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蛇只是翅膀動了兩下，並無蘇醒的預兆。憶秋大著膽子走過去看了看，只見從翅膀下鉆出一條只有前臂長的小鳴蛇，對著那鳴蛇的屍體哀哀鳴叫，令聞者動容。憶秋驚訝道：“呀！一條小蛇！”她蹲下身子，想要看看小鳴蛇，小鳴蛇立刻對她發出帶有警告意味的叫聲。

沈聖夜立刻道：“公主，小心。”

李夜蕭道：“是呀，公主，這小鳴蛇必定是這條鳴蛇之子，我們昨夜將它母親斬殺，它定是都看在眼裏。”

憶秋憐憫的說道：“是這樣麽？那它不是很可憐？失去了母親，無依無靠。放著不管，它會死掉的。”

李夜蕭道：“那也不管我們的事。公主，斬草要除根，今日若放過了它，他日後果必定不可想象。”

憶秋怒道：“你在說什麽啊？它還這麽小，你想對它怎麽樣？我不準你傷害它。”

李夜蕭嘆了口氣，看了看沈聖夜。沈聖夜點點頭：“好吧，就饒它一命。”

憶秋搖搖頭：“不行！”

李夜蕭無奈道：“你還想怎麽樣啊？公主殿下？”

憶秋道：“我、我不能扔它一個在這裏，它會死的。我要帶它一起走。”

沈聖夜道：“公主，萬萬不可。饒它不死已經是莫大的恩賜了，冒然帶在身邊，危險。”

憶秋跺跺腳：“可是，是我們殺了它的母親啊……雖然是它的母親想要襲擊我們……可是，我們也有錯啊。說不定，是它的母親認為我們入侵了它的地盤，才發起攻擊的。我不管，總之我一定要帶上這只可憐的小獸。”她對小鳴蛇伸出手，溫柔的說道，“乖寶寶，跟我走吧，我不會傷害你的。”

誰知小鳴蛇竟張口咬住了憶秋的兩根手指。憶秋眉頭緊蹙，咬著嘴唇，因為疼痛額頭上流下大顆的汗珠，她似乎聽見了自己骨頭斷裂的聲音。憶秋對著他們搖搖頭，告訴他們不可以妄動，然後自己忍受著疼痛。她摸摸小鳴蛇的頭，安慰道：“沒事了，是我們對不住你，你不要生氣，不要傷心，不要害怕，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小鳴蛇似乎聽懂了憶秋的話，它慢慢的松開了憶秋的手，又對著母親發出了哀鳴，但是與上一次略有不同，仿佛是在道別。“我們走吧。”憶秋把它摟在懷裏。

李夜蕭試圖阻止：“公主殿下！那鳴蛇雖然是死於我和聖夜之手，與公主無關，但公主與我們在一起，它必然認定我們都是兇手。今日它只是咬你一口，他日待它長成，必會取其性命！你會後悔的！”

憶秋看著自己受傷的手指：“我知道。可我總是不能放著它不管。我不知道我以後會不會後悔，可如果我不管它，我現在一定會後悔。如果以後真的後悔了，那就等到後悔的那一天再說。”

李夜蕭不依不饒：“可是，公主……”

“行了，你們別逼她了。”蘇若寒柔和的聲音響起，“如果她真的放著那條小鳴蛇不管，那就不是我認識的憶秋了，那是別的我不認識的人。再說了，有沈公子和李公子保護，害怕保護不了憶秋的安全？對付不了區區鳴蛇嗎？”

李夜蕭道：“你說得到輕松。聖夜，你看怎麽辦？”

沈聖夜看了看蘇若寒，又看了看憶秋和她懷中的小鳴蛇，說道：“若寒說的對，這就是公主。”言下之意，便是默許了。

憶秋喜道：“若寒，還是你最懂我。你說我們給這只小獸取個什麽名字好呢？”

蘇若寒笑道：“取個名字那麽麻煩，不如就叫‘小獸’好了。”

憶秋想了想：“小獸？好，就叫小獸。”

趁大家都不註意的時候，李夜蕭對蘇若寒笑道：“你這個女人，還真是不簡單。”

蘇若寒也回以微笑：“多謝誇獎。”

憶秋問道：“餵！李夜蕭，謫仙樓該怎麽去？”

李夜蕭道：“我也不知道啊，我還沒有研究明白羅盤呢。”

憶秋嘟著嘴：“不是吧！弄了半天你還沒有研究明白？你很笨啊！”

李夜蕭無奈：“拜托，公主。謫仙樓那麽神秘，羅盤我才拿到手，怎麽可能這麽快。”

憶秋催道：“那你快點，笨蛋。”

沈聖夜想了想道：“既然還需時間研究羅盤，這段時間不如先去開封尋五色石。”

憶秋道：“你這個家夥是工作狂嗎？”

