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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兔耳朵山轟炸,不費吹灰之力就能讓自己灰飛煙滅。

他這一楞神讓洛醺覺得自己的話奏效,繼續道:“盤龍山你知道吧,我曾經被龍獨眼擄上山去,沈稼軒夜登盤龍山,龍獨眼不僅放了我,還把沈稼軒恭恭敬敬的送下山去,龍獨眼都不敢惹的人你自己掂量掂量。”

高大棒子心裏更突突了。龍獨眼是胡子行當裏的龍頭老大,他都不敢惹說明沈稼軒的確厲害,看看楊老疙瘩,彼此交匯目光,然後湊到一起嘀嘀咕咕。

洛醺曉得這些人都是亡命徒,也不能把他們逼急,再道:“你們不是拉了這麽多的糧食嗎,缺錢不怕,回頭讓我叔沈稼軒給你們送去一些,何必用個孩子來威脅。我叔平生最恨誰來威脅他。”

高大棒子慢慢放開手中的皓暄。對楊老疙瘩道:“要不,按這小娘們說的?”

一旁的葛玉秀聽見洛醺的話,忽然想起自己是沈稼軒的親戚,借用他的名頭或許可以把被胡子拉走的這些糧食要回來,於是道:“你們這些胡子敢惹我,我娘是沈稼軒的親姨,你們犯下大罪了。抄了我的家,等我大表哥來了把你們都通通打死。”

她的話讓高大棒子才想起一件事,洛醺和皓暄等人可是在葛家被抓的,葛家和沈家不用問定然是親戚關系,如此自己把葛家搬空真的犯了大罪,急忙詢問智囊楊老疙瘩:“怎麽辦?要不把糧食還回去?”

楊老疙瘩哢吧哢吧眼睛,然後道:“這樣還回去,此後我們弟兄還怎麽在道上混呢。太丟人了。”

高大棒子覺得有理,自己好歹也是占著一個山頭。今個還回葛家的糧食,明日就有別人蹬鼻子上臉,久而久之山頭的威嚴沒了,自己和兄弟們還怎麽靠這個討生活。

楊老疙瘩伏耳道:“大哥,一不做二不休,事情已經無可挽回,不如就綁了沈稼軒的兒子,三千大洋到手,我們就遠走高飛,離開兔耳朵山去外面闖蕩,到處都在打仗,我們兄弟個個都會使槍當兵還是可以,即使得罪了沈稼轔,又不是唯有他奉系軍。”

高大棒子琢磨半天,點頭:“就這麽辦。”他重新把皓暄夾住,然後告訴鬼三:“去通知你的主子,三千大洋太少了,一萬,少一個子老子就撕票。”

沈家一個護院舉槍高喝:“我斃了你!”

高大棒子立即把槍口在皓暄腦袋上按了按:“看你先打死我還是我先打死你的少東家。”

鬼三按下那護院的槍,然後吩咐:“一個,回去金水灣稟報給老爺,剩下的全跟我保護少爺少奶奶。”

他安排完對高大棒子道:“好,我答應你,我們沈家別的沒有,就是錢多,只要你好好的待我家少爺,我們老爺來的時候說不定能給你捎來幾根黃貨,那家夥可比大洋還實惠。”

高大棒子心頭一喜,口氣隨即轉變:“高某和沈家無冤無仇,也敬佩沈稼軒,放心,只要錢到了,我保證你們少東家不會少一根頭發。”

就這樣,洛醺幾個被帶上了兔耳朵山,距離羅鍋山不是很遠,因為拉著糧食,又因為押著她們一行人,所以也是半夜才到。

到了山上後,高大棒子命人把洛醺幾個人同時關在一處,反正都綁著,還都是女人孩子,不怕她們敢逃跑。

這時洛醺才發現老杜不在,問麥子,麥子道:“在羅鍋山葛家門口的大樹上綁著呢,沒帶來。”

安然就好,洛醺放心下來,心才放到一半楊老疙瘩卻打開門走進,想把她單獨提走,不言而喻對方想幹什麽,麥子哭著喊:“少奶奶!”

