到的，難得享受，她坐在沙灘上，愜意晃一晃腳。
陸城端著一盤烤肉過來，放在郁甜手邊。
隨後，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來兩罐肥宅快樂水，幫忙打開了才放在烤肉旁邊。
“咦？哪裏來的飲料？”
郁甜瞥去一眼，好奇，“總不會是從來的那天起一直留到現在吧？”
陸城沒有回答郁甜的問題。
他只是轉頭看她，問一句：“喝嗎？不喝我留給高少逸。”
郁甜：“……喝。”
不喝白不喝！
葉桑這個時候也端著一盤烤好的蔬菜、雞翅、排骨什麽的過來。
郁甜順勢問：“要不要喝飲料？”
葉桑看一眼郁甜舉到面前的肥宅快樂水，再看一眼陸城手裏拿著的……
她微笑搖搖頭：“你喝，我回去看看。”
郁甜手邊，多出第二盤剛烤好、正散發著香味的食物。
自覺端起葉桑那一盤，她默默吃幾口東西，喝一口肥宅快樂水。
沒什麽好說的。
就是一句話，爽，很爽，非常爽。
當郁甜開始啃排骨的時候，起身走開片刻又折回來的陸城，手裏已經多出一個垃圾袋。海邊有風，他把垃圾袋打開，用沙子鎮住四個角，方便扔垃圾。
“扔這吧。”
陸城語氣平平靜靜說，“待會他們好清理垃圾。”
“好的。”
郁甜盤腿坐著，吃吃喝喝正高興，笑瞇瞇答應下來他的話。
陸城嘴角微微翹起。
卻別開臉，再轉過來的時候，仍然是一臉的平靜。
郁甜把一盤食物幹掉，葉桑卻沒回來。
反而是林廷舟帶著個相機找來了：“郁甜同學，可以和你拍張合照嗎？”
“這個是賄賂。”
他晃晃自己手裏的一盒甜牛奶，“保證好喝，不好喝，頭都給你。”
郁甜：“……怎麽給？”
林廷舟笑容嘚瑟：“暫時只提供自取服務。”
“拒絕。”
郁甜炫耀的喝一口可樂，“我有這個，不稀罕你的。”
“那合照呢？”
郁甜無情的回答：“也拒絕。”
“為什麽？”
林廷舟不大接受這個答覆，“合照也不行？”
“不是不行，是不想。”
郁甜指正他的說法，又給他建議，“你找別人吧，我不喜歡拍照。”
有過之前多次“教訓”，林廷舟現在非常清楚“分寸”兩個字要怎麽寫。
他沒有糾纏郁甜，很快放棄這件事。
合照雖然林廷舟放棄了，但作為賄賂的甜牛奶，卻還是留下了。
郁甜沒喝，想一想，塞給陸城：謝謝你的可樂。”
陸城收下了。
但他也沒有喝這盒甜牛奶，而是在回房間後，給了高少逸。
高少逸半點不客氣。
他一口幹掉半盒，又問：“城哥，你的可樂呢？我見你不是帶了兩罐……”
陸城回答他：“喝完了。”
高少逸：“……！”
“我沒有！”
“我竟然一口沒喝！”
陸城：“……”
“你可以先把手裏這盒扔了再說話。”
“那不行。”
高少逸嘿嘿一笑，“城哥給的，必須一滴不剩喝完，絕不能辜負！”
這天晚上，大家鬧到很晚才睡。
但是第二天一早，天不亮，所有人都陸陸續續起床了。
他們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收拾完畢，開始把最初帶過來的泡面、餅幹之類的東西，往肚子裏面塞。
上午九點，他們將會和來的時候一樣坐輪船離開海島。
同樣是在上午九點，他們會被再一次記錄體重，也和來的時候一樣。
玩歸玩、鬧歸鬧，班級對抗的規則不能忘記。
哪怕是臨時抱佛腳也好過不抱。
葉桑帶來的那些泡面、單兵口糧之類的，留到了最後一刻。
她們兩個人吃不完，還另外分出去一些給陸城、高少逸、宋青松他們。
至於郁甜帶來的那些下飯菜。
早在這十幾天時間裏，被大家輕輕松松的幹掉了。
“春節去旅游嗎？”
想到接下來大概要等開學才見面，葉桑問了問郁甜的安排。
“應該不去。”
郁甜搖頭，“估計在家補課，在島上的這段時間都沒有怎麽學習。”
“你這叫沒有怎麽學習？”
葉桑做了個佩服的手勢，“冬令營記得帶習題冊的人，你絕對是頭一個。”
“來自學霸的嘲諷？”
郁甜輕哼，“那你可要小心了，萬一被我超過就丟人了。”
“被誰超過都不丟人，何況是你。”
葉桑笑呵呵說，“估計在學習上被高少逸超過了，才真的會自我懷疑。”
隔著好些房間的高少逸，重重打了兩個噴嚏。
他揉揉鼻子抱怨：“誰在罵我？”
頓一頓，高少逸改口說：“不對，肯定是有人在想我。”
“會不會是郁姐？”
陸城：“……”
他走到窗戶邊，拉開窗簾：“天亮了。”
夢醒了。
夢裏才什麽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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