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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麽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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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讓牧酒酒不得不在意的是,一路之上那丫鬟帶著牧酒酒穿行在塔林中,卻好似有意在避開路上經過的人。

牧酒酒心裏多了一層戒備,卻沒有立即說破,只狀似隨意的問道:“不知閣主和徐周在商量什麽事?”

那丫鬟腳步頓了片刻,繼而搖頭道:“我不過是個丫鬟,也不是十分清楚閣主他們在說什麽,不過想來也與這一次的名劍大會有關吧。”她回頭對牧酒酒笑了笑,露出兩個笑渦來:“閣主的房間到了,徐周公子就在裏面,我一個丫鬟就不進去了。”

牧酒酒沈默不言,看了一眼面前的塔。這座塔與之前所見的又不一樣,塔身沈黑,且共有六層,高聳在牧酒酒的面前。牧酒酒認真看了看,卻感覺有哪裏不對勁。塔的四周栽種了許多不知名的樹木,此刻在月光夜色下微微晃著,在塔身上投下更黑更沈的影子。

“姑娘,徐公子就在裏面。”丫鬟又說了一遍。

牧酒酒看到這裏,也算是明白了不對勁的地方在哪,她回身對那丫鬟道:“你們閣主是個瞎子?”

丫鬟沒料到牧酒酒會突然問這麽一句話,怔了片刻才道:“當然不是,姑娘何出此言?”

“既然不是瞎子,為什麽不在塔上留窗?”除了瞎子,沒有人會住在沒有光的屋子裏,所以唯一的解釋就是,這裏根本就不是什麽中天閣閣主的住處。

牧酒酒這句話方一出口,面前的丫鬟臉色便是一變,她忽的輕喝一聲,一掌往牧酒酒拍去,牧酒酒閃身輕而易舉的躲開,冷冷道:“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麽?徐周在哪裏?”

“我說了,徐公子就在裏面。”丫鬟已經被牧酒酒識破,自然也不再有隱瞞,她一掌接著一掌雨點般落向牧酒酒,牧酒酒倉促之下一一應對著,卻是沒防住慢慢往那塔門處退去。

眼見牧酒酒的後背已經靠近了塔門,那丫鬟忽的眼神一變,重重踩了腳下的石塊。石塊頓時凹陷下去,牧酒酒神色一變已知有詐,傾身便要逃開,卻苦於那丫鬟掌風連綿不絕,叫她根本沒有離開的機會,不過片刻之間,她便感覺自己身後好像有什麽東西拽了自己一把,還未站定,便被拖入了身後的黑塔之中。

重重摔在地上,牧酒酒撐地起身要往門外的丫鬟沖去,那塔門卻是瞬間合上,將她與外界隔絕開來。

“卑鄙。”牧酒酒無力的罵了一句,嘗試用掌力推門,但這塔門厚重至極,根本無法撼動。她毫無辦法,轉頭又想找尋開門的機關,但卻聽到一個虛弱的聲音道:“沒用的,這個塔是一個牢獄,裏面根本沒有開門的機關。”

聽到這聲音,牧酒酒當即停住了手上的動作,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塔裏不過兩三盞油燈,幽幽閃爍在角落,不過這足以讓牧酒酒看清坐在墻角的那人了。方才那個丫鬟總算還有一件事情沒有騙她,那就是徐周果然就在塔裏。

牧酒酒放棄了尋找出口,來到徐周面前蹲下身道:“你受傷了?怎麽會被關到這裏來?”

徐周是蘇夏的左膀右臂,也是他的朋友,要說起兩人認識的經過,還與牧酒酒有些關系。當初蘇夏與牧酒酒四處奔逃躲避著邪教和正道兩邊的人,其間為了保護牧酒酒,蘇夏的手臂受了些傷,若不及時醫治,蘇夏的那條手臂可能會廢去。為了替蘇夏治傷,牧酒酒將蘇夏給藏了起來,自己跑到了城裏的藥鋪抓藥,並對大夫請教包紮的手法。而那個大夫,就是棄了劍打算在藥鋪裏度過餘生的徐周。

