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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學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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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內普倒沒有去掀鄧布利多的桌子,或是送吼叫信給葛瑞絲;接下來幾天,他以特別溫柔的低吟聲說出了足以讓人聞言便奪門而泣的苛刻嘲諷(附帶扣分);當然承受最多怒火的,自然是格蘭芬多的獅子們,其次是泰莎所在的赫奇帕奇。

成年或未成年的巫師學徒們一致同意當如此驚心動魄的美聲在耳邊說著殘酷無情的評語……這根本是梅林在開你玩笑!

幸而斯內普的情緒低潮(?)沒有持續太久。今日他回到辦公室,以最快的速度處理掉手邊的雜事;然後拿了羊皮紙跟羽毛筆坐進沙發裏畫了好幾個圓圈―當然不是塗鴉,每個圈裏他都寫下一些關鍵詞。

根據尚恩的說法,泰瑞莎在其他課程的表現也不太穩定,那麽卸下禁制會緊張造成失控,似乎是因為害怕大量的魔力流動;也許……魔力剛爆發的時候有什麽事情打擊到她?所以,要讓她願意掌握強制封起的魔力,首先要根除她懼怕的原因。

邊想邊寫,他突然面容一獰,覺得自己這是何必,推給老頭去教育不是更合適?他哪裏是跟學生談心的料?!可是……她怕、卻也相信自己。斯內普想起她滿臉失措卻沒有猶豫地把魔藥喝掉―「Verdammt!」

貓頭鷹再次送來信箋的時候,泰莎的手不自覺地摸著上次被扯痛的地方。再次進入斯內普的辦公室,他示意泰莎坐在自己對面的沙發上;然後沈默再沈默,泰莎看著……大概是有些欲言又止。

他的臉孔還是蒼白陰郁,眉間怒紋像鑿刀刻的那麽重,加上他本人一貫的黑衣黑袍,要想讓學生親近的難度太高了。其實泰莎並不為魔藥學教授的外表感到畏懼,所以聽到學生之間戲稱斯內普是“油膩膩的陰沈黑蝙蝠”時,表示了不以為然的想法;而室友娜歐蜜在幾次校正無效後,認定她是因為長期和雅各等三名清秀美少年相處導致的審美疲勞。

斯內普發現泰莎就快走神了,這才開口:「妳……很排斥當個巫師?」

「……阿姨說,我如果不想接受魔力,代表我從靈魂否定自己;那樣會導致我的意志混亂、崩潰、然後“轟”!」

從儲思盆裏已經看過半途出家、趕鴨子上架的過程了。斯內普點頭:「她說得沒錯,你有可能變成啞炮,或是直接把自己送進墳墓。」他停頓一下,再問:「為什麽害怕使用魔力?」

泰莎皺眉,但還是開了口:「一開始……媽媽走了,爸爸因為魔法也不再理會我;阿姨他們接受我以後才好一點,可是再過幾年,魔力越大我越控制不了……其他人都不會這樣……麻瓜也好、巫師也好……我在哪裏都不正常。」泰莎低頭,手掌摩挲著自己的魔杖,好一會才開口:「我不知道……我覺得……做不來;覺得……為什麽是我?」

末一句,她擡起頭看著斯內普。雖然離那時已經很遙遠,但是他了解那個表情:無奈、不解、聽天由命。

「妳信我嗎?」他決定直接問重點。

泰莎看他的表情好像在看傳說中的生物犄角獸,在確定他沒有更正方才的問句之後,肯定地點頭。

「為什麽?」他不是真的在意答案,但是想要知道理由。

「因為你問了。」

泰莎說得很抽象,可是斯內普懂她的意思―"沒有其他可以理解的人了,你問了,所以我就據實以告這樣”。有時候,人在面對相識不相熟的對象時反而更能坦承事實或真相;某種程度上來說,泰莎的確是誠心相信他的。

「跟我走。」斯內普倏地起身,他決定就算要玩命也不要在辦公室拿珍貴的藥材陪葬。「動作快!列忒寧小姐!」

「欸?是!」

越走、不是,泰莎是用跑的來追趕斯內普的腳程,不過她覺得非常熟悉,這是往有求必應室的路線啊!

