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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再見到他。”

哪個少女不懷春,即使何冰是風塵中出來,也還是有感情,洛醺摟著她安慰下,驀然想起祝子雄走了,急忙推開何冰就跑,一口氣從沈稼轔的司令部跑到祝子雄家裏,累得滿頭大汗咚咚敲門,出來開門的是祝夢蝶,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樣子非常奇怪。

“你哥,什麽時候走的?”

祝夢蝶道:“兩天前。”

洛醺無力的靠在門框上,自己心裏分明不愛祝子雄,但聽說他離開了此地還是有些不舍,這個從小陪伴自己走過童年少年時光,對自己無限包容的親人般的朋友,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見面。

098章 一天娶二女,有熱鬧看了

祝子雄、鐵志、青梅、大力等從小的玩伴,悉皆離開家鄉投身到這個大時代的洪流,此後無論他們追隨的姓張還是姓王,都是為了心中至高無上的信仰,祝子雄曾對洛醺無數次的說,以天下蒼生為己任,那個時候洛醺覺得他的理想太過宏大甚至遙不可攀,現在終於明白,理想只有被付諸實際行動才稱之為理想,否則就是幻想。

同是年輕人,祝子雄等人的離開觸動了洛醺,安於現狀的她心思如金水灣的草,瘋長。

為了不使自己與沈稼轔再發生摩擦,洛醺在司令部熬過一夜,次日便帶著皓暄重新看過郎中,得知皓暄已無大礙,又抓了些草藥就領著皓暄、滿囤和小桃回了金水灣,她在等沈稼軒,等他回來商量,自己在沈家混吃等死的日子該到頭了,讀書也好工作也罷,她想走出金水灣,即使走不到祝子雄那樣的宏圖大志,她也想出去看看。

沈稼轔隨後也回了金水灣,他不是為了洛醺,而是徑直找到黃織秋,開口就道:“三嫂,我要對你肚子的孩子滴血認親。”

“啥?”黃織秋傻眼了,她其實仿佛一直在等著沈稼軒興師問罪,也想好了應對的策略,男女床笫之事說不清道不明,她以為沈稼軒即使明知道沒做什麽,也很難賴掉,因為他沒有證據,但黃織秋做夢都沒想到來興師問罪的是小叔子沈稼轔,這家夥粗野生性哪個不怕。

“我是說,我要對你肚子裏的孩子滴血認親,當年的皓暄都這樣做過,這關系到我們沈家的血脈純凈,我沈家雖然不像古代的宮廷,但有大把的家財等著後世子孫繼承。不得不小心,一旦血脈不幹凈,家財旁落,沈家此後就不姓沈,誰知道他奶奶的姓什麽。”

沈稼轔冷著臉重覆這麽一大段,皓暄當年可沒做過什麽滴血認親,騙黃織秋而已。但沈稼轔和周靜雅打過招呼。聽聞他對付黃織秋,周靜雅那是極力支持,假如黃織秋來問,自己就說完全如此。

沈稼轔看了看自己帶回來的兩個洋大夫。示意他們給黃織秋抽血。

所謂的洋大夫其實不是醫生,這是他可著縣裏劃拉好不容易找到這麽兩個容貌洋化的人,滴血認親是假,打草驚蛇是真,就像他對顧芝山欲擒故縱,他對黃織秋是故意驚動她,讓她有所行動然後才能抓住她的把柄。

黃織秋不是目不識丁的李香韻,讀過書,不是博聞強記也懂得很多。她當然明白滴血認親的意義。只是從未聽聞孩子沒出生就滴血認親的,是以反駁。

這難不倒沈稼轔,他說:“沒事,抽你的血就能知道胎兒的血,我這兩個洋大夫朋友醫術非常厲害。在他們那個國家做了無數次這樣的例子。”

那兩個“洋大夫”就煞有介事的拿著老粗個針對著黃織秋就要紮,“等等!”黃織秋嚇得高喊,哢吧下眼珠道:“孩子是你大哥的,你作為叔叔沒這個權力搞什麽滴血認親,等你大哥回來再說。”

