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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啊呸”一聲將嘴裏的東西吐了出來。我和綰梨就在旁邊壞笑。

“你們兩個,合起來欺負我。”小妮子跺腳嬌嗔,說著便要來撓我們的癢癢。

安雅在一旁揉面,沒有加入我們,只是在旁邊“咯咯”的笑,笑得清脆好聽:“呵呵,那是胡椒!”

我回頭看安雅,發現她眼光有意無意地看向廚房外面為白澤順毛的墨琊君。

才一晃神,就被將了一軍。小妮子動作太快,我躲閃不及,恰好看見綰梨在我身邊,朝她笑著大叫一聲:“綰梨快救我,這小妮子要逆天啦。”

綰梨不知什麽時候和這小妮子連成一線,我以為她要過來幫我,沒想到她一過來就反手禁錮住我,任由小妮子滿是面粉的手在我臉上蹂躪,直接把我策反了。

後來安雅也加入到我們的隊伍當中,大家吵吵鬧鬧的過了一個下午,廚房裏到處都充斥著我們歡樂的笑聲,比那枝頭的黃鸝鳥還甜美。

傍晚,月夕族的村民們將自家的桌椅板凳搬到外面的小道上,從村頭一直擺到村尾,一家挨著一家。桌上放的雖然不是山珍海味,卻是也與眾不同。大多以海鮮為主,可是不得不承認的是有些海魚長得真是太醜了,眼睛嘴巴擠在一塊,但吃起來還是挺不錯的。

杯籌交錯之間,小孩子們你追我趕,姑娘們說說笑笑侃家常,老人們臉上帶著和藹慈祥的笑容回憶往事,小夥子們賭酒猜拳,好不樂呵!

人聲鼎沸,高朋滿座。眾人臉上那一派安詳幸福,讓人有一種不似在人間的錯覺。我們來了兩日只是在安雅家待著,未去過別處,也沒見過月夕族的族長。按理,我們外人參加月夕族的神祀應該去拜見一下,可沒等我們去,族長已經來了。

族長鬢邊已滿是白發,看起來歲數也不小了,精神卻好,一雙眼睛炯炯有神。

“我的族人們,祭海奠月現在開始!”族長聲音渾厚雄壯,一時間將鼎沸的喧嘩聲壓了下去。

周圍一下安靜下來,大家很有秩序地排成隊,紛紛低頭表示敬意。之後,從第一個人開始就圍著不遠處的祭壇開始朝著皎潔明亮的月色叩首,嘴中喃喃祈福,直至最後一人禮畢,聲音才又此起彼伏地響起。

隨後,大家在一塊空地上點起篝火,男女老少拉起手圍著跳起舞來。在熱烈的號角聲和熱情的歡呼聲中,篝火越燒越旺,人們載歌載舞,不加矯飾、張揚質樸。我們幾人不會,只得在一旁看著,可越是在一旁幹看著心裏越癢,最後也管不得什麽會不會了,只想融入這個大家庭中。

一向冷淡的墨琊此時的默契程度也與我們高度契合。大家一起跳著飛揚歡快的舞步,唱著幸福奔放的歌,漫天星鬥閃爍,似乎也要同我們一道歡樂。

夜色愈暗,大家跳累了就坐在院落裏納涼,月色湛亮,海風習習,吹到這村這寨都變為了平靜。

“綰梨啊,彈首曲子吧!”我突然想起綰梨生前樂工課極好。

綰梨一笑,露出石榴般晶透潔白的牙齒,點點頭,趁人不註意,祭出她的鳳首箜篌。這鳳首箜篌其實就是當年師兄送給我練曲的,可我實在是不通樂理,也懶得學,就將她送給綰梨了。鳳首箜篌很合綰梨的意,不知道這是不是跟她知道是樂霄特地找來的有關。再後來,綰梨幹脆用鳳首箜篌做了自己禦器,遇難時攻敵,閑暇時練琴。