楊老疙瘩慌裏慌張的往門口看,他這是背著高大棒子來提洛醺的,罵麥子道:“再叫喚就先把你這個嫩瓜破了。”

葛玉秀沒心沒肺不懂火候的哈哈大笑:“你可拉倒吧,她早被好幾個男人破過,都成爛桃了。”

洛醺立即怒道:“葛玉秀,你等著,等我叔來救我們的時候,一定把你扔在這裏給胡子當媳婦。”

葛玉秀被她嚇哭:“我不說了還不行麽。”

楊老疙瘩怕把高大棒子招來,指著葛玉秀制止她嚎哭:“得了吧,除非天下的女人都死絕了,否則沒人要你。”

他說完推著洛醺就走,皓暄突然啊的大叫沖過去撞向他,他沒有準備被撞個趔趄,揮手想打,洛醺立即道:“他可是你的財神爺。”

楊老疙瘩的手僵硬在半空,恨恨道:“對,你得好好的,看見你我就看見白花花的現大洋。”

皓暄雖然不懂他帶洛醺去幹什麽,但也感覺不是好事,高喊:“醺姐姐不要跟他走!”

麥子也喊,洛醺心知肚明自己反抗也無用,對楊老疙瘩道:“你答應我件事我就跟你走,否則我寧可撞死。”

楊老疙瘩點頭:“你說。”

洛醺道:“保證沈家少爺平安,保證你的兄弟不騷擾這兩個姑娘。”

楊老疙瘩再點頭,他心思全在洛醺身上,這點小事還是能滿足。

洛醺看他答應的太過輕松,有些不信:“你必須認真答應我,否則等下我叔來了,沈家五百兵團,會把你們這兔耳朵山踏平。”

養老疙瘩著急道:“你放心,這門的鑰匙在我手裏,誰也進不來,再說,好歹我是二當家的,沒我的命令他娘的誰敢。”

洛醺被他推著,回頭看看皓暄和麥子,笑了笑安慰,然後道:“等著我,懂麽,等著我。”

皓暄和麥子不知她話裏有話,只是點頭答應。

出了門,楊老疙瘩把門重新鎖好,掂了掂手裏的鑰匙給她看,叫她放心,然後帶著她到了自己的房間。

剛一進門,楊老疙瘩就心急火燎的撲過來:“小娘子,你長的可是賊拉拉的俊,快讓二爺抱一個。”

洛醺往後退步,怒道:“你想幹什麽!”

楊老疙瘩已經把外衣脫掉,急吼吼的喘氣都不均勻了:“問的多新鮮,你是女人我也不是二椅子,我們兩個光屁股一個被窩睡覺,二爺我伺候女人厲害呢,縣城裏王八胡同那些個婊子,聽了我去都情願倒貼。”

洛醺瞪著大眼:“你敢,我去大當家那裏告你。”

楊老疙瘩嬉皮笑臉道:“我問過我們大當家的了,他說他不敢碰你,怕沈稼軒發火,我敢,你說沈稼軒是你老公公,他來了也不會脫光你的衣服檢查你是不是被我給睡了,我想你也不會好意思開口告訴他你不貞潔了,那樣還不得被沈家清理門戶,你是舍不得沈家少奶奶這個身份的,這年月能吃飽都不容易,沈家錦衣玉食的,我要是大閨女,就是和沈家死去的祖宗冥婚都願意。”

洛醺忽然發現他很是狡詐,自己從他的手裏逃脫很難,不能拼命,必須智取,遲疑下道:“好歹我也是黃花閨女,你想要我,總不能這麽簡單。”

楊老疙瘩被美色沖昏了頭腦,真以為洛醺就範,問:“你想怎樣?”

