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私人訂制 柳何瀟差點被氣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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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歡張大雙眼, 一臉無辜看向柳何瀟。
“世子……我在數錢給你啊……”，說罷，將數出來的銅錢, 一把抓起，放到了柳何瀟的掌心上。
柳何瀟：“……”
他面色慍怒道：“誰要你數錢給我了！？”
意歡奇怪地“咦”了一聲，怯生生問道：“世子……不是來討……啊不，來拿分成的麽！？”
柳何瀟面色一僵。
柳何瀟差點被氣笑了, 道：“謝意歡，你是不是瘋了！？就你這幾個銅板，難道值得本世子特意跑一趟嗎！？”
他將銅板往桌上一放, 一把推開，嗤之以鼻。
意歡語噎一瞬……呃，好像有些道理。
意歡見他面色不愉，又小心翼翼問道：“世子……難不成，是來吃東西的？”
柳何瀟無語至極，他語氣僵硬：“我來甜品坊不吃東西，難不成是來沐浴焚香的！？”
意歡頓時明白了過來，賠上一臉營業微笑, 道：“明白了！世子請稍等！”
說罷, 屁顛屁顛跑回了櫃臺，拿了之前備好的菜單，送到了柳何瀟的手上。
說是菜單, 其實就是一張紙，用裱框裝了起來。
柳何瀟晾了半天的手，終於接到了菜單，煩躁地嘆了口氣。
“甜甜圈、牛角包、草莓慕斯蛋糕、鮮奶泡芙、木瓜燉鮮奶……”柳何瀟心中默默數著，看完後, 他道：“怎麽都沒有新出的吃食？”
意歡道：“如今這些吃食熱度還沒有過去，買的人很多……”她本想跟他講講自己的經營之道，然而又覺得他肯定不感興趣，便直接道：“我最近確實有嘗試新的吃食，不過還沒有開始推廣……只是打算先讓千嬌閣的姑娘們試試。”
按照意歡的策略，甜水巷離她的鋪子最近，最容易發展成為客戶群。
而在甜水巷中，千嬌閣是名氣最大的一家青樓，如果能拿下這個“大客戶”，便能成為甜水巷的標桿，引起其他青樓的註意。
所以，最近她的重心都放在這件事上面。
柳何瀟微微蹙眉：“什麽？先給千嬌閣的姑娘！？”他頓了頓，又道：“謝意歡，你這麽快就忘記答應我的事了？”
意歡微楞：“那、那件事！？”
柳何瀟面色一沈：“除了四分利，你還要做什麽？”
意歡恍然大悟，她答應了要天天給柳何瀟做吃食來著！
今兒一興奮，居然把這事給忘了！
柳何瀟又道：“而且你打著本世子的幌子，在千嬌閣招搖撞騙……萬一你做的東西難吃，那豈不是連累了本世子的名聲！？所以……”
柳何瀟語氣漫漫：“以後，你但凡送去千嬌閣的東西，都要先過本世子這一關。”
意歡無言以對，這千嬌閣，柳何瀟能一句話讓她進去，就能一句話讓她被拒之門外。
於是她便點了點頭，道：“是，世子。今日我做了蜜桃水晶果凍，便是打算明日送去千嬌閣的，不知世子可有興趣鑒賞一番！？”
柳何瀟眼中微光一閃，身子微微前傾：“水晶？果凍！？”
意歡看他態度突然變了，有些詫異。
柳何瀟頓覺有些失態，又恢覆了先前散漫的樣子，隨口道：“那趁著本世子現在不忙，你便端上來看看吧。”
意歡心道：你何時忙過！？
她面上卻依舊掛著笑，然後便去取蜜桃水晶果凍了。
林意冉一直躲在櫃臺後，看著柳何瀟和意歡。
意歡將一盤蜜桃水晶果凍端了上來，道：“請世子嘗嘗。”
柳何瀟看了看透明的蜜桃水晶果凍，居然有些不知道如何下口。
僵持之間。
樓上小廚房中，突然發出了“咚”地一聲！好似什麽東西掉了。
意歡便道：“世子慢慢吃，我上去看看發生了什麽。”
柳何瀟漫不經心點頭。
待意歡徐徐上去之後，他便將一盤蜜桃水晶果凍，拿到了自己面前。
冷銳的桃花眸，此刻有了幾分隱隱的期盼，居然發出了些笑意。
他伸手拿起一顆果凍，可沒想到這果凍滑溜溜的，差點脫了手！
他便急忙攏住果凍，一把塞進了口中。
圓圓的果凍，讓他的一邊的腮幫子鼓得老大，看著十分滑稽。
