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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小混蛋,等著吧。”說著便欲駕雲離開。

惜命忙出聲道:“雲將,還有另一件呢。”

雲將按住雲頭,氣急敗壞回頭:“要叫我山主大人。”

惜命笑得賊兮兮:“好的,雲將。”

雲將氣結,隨手扔過來一個物件:“容與給你的信。”

惜命接過,甫一打開,便見雲承宇毫無心理壓力地湊過來,正當她要一拳打開此人時,惜命發現陸離竟然負手行來,然後一臉淡定地掃視她手中的信。

她欲哭無淚,在四雙眼睛的註視下再次打開信。

四個鮮紅大字躍然眼簾:瘦幾斤了?!

陸離默默轉開眼睛,瞥了團子少女一眼,然後捶樹狂笑。

惜命卻毫不在意,她回想起容與之前的叮囑,趕緊垂眼仔細打量自己,還不忘捏捏小胳膊小腿,順便跳躍而起感受身體重力。

陸離勉強忍住笑,嘲諷道:“別看了,能瘦才有鬼。”

誰知惜命聽見此話,暗淡的眼眸重新璀璨,目光炙熱地盯著陸離:“你,你說什麽?”

見此,陸離心軟了一瞬,但鑒於不待見此女已久,於是繼續冷嘲熱諷地補刀:“我說,你個死團子瘦了才怪。”

惜命立刻熱淚盈眶,抱著雲承宇的手臂幾欲哽咽:“承宇,真是太好了。”

陸離:“……”

☆、最弱之神 激將之術

雖然雲承宇可以帶路,但陸離兩人還是和惜命一同去了高級班所在地。途中大家彼此進行介紹,陸離和那位少女左之初皆是雲將嫡傳弟子,五年前入得墨隱,拜入山主雲將門下。

惜命眼睛睜圓,驚奇道:“原來阿初這麽厲害,我倒沒有看出來呢。”在墨隱這幾日,雖然她法術沒學會,但對墨隱的了解著實多了不少。

墨隱主要由三人主持,一個是山主雲將,一個是掌教隱無心,另一個是從未謀面的尊長隱無憂。其餘還有一眾長老、護法等。若要入得護法門下,須得在每五年一度的墨隱新人鬥法大會上進入前五十名;若要入得長老門下,須得進入前二十名;若要入得尊長門下,須得進入前十名;若要入得掌教門下,須得進入前五名;若要入得山主門下,須得進入前三名。具備相應資格後,再由相應人員親自進行篩選,最終決定該弟子歸宿。

左之初是山主雲將嫡傳弟子,這說明上一屆新人鬥法大會上,她進入了前三。

還真是人不可貌相,這麽一位柔弱膽怯的女孩兒竟能取得如此成績,也不怪惜命對此驚訝。

左之初卻似受驚的小鹿,跳開一步,忙擺手道:“哪有,都是二哥……”

話未說完,陸離毅然打斷,坦然受之:“那是自然,我家阿初自是不弱。”

惜命自來熟地搭上左之初肩膀,滿眼紅星:“哇,這麽厲害,阿初,我要和你做朋友。”

陸離直接拍飛那只魔爪,警告意味明顯:“少來套近乎,阿初也是你叫的嗎?”

惜命直翻白眼,哼哼道:“不然叫初初、左左、小之,還是阿左?”

陸離臉黑如鍋底:“死團子,要叫師姐,懂不?”

惜命磨著鋥亮白牙,極其不悅,擠出兩個字:“不懂。”她看起來還沒我大呢,叫什麽師姐。

周圍氣壓驟低,惜命與陸離怒目相視。

視線在惜命和陸離之間打轉片刻,左之初將求救目光放向旁側雲承宇,忐忑而無措。

雲承宇唇角輕扯,微微頷首,勾出一抹淺笑從容淡然,讓人心神不由幾分恍惚,只覺得有此人在身邊,什麽都不用擔心。

左之初同樣有那麽一瞬晃神。

“花癡,沒見過男人嗎?”未等左之初回神,陸離一個爆栗子敲過來,恨恨道,“一張風流臉,到處拈花惹草,這小子也不是什麽好東西,以後離他遠點。”

