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不會了吧？聽說她已經保送燕京政法大學了，現在還來上高中幹什麽？”商琦覺得自己酸了:有人不需要考試，還不需要用生病當借口，真是好羨慕。

“大家好！”說曹操曹操就到，話題中心人物於茹背著書包閃亮登場:“你們在說什麽呢？”

“於茹?你怎麽又來上學了?高考不是都考完了嗎？”恰逢下課鈴響起，黎莉幹脆撲上去抱住於茹:“我們在說你呢，感覺有一個世紀沒有見到你了。”

“哪有那麽誇張！”於茹拖著黎莉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左扯右扯楞是解不下身上背的單肩包，只好拍拍黎莉的肩膀:“好了好了，可以松開了。”不需要這麽熱情的，又不是真的好幾年沒見了。

“於茹，這次高考難嗎？”這是不放過任何八卦的米萌萌。

“於茹，考完之後是一種什麽樣子的感覺，自由到飛起來嗎？”這是覺得自己坐在檸檬果堆上的商琦。

“於茹，你考了多少分啊？”

“於茹，保送真的沒有秘訣嗎？”

“於茹?”

“於茹！”

於茹畢竟是這一屆唯一一個保送生，在班上同學的眼裏，那就是提前脫離學海苦海的天才幸運兒，非常值得湊上去蹭一波歐氣。於是，在於茹出現在教室裏之後，大家全部圍了過來，問這問那，連洗手間都顧不上去了。

所有人都擠在教室前面，坐在自己位置上的連心有點想逃跑:人這麽多，真的不會出現踩踏事故嗎？

看到本人互相推搡著往前擠，被本人遺忘的本獸們紛紛轉移陣地，一屁股坐在了本人的桌子上:人太多了啊，但願不要把我擠沒了……喲，你也上桌子啦？

“連心，你不過來?我給你們占了一個好地方！”邵琳用蠻力在人群中撐出一個不大的空間:“就差你了。”四缺一啊！

“不用了，我……”連心心說自己真的沒有那麽好奇，畢竟自己已經參與進去了。

“那這地方歸我了，謝啦！”胡莎莎不請自來，順著邵琳的胳膊與身體之間的縫隙鉆了進去:“於茹，求考試秘訣呀！”

“莎莎，你也來啦?”郭婉瞅了一眼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自己身邊的胡莎莎，這個不見外的漂亮同學出現在他們班上的頻率太高，她已經習慣了。

“是呀！”胡莎莎看了一眼圍成一團的人群:“人好多，好麻煩，還是下節課再過來好了。”說完，她又鉆了出去。

於茹被圍住之後倒是也不怎麽緊張，開始挨個回答同學的問題:“大概是不難吧？當時整個人的神經都繃得很緊，感覺其他方面的知覺變得遲鈍了，回想過來就像是做了一場很累的夢……自由?大概有點，但空虛的感覺更多，總想給自己找點事情做。”不然自己怎麽會又跑來上學呢？

“考了九百多分，反正是保送，成績不那麽……咳。秘訣是沒有秘訣的，反正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就行了。”就像後進生不明白學霸為什麽一學就會一樣，於茹也不明白，為什麽有些人怎麽學也學不會，她覺得多花點時間就可以提高成績，但對不會做題的人來說，不會做就是不會做，花的時間再多也是一樣的。

“交作業啦！”尚且保持理智的課代表們奮力在人群中擠來擠去:“還缺你，還有你的。陶緹雅，別吃了，趕緊把作業拿過來，快要上課了！”課代表可以不收齊作業，但不能遲到啊！

本獸課代表動作敏捷地從桌子底下鉆到了走廊對面:這個時候還得看我……救命，人太多我出不去啦！

課代表:“……不幫忙也行，別添亂好嗎？你在哪兒呢？”

“誰添亂了！”還沒八卦夠的陶緹雅左右看看，發現自己根本動彈不了:“誰來幫幫忙啊，我擠不過去，作業本在我桌子旁邊掛著的兜裏。”

“我來拿吧。”米萌萌趴在於茹的桌子上努力伸展胳膊，向後排陶緹雅的桌子夠去:“不行，夠不著……”柔韌度夠了，可身高不太夠。

連心護著差點被人撞到的本獸連心躲到後排站著，看到米萌萌正在拼命夠自己的作業本，出言提醒道:“夠不著可以讓本獸幫忙啊！”

“她能幫我什麽?她比我矮多了，還沒有桌子高！”米萌萌擺擺手。

連心:“……我是說讓你舉著本獸，不是讓她幫你拿……”

“你們圍在這裏幹什麽？預備鈴已經響了。”梁老師抱著書走進教室:“馬上就要上課了。”

