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芋頭扣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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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生命值加10點。”
系統：“生命值加20點。”
系統：“生命值加30點。”
……
睡意朦朧間, 辛真被系統播報聲喚醒，掀開眼皮，晨光灑滿房間, 窗外的雪已經停了。
真真：30點的生命值怎麽回事？
系統：這是昨天陸續感化結算來的渠道分。
真真：渠道分？之前從來沒聽過。
系統：宿主之前沒有間接擴散過感化力, 第一次聽說也正常。這是吃到冰花煎餃的食客提供的分數，太零碎了湊滿10個點增加一次。
真真：速食品對他們果然有幫助？
系統：當然, 宿主研發的美食激發出微小感觸也會變成生命值，我們系統很公平的，愛無能的喜好與厭惡都可以影響宿主分數。
系統：截至目前新獲得1420點，已經累到20000點生命值，恭喜宿主！
真真：這些分值來源是……霍一白？
系統：霍一白貢獻1000點, 池溪貢獻300點, 其餘是渠道分和餐廳營業所得。
想起昨晚下雪時的情形, 辛真不自覺抿一下唇，捂著被子在床上打滾, 認真覆盤起來, 明明是自己撩起的火苗, 怎麽掌控權跑到人家手上去了, 太慫了。不行，下次一定要占據主導地位！
簡單洗漱後，辛真直接出發去了餐廳。
周樂從市場發來市場照片, 籮筐中裝著一只只個大飽滿的黑身芋頭, 說是經常光顧的攤子新進的南方芋頭, 掂起來很有分量。
照片中的芋頭，頭尾均勻, 包著圓紋, 是荔浦芋無疑。荔浦芋是芋頭中最美味的品種, 據說乾隆年間還是當地上供的貢品。
辛真讓他挑了幾只芋頭，以及一塊黑豬五花肉。
兩樣食材可以搭配出嶺南經典宴席菜，荔浦扣肉。一般的宴席菜分量大，不適合真拾小館這類精致用餐定位，但將常規白豬替換成品質更好的黑豬，做成小碗蒸扣，也值得嘗試。
同時，辛真又向五味鋪訂購了三花酒和花橋腐乳，有了這兩味材料才能事半功倍。
回到餐廳，辛真從小貨倉翻出一小袋紅豆，放到涼水浸泡。院子裏積了一層白雪，泡好豆子後，她就拿起掃帚去院子中掃雪。
院子裏的香料圃被冰雪蓋掉最後一抹綠，顯得空落落的。辛真立著掃帚站在院中，掃了一眼，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決定用積雪堆個小雪人來迎賓。
於是她只將院門到餐廳門口這一段路的積雪掃清，保留其他空地上的雪，掃出來的雪摞在餐廳門口右邊，滾成一大一小兩個雪球。
雪球堆疊起來，她站遠一點看，覺得少了點什麽。跑回餐廳翻騰，找出一只胡蘿蔔，兩顆大核桃，安在雪人頭上，這樣一來白乎乎的雪球就有了點神彩。
她蹲在旁邊搓小雪球，尋思著餐廳的第一只吉祥物要如何打扮，院落進來一個人，聲音很陌生。
“多可愛的小雪人啊。”