左之初霎時羞紅臉頰,垂首喏喏應著,緊跟上陸離。

雲承宇摸了摸自己的臉,只覺相當無奈。

把惜命送至高級班,陸離和左之初囑咐一些註意事項後便先行離開。雲承宇因為有修煉任務在身,不久也離開。

惜命閑得無聊,於是一個人出來轉悠。周圍有樹葉輕動的沙沙聲,夜間小蟲的啾啾鳴聲,以及偶爾一只夜鳥掠過的翅膀撲棱聲,卻襯得這片天地愈發冷清。

高級班多數人都在用心修煉,運轉體內精氣,努力從周圍吸收能量提升法力,沒了白日的喧囂,墨隱山夜間靈氣最為濃郁,沒有人願意辜負如此好的條件。

只有她一人無所事事。找處最為柔軟的草地,胳臂枕在腦後,躺著看夜空中閃爍的星光。

這漫天星光是神界星女的傑作。在神界時,容與曾帶年幼的她拜訪星女。星女是一位冷艷美人,不怎麽講話,只有一粒一粒擺放著亮晶晶明星時,才會露出滿眼癡迷與沈醉。

當容與和她進入星殿時,她只冷淡地說了一句,你來了啊,我很忙,請自便。然後徑自照料繚亂星光。惜命和容與站在她身後,微微窘迫。

好半晌也沒見星女理會,她不耐煩,扯扯容與的寬袖,嘟囔道:“容與,這裏一點都不好玩,我們回家吧。”

容與轉眼惡狠狠地教訓:“什麽容與,要叫爹爹。”

惜命癟癟嘴,不以為然。

“惜命?她的女兒?”不知何時星女已轉過身,清冷美目凝著她,露出覆雜神色。

惜命不太懂她的話,於是仰頭看容與。

“一眨眼都長這麽大了。”星女緩步行來,一向淡漠的面容染上一絲柔和,清冷語氣含了幾不可察的嘆息,“記得當初她想要一個星光爛漫的新婚之夜。其實我沒有出聲拒絕,便是答應了。只是她卻不懂……很多時候,你不說,對方便永遠不會知道。有時想著如果她足夠用心,一定可以察出未盡的話語,不說她也會懂。有時想著如果她不懂,即使說出來也改變不了什麽。有時想著也許她只是恰好忽略了,說出來很可能便是一個轉機。可是一個人只能有一種命運,你只能選擇一條路走下去,如此也便只有一種結果。容與,你認為我說的對嗎?”

容與沒有回答,唯有唇畔的笑意漸漸變得苦澀。

星女似乎早知容與會如此反應,所以並不惱怒,也不驚訝。她稍稍傾身向惜命,指尖觸到她彎彎的眉毛,帶著輕微的夜的涼意。“惜命,這些星光你喜歡嗎?最喜歡哪個?”

她偏著腦袋看了好一會,才指著西南方向道:“那個美人姐姐好漂亮。”

她清楚地記得當時星女有一瞬驚慌,琉璃般清透眼眸迷亂不成樣子。星女稍稍闔上眼睛,良久才緩緩睜開,幽幽道:“我以為沒人會看得出來。”

容與揉著她的小腦袋,眼睛卻是望著西南處點點星光,有些發怔:“真的很漂亮,和她當年一模一樣。”

星女輕盈轉身,惜命擡頭望她,恰見那雙美目中滲出一滴晶瑩水珠,滑落至星女指尖迅疾如流星。她似不經意地撣撣衣袖,這水珠順著力道混入如沙海般的星辰,化為其中不起眼的一粒。

