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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囂張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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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酒酒第一時間以為來的人是蘇夏,然而片刻之後她就失望了,因為大門打開之後一個女子走了進來,而那塔門也在同一時間被關上了,絲毫不給牧酒酒二人逃出去的機會。

“徐周公子,還有這位——”走進門來的女子穿著一身鵝黃色的衣裳,發髻松松挽著,看來就像是個一步不出閨門的大家小姐。

牧酒酒笑了笑,毫不吝嗇告訴別人自己的名字:“我叫牧酒酒。”不過中天閣的人倒是有趣,連自己的名字都還不知道,就先急著將人關進來了。

聽得牧酒酒說出自己的名字,那女子也是一怔,繼而才笑道:“沒想到,妝兒竟然把牧姑娘也給關了進來,好在此刻蘇夏蘇公子還遠在落日山莊,沒辦法趕過來救你們。”

牧酒酒挑了挑眉,自然不會告訴她落日山莊的那個蘇夏是假的,而真正的蘇夏其實現在就在中天閣內。

“你是誰?”牧酒酒開口問道。

那女子看了徐周一眼:“看來徐周還沒有告訴你,我叫宋頻兒,是中天閣閣主之女。”中天閣找了萬象山莊的人來,又將他們給關在塔裏,也不知到底有什麽陰謀,牧酒酒心有不解,但也知道問宋頻兒肯定沒什麽用,是以直接便將臉轉向了徐周。徐周搖了搖頭道:“宋姑娘,即使你將我們二人都給關了起來,萬象山莊也還會有其他人來接管此事。不管怎麽說,武林盟覺不允許淵鳴劍再入江湖。”

聽了徐周的話,牧酒酒大概也弄明白是怎麽回事了。應該是中天閣要召開名劍大會,替淵鳴劍選一個新的主人,但萬象山莊卻不允許此事發生,於是派了徐周來勸說,但讓人沒想到的是中天閣對於此事的態度十分強硬,徐周勸說不成,反被關在了這塔裏。而牧酒酒正好在這時候來找徐周,自然也被當做了徐周的同夥,一起被關了起來。

不論怎麽說,中天閣這般舉動必然內有蹊蹺。

“既然徐公子二人如此堅決,那麽就休怪我們中天閣翻臉了。”宋頻兒朝徐周燦然一笑,又對牧酒酒低聲道:“兩位便在這裏好好待到名劍大會結束吧,到那時自有人會來找你們。”

她說完這一句話,轉身便往外走去,牧酒酒不願錯過這次逃出去的機會,屏息等著宋頻兒打開塔門。

塔內果然沒有開門的機關,宋頻兒擡手拍打了三下石門,才見石門朝兩邊移動了開來,應是有人守在外面替她開門。而就在石門打開的片刻,牧酒酒提氣極快的往大門處撲去,同時出手的,還有先前一直喪了氣一樣蹲坐在墻角的徐周。兩個人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便是盡了全力,徐周掌法飄忽莫測,直襲宋頻兒面門,而牧酒酒手中長劍劍氣如虹,勢如破竹。

面對兩名高手的攻擊,宋頻兒卻是淡淡一笑,只做了一件事情——一步跨出那一扇塔門。

塔門將要再次閉合,牧酒酒和徐周眼看就要沖出去,一旁卻突然傳來了一聲驚響。

“讓開!”牧酒酒察覺出了不對勁來,當即身子在空中一折,將徐周給撞到了一旁,而她自己也因著這個動作重重倒在地上。

幾聲清脆的聲音響在耳旁,牧酒酒和徐周撐著地擡起頭來才發覺方才兩人所在的地方插滿了泛著幽光的銀針。銀針會是這種顏色,必然是塗了毒,若不是方才牧酒酒反應快,或許兩個人都會被這銀針毒死。神色覆雜的坐起來,徐周看了一眼銀針,苦笑道:“看起來中天閣倒是一點都不在意我們的死活。”不擔心他們二人死活,也就意味著他們並不害怕與萬象山莊為敵,看起來中天閣手裏定然還有著自己的底牌。

牧酒酒擡眼看了看已經合上的石門,輕輕吐出了一口氣來:“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囂張的女人。”

她指的自然是宋頻兒。

然而徐周倒是忍不住笑了出來,搖頭道:“我還見過更囂張的。”

“誰?”

徐周看著牧酒酒,臉上笑意僵了片刻,沒說話。

牧酒酒瞇了眼,硬生生轉了話題道:“我們必須盡快出去,雖然我不知道萬象山莊為什麽要阻止這一場名劍大會,但若想要阻止淵鳴劍被人帶走,我們只有兩個辦法。”

“什麽辦法?”徐周站起身來,拍去手上的灰塵。

牧酒酒跟著站起來道:“要麽阻止這場大會,要麽……在這場大會上成為贏家,拿走淵鳴劍,然後重新找個地方將它藏起來。”

徐周繼續苦笑:“都不是什麽容易的事情。”

“不管怎麽說,我們得先出去。”牧酒酒嘆了一聲,小心翼翼的避開地上的銀針繞到塔門處,擡手輕輕敲打了三次石門:“方才宋頻兒那個女人就是這樣開門的。”