「……我相信你們知道怎麽使用這個房間。」斯內普在那副侏儒跳芭蕾的掛氈前站定,睨著泰莎說道。

她突然一陣哆嗦。

片刻後他們費力推開沈重的石門,進入一個寬闊的空間。平整的地面周圍散著巨大的抱枕,每一個都有桌子那麽大;從墻壁到天花板都有蜂巢狀的隔音棉,沒有遺漏任何一個死角。斯內普覺得有點好笑,"一個可以釋放魔力禁制的空間"要枕頭幹嘛?

但是後來當他們一起被魔力漩渦打到摔出去的時候,斯內普就覺得這些龐然大物也不是那麽礙眼了;再看看泰莎頭上的禁環,始祖的魔力直接返回一名孩子身上,這些暴動或許還算是輕的……

他換了做法,從魔杖放出了一縷絲狀的魔力細線纏到泰莎的頭發上,用自己的魔力牽引住;雖然開始看似很平順,但時間一長,泰莎還是免不了又炸了一次房間,這次斯內普發現那些隔音棉除了隔音,還有避免結構損壞的附加功能。

反覆幾次訓練下來,斯內普發現泰莎聚精會神掌握禁制時,會掙脫牽引她的魔力絲線,接下來不久就是一場風暴跟混亂;某次在拆開泰莎的禁制前,他開口:「妳的手。」

泰莎一楞:「……要用魔杖打?」新的訓練方式?

「……如果妳不是頭上戴著禁制,我大概會以為那個比更衣鏡子還要嘮叨的珀爾.列忒寧站在我面前。」斯內普說完偏過頭:「妳常掙脫魔力絲線的牽引,所以換個方式,握著我的手。」

珀爾後來分析,他特有的嘲諷技能可能是這麽來的;斯內普不擅長跟其他人以普通人的模式相處,或許是因為他從未真正像孩子一樣蠢過就長大了(雅各異議:你當是吹氣球嗎?)。除去應付交際場合的禮儀,其實斯內普對於這些巫師學徒幾乎是采取威逼之勢,課堂以外的對談除非必要通常也不耐煩解釋;誰要是說了他認為不值得思考或回答的話,就將之視為笨蛋反唇相譏回去。

「喔。」泰莎依言沒有遲疑地雙手握上。

因為長時間處理各種藥材藥水,斯內普的手掌不可避免地幹裂粗糙,他本沒有任何想法;但是當只有他掌心大小的雙手覆上的時候,有一瞬間他感到微微的酥麻刺癢,然後泰莎頓住,呵地一聲輕笑。

「專心!列忒寧小姐。」

「是,抱歉,教授。」她再抓緊了點。

如果後來不是他早了幾秒松手中斷連結,也許泰莎可以少爆一次屋子。就算是霍格沃茲奇妙的有求必應室,這麽次次轟下來,誰知道會不會垮……?

暑假來臨前,他再次試著松手讓泰莎掌控魔力,這次進行得很平順,他本人也覺得可以接受。雖然不滿意只有這樣的成果,但至少改善了許多。

最後,泰莎在斯內普撤掉魔法陣前結抓住了他的手―「列忒寧小姐,這是做什麽?」

泰莎第一次在他面前笑開,眼睛都瞇成彎月。「其實我覺得這姓氏很拗口,請叫我泰莎,教授?」

斯內普抽回自己的手,語氣冰冷:「如果妳脖子上的東西是貨真價實的腦袋,應該知道對師長不敬的後果。」

泰莎低頭,似乎有點沮喪。

「暑假我會抽時間再訓練妳是否可以先拆下一個禁環。」斯內普又是那種公事公辦的語氣,瞥了眼矮上自己一個頭、黑發亂翹的腦袋,嘴一抿又語氣生硬地開口:「別因為假期就無謂地浪費時間。記好了,泰瑞莎。」