後來惜命才知道,星女流出的眼淚會化作星辰,而這漫天星辰便是由歷代星女的眼淚所化。星辰帶著星女們的記憶在穹廬之上鋪展開,化為她們心中最難忘的影像。

曾有一代星女愛上一位凡間獵人,他們在凡間共同度過一段最美好的時光,但終究神凡有別。歲月流逝,英武的獵人終於走至人生盡頭。星女看著愛人在自己面前閉上眼睛,靈魂緩緩飄出。在她欲追隨他的魂魄而去時,他卻在剎那間魂飛魄散。

因為無法承受星女身上強大神力,獵人靈魂離體的剎那被擊得粉碎。

星女悔恨至極,回到神界,流了整整七年的眼淚,而這些淚水最後化作耀眼的七顆星辰懸在天際之上,夜間遠遠望去就像一個雄赳赳的獵人,昂首挺胸,英俊神武。凡人們見此,稱它為獵戶座。終有一天星女眼淚流幹,殞身化為一蓬星雲散在九天穹廬之上,緊緊圍繞著她的愛人。

星女們用自己的人生,為後人鋪開璀璨耀眼的穹廬辰光。每一代星女都會有一段刻骨銘心的情感,日夜嚙噬著她們的心神,直到最後一刻的到來。這是她們的劫,無可避免。

神,六界之中最為強大的存在。但人們卻不知這強大背後是由多少神的眼淚與白骨支撐,所以神界很強大,神界很寥落很寂寞,高處不勝寒。

憶起這般往事,惜命一顆心也漸漸沈下去。星光漫天,美麗璀璨,卻不知其中蘊含多少星女的悲傷。她輕輕擋住眼睛,幾分不忍。

“自墨隱開山以來,尚未見過如此不堪的神。”

冷冰冰的聲音毫無預兆地響起,惜命一驚,翻身坐起,四顧望去。只見白衣墨發,如雪如蓮的俊美男子緩步行來,正是墨隱掌教隱無心。

惜命慌忙站起,躬身作禮:“惜命見過掌教。”

隱無心冷冷瞧著她:“掌教?”

惜命疑惑擡眸,不知何意。

隱無心道:“難道你不知成為墨隱弟子後要稱呼本座‘尊上’嗎?”

惜命冷汗滲出額頭,新人講解以及墨隱新生手冊什麽的完全沒看過啊。

隱無心也未窮究,又問:“為何一個人在此?”

她心中忐忑不敢撒謊,老老實實答:“因為承宇說他沒空陪我,我自己隨便轉悠就來到這裏。”

隱無心神情一滯,繼而薄怒道:“本座問的是你為何沒去修煉?”

她大恐,原來尊上是這個意思,俯身低首磕絆道:“弟子、弟子,不會修煉。”

隱無心目光逼人,她只覺如芒在背不知所措,硬扛著等訓斥或處罰。半晌,才聽得隱無心淡淡道:“容與上神既將你交予我,定是對你有信心。自今日起你認真修煉,一年後新人鬥法大會舉行,到時你進入前五。然後由本座收你為弟子。”

她嘴張成“O”型:“……”尊上,你這是一個人在自說自話嗎?

似察覺到她所想,隱無心眼風掃過,冷眸微瞇:“司戰上神容與名震六界,作為他的女兒定有不少人看著你。本座希望你不要壞了他的名頭才是,讓人以為司戰上神徒有虛名。”

提及容與,她一下站得筆直,握拳怒聲道:“容與才不是徒有虛名。”

隱無心狀似不經意地掃她一眼,清冷中夾雜著些許嘲諷,似乎在說若不是徒有虛名,怎麽會養出你這樣不爭氣的女兒。

她圓圓的臉蛋霎時漲紅,眼前騰起一層水霧,聲音放低卻不失堅定:“容與是最好的爹爹,容與是最厲害的戰神。我會讓你知道,你們等著吧。”

隱無心唇畔冷嘲不減:“話雖如此,能否做得到可是未知。”

她雙拳握得更緊一分,指節泛著青白,恨恨道:“你等著。”語畢,不等隱無心反應轉身返回。

☆、眾人初聚 變故突發

這幾日雲承宇前所未有的清閑,因為時不時找他一起勾搭妹子調戲漢子的惜命突然轉變習性,清心寡欲,一心撲在修法上。他大為困惑,惜命此種行徑譬如老虎不吃肉改去吃草拉犁了。