辛真回頭看去，是個身穿皮大衣的老爺爺，身寬體胖拄著拐杖，從衣服質地看來不像住在附近的鄰居。
“您是？”她站起身。
老爺爺拄著拐杖走到辛真邊上：“還沒到飯點呢吧？我預約了位置。”
辛真訕笑：“您來太早了，我們的食材還沒采購回來呢。”
“沒事兒，我等等。”
距離營業還有幾個小時，這來得也太早了吧，辛真略感疑惑，問道：“您是一個人用餐？”
“兒孫不陪我，只能自己來啦。”老爺爺拄著拐杖走到雪人邊上，取下自己脖上的圍巾套到雪人肩上，繞了兩圈，笑瞇著眼：“這樣更好看了。”
辛真一眼就看到那圍巾上的logo，五位數價格套在雪人身上，立即婉拒：“這樣不合適吧？”
“你看它的眼睛和圍巾顏色多般配，帶上圍巾就不會冷啦。”老爺爺用拐杖朝雪人點了點。
辛真重新打量了雪人的褐色眼珠，以及深灰羊毛圍巾，確實比什麽都不掛好看許多，但這麽貴的圍巾套在雪人身上也太浪費了。
她想拆下來還給老人，就聽到一句。
“我用圍巾跟你換杯咖啡喝，可以嗎？”
咖啡……突然覺得這聲音有點熟悉，辛真轉頭去看老人，滿頭銀發紮成小發髻，笑彎的眉毛垂到眼角，她其實見過這個人。
或者說，是原身見過一次。
那時原身才十幾歲，他也還沒這麽老，精氣神看起來也比現在要好。在午宴上，原身坐在父親身旁，向侍應生要了一壺咖啡，這位老人也是用同樣的語氣問她要咖啡喝。
辛真問道：“您是霍先生？”
“真真記起我老爺子啦，好久不見吶。”霍老爺子老頑童式地笑得合不攏嘴。
進到餐廳，辛真請他坐在椅子上，自己忙著燒水磨豆子，翻出濾杯玻璃壺等幾樣工具。
他老人家來餐廳是要幹什麽，難道是被霍一汶慫恿要來和自己說點什麽？她想給霍一白發微信，想了想又決定先觀察觀察。
這時周樂提著大包小包進來，放到操作臺上，和辛真匯報起采購情況。
“你先處理那幾樣，然後將黑豬五花用姜蔥蜂蜜煮半小時。”辛真說完，將手沖好的咖啡分成三杯，分別遞給霍老爺子和周樂。
“您嘗嘗。”
霍老爺子聞到咖啡香，喝了一小口：“唔，咖啡液萃得剛好，酒桶豆的果酒香都發揮出來了。”
辛真捧著咖啡杯暖手，看一眼對面的老爺爺，果然是一家親，對食物點評的姿態都很像，她笑笑：“過獎了，謝謝您的圍巾。”
說著她用咖啡杯點點玻璃墻外的雪人。
開門見山問：“您來餐廳應該不只是吃飯吧？”
霍老爺子哈哈笑了幾聲：“這麽直接一點都不像你小時候。”
當然不像，那都不是同一個人。
辛真想起原身與霍老爺子見面時表現得很乖巧，漂亮小女孩的天真順從，恰恰是這種豪門最喜歡的類型，不難怪霍家長輩一眼相中她，隨之與辛家結蒂婚約。
“你和白白在一起了，我這做爺爺的就想來看看，你的美食綜藝我也看了，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真真果然很賢惠吶。”霍老爺子抿一口咖啡，讚賞地看著辛真。
辛真卻皺了皺眉：“賢惠？”
想來霍家對她有些誤解，必須得事先說明，她放下杯子，說道：“我猜您是在誇我，但做菜是我的工作，我的事業，和賢惠沒有直接關系。”
“你不是為了白白才學的廚藝嗎？怎麽就沒關系了？”
果然是誤會，她搖搖頭，解釋道：“當然不是，學廚是我的愛好，是我自己喜歡才去做的。”