“哈哈哈……”站在櫃臺後面的林意冉，忍不住捂著嘴，笑了起來。
柳何瀟面色一僵，頓覺大囧。
柳何瀟臉上微紅，隨意嚼了嚼果凍，還來不及細細品味清甜順滑，便板著臉道：“臭小子，你笑什麽！”
林意冉一楞，立即止住了笑意，扁了扁嘴。
柳何瀟見他不說話，道：“居然敢嘲笑本世子，是想挨揍嗎！？”
林意冉哪裏見過他這般脾氣的人？兩句話下去，林意冉的眼圈便紅了。
他畢竟只是個六歲的孩子，且他第一次見柳何瀟時，他就縱馬飛奔，差點傷了自己的姐姐，如今更是被他嚇得大氣不敢出。
柳何瀟一邊嚼著果凍，一邊看著林意冉，林意冉微微咬著嘴唇，在柳何瀟吞下第二個果凍時，終於忍不住了——“哇”地一聲哭了起來。
柳何瀟微頓，急忙道：“臭小子，你怎麽了！？”
林意冉還是不說話，柳何瀟不由自主起身，來到他面前：“你哭什麽？我又沒有真的揍你！”
林意冉抽抽搭搭：“哥哥好兇，好兇！哇嗚~”
他生得白白凈凈，肉乎乎的小手，不住地擦著眼淚，哭聲越來越大。他不過是笑了笑，就被吼了一句，簡直是委屈萬分。
柳何瀟哪裏見過孩子哭！？他頓時手忙腳亂：“你你你……你別哭了！我不揍你了，我也不兇你了！”他對著林意冉左看看，右看看，實在不知道如何哄他。
“你別哭了行不行！等你姐姐來了，定要誤會我欺負你的！”柳何瀟語氣之中帶了一絲焦急。
可一說完，又覺得有些不對。
柳何瀟心道：我為何要在意那個丫頭誤不誤會呢？就算把她弟弟惹哭了又怎麽樣！？她能耐我何……
“哇嗚~”林意冉的哭聲更大了，像一顆炸彈，將柳何瀟方才這點思緒炸得一幹二凈。
林意冉越哭越傷心，小臉漲得通紅。
柳何瀟手足無措，要不……開溜？
可把一個孩子惹哭了又不管，似乎非大丈夫所為……而且若是傳出去，他柳何瀟被個熊孩子的哭聲嚇跑了，那還不成了盛京笑柄！？
“哎哎，小祖宗，你別哭了！”他束手無策，還帶著一絲煩躁，回頭沖程淩偉道：“你楞著幹什麽！還不過來哄孩子！”
程淩偉苦笑：“世子……屬下，屬下也不會哄孩子……也許，耍個什麽把式，或者做個鬼臉，會有用！？”
程淩偉倒是啟發了柳何瀟。
柳何瀟急忙道：“你！來做個鬼臉！”
程淩偉無奈，蹲到了林意冉面前，沖著他好一番擠眉弄眼。
誰知林意冉的哭聲不但沒降低，還更大了。
柳何瀟恨鐵不成鋼：“你這做的什麽玩意兒，連鬼都能嚇死。”
程淩偉默默退下。
柳何瀟想了想，冷著臉在林意冉面前蹲了下來。
“臭小子，你方才說什麽來著？要……保護你姐姐是吧。”柳何瀟清冷的聲音，引起了林意冉的註意。
他微微止住哭聲：“是……”
柳何瀟又道：“你遇到一點事就只會哭，怎麽能保護好她呢？”
林意冉一楞，想了想，似乎有些道理。
“那……那我怎麽樣才能保護姐姐？”林意冉天真的臉上，還掛著幾滴淚痕，叫人看著有些心疼。
柳何瀟想了想，道：“你至少……得會打架。”可頓時又覺得不妥，便立即改了口：“你得會些功夫……萬一你姐姐被人欺負了，你就可以挺身而出保護她。”
林意冉認真聽著，突然覺得柳何瀟說得很對。
可過了一瞬，林意冉小小的臉上又泛起了愁，他喃喃道：“可是我什麽都不會……嗚……”
柳何瀟見他又要哭了，便急忙道：“你別哭……我教你！好不好！？”
柳何瀟被這哭聲吵得腦仁兒疼，只要他別哭，什麽都好說。
林意冉一聽，立即止住了哭聲，張大眼睛看著柳何瀟：“真的？”
這歪著頭，純真中帶著幾分機靈的樣子，倒是有幾分像意歡。
柳何瀟頓了頓：“當然。”
程淩偉看了看柳何瀟，見他一臉認真，倒是有幾分驚訝。
世子如今雖然混混度日，但自小也是跟著大公子一起，在王府的嚴苛管教下長大，不但能文善武，騎術更是一流。
若不是大公子的事讓世子性情大變，後又逐漸和王爺離心……就憑他的本事和相貌，恐怕早就被各大家族搶著做女婿了。
想到這，程淩偉不禁有些惋惜。
柳何瀟卻沒註意到這些，他收起折扇，用扇頭戳了戳林意冉的肚子，輕喝一聲：“收腹！”
林意冉一楞，頓時整個身子一緊，乖乖站直了，深深吸起了肚子。
柳何瀟敲敲他的膝蓋，道：“下蹲……對了！蹲成馬步！若是別人推不倒你，便成了……”