一日,雲承宇特地帶上一位美男子在惜命面前轉悠,結果某惜咽幾口唾沫後,竟繼續吸收天地靈氣,視美男如糞土。

雲承宇驚訝其上進之心,凝視惜命片刻,做出一個動作。他伸開五指,在她眼前搖晃。惜命紋絲不動。

他鍥而不舍繼續搖。

一盞茶後。

惜命拍飛那只爪子,不耐煩道:“承宇,你究竟要做什麽?”

雲承宇輕舒口氣,在旁側坐下:“看看你最近是否吃錯藥。”

惜命冷哼一聲,扭頭不理。

雲承宇:“受刺激了?”

惜命默然。

雲承宇:“有人說容與壞話,所以想要讓自己變強不拖他後腿?”

惜命睫毛輕動,繼續沈默。

雲承宇長嘆:“醒醒吧少女,你哪是修法那塊料。”

惜命癟嘴出聲:“我也知道啊,但有其他辦法嗎?”

雲承宇摸摸她的腦袋,豪情萬丈:“放心,有我呢。誰敢欺負你,我一掌打他回老家。”

惜命當即感動得淚眼婆娑,兩只爪子攀住雲承宇胳臂,揚起肉肉的臉蛋委屈道:“承宇,隱無心欺負我,他說容與壞話。你幫我揍他丫一頓。”

雲承宇表情僵住,好半晌回神:“……呃,那個,突然想起褚護法找我有點事情,惜命慢慢修煉,失陪失陪。”

惜命果斷抱緊他的胳臂,指證道:“承宇,你剛才說過的。”

雲承宇眼見脫不開身,重新坐回蒲團,無奈道:“我要能揍得到隱無心,還在這裏做什麽,早回老家橫行去了。”

惜命翻出白眼,剛才說得那麽好聽。

兩人正在郁悶中,突然一聲巨響,從半敞窗戶處看見院門轟然倒地,濺起煙塵無數。

雲承宇正欲沖出去探尋究竟。惜命卻是一把拉住他,連忙擺手示意不用,爾後皺巴著臉道:“是林薄,她住在隔壁。”

雲承宇頭有些大:“她這是……”

惜命悶聲接口:“法術練習,難免會有損壞。”只是為什麽每次損到都是我住的地方啊。

雲承宇不平,挽袖子起身:“太囂張了,我幫你教訓她。”

惜命斜著眼睛看他,面露不屑:“承宇啊,我發現你挺不是男人的,你也就欺負得住她。”

雲承宇不悅:“我怎麽說也是替你出頭,你倒說這般風涼話。”

嘆一口氣,惜命手肘支在膝蓋處,兩手托腮,望著門外那道飛來飛去的纖細身影發楞。

雲承宇用手肘捅了捅她,問道:“想什麽呢?”

“想我們當初怎麽欺負她來著。那時年齡小不覺得有什麽,現在想想倒是挺過分。”

雲承宇學著她露出同樣不屑神色:“你也有懺悔的這一天。”

話音剛落,只聽“砰”地一聲,惜命兩人擡頭便見湛藍晴空。屋頂碎作粉末“嘩啦啦”落了厚實一層。雲承宇撤去護在兩人身外的結界,臉色微沈,真的生氣了。

飛身出去,腳踩雲頭,雲承宇低聲怒道:“林薄,再無理取鬧,休怪我不客氣。”