琴聲清麗悠揚,如水月色緩緩流過她的指間,從中帶出一個個跳躍的音符,在每個人的耳畔響起,駛到人心深處,在心底千回百轉久久不願散去。音節從弦間溢開,充盈著月夕村的每一處。那琴聲是有香味的,散發著淡淡委婉連綿的澤蘭花香。

泠泠琴音慢慢消失在停滯的空氣中。良久,那熱烈的掌聲依舊縈繞在周圍不願停歇。這些純樸的人啊,他們無法用語言表達自己,唯有掌聲,承載著他們的熱情與讚美。

一直逗留到將近子夜,月華升至中天,我們才與月夕族的村民告別。安雅沒有來,看得出她十分舍不得墨琊,可是墨琊總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白白讓人姑娘家擔心。

村民們戀戀不舍地送我們到村口還是不肯回去。這些善良的人啊,相處不過兩日,有些人連話都不曾說過的呢!我們轉身要走,又聽到身後有人呼喊,轉過頭,發現有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手裏拿著一個酒袋站在我們前面。

“阿娘叫小虎送給你們!”

眾人包括墨琊都是一怔。先前有村民看到墨琊腰間的酒壺,料想他必是嗜酒之人,今夜特特拿來自家釀的上好月夕酒。因著今夜有事便推了,沒想到如今送別倒成了我們的餞禮。

墨琊蹲下與小虎平齊,憐愛地摸摸他圓圓的小腦袋。打開酒袋的蓋子,放在鼻端聞了聞,霎時一股馥郁清香的酒氣撲面而上,聞得人心醉。他蓋上蓋子,神色略略滿足。

終於,我們頭也不回地走了。雖不回頭,捏個訣卻能看到身後一直有人在揮手,直至我們的身影在月色簇擁下漸漸消失。

空氣中一聲呼嘯,在暗夜中劃過一道明亮的光芒,轉瞬之間我們降落到東海流波山。

流波山是東海乃至世間至東之處,面朝著茫茫無際的大海,偏僻之極。整座島嶼植被茂盛,郁郁蔥蔥,即便是在暗夜,一路上也有一些發著藍光的植物為我們照行,也省下法力了。

海風拂面,透心清涼。第五棠嫣一路禦劍過來沒有出現之前痛不欲生的景象倒是一臉好奇的問我們要去哪裏。我們騙她說帶她去玩,她還挺高興的。不然怎麽說智商不高的人都好騙呢。

在流波山走了一會,高辛蘅宇一直在觀察四周,接著眉頭一皺,問道:“之前聽說流波山有夔牛,怎麽聞不到靈獸的氣息呢?”

“估計是出去覓食了唄,難不成知道你來了還得出來迎接?”我揶揄他。

“你這不廢話麽,我說的是氣息,氣息你懂麽你!”似乎第五棠嫣沒有發作,高辛蘅宇心情不錯,居然反駁起了我。

我剛想回他一句,走在前面的樂霄突然轉過身來,慍怒地看著高辛蘅宇:“你怎麽能這樣呢?誰說洛川說的是廢話!”

我一楞,眼淚汪汪地看著師兄,沒想到雖然師兄平時老是欺負我,但關鍵時候絕不含糊,我感動地看著他:“師兄,沒想到你……”

剛要說話,師兄看著同樣驚異的高辛蘅宇補了一句:“洛川說的看上去是廢話,其實有的時候還不如廢話呢!”

我吃了一驚,立即醒悟,追著師兄就要揍他一頓,不帶這樣的。

“別鬧了,快走吧。”墨琊臉色似乎有些蒼白,淡淡道。

師兄很聽師兄的話,不去與我嬉鬧了。我氣不過,於是特地和他走在後面用話激他。

“沒有我幫你和墨琊帝君說好話,要是哪天他被搶走了你就等著哭吧。”我氣鼓鼓地說。

“誰要你說好話啊,小師妹,別把自己看得太重要。”師兄閑閑地瞟我一眼。

“哦?是嗎?我可是聽寧鳶仙子說要幫他納妃呢!”我裝作不經意的樣子。

果然,師兄急了:“什麽?什麽納妃啊?”

