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甜自然跟爸爸一個戰線。

她扒著媽媽胳膊大聲說：“對！雖然我爸爸是國營飯店的大廚師, 長得又英俊帥氣，高大威武，人也勤勞又善良, 可這些都不是我媽媽喜歡的優點, 我媽媽最喜歡的是我爸疼媳婦這點。”

小嘴一張叭叭叭。

整車的人就聽她在那誇起來。

車上湊熱鬧的人打趣，“我怎麽那麽不相信呢, 我看啊，你媽最喜歡的該是和你爸生了你這麽個小機靈鬼, 你爸都快被你誇的無所不能了。”

“那必須！爸爸最厲害。”辛甜忍不住分享, “我爸爸前幾天還自己組裝了一個盒式錄音機呢, 收錄一體！說是要把我學的每一首曲子都錄下, 以後聽。”

“謔！這牛吹大發了，錄音可是大家夥什, 小姑娘可不行說謊。”那人嘖嘖出聲，明顯不信。

電機廠工人：“？”

現在不該是討論林雪柔？怎麽爭起她男人了！

他還想說什麽，最都沒能張開, 就被辛甜清亮的聲音給生生打斷。

辛甜自顧和質疑她的人爭辯起來, “我才不說謊！那麽大個錄音機就在我家放著呢。”

“那到沒有，我拿飯店去了。”辛繼榮出聲糾正，和小閨女對視, “備菜無聊，我想著拿到飯店, 想聽的時候就能放放你吹的曲。”

就是小閨女吹的那歌太討厭, 怎麽就沒個音樂家寫父親？

辛甜笑彎眉眼, “真的嗎？那我多學兩首, 給爸爸換著聽。”

林雪柔見倆人越說越歪, 輕咳提醒。

辛甜想起來還有人在質疑爸爸, “你要是還不信，去國營飯店吃飯的時候找我爸爸，讓他拿給你看，那可是我爸爸親手組裝的，獨一份。”

和商店裏賣的，那些生產線做出來的都不一樣。

質疑那人搖頭，“不去不去，沒準你們父女倆就是想騙我去花錢吃飯，我不上當。”

辛甜激動，“你還是不信我沒說謊。”

旁邊有人和稀泥，“好了好了，也不是多大的事，就說說玩笑，大哥，你快說說你女兒。”

辛繼榮目光斜視，不喜這話，“我小閨女又沒說錯，為什麽要說她，別有事就往孩子身上推。”

這下子，車上剛剛熱鬧的氣氛又冷靜下來。

車停靠在站臺，又擠上來幾個人，每個人能分到的空間再次被擠壓。

“別擠了，人都快擠扁掉。”

“沒空沒空，哎呦誰踩我腳！”

辛繼榮就守在那犄角裏，護著小閨女和便宜媳婦，這次沒再鬧烏龍。

辛甜透過縫隙，就看到旁邊那個叔叔一直在看她爸爸。

她伸出頭再次強調，“我沒說謊！那錄音機就是我爸爸組裝的。”

不能因為你們爸爸不行，就懷疑她爸爸也不行呀！

……

剛上車站穩的孔東方突然被吼，一臉懵逼，可再聽到組裝二字後，立馬興奮地往辛甜跟前擠。

“你說組裝錄音機，你爸爸是國營飯店新來的大師傅？”

他一動推到其他乘客，頓時惹得一片吐槽聲。

“抱歉抱歉。”

孔東方成功貼上辛繼榮，雙眼放光，“辛師傅？我上車就瞧著像你，我之前拜托人麻煩您的事考慮好了嗎？報酬方面都好商量。”

剎那間，剛剛還嘈雜的車廂安靜下來。

孔東方覺得不對勁，一回頭，發現四面八方的眼睛全都齊刷刷地在看他，直盯的他頭皮發麻。

“怎……怎麽了？”

難不成這一車的乘客都跟辛師傅認識？

辛甜支棱起小耳朵可聽得清楚，這人相信爸爸會組裝，還請爸爸幫忙呢。

她扶著爸爸媽媽，腦袋從兩人中間露出來，“叔叔，你相信我爸爸會組裝！”