霍老爺子表情瞬間凝固，頓了好一會兒，才問：“你們倆是不是在一起了？結婚以後還要繼續你所謂的事業在餐廳裏煮飯？”
問題拋來，辛真明顯有些不悅：“我們是在一起了，但無論什麽狀態下我都不會放棄自己的事業。”
這下換霍老爺子不高興了，他哼地一聲，又礙於面子沒有發作出來，不鹹不淡拋出一句：“身在福中不知福。”
“哪裏不知福了。”辛真笑笑：“我很享受追逐事業成就的過程。”
霍老爺子的拐杖往地上一杵，震得地板嘭響，連在旁削芋頭皮的周樂都看了過來。
辛真以為他會起身走人，但是他沒有。
他老人家依舊穩如泰山地坐在椅子上，眼下得盡快備菜準備營業了，她給霍老爺子添了點咖啡：“您喝著咖啡，我先忙了。”
三觀不合多說無益，但他終究是霍一白的爺爺，又是預約了餐廳的食客，該給的面子得給。
沸水煮過的黑豬五花整塊晾在案板上，辛真帶上手套，用簽筒在豬皮上紮出許多小孔，方便後面入味，然後將粗鹽抹在豬皮面上。
熱好油鍋，她用長鐵鉤勾起豬皮，慢慢放入油鍋，豬肉本身含有水份，遇到滾油瞬間嘩啦啦四下飛濺。
“小心點別燙著。”
霍老爺子突然出聲，他坐在離油鍋較遠的位置，盯著油鍋皺眉，意識到自己說了話，又擺回撲克臉，自我安慰：我只是不想看見小女孩留燙疤，絕不是關心她。
辛真挑起眼皮往客座區看了眼，笑笑。
豬肉塊燙出金黃色澤，已經有肉香飄出，黑豬的底子好，肉香氣尤為明顯。辛真將炸豬塊撈出，放到涼水中浸泡，讓豬肉炸酥的表層膨脹開來。
她將削好皮的芋頭切成小方片狀，放入油鍋中炸酥，另外留了一小部分新鮮芋頭切成小方塊用來做甜品。
辛真左手抵住豬肉塊，右手飛快運刀，三五下將整塊炸豬肉分解成長條，又將長條切成連刀肉片，也就是薄薄的長方形肉塊中間來上一刀，用來夾芋頭片。
切好肉片後，用五味鋪送來的花橋腐乳、三花酒，生抽老抽，八角粉以及桂皮粉，一起調成醬汁淋到豬肉片上，再加入一碗冰糖水拌勻。
霍老爺子看了她的刀工，又看看滿缽醬紅的熟肉塊，咽了咽口水，忍不住起身換個座位，直接坐到案板對面，看著他們往熟肉塊裏釀芋頭。
辛真和周樂將炸好的芋頭片塞入豬肉塊中間，豬皮朝下一塊塊碼進蒸碗，辛真切的肉塊比常規扣肉要短上一截，剛好能塞進小蒸碗中。
每個蒸碗擺上幾只泡開的香菇，鋪一層炸芋頭，再淋上醬料汁，擺入蒸籠中蒸煮。
忙完這一步，兩人繼續處理其他食材，辛真忙著煮紅豆湯，待湯開後，磨豆沙，加入新鮮芋頭塊一同燉煮。
沒有一個老爺爺不愛吃五花肉，尤其是大冬天。霍老爺子尋著蒸鍋香氣又換了一個座位，坐到邊上欣賞著蒸籠溢出的撩人香氣。
辛真時不時朝老爺子看一眼，差點被他身隨肉動的渴望逗樂了，她掀了掀燉著古法紅燒肉的砂鍋，霍老爺子果然聞著肉香轉頭探尋。
終於，蒸籠裏的芋頭扣肉到火候了。
辛真掀開蒸鍋，取出一只熱氣騰騰的蒸碗，扣上碟子，反手一倒，扣肉塊連同肉汁整整齊齊落到盤中，一滴不漏。
盤子擺在案板正中，琥珀色的扣肉緊緊挨成小圈，醬紅與白瓷形成鮮明對比，肉香直撲鼻尖，光是聞味她就能確定，這波芋頭扣肉是做對了。
辛真招呼道：“樂樂，來嘗一下扣肉味道。”
說著給周樂遞了一雙筷子，自己也拈起筷子準備夾肉。
霍老爺子不知何時也換座到扣肉盤對面，緊緊盯著盤中的肉，他非常關心扣肉的味道，見辛真沒有要招呼的意思。