林薄不語,將手中紅綾使得翻江倒海,炙熱火焰環繞她周身,遠遠看去整個人如同浸在火中,雙頰映出一片艷紅暈色。

雲承宇心念一動,一陣風平地旋起竄入他掌中,倏忽化作一柄銀劍。銀劍甫一形成,林薄周身火焰更盛,張牙舞爪甚是狂妄。

雲承宇心生怒氣,握住銀劍,隔空輕揮,只見銀光裹著罡氣氣勢萬千疾沖而去。而林薄手中紅綾與此同時暴漲開來,仿佛遮天蔽日的簾幕,與銀光轟然相撞。

有那麽一秒停頓,爾後磅礴力量以相撞處為中心,風與火糾纏著向四面八方輻射而去。

雲承宇捏出法訣,霎時颶風環繞將沖過來的力量悉數卸掉。這時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惜命還在下面,她沒有任何法術護身,若被波及後果不堪設想。就這麽一走神,火焰中的暗勁沖破風的阻礙,重重擊在雲承宇身上。他踉蹌著退後幾步,才堪堪站住,嘴角滲出一絲鮮血。顧不得查看傷勢,他俯身便朝惜命處掠去,心下焦急萬分。

於此千鈞一發之際,只見一道身影從他身旁迅疾掠過,即將落地時那人伸手一抄撈起惜命,然後逆向返回躍上雲頭。一系列動作如同行雲流水,優美而迅捷。

那人瞥向雲承宇,雲承宇突然有種不妙之感。果然,只見他手臂輕甩,隨手將臂彎中的惜命扔過來,速度非常之快,待雲承宇反應過來時,團子狀的惜命已飛至眼前。一秒鐘後,成功把他砸在地上當作肉墊。

接著那人闊袖一甩,漫天火焰罡風皆被收入袖中,爾後他飛身欺近林薄,十指輕點,林薄周身環繞火焰褪去,腳下雲頭漸漸消散,一聲不吭,直直從空中墜落。

雲承宇正忙著查看惜命情況,心頭驀地一緊,下意識擡頭,只見一團火紅直墜而下,他只來得及將惜命推至一邊,林薄便重重地砸在他身上。雲承宇禁不住吐出一口血,一半是砸的,一半是氣的。

那人也隨之落下,負手立於雲承宇身邊。眉眼冷厲,神情淡漠,正是墨隱掌教隱無心。

雲承宇深吸一口氣,盡量平靜地質問:“尊上,你真的不是故意嗎?”

隱無心低頭看他,冷冷答出一個字:“是。”

雲承宇差點沒被噎過去,顫聲道:“為什麽?”

隱無心修眉橫起:“未察清周圍環境與對手情況就貿然出手,留沒有任何保護能力的人在附近,若不是今日本座來得及時,不知道後果將有多嚴重,本座懲罰你還覺得委屈嗎?”

雲承宇蔫下來,隱無心說得對,這次確實是他有失考慮。但是掌教你前一句什麽意思啊。不過等他反應過來時,隱無心已徑自踏上雲頭離開。

遠遠圍觀的弟子們慢慢靠攏來,剛才一戰頗有幾分驚心動魄。現在看著半山的淩亂荒蕪,尚令人心有餘悸。

“你們,沒事吧?”一位眉清目秀身材單薄的少年行來,正是寧遠,他俯身輕聲問道。

惜命被剛才的焰火與罡風弄得狼狽,整個人像是從灰堆裏爬出來,黑乎乎一團,只餘一口牙還是白的。她沖著他尷尬地笑笑:“在墨隱打次架怎麽就搞出這麽大動靜?”在神界他們也經常一言不合與人打起來,但破壞力也沒見這麽強悍吶。

寧遠想了想,慢條斯理地解釋:“因為墨隱不同別處,在這裏你的力量會被放大,破壞力也隨之增加。所以若同門間切磋,一般需要事先設置結界,以防誤傷周圍。”

惜命搖著頭:“這麽多規矩,真麻煩。”

雲承宇躺在下面,被壓得結結實實。他見惜命顧著和人講話,似乎忘記他的艱難處境,只好沖她招手,虛弱地擠出字眼:“救命吶。”

