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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動聲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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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者是幻影飛花孤浪。

他身上穿著的還是一件黑不溜秋的烏鴉袍,這是言笑眼睛裏的孤浪。

他的瓜子臉垂著,手中摸著一把繡著飛鷹的黑色羽扇,同言笑的略為不同。

見廟門正中還站著兩個男人。

好奇地瞥了瞥,再一瞬便奔到了兩丈以內。

如閃電,疾馳到了跟前。啪一聲,那飛鷹羽扇在空中一旋,利利落落地握在了孤浪的手中。

他眉開眼笑地說:“我可愛的小師弟啊,你怎麽在這?莫非也是想著師姐的好處。”

言笑瞥了一眼烏追,怒道:“你胡說個甚,誰是你師弟。”

孤浪不以為意,瞅著一旁神色森肅的烏追,理解的一笑。

“言門主倒是格外悠閑啊,哪裏都有你的光臨。”孤浪想起什麽似地,恍然大悟地開口道,“哦,對了。上一次你對我說的……”

“美人少不了你!”言笑按耐不住地堵孤浪的嘴。

“美人?”孤浪面色變了變,諱莫如深之後又是摸不著頭腦的一笑,“呵呵。不說廢話。今日你又是想要……”扇子指著攙扶著玉枝的風月,“多管閑事終歸不好,言門主還是小心些。”

言笑不服氣地說:“今日之事我就多管了又如何?”

孤浪聳肩道:“還能如何?反正你言門主想做的事我孤浪始終阻止不了。”

烏追趕著插口:“還有你幻影飛花不敢阻止的事麽?”等著烏追說話,孤浪才把目光定在這個人的身上,來回打量幾眼,笑著道:“哦,以前不曉得是這個模樣,如今卻曉得了,可惜,可惜。”

言笑聽了心裏很不是滋味,怒著道:“可不可惜也跟你沒甚麽關系!”

“哦,對。可不可惜同我孤浪確實沒有甚麽幹系!”孤浪說話還是很有節奏,不快不慢,卻始終帶著一股不容忽視的威嚴。令人心驚膽顫的同時卻又心生憤怒。

言笑了解,當下憋足了氣,悶悶地靠在破爛的廟門上,言簡意賅地問:“少廢話。今天這兩個人我是要定了,你自己拿主意罷!”

孤浪道:“言門主,可若是我非要帶走兩人呢?”

風月在身後已經倉皇地跪下去,兩手抓著言笑白色的褲腿,期期艾艾地哭訴道:“公子,剛剛是奴家多有冒犯,望你大人不計小人過,援手幫我們二人一把罷!”說著拉了玉枝連連朝言笑磕頭。

言笑歪了歪頭,盯回去道:“如果我救了你們,是不是你們就要聽我的。說甚麽做甚麽?”

“說甚麽做甚麽?”風月念叨著這句話,一陣難堪。

烏追叫道:“阿笑,別為難她們!”

言笑默默點頭:“既然是小追追開話了。那……那好罷!”

伸手扶起二人。

再看向孤浪時,孤浪已經柔和地笑了,撓了撓頭道:“反正在你在那兒都無所謂。我就不跟你搶了,不過師姐怪下來,可莫要怪我把你搬出來!”

言笑一臉天真道:“搬就搬。到時候我答應你的事情忘了可別找我!”嘴唇嘟了嘟,憤憤不已。

孤浪罵道:“要不要這麽矯情?”

言笑便道:“我喜歡這麽矯情!”

孤浪合上扇子,風中身姿挺拔如松。

他扇頭拍著手心:“餵,我說你真打算孤家寡人地解決麽?”

言笑不管不顧道:“孤家寡人也是我一個人的事。你管那麽多做甚麽。我郁金門同……你們邪派沒有甚麽交情罷!”