“哎呦,我這記性,突然忘了!誰叫我不那麽重要呢?”我得意的看著師兄,故意將“呢”字的音拖長。

“行行行,師兄知道錯了,你很重要,你是我心中最要的人,行了吧?”師兄太激動了,以至於原本是說悄悄話的最後一句被他無限放大,聲音有些響亮。前面的人都回頭看著我們。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更晚了 早上有點發燒 現在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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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域之域

“還有完沒完了?”一聲怒吼,嚇得我一個哆嗦,墨琊站在遠處看著我跟師兄臉色“刷”地白下來。我心頭一跳,難不成我說墨琊的壞話被他知道了?

其他人包括我在內都沒見過墨琊君發火的樣子,俱是一驚。不知道他這樣子算不算生氣了呢?仙界一直在說墨琊帝君如何如何仙風道骨以及如何如何心氣平和,我之前聽墨琊的墻角被他逮到兩次,也沒見他生氣過,要是如今就這麽生氣了,也忒小氣了些。

我們目不轉睛地看著墨琊,表情都有些詫異。墨琊似乎是感覺到什麽,有些尷尬地扯了扯嘴角。

就在這兒氣氛微微有些緊張的時刻,一個聲音猛然響起。

“啊——”小妮子第五棠嫣身子狠顫了一下,高辛蘅宇一把扶住她,卻被使勁推開,小妮子單膝跪地,左手在地上支撐著,眉目緊閉,就在我們毫無防備之時,倏然睜開眼睛,繞過我們所有人,向著海邊沖去。

“快追上她!”我們還在恍惚之中,被墨琊晴朗的一聲喚回神思。

我們其餘五人騰身飛去,迅速追上在前面跑得飛快的小妮子。恰好追到岸邊,小妮子停住,我們也楞住了。

眼前東海的一片海域中,白光閃過,在海中不斷旋轉,生生將海面旋出一個旋渦來。那場景,就好像遼闊的大海被裝在一個巨大的杯子中,有人在天上用一根碩大的木棍在海中不斷攪拌而產生的旋渦。轉眼間白光消失,漩渦中似乎有一個強大的引力,把海面的東西全部卷了進去。旋渦不斷向裏旋轉,月色恰好隱到雲層中,只透出一點點光暈。

那漩渦深不見底,暗色森森,盡數為黑色。周圍不斷有魚蝦蟹被卷進去,突然間,我覺得那個旋渦猙獰的可怕,周圍聽不到任何聲音,只有旋渦裏發出的“嗚嗚”聲響在耳畔。方才還覺得清爽的風吹到身上也有些陰冷,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

我承認,我害怕了。那深不可測的無知黑暗裏不知隱藏著什麽不為人知的秘密,我沒那個心腸去探索,命與秘之間,我選擇命。

我下意思往後倒退,要是我中途反悔跑了,絕對不是我自個兒的意思!退著退著,突然身後撞到一樣軟軟的卻很結實的東西,回頭一看,墨琊站在我身後,從袖子中拿出一個竹筒,把裏面的東西倒出來,放到我肩上,左右肩膀一邊一只。

我這才想起是之前在高辛王宮捉來的幼凡蠱。墨琊說我水性不好,虧他還記得。剛才我確確實實不是要刻意說墨琊的私事的,聽墻角這種事最怕的就是轉身告訴另一個人或者一群人。我告訴師兄墨琊要納妃的事,似乎有些沒有道德了。

墨琊站在我身後,湊到我耳邊輕輕地篤定道:“別怕。”

我應了一聲,忍不住又看了他一眼,只覺得安心。只見墨琊嘴角微微揚起,身形一動,拉起我的手向著那個旋渦飛去。我以為墨琊突然發難,定是比其他人快一些,不曾想其實是落後了的。小妮子不顧一切地沖到漩渦裏的時候,師兄他們早已追上去了。