洛醺本想用婚禮的一些繁文縟節來拖延時間,好等到沈稼軒到來,沒有嫁人當然不懂婚禮都有什麽章程,驀然想起從書上看過的一些橋段,道:“我們,來玩一個洞房游戲。”

056章 沈稼軒你最好喜歡男人

楊老疙瘩沒娶過親,當然不懂何謂洞房游戲,但既為游戲,他猜測大概就是增加情趣的東西,所以喜滋滋道:“全聽妹子吩咐。”

洛醺以為他中計,躲開他湊過來諂笑的臉看看自己身上的麻繩道:“你先把我放開。”

楊老疙瘩臉一沈:“那不行,一旦你跑了可就壞菜了。”

洛醺才明白是自己低估了他,臉上就多了幾分鄙夷之色,故意刺激他:“想你也是兔耳朵山堂堂的二當家,居然怕我個弱不禁風的小女子,你見誰家洞房花燭夜是綁著新娘的。”

性虐這種玩法楊老疙瘩是不懂的,他這也是迫不得已,此事當然得瞞著大當家高大棒子,放開洛醺一旦她反抗和自己撕扯打鬧,被高大棒子聽見可就不妙,於是道:“小嘴叭叭的少給我白話,當我不知道你的心思,綁著也不礙事,我喜歡你的臉蛋但我只用你的下身。”

自從到了金水灣至今,洛醺聽了太多粗鄙不堪的俚語俗言,早練就了再難聽的話都能充耳不聞的本事,嬌媚的一笑道:“人家這可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進洞房,我怕等下緊張會昏厥過去,不如我們喝點酒吧,哪有洞房花燭夜不喝酒的。”

她其實從未喝過酒,想這樣做是忽然想起父親善飲,自己既然能遺傳到父親的博學多識,就能遺傳到他的酒量,最好把楊老疙瘩灌醉,即使不能逃脫出去也還保全了自己的清白,拖延到沈稼軒前來就算成功。

楊老疙瘩想了想,身為胡子,最拿手的就是打家劫舍和喝酒,一群老爺們聚在一起,沒事的時候除了意淫女人就是喝酒,看洛醺容貌奔逸絕塵。別說喝酒,大概茶喝多了都能把她灌醉,她醉了就會服服帖帖的任由自己擺布,豈不是更好,當下心花怒放:“二爺我這也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從來沒耐性陪女人喝酒,哪回都是直接上炕,完事後提上褲子不認人。都說婊子無情,嫖客也無義,可我真的看上你了,行,今個陪你喝點,誰讓你長的這麽俊,就是為你死了我都願意。”

洛醺討好的道:“良辰吉日什麽死啊死的,不吉利,快去拿酒吧。”

她以為把楊老疙瘩支走自己或許就有辦法逃脫。誰知人家根本沒出屋子,就在床底下撈出兩個壇子,咚咚!置放在桌子上,嘩嘩的倒了一碗:“你說怎麽個喝法?”

洛醺心裏也是七上八下,拿捏不準自己能否把他灌醉,一旦人家好模好樣而自己人事不省,豈不是讓他更容易得手,眨巴下眼睛想了想道:“小女子平生最仰慕兩種男人,一是不欺負女人,二是能喝酒。假如二當家的符合這兩樣。等下沈稼軒來了我也不跟他走,你也看見了,我爹貪圖沈家有錢把我嫁給那麽個小屁孩,他哪裏懂什麽情和愛。”

楊老疙瘩摩挲下自己的腦袋,又整整衣裳,想自己才二十五歲,大好的青春年華樣貌也不錯。恬不知恥的以為或許這小娘們真能看上自己,咕嘟嘟先灌下一碗酒表示自己非常爺們,然後道:“妹子假如你跟了我,我保證對你知疼知熱,保證不納妾,保證不嫖窯姐,保證不抽大煙,保證……”他一口氣保證了很多。然後推了碗酒給洛醺。

洛醺左右看看,示意他給自己松綁:“這沒法喝。”

楊老疙瘩還是沒有中計。端起酒碗放到她嘴邊獰笑:“一碗下去保證你飄飄欲仙,接著在我胯下你就欲仙欲死了。”

烈烈的酒氣撲來嗆得洛醺甚至想嘔,不知是高粱酒還是地瓜酒,總之非常沖鼻子,遠沒有沈稼軒喝的那種洋酒看上去很美聞著也香甜,心裏打鼓怕自己失算,又想一計道:“我喝一口你喝一碗,這才公平,否則以後傳出去你和我一個小姑娘拼酒,丟人。”