說得實在心虛。忍了許久,忽看著孤浪以加足腳力奔到來時的大樹丫上,隔空傳音給言笑:“今日便看在師弟的面子上,放了他們。不過若是師姐問起來,爛攤子就由你自己打掃了。”

從山那邊傳來一陣邪笑。

漸漸地也聽不清了。

孤浪來去匆匆,烏追感慨道:“沒想到幻影飛花速度如此驚人。”

言笑拉長了臉:“與島主比,他可還嫩一點兒呢。”

“哦,你見過島主?”烏追疑惑。

言笑眼睛裏有一束光躲閃不定:“江湖上把那島主說得神乎其微。想不相信都不大可能?”

烏追嘆道:“也許是罷!”

兩人聊完了天,才記起身後定著的風月。

那玉枝搖搖晃晃地,神志不清地叫著‘公子,請喝茶,請喝茶’。

言笑調逗道:“等回去你泡給我就喝,泡給我就喝。”

烏追憋著笑了一會兒才氣定神閑地問:“我們先帶她們二人回城罷!”

言笑楞道:“這麽說,你不擔心了。”

烏追明白言笑話中意思,握緊劍屏氣凝神地說:“怕甚麽?大不了我同她拼命!”

“說得也不像是開玩笑!”言笑跟上去道,“你還挺能安慰人的嘛!”

四人回到城中。

烏追將風月和玉枝安排在後院住下。

路過廚房,碰見了蘇顏。

“城主!”蘇顏對著烏追欠了欠身。

烏追對其點了點頭。

聞見香味,言笑已經跳了進去。摸了摸鼻子,笑著問:“餵,小姑娘,你做得甚麽,好香啊!”

蘇顏走進去,掀開了鍋蓋:“也沒做甚麽,臨時練練廚藝。恰好牛叔回家,廚房沒人。而且……”面色緋紅,“我見樓公子這幾日出外以幾個幹饅頭充饑。所以……”

“哦,原來是做好吃的給自己喜歡的人啊!”言笑挑了挑眉,湊近了點兒道:“快說快說,你們兩個甚麽時候搞在一塊兒的?”

蘇顏被問得好生尷尬,想找話否決自己沒有這個心思,卻不知從何下手。驚慌失措地,搖頭不是,點頭亦不是。

烏追斥道:“阿笑,戲弄個孩子做甚麽?”

言笑認錯道:“哦,不說了。”臨走還不忘順手牽了蘇顏鍋裏一塊竹筍。

“小妹妹,我幫你試了試。入口香甜,口味不錯!”

走了老遠,言笑還回頭對著蘇顏招手。

看得身邊的烏追忍不住罵道:“哎,我說。下次見到小姑娘能不能不這麽眼冒金光。”

“哪有冒光。小追追,你放心。世上除了你,我絕對不對其他人冒光。”言笑拍拍胸膛,“要知道,你我都是有夫妻之實的人,怎麽可能還去沾花惹草。更何況……”耳朵挨著烏追的胸膛,撒嬌道,“這天底下的男人就能還有些陽剛韻味!”

烏追退了退,難耐道:“要不要說得這麽惡心?”

言笑舉起手來發誓道:“才不惡心。我言笑說得可是真話,大大的真話!”

烏追反抗道:“鬼才信你。”心裏卻笑道,“明明自己也是個美貌的男人。”

屋中。

樓臺隱正撫著軒窗遠望。

一片漆黑。

聽聲,一笑:“兩位散心散得可好,也終於想起這裏還有個我了。”

言笑跳上去抱住樓臺隱,認錯道:“小樓樓,我絕對不是有意要扔下你的。可是沒辦法,小追追非要拉著我說悄悄話。你也曉得嘛,情人之間一有悄悄話怎麽好意思讓人聽見。”擁在背後,鼻涕眼淚全部蹭在樓臺隱的後背上。

樓臺隱嘟囔道:“拜托,別像個猴子一樣死死掛在我身上。這衣服剛洗的。”

言笑是一個很有潔癖的人,聽了此話免不了想起自己的眼淚鼻涕。退後兩步,揉揉眼睛道:“你衣服是黑色的,看不出來,看不出來!”