林意冉早將哭鼻子的事拋在了腦後，瞬間便進入了學藝狀態。
柳何瀟滿意一笑，道：“不錯不錯，再氣沈丹田。”
林意冉微微皺眉：“丹田在哪兒？”
柳何瀟笑出聲來：“在這。”他伸出手，輕輕按了按林意冉的肚子，按得他有些癢。
孩子頓時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柳何瀟見狀，自己也忍不住笑起來。
氣氛頓時活躍起來，連程淩偉都有些忍俊不禁。
“世子……這是在做什麽？”清潤的女聲響起，原來是意歡從樓下下來了。
柳何瀟立即收起笑意，隧站起身，好整以暇道：“沒什麽。”
林意冉卻高高興興地奔向了意歡：“姐姐！世子哥哥在教我練功夫！”
“哎……”柳何瀟本不想說，可孩子嘴快，一下便和盤托出。
柳何瀟面色微紅了一瞬，轉頭摸鼻看天。
“你看，我有丹田，在這兒……”他一臉認真地指著自己的肚子給意歡看，令人捧腹。
方才樓上有個木瓜滾落了下來，摔破了，汁水灑了一地，於是意歡收拾了好一會兒。
後來聽到林意冉的哭聲，於是便急急忙忙下來，沒想到等她到了一樓時，卻發現這兩人，大眼瞪小眼地在摸肚子。
意歡笑了笑，道：“阿冉這麽小就能學功夫了嗎？”
林意冉點點頭：“世子哥哥說可以的！我要練好功夫，做男子漢，保護姐姐！”
意歡溫柔一笑：“好，姐姐很期待。可是我剛剛好像聽到了哭聲，是不是你……出了什麽事？”
柳何瀟微頓，瞟了林意冉一眼，重重地咳嗽了一聲。
意歡回眸：“世子不舒服？要不要為您沏壺茶？”
柳何瀟佯裝冷靜：“不必。”
林意冉腦瓜一轉，道：“我方才沒哭，姐姐聽錯了。”
意歡狐疑道：“真的？”
林意冉重重點頭：“真的呢！”
柳何瀟也不知為何，終於松了一口氣，他道：“今日時辰也不早了，本世子就先走了。”
意歡點點頭，道：“那我送送世子。”
意歡於是送他和程淩偉出了盛京甜品坊。
月色朦朧，有種別樣的美。
此時，長明街上還有不少人來來往往，不宵禁的盛京，一向是如此熱鬧。
柳何瀟冷聲：“留步吧。”
意歡想起了桌上的果凍，又急忙問道：“世子嘗了著蜜桃水晶果凍嗎？是否滿意？”
柳何瀟微楞：“尚可。”
其實他只記得有一絲甜味……其他的，全被林意冉的嚎啕大哭取代了。
他遺憾地搖了搖頭，於是和程淩偉一起消失在人海中。
千嬌閣。
“你這個死丫頭，我要你何用？”紅羽一臉氣急敗壞地指著環兒，環兒唯唯諾諾站著，一動不敢動。
“姑娘……我、我也不知道，盛京甜品坊原來真的會做美容養顏的吃食……”
紅羽面色慍怒：“不知道？你都找到人家鋪子去了，居然還沒問清楚！？”
紅羽心中煩躁至極。
環兒本來向雲茗姑娘的丫鬟打聽到，盛京甜品坊有許多稀奇的吃食，於是便直接去了盛京甜品坊。
誰知，那日意歡不在，就碰上了阿苗。
阿苗懵懵懂懂，不知道環兒要的養顏吃食是什麽；而環兒自己也說不清要什麽，於是這事就被擱置了下來。
紅羽原本是想悄悄找了這條門路，好獨占先機的。
可如今盛京甜品坊的人，居然主動找上了千嬌閣，養顏吃食也推到了每一個人的面前……紅羽哪裏還有什麽優勢！？
紅羽氣急敗壞：“聽聞今日下午，她們都訂了明日的養顏吃食……我……你真是沒用！”
她下午有事出去了一趟，便恰好又錯過了意歡過來的時間，也沒訂到第二天的吃食。
環兒怯生生道：“那明日，奴婢去幫姑娘訂可好！？”
紅羽眼珠一轉，道：“和別人吃一樣的，有什麽趣兒？明日我要找那老板，好生聊聊才是。”
環兒點點頭，道：“也好，不過聽說那姑娘……是、是柳世子的人。”
紅羽面色一變，好不容易平覆的心情，又燃起了幾分怒氣：“什麽？她是柳何瀟的人！？”
環兒害怕地點點頭。
她深知，不能在紅羽姑娘面前提柳世子。
紅羽剛來不久，便聽聞柳何瀟來千嬌閣，從來不點姑娘。
她仗著自己年輕貌美，便大著膽子試想去勾引他——畢竟，若是成了，她就能名聲大噪，也許有機會問鼎花魁。
誰知竟被柳何瀟趕出了雅間！
最終，她因為這事淪為了千嬌閣的笑談。
紅羽冷聲道：“他不是不近女色麽！？怎麽又搭上了個經商的？”
環兒道：“那姑娘倒也不完全是經商的，聽說，是廚娘……”
