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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第 7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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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熹也很郁悶,這場宴席到底是出於什麽目的。珩清將她推到各位大臣面前,顯然就是為了讓大臣看到她的相貌。雖然容貌改變,但行為舉止和之前又沒什麽兩樣,萬一有人提出疑問,就較難解釋。

稍微動個念頭就明白了,珩清就是為了讓她知道,沒有人願意或是可以改變她此時的人設。如果沒有陳德,陳熹揉了揉太陽穴,她要麽接受珩清給她的未來,要麽只能逃了。

聽到玲瓏在她窗外和珩清吵架:“表哥,你什麽意思!今天在那麽多外人面前羞辱我。”

“本殿不明白你的意思,玲瓏,本殿再提醒你一句,要牢記自己的身份。”珩清的語氣和以往對待玲瓏略無奈的態度不同,平淡地將話敘述出來,帶著根本不是威脅而是直截了當的結果。

陳熹眉毛挑了下,這家夥心情不好,真是怪了,他想要的都有了,現在應該爽到爆。正想著,門被推開,玲瓏的聲音又響起:“好!太子殿下,俞妃娘娘關照了,讓您註意身子。”

聽到珩清冷淡地笑聲:“玲瓏,不單單你要牢記身份,俞妃娘娘也得記住,她是本殿的母妃,不是什麽丫鬟的靠山。”

說完,就聽門被砰地重重丟上。陳熹往床裏縮了縮,知道珩清要沖她來了。今天宴席結束之後,這家夥就沒心情好過。本來以為會被送回皇子府躲上一劫,沒想到珩清的意思,是為了感謝她的救命之恩,讓她從宮裏出嫁。

“怎麽,在等我?”珩清到了內室,就丟掉殘疾的身份,順便丟掉面具走到她床前。

陳熹指指他的雙腿,珩清低頭看了眼笑了下,自顧自坐在床沿上:“哦,這招也是當初從俞妃哪兒學來的。你想,咱們身形不同,舉止不同,總得讓大臣們慢慢接受吧。”

真是為難你了。陳熹眨了眨眼,做了個寫字的姿勢。果然得到珩清搖頭:“不行不行,我擔心被你說服,一起去浪蕩江湖。”

不不不,陳熹指指自己,比了個一,兩指做了個走路的動作。意識是,我一個人去浪。指指外頭,做了個凹凸有致,又指指珩清,比了個愛心。隨後便是滿臉祈求地看著珩清,指望這人精神正常。

珩清歪頭看看她,噗嗤笑了聲:“你別吃醋,我跟你講,我心裏沒有玲瓏。”他摟了摟陳熹,看她反抗也不介意,心裏卻不由自主想起傳到他耳裏的梅拓苑事件。不免有點瞧不起德王的眼光,怎麽什麽臉都下得去嘴。

他低下頭捏著陳熹的下巴擡起,仔仔細細地上下觀察。陳熹嚇得魂飛魄散,單手撐住床,免得被壓下去,另一只隨時準備給珩清耳光。驚恐的神色,在假臉上自然顯露不出半分,可在假臉後的雙眼是她自己的。

眼波流轉,晶瑩剔透。再加上防備的眼光,倒是同之前路上時,遇到狼群一模一樣。珩清一楞,突然明白了陳德的心思。臉再假,可裏子還是原裝的。心不由自主失跳一記,他往後退了一些,是不是上回受傷後遺癥還沒好。

陳熹得到這位仁兄的釋放,慌忙往裏又縮了一些。她眨了眨眼睛,嘴巴努力張合,指望珩清能讀懂唇語。好在這位仁兄,仿佛突然回歸之前表哥的身份,眉眼彎了彎,耐心地看她啞聲說話。

“你答應俞妃要娶的是玲瓏不是我,我被調換也是俞家的關系,和我無關。看在我們三年情誼,放我走吧。”

珩清點頭:“我明白的。可你也知道,人嘛往往會怪罪那個占了他利益的那人。”他停頓片刻,“比如說,原本玲瓏應該是側妃的,但我要把你扶上側妃之位,你說,俞妃和玲瓏怪誰?”

陳熹抿抿唇,明白珩清的意思,事實上也確實是如此。公司提拔A到B想要的職位,B除了怪老板,還會怪A耍手段。以此推論,珩清是想說他會怪她,只是出於正常的感情色彩。

“那讓我做丫鬟恕罪。”陳熹再次啞聲開口。

珩清咦了聲:“現在不就是如此嘛。你一輩子賠給我,我就不怪你了。”

不不不,陳熹瘋狂搖手。可她還想說什麽,珩清伸手抵住她的嘴唇,輕聲說:“小熹啊,我跟你講過好多遍了。在我身邊,別做多餘的事情,我保你衣食無憂。做人吶,不要太貪心。”

他想把手抽回來,可手感有點好,似乎隔著假面都能觸摸到陳熹之前的肌膚。又想起陳熹之前瞧他的眼神,隱約中有些懷念。手指在她唇上摩挲,嗯,德王碰觸過了,實在讓他厭惡。不受控制地越加用力,想把德王的痕跡擦掉,聽陳熹吃疼躲閃,才發現無意中把她嘴唇給磨破了。