“信，怎麽不信。”孔東方比辛甜還激動，“我去國營飯店吃飯親眼見到過那錄音機，雙盤雙聲道！收錄一體！”

商店裏雙聲道的收錄機都不知道要等多久才有貨，一直沒等到。

“我爸就愛聽個歌，辛師傅您就答應我吧。”

家裏倒是有他費勁從黑市淘來的外國集成電路收音機，比國內半導體收音機體積小，性能也更好。可性能再好都要靠收信號，如今那些頻道大多播放的都是新聞，放歌的少。

難得放一首，聲音還特別的雜，聽了根本不是享受，是鍛煉耳朵。

後來還是聽黑市的人念叨，說這兩年國外進口的收錄機更好，沒見收音機價格都便宜到幾十塊錢一臺。

再一問收錄機價格，黑市單卡炒到四百八，雙卡六百六，不要票。

百貨標價倒是統一，單卡三百三，雙卡四百四十七，但是要好幾張僑匯券，這就更難得。

他費勁換到票，等了幾個月都沒等到貨，直到那天去國營飯店待客，無意聽見辛師傅跟經理說話，心動了。

可惜當時國營飯店正忙，後廚也不讓進。

他托關系問到方經理跟前，直接就被拒絕，方經理還說他要都沒有。

“辛師傅，我這正想去國營飯店等你呢，也是咱們有緣，你看一早上公交那麽多趟，你去上班的路上我們都能一輛車上碰到，多難得呀。”

“？”

辛繼榮神色覆雜，像是在看傻子。

倒是最開始質疑的那個人提醒他，“你要是去國營飯店，那坐反了。”

“？？”

孔東方楞神，視線掠過窗外飛速倒退的景色，意識到不對。

“還真反了！”

可轉念一想，那不是更好！

孔東方看辛繼榮的眼神更亮，“辛師傅，那咱們相遇是天意呀！您就幫幫忙。”

質疑那人的臉色奇奇怪怪，先是瞅了瞅辛繼榮，又打量起孔東方。

倆人看起來不認識。

他扯了扯孔東方，“他真會組裝？”

“手藝可好了！我親耳聽過，放的那歌不要太好聽，一點不茲拉。”

辛甜伸出的小腦袋默默縮回去，誇的她都害羞了。

車上其他人也沈默下來。

他們之前也不信，不都說國外進口的東西特別覆雜，要用精密的儀器才能生產出來？

屁！

外國人凈吹牛。

吹那麽神，還不是被國人給手工做出來。

正想著，質疑那人擡頭對上辛繼榮視線，順著瞧見他身後的小姑娘。

想到他剛剛把人女兒都逗急眼了，摸摸鼻子說：“小姑娘，你沒說謊，是我沒見識，你別生氣了，我跟你道歉？”

辛甜又擠出腦袋，“叔叔，不用啦，你信我沒說謊就好。”

“信了信了。”他說著豎起個大拇指，“你爸是真厲害，我中午就去下館子，見見你爸手藝。”

辛甜嘿嘿笑出聲，特別開心。

離爸爸近的人，七嘴八舌地問錄音機的事，大家都信了呢。

這時，售票員拿著喇叭喊起來，“電機廠到了，要下車的從後門下。”???

電機廠下來不少人。

辛甜還看到最開始議論媽媽的那兩個人，一下車就低頭往電機廠方向跑，頭也不回。

幫爸爸正名的那個年輕叔叔也下車，還在纏著爸爸幫忙。

林雪柔瞅一眼，摸了摸小女兒，“送到這就好，我進去了。”

辛甜著急，不跟媽媽一起她進不了廠呀！

又回頭看眼爸爸，他還在跟那年輕叔叔說話。

辛甜決定不管掉鏈子的爸爸了。

“媽媽，我想看看你工作的地方。”

林雪柔挑眉，一早小女兒就不對勁，也不奇怪她這麽說。

略思索，猜到估計是受昨天副廠長上門的影響。

“行呀，走吧。”