這回真就難倒了沈稼轔,雖然自己是沈家人,但黃織秋不是自己的女人,強迫人家好像說不過去,再者,他已經起到打草驚蛇的目的,所以也不強求,點頭:“那好,等我大哥回來。”

他前腳剛走後腳黃織秋就找來顧芝山,把沈稼轔要對自己肚子裏的孩子滴血認親的事說了,要顧芝山給自己拿個主意。

顧芝山自從被沈稼轔抓了,感覺自己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懶得管黃織秋的事,還譏笑:“你現在怕了,當初你怎麽沒考慮到這些,這是你咎由自取。”

黃織秋從未指望他能保護自己,但也沒料到他會如此說,罵道:“好你個薄情寡義的東西,我當初完全可以找那些張三趙四王五來借種,找你是看你這個種不錯,你不想想,這孩子是你的,將來他長大了真的坐了沈家的江山,你可是他親爹,你就是太上皇。”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回顧芝山動心了,沈思片刻安慰黃織秋:“什麽洋大夫,我是北京人,在北京那樣的大地方都沒聽說有能對未出生的孩子滴血認親的,再說滴血認親這是中國人傳統的東西,他們洋人怎麽懂,或許這是沈稼轔虛張聲勢,嚇唬你的。”

黃織秋琢磨他的話有道理,可是沈稼轔為什麽嚇唬自己?稍許她就想通了,想讓她不打自招罷了,冷笑下:“沈稼轔,咱們就走著瞧。”

她想對付沈稼轔可不容易,這家夥長的生猛海鮮似的,詭計多端,這不,胸有成竹的來看老娘,卻聽說大蘭子又找來沈家,了解自己的老相好那是死腦筋,認準的事就得在一棵樹上吊死,這棵樹上吊不死,她也會在這棵樹底下抹脖子,於是他就提拉出何沖的妹妹何冰做擋箭牌:“那啥,我有意中人了,就是我這副官的妹妹何冰。”

沒別的人可用,又不好大大方方的說洛醺,那丫頭還掛著侄兒媳婦的名頭,他身邊站著的何沖心卻咯噔下,雖然妹妹歷經風塵,他還是不願意把妹妹嫁給沈稼轔,這家夥脾氣暴躁,妹妹個性內斂,也就是說不會見風使舵和哄男人開心,怕何冰吃虧。

沈老太太卻樂開了花,因為何冰她認識,容貌好性情雖然有點冷,但總比李香韻那樣的多嘴多舌的女人省心。

“兒子,人家姑娘同意嗎?”

沈稼轔指指何沖:“婚姻大事歷來都是父母之命,她父母都沒了,哥哥做主。”

當著別人,何沖也不好嚴詞拒絕,於是默然立著不做聲。

大蘭子聽說沈稼轔心裏有了別的女人,再一次失望的想離開,卻被沈老太太挽留下來。

接著,老太太屏退所有人只留下沈稼轔,母子兩個相對而坐,老太太語重心長的道:“兒啊,找一個漂亮的女人不難,看到洛醺的時候,我總覺得她就是天下第一俊的閨女了,後來這個何冰也不錯,但找一個對你死心塌地的女人就難了,你說你大哥,娶了三個,娘不說你也知道是怎麽回事,所以,娘的意思,一個羊也是趕兩個羊也是放,你不如就把大蘭子一道娶了吧,她自己願意做妾,留在你身邊照顧你也好。”

沈稼轔把腦袋亂晃:“娘,娶媳婦怎麽能像放羊。”他其實剛剛是搪塞大蘭子,說喜歡何冰只是個借口,他心裏只有洛醺。

老太太突然抹了下眼睛,哀嘆道:“娘就是可憐大蘭子,你說她等了你這麽多年,連個妾都混不上,一次又一次滿懷希望的來,一次又一次傷心至極的去,哎!”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沈稼轔就是鐵石心腸沒有被大蘭子打動,卻被老娘說動,悶頭想了半天道:“你容我考慮下。”