周圍弟子和少年一起將昏迷的林薄擡起,這才雲承宇咳著血顫巍巍站起身。因為惜命和林薄的房間皆被毀,兩人只好暫去雲承宇的住處。

察看林薄情況時,雲承宇才明白隱無心前一句的意思。林薄眉間若隱若現一點暗紅色印記,這是快要走火入魔的征兆。那麽之前她不顧一切地攻擊,恐怕也是控制不住體內力量流動。

隱無心扔下這個爛攤子離開,雲承宇只能自己一點一點收拾。他咬緊牙關,為林薄輸送內力,打通經脈,引導她體內法力正常流轉。

惜命在一旁抱著紅薯吃得很郁悶。墨隱真的不適合她這吃貨生存,漫山遍野地尋了大半,也只得紅薯勉強入口。這樣的話,她豈不是無法保持體重,想起容與之前的叮囑,內心不覺更加悲憤,將紅薯嚼得咯吱作響。

除了他們三人外,房間內只有寧遠還在。各弟子明白這是尊上對雲承宇的懲罰,所以並不向前幫忙,待看無大礙時便曲續退去。但寧遠卻被惜命央求著留下。惜命想,萬一療傷過程一個不小心雲承宇他們出事,她自己又什麽都不懂,有人與自己一起照看,她也不用那麽擔心。

而不用那麽擔心的結果,就是越來越無聊。惜命啃完一個紅薯,接著啃下一個,目光瞥了寧遠幾眼後,開始閑聊。

“我是惜命,憐香惜玉的惜,草菅人命的命。這位小帥哥,請問尊姓大名呢?”一出口便是調戲良家少年的語氣。這不能怪她,實在是平時這種事情做得太多太順。

“寧遠,取寧靜以致遠之意。”寧遠急忙答語,面色微紅。

惜命“哦”了兩聲,一副了然於胸模樣,而實際上她完全不懂。這樣看來,容與養她的確沒怎麽上心,一不教法術提升武力值,二不教文化提升智力值。每天任她胡吃海喝,調戲各種雄性,出了事全由他攬著,生生將她養成六界只此一家的德行。

“寧遠,你為什麽來墨隱呢?”說完惜命便有些後悔,這話問的太沒水準,來墨隱當然是修煉法力。她正要擺手準備下一個話題時,寧遠輕聲開口,淺淡一笑,“一年前我偶遇山主大人,山主大人見我資質尚可,帶我前來墨隱修行。惜命,你們呢?”

“哦哦,我嘛。我是被容與趕過來的。”惜命摸著腦袋有點不好意思,“至於承宇……”突然意識到她並不清楚雲承宇為何會在這裏,之前雲承宇說他不會來墨隱,但後來憑空出現,想起東君和容與那些日子的竊竊私語,承宇怕也是被強行趕過來的。

這樣停頓片刻思考,惜命接著道:“至於承宇……”

“噗”,一口血噴得實實在在。兩人急忙轉眼去看,只見雲承宇面色慘白,氣息不穩,身體虛弱到極點,而林薄兩頰的艷紅更盛如血欲滴,眉間火焰印記竟有越來越清晰的趨勢。

雲承宇無力地睜著雙眸,看向兩人勉強開口道:“有古怪,快去。”

寧遠還在震驚中,不太明白雲承宇這掐頭去尾的話語意思。

惜命卻是瞬間反應過來,翻身便往門外跑,“寧遠你看著他們,我去找尊上。”

☆、仙界禁藥 美人出浴

惜命躍上雲頭,將馭雲術施展到極致。雖然她只通這一門法術,但容與考慮到她情況特殊,還特意加了點輔助進去,以防萬一遇到危險,她也能逃得性命。在速度上,她絕對不輸於寧遠,所以才自告奮勇搬救兵。

只是,行至半途她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尊上在哪裏?雖然隱無心並不是居無定所,但苦於惜命對墨隱完全不熟悉。最初進入墨隱時,會有弟子前來帶領大家熟悉此地。奈何她那時正處在被容與趕出來的怨念中,對任何事都提不起興趣,直接跳過了這一階段。

低頭四顧,皆是雲霧繚繞的殿堂,看起來好像沒多大區別。惜命急得冷汗直流,雲承宇和林薄情況相當不妙,今日再這樣沒頭蒼蠅似的亂轉下去,說不定雲承宇就要被她這個豬一樣的隊友害死。