楊老疙瘩爽快道:“好。”使勁灌了洛醺一口,酒水順著她的嘴角淌出,喝下去的少吐出來的多,還是辣的直咳嗽。

即使這樣的懸殊比例對飲,半個時辰後,人家嘛事沒有她已經東倒西歪,楊老疙瘩看機會來了,流著哈喇子道:“妹子,你可急死哥哥了。”

剛想來抱洛醺,窗戶啪嗒一聲開了,然後一個黑洞洞的槍口對著他,他知道是來了外家人,意思是非山上的兄弟,卻也認識,是沈家的護院頭目鬼三,他定定的呆立,手迅速在褲腰處一摸就掏出了自己的家夥,立即按在五迷三道的洛醺腦袋上威脅鬼三:“你敢動我就打死她。”

鬼三淡淡一笑,手一松,槍嘡啷落地,然後道:“不如放下家夥我們兩個談談。”他嘴上說著,右手腕暗自動動,那裏藏著袖箭,只等楊老疙瘩放松警惕他就射出,殺不了對方也能重傷,然後趁機救下洛醺。

只是沒等楊老疙瘩說個子午卯酉,啪!槍響了,聲音不大,應該是安裝了消音器,楊老疙瘩眉心處開始淌血,晃了晃倒在地上,一語成讖,真的就因為洛醺而死了。

鬼三大驚,回頭去看卻是有人隔著窗戶打進,沒等弄明白是怎麽回事,又一個人從窗戶跳進來,他也認識,竟然是歐陽,歐陽直奔歪倒在地上的洛醺,三兩下扯開綁著她的繩子,抱住她喚著:“洛醺,我來救你。”

洛醺醉眼迷離,心裏還是有些清醒,口齒不清的道:“帶我走。”她目光蒙蒙看的卻是鬼三。

歐陽不知是真不懂還是故意裝糊塗:“我帶你走,我們遠走高飛。”

洛醺無力睜開眼睛,嘟嘟囔囔的:“我不跟你走。”

歐陽不聽,抱起她就想從門出去,卻被鬼三截住:“你不能帶走我家少奶奶。”

歐陽臉色陰沈:“她不是什麽少奶奶,你讓開。”

鬼三堵住門口:“外面胡子太多你這樣出去很危險,剛剛你不顧少奶奶的死活貿然開槍,一旦你打不準,這混蛋先動手殺了少奶奶怎麽辦。”

歐陽聽他責備自己,滿臉驕傲的道:“首先,我的槍法沒你想象的那麽差。其次,做任何事都存在冒險,你讓開。”

鬼三沒挪動半步:“我受老爺托付保護少爺和少奶奶,我必須得安然把少奶奶帶回。”

歐陽看他糾纏不休就來了脾氣,放下洛醺揮拳去打他,鬼三素以輕功著稱才換來鬼三這個諢名,飛檐走壁不在話下,一躍躲開他。然後趁機抱起洛醺撞開窗戶而出,歐陽才知道自己被他算計,氣得去追。

洛醺腦袋越來越沈,還惦記皓暄,斷斷續續的告訴鬼三:“別……管我……去救皓暄。”

鬼三道:“少奶奶放心,這些胡子不敢為難小少爺,他們還指望小少爺發財呢,我必須先把你救走。”

他抱著洛醺竟然能穿墻躍宇,不多時安然溜出山寨。卻在山下被歐陽追上,歐陽把槍對準他的腦袋命令:“把洛醺放下。”

鬼三也不搭話,仍舊抱著洛醺和他對峙,心裏清楚歐陽對洛醺的心思,一旦他把洛醺帶走自己無法向沈稼軒交代,所以,鬼三是豁出去被他打死的,命沒了也算是盡忠職守。

歐陽真沒了耐性,扣動扳機當真開了槍,鬼三一縮腦袋子彈擦著頭皮射過。歐陽第二槍又響了。這回打的是他的腳,他抱著洛醺跳起再躲開,兩次沒能打中歐陽像頭被激怒的獅子,騰騰走近,為了不傷到洛醺,他近距離瞄準鬼三,手指勾動扳機的剎那。一枚石子射到他手腕,頓時酸麻得無力緊握,手中的槍啪嗒落地,他駭然去找,晨光依稀中是沈稼軒拔步飛奔而來,他身後還跟著一個護院。