他傷腦筋,何沖更鬧心,回到縣裏馬上找到妹妹,把沈稼轔的意圖說了,他想安排妹妹離開此地,誰知,何冰卻道:“我願意嫁給沈稼轔。”

何沖不是楞住而是驚呆,因為,他感覺沈稼轔絕對不是何冰喜歡的類型。

何冰卻自有她的道理:“哥,我是窯姐,這輩子都洗刷不幹凈,沈稼轔即使不是司令,那也是堂堂的沈家二爺,我能嫁給他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也不敢奢望做大,就做妾,此後吃穿不愁,即使有人識破我的身份,誰敢嘲笑我,我是他的女人,他那脾氣都敢殺了對方,有人保護我了,何樂而不為。”

何沖還是猶豫:“小妹,沈稼轔是個粗人,他不適合你。”

何冰哀戚的一笑:“從古至今,去窯子的大多都是文人墨客,他們只知道窮酸,真正保護女人的還就是沈稼轔這樣的粗人,眼下兵荒馬亂的,能夠吃飽活命這不是容易的事,成了沈家的奶奶,哥,我生了兒子是小少爺,生了閨女是小小姐,誰敢輕視。”

這道理倒是不假,然而何沖因為太熟悉沈稼轔,還是憂心忡忡,假使他心情不好打妹妹一頓,自己情何以堪。

何冰對祝子雄一見鐘情,如今祝子雄走了,她也就萬念俱滅,嫁給沈稼轔不是破罐子破摔,而是有她的目的,所以左一番右一番勸說,終於把哥哥說服,她以上的理由其實只占真實目的的百分之十,她其實是為了哥哥,假如自己嫁給沈稼轔,哥哥就是皇親國戚,以後會更加有出息,以自己一個殘花敗柳之軀換來哥哥的飛黃騰達,她覺得值。

哥倆商量妥當,何沖就報到沈稼轔這裏。

“什麽,我只是說說而已。”沈稼轔有點為難,卻也沒有嚴詞拒絕,男人嘛,總歸不舍得何冰的花容月貌。

何沖道:“司令,小妹說,她知道自己是什麽身份配不上你,願意,做妾。”

這回沈稼轔沒言語了,別說大哥,想想張大帥娶了十幾個姨太太,自己如今是司令,一直孤家寡人的毫不不威風,多娶幾個女人才好,不過那個正室夫人的位置,他是鐵了心要留個洛醺。

如此定下,按照沈老太太的意思,一個羊也是趕兩個羊也是放,請柳姑子掐算出哪天是良辰吉日,他就要同時娶二女。

099章 洞房花燭夜,一個笑一個哭

自定下婚事,沈稼轔就開始住在府裏,雖然只是納妾,但這畢竟是他頭一次娶親,是以也按正規的婚禮程序走,沈家上上下下各司其責,忙忙碌碌籌備婚禮。

沈老太太更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老兒子一娶竟然娶倆,這有點象一胎竟然生倆讓她高興,多妻才能多子,多子才能讓沈家這棵大樹枝繁葉茂,然她現在還不知道何冰的身世,有心讓何冰做正室,首先何冰容貌俊秀,其次哥哥是副官,總領沈稼轔的大小事務,何冰算不得大家閨秀也應該算是小家碧玉了,花布衫子、抿襠褲的土老帽大蘭子無法企及。

對此事沈稼轔不同意,說什麽將來自己要娶個像嫂子周靜雅那樣的大家閨秀,他其實是仍舊惦記洛醺。

一家子都在盼著沈稼軒回來,希望他不要錯過吉日,因為他走的匆忙沒交代任何事,誰也不知他的具體地址,電話無法打信也不知該往何處寄。

吉日說到就到,因為大哥沒有回來,沈稼轔還想再等等,老太太不同意,定下的日子不能錯過,再說喜帖都發出去了,她還指望能狠狠的撈一筆,另外只是納妾不是娶正妻,大哥不在場也無妨。

成親的日子,沈家闔府張燈結彩,大紅的氈子從門口一直鋪到兩個新房,沈稼轔嘻嘻哈哈的來到門口看熱鬧,不僅僅是他滿身大紅的喜服,沈家上下皆換了最漂亮的衣服,就連門房都換上了自己過年都舍不得穿的八成新褂子。

