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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到了,為父有事商議,惜命在此面壁思過,沒我的應允不許出去。”

她裝模作樣地行了一禮,神色蔫蔫:“遵命,上神大人。”

“臭丫頭。”

容與離開了,這很正常。但不正常的是他一去不回。她跪在光滑潔白的墻壁前,抓耳撓腮等上大半夜,困得左搖右擺渴睡不止。

腳步聲響起,門再次打開。她睡眼朦朧地轉頭,打著呵欠問道:“承宇,容與怎麽說,面壁結束了嗎?我好困。”

雲承宇無奈地攤攤手:“他和雲將還在裏面,我沒見到。”

她以頭搶壁,淚流滿面:“見色忘女兒,我到底是不是他親生的?”

雲承宇作同情狀:“你當然不是他親生的。容與上神怕有要事,顧不上面壁思過的你。”

她當即淚流如泉湧。

雲承宇又說:“非常時期行非常事,與其苦苦熬在這裏第二日讓容與上神內疚,不如現在就回房睡覺來得幹脆。”

她頭腦已經暈乎,雲承宇說一句她點一次頭。

“惜命,房間在這邊。”雲承宇殷勤指路。

如果她此時神志清醒,定能覺察出異常。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如此好心的雲承宇絕不是真正的雲承宇。

她腳步踉蹌地走過去,一手扶門,還不忘轉頭迷糊著打招呼:“承宇,你也早點睡。”說著便推開門醉酒似的摸過去。

雲承宇目露同情,邊走邊搖頭嘆氣,容與上神的心思他從來沒猜到過。有這樣的爹,惜命能到現在還活蹦亂跳,相當不容易啊。

下一秒。

“啊——”尖叫聲直沖雲霄。

“噗咚”,尖叫聲戛然而止,她自地上爬起,單腳跳動,痛得直抽冷氣。

“放肆!”清冷的聲音,混著壓抑的怒氣。借著月光只看見修長身影一閃而過,然後門“咚”得一聲重重闔上。

第二日。

惜命半夜溜進墨隱掌教隱無心房間意圖不軌的消息傳遍神界。諸神議論紛紛,不禁感嘆世風日下,神心不古,陰陽有失調和,有失調和啊。

而作為流言主角的惜命,現在正趴在床上呼呼大睡,對即將臨頭的危機全然不知。在她看來不就是摸錯個房間,又沒揩到多少油水,還被扔出來扭到腳,實在是折本買賣。她現在困得很,等睡飽了再找雲承宇那混蛋算賬。

這是惜命與隱無心的第一次見面,實在不是個好的開端啊。

☆、師徒再見 東窗事發

惜命與隱無心的第二次相見,是在湯谷大殿上。

容與想要她入墨隱,但是雲將一眼即看出此女好色習性,隨你說得天花亂墜他絕不松口答應惜命入他門下,於是容與只好將主意打在隱無心身上。當然這是後來雲將的說法。

容與的說法是最初他和雲將商議送惜命去墨隱山,容與建議讓她拜隱無心為師,但雲將執意要收她為弟子,就差寫一篇兩萬字論文論述惜命拜他為師的重要性、必然性以及緊迫性。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玄黃對此事進行了補充,他說,那天風和日麗,白雲繚繞,他正駕雲從府中行至湯谷上空,從雲頭躍下時遇見惜命。

惜命當時正一拐一拐朝前走,後面跟著侍女琴心。見他到來,惜命還不忘笑著跟他打招呼。他們一起向前走了一小段路,便見一位銀發尖耳的玉面書生正唇角噙笑站在拐角處,手中鵝毛扇搖得很是優雅很有美感。

惜命當即就激動得忘了腳疼,撲到對方身前,八爪魚似的黏住:哇,好萌,好萌的人兒。

尖耳朵哎,好柔軟。邊說邊伸出胖胖的爪子又捏又拉:貓耳?狐耳?該不會是兔耳吧。

某惜伸長鼻子嗅得滿面春風神采飛揚:身上好香好好聞。蘭香?梅香?麝香?