口水難耐，他伸手做握筷子的動作，輕咳一聲道：“我也嘗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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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真：30點的生命值怎麽回事？
系統：這是昨天陸續感化結算來的渠道分。
真真：渠道分？之前從來沒聽過。
系統：宿主之前沒有間接擴散過感化力, 第一次聽說也正常。這是吃到冰花煎餃的食客提供的分數，太零碎了湊滿10個點增加一次。
真真：速食品對他們果然有幫助？
系統：當然, 宿主研發的美食激發出微小感觸也會變成生命值，我們系統很公平的，愛無能的喜好與厭惡都可以影響宿主分數。
系統：截至目前新獲得1420點，已經累到20000點生命值，恭喜宿主！
真真：這些分值來源是……霍一白？
系統：霍一白貢獻1000點, 池溪貢獻300點, 其餘是渠道分和餐廳營業所得。
想起昨晚下雪時的情形, 辛真不自覺抿一下唇，捂著被子在床上打滾, 認真覆盤起來, 明明是自己撩起的火苗, 怎麽掌控權跑到人家手上去了, 太慫了。不行，下次一定要占據主導地位！
簡單洗漱後，辛真直接出發去了餐廳。
周樂從市場發來市場照片, 籮筐中裝著一只只個大飽滿的黑身芋頭, 說是經常光顧的攤子新進的南方芋頭, 掂起來很有分量。
照片中的芋頭，頭尾均勻, 包著圓紋, 是荔浦芋無疑。荔浦芋是芋頭中最美味的品種, 據說乾隆年間還是當地上供的貢品。
辛真讓他挑了幾只芋頭，以及一塊黑豬五花肉。
兩樣食材可以搭配出嶺南經典宴席菜，荔浦扣肉。一般的宴席菜分量大，不適合真拾小館這類精致用餐定位，但將常規白豬替換成品質更好的黑豬，做成小碗蒸扣，也值得嘗試。
同時，辛真又向五味鋪訂購了三花酒和花橋腐乳，有了這兩味材料才能事半功倍。
回到餐廳，辛真從小貨倉翻出一小袋紅豆，放到涼水浸泡。院子裏積了一層白雪，泡好豆子後，她就拿起掃帚去院子中掃雪。
院子裏的香料圃被冰雪蓋掉最後一抹綠，顯得空落落的。辛真立著掃帚站在院中，掃了一眼，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決定用積雪堆個小雪人來迎賓。
於是她只將院門到餐廳門口這一段路的積雪掃清，保留其他空地上的雪，掃出來的雪摞在餐廳門口右邊，滾成一大一小兩個雪球。
雪球堆疊起來，她站遠一點看，覺得少了點什麽。跑回餐廳翻騰，找出一只胡蘿蔔，兩顆大核桃，安在雪人頭上，這樣一來白乎乎的雪球就有了點神彩。
她蹲在旁邊搓小雪球，尋思著餐廳的第一只吉祥物要如何打扮，院落進來一個人，聲音很陌生。
“多可愛的小雪人啊。”
辛真回頭看去，是個身穿皮大衣的老爺爺，身寬體胖拄著拐杖，從衣服質地看來不像住在附近的鄰居。
“您是？”她站起身。
老爺爺拄著拐杖走到辛真邊上：“還沒到飯點呢吧？我預約了位置。”
辛真訕笑：“您來太早了，我們的食材還沒采購回來呢。”
“沒事兒，我等等。”
