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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嘮與傷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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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各布睡眼惺忪揉著半瞇的眼,明顯是睡著以後又爬起來的;他身上的絲質睡衣和他的氣質意外搭調,胸前扣子亂扣一通,瘦削的肩膀半露,要是有其他女學生在此大概會引起更混亂的場面。

他直接跨上樓梯扶手想要滑下來,看得斯內普想了結此事後抓他去勞動服務,但是下一秒雅各布的處理手段讓他錯愕到忘了這回事。

雅各布盯著那道屏障,然後以疾速下滑,剛好在銀色屏障較稀薄的缺口處跳了進去,整個動作一氣呵成。接著他擡起手臂,手指聚合成掌,用力劈向泰莎的後頸。這一記暴力手刀很管用,本來還在掙紮的泰莎幹脆地暈倒了,黑色的霧狀氣旋跟液狀物質也停止活動;但是雅各布的右手臂卻因為侵入禁制的力流而鮮血淋漓。

他沒理會手臂的傷勢,待斯內普解除了屏障,他左手抓起地上的火藥渣嗅了嗅之後開口:「你八成在改造煙火的時候加了銀煙蜘蛛絲了,不過我想你應該知道泰莎對這個過敏。」

「我……」尚恩像是開不了口。

雅各布把渣滓一丟,這回手握成拳―「還有,下次惡作劇要挑聰明點的共犯。」

“碰!”雅各布突來的左拳打暈了尚恩,旁邊兩個斯萊特林學生似乎也被嚇壞了,一臉茫然癱坐在地上。

雅各布這才看著斯內普教授,對著他突然傻乎乎地笑說:「教授!交給你了―」然後他向後一倒,躺得四仰八叉,自己也暈了。

面對現場被害者、加害者與援助者都無法響應的情況,斯內普覺得既荒謬又可笑。但是泰莎的狀況需要馬上治療,他轉頭,開口的語調已恢覆冷靜:「你們,行事魯莽、攻擊無辜同學,勞動服務一星期,假期後找費爾奇報到。」

很久以後,他想到這事的處理覺得對泰莎不太厚道;但眼下他沒有再理會那兩個被威嚴所震懾的學生。斯內普揮起魔杖,召來擔架把三人送到醫療翼;龐弗雷夫人遠遠見到,以為學生們在假期前用魔法玩鬧出了小意外,結果一看傷的傷、暈的暈、倒的倒,還全是列忒寧家的孩子!

「西弗勒斯!那兩個男孩請你處理!」她聲音顫抖著發話,因為泰莎一看就是無庸置疑的重傷。

尚恩只是純粹被打暈,所以斯內普暫時把他擱下;雅各布則是物理與魔法傷害兼具,傷口殘留的特征顯示既非白魔法也不是黑魔法,而是一種古老而混沌的魔力,但是他眼下沒時間細想;血已經止住,所以他灑上白鮮液,藥水本身對傷口愈合的療效很好,但是見到雅各布翻開的皮肉開始愈合如初,那速度快得讓他暗自驚訝。

斯內普把兩個男孩檢查了一遍,確認暫時無礙後,表示要去向校長報告;而眼下龐弗雷夫人無暇做多餘對話,急急地點過頭就算是知道了。

他從校長的辦公室壁爐現身時,發現有個拉文克勞的學生在裏面;那位小鷹同學聽到聲音轉過頭,於是斯內普和珀爾兩人面面相覷。

「呃……晚上好,教授。吃飽了嗎?」

「……」珀爾的開場白讓他頓時有種無力感,他只能面無表情點頭示意。「鄧布利多?」

「我知道,西弗勒斯。」素來瘋癲示人的校長正端坐著,雖然他的桌上堆了不少……應該說是大量的麻瓜零食。「珀爾方才從我這裏傳了消息給列忒寧家,請他們來協助。我們可以稍候一下,來個口紅糖嗎?」