某惜兩眼放綠光,順手將對方摸個遍,最後輕佻地點著他的下巴道:聲音不錯,臉蛋不錯,身材也不錯。公子真乃大美人也,可願陪小神做些快活事情?

石化的某書生終於從震驚中回過神,眼巴巴地看著還在他身上為非作歹的惜命,滿眼的震驚與不信:你們確定這是她的女兒,該不是當初被偷梁換柱了吧?

他玄黃上前扯開惜命,當場老淚縱橫。孩子養成這樣大家都不想的啊。

這時容與出現在雲將身後,嘴角稍稍彎起,挑出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雲將認為本神昨晚的提議如何?

雲將偏頭看容與,再瞥一眼兀自掙紮的惜命,不由抖上兩抖:甚好,甚好。本山主也認為惜命歸於小師弟門下再好不過。

一旁的惜命還掙紮著欲撲過去,包子狀小身板扭成一團。口中猶自喊道:美人,好萌的美人。

雲將退開兩步,心悸不已,忐忑道:容與兄,貴千金似乎情緒不穩,要不改日,改日再談。

容與輕輕一笑,斂起衣袖,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巴掌拍過去。某惜白眼一翻,軟綿綿倒下。容與撣了撣衣襟,風輕雲淡:喏,這樣不就可以了。

雲將:……

良久。

雲將目光覆雜道:既然貴千金身體不適,我們還是改日再……

話未說完,只見容與向前一步,毫不猶豫地踢向惜命:臭丫頭,莫裝死。

腳尖觸到身體的剎那,躺屍在地的惜命一躍而起,靈巧地閃開:容與,你又拆穿我。

雲將:……

玄黃表示他當時笑得憨厚而不吃驚,因為此事他早已見慣。還頗有預見地附加,當時他見到容與那種意味深長的微笑就曉得墨隱要遭殃,因為當容與算計人時就會露出那種高深莫測的笑容。

玄黃長嘆總結:果然被我言中。

於是,容與為惜命定下了隱無心。惜命反抗不得只得跟容與去大殿上先跟隱無心混個臉熟,將來到了墨隱也好讓這位掌教大人照應則個。

垂手侍立一側,惜命低頭作柔順害羞忐忑不安楚楚可憐狀。容與將她拉至隱無心面前,立刻換上和藹可親的慈父形象,一番話說得感人肺腑:“本神就這麽一個女兒,她娘去得早,本神一個大男人哪裏知道怎麽養孩子,惜兒能活到現在已屬不易。都怪我沒有好好教導,這才耽擱了她。掌教就看在本神的薄面上,答應本神這個小小請求。若她娘在天有靈……”

“容與,這裏是神界,這裏就是天。”惜命拉拉他的衣袖,小聲提醒。

容與橫她一眼,目露兇光。

惜命趕緊收回手,乖乖閉嘴。

容與抹一把不存在的淚水,繼續作悲戚狀:“本神不求小女有多大長進,只希望她能在墨隱處學學如何做女孩兒。若是惜兒行為有不當之處,還望掌教能悉心教導,多多包涵。本神感激不盡,感激不盡。”

雲將聽得雞皮疙瘩落一地,自從離開神界高層,容與越來越具有流氓氣質,坑蒙拐騙無一不通。該不是當初那場大戰傷到腦袋,所以他才從司戰上神職位退下的吧。

“上神過謙,惜命既拜在墨隱門下,在下身為掌教理應盡責。請上神放心。”清冷淡漠的聲音裏含了一絲嘆息。仿佛高山上略略融化的積雪。

雲將、玄黃相視一眼,目露同情。

容與笑瞇瞇地將手一揮:“惜兒,來見過墨隱掌教。”