因為白澤兄是走獸,所以就將它留在了陸地上。

進了那漆黑的伸手不見五指的旋渦,耳邊的“嗚嗚”聲更大了些,水聲呼嘯,我嚇了一跳,緊緊地抓著墨琊的手。

即使是睜著眼睛,也看不見什麽。四周中的水波不斷撞擊著我的身體,我真是要吐了,可想著要是我吐到海裏,吐出來的東西混雜在海水中一會兒萬一被我喝進去了怎麽辦?雖然挺惡心的,當我一路不順,難不保這種事情會發生。

隨著旋渦不斷向下,我腦袋一片暈眩“嗡嗡”直響,鼻間的魚腥味愈濃。原是抓緊著墨琊的手漸漸松開,墨琊有所察覺,反手將我我的更緊了。墨琊帝君定力倒好,在這樣震蕩搖晃的環境下,還能緊挨著我,不與我離散。

周圍除了水還是水,除了黑暗還是黑暗,摸不到、抓不住、看不清。這種腳下空落落的虛無感讓人心生廢蕪,我從來都沒有如此眷戀過、想念過在陸地上的踏實感。

也不知向下落了多久,耳邊的雜音逐漸減弱直至消失,腥鹹的海水也變得清冽起來,腳下所及之物雖然有些松軟但也還算平實。咦?等等……腳下?我這才意識到方才席卷著我們的令人壓迫窒息無所適從的水流被抽走了,腳下是軟綿綿的一片,黑暗之中也看不見是什麽東西。

指尖傳來了淡淡的溫暖,才發現不知何時與墨琊十指相扣,親昵的很。然而就在身旁的這個近在咫尺的男子,我卻看不到一絲半點。

無邊無際的黑暗中,墨琊竟然能準確無誤的捧著我的臉,輕柔地問:“沒事吧?”

“嗯,我沒事。”我回應著,避開了他的手。

“沒事就好。”他語氣裏有一份欣慰,我心中無由一抽。

終於,在這永恒的黑暗中,升起了一束淡黃色的微光,就在我們眼前悄悄地一點一點地亮了起來——那黑暗中的第一束光!

與此同時,不遠處,同樣也有淺藍色的幽光緩緩亮了起來,柔和的淺光忽隱忽現忽明忽暗。

“綰梨?”我定了定神,向著那小塊淺藍光問道。

“洛姐姐,是我。”那藍光快速一閃,綰梨柔和的聲音響起。

而第一次發出的幽暗漂浮的輕光也越來越亮,聽到我和綰梨的對話,輕光晃了晃,示意我們過去。我想起這淡黃色可能是師兄九龍纏絲劍的光輝。

剛走了沒幾步,身旁數十米之外驟然閃起一道紫光,這幽微的光芒一閃而過之後,四周漸漸有光亮了起來,在迷霧一般的深海下猶如一縷縷虛無縹緲的青煙。

環顧四下,頭上是萬頃巨海,偶爾會有一兩只鯊鯨從頭頂上方幾百米處游過。在我們腳下踩著的是一塊懸浮在海中的巨大巖石,之所以會覺得軟軟的是因為巖石上長滿了約半尺高的植物。

這植物的葉子是黑色的,白色的葉脈縱橫交錯清晰可見,在一大叢的葉子中挺立著幾朵像碗一樣的紫色花朵,從花蕊中長出一塊粉色的東西,有點像人的舌頭。就在這樣的“粉紅舌頭”還有密密麻麻的小黑點。

當我向下望去時,背上驚起了一身冷汗。我和墨琊所處的位置正好在這塊大浮石的邊緣。剛才在那一片漆黑之中,若是一個不小心走錯半步,都會墜入下面萬劫不覆的深淵。

我心下一驚,趕緊往裏移了一步,不小心踩到了旁邊的花朵,只聽見一聲清晰的“嗶——”,我低頭一看,踩到的花朵的腳底溢出了粉紅色的液體,我實在不願去想象這是不是那花的精血。