所有人楞了一下，下一秒一哄而散，交作業的交作業，去洗手間的去洗手間，打水的打水。課代表門擡起手腕看看表，果斷把作業本交給本獸去送，自己則向洗手間跑去。

本獸課代表:五根棒棒糖。

課代表:“一根！”

本獸課代表:十根棒棒糖！

課代表:“兩根……五根行了吧？不要擋路啊！”

本獸課代表:成交，再見。

因為之前八卦時間有點久，等所有人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時，上課鈴已經響過兩分鐘了。梁老師坐在講臺後面，等所有人都回到座位上之後，才站起身來：“之前的高考，大家感覺怎麽樣？有沒有緊張起來。”

全班同學沈默了一下:該說有還是沒有呢？感覺說沒有的話，好像很不給老師面子，但如果說有，那就是在撒謊了。

“嗯，我知道了，大家都不緊張。沒事，只要到時候能發揮好，緊張不緊張不重要。”梁老師拍拍手:“有兩件事需要跟大家說一下，第一件事，於茹……”

“保送政法大學啦！”所有人異口同聲地回答:這題我們會，學校門口的告示牌上寫著呢，還有高清的正面照，一看就是從身份證上截下來的圖，表情特別傻。

“沒錯，恭喜咱們高二這一屆唯一一個保送生。”梁老師鼓了鼓掌。

“高二這一屆?”連心覺得老師仿佛話裏有話。

“沒有錯，實際上，咱們高三的學生當中，也有保送生。”只不過，因為於茹跳級保送的名聲太響，再加上各種原因，這幾個學生身上的光芒就被壓制住了大半。

所有人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哦，原來高三也有保送生啊！完全沒有聽過呢！

“然後，就是第二件事，恭喜連心，考上了一本。”梁老師又鼓了鼓掌。

“什麽?”這下子，所有人都驚訝了:居然有人偷跑?

連心幹笑一聲:……雖然是件挺開心的事情，但是能別這麽齊刷刷地扭過頭來看我嗎？感覺怪滲人的。

“連心，有什麽經驗要跟大家分享嗎？”梁老師用鼓勵的眼神看向連心。

“嗯，好好學習，天天向上?”連心站起來，弱弱地回答。

“聽起來很耳熟，不對啊，這不跟於茹之前說的一樣嗎？”商琦在後排起哄:“來點幹貨！”

梁老師用手掌拍拍桌子:“安靜，現在是上課時間，不要大聲喧嘩。”

“幹貨?”連心努力思考:“就是多做題多背啊！為了律師技能，我硬啃了三部法典，雖然說沒有記住太多。然後，在考試之前，我翻了很多次筆記，做了很多模擬題……”

連心自認沒有什麽學習技巧，也不覺得有什麽學習技巧是可以對所有人都管用的，如果有，那就只能是題海戰術。就像是網上那些花裏胡哨的減肥方法，總結下來依然是管住嘴邁開腿，其中管住嘴能讓人瘦得快，邁開腿能讓人胖得慢。然而……

實際上有些人瘦只是因為他們天生不容易胖，有些人成績好也只是因為他們天生擅長學習，這真是個讓分母悲傷的故事。

“好，謝謝連心，請坐。”梁老師見連心實在憋不出什麽話了，就趕緊示意她坐下來:“不管怎麽樣，肯學和多學是肯定不會出錯的。”

“這兩件事說完了，接下來，大家開始上課。咱們上節課講到……”

這就開始上課了？其他人瞅瞅連心，又瞅瞅梁老師:其實我們可以一直聽下去的，真的。

“所以你居然去參加高考了？”下課之後，連心像之前的於茹那樣被團團圍住，為首的同桌邵琳幹脆整個人擠在她的懷裏:“趕緊讓我蹭蹭，我要考一本。”

“比起蹭運氣，多做題不是更靠譜嗎?”連心把坐在小桌板上的本獸連心轉移到課桌中央，免得她被其他同學擠到。

“題我當然會做，但是運氣我也會蹭。”君不見那些錦鯉的博客下方，有多少人慕名而來吸歐氣，玄學的事情，那能叫迷信嗎？

其他同學也抱有一樣的想法，不過他們更關心的是，連心為什麽參加高考，以及，有沒有什麽經驗可以傳授。

那些狀元筆記之類的書，基本上跟名人傳記一樣不靠譜。或許學生心裏不會想太多，也願意分享自己的學習經歷，但是……反正應該沒有幾個靠模仿狀元的行為當上狀元的人吧？

“所以我覺得，我的學習經驗應該沒有什麽需要模仿的，我也不是狀元。”連心抱著水杯猛灌:“別為難我了，我是真的想不出來別的了。我也不知道當初緊不緊張，因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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