惜命乖巧地屈身拜下:“惜命見過掌教。”眼角餘光掃過,只見一張冰雪雕刻般精致的容顏,冷的眉,清的眼,微抿的薄唇,烏發如墨玉襯得他更如雪如蓮,這種冰冷而神秘的美,讓人不由生出只可遠觀不可褻玩之感。從調戲諸神經驗知,這種人惹不得。得出此結論,她不禁垂下眼,小心翼翼退開些。容與以為是剛才的教訓有了效果,心中很是慰安。

而這時隱無心的眸色卻漸漸暗下去,冷若冰霜的聲調緩緩響起:“是你?”此言一出,不知是否錯覺,殿內溫度似乎降了幾分。

容與見狀立刻意識到東窗事發,只得抱拳賠笑道:“昨晚純屬誤會,實是本神的錯,本神安排有失妥當。望掌教念她年齡尚小饒她這次。惜兒,還不快跟掌教道歉。”邊說邊向惜命打眼色。

她皺巴著一張臉,小聲嘟囔:“為什麽要我道歉,我也是被承宇騙了。況且還沒爬上床他就把我扔出來了,害我扭到腳,哼哼。”

容與隔空彈在她腦門上:“還敢狡辯。”

惜命正哼哼唧唧準備屈服於容與的淫威,不期然一股極冷氣息從對面襲來。她下意識擡頭,毫無預料地撞入那雙冰雪彌漫的冷眸,不禁哆嗦一下,顫聲道:“惜命向掌教道歉。惜命以後再不敢魯莽行事。”

隱無心冷哼一聲,算是作答。

☆、墨隱之入 勢在必行

“容與,我不要去墨隱。”待送走墨隱眾人後,惜命扯著他的衣袖哀求,眼淚嘩嘩地流,“接連兩次得罪隱無心,到那裏他一定會將我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容與淡淡看她一眼:“放心,他一個掌教不會跟你女孩兒計較。諸事準備停當,明日啟程去墨隱。”

惜命哭得淒慘:“上神大人,饒命啊。只要不去墨隱,讓我做什麽都行。我每天給您洗衣做飯,打掃房間。”

容與斜睨她:“你確定?”

惜命:“……我、再考慮一下。”

容與極其不屑,徑直向前。

惜命果斷抱住他的腿,哭得撕心裂肺:“容與,最親愛的上神大人,惜兒舍不得您啊,惜兒走了誰來陪你說話逗你開心,你不要趕我走嘛。我以後一定聽話,好好孝敬你。”

容與無動於衷。

惜命努力擠出一滴淚水,拿出殺手鐧,聲音低啞哀怨地唱道:“小白菜呀,地裏黃呀,三兩歲呀,沒了娘呀。親娘呀,親娘呀,親娘想我,誰知道呀。我想親娘,在夢中呀,桃花開花,杏花落呀。想起親娘,一陣風呀,親娘呀,親娘呀……”

“啪”,極輕微的水滴落聲。吟唱戛然而止,惜命視著手背上那滴眼淚,怔住了。她下意識擡頭望去,容與,哭了?!是她演得太過逼真,還是容與今天抽風抽得厲害?

惜命輕咳一聲,低聲道:“容與,你好像……哭了?”

容與沈默。

惜命從地上爬起,也不鬧騰了。“容與,我錯了。我老老實實去墨隱,你別傷心……”

容與揉揉她的腦袋,長嘆一口氣,“惜兒,爹也舍不得你離開,但是墨隱你必須要去。”頓了頓,語氣加重,“惜兒,你只需呆在墨隱即可,待時機到了,爹會親自接你回家。”

惜命見容與鄭重模樣,雖不太懂他的意思,還是用力點頭:“惜兒記住了。”

容與負手而立,望向廖遠天際:“惜命,還記得爹為什麽給你起這個名字嗎?”

惜命老老實實答:“要我愛惜性命。”因為這個奇葩名字,背地不知被雲承宇嘲笑多少次。

容與頷首,神色嚴肅:“所以到了墨隱,無論發生什麽事,惜兒一定要努力活下來,好好活著。”

惜命吸了吸鼻子,倒是真生出些傷感:“我有那麽難養活嗎?”