距離營業還有幾個小時，這來得也太早了吧，辛真略感疑惑，問道：“您是一個人用餐？”
“兒孫不陪我，只能自己來啦。”老爺爺拄著拐杖走到雪人邊上，取下自己脖上的圍巾套到雪人肩上，繞了兩圈，笑瞇著眼：“這樣更好看了。”
辛真一眼就看到那圍巾上的logo，五位數價格套在雪人身上，立即婉拒：“這樣不合適吧？”
“你看它的眼睛和圍巾顏色多般配，帶上圍巾就不會冷啦。”老爺爺用拐杖朝雪人點了點。
辛真重新打量了雪人的褐色眼珠，以及深灰羊毛圍巾，確實比什麽都不掛好看許多，但這麽貴的圍巾套在雪人身上也太浪費了。
她想拆下來還給老人，就聽到一句。
“我用圍巾跟你換杯咖啡喝，可以嗎？”
咖啡……突然覺得這聲音有點熟悉，辛真轉頭去看老人，滿頭銀發紮成小發髻，笑彎的眉毛垂到眼角，她其實見過這個人。
或者說，是原身見過一次。
那時原身才十幾歲，他也還沒這麽老，精氣神看起來也比現在要好。在午宴上，原身坐在父親身旁，向侍應生要了一壺咖啡，這位老人也是用同樣的語氣問她要咖啡喝。
辛真問道：“您是霍先生？”
“真真記起我老爺子啦，好久不見吶。”霍老爺子老頑童式地笑得合不攏嘴。
進到餐廳，辛真請他坐在椅子上，自己忙著燒水磨豆子，翻出濾杯玻璃壺等幾樣工具。
他老人家來餐廳是要幹什麽，難道是被霍一汶慫恿要來和自己說點什麽？她想給霍一白發微信，想了想又決定先觀察觀察。
這時周樂提著大包小包進來，放到操作臺上，和辛真匯報起采購情況。
“你先處理那幾樣，然後將黑豬五花用姜蔥蜂蜜煮半小時。”辛真說完，將手沖好的咖啡分成三杯，分別遞給霍老爺子和周樂。
“您嘗嘗。”
霍老爺子聞到咖啡香，喝了一小口：“唔，咖啡液萃得剛好，酒桶豆的果酒香都發揮出來了。”
辛真捧著咖啡杯暖手，看一眼對面的老爺爺，果然是一家親，對食物點評的姿態都很像，她笑笑：“過獎了，謝謝您的圍巾。”
說著她用咖啡杯點點玻璃墻外的雪人。
開門見山問：“您來餐廳應該不只是吃飯吧？”
霍老爺子哈哈笑了幾聲：“這麽直接一點都不像你小時候。”
當然不像，那都不是同一個人。
辛真想起原身與霍老爺子見面時表現得很乖巧，漂亮小女孩的天真順從，恰恰是這種豪門最喜歡的類型，不難怪霍家長輩一眼相中她，隨之與辛家結蒂婚約。
“你和白白在一起了，我這做爺爺的就想來看看，你的美食綜藝我也看了，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真真果然很賢惠吶。”霍老爺子抿一口咖啡，讚賞地看著辛真。
辛真卻皺了皺眉：“賢惠？”
想來霍家對她有些誤解，必須得事先說明，她放下杯子，說道：“我猜您是在誇我，但做菜是我的工作，我的事業，和賢惠沒有直接關系。”
“你不是為了白白才學的廚藝嗎？怎麽就沒關系了？”
果然是誤會，她搖搖頭，解釋道：“當然不是，學廚是我的愛好，是我自己喜歡才去做的。”
霍老爺子表情瞬間凝固，頓了好一會兒，才問：“你們倆是不是在一起了？結婚以後還要繼續你所謂的事業在餐廳裏煮飯？”
問題拋來，辛真明顯有些不悅：“我們是在一起了，但無論什麽狀態下我都不會放棄自己的事業。”