沈老太太嗖嗖跑了出來,抓著沈稼轔就走。邊叮囑:“娶的是妾,你不能出來迎接,掉身價。”

大戶人家規矩多,但能這樣大的排場納妾都實屬難得。李香韻進門的時候就是讓老杜套了掛騾車去接來的,黃織秋連騾車都沒有,老太太點了頭她叫了娘就算成了。

沈家如此排場納妾讓大家吃驚,又是同時納兩個讓大家更吃驚。幾乎是全村傾巢而出來看熱鬧,維護秩序的士兵不停的吆五喝六,花轎馬上到了別擋著新人進門,圍觀的人自動圈成個半圓,中間留個豁口,留給花轎落地。

午時之前,分別去寡婦村和縣裏迎親的兩個隊伍同時回來,沈家門口先響起了二踢腳,接著劈裏啪啦的鞭炮脆生著。未幾時就把沈家大門口鋪滿了厚厚的紅紙屑。濃濃的火藥味嗆鼻子。

一東一西兩個迎親的隊伍。都是沈稼轔的手下的軍官,何冰有哥哥騎著高頭大馬帶路很是威風,大蘭子可就寒磣了。爹娘歲數大來不了,她上下有也沒有兄弟姐妹。癆病鬼的一個舅舅跟隨,不停咳嗽。

迎親的響器班子兩隊聚合在一起,在沈家大門口對著花轎鼓起腮幫子使勁的吹,只等出來兩個婆子把轎簾子掀開,背著新媳婦進了沈家的門,響器班子隨後跟進,然後又出來幾個士兵劈裏啪啦的繼續放炮仗,又擡出幾大筐糖果、花生、銅錢使勁的拋灑,人們就開始瘋搶,還邊感嘆,沈家不愧是金水灣首富,納妾都如此闊綽。

裏面已經開始拜堂,沈稼轔一左一右兩個新娘,先拜天地再拜高堂,夫妻對拜時樂子來了,他左轉轉右轉轉,不知對著哪個拜好,索性退後一步,三人成鼎足之勢,對拜的竟然是蒙著蓋頭不知情形的何冰與大蘭子,惹得眾人哈哈大笑。

拜完天地接下是送入洞房,樂子又來了,他一手牽著一個紅喜綢,卻不知該往哪個新房去,後來就讓婆子把兩個新娘送了進去,他自己來到酒席上開始喝酒。

洛醺拉著皓暄和滿囤在看熱鬧,她心裏非常高興,一者覺得沈稼轔娶親之後自己就安生了,二者喜事氛圍下,誰都被熏染得心情大好,拜堂之後沒什麽熱鬧看,她就和皓暄、滿囤回到自己房裏吃糖果,這個機會難得,她還指使皓暄和滿囤偷著藏起來很多,留著以後慢慢享用。

前面宴客的地方人聲鼎沸,沈稼轔喝的興致起,習慣的又敞開了衣服,來者無非是本地的商賈、鄉紳,都極力巴結他,所以頻頻敬酒,他也不推辭,酒碗都碰碎了好幾個。

何止是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酒宴從午時一直拖延到晚上,陸續有人來送禮,酒宴就不能停,沈老太太親自盯著唱禮,生怕漏掉一筆,只是羅鍋山的妹妹葛家沒來吃喜酒,她心裏略微有些不舒服。

晚上免不了鬧洞房,大家都聽說其中一個新娘子是副官的親妹妹,又聽說花容月貌,所以都舍了大蘭子來鬧何冰。

沈稼轔千算萬算沒算到縣裏來的人太多會認出何冰,大咧咧的帶著大家來到何冰的新房,見何沖在門口守著。

“司令,還是別帶這麽多人進去了,小妹害羞。”

沈稼轔醉眼朦朧腳步踉蹌,一把推開他,想想又不對,急忙摟過來,舌頭都長了些許:“大舅子,我媳婦長的如花似玉不怕看,我巴不得嘚瑟嘚瑟。”

他一揮手,大家就沖了進去,俗話說新婚三天沒老少,誰都可以鬧,所以圍著新娘子指指點點。

沈稼轔被士兵攙扶著走近,一把拽下何冰的蓋頭,人們當即嘖嘖稱讚:“真是俊!”