紅羽更是氣惱：“什麽？區區一個廚娘，都能入得了他的眼！？”
環兒更不敢說話了，只能木訥在一旁。
但紅羽轉念一想，管她是誰的人，只要對自己的計劃有幫助……她想到這，收起了方才的妒忌，道：“明日，我去會會那姑娘。”
翌日下午。
千嬌閣富麗堂皇的大廳之中，那是前所未有的熱鬧。
“姑娘們，別擠別擠，大家都有份！都有份！”
千嬌閣之中，姑娘們花團錦簇一般圍著阿苗，阿苗手忙腳亂地給大家分發著木瓜頓鮮奶。
意歡端坐在一旁，卻井井有條——
“姑娘，您昨日付了五文錢定金，今日再給五文便可。對了……”她指了指擺在自己旁邊的托盤，道：“加兩文錢得一個蜜桃水晶果凍，您可有興趣嘗嘗？”
對面的姑娘稚氣未脫，她看了一眼整齊碼放在托盤中的蜜桃水晶果凍，道：“這裏面的是什麽？”
意歡笑吟吟：“這是蜜桃果肉，這蜜桃新鮮得很，是昨日才從桃樹上摘下來的，馬不停蹄地送到我們甜品坊，還掛著露珠呢！就被制成了蜜桃水晶果凍。”
那小姑娘聽了，頓時有了畫面感，怯怯道：“這個……真的好吃嗎！？”
這個問題，看似糾結，其實無異於“我要買”。
意歡露出大大的笑容：“當然好吃啦！如果你喜歡吃水蜜桃的話。”
小姑娘點點頭：“那給我來一個吧！”
意歡笑著將蜜桃水晶果凍放到小碟裏，遞給了小姑娘。
小姑娘點點頭，默默接過，便端著去了阿苗那邊——付好了銀子，便可領取她預訂的木瓜燉鮮奶了。
前面排隊的還有兩三人，小姑娘便看了看小碟上的蜜桃水晶果凍。
她恰好站在天窗之下，午後的陽光透射進來，穿過蜜桃水晶果凍，讓整個果凍看起來晶瑩剔透。
裏面的桃肉切得細碎，如今像花瓣一般被包裹在裏面，十分唯美。
她實在有些忍不住了，便用手撚起果凍，一下塞入了口中——
甘甜飽滿的汁水，一下便被貝齒擠得爆了出來，Q彈潤滑，直沖心底。
小姑娘的眼睛赫然睜大：“唔！！！”
隊伍前後的姑娘們，聽到這聲音，都好奇看過來，道：“你怎麽了！？”
小姑娘激動地差點跺起腳來：“太好吃了！”
說罷，她拿著碟子，又回到意歡面前：“再給我來三個！不！五個！”
其他姑娘訝異極了，接頭接耳——
“這……蜜桃水晶果凍，如此好吃嗎！？”
“看起來……是不錯的樣子。”
就連在吃木瓜燉鮮奶的姑娘，都紛紛側目過來，有人道：“這木瓜燉鮮奶做得如此好吃，恐怕那蜜桃水晶果凍，也不會差的。”
於是有人朗聲道：“給我加一個蜜桃水晶果凍吧！”
此話一出，便像開了個頭一般，原本觀望中的姑娘們，又紛紛圍上了意歡。
大廳之中，一時間好不熱鬧。
此刻，田媽媽正坐在二樓的水閣之中，悠閑地品嘗自己獨有的蜜桃水晶果凍。
她本來覺得，意歡下午將甜品送來，姑娘們吃得磨磨蹭蹭，有些耽誤練舞。
可蜜桃水晶果凍一入口，她又改了主意……吃得開心的姑娘們，跳舞時笑起來都多了幾分真誠，說不定更能博郎君青睞呢！
她口中慢慢咀嚼著，見下面的姑娘們擠在一起，又開始爭相購買，心頭更是多了一層與眾不同的優越感，十分得意。
紅羽自二樓廂房出來，也看見了一樓的情狀。
她嘴角微勾，便挽了挽雲鬢，風情萬種地下了一樓。
此時，意歡的蜜桃水晶果凍和木瓜燉鮮奶，都已經賣完了。
她見紅羽姿態婀娜地向她走來，便道：“姑娘，今日的吃食已經賣完了，實在抱歉。”
紅羽手執團扇，掩嘴輕輕一笑，道：“姑娘 ，可否借一步說話？”
意歡微楞，隨即笑開：“當然可以。”
紅羽便帶著意歡到了千嬌閣後院。
後院之中，有一叢花圃，正值春夏交接，百花爭相競放，姹紫嫣紅。
紅羽柔聲道：“聽聞意歡姑娘精通食調，懂得烹飪各色的駐顏吃食，真是好生厲害。”
意歡微微一笑：“姑娘過獎了。”
紅羽又道：“姑娘不必過謙……你看看這滿園子的花，哪一朵最惹人註目？”
意歡見她話裏有話，於是笑道：“各有特色，看得我有些眼花繚亂，一時之間也挑不出哪朵最好。”
說得滴水不漏，話題又拋回給了紅羽。
紅羽團扇微動，沈聲道：“本姑娘覺得，只有牡丹才是花中之王。”她走到花叢中，挑起一朵盛放的牡丹，道：“這也是我最喜愛的花，意歡姑娘覺得如何？”
她手執牡丹，輕輕俯身，聞了聞，當真是人比花嬌，艷麗非常。
意歡笑了笑：“姑娘有話，不妨直說。”