「不用,謝謝。」他看著那做成口紅形狀的棒棒糖,內心除了無力還多了莫名煩躁,他後來確定了那種情緒是想掀桌子。「我假設列忒寧先生應該沒有特裏勞妮教授的占蔔或預知能力,那麽何以他知道其他學院的同學發生什麽事?」

「喔!這個……」珀爾撥開耳際的頭發,左邊的耳廓上卡了一枚琥珀色的耳骨環。「列忒寧家族成員專用,如果有人受傷,這個會開始發燙,置之不理的話會打穿配戴者的耳骨,爆痛!我保證因為我上次在約會沒理會它就被打穿過一次。」

「很有趣的東西,但是要怎麽使用呢?」

斯內普直覺鄧布利多對這玩意兒有點興趣,也許認為那是個黑魔法物品?

「裏面有我們四個人的頭發,詳細怎麽用要問葛瑞絲姑姑了……啊……校長,我很推薦你手裏那個QQ熊軟糖,不同顏色是不同的口味;山葵味是一絕,我未婚妻超級愛,心情好的時候常常叫我咬著,她再把熊頭咬掉,剩下的給我―」

貴族沒有意外的話的確從小就締結姻親關系,但是你這相處模式怎麽聽起來如此詭異?

「……紅茶冰也不錯,我從小吃到大;這邊還有水果口味,翠鳥、我是說我未婚妻寄了很多給我,斯內普教授請不要客氣,噢、我多嘴一下,斯內普教授跟我姑父真有幾分神似……」

「我很好奇,孩子。你可以說說這些麻瓜點心怎麽通過我們校園管理員的檢查嗎?」剛吃下一枚QQ熊軟糖的校長和藹地問著,順手魔杖一揮,把自己的甜點也搬出來分享,空氣中彌漫起甜膩的香味。

鄧布利多是想套話還是想仿效,羅威娜.拉文克勞是否介意自己學院裏有話嘮;斯內普不想知道,所以他打算對自己施放閉耳塞聽,讓耳根清靜一下;只不過還沒下手,龐弗雷夫人就出現在壁爐裏:「西弗勒斯!泰瑞莎的傷勢惡化了!這不是普通的魔法傷害,請你過來一趟!」

龐弗雷夫人的話讓斯內普想起剛剛雅各布右手的傷,他看向鄧布利多,校長也端起面容示意他先行前往。

斯內普回到醫療翼,眼前的景象可說是不妙。泰莎頭發上的其他銅環嗡嗡作響,而已毀去的那枚銅環原本束起的頭發在病床上瘋長,黑色的發絲在白色床單上竄動,而越是竄動,泰莎原本已止血的傷口又會再度裂開滲血。

「西弗勒斯!我只能盡力止血,但是你看到了―」龐弗雷夫人咬牙說道:「這孩子身上的東西到底是什麽?!」

斯內普直覺這力量若是再暴動下去,床上的泰莎肯定會變成人型炸藥;他不知道怎麽回事,但是看情形需要有另一股力量束縛住從頭發滲出來的魔力。

雖然不是第一次在學校使用黑魔法,但公開場合拿來救人倒是沒有過。斯內普拔出魔杖,正在考慮拿什麽當接續魔力的引子,腦子裏突然浮現珀爾的話“……我們四個人的頭發”,接著他果斷削了自己一段頭發下來,再施法讓它在竄動的頭發根部束起;之後魔杖直指打結處,以觸發魔咒發動。

過了片刻,從魔杖尖端發出的黑色力流將泰莎的頭發束縛得更緊了,已經長到垂落地上的黑發已經減緩生長;龐弗雷夫人也暫時松了口氣:「血開始止住了。」

「太好了……教授。」雅各布爬起來說道,還是他暈倒前那個傻笑樣子。「就算我們三個一起,也沒辦法達到這樣的效果。」

於此同時,正在尼可.勒梅家中作客的葛瑞絲從校長室壁爐出現了,她匆匆行禮後立刻前往醫療翼,路上聽了珀爾的報告。

「抱歉失禮了!」葛瑞絲推開門,眼神確認雅各布無事後隨即站到斯內普身旁;她看了現狀後拔出魔杖,十幾吋長的灰色魔杖在某個無聲咒催動之下,瞬間倍增為一人高;斯內普看見它的尾端有覆雜的鏤空雕刻,並且鑲嵌了六色寶石,很明顯不是奧利凡德的風格。