沈稼轔正得意洋洋呢,突然一個中年男人指著何冰,結結巴巴的:“你,你不是百花樓的……”幸好他及時醒悟,知道這個場合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只是他那句百花樓太多人知道是縣裏王八胡同的窯子,於是個個盯著低垂著腦袋的何冰看,終於又有兩個認出,總歸何冰容貌出眾,在百花樓時也是招客的主兒。

“是百花樓的艷艷!”另一位酒喝多了,禿嚕嘴嚷嚷出來。

何沖騰的護在妹妹面前,指著那男人呵斥:“你再敢胡說我斃了你!”他拿著盒子炮對準那男人的腦袋。

嚇得那男人雙腿直抖,接連的扇自己的耳光贖罪。

沈稼轔腦袋像灌滿了漿糊,不知是酒壯英雄膽還是他根本沒在意這些,推開何沖指著何冰道:“是百花樓的又怎麽樣,老子高興娶個窯姐。”他說著還指向一個看熱鬧的女客道:“娶個窯姐也不娶你這樣的醜八怪。”然後自己哈哈大笑。

“司令!”何沖著急的不行。

賓客們當即議論紛紛,不曾想沈家這樣的門風竟然娶了個窯姐,搖頭的搖頭感嘆的感嘆,目光像刀子射向何冰的臉。

馮婆子剛好來給新人送合巹酒,聽聞此事嗖嗖嗖就報到沈老太太那裏,老太太大吃一驚,帶著周靜雅等人急匆匆過來。

何沖在轟趕著賓客,何冰靜默的坐著不惱不怒,這樣的場景她早預料到了,沈稼轔已經倒在她身邊的床上鼾聲如雷。

馮婆子分開眾人後,沈老太太等人走了進來,剛想開口問是怎麽回事,洛醺突然從人群中鉆了出來,摟住何冰,然後對那指出何冰身份的男賓客道:“你叫什麽名字?”

那男賓客不明所以老實的答:“張財旺。”

洛醺道:“新娘子是我親戚,我自己家人都不知道是窯姐你怎麽知道?”

張財旺支支吾吾說不出,總歸逛窯子不是什麽光明磊落的事。

洛醺又道:“相貌相近的人很多,我看你還像我死去多年的舅舅呢,陰魂不散。”

她哪裏有什麽舅舅,不過是氣那張財旺,果然,那張財旺嚇的急忙道:“呸呸,我可不像。”

大家頓時哄堂大笑,洛醺也笑,繼續埋汰他:“這新娘子是我表姐,不信你去打聽打聽,縣裏洛秀才很多人不陌生吧,你喝酒不假,但你的酒喝進了人肚不是狗肚,在這裏胡說八道,看來百花樓你很熟啊,餵餵,誰是張財旺的老婆,你男人逛窯子你都不管嗎。”

這時門口擠進來一個女人,揪住長財旺的耳朵罵道:“你個老不死的,敢逛窯子,我回去就跟你打八刀。”

大家接著又哈哈大笑,指著那男人紛紛責難,沈家大喜的日子他在這裏亂嚼舌頭,真是掃興。

張財旺此時也後悔了,怕沈稼轔跟他秋後算賬,於是急忙解釋:“新婚三天沒老少,我們這裏有這樣的風俗,玩笑都不可以嗎,鬧洞房而已。”

洛醺讓開一點,指著何冰道:“可以,鬧吧,只是新郎官也急著抱美人歸,我看大家還是都散了吧。”

何沖感激的看看洛醺,終於舒心的一笑。

沈老太太也轉身離去,心裏卻堵的慌。

丫鬟婆子總算把沈稼轔弄醒,與何冰完成洞房內的某些程序,馮婆子指著外面問:“二少爺,還有一個呢?”那個當然是大蘭子,總不能厚此薄彼。

沈稼轔看了看嬌艷若花的何冰,一揮手:“滾滾,都滾,別耽誤老子的良宵。”

