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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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福娘是被一陣咯吱咯吱特別瘆人的響聲給驚醒的。醒來後，她只覺得頭暈腦脹，鼻間腥臭難聞，實在忍不住的往外嘔了幾下，呸呸的吐了幾口黃水出來，才感覺舒坦了不少。而此時那滲人的聲音已經停了，鄭福娘扶著有些暈暈的腦袋，勉強提起精神打量四周。
這一看她才發現，她現在身處一個奇怪的罩子裏。
鄭福娘驚訝地站起身，腳下是松軟的沙地，沙地濕濕的。她小心翼翼地走到罩子的邊緣，好奇地伸出手戳了戳。手下的觸感很是奇怪，罩壁軟軟的，又很光滑。被她的手指戳變了形的罩壁往外一凸，卻異常的結實，根本戳不漏，松開手後，就會迅速恢覆成原樣，只是罩子裏總是飄蕩的一股若有若無的腥臭味。而罩子裏往外望去，一片黑沈沈的靜謐，只有這罩子的外壁周圍零星散落著幾塊會發光的石頭。那石頭的光能照的範圍很小，鄭福娘見罩子裏也有一塊，趕忙走過去拾起它，拿在手裏端詳了好一會兒，覺得與其說是石頭還不如說是石片合適些。這石片有她手掌大小，托在手上剛剛好，沈甸甸的十分的有些分量。如果忽略它的塊頭，倒是挺像魚鱗的。
鄭福娘翻來覆去的研究了一會兒，舉著那石片在罩子裏來回照了一番。巴掌大的石片散發著幽幽的青光，奈何就是照不遠，鄭福娘覺得自己都快看瞎了眼，也只能看到罩子外兩三步遠，其餘盡是黑乎乎的一片，這讓她十分的垂頭喪氣。
這時，那咯吱咯吱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在這寂靜的黑乎乎的什麽也看不到的地方，這聲響顯得特別的突兀刺耳。更可怕的是，這聲響給人的感覺實在太近了。鄭福娘只覺得那個發出這種聲音的可怕東西只跟她隔了這一層罩子。她渾身僵硬，又是害怕又是緊張又有點好奇，壯了好一番的膽子，這才慢慢的轉身往聲響處看去。
那處恰好有青光星星點點的亮了起來，鄭福娘瞇眼仰頭瞧去，在青光的照映下，她這才看清離罩子十幾步遠的地方是一塊巨石。巨石上越來越多的青光閃耀了起來，它們像一條星鏈盤旋在巨石上緩緩移動著，偶爾會有幾塊從上面剝落，如流星般慢慢墜落下來，如夢似幻。
鄭福娘驚嘆著看著眼前的一切，甚至連害怕都忘記了。
如果沒有那瘆人的咯吱聲就好了，她心裏想。
“好痛……好癢……痛……嗯……”突然她聽見了說話聲，那聲音啞啞的，顯得很是痛苦，是個年輕男子的聲音。
鄭福娘被這突然響起的說話聲嚇了一大跳，接著心裏又是一喜，這個鬼地方不是只有她一個人，還有別人在這裏，她又驚又喜的拍了下罩壁，喊道：“誰？誰在那？你怎麽了？”
她的話音剛落，就見巨石上緩緩移動著的青鏈猛地一頓，然後一下子就像是燭火般熄滅了。而那不斷響著的，瘆人的咯吱聲也停住了。世界又恢覆了黑暗與靜謐，剛剛所見的一切宛若幻覺一般。
鄭福娘等了又等，也不見有人理她，只得又急切的的喊道：“餵——你還在麽？你知道這是哪麽？別不理我，我有些害怕……你還在麽？你說句話呀！”她又是害怕又是委屈，險些要哭了。
“人，你是在和龍說話麽？”
就在鄭福娘險些萬念俱灰時，耳邊又響起了那男子的聲音，只是這句話似乎更是讓人絕望。她懵了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嗓子，“龍……龍……”昏迷前的記憶一下子湧了出來，她的臉瞬間就白了，顫抖著雙唇問：”你就是龍王麽？”
會說話的龍王？
對方似乎在思索，少頃才回道：“龍王是什麽？”
“啊？”鄭福娘顯然未料到對方會這麽回問，楞了半刻才幹巴巴的解釋道：“龍王……龍王應該就是很多龍裏的王吧！”
“沒有別的龍，只有一個龍。”對方道，“人，龍王是什麽樣子的？”
“不……不知道。”鄭福娘想了想道，“我也沒有見過。”
她只是一個未見過什麽世面的小姑娘，人間的王都未見過，怎麽會知道龍裏的王長什麽樣呢？
“這樣啊！”對方似乎有些失落，“這樣啊！”他喃喃道。