蘇若寒道：“去吧，憶秋。聽說開封菊花聞名天下，是有名的菊城，家家戶戶都以養菊、賞菊為樂事，不如去見識一下。”

憶秋立刻高興道：“好啊！我最喜歡花了！可是，現在會有菊花麽？”

蘇若寒道：“現在天氣不穩定，在歸鄉的時候我們看到了梅花，在鳳凰城的時候我們看到了荷花，焉知到了開封不會看到菊花？去碰碰運氣吧。”

騰雲駕霧，只一會的功夫就來到了開封。那裏北風蕭瑟，花朵都早已雕零枯萎，不見一片生機，只有秋之寒菊傲然屹立在北風之中。

憶秋喜道：“運氣真好！真的看到菊花了！”

蘇若寒輕觸一顆菊花：“是啊，梅蘭竹菊乃是花中君子，我們實在是幸運，本是不同時節的花，卻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幾乎全部見到，不過這些菊花很快就要枯萎了吧，畢竟現在的天氣這麽不穩定，就算在堅強的花也抵受不住的。”

憶秋搖搖頭：“哦，那真可惜。”忽然停在肩頭的小鳴蛇對著一株綠色的菊花發出了叫聲。憶秋奇道，“怎麽了，小獸？”

蘇若寒開玩笑道：“這株綠菊倒是很少見的品種，難不成它是看到了太高興了？”

憶秋道：“若寒，連你也說這種冷笑話。”

李夜蕭道：“餵！你們聊得到很好，別把我和聖夜晾在一旁啊！”

憶秋“切”了一聲，說道：“我們接下來做什麽？”

沈聖夜道：“你們找一家客棧，暫且住下，阿蕭在客棧中好好研究羅盤，對於以後找五色石和謫仙樓都是很方便的。我在開封找一找五色石，不能只是依賴羅盤。”他又對李夜蕭說道，“阿蕭，保護好她們。”

李夜蕭道：“是我你還不放心麽？你去吧。”

沈聖夜點點頭，便各自分頭行動。他們走後，那一株綠菊，似乎動了動，周圍發出如夢幻般的綠色熒光……

作者有話要說：

46

46、前塵憶事 ...

開封的夜晚開始變的冷了，沈聖夜裹著一身寒氣回到客棧中，遙遙便看到了立在客棧外的蘇若寒，如同在水澤村的那一次夜晚，蘇若寒也是站在月下等著他回來。不知怎的，沈聖夜的胸口中一陣熱流上湧，但他不能明白這是什麽樣的感情。感動麽？不知道。但有一件事情，他是知道的，他喜歡這個少女。

蘇若寒看見沈聖夜笑問道：“沈公子可有收獲？”

沈聖夜搖搖頭：“沒有，只有今日到達開封的時候，五色石略有感應。”

蘇若寒道：“你是說我們賞菊的時候，你懷中的五色石感應到了？”

沈聖夜點點頭：“可是，後來我找遍了那裏，除了那一片菊花，什麽都沒有。”

蘇若寒道：“沈公子不要急，總會找得到的。”

“嗯。”沈聖夜點頭，又問道，“公主和阿蕭呢？”

蘇若寒道：“已經睡下了。他們本想等你回來，但是我說我等你，讓他們早些休息的。”

沈聖夜道：“哦。”便沒了聲音。

兩個人半晌無語，默默的相對而立，氣氛正尷尬的時候，沈聖夜忽然說道：“若寒，你有事瞞著我們吧。”沒有疑問，只是平靜的敘述。

蘇若寒一驚，卻也不知道沈聖夜指的是什麽事情，疑惑的說道：“什麽事？沒有啊！”

沈聖夜道：“我就直說了吧，你和那個淇玉究竟是什麽關系？”

蘇若寒從認識他們開始一直提著的心，慢慢的沈了下來，沈到了寒潭中。終於，他開始發覺了嗎？蘇若寒低頭梳著垂在肩邊的頭發：“沈公子以為呢？”

沈聖夜道：“紫炎乃是魔界之火炎，我卻見你用過好幾次，況且，淇玉是堂堂魔界少主，卻屢次出手相助於你。”他看著蘇若寒白布纏裹的右眼，“我猜，你必然與魔界有莫大的關系。”說完，沈聖夜一伸手，摘下了蘇若寒右眼上的白色布條。

蘇若寒驚叫一聲，立刻用手捂住臉，背轉了身子。沈聖夜扳著她的肩膀，把她轉向了自己，又輕輕的握住她的手，想要把她的手從她的臉上移開。蘇若寒驚道：“不、不、別看！不要看！”死死的捂著臉，說什麽也不肯移開。

沈聖夜眉頭微蹙，手上微微用力，硬是移開了蘇若寒擋著臉的手。蘇若寒的臉上帶著少有的驚慌，而去下布條的那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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