馮婆子等人被他呵斥跑了,他盯著何冰醉眼迷離的看了半天,然後一個餓虎撲食,接著是床搖人叫。

另外新房裏的大蘭子,蓋頭還沒揭下來,老老實實坐在床沿等到半夜,沈稼轔早已累得筋疲力盡睡得酣暢淋漓。

沈家到處仍舊是燈火爍爍,大喜日子必須點長明燈,洛醺房裏也是,該吃的吃了該鬧的鬧了,她困的直打哈欠,剛想上床,小桃端著羹湯進來道:“少奶奶,甜湯,被柳姑子做過法的,老祖宗吩咐大家都得喝,說是為二老爺祈福多子。”

“臭規矩真多。”洛醺端起碗一飲而盡,然後抹了抹嘴往床邊走,沒等到床前,喊了句:“小桃,我頭好暈。”

小桃卻已經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100章 新娘子生猛!

感謝“熱戀^^”的平安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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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對嬰兒胳膊粗的紅喜燭燃的正旺,大蘭子還在等沈稼轔給她掀蓋頭,正襟危坐到腰酸腿疼也不見沈稼轔過來,旁邊的小丫鬟哈欠連天,大蘭子聽了對小丫鬟道:“你去睡吧。”

小丫鬟其實已經知道新郎官在另外的新人房裏,勸著大蘭子:“您也歇著吧,這個時辰,二老爺應該也睡下了。”

大蘭子業已明白沈稼轔在何冰處,何冰長的俊男人喜歡很正常,但她倔強的以為,自己和沈稼轔是老相好,今個是他們大喜的日子,沈稼轔應該來看自己,蓋頭勢必要新郎官掀才算真正完成婚禮,所以她不睡,仍舊等著。

等到最後小丫鬟蹲在地上靠著墻角睡著了,她肚裏的一泡尿也實在憋不住,決定偷偷出去小解,然後偷偷溜回來再蒙上蓋頭繼續等,勢必要等來沈稼轔給自己掀蓋頭。

打定主意,她拿下蓋頭溜出屋子,看滿眼的燈火閃爍,沈家差不多大過自己娘家整個村,心裏的失落忽然一掃而光,自己能嫁進沈家,成為堂堂司令的媳婦,這是多大的福分,無論他沈稼轔喜歡不喜歡自己,等生下兒女可都是沈家的少爺小姐,自己再不被沈稼轔待見,此後也是主子,身邊丫鬟婆子無數,穿的是綾羅綢緞,吃的是白米白面,再也不會被東家逼迫交租子,再也不會因為沒有一塊大洋而買不起爹娘的藥。一切都翻天覆地的改變。

心裏高興腳步輕松,在沈家住了一段時間也不是十分陌生,尋了茅房就去,前面東廂雜物房的拐角處人影一晃。把她嚇了一跳,仔細看那人身上扛著個人,白衣黑裙,分明是洛醺典型的打扮。

大蘭子四下望望。因為是妾,身份低賤,她的房子也在後宅的邊緣位置,距離洛醺的住處不遠,就是不明白洛醺為啥大晚上的被一個男人扛著跑,覺得這裏面有蹊蹺,憋著尿追了過去。

那人扛著洛醺直奔後花園,啟開南邊的角門進入,沿著小河繼續跑了陣。然後把洛醺放在草地上。

沈家各處都鋥明瓦亮。獨獨花園裏沒有點燈。幸好頭上有月亮,大蘭子得以看清那人的穿戴像是管家顧芝山,她剛想問“顧先生你帶洛醺來這裏幹啥”。顧芝山已經刺啦扯開洛醺的上衣,三兩下又解開自己的褲帶。大蘭子憨實但不是傻子,當然明白顧芝山要幹什麽,她突然沖過去拽開顧芝山罵道:“王八犢子,你別禍禍洛醺。”