歐陽懊惱的看看沈稼軒,知道自己的功夫鬥他不過,拾起地上的槍扭頭而去。

“老爺。你咋這麽快?”鬼三大喜過望。

沈稼軒先瞥了眼跑遠的歐陽,再看看他懷裏的洛醺。不知洛醺是喝醉酒還以為她昏迷,擔心的問:“怎麽了?”

鬼三道:“沒事,喝醉了。”

沈稼軒眉頭一蹙,真有些啼笑皆非了,這丫頭怎麽跑到胡子窩裏喝酒?

說來他能這麽快趕到,是因為洛醺和皓暄走後他如坐針氈非常不安,飯也吃不下覺也睡不著,總覺得有事發生,索性騎馬離開府裏想去羅鍋山看看,半路就遇到去通稟他的護院,聽說此事快馬加鞭趕來。

他看了看洛醺:“那個,給我吧,我是她叔。”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解釋,連自己都不信他想抱洛醺是這個原因,無非是覺得鬼三和洛醺授受不親。

鬼三也知道自己抱著少奶奶不合適,急忙放下,沈稼軒微蹲身子示意他把洛醺放在自己後背,等下還要上山,抱著難以行走,然後再問:“皓暄呢?”

鬼三滿臉羞慚道:“老爺,少爺還在山上呢,有人想羞辱少奶奶,所以我……老爺責罰,我保護少爺和少奶奶不利。”

沈稼軒背起洛醺道:“你已經盡力了,不罰還會賞,走,我們上山。”

鬼三在前面帶路,沈稼軒背著洛醺在後,山風一吹洛醺稍微清醒過來,感覺有種氣味好熟悉,費力的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是在一個人後背,傻傻的一笑:“是你。”

沈稼軒輕聲問:“是誰?”

洛醺咬著他的耳朵道:“是你。”

沈稼軒似乎明白故作糊塗:“是誰啊?”

洛醺沒有回答,卻把嘴巴貼近他耳朵呢噥:“你問我……是不是……不想你娶葛玉秀……嗯,我很是不想,我甚至不想你娶任何女人,我甚至不想你喜歡任何女人,我甚至想你喜歡男人才好呢。”

沈稼軒心頭悠然一顫,把腦袋朝後偏了偏,臉頰蹭到洛醺的臉,只吐出一個簡單的字:“哦。”

057章 尷尬的談話

兔耳朵山死了二當家,鬧哄哄的亂成一鍋粥,高大棒子不是龍獨眼,既沒有龍獨眼的計謀也無龍獨眼的隱忍,楊老疙瘩算得上是他的智囊,平時運籌帷幄都仰仗楊老疙瘩,智囊沒了就是被砍斷左膀右臂的痛,雷霆震怒,把皓暄、麥子和葛玉秀三人推到山寨用來集合人馬的空當之地,這,就要殺人。

幸好他身邊某個兄弟臨危諫言:“大當家的,一萬現大洋還沒到手呢。”

高大棒子盛怒下腦袋瓜子發熱竟然忘記這件事,對準皓暄的槍慢慢放下,然後坐等沈稼軒。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沈稼軒只身前來,把軟綿綿的洛醺交給鬼三和其他護院看著,又在山寨口和兔耳朵山守衛的胡子打了招呼,這守衛就帶著他來見高大棒子。

天色大亮,山中鳥語花香,清涼涼的空氣就像洛醺的眼睛……是沈稼軒這樣想,洛醺的眼睛能穿透他深邃的思想,他能輕松應對爾虞我詐、你爭我鬥,卻無法抵抗洛醺的天真爛漫,洛醺伏在他後背上說的那些話依然繾綣。

漸行漸近,皓暄驀然發現了他,驚喜的大叫:“爹!”