眼見下方有人走動,她不作遲疑直接一頭栽下,把對方嚇了一跳。顧不得解釋,她直接扯著那弟子道:“我有急事,快帶我去找尊上。”

那弟子雖然一頭霧水,但見惜命身著墨隱弟子衣飾,又這樣火急火燎,恐怕真的是墨隱有急事,也不敢怠慢。點點頭,指著最高最遠的那處巍峨殿堂,便欲帶惜命往前走。

惜命急道:“駕雲啊。不然這要走到何年何月。”

那弟子一滯,紅了臉:“我剛入門,不會駕雲。”

“XX你大爺的。”她又急又怒,直接翻上雲頭,向著那處大殿駛去。現已知曉大概目標,等到了那殿堂再作計較。

宮殿氣勢恢宏,白雲繚繞,風格奇特,重要的是占地面積格外得大,房間出奇得多,人煙特別得少。她一邊馬不停蹄地挨個尋找,一邊心中問候著隱無心的祖宗八代。

正殿沒有。偏殿沒有。前殿沒有。後殿沒有。她一顆脆弱的小心臟,支撐著團子狀的身體,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氣喘籲籲地翻過一系列屏障,迎面是一排體態裊娜的楊柳。枝條輕輕拂動間,隱約有身影晃動。顧不得判斷是不是幻覺,她低空馭雲,疾沖而去。

待看到那頎長體態,瑩白肌膚,披於兩肩的墨發,如雪如蓮般清冷容顏時,惜命從雲頭直跌而下,擺動著肉胳膊肉腿,淚水磅礴地撲過去。

“尊上,救命啊!”

“放肆!”

耳畔炸響如雷,還未等她反應過來,身子已先行飛起,爾後重重地砸在外圍。她慢半拍眨了眨眼,終於回過神將眼前情景看個完整。

下一秒。

惜命顧不得渾身酸痛,嗷嗷叫著爬起身跳腳就往外跑。她好死不死地撞上隱無心出浴一幕。美人出浴,那是一個香艷。

跳著跑了兩步,她又意識到不妥,忙背對他大聲道:“尊上,承宇和林薄出事了,快去救救他們。”

語畢,仿佛一陣風卷來,隱無心已衣冠楚楚地站於她身側,冷聲問道:“他們在哪裏?”

“承宇房間。”

隱無心不再說話,直接駕雲飛掠而去,拉出一路的空氣輕微撕裂聲。

惜命急忙跟在身後。剛才被扔出來時,她再次扭到腳,雲頭控制有些不穩,還要緊跟上隱無心,於是這雲馭得相當吃力。但為了雲承宇那好基友,怎麽說也要拼上一把,強忍劇痛一路上她竟沒落下。

中間有段路她跟得特別吃力,不知是否錯覺,隱無心的速度似乎放慢下來,意是在等她。惜命加把勁跟上去,與他齊頭並進,覷眼看去,好一會忐忑道:“尊上,弟子剛才真的沒看到多少。就只見您烏發散開滴著水,隱約露出半個胸膛……”

隱無心周身低氣壓環繞。

惜命抖索了一下,不敢繼續那個話題,討好地笑笑:“尊上你身材真不錯,肌膚瑩白如玉似好女,胸膛肌理分明,寬肩窄臀……”

隱無心拳微握,冷若寒冰的氣息擴散開。

惜命不知何處說錯話,這可是她常用來奉承雲承宇和容與的招數,屢試不爽。今日遇到隱無心,她將此法活用到隱無心身上,以期除剛才的尷尬,繼續絞盡腦汁誇讚:“以閱盡六界眾美男的弟子看來,您毫無疑義能排入前三……”