“爸爸，我們先走啦。”

辛繼榮被攔的有點煩，“不裝不裝，那是投機倒把，我只接修理的活。”

也是那天照相機老板找他修理老相機時想到的，他除了跑堂賺外快，也能接點修理的活。

正好小女兒學樂器，他想錄下來，順便也給不了解他的人展示一下手藝，這才組裝了那個錄音機。

真靠組裝掙錢，沒賣出去就得被打投辦抓。

辛繼榮眼看著小女兒和便宜媳婦手拉手進去電機廠，用力才推開孔東方追上去。

可惜還是慢了一部，最後被保衛科攔在了大門口。

……

一早的電機廠特別熱鬧。

各車間部門人來人往，三三兩兩並行，時不時還有著急的人騎著自行車竄過人群，引人責罵。

辛甜跟著媽媽還收到幾個陌生阿姨問吃了沒。

直到一路拐進辦公區，人才少些。

婦聯辦公室比她想的要大，隔窗能看到裏頭還有兩間隔間，一間門上掛著主任室，一間門上掛著調解室。

辛甜問媽媽，“那是葉阿姨的辦公室嗎？”

“恩，目前副主任在用。”林雪柔壓低聲音，順著小女兒目光看向調解室，解釋道，“婦聯關註婦女權益，大多都跟家庭相關，經常會吵架。”

不能放任人在婦聯辦門口吵，索性單獨分出個小房間來，倒上水慢慢掰扯。

辛甜察覺到媽媽語氣中的謹慎，也點著小腦袋嚴肅起來，卻媽媽用手給捏變形。

“唔唔？”

“小小年紀別學這些，經常愁眉苦臉會把好運嚇跑的。”

林雪柔才不說，小女兒做那小老頭的嚴肅表情，有點像她上輩子的大哥。

大哥是兄妹幾個最像母親的，偏偏他被父親寄予厚望打小就喜歡板著臉，她說這話不是無的放矢，大哥當真就是兄妹中運氣最差的那個。

聽母親說，洞房夜還嚇哭過嫂嫂。

板臉時間長，想笑都不會笑了。

她松開手，“不是想進去看看，走。”

辛甜被轉移註意力，帶著好奇跟進辦公室，剛到門口就聽見裏頭傳來的說話聲。

“今天讓小林去調解家屬吧，雖然跑著累了點，那也比成天被副廠長堵門惡心強，聽聽現在廠裏傳的，他是真不知道？”

“不怪葉主任生氣不見人，這麽拎不清的人怎麽當上副廠長的？”

“上個管後勤的副廠長貪汙被查，這個靠老實才有的機會。”

“反正這幾天不管誰走訪都帶上小林，她可救過葉主任。”

“走訪可比坐辦公室打掃衛生要累的多，小林自己能願意？”

辛甜聽到這，覺得和她想的不太一樣。

她仰起頭，又被媽媽捏著臉問，“媽媽的同事都很好，放心了？”

辛甜抓下還在捏的手，感情媽媽都看出來了。

她學小雞吃米的頻率來回點頭，“放心啦放心啦。”

“誰在外面？”

林雪柔出聲，“是我。”

她拉著小女兒介紹，“這是我女兒，好奇我上班的地方跟來看看。”

辦公室裏。

五個圍在一起的女人瞬間轟散開，目光都看向唯一陌生的面孔。

辛甜沒躲沒閃，笑盈盈地站在那任他們打量，反正不認識，就統一喊了聲阿姨們好。

年紀最大，如今暫替葉眉平工作的副主任周早春驚訝道，“你女兒這麽大了？之前你說結婚有孩子，我以為就十來歲。”

“現在信了？其實我大兒子都二十了，我結婚早。”