沈稼軒微微一笑,兒子安好心裏格外的輕松,心裏輕松腳步就輕松,單槍匹馬來闖胡子窩猶如閑庭信步,惹得一幹胡子暗自佩服。

高大棒子歪著腦袋看了看,他和沈稼軒是初次相識,以前都是只聞其名未見其人,看沈稼軒身穿雪白的府綢短褂,青色的長褲,裝束再簡單那氣度中卻透著富貴人家的優雅和傲然,高高在上又不是淩駕於人。

“見過大當家的。”無論對誰,沈稼軒從來不少禮數,抱拳微躬身。面上卻不冷不熱不喜不憂不懼不慢,猜度不出內心所想。

高大棒子也不還禮也不站起,相當的傲慢,習慣的把玩手中的槍用來威嚇,問:“一萬現大洋帶來了嗎?”

沈稼軒攤攤手:“半路遇到家人的稟報,是以並無帶來。”他其實就是從家裏來也不會帶大洋,高大棒子和龍獨眼不同,那次他之所以給龍獨眼金條。是因為母親假冒人家盤龍山打劫自家糧棧,無論如何這都是壞人家的名聲,賠禮賠錢在所難免,並且龍獨眼對他一直都是禮遇有加,高大棒子首先搶劫自己的姨母家,後又綁架洛醺和皓暄、麥子、葛玉秀,他非常惱怒,沈家是有錢,但也不是天上掉下大風刮來的。他沒打算給什麽贖金。

高大棒子聽了這句立即高喊:“來人,把他們給我圍住。”

眾胡子聽令蜂擁而上,把沈稼軒和皓暄等人團團圍困,手中的長槍子彈上膛對準了他們。

沈稼軒視若無睹,且好整似暇的走到皓暄身邊,解開兒子的繩索抱起道:“有沒有怕?”

皓暄點頭又搖頭,沈稼軒不解:“什麽意思?”

皓暄道:“我怕死,是怕死後見不到爹和娘,還有醺姐姐,但我不是因為怕疼。”

原來如此。沈稼軒藹然一笑。捏了捏兒子的小臉,聽皓暄說不忍和父母分離竟然還扯上洛醺,就連那麽寵溺他的祖母都沒有提及,頗有些奇怪的問:“很怕離開醺姐姐?”

皓暄嗯了聲:“醺姐姐對我好,好吃的給我,一旦我有難,她就拼命護著我。有時我覺得她不是我媳婦好像我娘。”

她當然不會是你媳婦……沈稼軒聽了暗自嘀咕,已經從鬼三口中得知洛醺這次又差點被玷汙,既後悔自己的粗心大意,又佩服洛醺的聰明機智,若非她用喝酒來拖延時間,鬼三當時沒有找到楊老疙瘩的房間,是很難及時出手救下她的。

麥子非常擔心洛醺,急切切道:“老爺趕緊救少奶奶。她被一個胡子帶走了。”

沈稼軒道:“放心,她已經安全了。”

高大棒子看他們這裏像久別重逢的親人拉家常似的。氣吼吼的高喊過來:“沈稼軒,既然沒錢我們唯有撕票,非但你兒子不能活命,就連你都走不了。”

葛玉秀扯開嗓子嚎哭:“大表哥你咋自己來呢,你們家不是有那麽多打手麽,這回我們都得死在山上,我的天啊,我的娘啊,我還沒活夠呢……”

沈稼軒沒心情去哄她,牽著皓暄的手就走。

高大棒子見狀大怒,這沈稼軒即使再厲害這可是在自己的地盤,他高喊:“開槍!”心裏想著,奶奶的魚死網破吧,殺了大名鼎鼎的沈稼軒自己或許從此揚名立萬了。

槍是響了,但不是他的兄弟,就見沈家鄉勇從四面八方圍攏過來把兔耳朵山的胡子包了餃子,並朝天放槍以示震懾,人數之多更超胡子,高大棒子真是傻了眼,今個也真是見識到沈家的厲害。