“哢嚓”,極輕微的響動。惜命眼珠動了動,再次動了動。全身裹著冰淩,舌頭被冰凍,腳下的雲無人控制,驀地散開去,她內心哀呼一聲,手腳僵硬直直墜下。

她認命地閉上眼睛,等著摔得臥床休養十天半月,卻在堪堪墜地的剎那,下落趨勢驟然頓住。她停了片刻,睜開眼睛看去,只見腰間繞著一段冰繩,而繩子另一端正捏在隱無心手中。

惜命馬上認清現實,兩行清淚潺潺而流,準備進行沈痛懺悔,卻因滿嘴冰棱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隱無心手上輕用力,惜命又蹭地從地面上竄至雲頭,冰棱也化作水蒸氣散於空中,無影無蹤。這次她學乖了,老實跟在隱無心身後,再不敢多嘴一個字。

想起容與說他一個掌教不會跟你女孩兒計較,惜命眼淚長流,容與你這是坑我呢,還是坑我呢。

雲承宇和林薄這次真是有大古怪。隱無心到達後,分別在兩人身體幾處大穴點了點,又輸一些內力助雲承宇療傷,但醫治林薄時,卻出了問題。

隱無心指尖點在林薄眉心,源源不斷地輸進法力,隨著他的壓制與疏導,林薄眉心火焰漸漸變得稀薄,即將消失之際卻突然爆發出一道強烈紅光,竟生生將隱無心擊退兩步。

隱無心面沈如水,指尖輕動,將林薄冰凍其中,令寧遠前去請雲將,然後示意惜命攙起雲承宇離開房間。

不多時,雲將搖著羽扇翩翩而來,前面陸離開路,後面跟著左之初。這次他沒有裹一襲兜帽黑衣,但落地時刻意避開了惜命的襲擊範圍。

惜命因被隱無心教訓,實在沒心情有小動作,冷哼一聲,雙臂環在胸前退至一旁。

“哎,到底怎麽回事啊?”惜命拿手指戳戳雲承宇,好奇問道。

雲承宇睜開雙目,沈吟半晌道:“林薄好像服了很厲害的禁藥。”

惜命驚訝:“禁藥?”

雲承宇點點頭:“強行大幅度提升法力的藥物。這種藥物雖能助人快速修行,但服藥之人必要承受常人無法忍受的痛楚,而且若控制不好體內亂竄的靈氣,可導致走火入魔甚至殞命。”

惜命下巴掉下來:“林薄這般拼命做什麽,仙界是要鬧哪樣?”

雲承宇瞥她一眼,爾後目光轉向房內的林薄,若有所思。

許久,才見隱無心等人相繼走出,隱無心一言不發地離開,雲將面有疲色,左之初看起來很虛弱,腳步都有些不穩,垂眉低眼跟在雲將身後,不聲不響。

雲將頓了片刻,似在思索,扇柄指指惜命兩人,鄭重道:“惜命和寧遠今晚留下照顧林薄,承宇療傷休息。”

惜命與雲承宇對視一眼,神色無奈。她與林薄是冤家哎,山主真的放心將林薄交於她。

雲將仿佛知道她心中所想,沖著惜命笑得詭異:“林薄今晚若再有異動,寧遠你直接把惜命推上去擋住。”

惜命大恐:“雲將你這是……”公報私仇。

寧遠皺眉:“山主大人,惜命一點法力沒有,這樣做於她未免太過危險。”

雲將一扇子敲在寧遠頭上,恨鐵不成鋼道:“沒有法力正好,這樣林薄便無法強行吸收法力,絕緣體懂不懂。”

雖是這樣說,但在他轉身離開時,惜命明顯看到雲將嘴角翹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之色。她頓覺不妙,雲將該不是真的公報私仇算計她吧。

容與,救命啊。

☆、公子如玉 延命血婚

事實證明,雲將的話一個字都不能信的。她提心吊膽守著林薄,整整一夜未敢合眼。而這一夜林薄呼吸平穩,睡容寧靜,別說異動,幾乎連頭發絲都未動上絲毫。

待陸離與左之初過來換班時,惜命一句話沒多說,直接爬床上躺屍。等她一覺醒來,林薄已離開墨隱,據說被轉送回仙界。等她一覺醒來,林薄與雲承宇誤毀之處已被修覆完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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