徐周是一個很好地大夫,但牧酒酒卻不適合學醫。在牧酒酒表示自己已經完全學會了如何上藥包紮以及以銀針刺激手臂穴道之後,徐周安心的放人回去了。

然而第二天,牧酒酒幾乎是整個人哭成淚人來找徐周的。

“你說的辦法根本就沒有用,他……差點死了……”牧酒酒沾著滿手的鮮血,極為無辜的看著徐周。

徐周只想說自己才是最無辜的那個人,為了證明自己的醫術絕對不差,徐周讓牧酒酒帶自己去找蘇夏,由他親手替蘇夏治傷。那個時候牧酒酒也顧不得自己和蘇夏正在逃難了,而且徐周看起來不過是個普通的大夫,應當不至於對他們不利才是。徐周很快到了蘇夏藏身的小屋裏,也第一眼就認出了蘇夏的身份,但他沒有多說,當即出手救下了蘇夏。

這時候徐周才知道為什麽之前教牧酒酒的方法沒用,因為蘇夏根本不止是受了傷,還中了毒。手忙腳亂了一番之後,徐周總算是救回了這人的性命。而蘇夏醒來之後,幾乎是第一眼便叫出了徐周的名字,並且將徐周的生平事跡幾乎都給背了下來,包括他棄劍從醫待在醫館當中的理由。當時徐周就開始後悔了,他覺得自己不應該救下蘇夏這個大麻煩。然而蘇夏很快又對他道:“多謝你的救命之恩,蘇某想要報恩,卻不知徐先生給不給我這個機會?”

“你自身都難保了,別再想著報恩了。”徐周搖頭就要離開。蘇夏卻立即叫住他道:“救人救到底,只要徐先生借醫館給我們躲一躲,等我傷好了,自然就能夠報答徐先生了。”

不得不說那個時候的蘇夏不像是個大俠,倒像是個無賴,而成為武林盟主之後的蘇夏也不是個大俠,而是個有文化的無賴。反正那時候蘇夏和牧酒酒就是賴在了徐周的醫館裏,徐周趕也趕不走,若是叫人發覺了蘇夏二人在他的醫館裏,怕是連他自己也會被牽連進去。如此一來,蘇夏和牧酒酒就在徐周的家裏過了一段十分快活的日子,再後來,徐周和蘇夏不知怎麽就成了朋友。

徐周跟在蘇夏的身旁,這一跟就是好幾年,在這期間他也見了蘇夏和牧酒酒之間的一切,所以此刻看到牧酒酒也被關進了塔裏來,徐周的臉色有些難看。

沒有理會牧酒酒的問話,徐周道:“你怎麽會來這裏,又怎麽會被關進來?中天閣的這件事情應該與你無關才是……”

牧酒酒眨了眨眼睛,托腮道:“我來找你啊,那個丫鬟就把我帶到這裏來了。”

徐周張了張嘴,驚訝了一會兒之後終於又閉上道:“你找我做什麽?”他像是生怕牧酒酒提起蘇夏,所以自己先提了出來道:“蘇夏他不是已經與你一刀兩斷了麽?”

“你不必故意說這些了,我已經知道現在的蘇夏是假蘇夏了。”牧酒酒幹脆在徐周的面前坐下,左右看著她臉上的擦傷道:“你真的沒事麽?不是被中天閣的閣主揍了一頓才送到這個塔裏來的吧?”

徐周面色微變,連連搖頭,只顧著道:“我沒受什麽傷,你方才說你知道假蘇夏的事情了?那你還知道些什麽?”

牧酒酒攤手道:“我知道半年前蘇夏與我分開是因為他覺得自己要死了,所以不想拖累我,我還知道現在的假蘇夏就是蘇夏一手安排下來的,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所以我要來問你。”

徐周聽罷,怔了片刻之後才長嘆一口氣道:“我就知道容秋瞞不過你,只是他沒有告訴你真正的蘇夏其實已經……”

“已經死了?”牧酒酒接口道。

徐周一楞,點頭:“你也知道了?”