容與不屑:“你難養活的很,惹事精。”

惜命癟癟嘴,極是不滿。

容與稍稍側首,發絲些微散落,俊美沈穩面容掩映,更添三分韻味。

惜命看得有些發呆。

容與回首看她,輕輕一笑,猶如萬千蓮花綻開:“惜兒,你剛才說什麽?”

惜命一楞,回神,不解:“啊?”

容與耐心地重覆:“你剛才說什麽?”

惜命認真回想:“哦,我有那麽難養活嗎?”

容與搖搖頭:“在這之前……大約隔了三四句話。”

惜命冥思苦想:“我說,我錯了,我老老實實去墨隱,你別傷心……”

容與還是搖頭:“再往前。”

惜命絞盡腦汁:“我說,容與,你好像哭……”了字的尾音就此卡在喉嚨裏。

容與笑得純良無害:“惜兒,你剛才說什麽?”

惜命大恐,情況相當不妙。當機立斷,涎著臉討好道:“我說容與真是英俊瀟灑玉樹臨風,讓六界傾倒。”

容與微睜雙眸,意味深長地看她一眼,這才悠悠然離開。

惜命抹一把腦門冷汗,撲通撲通的小心臟這才放緩節奏。容與剛才太可怕了,估計是抽風抽得厲害,今日的容與很是莫名其妙。算了,反正容與抽風不是第一次,也不會是最後一次。

擡頭望向蔚藍純凈的天空,轉瞬記起明日將去墨隱,又想到冰雪般的隱無心,心下更是忐忑惶恐無地自容,宛如末日來臨。

忐忑許久的結果是開始無聊。她叼了根草,雙臂枕在腦後在山上躺下,雲承宇那廝去哪了?自從昨晚坑過自己後,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她翻身坐起,雙手托腮,望向西南之處,微微出神。

同時望向那裏的還有不遠處的容與。嘆一口氣,墨眸中的光芒漸漸黯淡。那裏,三萬年前,碧落魂飛魄散。

他想起昨晚雲將的話,心情愈加沈重。雲將說,這幾日西南星象頗不穩定,似是死地又似有無限生機。依照星象稍加引導,說不定會給惜命的命運帶來轉機。但這也是冒險之舉,萬一引導失敗,恐怕那劫會提前到來。

他問:成功的幾率有多大?

雲將:不到三成。

他沈默了。

雲將:你不讓她知曉真相,不讓她修煉,不讓她像以往神女那樣長大,以為便可避開那劫嗎?容與,你還要天真到幾時?

他嘆:你不懂。

雲將:容與,是時候做出選擇了。我問你,如果渡劫,你認為她成功幾率有多大?

他:……不到一成。

碧落,請保佑惜兒,保佑她避過那劫。即使不做神女不修成上神,只做一個平凡無奇的小仙都沒有關系。

第二日。

惜命心不甘情不願地爬上雲頭,神色懨懨,垂頭喪氣。

容與瞇起眼,氣息危險:“臭丫頭,做出這副要死不活模樣給誰看。”

惜命忙睜大眼睛,打起精神,諂笑道:“哪有,我只是太高興了。將要去六界神往的墨隱,昨晚一激動沒睡好。”

“哼,到了墨隱脾性要收斂,切不可像在湯谷般肆意妄為。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不可欺負他人。要聽雲將的話,有要緊事也可去找他,他是為父信得過的友人。另外,隱無心雖然面冷了些,但總體上人還不錯……”

惜命掏掏耳朵:“上神大人,你還能再羅嗦一點嗎?”

容與臉色不虞,眉毛一挑:“臭丫頭。還有,絕不可對長輩不敬。”

惜命點頭如搗蒜。

“對了,最重要的是每頓飯量絕不可減少。瘦一斤,面壁;瘦五斤,笞刑;瘦十斤,杖刑;瘦二十斤以上,賜死!”