顧芝山色膽包天是有計劃的,那次被沈稼轔抓了之後他就覺得自己只怕要厄運當頭了,打定主意要離開沈家出去發展,本來金水灣這兔子不拉屎的地方就不是自己的天地,怎奈對洛醺的惦記一直沒放下,眼下就是好時機,沈稼軒不在,沈稼轔今個大喜,他已經喝得爛醉如泥,更有美人在懷,沒工夫多管閑事,於是顧芝山就朝黃織秋要了之前迷倒沈稼軒的迷藥,他目前還是管家,想下藥輕而易舉,迷倒了洛醺和小桃,他溜進去帶走洛醺,就想占了洛醺的身子後逃之夭夭,從此再不踏入金水灣。

頭上三次有神明,不該他作惡得逞,被大蘭子撞見攪合了好事,他不禁惱羞成怒,反正也要走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掏出身上準備防身的匕首一刀刺去大蘭子。

“啊!”大蘭子幸好一直在跟他撕扯,不老實他就沒紮準致命處,肩膀上挨了一刀,不顧疼痛一頭撞向他,顧芝山在北京時不過是個吊兒郎當的公子哥,在沈家也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管家幹的是張嘴閉嘴的支使別人的活,所以沒什麽力氣,被母老虎般的大蘭子撞了個仰八叉,他頓時惡向膽邊生,再一刀刺像大蘭子,索性大蘭子料到他會如此,往旁邊一滾躲開,忽然意識到自己打不過他,此時才想起來高喊:“來人啊,抓壞人!”

她人壯實嗓門亮,更因為夜裏聲音傳的遠,晴天霹靂似的,沈家護院紛紛循聲而來。

顧芝山眼看事情敗露唯有起身逃跑,地形熟悉,直奔北面的另一處角門,剛把門打開,咚的一腳被鬼三踢飛。

鬼三本來一直看著洛醺的房間,只是因為肚子痛去了茅房的空當,就被顧芝山帶走了洛醺,他聽到大蘭子的喊在後花園,沒辨別出到底是誰,只覺得是個女聲,還以為喊的人是洛醺,所以就過來相救,身輕如燕,著急下都來不及走正路,穿房屋越高墻的趕到北門,正好把顧芝山堵截住。

於是,他先抓了顧芝山然後過去看洛醺,洛醺衣不蔽體的躺在草地上人事不省,大蘭子肩頭血染一片,正在費力的給洛醺穿衣服,鬼三勃然大怒,把顧芝山打的暈頭轉向才扭住帶到前面的大堂。

出了這麽大的事,沈稼軒不在,沈稼轔就被喊起,聽聞顧芝山想玷汙洛醺,他先是咬牙罵了句:“媽了巴子!”然後哈哈大笑,正苦於想殺顧芝山沒有罪名,這混蛋自己趕著送死,真是得來全部費工夫。

他威風凜凜的端坐大堂,因為洛醺還沒有完全清醒,是以喊了目擊者大蘭子來作證,婆子們匆匆忙忙給大蘭子包紮好傷口,她又匆匆忙忙的來到大堂,手裏居然還拎著大紅的蓋頭。

“你看清楚是顧先生要侵犯洛醺?”這個時候沈稼轔還以先生之稱呼來叫顧芝山,是裝著自己如何秉公執法,畢竟還有個縣長的名頭在,算不得金口玉言也要言行得當,必須證據確鑿才能下定論。

大蘭子斬釘截鐵道:“是他,看得非常清楚。”

沈稼轔先摸了摸大蘭子受傷處,嘆口氣,他其實心裏知道大蘭子是個非常好的女人,她為了救洛醺受傷,該賞,於是高聲宣布:“雖然你與何冰同時進門成為我沈稼轔的妾,但今個你的行為驚天地泣鬼神,所以,此後你比何冰排行大,為二奶奶,何冰是三奶奶,你生的兒子算嫡出。”

大蘭子歡喜得急忙跪地叩頭:“謝司令。”然後把蓋頭蒙在自己腦袋上,輕聲道:“司令,蓋頭還沒掀呢。”