紅羽放開牡丹，道：“我就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一點就通。”她走到意歡面前，道：“我想讓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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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我在數錢給你啊……”，說罷，將數出來的銅錢, 一把抓起，放到了柳何瀟的掌心上。
柳何瀟：“……”
他面色慍怒道：“誰要你數錢給我了！？”
意歡奇怪地“咦”了一聲，怯生生問道：“世子……不是來討……啊不，來拿分成的麽！？”
柳何瀟面色一僵。
柳何瀟差點被氣笑了, 道：“謝意歡，你是不是瘋了！？就你這幾個銅板，難道值得本世子特意跑一趟嗎！？”
他將銅板往桌上一放, 一把推開，嗤之以鼻。
意歡語噎一瞬……呃，好像有些道理。
意歡見他面色不愉，又小心翼翼問道：“世子……難不成，是來吃東西的？”
柳何瀟無語至極，他語氣僵硬：“我來甜品坊不吃東西，難不成是來沐浴焚香的！？”
意歡頓時明白了過來，賠上一臉營業微笑, 道：“明白了！世子請稍等！”
說罷, 屁顛屁顛跑回了櫃臺，拿了之前備好的菜單，送到了柳何瀟的手上。
說是菜單, 其實就是一張紙，用裱框裝了起來。
柳何瀟晾了半天的手，終於接到了菜單，煩躁地嘆了口氣。
“甜甜圈、牛角包、草莓慕斯蛋糕、鮮奶泡芙、木瓜燉鮮奶……”柳何瀟心中默默數著，看完後, 他道：“怎麽都沒有新出的吃食？”
意歡道：“如今這些吃食熱度還沒有過去，買的人很多……”她本想跟他講講自己的經營之道，然而又覺得他肯定不感興趣，便直接道：“我最近確實有嘗試新的吃食，不過還沒有開始推廣……只是打算先讓千嬌閣的姑娘們試試。”
按照意歡的策略，甜水巷離她的鋪子最近，最容易發展成為客戶群。
而在甜水巷中，千嬌閣是名氣最大的一家青樓，如果能拿下這個“大客戶”，便能成為甜水巷的標桿，引起其他青樓的註意。
所以，最近她的重心都放在這件事上面。
柳何瀟微微蹙眉：“什麽？先給千嬌閣的姑娘！？”他頓了頓，又道：“謝意歡，你這麽快就忘記答應我的事了？”
意歡微楞：“那、那件事！？”
柳何瀟面色一沈：“除了四分利，你還要做什麽？”
意歡恍然大悟，她答應了要天天給柳何瀟做吃食來著！
今兒一興奮，居然把這事給忘了！
柳何瀟又道：“而且你打著本世子的幌子，在千嬌閣招搖撞騙……萬一你做的東西難吃，那豈不是連累了本世子的名聲！？所以……”
柳何瀟語氣漫漫：“以後，你但凡送去千嬌閣的東西，都要先過本世子這一關。”
意歡無言以對，這千嬌閣，柳何瀟能一句話讓她進去，就能一句話讓她被拒之門外。
於是她便點了點頭，道：“是，世子。今日我做了蜜桃水晶果凍，便是打算明日送去千嬌閣的，不知世子可有興趣鑒賞一番！？”
柳何瀟眼中微光一閃，身子微微前傾：“水晶？果凍！？”
意歡看他態度突然變了，有些詫異。
柳何瀟頓覺有些失態，又恢覆了先前散漫的樣子，隨口道：“那趁著本世子現在不忙，你便端上來看看吧。”
意歡心道：你何時忙過！？
她面上卻依舊掛著笑，然後便去取蜜桃水晶果凍了。
林意冉一直躲在櫃臺後，看著柳何瀟和意歡。
意歡將一盤蜜桃水晶果凍端了上來，道：“請世子嘗嘗。”
柳何瀟看了看透明的蜜桃水晶果凍，居然有些不知道如何下口。
僵持之間。
樓上小廚房中，突然發出了“咚”地一聲！好似什麽東西掉了。
意歡便道：“世子慢慢吃，我上去看看發生了什麽。”
柳何瀟漫不經心點頭。
待意歡徐徐上去之後，他便將一盤蜜桃水晶果凍，拿到了自己面前。
冷銳的桃花眸，此刻有了幾分隱隱的期盼，居然發出了些笑意。
他伸手拿起一顆果凍，可沒想到這果凍滑溜溜的，差點脫了手！
他便急忙攏住果凍，一把塞進了口中。
圓圓的果凍，讓他的一邊的腮幫子鼓得老大，看著十分滑稽。