惜命一個激靈差點自雲頭栽下去,哀求道:“容與,要不咱就別去那鳥不拉屎的墨隱,在家陪您老多好。”

容與淡定地闊袖一甩:“可以滾了。”雲頭即刻打著旋飄向前。惜命淚水漣漣的慘叫聲一路回蕩。

見事情再無轉機,惜命三兩下擦幹淚水開始無聊的行程。她盤腿坐著玩手指,趴著數指頭,側躺看風景,正躺望天空……最後還冒著摔下去的危險,在雲頭滾上幾滾,姿勢換了好多種,墨隱卻還未到。

最後實在折騰倦了,昏沈沈睡去。

☆、仙姬林薄 針鋒相對

循聲看去,一襲似火紅衣灼痛眼眸。惜命定睛細瞧,兩三丈外,那紅衣少女彎彎兩道柳眉,盈盈一雙秀目,萬縷青絲如瀑,身姿娉婷,纖腰不盈一握。

這是惜命第一次在墨隱見到林薄。她對林薄的評價是不得不承認,這是一位姿容可傾國的少女。

只是長得美並不意味你有資格羞辱容與。惜命唇抿成一線,清亮水眸露出從未有過的兇狠,一字一頓道:“把你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眾人意識到不對,視線在惜命和林薄之間轉換。氣氛漸漸凝重,即使圍觀者也能感受到兩人之間的暗流洶湧。

“窩囊廢。”林薄輕蔑一笑,吐氣如蘭,“只知依靠他人的窩囊廢,有什麽資格站在這片土地上。”

聽聞此語,惜命劇烈起伏的胸膛卻是慢慢放緩,唇角嚅動,最後沈默著轉身走開。只要不是侮辱容與便好,別人怎麽看她都無關緊要。

見此,圍觀眾人不由發出失望的嘆息,還以為兩人能擦出火花大戰三百回合之類的呢。沒想到被挑釁的那個竟然默默忍住了。

但是惜命又停下腳步。她沒能離開,因為前面的路被人擋住,入目是華麗繁覆銀線勾勒的紋路,襯著月白錦袍,低調的奢華感淡淡流露。

惜命微擡眼皮,雲承宇溫潤如玉的面容映入眼底。只是雲承宇並沒有看她,他視著對面的那位紅衣少女,唇畔攜一絲溫柔笑意,雖是極為淺淡地吐出兩個字,但擁有的氣勢卻絲毫不敢讓人小覷。他說:“道歉。”

林薄霎時漲紅臉龐,貝齒緊咬紅唇:“雲承宇你不要太過分。”

雲承宇唇畔笑意不減,只是眸中神色漸冷下去:“華陽仙姬,請為你的話向惜命道歉。”

林薄見雲承宇如此,細密的睫毛輕顫著垂下,待重新揚起時,先前的失態已無影蹤,姣好容顏此刻冷如寒冰:“雲承宇惜命,我林薄說過總有一天會讓你們後悔。”語畢,不理會眾人徑自離開。

惜命望著林薄離去方向,疑惑擡眸:“承宇,你們認識?”華陽仙姬,仙界華陽帝君之女。

雲承宇偏頭看惜命,神色奇怪:“你不記得她?”

惜命搖搖頭。

雲承宇嘴角抽搐,擡步欲朝林薄離開方向追去。

惜命扯住他的衣袖:“算了,給點教訓就可以,沒必要窮追猛打。”

雲承宇淡漠地甩開她:“我把她叫回來,補揍你一頓。”

惜命:“……”

一炷香後。

死了許多腦細胞,惜命才想起還有這檔子事。

“原來她就是當年那個小侍女。”惜命食指點著下巴,若有所思,“怪不得一見我們分外眼紅。不過,當年好像沒這麽漂亮……”沒這麽高貴冷艷吧。

雲承宇哼了一聲:“沒聽說過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嗎?”

惜命兩眼閃爍小星星:“承宇,我也變好看了嗎?”

雲承宇:“……”可以當我什麽都沒說麽?