沈稼轔心裏隱隱一痛,隨即裝著滿不在乎的哈哈大笑,像逗孩子似的,嗖的掀開她的蓋頭,還把腦袋湊過去朝她扮鬼臉。

洞房花燭夜,這樣的情形下完成婚禮,大蘭子亦是心滿意足。

沈老太太和周靜雅也聽聞了此事,各處都紛紛趕來,其中還有黃織秋。

沈稼轔對何沖道:“別用槍,一槍打死他太便宜了,叫兩個兄弟,活活把這個混蛋給我打死,一個時辰內打斷胳膊本司令賞大洋五十,打斷腿賞大洋一百。”

何沖也恨透了顧芝山,立即出門叫了兩個五大三粗的士兵,說明沈稼轔的吩咐,把顧芝山綁在柱子上皮鞭棍棒一起開打。

顧芝山痛得爹一聲娘一聲,見沈老太太和周靜雅到了急忙求情。

沈稼轔眼珠子一瞪:“誰敢求情老子跟誰急。”

老太太想開口他又道:“娘,如果不是你上次替這孫子說好話,我怎麽能放了他,假如剛剛洛醺真的出事,你怎麽面對我大哥,怎麽面對皓暄。”

老太太登時無語,按照沈家的家法顧芝山以下犯上侵犯女主,就是該重罰,又聽不下去顧芝山鬼哭狼嚎的慘叫,本著眼不見心不煩,被周靜雅扶著回去自己房裏。

沈稼轔讓廚子炒了幾個菜,由何沖陪著,邊吃邊看士兵輪番的打顧芝山,直打到天亮,顧芝山已經沒了聲息。

何沖過去看了看朝他稟報:“司令,好像沒氣了。”

沈稼轔拎著酒壺晃了晃,空了,然後站起來朝顧芝山吐了口唾沫,拍拍何沖的胸脯道:“大舅子,你妹子真不錯,昨晚老子好頓享受。”

何沖聽他大大方方的說出男女床幃之事有些害羞,訥訥道:“小妹跟了司令,當個丫頭都是她的福氣。”

沈稼轔得意的哈哈大笑:“剿匪之後我就向大帥舉薦你,當個團長你綽綽有餘。”

裙帶關系從古至今,何沖急忙謝恩,然後指著顧芝山:“他怎麽辦?”

沒等沈稼轔開口,門房跑來稟報:“二老爺,咱家老爺回來了!”

大哥!沈稼轔騰騰就走,不多時,有人扯著嗓子喊:“告訴老祖宗,老爺回來了!”然後一個接一個像接力賽似的喊:“老爺回來了!”

洛醺在房裏已經被一盆冷水弄醒,隱隱約約聽什麽“老爺回來了”,她看著小桃問:“老爺,是不是我叔?”

小桃也是迷迷糊糊,道:“少奶奶,當然是。”

洛醺揉著昏昏沈沈的腦袋楞了半天,突然醒悟過來,跳下床就跑,連鞋都沒穿,小桃拎著她的鞋在後邊追,兩個人一前一後的來到大堂前,沈老太太、周靜雅、李香韻等等都已經早她先來到,沈稼轔更是迎在最前面,高喊著:“大哥!”

洛醺穿過人群沖了上前,突然,滿面歡喜凝住,然後漸漸褪去,盯著風塵仆仆的沈稼軒,還有挽著沈稼軒胳膊的一個女人。

101章 是初戀,是王八蛋

感謝“熱戀^^”、“姐不在江湖”兩位親的平安符,感謝所用訂閱本書的朋友,春節馬上到了,歸家的腳步無論怎麽急,都要註意安全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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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是?”沈稼轔指著同沈稼軒回來的女人,小心翼翼的問,主要是看他們兩個如此親昵,猜測關系定然非比尋常。

“方玉致,我在北京讀書時的同學,在上海不其然而遇,來金水灣走走。”沈稼軒簡單介紹著身邊的女人,然後似乎是不經意的一瞥,看洛醺面色凝重的站在那裏,小桃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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