“可那時候是有中天閣的人在外面守著給她開門……”徐周正說著,突然之間就停了下來。

因為在牧酒酒敲了那門三次之後,那扇沈重無比的石門,竟然真的打開了。

石門外面站著一個人,正抱著雙臂,露出幾分無奈的表情看著門裏面的牧酒酒和徐周。徐周瞪大了眼睛,像是第一次認識面前的人一般,自上而下將人打量了個透。牧酒酒也是絲毫不曾預料到,她眨了眨眼睛,呆楞片刻之後第一個反應就是探手抓住了對方的胳膊。

站在門外的男子穿了一身利落的黑衣,神色看來有些疲憊,但面容卻是牧酒酒和徐周皆熟悉無比的。

“蘇夏?”徐周指著對方,怔了半晌才問出聲來。

蘇夏臉上除了無奈還是無奈,他扶著額擺手道:“我原本的計劃是讓你們兩個上中天閣來盜走淵鳴劍,阻止這次名劍大會,沒想到你們兩個竟然一起被人關到了塔裏來。”

牧酒酒滿臉無辜:“你不說我怎知你的意思是要我盜劍?”

“宋頻兒比我想象的還要難對付,你們跟我來。”蘇夏好似心中已有打算,轉身往中天閣更深處走去,但因著牧酒酒拉扯著他的手不放,蘇夏的步伐有些奇怪。蘇夏說了那句話便不曾在開口了,只沈默往前走去,牧酒酒緊緊盯著蘇夏的臉,好似一時也忘了自己要問的問題,只有走在最後的徐周忍不住咳了一聲道:“你既然沒死,為什麽不回來萬象山莊找我們?”

蘇夏道:“因為我曾經以性命為賭註跟人打了個賭,我輸了,自然就要把性命交出去。”他好像仍對這個賭局有些意見,提到這裏忍不住撇了撇嘴道:“我沒死已經是不守承諾了,自然是沒臉再回來了。”

牧酒酒想了無數種蘇夏假死的理由,但沒想過會是這樣,她道:“那個打賭的人便不能通融一下?”

“他鬥了半輩子才讓我輸了這一局,自然是不肯放過這次機會。”蘇夏好像並不大想談論這件事情,他看著前方一處低矮的閣樓,對身後二人道:“噤聲。”說完這兩個字,他突然一把攬住牧酒酒,帶著她縱身躍到了閣樓的窗戶外面。閣樓門窗緊閉,蘇夏卻十分熟練的將木窗打開了一道縫隙往裏窺去。

這時候徐周也跟著跳了上來,和牧酒酒一起就著那點縫隙往窗戶裏面看去。

房間裏有兩個人,一人坐在桌前微微伏著身子,一人站在他的身後,一下一下替坐著的人梳理長發。

坐著的是一個看來不過十五六歲的少年,他睜著眼睛,目中卻是渾濁一片,連帶著神情也看起來木訥無比。而站在身後替少年梳發的,正是不久之前出現在塔裏那個囂張無比的女人宋頻兒。

此刻的宋頻兒看來溫婉嫻靜,眉眼中皆含著萬種風情,她動作極輕,每梳一下頭,就對面前的少年說一句話,她聲音很低,窗外的三人只勉強能夠聽清幾句話。

“今日中天閣來了許多人,阿諾,你定然想不到這場面有多熱鬧,他們都是來搶淵鳴劍的,你知道嗎?就是你小時候偷偷拿去劈柴的那把劍。”宋頻兒眉梢好看的挑起,一把拂起少年耳畔的黑發,放緩了聲音道:“你想不到吧?原來那把劍是這天下最好的劍,我也是不久之前才知道,它看起來還不如爹房間裏掛的那一把呢。”

“不過不管那劍有多名貴,對我來說都無所謂,與你的性命相比,那把劍又算得了什麽。”

在外面聽著這些話的牧酒酒心中一寒,好像發覺了什麽不對勁來。

而此時屋裏的宋頻兒又說話道:“今天我看到牧酒酒了,幾年前我就聽說過她和蘇夏之間的故事,聽說他們兩人經歷了重重磨難才有了現在的結果,只是——”宋頻兒掩唇輕笑了一聲,垂眸道:“只是她相貌也不過如此罷了。”

“哢嚓。”

“相貌不過如此”的牧酒酒生生捏壞了宋頻兒房間的窗戶。

“是誰?”宋頻兒笑意頓時凝結,起身便往窗邊走來,蘇夏一手一個拉住牧酒酒和徐周,迅捷的躍下了閣樓自一處小道離開,最後躲在了一個院子角落當中。

牧酒酒臉色難看的盯著地面,幽幽道:“你們看到她的長相了吧?嘴巴大得像被人割了一刀,鼻子扁得像被人揍過一樣,她竟然還敢說我生得不過如此,她眼睛是被蜜蜂蟄過吧!”

徐周忍著笑沒有說話,看向蘇夏,蘇夏別過頭看不見神色,只是低聲道:“她自小生在中天閣,沒見過幾個外人,她的話你不必當真。”只是他說著這句話的時候,雙肩卻不可抑制的顫抖起來。

“行了,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好不容易笑夠了,蘇夏回過頭來,認真對牧酒酒和徐周道:“你們看到方才那個坐著的少年了吧?”

“嗯,他是誰?宋頻兒的弟弟?”牧酒酒問道。

蘇夏搖頭:“不,他是宋頻兒的表哥,名叫嚴諾,自幼體弱多病,所以沒撐過十七歲就死了。”

“死了?”牧酒酒蹙眉,她相信自己方才並沒有看錯,屋子裏坐著的那個男子,分明是睜著眼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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