“哈哈哈……”站在櫃臺後面的林意冉，忍不住捂著嘴，笑了起來。
柳何瀟面色一僵，頓覺大囧。
柳何瀟臉上微紅，隨意嚼了嚼果凍，還來不及細細品味清甜順滑，便板著臉道：“臭小子，你笑什麽！”
林意冉一楞，立即止住了笑意，扁了扁嘴。
柳何瀟見他不說話，道：“居然敢嘲笑本世子，是想挨揍嗎！？”
林意冉哪裏見過他這般脾氣的人？兩句話下去，林意冉的眼圈便紅了。
他畢竟只是個六歲的孩子，且他第一次見柳何瀟時，他就縱馬飛奔，差點傷了自己的姐姐，如今更是被他嚇得大氣不敢出。
柳何瀟一邊嚼著果凍，一邊看著林意冉，林意冉微微咬著嘴唇，在柳何瀟吞下第二個果凍時，終於忍不住了——“哇”地一聲哭了起來。
柳何瀟微頓，急忙道：“臭小子，你怎麽了！？”
林意冉還是不說話，柳何瀟不由自主起身，來到他面前：“你哭什麽？我又沒有真的揍你！”
林意冉抽抽搭搭：“哥哥好兇，好兇！哇嗚~”
他生得白白凈凈，肉乎乎的小手，不住地擦著眼淚，哭聲越來越大。他不過是笑了笑，就被吼了一句，簡直是委屈萬分。
柳何瀟哪裏見過孩子哭！？他頓時手忙腳亂：“你你你……你別哭了！我不揍你了，我也不兇你了！”他對著林意冉左看看，右看看，實在不知道如何哄他。
“你別哭了行不行！等你姐姐來了，定要誤會我欺負你的！”柳何瀟語氣之中帶了一絲焦急。
可一說完，又覺得有些不對。
柳何瀟心道：我為何要在意那個丫頭誤不誤會呢？就算把她弟弟惹哭了又怎麽樣！？她能耐我何……
“哇嗚~”林意冉的哭聲更大了，像一顆炸彈，將柳何瀟方才這點思緒炸得一幹二凈。
林意冉越哭越傷心，小臉漲得通紅。
柳何瀟手足無措，要不……開溜？
可把一個孩子惹哭了又不管，似乎非大丈夫所為……而且若是傳出去，他柳何瀟被個熊孩子的哭聲嚇跑了，那還不成了盛京笑柄！？
“哎哎，小祖宗，你別哭了！”他束手無策，還帶著一絲煩躁，回頭沖程淩偉道：“你楞著幹什麽！還不過來哄孩子！”
程淩偉苦笑：“世子……屬下，屬下也不會哄孩子……也許，耍個什麽把式，或者做個鬼臉，會有用！？”
程淩偉倒是啟發了柳何瀟。
柳何瀟急忙道：“你！來做個鬼臉！”
程淩偉無奈，蹲到了林意冉面前，沖著他好一番擠眉弄眼。
誰知林意冉的哭聲不但沒降低，還更大了。
柳何瀟恨鐵不成鋼：“你這做的什麽玩意兒，連鬼都能嚇死。”
程淩偉默默退下。
柳何瀟想了想，冷著臉在林意冉面前蹲了下來。
“臭小子，你方才說什麽來著？要……保護你姐姐是吧。”柳何瀟清冷的聲音，引起了林意冉的註意。
他微微止住哭聲：“是……”
柳何瀟又道：“你遇到一點事就只會哭，怎麽能保護好她呢？”
林意冉一楞，想了想，似乎有些道理。
“那……那我怎麽樣才能保護姐姐？”林意冉天真的臉上，還掛著幾滴淚痕，叫人看著有些心疼。
柳何瀟想了想，道：“你至少……得會打架。”可頓時又覺得不妥，便立即改了口：“你得會些功夫……萬一你姐姐被人欺負了，你就可以挺身而出保護她。”
林意冉認真聽著，突然覺得柳何瀟說得很對。
可過了一瞬，林意冉小小的臉上又泛起了愁，他喃喃道：“可是我什麽都不會……嗚……”
柳何瀟見他又要哭了，便急忙道：“你別哭……我教你！好不好！？”
柳何瀟被這哭聲吵得腦仁兒疼，只要他別哭，什麽都好說。
林意冉一聽，立即止住了哭聲，張大眼睛看著柳何瀟：“真的？”
這歪著頭，純真中帶著幾分機靈的樣子，倒是有幾分像意歡。
柳何瀟頓了頓：“當然。”
程淩偉看了看柳何瀟，見他一臉認真，倒是有幾分驚訝。
世子如今雖然混混度日，但自小也是跟著大公子一起，在王府的嚴苛管教下長大，不但能文善武，騎術更是一流。
若不是大公子的事讓世子性情大變，後又逐漸和王爺離心……就憑他的本事和相貌，恐怕早就被各大家族搶著做女婿了。
想到這，程淩偉不禁有些惋惜。
柳何瀟卻沒註意到這些，他收起折扇，用扇頭戳了戳林意冉的肚子，輕喝一聲：“收腹！”
林意冉一楞，頓時整個身子一緊，乖乖站直了，深深吸起了肚子。
柳何瀟敲敲他的膝蓋，道：“下蹲……對了！蹲成馬步！若是別人推不倒你，便成了……”
林意冉早將哭鼻子的事拋在了腦後，瞬間便進入了學藝狀態。