待惜命罰跑完畢時,測試已接近尾聲。大多數人雲彩顏色都是紅黃藍一等,其中有三人為紫色。

雲承宇走來攙住她,極少見的關切:“還能撐一會嗎?”

惜命氣喘籲籲,累得直翻白眼:“我可以說、不能嗎?”

雲承宇正色道:“不能。”

惜命:“……”那你還問神馬。

雲承宇拖著惜命爬上高臺,和他們一組的還有寧遠,以及與他們針鋒相對的華陽仙姬林薄。剛落腳沒多久,臺下突然爆出一陣驚嘆聲,惜命下意識地看去,一朵色彩變幻美麗異常的五色雲彩自寧遠足下緩緩升起。

“竟然是五彩雲。”惜命暗嘆,這少年果然非同一般,只是不知何方人物。

正在惜命心思流轉之際,更為轟動的聲音陡然炸響,臺下歡呼一聲高過一聲,甚至連負責測試的那位老者都激動得身形微顫。

惜命轉頭去看雲承宇,果然是一朵五彩雲,而且比青衫少年那朵還要亮上幾分。下意識地脖頸扭轉一百八十度,卻見林薄腳下也騰起一朵雲,那朵雲好死不死也是五彩。

這樣的組合是專門用來壓箱底的嗎?惜命喘著氣壓力山大。

好一會兒,那老者正要興奮地報出結果時,眾人才註意到惜命這邊,恍然意識到還有一人。只是……

“咦,怎麽沒有雲彩?”

“只要有一絲潛力和實力,五彩雲臺也能測試出來,不可能沒有雲彩出現啊。”

“上面站的那團子不會是普通的凡人吧。”

“這種人也能來墨隱?太扯淡了。”

“你不覺得此人背後一定有超乎常人想象的背景嗎?”

“這個團子姑娘好像有點熟悉。來墨隱之前,曾聽一位道行高深極其八卦的仙長提及神界軼事,說湯谷容與上神有個女兒寵得很,長得跟個團子似的,好像叫……對了,她叫什麽?”

“惜命。貌似她剛才說爹爹是容與哎。”

“司戰上神的女兒?不像吧。重名吧。恰好她爹也叫容與吧。”

……

惜命有點沮喪,她知道她是凡人之體,沒有絲毫修煉天賦。不過,容與曾豪情萬丈地說,他的女兒不需要修煉也可橫行六界。

惜命相信容與,相信他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所以她並未沮喪多久,便頗為淡然地接受墨隱眾人各異的目光。

☆、衣冠禽獸 斯文敗類

測試結束後,雲承宇分至墨隱精英雲集的高級班,而惜命在負責測試老者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情況下,勉強進入墨隱最低層次的基礎班。

這裏大都是一些剛剛進入修煉階段的小妖小仙,見到惜命倒沒有那些師兄師姐們反應強烈。只有幾個調皮小妖對團子狀的她很是好奇,征得惜命允許後,拿手指戳了戳她肉肉的手掌和胳臂,然後一臉心滿意足地離開。

一日,惜命習完法術課程,收拾東西準備回去,轉頭便見雲承宇施施然行來,一身藍白服飾生生被穿出飄逸奢華之感,看在她眼中,便是一貨真價實的衣冠禽獸。

這樣想著惜命笑嘻嘻湊上去,不覺脫口而出:“雲禽獸,這是準備去哪裏禍害?”

雖然這幾日悶在基礎班,但對於墨隱動態惜命還是頗有了解。測試當日,雲承宇腳下湧現罕見五彩祥雲,爾後僅用不怒自威氣勢退走林薄,讓一眾雌性生物仰慕之心如滔滔江水,再加上此人擅長裝出一副溫文爾雅的謙謙公子形象,更令無數不知他底細的少女眼冒小星星,只恨無門路把自己奉上供君采擷。

雲承宇唇畔攜一絲淺笑:“論起禽獸還是惜兒更勝一籌,在下頂多能算個斯文敗類。”