樂霄師兄恰好和高辛蘅宇站在一起,卻沒看見小妮子。墨琊帶路往著他們的方向走去,盡量不去觸碰那些花朵,我和綰梨一步一趨地跟在後面。

“小心些。”墨琊囑咐我們倆。

我一邊走一邊到處看,從我站的這塊懸浮巖石掃視四周,能看到大大小小的同樣是懸在海中的石塊,大的石塊比我們腳下的這個大上幾倍,只怕要在上面建一座華麗輝煌宮殿也是綽綽有餘。而小的石塊看起來比小孩的巴掌還小。

每塊石頭上面都長著相同的植物:黑白相間葉,唯有花色不同。長著如殘陽般血紅花朵的石塊可以上下移動,長著若雪般皚皚的白色花朵的石塊可以左右移動,一塊長著黃金般耀眼奪目的黃色花朵石塊從我們左手緩慢飄過,只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見,然後從另一側顯現出來,完成了傳說中的瞬移。其實還有些是固定不動的,比如我們腳下這一塊。

要是它動來動去的,估計也夠折騰。

來到師兄那邊,大家都在卻不見了小妮子。

“看到嫣兒了嗎?”高辛蘅宇環視一周後,問道。

我們都是搖搖頭。難不成小妮子落到別的石塊上了那可麻煩了,這裏的浮石沒有上千也有幾百,有些還動來動去地,叫我們去哪裏找啊?

原本聽聒噪的一個團隊,暫時沒人說話了。我們大家都被這一盛景迷住,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了。

如果你覺得這樣迷幻如畫的場景很美的話,那麽你錯了,因為我一開始也是怎麽想的,直到一塊浮石經過我身邊的時候,我看到了令我全身冒汗的那一幕。

花冷蕊長的白色花朵看起來挺超凡脫俗的,但仔細一看,就會發現在這一叢靜謐的草叢中有一個漁夫摸樣的人躺在裏面。大抵同我們一樣是被卷進來的。看上去似乎死了不久,屍體還很新。因為泡在海底,身體上的一些地方略略有些浮腫。

還好隔得遠了些,聞不到屍體慢慢腐爛的氣味。在漁夫周圍原本柔軟的黑白葉子倏然變得堅硬起來,矯健的好像沒有鱗片的蛇,從屍體身上有洞的地方如眼睛耳朵這些鉆進去,然後在體內不斷延伸,又從肚子、下身、腦袋裏一點點破出來。

一瞬之後,這具屍體已經破敗不堪了。而那些白色的花朵居然會移動,等葉子將屍體四處挑破,從屍體裏散出的血腥味就吸引著它們。花朵借著草木的力量,一朵一朵地從周圍聚攏過來。從粉色舌苔的密集小黑點上長出鋒利的銀針一般的牙齒將屍體吃抹幹凈。此刻,那些花朵就是一只只貪婪兇猛的狼。

我身子一抖,額頭上滲出汗珠。緊接著法訣一指,從耳朵上取下紫陌,深深吸了一口氣。一想到我的雙腳還站在這片花草中,我就有一種想把它們先全部踩死的沖動。

邪媚華美的花草張開嘴說著:“躺下吧,很舒服的……”在空靈的海域中,我似乎能聽見充滿誘惑的聲音引領著我一步一步地走向死亡。

就我這沒幾兩肉的小身板,夠它們吃多久呢?

我忍不住想。

“你們看!”墨琊總是我們之中最先清醒的一個,他這麽一說,把我們驚醒,都凝神戒備。

小妮子不知什麽時候從哪裏竄出來的,只見她突然伸出纖纖玉手,在這樣的境況中,不知怎麽,竟覺得小妮子脫去稚氣,帶著一分玲瓏嬌媚的美麗。不過奇怪的是,小妮子動作看起來絕對是百分百無瑕疵的美麗,但是表情非常的木然呆滯,不似她之前神采飛揚的模樣。

然後,她將手探到那美麗的花上,將它——折下!