柳何瀟滿意一笑，道：“不錯不錯，再氣沈丹田。”
林意冉微微皺眉：“丹田在哪兒？”
柳何瀟笑出聲來：“在這。”他伸出手，輕輕按了按林意冉的肚子，按得他有些癢。
孩子頓時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柳何瀟見狀，自己也忍不住笑起來。
氣氛頓時活躍起來，連程淩偉都有些忍俊不禁。
“世子……這是在做什麽？”清潤的女聲響起，原來是意歡從樓下下來了。
柳何瀟立即收起笑意，隧站起身，好整以暇道：“沒什麽。”
林意冉卻高高興興地奔向了意歡：“姐姐！世子哥哥在教我練功夫！”
“哎……”柳何瀟本不想說，可孩子嘴快，一下便和盤托出。
柳何瀟面色微紅了一瞬，轉頭摸鼻看天。
“你看，我有丹田，在這兒……”他一臉認真地指著自己的肚子給意歡看，令人捧腹。
方才樓上有個木瓜滾落了下來，摔破了，汁水灑了一地，於是意歡收拾了好一會兒。
後來聽到林意冉的哭聲，於是便急急忙忙下來，沒想到等她到了一樓時，卻發現這兩人，大眼瞪小眼地在摸肚子。
意歡笑了笑，道：“阿冉這麽小就能學功夫了嗎？”
林意冉點點頭：“世子哥哥說可以的！我要練好功夫，做男子漢，保護姐姐！”
意歡溫柔一笑：“好，姐姐很期待。可是我剛剛好像聽到了哭聲，是不是你……出了什麽事？”
柳何瀟微頓，瞟了林意冉一眼，重重地咳嗽了一聲。
意歡回眸：“世子不舒服？要不要為您沏壺茶？”
柳何瀟佯裝冷靜：“不必。”
林意冉腦瓜一轉，道：“我方才沒哭，姐姐聽錯了。”
意歡狐疑道：“真的？”
林意冉重重點頭：“真的呢！”
柳何瀟也不知為何，終於松了一口氣，他道：“今日時辰也不早了，本世子就先走了。”
意歡點點頭，道：“那我送送世子。”
意歡於是送他和程淩偉出了盛京甜品坊。
月色朦朧，有種別樣的美。
此時，長明街上還有不少人來來往往，不宵禁的盛京，一向是如此熱鬧。
柳何瀟冷聲：“留步吧。”
意歡想起了桌上的果凍，又急忙問道：“世子嘗了著蜜桃水晶果凍嗎？是否滿意？”
柳何瀟微楞：“尚可。”
其實他只記得有一絲甜味……其他的，全被林意冉的嚎啕大哭取代了。
他遺憾地搖了搖頭，於是和程淩偉一起消失在人海中。
千嬌閣。
“你這個死丫頭，我要你何用？”紅羽一臉氣急敗壞地指著環兒，環兒唯唯諾諾站著，一動不敢動。
“姑娘……我、我也不知道，盛京甜品坊原來真的會做美容養顏的吃食……”
紅羽面色慍怒：“不知道？你都找到人家鋪子去了，居然還沒問清楚！？”
紅羽心中煩躁至極。
環兒本來向雲茗姑娘的丫鬟打聽到，盛京甜品坊有許多稀奇的吃食，於是便直接去了盛京甜品坊。
誰知，那日意歡不在，就碰上了阿苗。
阿苗懵懵懂懂，不知道環兒要的養顏吃食是什麽；而環兒自己也說不清要什麽，於是這事就被擱置了下來。
紅羽原本是想悄悄找了這條門路，好獨占先機的。
可如今盛京甜品坊的人，居然主動找上了千嬌閣，養顏吃食也推到了每一個人的面前……紅羽哪裏還有什麽優勢！？
紅羽氣急敗壞：“聽聞今日下午，她們都訂了明日的養顏吃食……我……你真是沒用！”
她下午有事出去了一趟，便恰好又錯過了意歡過來的時間，也沒訂到第二天的吃食。
環兒怯生生道：“那明日，奴婢去幫姑娘訂可好！？”
紅羽眼珠一轉，道：“和別人吃一樣的，有什麽趣兒？明日我要找那老板，好生聊聊才是。”
環兒點點頭，道：“也好，不過聽說那姑娘……是、是柳世子的人。”
紅羽面色一變，好不容易平覆的心情，又燃起了幾分怒氣：“什麽？她是柳何瀟的人！？”
環兒害怕地點點頭。
她深知，不能在紅羽姑娘面前提柳世子。
紅羽剛來不久，便聽聞柳何瀟來千嬌閣，從來不點姑娘。
她仗著自己年輕貌美，便大著膽子試想去勾引他——畢竟，若是成了，她就能名聲大噪，也許有機會問鼎花魁。
誰知竟被柳何瀟趕出了雅間！
最終，她因為這事淪為了千嬌閣的笑談。
紅羽冷聲道：“他不是不近女色麽！？怎麽又搭上了個經商的？”
環兒道：“那姑娘倒也不完全是經商的，聽說，是廚娘……”
紅羽更是氣惱：“什麽？區區一個廚娘，都能入得了他的眼！？”