這時，咯吱咯吱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伴隨著咯吱聲，青色的光鏈又閃著光芒恢覆了移動。
鄭福娘終於能夠確定，剛才與她說話的聲音就是從那光鏈上傳來的。她慌張的往後縮了縮，戒備的盯著那條光鏈看。
“人，你在害怕龍麽？”光鏈停住了，男子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沒有，我不害怕！”鄭福娘趕忙否認，調了調呼吸，讓自己看起來更放松些。
之後，男子就再也沒說話，只是偶爾會發出痛苦的□□聲。
鄭福娘忍了忍，沒忍住，忐忑的問他：“你怎麽了？”
回答她的是一聲巨響。
那條光鏈猛地盤旋而上，卻被半途忽然閃現而出的巨網攔了下來。伴隨著一聲痛苦的嘶吼，光鏈急墜而下，砸向地面。
四周劇烈的動蕩起來，鄭福娘吃驚的發現，自己飄了起來。那透明的罩子彈跳起來，帶著鄭福娘悠悠蕩蕩的飄浮在空中。
不、並不是空中。
鄭福娘盯著罩子外，同樣飄蕩起來的泥沙，猛地醒過味兒來。她一開始一直覺得自己是被困在某個山洞裏。直到如今，她才意識到，這裏是水底。
對啊，水底。
她早就已經沈進了水底，這裏是老龍潭的潭底啊！
而那條光鏈，那條會說話的光鏈，應該就是——龍。
鄭福娘傻楞楞的趴在罩子裏，現在說它是氣泡才更形象更合適。那氣泡被湧動的潭水攪的來回飄蕩著，早晃的鄭福娘站不住了。她趴在罩子裏看著那條發著光的龍像瘋了一樣的往湖面撞去，然後再被突然出現的巨網攔下，狠狠地打向潭底。
潭水被攪的渾濁不堪，鄭福娘很快被蒙住了視線，她在氣泡裏像瞎子一般什麽也看不清了。就這樣飄飄蕩蕩的也不知過了多久，周圍逐漸安靜了下來。
氣泡又帶著她晃晃悠悠的往下飄，潭水正在緩慢的恢覆清澈。潭底又多了很多發著光的石片，鄭福娘終於弄明白那應該是龍的鱗片。而在那龍瘋狂的撞擊下，掉了許多鱗片下來。鱗片散落四周，交錯輝映，竟照清楚了一大片潭底。
氣泡終於在潭底停了下來，鄭福娘已經沒空找那條龍落在了哪。因為包裹著她的氣泡，它變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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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看她才發現，她現在身處一個奇怪的罩子裏。
鄭福娘驚訝地站起身，腳下是松軟的沙地，沙地濕濕的。她小心翼翼地走到罩子的邊緣，好奇地伸出手戳了戳。手下的觸感很是奇怪，罩壁軟軟的，又很光滑。被她的手指戳變了形的罩壁往外一凸，卻異常的結實，根本戳不漏，松開手後，就會迅速恢覆成原樣，只是罩子裏總是飄蕩的一股若有若無的腥臭味。而罩子裏往外望去，一片黑沈沈的靜謐，只有這罩子的外壁周圍零星散落著幾塊會發光的石頭。那石頭的光能照的範圍很小，鄭福娘見罩子裏也有一塊，趕忙走過去拾起它，拿在手裏端詳了好一會兒，覺得與其說是石頭還不如說是石片合適些。這石片有她手掌大小，托在手上剛剛好，沈甸甸的十分的有些分量。如果忽略它的塊頭，倒是挺像魚鱗的。
鄭福娘翻來覆去的研究了一會兒，舉著那石片在罩子裏來回照了一番。巴掌大的石片散發著幽幽的青光，奈何就是照不遠，鄭福娘覺得自己都快看瞎了眼，也只能看到罩子外兩三步遠，其餘盡是黑乎乎的一片，這讓她十分的垂頭喪氣。
這時，那咯吱咯吱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在這寂靜的黑乎乎的什麽也看不到的地方，這聲響顯得特別的突兀刺耳。更可怕的是，這聲響給人的感覺實在太近了。鄭福娘只覺得那個發出這種聲音的可怕東西只跟她隔了這一層罩子。她渾身僵硬，又是害怕又是緊張又有點好奇，壯了好一番的膽子，這才慢慢的轉身往聲響處看去。
那處恰好有青光星星點點的亮了起來，鄭福娘瞇眼仰頭瞧去，在青光的照映下，她這才看清離罩子十幾步遠的地方是一塊巨石。巨石上越來越多的青光閃耀了起來，它們像一條星鏈盤旋在巨石上緩緩移動著，偶爾會有幾塊從上面剝落，如流星般慢慢墜落下來，如夢似幻。