樓臺隱搖頭,望著烏追:“我說你,自己的媳婦也管管。”

烏追很無辜地回答:“別提了,我也很無奈啊!”

言笑嘖嘖舌勸解道:“小樓樓,我知道你是最善良的,不會生人家氣的對不對?”

烏追氣沖沖地說:“再說一句肉麻的,今晚上別去我房間!”

言笑立刻住了口,眼巴巴地看著樓臺隱。

當然,這求救目光樓臺隱全然看不見的。

“哦,小樓樓,剛剛忘了告訴你,你的桃花運來了!”言笑突地想起來,隨口提道。

烏追卻也打趣:“說得不錯,這桃花運倒是真真切切的,臺隱。”

樓臺隱笑:“你也同言弟胡鬧麽?”

烏追道:“事實證明,我們誰也沒胡鬧!我看那丫頭,倒也是看上你了!”

言笑在一旁附和道:“你還別不信,能看上小樓樓,說明眼光倒是出眾地很呢。”

樓臺隱自嘲道:“出眾?呵呵。應該是倒黴的很呢。”想起那日四姑娘的話,續道,“少提了。我可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瞎子!”

“胡說。雙眼還可以治!”言笑糾正道,“情這個東西是看心,可不是這些表面的。”

樓臺隱反問:“倘若一輩子瞧不見自己愛著的妻子,你說會是甚麽感受?”

“一點想頭都沒有。腦海裏連丁點兒回憶都無從不見。”

烏追明白這話,因為他親眼見過。那是很久很久發生的事兒。

三宮主若霜取眼給失明的二宮主,每日每夜靠著的應該是曾經那些美好的回憶罷!

可是沒有了回憶,這樣的愛情真的可以開花結果麽?

樓臺隱不敢想。

烏追聽罷也猶豫了幾分。

“今日我們找到了一點線索。也許可以順著這線索查到究竟誰是真兇。”烏追拿話岔開,“可惜這裏面還有個病人。我們還有些拿捏不準。”

“病人?”樓臺隱不解,“擡著回來的?”

言笑回道:“並不是擡著回來的,只是一個瘋了的丫頭而已。不過倒是可疑,兩個小丫頭還會被江湖上惡名昭彰的放浪島扯上關系!”

“放浪島?”樓臺隱道,“倒都是一些怪人。”

烏追道:“臺隱可知江湖上傳的幻影飛花?”

樓臺隱眼睛深邃地瞇成了一條縫,細細思索回道:“哦,就是江湖上那名不虛傳的采花賊孤浪。據說被他踩了的姑娘,最多活不過當天。”

“啊哈,看來他采花賊的身份還是大於他幻影飛花的名聲嘛!”言笑大笑道。

“臺隱。”烏追問道,“這次我們帶回來的丫鬟竟然是百顏樓的。你說,這百顏樓莫不是也同這案子有些關系?”

樓臺隱愁眉緊縮,深以為然地點頭:“你猜得沒錯,我也覺得奇怪。自從那次,我心裏便總有些不安。你說,深更半夜的,來個刺客。究竟有甚麽秘密呢。”

“你們兩人也真是的。”言笑道,“好奇就把那兩個丫頭叫過來問一下嘛!反正不問白不問!”

烏追一拍桌子,下定決心卻也猶豫不定:“可是才安定下來,是不是有些太……”

樓臺隱微微一笑:“你的顧慮也對。言弟,還是明日再請二人來問問罷!”

言笑讚同道:“哦,你二人分析得也對。被人追殺,心裏總會留下點兒陰影的罷!”撐手站起來,“那好,我先去吃飯了!”

舉步而出,門口處。言笑望著自己的雙手。

“放浪島,惡名昭彰!呵!”低低怯怯地自語一句,說不出的無奈和惆悵!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請支持!後面內容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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