“我知道了,所以我才回來問你,蘇夏真的死了?”牧酒酒道。

徐周像是沒有明白牧酒酒的意思,牧酒酒見狀又開口解釋道:“我的意思是,你當真是親眼看到蘇夏死了,又親手將他給埋了?”

徐周臉色煞白,還有些許的不明白,好像是沒弄懂為什麽一向對蘇夏比對自己還要在乎的牧酒酒會做出這般毫不在意的表情來。他遲疑片刻才點頭道:“不錯,我親眼見蘇夏斷氣,也是我和張楚親手將他給……葬了。”

牧酒酒眼裏有些失望:“看來連你也不清楚這件事情的真相。”

“什麽意思?”

“前不久,我在落日山莊的地底密室裏面遇到蘇夏了,活生生的蘇夏。”牧酒酒認真的看著徐周,一字一頓的解釋道:“蘇夏沒死。”

“這不可能。”徐周連連搖頭,極力的否認了牧酒酒的說法:“蘇夏斷氣是我親眼所見,我並沒有騙你。”牧酒酒也明白徐周的意思,她也搖頭道:“可是在地底密室裏面看到蘇夏是事實,我也沒騙你。”

見牧酒酒的神色,徐周縱然再不肯相信,也不禁動容了,他小心問道:“你當真不是將容秋認成了蘇夏?”

“不是,容秋和蘇夏我還是分得清楚的。”

徐周不可置信的擡眼看了看頭頂,只見塔的上方受不到光照的地方黝黑一片,什麽都看不清。他又重新低下頭來,問牧酒酒道:“那麽你來找我是想問什麽?”

“我想知道半年前蘇夏身上那致命的掌傷究竟是誰下的手?”

徐周鎖眉,像是在回憶著什麽,很快他道:“我不知道蘇夏究竟是被誰打傷,那日蘇夏接到一封書信便出去了,回來的時候他滿身狼狽,身上有著許多細小的傷口,而其中最致命的便是那道掌傷。我們勸他好好呆著養傷,他卻是不肯,只說他時間不多了,要將一切都安排好。後來我才聽他說起,中了那掌的人根本不可能活下來,他撐著將一切安排好,其實是一直在以內力壓制著傷勢。”

本以為找到徐周就能知道蘇夏當初受傷的真相,卻沒想到會是這種結果,牧酒酒想了想又道:“那麽那日蘇夏收到的那封信現在還在麽?”

“應該還在,被蘇夏藏在他的屋子裏。”

說來說去,還得再回萬象山莊才行。

牧酒酒有些無奈的扶了扶額頭,長長嘆了一聲:“若是能夠找到蘇夏,讓他親口說出真相就好了。”這種被人蒙在鼓裏的感覺的確不怎麽好受。

而聽著牧酒酒的話,徐周目中也有了些光亮:“既然牧姑娘見了蘇夏一次,應當還有辦法再見他才是。”

牧酒酒搖頭:“我也想見他,可他偏偏像是故意躲著我一樣,我聽說這次他也來了中天閣——”牧酒酒話說到這裏,不覺又是一頓,她站起身來,埋頭對仍舊坐在墻角的徐周道:“蘇夏就在中天閣裏面,說不定就在我們附近不遠處,他那麽舍不得我,要是知道我被關在塔裏了,說不定還會來救我,不如我們在這裏喊喊試試!”

沒待徐周回應,牧酒酒就自顧自喊了起來:“蘇夏——我在這裏!我被人抓起來了——快來救我——”

牧酒酒一口氣喊了好幾聲,末了還對旁邊徐周道:“你要不要來喊幾聲試試?”

徐周默默搖頭,小聲道:“這個塔塔身極厚,在裏面說話外面是聽不見的。”

“聽不見?”牧酒酒掃興的放下了手重新坐下來,“那麽說蘇夏聽不到我們的聲音,也不可能趕來救我們了,我們得自己想辦法出去……”牧酒酒的話說到這裏,突地一停,對徐周投去了一眼。

徐周也察覺到了不對,與牧酒酒對視一眼之後,兩個人一起朝著塔門處看去。

那塔門外面竟然突然傳來了一陣細微的聲音。

作者有話要說: 都敏俊xi救我——!【拍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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