惜命腦袋一昂,洋洋得意的小人之態畢露無疑。

雲承宇湊上去,摸摸她的腦袋,感嘆道:“容與上神跟墨隱有仇吧,所以才會死活讓你來這裏。”

現在整個墨隱雄性生物陷入惶恐不安狀態,走路都繞開基礎班的地界。自惜命來墨隱至今七日未到,而墨隱雄性生物已有三成被她染指過。

眾雄性好青年如臨大敵,外出都要三五成群警惕異常,生怕落單被這位團子大人抓到,從而遭受從肉體到精神上的一番□□。

當然,這並不是墨隱弟子無能,連一個基礎班小弟子都搞不定,被人欺負得不敢露臉。而是……

最初有弟子氣不過,糾結一幫受過欺負的弟子準備教訓惜命。本來想著她這種弟子,不過是仗著雄厚的家庭背景以及大家都不敢怎麽動她的心態,才能這般為所欲為。

於是一群人氣勢洶洶直沖基礎班而來,各執最順手武器,法力調至最佳狀態。只等見到惜命,眾人一擁而上痛揍一頓,讓她意識到做色女逆襲是需要付出極大代價的。

可惜,想象很豐滿,現實太骨感。

這隊人只行至半路,便垂頭喪氣灰溜溜地各自收手回房。這歸因於他們在雲頭俯視時不小心見到的一幕。

團子少女八爪魚似的撲在山主雲將身上,將雲將的豆腐吃了個通透。而雲將氣得渾身亂顫,卻也只是恨聲說出三個“你”字,然後頭轉向一邊默默流淚。

團子少女□□著山主最為得意的尖耳,眼冒紅心:“好萌,好萌的兔耳朵,手感一如既往的毛絨柔軟。”

山主淚流滿面。

團子少女□□山主最為自信的臉蛋,口水直流:“好光好滑,一點瑕疵都沒有哎,眉毛眼睛鼻梁嘴唇無一不美,真真是極品美男子。”

山主默然,眼淚已不能充分表達此刻的內心波動。

……

團子少女□□山主肌理分明的胸部:“手感不錯,只是胸好小啊,摸著有些奇怪。看來需要改進呢。我捏,我捏,我捏捏……”

山主掩面,淚水長流,一路狂奔。

自此,大家發現山主雲將一夜之間喜歡上兜帽裝束,一向最為得意的尖耳被嚴嚴實實包裹在內。

自此,山主雲將再也不願獨身出現在那個叫惜命的團子少女面前。

自此,墨隱眾人再無人提及痛揍惜命解恨之事。

自此,只要有惜命在,方圓百米極少會有雄性生物出現。

惜命翻眼看天,拍開他的手,長嘆:“別提了,現在連個雄性生物的影子都見不到,日子實在無聊的很。”

雲承宇扶額哀嘆:“狐假虎威,調戲良家夫男,容與上神幾十萬年積的德都被你敗光了吧。”

惜命目光澄澈,一臉無辜:“我從小到大也就只這麽一個愛好,不能連這個都剝奪吧。”

雲承宇眼角微抽,笑容變得僵硬:“一個愛好……”

惜命看向雲承宇,游離目光驟然騰起一絲火熱。

雲承宇一驚,她該不會無聊至極要對自己人下手吧。心思一轉,立刻換上大哥哥般可親笑容,他轉移話題:“那法術修煉得如何?”

惜命頓時萎靡,小臉幾乎苦出汁:“承宇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能學會什麽法術啊。當初習得馭雲術,還是服了太上老君的特制丹藥,容與親自教導足足半年才勉強可以。”

雲承宇仔細觀察惜命神情變化,笑容愈發溫柔純凈,渾身散發著讓人無法褻瀆的光輝。但這依然不能阻擋她越來越火熱的眼神。

雲承宇默默哀嘆,正準備施展最後一招將其打暈拖走時,惜命突然皺眉開口,“承宇你能不能先往旁邊讓讓,不要擋住我看美男的視線。”

雲承宇:“……”

一秒鐘後。

雲承宇怒:“我難道就不是美男嗎?”