也是辛繼榮辦事迅速，在林家養著原身對比聘金時，直接把十六歲的原身強娶回來，結婚沒多久就懷了辛立燁。

原身如今，也才三十七，辛繼榮疼媳婦沒怎麽讓她下地，經常待屋裏做針線，不見日頭風雨，看著倒是比實際年齡要年輕好多。

她以前說，同事都不信，這才讓風言風語傳的厲害。

小女兒剛剛在車上的豪言壯語也給了她啟發，有辛繼榮這麽一個擋箭牌，為什麽不用。

林雪柔扶著小女兒，“她都十五了，和她姐姐都在上高中，住生產隊裏上學太不方便，正趕上他爸被國營飯店聘上，我們一合計，幹脆直接搬來縣城住。”

這年頭相看對象，女人最吃香的職業就是售票員、售貨員，而男人則是廚子和司機。

幾人沒想到，林雪柔對象條件這麽好，國營飯店的廚師，比之她們電機廠苦哈哈的副廠長也不差。

婦聯裏，年齡最小的王茹最近正在相看的對象就是廚子，沒少往她家送吃的，她爸媽可喜歡了。

“小林姐，姐夫在國營飯店上班，那你讓他幫我打聽個人行嗎？”

她相看對象的事，林雪柔也聽過兩耳朵，“你那對象也在國營飯店上班？”

“對，叫李建安，我爸媽催著我趕緊跟他定下來。”她接觸幾次覺得還行，“要是打聽人品沒什麽問題，就趕在年前把證領了。”

“這麽著急？”如今已經九月半，離過年也沒幾個月。

“不急了。”周早春細說：“王茹接觸有小半年，成不成都該給人個準話。要是不成，早早說了不耽誤人男方繼續相看，這要是能成，下聘領證也就順勢提上日程，選個好日子攏共也就忙那一陣的功夫，年前時間足夠。”

現在又不準大肆慶祝，家裏親戚擺幾桌，準備起來也容易。

林雪柔覺得女人成親是大事，想起辛繼榮，“早知道剛剛該等一等，讓你親自問問的。”

“啊？”王茹一時沒反應過來。

周早春最先回過味，“你愛人送你來的？怎麽沒一起帶進廠裏逛逛，也好壓壓起歪心思的那些人。”???

林雪柔微笑頷首，沒回答。

“就該帶進來讓廠裏那些歪瓜裂棗看看，省的一天天沒事編排人。”旁邊有人激動附和，說著說著忍不住打趣，“現在把人喊回來還來得及嗎？”

周早春擡手拍上去，“別鬧，王茹問正事呢。”

林雪柔笑著答應王茹，“我回去再幫你問問。”

“那我等小林姐消息。”王茹主動說：“不然走訪還是我去吧，那些家屬對外都潑辣，到時候生氣再撓了小林姐。”

她覺得只要小林姐愛人是大廚這消息放出去，最少能滅掉大半人的心思。

到時候她們再找些熟人多宣傳宣傳姐夫，過些日子也該就沒人再提。

林雪柔搖頭，“有我能做的，你們安排就是，我沒看的那麽弱。”

王茹還想說什麽，周早春攔著，“那就跟著一起去。”

事定下來，圍著的人都開始準備起來。

林雪柔問小女兒，“媽媽要去走訪，你自己坐車回家？”

“媽媽，我有件事要告訴你。”一直安靜當背景板的辛甜壓低聲音開口。

林雪柔見她神神秘秘的樣，拉著她起身，“周姐，我把孩子送車站去，一會就回來。”

“這麽著急，不留在廠裏玩玩？我們幫你帶。”

辛甜主動說：“阿姨，我要回家做作業了，下次再來找阿姨玩。”

周早春這才沒再留。

等林雪柔帶著離婦聯辦遠了點，辛甜才說出憋到現在的話。

“媽媽，阿姨說的那個人我認識。”

“李建安？”

“對，就是他，他騙了王阿姨，他根本不是廚子！上次我去飯店找爸爸，看到他才跟著學切菜。”

土豆絲切的跟小拇指一樣粗，明顯才學。

林雪柔暫時打斷小女兒，“你爸收的兩個徒弟裏，有個叫李建安的？萬一飯店裏還有其他人叫這個名字呢？”