「請兩位保持現在的態勢。」葛瑞絲和他們兩人在病床邊站成三角形,她位於床頭,手裏的魔杖一點地,地面上以泰莎為圓心畫出一個小型魔法陣。

斯內普註意到裏面的符文排列方式有著黑魔法的特征,不禁再度疑惑鄧布利多挑選結盟對象的理由。他以為那位睿智的白巫師對黑魔法應該是憎之遠之的,即使他本身了解的黑魔法不比魔王少。

葛瑞絲發現斯內普作的處理,雙唇抿起像是考慮了一下,然後從袖口暗袋掏出數枚指甲大小的銅環;她把其中一枚打開遞給斯內普,「我需要血,一個一滴。」她的表情很認真,所以斯內普排除自己聽錯了這個可能性;向來,拿血液入藥或是下咒,通常都是強力但易受非議的高風險物品。不過他還是照做,不只是因為泰莎是無端被烏龍惡作劇波及,同時也為了斯萊特林的學生。

血停留在銅環內,葛瑞絲將它拿近那束打結的黑色短發―它自動解開了;接著發絲附上銅環,固定了以後不仔細看只會覺得是錯結的線條圖案。這樣完成的東西有九個,葛瑞絲一個個替換過後,撤去了魔法陣。

床上的泰莎雖然因失血而蒼白,但至少比兩小時前的垂死狀態要好。龐弗雷夫人輕籲一口氣,轉身去取魔藥給雅各布;病床前的葛瑞絲,就突然向斯內普屈膝低頭―「謝謝你出手相助。」葛瑞絲這次沒有用貴族式的公關口吻說話,也沒有過多的華麗辭藻贅述,就只是誠懇地向他道謝。

斯內普想起幾個月前她也曾用這樣的語氣向他道謝,這位泰瑞莎.列忒寧於她而言到底有多重要?

「列忒……」一開口,他略幹澀的聲音就被打斷,「叫葛瑞絲吧!我嫁人以後,姓氏什麽的就是摻和著用。」她十分豪爽地說道,雖然語氣中也帶著疲累。

「本來應該用我的,」葛瑞絲說:「理論上親族的血最能發揮禁制的效果,可現在看來,禁制解開後第一個壓制她的人的血應該也有用。」她意會到斯內普臉上的疑問,接著說明:「原先的禁制是一千五百年前的東西,也可以說是我們列忒寧家的始祖遺物,專門用來禁錮力量。」

斯內普的確是在疑惑,很難想象這類家傳的魔法物品這麽不經用。

「上次見面時我提過泰莎的魔力來自於她的返祖對象,就是留下這些禁制的先祖。」

「同一個人?」所以同質魔力互相抵消之下才造成不穩定的因素?但是相同的魔力波動是可能的嗎?

葛瑞絲看著銅環,語氣前所未有的溫柔。「她與麻瓜通婚生下的孩子沒有列忒寧家的魔力,但她還是為了可能出現變異的後代做了這些東西。」

她的手裏拿著剛卸下來的舊禁制,歷經千年的銅環失去魔力後已經現出青綠銹斑,內部可以看見鐵銹色的血痕。

「至於為什麽你可以壓制她的魔力暴動,我個人認為……」葛瑞絲放低了音量:「除了你的制剎黑魔法學得很地道這點,大約是這孩子很接受你,下意識屈服的關系。」

作者有話要說: 教授跟泰莎有戲,跟這幾個配角離不開關系......寫珀爾的時候比較歡樂。

另外,結發意味的場面有點刻意,不過我認為會成為伴侶,是許多無意跟刻意之間串連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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