作者有話要說:

☆、你是仙啊

“不要!”高辛蘅宇脫口而出,向前兩步。

小妮子擡起頭茫然地看了看,眼中毫無光彩,空洞的好像一汪死水。這樣的眼神在色彩鮮艷的花叢中顯得黯然。我們於她仿佛只是空氣抑或與周圍一樣只是幽靜的海水。

高辛蘅宇剛要過去,被墨琊制止住:“等等,她有些不對勁兒。先別過去,看看再說。”

小妮子將那花摘下,從柔順的紫發上取下發簪,猛力地將發簪穿透花朵的粉色舌頭。粉色舌頭掙紮了兩下,發出“嗶——”的一聲,不再動了。

我們楞了一下,繼續看下去。小妮子腰間寫著她名字“第五棠嫣”的那塊玉牌被她解下,然後她將玉牌放在花朵下面接收著從花朵了漫出的粉紅色液體。

忽地,那玉牌無聲地亮起紫光,照耀著巨海深處的這一片。玉牌光芒燦爛,小妮子將手裏的玉牌高舉,手中捏了個訣,口中念念有詞,不知在說些什麽。一瞬之後浮石上的所有花朵把粉紅色的舌頭收了回去,合了起來,看上就好像一個晶瑩剔透的繭。

小妮子嘴中念著,手中玉牌光芒越盛,身體慢慢地升到了半空中。她將手中玉牌一丟,玉牌卻沒有落下,而是在懸在她前面。小妮子左右手交叉,大拇指和中指一捏,口中輕喝了一字:“歸!”

一聲脆響之後,小妮子淩空一頓,緩緩落下來。而此時,就在這塊固定浮石的邊緣起向著遠方顯現出一個個水泡。每個水泡差不多有兩個水缸的大小,就像鯉魚吐出的泡泡。每個泡泡之間相隔著一個人的距離,一個挨著一個一直延伸要望不見盡頭的黑暗深處。

小妮子恍若無人,自顧自地跳上了第一個水泡。那水泡被小妮子一踩,向下點了一下又反彈回來,沒有破掉。

“這這……這是什麽情況?”師兄訝道。

“高辛蘅宇,你媳婦怎麽了?”我忍不住問。

高辛蘅宇呆在那裏,不知作何反應。綰梨見他這樣子不免有些擔心:“洛姐姐,他沒事吧?”

“哦,不管他,人一般受了打擊都這樣。”我預計著以高辛蘅宇的承受能力應該能頂住。

“別說這麽多了,我們快跟上去。”墨琊提醒說。

我們一同應下。手中握著自己的武器,一步一驚心地踏上了那一個個光亮透明的水泡。師兄走在最前面,高辛蘅宇、綰梨緊跟其後,我走在墨琊前面,墨琊善後。剛開始踩到水泡上面的時候,和小妮子剛開始一樣,水泡輕輕向下彈了一下又返回來,就算知道是怎麽事兒,剛點上去的時候還是有些怕的,好像這水泡當真會下落似的,讓人驚心。

每一個水泡都是透明的,所以踩著上面可以看見下面的一切場景,有一種騰空的感覺。小妮子一直走在我們前面不遠處,只是她走得嫻熟,我們卻是步步驚心。

離開了浮石之後,周圍的光線就變得有些晦暗。能看到四周昏暗的環境裏,仿佛有什麽東西,一閃一閃地亮出白色的光。一會兒亮在左邊,一會兒亮在右邊,一會兒亮在我們頭上,一會兒亮在水泡下面,好像在捉迷藏一般。