原來沈稼軒離開府裏時已經安排好,要那些鄉勇隨後跟上,洛醺和皓暄走後他從未有過的心驚肉跳,感覺要出事,才做了這樣的安排,聽說洛醺和皓暄被擄上兔耳朵山後,他就讓這些鄉勇從外圍上山,自己先來到這裏牽制住胡子的目光。

高大棒子賠了夫人又折兵,損失了臂膀楊老疙瘩,一個大子沒撈到眼巴巴看著沈稼軒帶著家人離去,所幸還有從葛家搶來的這些糧食,否則他心裏更無法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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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醺這一醉就是三天,三天裏只被麥子強迫的餵進幾口粥,三天後走路還是東搖西擺,才發現醉酒就像中毒,也才懂得人為何能因酗酒而死。

頭昏腦漲臥床不起,心裏還惦記孫猴子和葛玉秀的婚事,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答應孫猴子玉成時刻不敢忘記。

麥子給她送來晚飯,告訴她不必記掛,葛玉秀安然從兔耳朵山回家後,葛老太太雖然被搶走很多糧食,但寶貝女兒安然她也對沈家感恩戴德,沈稼軒又讓老杜帶人給葛家送去一些糧食救急,葛老太太這回更是感動得痛哭流涕,不在和沈家鬧了。也答應了沈稼軒撤銷對孫猴子的控訴。

“婚事呢?我給孫猴子提親的事呢?”洛醺急切切的問。

麥子無奈的搖搖頭:“葛老太太說,好歹女兒也是地主家的小姐,和孫猴子門不當戶不對。”

洛醺非常失望,看著晚飯又沒了興趣,麥子勸道:“少奶奶你放心,葛家小姐說了她會聽你的話,回去她就一哭二鬧三上吊,迫使葛老太太答應。”

洛醺又轉憂為喜了。

“醺姐姐!”

皓暄甜甜的一聲喚。洛醺回頭去看,沈稼軒父子兩個端著個食盤走了進來。

麥子知趣的躬身退出。

“醺姐姐你猜我爹給你做了什麽好吃的?”皓暄頗有些得意洋洋。

沈稼軒把食盤放在洛醺床前的小幾上,上面有個雪白的大瓷碗,瓷碗扣著蓋子她猜度不出,想想道:“不會是雞湯吧?太膩了我惡心不想喝。”

沈稼軒搬把椅子坐在床前,邊道:“當然不是,我又不是沒醉過,這個時候你是吃不下油膩的東西,記得‘風花雪月’嗎?”

洛醺似乎考慮都沒考慮。立馬想起了曾經吃過的沈稼軒給她做的特色餅,點頭。

沈稼軒道:“那其實叫匹薩,是洋人吃的東西,今個我給你做的這個叫沙拉,也是洋人吃的東西,只是家裏沒有那些專用的食材,我自己鼓搗的,沒有人家做的好,但比較清淡,適合你現在的狀態。”

他把碗遞給洛醺。卻發現洛醺擡起的手簌簌發抖。知道她宿醉還沒有解除,道:“我來吧。”

舀起碗中水果和蔬菜混合著牛奶的沙拉去餵洛醺,還以為洛醺會害羞,這丫頭竟然大大方方的張開嘴巴吃了進去,突然瞪大了眼睛連連點頭:“好吃好吃!”

她一說,皓暄就開始咽吐沫,眼巴巴的看著她。

洛醺呵呵一笑。拉了拉皓暄指指自己身邊,皓暄喜滋滋的上了床,兩個人都是跪坐的樣子,像兩只小鳥,於沈稼軒面前張開嘴巴等著他餵食。

一碗沙拉一個勺子,兩個人吃得交口稱讚。

皓暄真是聰明,此刻被沙拉啟發想起一件事,道:“沙拉是水果和蔬菜的調和物。騾子是馬和驢的調和物。”

咳咳咳!洛醺差點沒嗆死,心裏暗罵。臭小子,哪壺不開提哪壺,這種丟人的事怎麽能說,腦袋低垂,眼睛也不敢看沈稼軒。

果然,沈稼軒很是震驚的問兒子:“你從哪裏聽到的?”