楞神中,身體本能就動了起來。入口是血腥的味道,還不等回味,自己的嘴唇也是火辣辣的疼。捂著嘴躲開,看見陳熹露出雪白的牙尖咬著唇,眼神惡狠狠地,眼前已不是叫他表哥的人了。

珩清只覺心臟像是被手用力捏住,悶悶地喘不過氣。對自己的情緒略有點迷惑,轉念間便自我解釋。大概是今天喝酒有點多,回歸原位得封太子,所以精神便放松了吧。但現在還不是輕松的時刻,皇帝還沒死。

皇帝雖然沒死,但離活得好好的還是有點距離,所以還是先要把眼前的情緒變化弄清楚。他再次自我安慰,瞇了瞇眼,看陳熹因為緊張胸膛起伏,身形腰肢甚是玲瓏有致。不免又想起別府溫泉的共浴,水從身體流下落在水面上的滴落聲,竹簾後熱氣中的若隱若現。只是稍微一想,身體就不對勁。

珩清向陳熹靠近,陳熹已經被迫到床邊,退無可退。想起陳德那句我不介意,突然明白過來。他是不介意,她介意的要命好吧。這家夥,是怎麽樣,不來救她麽。心裏把陳德抱怨了一遍,手裏已經捏著枕頭,趁珩清不註意,直接就往他頭上甩去。

要知道,古代的枕頭和現代的不一樣。現代大概是浪漫的枕頭仗,古代的枕頭用蕎麥皮做,因為是皇家還繡了厚厚的花紋,整個枕頭重得和沙包一樣。一下子打過去,就算是珩清,也被打得有點悶。

他正要伸手抓人,就聽遠遠有人喊:“走水了走水了!”珩清舉動停下,先去看陳熹,這人還是舉著枕頭當武器,是準備要和他一決生死麽。忍不住笑了笑:“好,我可以等明天。”

想得美!

不一會兒就有人敲門:“太子殿下!太子殿下!皇後娘娘來了,正和俞妃娘娘在正殿等您。”

珩清眼神微冷,轉過頭冷笑聲:“我跟你講小熹,就算你讓天皇老子來救駕,也是沒用的。”摸到面具戴上,再是坐上輪椅,淡淡開口,“推我出去。”

陳熹哼了聲,有心不理,可心裏卻對皇後親至很是好奇。推著珩清到了正殿,皇後先是不屑地瞥了陳熹一眼,又冷哼:“適才皇上的霏靈殿走水,若是一般的走水,本宮自是不會多言。可哪裏料到,道長和司天監都提及預兆,說宮裏有人不吉。”

珩清笑著點頭:“皇後娘娘到母妃宮裏,是因為這兒有人不吉麽?”

皇後應是:“確實。本宮只能親自探查,以備有人妨礙皇上聖體康健。”

懂了!陳熹心裏一樂,恨不得就上前一步指著自己說不吉。可沒想到珩清接著就說:“那道長和司天監有否提示?若是不吉,兒臣以為尋到後,便要斬立決。”

好狠。陳熹往後退了一步,珩清微微側首,淡淡瞥了陳熹一眼。

皇後自然無所謂陳熹的死活,她沒想到珩清那麽配合,讚同的點頭:“只有提示,說此人非宮裏人,來自鄉野,五行有缺。”

很好,就差說姓王了。陳熹嘆了口氣,多好的機會,但是去送死還是要猶豫一下。珩清手指敲了敲輪椅扶手:“這提示說得委實不清不楚。”他擡眼看向俞妃,“說是來自鄉野,無非就是玲瓏吧。玲瓏的五行,確實有點缺陷,之前死而覆生,怕是有些古怪。”

俞妃一怔,咬了咬唇。聽皇後那句“既然如此,就算錯殺也不能放過了,俞妃……”忙低頭打斷:“回皇後娘娘,玲瓏吧,太子不知道原委,您也是曉得的。是俞家的骨血啊,不是來自鄉間。”本來想幹脆指認陳熹,可一想珩清的意思,就是你保陳熹,他保玲瓏。又笑了笑,“既然是在臣妾的宮裏,皇上又病了一段時間,便不是那兩位今日才入宮的姑娘。明哥,把名冊拿來,看看是哪個喪星。”

明哥應了,飛快拿了宮裏的人員名單,遞給俞妃的時候,使了個眼色:“娘娘您看看,宮裏的丫鬟婆子都是在宮裏的老人,不像是喪星。而且,奴婢聽說,就算找到喪星,也該小心翼翼送出去,民間叫送瘟神。免得一時不察,會怨氣沖天。”

皇後一怔,看向明哥:“你說得倒是和道長說得有些相像。”

陳熹一聽,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不顧珩清幾乎要站起來抓她,她快步撲倒在皇後裙下,指著自己喉嚨,啊啊幾聲表示自己五行有缺。再是磕頭,指指霏靈殿的方向。做了個剪頭發,雙手合十,打算出家的動作。

“你自認是喪星?”皇後也疑惑了,頭一回看人要做瘟神的。“你要出家?”看陳熹點頭,她也有些摸不著頭腦。

明哥恰好在此時敲邊鼓:“聽說送瘟神去寺廟,可以給主人家加持福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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