等那一閃一閃的東西接近我們周圍的時候,我才看清楚。那東西圓圓滾滾白白胖胖,有一根細長的尾巴,頭頂上長著一個黑黑的圓洞,不知道是不是它的眼睛,就這麽簡單的一個東西在海裏飄游不定著閃著幽幽白光。

這東西接近我身旁,我好奇地用手點了一下它,它迅速地縮了一下,可愛的發出“啾”地一聲,在身邊繞了幾個圈兒,似乎在確定我有沒有害。它在我身邊繞的我眼暈,突然又靠近我手邊,親昵地蹭了蹭我的手臂。

我看著這些調皮的小圓球,一下子呆了神,身子一晃,一失足間,險些掉了下去。幸好墨琊一把抓住我,這才站穩了身子。

我剛想喘息,前面的綰梨一聲驚呼,沖著我們大喊:“洛姐姐,快過來,你們後面……”

我回頭看去,墨琊眼角一瞥,只見我們方才經過的水泡,從第一個起慢慢地破裂、消失。墨琊快速反應過來,身形如電般摟起我的腰我跳過那個快要破碎的水泡,一路向前。

“快跑,這些水泡要破了。”師兄話音剛落,就帶著後面的倆人一路狂奔。

眼看後面的水泡破裂的速度越來越快,我也不禁著急起來,而且墨琊抱著我,似乎是加重了水泡的負擔。

“墨琊,快放我下來,這水泡好像支撐不知我們兩個的重量。”

墨琊點點頭,停頓了一下,把我放在前面的水泡上。我剛站穩,手上還拉著墨琊未松開,就覺得有什麽東西向下一墜連帶著我也差點墜下去。我會回頭一看,後面支撐著墨琊的水泡已經慢慢破了,就是因為剛才墨琊放我下來的時候還拉著我,所以才沒有掉下去。

看清了是墨琊,我趕緊握住他的手:“墨琊,拉緊我。”

“快放手!你拉不住我的。”墨琊沖著我大吼起來。

“你快捏個訣上來啊!”我幾近崩潰,難道墨琊忘了他是仙嗎?

“洛姐姐——”本來就挺心煩意亂的,綰梨這樣一叫,更是嚇得我一個哆嗦。

我不耐煩地回頭望去。綰梨他們已經到了水泡的對岸了,其實只剩最後十一個水泡就能到綰梨那邊了。但現在,只剩不到一個了。

兩邊的水泡不斷地減少,不斷地破碎。只剩我腳下的這個,我手上拉著墨琊,不好起訣。

最後,連我腳下的水泡也破掉了。我下意識“啊——”地叫著,沒叫一會兒,就變成了“啊?”。我並沒有如自己預計的那樣,和墨琊一起下落。因為我和墨琊被一樣東西托住了——那些圓圓滾滾的小東西。

這些小東西從周圍不斷聚過來,白白胖胖的聚起來就好像一朵柔軟的棉花。然後這些小東西就載著我和墨琊去到綰梨那邊。

等我們下到對岸,這些小東西才散開。我剛才碰到的那個還過來又蹭了蹭,興奮地轉了個圈而之後游走了。

我們所在的地方也是一塊浮石,所不同的是這塊石頭表面沒有任何植物,周遭也沒有浮石,只這一塊。與其說是一塊,還不如說是很多塊拼在一起的。地上的石頭整齊地鋪著才形成這樣一塊表面沒有起伏凹凸的平整浮石。浮石的中間是一個奇怪的圖案,一個大圈裏面是一朵花,花裏面又有一個較小的圈,較小的圈裏又有一朵比外圍一朵小一點的花……層層推進。圈的外面有四個光滑的柱子,柱子上面有一個彎彎的月牙形的石碑。

我剛想問墨琊為什麽剛才不用仙術飛過來,就看見墨琊他們全神貫註地看著一個方向,我也好奇地轉過身去。

就看到小妮子走到那個花的中心,把手上的玉牌放在了自己的前面。仿佛那裏有一面的墻,而我們都看不到,只有用小妮子那雙似乎能夠看透人心、甚至能看見另一個世界的眼睛才能看得到。她把玉牌放上去,我們都以為小妮子會像剛才一樣手裏捏個法、嘴裏念個咒什麽的。