這下換霍老爺子不高興了，他哼地一聲，又礙於面子沒有發作出來，不鹹不淡拋出一句：“身在福中不知福。”
“哪裏不知福了。”辛真笑笑：“我很享受追逐事業成就的過程。”
霍老爺子的拐杖往地上一杵，震得地板嘭響，連在旁削芋頭皮的周樂都看了過來。
辛真以為他會起身走人，但是他沒有。
他老人家依舊穩如泰山地坐在椅子上，眼下得盡快備菜準備營業了，她給霍老爺子添了點咖啡：“您喝著咖啡，我先忙了。”
三觀不合多說無益，但他終究是霍一白的爺爺，又是預約了餐廳的食客，該給的面子得給。
沸水煮過的黑豬五花整塊晾在案板上，辛真帶上手套，用簽筒在豬皮上紮出許多小孔，方便後面入味，然後將粗鹽抹在豬皮面上。
熱好油鍋，她用長鐵鉤勾起豬皮，慢慢放入油鍋，豬肉本身含有水份，遇到滾油瞬間嘩啦啦四下飛濺。
“小心點別燙著。”
霍老爺子突然出聲，他坐在離油鍋較遠的位置，盯著油鍋皺眉，意識到自己說了話，又擺回撲克臉，自我安慰：我只是不想看見小女孩留燙疤，絕不是關心她。
辛真挑起眼皮往客座區看了眼，笑笑。
豬肉塊燙出金黃色澤，已經有肉香飄出，黑豬的底子好，肉香氣尤為明顯。辛真將炸豬塊撈出，放到涼水中浸泡，讓豬肉炸酥的表層膨脹開來。
她將削好皮的芋頭切成小方片狀，放入油鍋中炸酥，另外留了一小部分新鮮芋頭切成小方塊用來做甜品。
辛真左手抵住豬肉塊，右手飛快運刀，三五下將整塊炸豬肉分解成長條，又將長條切成連刀肉片，也就是薄薄的長方形肉塊中間來上一刀，用來夾芋頭片。
切好肉片後，用五味鋪送來的花橋腐乳、三花酒，生抽老抽，八角粉以及桂皮粉，一起調成醬汁淋到豬肉片上，再加入一碗冰糖水拌勻。
霍老爺子看了她的刀工，又看看滿缽醬紅的熟肉塊，咽了咽口水，忍不住起身換個座位，直接坐到案板對面，看著他們往熟肉塊裏釀芋頭。
辛真和周樂將炸好的芋頭片塞入豬肉塊中間，豬皮朝下一塊塊碼進蒸碗，辛真切的肉塊比常規扣肉要短上一截，剛好能塞進小蒸碗中。
每個蒸碗擺上幾只泡開的香菇，鋪一層炸芋頭，再淋上醬料汁，擺入蒸籠中蒸煮。
忙完這一步，兩人繼續處理其他食材，辛真忙著煮紅豆湯，待湯開後，磨豆沙，加入新鮮芋頭塊一同燉煮。
沒有一個老爺爺不愛吃五花肉，尤其是大冬天。霍老爺子尋著蒸鍋香氣又換了一個座位，坐到邊上欣賞著蒸籠溢出的撩人香氣。
辛真時不時朝老爺子看一眼，差點被他身隨肉動的渴望逗樂了，她掀了掀燉著古法紅燒肉的砂鍋，霍老爺子果然聞著肉香轉頭探尋。
終於，蒸籠裏的芋頭扣肉到火候了。
辛真掀開蒸鍋，取出一只熱氣騰騰的蒸碗，扣上碟子，反手一倒，扣肉塊連同肉汁整整齊齊落到盤中，一滴不漏。
盤子擺在案板正中，琥珀色的扣肉緊緊挨成小圈，醬紅與白瓷形成鮮明對比，肉香直撲鼻尖，光是聞味她就能確定，這波芋頭扣肉是做對了。
辛真招呼道：“樂樂，來嘗一下扣肉味道。”
說著給周樂遞了一雙筷子，自己也拈起筷子準備夾肉。
霍老爺子不知何時也換座到扣肉盤對面，緊緊盯著盤中的肉，他非常關心扣肉的味道，見辛真沒有要招呼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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