“不可能，現在飯店裏，就沒有我不認識的人！”辛甜驕傲自信。

林雪柔沈默，如果真是小女兒說的這個人，那他這已經不算小謊。

辛甜繼續說自己知道的事，“李大哥原本是後廚的幫工，好像是原先的大廚師走後門塞進飯店後廚的，對！方叔叔知道他是食品公司給爸爸的徒弟之一時還好生氣。”??G

廚房幫工，大多幹的都是削皮清洗打掃衛生的工作，正經動刀有廚師帶的徒弟，輪不到幫工。

“媽媽，要告訴阿姨嗎？”

林雪柔聽她一會大哥一會阿姨的，差點給繞暈掉。

“說肯定是要說的，撒謊雖然可大可小，但撒謊本身就是錯的，媽媽既然知道了，肯定要告訴她，至於最後如何決定，要看你王茹阿姨自己。”

細想想，李建安是辛繼榮徒弟，還真是平白矮一輩。

女兒撞見這種事，林雪柔想順勢借這件事告訴女兒，撒謊不對。

也希望她借此事警醒，未來再大幾歲到了要談對象的年齡，不要聽信男方一面之詞。

王茹親自托人打聽這點，就做的很對。

“你一會是回家還是去找你爸？”

“找爸爸。”之前是打算回家寫作業，然後再學首新歌，現在她要去找爸爸。

李建安會說謊騙相親對象，那會不會騙她爸爸？

她要給爸爸提個醒。

“哎？爸爸你怎麽在這。”

電機廠大門口，辛甜認出斜靠在門衛室旁的身影。

林雪柔也瞧見，想了想幹脆將小女兒送到辛繼榮跟前，親自問了李建安這個人。

辛繼榮哼出聲，“用不到我，丟下我帶小閨女自己跑時你有沒有想到現在！現在用到晚了！”他抖著一條腿，時不時瞇眼偷看便宜媳婦。

林雪柔見不得他這吊兒郎當的樣，可又理虧。???

想到事關王茹一輩子的事，硬邦邦道，“我錯了。”下次還幹。

辛甜也認真反省了下，和媽媽並肩，“爸爸，我也錯了。”

辛繼榮心裏又泛酸，“就知道疼你媽，我被剛剛那人扯得胳膊疼你都沒問一句。”

辛甜睜大眼睛，緊張地在爸爸胳膊上查看，“是抻到筋還是撇到骨頭？還疼不疼。”

辛繼榮沖著林雪柔直得意，但凡屁股後面長尾巴，現在都能翹上天。

林雪柔：“……”

沒眼看。

辛繼榮得了小閨女關心，再看林雪柔自覺是勝利的那個，也就不跟她再計較。

“你剛剛問誰來著？”

“李建安。”

“相親的事是吧，這事你別插手，我回去問問他，有什麽事讓他自己跟女方說，別到最後你好心落人埋怨。”

林雪柔感到一絲關心，輕笑著嗯了聲。

當事人能自己和談，那自然最好。

這一笑，直嚇麻辛繼榮半邊身子。

乖乖，這會便宜媳婦倒是像話本裏寫的那樣溫柔，可他怎麽那麽瘆得慌。

辛繼榮遵從內心感受，第一時間站直身子，“時間不早，我還要趕回飯店，你也快回去上班。”

“好。”

“……！！”

辛繼榮揉了把胳膊，“小閨女，快走！”你媽不正常了！

他拽著人就跑。

於是，林雪柔看到一大一小兩個人比兔子跑的都快，沒一會的功夫就跑沒影。

還在站崗的保衛科科長也瞧見了，滿眼的羨慕。

這夫妻倆，孩子那麽大了還跟熱戀對象似的送上班，由衷發出感慨。

“你和你愛人真恩愛。”

“？”

當天，電機廠九成人都知道了個消息。

婦聯新來的那個漂亮小林，她丈夫今天來廠裏啦！

倆人可恩愛了，只要倆人在一起眼裏就看不見別人。

早上來遲的工人都瞧見夫妻倆在廠門口依依不舍，都沒空理孩子，苦的小姑娘抓著爸爸胳膊淚眼汪汪。

林雪柔：“？”

就離譜。

作者有話說：

論，謠言是如何產生的。

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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