可是我們都猜錯了,所以小妮子放上玉牌後的須臾之間就在我們眼前消失了。不是隱身術,因為如果是用法術隱身的話,我們在場的所有人都不是肉體凡胎自然是能看出來的;也不是瞬移什麽的,要是瞬移的話,這四周都是海,要瞬移也移不出這塊浮石的範圍。

所以我們在眼睜睜看著小妮子消失然後呆了很久,才想起來要去看看那個花圈到底有什麽奇特之處。

我們在花圈裏站了一會,居然很可笑地不知所措起來,這感覺就好像你明明知道自己要做什麽,可是一剎之後你忘了,之後就是無限的迷惘。

樂霄師兄很好奇跑去柱子旁敲敲打打,高辛蘅宇也蹲下來仔細觀察。

大家都在忙,我很閑地在旁邊看他們忙。

於是,我終於把對墨琊的疑問說了出來:“墨琊,你剛才要掉下去的時候你為什麽不捏一個訣呢?”

墨琊沈默著,我在等待他的回答。一直沒等到,綰梨倒是說話了,話語裏有些試探有些疑惑:“洛姐姐,你沒感覺到麽?”

“感覺?什麽感覺?”雖然我有的時候有點慢半拍,但也不至於慢成這樣吧?

我才問完,樂霄轉過頭、高辛蘅宇擡起頭,大家都以一種看白癡的眼神看著我。

我往後退了一步,心中有點兒不祥的預感。於是目光轉向綰梨,跟她求助。

綰梨心領神會,向我解釋:“洛姐姐,我們幾個到了這海域深底,法力都消失了。”

“啊?”我此刻的表情一定顯得很無知。

法力都消失了?這又是怎麽一個情況?我居然一點感覺都沒有,還是說我的法力太微弱,有和沒有一樣了……

“你難道就沒有一點點感覺?”高辛蘅宇挑著眉,看著我問。

我實誠的點點頭,表情完全天然呆。

這時,師兄走過來拍拍我的肩,嘆了口氣:“你真是善人有善福啊。”

我“呵呵”地幹笑兩聲,沒有說話。

“你們說,他媳婦兒剛才怎麽過去的?”師兄思維比較跳躍,已經跳到另一個話題了,他食指拇指在下巴摸索著。

“誰知道呢。”我回應著。

“洛、洛姐姐……”綰梨驚訝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從來到海域綰梨每次叫我都沒什麽好事兒的原因,她這麽一叫,讓我心裏有些煩躁,卻不能怠慢:“怎麽了?”

“你、你們看……”綰梨目光直視前方,我們順著看去。

眼前的景象讓我們面面相覷。我突然有一種血脈上湧,心跳加速的感覺。剛才還沒有意識到,現在我才發現,其他人的法力都奇跡般消失了,就算我的法力還在能頂什麽用?而且師兄他們還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到底是高估了我的修為,還是低估了將要發生的一切?

如果說以上兩種可能都不是,排除所有原因之外的就只有一個——他們已經絕望到懶得在乎的地步了。

然而,當我們看到眼前場景的時候,他們應該好好地想想這條路要怎麽走下去了。沒有法力,我們就相當於一個凡人,而這裏不是凡界,是一個你永遠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麽事情的一個深不可測的謎題。

雖然在我們眼前的並不是什麽多麽神奇的事物,相反它很普通,普通到已經不普通的境界。

作者有話要說: 小花問我:“為什麽仙域之遇突然間就玄幻了感覺之前挺溫馨的。”

我答:“有嗎?因為是仙俠文啊……標簽上還打著奇幻呢!”

都說周一有厭煩感 希望大家看文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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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樹

周圍白霧茫茫,在我們眼前的是一棵大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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