皓暄即使再聰明再博學也終究是個小孩子,不懂這樣的話會叫人難堪,朝洛醺努努嘴:“醺姐姐說的,她還說雞和狗相親相愛它們生出的孩子叫禽獸不如。”

咳咳咳!洛醺搓著手不知所措,臭小子越說越離譜。

“洛醺,你怎麽能和皓暄說這些,他還小。”

沈稼軒的聲音有些威嚴,洛醺抓耳撓腮半天,知道他想聽個合理的解釋,憋了半天憋出一條更讓沈稼軒瞠目結舌的道理:“叔你看,皓暄早晚會長大,兩性之間的事他也早晚會知道。”

說到這裏發現沈稼軒仍然沈著臉,無奈道:“我也不想的,都是你兒子好奇心大,愛問東問西,我沒辦法才那樣說的,我總不能說騾子是馬和驢……那個那個那個。”

她底氣不足,聲音越來越低,沈稼軒看著她慧黠的眼睛,難得她能把那麽尷尬的話如此深入淺出的解釋給皓暄,嘆口氣還是笑了。

洛醺看他笑終於松口氣,氣剛松到半路,皓暄又突發奇想:“爹,你看我和醺姐姐像不像你的兩個孩子,我要是再有個弟弟或者妹妹就好了,人多熱鬧,可是醺姐姐說,你生下我之後就做下病不能再生養了。”

咳咳咳!洛醺趴在床上,按下葫蘆浮起瓢,之前忘記叮囑皓暄這些事不足為外人道了。

沈稼軒目瞪口呆,驚問:“洛醺,你何出此言?”

他語氣中頗有些淩厲,卻也不是發火,只是奇怪洛醺無端這樣的說自己,皓暄之後自己再無兒女,有病的是周靜雅,兩個人已經多年沒有同房,而李香韻和黃織秋兩個姨奶奶都是擺設,那是母親強加給自己的禮物,他還不回去唯有接受,但不喜歡的女人他不會為了性而同其上床,也沒想過要耽誤人家一輩子,開誠布公的告訴過李香韻和黃織秋,是她們自己不想離開沈家,總不能攆走。

他手中端著大瓷碗,舉著勺子的手僵硬在半空,不知洛醺會給自己一個怎樣的解釋。

洛醺趴在床上說答非所問:“我看看哪裏有耗子洞我鉆進去。”

058章 滅口、威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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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碗中西混搭的沙拉吃完,沈稼軒讓皓暄回去周靜雅那裏,他不僅僅是想問清楚那個尷尬的話題,還想把洛秀才托付自己照顧洛醺的事告訴她,也就是說,洛醺來到沈家做童養媳只是一個權宜之計,她不是自己的兒媳,她也就可以喜歡自己。

沈稼軒有這個想法是因為洛醺醉後的表白,他之前不說一是對洛秀才的承諾,擔心洛醺無所牽絆會隨著歐陽離開沈家,歐陽性格反覆無常不是可托付終身之人,歐陽做的事情還極其危險他怕累及到洛醺,如今洛醺對歐陽的感情淡漠,他完全可以放心了。

“洛醺……”

剛開口,黃織秋房裏的丫鬟來請,說是三奶奶找他有事相商。

洛醺唯恐沈稼軒逼問皓暄的話,聽說黃織秋找他,像得到赦免,難以抑制的笑,笑到半路對上沈稼軒肅然的目光,倏地緊閉嘴巴變得一本正經,她如此天真的模樣倒讓沈稼軒啼笑皆非了,無奈的晃晃腦袋,轉身去了黃織秋房裏。

“老爺,新沏的茶,您請。”黃織秋極盡討好的把茶杯放在沈稼軒身邊的茶幾上,今晚還精心打扮了下,平素闊大的衣裙換成胸是胸臀是臀曲線玲瓏的旗袍。

李香韻和她對沈稼軒的這種誘惑多了,是以沈稼軒見怪不怪,淡淡道:“有事就說,我忙著。”

他這樣的態度黃織秋也習以為常,是以不敢再廢話,直奔主題:“老爺你看,我的生日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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