惜命目光收回,將他上下打量一番,然後淡定地平移至一側,繼續目光灼灼望向他身後,蠢蠢欲動。

雲承宇僵住了,石化了,然後一顆心碎成無數片。

惜命顧不上自怨自艾的雲承宇,在那道身影落入院中那刻,立馬撒丫子奔向前,一路歡呼:“雲將,萌耳朵的雲將,真是想死你了。”

雲將一抖,將一襲黑袍裹得更加嚴實,身形疾退。與此同時,兩道身影落於雲將身前。

左邊少年擋住惜命魔爪,劍眉橫豎,冷聲道:“不準對山主不敬。”

惜命停住動作,慢半拍看向少年,正當她欲驚呼一聲“帥哥你好”時,突然覺得這少年面目有些熟悉。她偏頭思索,須臾,臉色驟變:“你,你就是那天……”

陸離森然一笑,露出一口尖利白牙:“是的啊,我就是那天一掌劈昏你的人。你能把我怎樣,死團子!”

左之初向前一步,嘴唇蠕動正要開口,不經意間陸離橫飛一記眼刀。於是她又瑟縮著退回,抿了唇緊張地看看惜命,又轉頭看陸離。

而這邊惜命瞅著陸離,眸光暗沈,皮笑肉不笑道:“還未請教師兄高姓大名?”日後若是落到我手中,看我如何向你連本帶利討回來,哼哼。

陸離森然一笑:“本大爺姓陸名離,這位師妹有何指教?”

面上神情僵住,惜命一腔怒火硬生生憋在喉嚨,整個人都挫敗了。陸離的名頭整個墨隱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這尊神沒幾人惹得起,承宇雖然修為不錯,但若對上陸離勝負很難說。如果真的動起手,怕是連雲承宇都護不住她。

權衡再三,惜命將欺軟怕硬的精神發揮至極致,轉眼間便換上純良表情,對著陸離粲然一笑,微微躬身道:“我是惜命,初來乍到,有得罪處還請師兄多多包涵。”

陸離一滯,表情僵在面部,顯然沒意識到惜命如此反應,好半晌才低哼一聲,別扭地轉過頭。

左之初上前一步,對著惜命和雲承宇害羞而忐忑地笑笑,忙解釋道:“兩位別介意,我二哥脾氣一向不是很好。”

陸離屈指給她一個爆栗,跳腳道:“怎麽凈向著外人說話,我脾氣哪裏不好。”

惜命、雲承宇:“……”

雲將雙手扯著黑色兜帽,僅露出一雙眨呀眨的銀色眼眸,道:“那個,今天來這裏主要是告訴惜命兩件事情,第一件是從現在起,你便是高級班弟子,本來是要讓陸離和阿初帶你去報道,不過既然承宇在這裏,就由他帶你過去吧。”

惜命也如雲將似的眨眨眼,好一會才問道:“為什麽?”她最近沒出現法力暴漲之類的情況吧。

雲將憋屈地看她一眼,縮起耳朵努嘴道:“自己做的好事還能不清楚。”

見此,雲承宇噗地一聲笑出來:“原來是東窗事發。”墨隱不是神界,墨隱諸長老也不會由著惜命性子亂來。高級班弟子皆是各界精英,這樣即使惜命有調戲之心,也沒有調戲的能力。就像她面對陸離,只能乖乖示好。

惜命果然興致索然,但還是嘴硬地哼道:“去就去誰怕誰,反正這裏越來越沒意思。”

雲將輕舒一口氣,本來還擔心這丫頭死活不肯,那就有得麻煩。還好沒遇到殊死抵抗,這樣想著他下意識地拉開兜帽,想要拭去額上汗珠。

誰知雲將剛一動作,惜命目光頓時閃亮,“好萌……”

飛身跳上雲頭,雲將再不肯放松一根手指,驚慌失措猶如被人欺辱的小媳婦,顫聲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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