鄭福娘驚嘆著看著眼前的一切，甚至連害怕都忘記了。
如果沒有那瘆人的咯吱聲就好了，她心裏想。
“好痛……好癢……痛……嗯……”突然她聽見了說話聲，那聲音啞啞的，顯得很是痛苦，是個年輕男子的聲音。
鄭福娘被這突然響起的說話聲嚇了一大跳，接著心裏又是一喜，這個鬼地方不是只有她一個人，還有別人在這裏，她又驚又喜的拍了下罩壁，喊道：“誰？誰在那？你怎麽了？”
她的話音剛落，就見巨石上緩緩移動著的青鏈猛地一頓，然後一下子就像是燭火般熄滅了。而那不斷響著的，瘆人的咯吱聲也停住了。世界又恢覆了黑暗與靜謐，剛剛所見的一切宛若幻覺一般。
鄭福娘等了又等，也不見有人理她，只得又急切的的喊道：“餵——你還在麽？你知道這是哪麽？別不理我，我有些害怕……你還在麽？你說句話呀！”她又是害怕又是委屈，險些要哭了。
“人，你是在和龍說話麽？”
就在鄭福娘險些萬念俱灰時，耳邊又響起了那男子的聲音，只是這句話似乎更是讓人絕望。她懵了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嗓子，“龍……龍……”昏迷前的記憶一下子湧了出來，她的臉瞬間就白了，顫抖著雙唇問：”你就是龍王麽？”
會說話的龍王？
對方似乎在思索，少頃才回道：“龍王是什麽？”
“啊？”鄭福娘顯然未料到對方會這麽回問，楞了半刻才幹巴巴的解釋道：“龍王……龍王應該就是很多龍裏的王吧！”
“沒有別的龍，只有一個龍。”對方道，“人，龍王是什麽樣子的？”
“不……不知道。”鄭福娘想了想道，“我也沒有見過。”
她只是一個未見過什麽世面的小姑娘，人間的王都未見過，怎麽會知道龍裏的王長什麽樣呢？
“這樣啊！”對方似乎有些失落，“這樣啊！”他喃喃道。
這時，咯吱咯吱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伴隨著咯吱聲，青色的光鏈又閃著光芒恢覆了移動。
鄭福娘終於能夠確定，剛才與她說話的聲音就是從那光鏈上傳來的。她慌張的往後縮了縮，戒備的盯著那條光鏈看。
“人，你在害怕龍麽？”光鏈停住了，男子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沒有，我不害怕！”鄭福娘趕忙否認，調了調呼吸，讓自己看起來更放松些。
之後，男子就再也沒說話，只是偶爾會發出痛苦的□□聲。
鄭福娘忍了忍，沒忍住，忐忑的問他：“你怎麽了？”
回答她的是一聲巨響。
那條光鏈猛地盤旋而上，卻被半途忽然閃現而出的巨網攔了下來。伴隨著一聲痛苦的嘶吼，光鏈急墜而下，砸向地面。
四周劇烈的動蕩起來，鄭福娘吃驚的發現，自己飄了起來。那透明的罩子彈跳起來，帶著鄭福娘悠悠蕩蕩的飄浮在空中。
不、並不是空中。
鄭福娘盯著罩子外，同樣飄蕩起來的泥沙，猛地醒過味兒來。她一開始一直覺得自己是被困在某個山洞裏。直到如今，她才意識到，這裏是水底。
對啊，水底。
她早就已經沈進了水底，這裏是老龍潭的潭底啊！
而那條光鏈，那條會說話的光鏈，應該就是——龍。
鄭福娘傻楞楞的趴在罩子裏，現在說它是氣泡才更形象更合適。那氣泡被湧動的潭水攪的來回飄蕩著，早晃的鄭福娘站不住了。她趴在罩子裏看著那條發著光的龍像瘋了一樣的往湖面撞去，然後再被突然出現的巨網攔下，狠狠地打向潭底。
潭水被攪的渾濁不堪，鄭福娘很快被蒙住了視線，她在氣泡裏像瞎子一般什麽也看不清了。就這樣飄飄蕩蕩的也不知過了多久，周圍逐漸安靜了下來。
氣泡又帶著她晃晃悠悠的往下飄，潭水正在緩慢的恢覆清澈。潭底又多了很多發著光的石片，鄭福娘終於弄明白那應該是龍的鱗片。而在那龍瘋狂的撞擊下，掉了許多鱗片下來。鱗片散落四周，交錯輝映，竟照清楚了一大片潭底。
氣泡終於在潭底停了下來，鄭福娘已經沒空找那條龍落在了哪。因為包裹著她的氣泡，它變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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