泰莎勾起嘴角淺笑。雖然只有一瞬,斯內普感覺仿佛看見早春清晨綻開的玫瑰,身體有些不自然的僵硬。

「妳回去吧!」他斷然轉身,不帶情緒地說。

期末考試毫無懸念地,尚恩的成績在四人中占了首位,就是在同級生裏也名列前茅,而泰莎盡管成績已經大有起色,距離他也還有數十個名字的距離。

「至少你們不用擔心列忒寧莊園這個暑假需要維修了~」珀爾愉悅地表示,他正拆開火車上販賣的柏蒂全口味豆,一顆顆試味道。

不同於開學時的移動方式,返家時他們全上了霍格沃茲特快列車;不過珀爾的情況特殊,從王十字車站下車後得直奔機場回家幫忙。他的父母在日本經營烏龍面館,因此珀爾的廚藝可說是家學淵源。雅各則受邀到陋居一游,葛瑞絲似乎很放任他,只丟下一句:"好啊~別把人家家裏拆了。"尚恩早早地安排了暑假的學習課程,而泰莎……她有其他的功課。

列忒寧本家的莊園,名為莊園但其實比較像麻瓜的度假村;來自於某代家主的旅游興趣,連莊園都改造成自己鐘愛的溫泉民宿風格。

雅各與珀爾不在,泰莎除了用餐時間以外,幾乎不與尚恩有所交集;他是家主的兒子,目前家族中最被看好的繼承人;泰莎知道自己不招人待見,還是能避則避之。

但是尚恩的父親,泰莎名義上的舅舅愛德華,在看過泰莎的進展後十分高興。

「這不是理所當然嗎?」尚恩覺得也太小題大作。

「你不了解始祖戴希雅。她身懷少有的預見能力,卻愛上麻瓜,選擇生子然後一起死亡。」父親愛德華對他這樣說道。

「那到底有什麽了不起?!」明明是高人一等的種族,幹嘛跟麻瓜像曇花一現般早雕萎靡!「而且戴希雅最強的秘術才不是甚麽預見能力,否則她大可以跟那個麻瓜一起長生!她不分人、物的魅惑天賦才是父親你跟姑姑想要的東西吧?!」

愛德華失笑。「你還小,等你再大一點,也許就明白她選擇的道路比起我們有多不容易。」

但是不管巫師或麻瓜,小孩就是小孩;該惹事的時候肯定不會缺席。

「尚恩?!」泰莎在往花園的綠廊下遇到應該在練習咒語的尚恩。

「父親有事出去了,雅各跟珀爾不在,我缺對手練習。」

「你要找我?」其實他們沒有對練的前例。

尚恩的個子在他們之中最高,泰莎站在他面前不自覺地向後退。

「不行嗎?」他睨了泰莎一眼:「院長訓練妳也有半個學期,聽說你可以掌握其一的魔力了?」

「我不敢……」

看她又往後站,尚恩氣就不打一處來,覺得泰莎是在拿翹:「餵!該不會其實妳甚麽都沒學到,只是魅惑了院長跟父親吧?」

泰莎頓住,擡頭看向尚恩時直覺地拿出魔杖;她後來讀到一句話叫"是可忍,孰不可忍。"了解到被挑釁原來是這麽回事。不過當下她腦門一熱就拔起了禁環,一陣風壓掃過兩人。

「把剛剛的話收回去!」泰莎非常難過,也非常生氣,清秀的臉上難得出現野性的怒容。

「好啊!贏了我就收回這句話!」尚恩從容地取出魔杖,他不覺得自己有輸的可能性。

「火焰熊熊!」「昏昏倒地!」

他們同時出手,反正決鬥禮儀什麽的都是裝飾。

作者有話要說: 畫圈圈那裏......是受"原來是美男"的劇情影響,泰慶哥嘴壞、別扭、喜歡欺負一下人......嗯,跟教授有點類似。此外,我覺得教授會說德文也蠻合理的。

人家形容看對眼時有觸電的感覺,是真的存在的。我親身體驗保證。

另外,同儕之間打鬧一下應該有吧?很正常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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