環兒更不敢說話了，只能木訥在一旁。
但紅羽轉念一想，管她是誰的人，只要對自己的計劃有幫助……她想到這，收起了方才的妒忌，道：“明日，我去會會那姑娘。”
翌日下午。
千嬌閣富麗堂皇的大廳之中，那是前所未有的熱鬧。
“姑娘們，別擠別擠，大家都有份！都有份！”
千嬌閣之中，姑娘們花團錦簇一般圍著阿苗，阿苗手忙腳亂地給大家分發著木瓜頓鮮奶。
意歡端坐在一旁，卻井井有條——
“姑娘，您昨日付了五文錢定金，今日再給五文便可。對了……”她指了指擺在自己旁邊的托盤，道：“加兩文錢得一個蜜桃水晶果凍，您可有興趣嘗嘗？”
對面的姑娘稚氣未脫，她看了一眼整齊碼放在托盤中的蜜桃水晶果凍，道：“這裏面的是什麽？”
意歡笑吟吟：“這是蜜桃果肉，這蜜桃新鮮得很，是昨日才從桃樹上摘下來的，馬不停蹄地送到我們甜品坊，還掛著露珠呢！就被制成了蜜桃水晶果凍。”
那小姑娘聽了，頓時有了畫面感，怯怯道：“這個……真的好吃嗎！？”
這個問題，看似糾結，其實無異於“我要買”。
意歡露出大大的笑容：“當然好吃啦！如果你喜歡吃水蜜桃的話。”
小姑娘點點頭：“那給我來一個吧！”
意歡笑著將蜜桃水晶果凍放到小碟裏，遞給了小姑娘。
小姑娘點點頭，默默接過，便端著去了阿苗那邊——付好了銀子，便可領取她預訂的木瓜燉鮮奶了。
前面排隊的還有兩三人，小姑娘便看了看小碟上的蜜桃水晶果凍。
她恰好站在天窗之下，午後的陽光透射進來，穿過蜜桃水晶果凍，讓整個果凍看起來晶瑩剔透。
裏面的桃肉切得細碎，如今像花瓣一般被包裹在裏面，十分唯美。
她實在有些忍不住了，便用手撚起果凍，一下塞入了口中——
甘甜飽滿的汁水，一下便被貝齒擠得爆了出來，Q彈潤滑，直沖心底。
小姑娘的眼睛赫然睜大：“唔！！！”
隊伍前後的姑娘們，聽到這聲音，都好奇看過來，道：“你怎麽了！？”
小姑娘激動地差點跺起腳來：“太好吃了！”
說罷，她拿著碟子，又回到意歡面前：“再給我來三個！不！五個！”
其他姑娘訝異極了，接頭接耳——
“這……蜜桃水晶果凍，如此好吃嗎！？”
“看起來……是不錯的樣子。”
就連在吃木瓜燉鮮奶的姑娘，都紛紛側目過來，有人道：“這木瓜燉鮮奶做得如此好吃，恐怕那蜜桃水晶果凍，也不會差的。”
於是有人朗聲道：“給我加一個蜜桃水晶果凍吧！”
此話一出，便像開了個頭一般，原本觀望中的姑娘們，又紛紛圍上了意歡。
大廳之中，一時間好不熱鬧。
此刻，田媽媽正坐在二樓的水閣之中，悠閑地品嘗自己獨有的蜜桃水晶果凍。
她本來覺得，意歡下午將甜品送來，姑娘們吃得磨磨蹭蹭，有些耽誤練舞。
可蜜桃水晶果凍一入口，她又改了主意……吃得開心的姑娘們，跳舞時笑起來都多了幾分真誠，說不定更能博郎君青睞呢！
她口中慢慢咀嚼著，見下面的姑娘們擠在一起，又開始爭相購買，心頭更是多了一層與眾不同的優越感，十分得意。
紅羽自二樓廂房出來，也看見了一樓的情狀。
她嘴角微勾，便挽了挽雲鬢，風情萬種地下了一樓。
此時，意歡的蜜桃水晶果凍和木瓜燉鮮奶，都已經賣完了。
她見紅羽姿態婀娜地向她走來，便道：“姑娘，今日的吃食已經賣完了，實在抱歉。”
紅羽手執團扇，掩嘴輕輕一笑，道：“姑娘 ，可否借一步說話？”
意歡微楞，隨即笑開：“當然可以。”
紅羽便帶著意歡到了千嬌閣後院。
後院之中，有一叢花圃，正值春夏交接，百花爭相競放，姹紫嫣紅。
紅羽柔聲道：“聽聞意歡姑娘精通食調，懂得烹飪各色的駐顏吃食，真是好生厲害。”
意歡微微一笑：“姑娘過獎了。”
紅羽又道：“姑娘不必過謙……你看看這滿園子的花，哪一朵最惹人註目？”
意歡見她話裏有話，於是笑道：“各有特色，看得我有些眼花繚亂，一時之間也挑不出哪朵最好。”
說得滴水不漏，話題又拋回給了紅羽。
紅羽團扇微動，沈聲道：“本姑娘覺得，只有牡丹才是花中之王。”她走到花叢中，挑起一朵盛放的牡丹，道：“這也是我最喜愛的花，意歡姑娘覺得如何？”
她手執牡丹，輕輕俯身，聞了聞，當真是人比花嬌，艷麗非常。
意歡笑了笑：“姑娘有話，不妨直說。”
紅羽放開牡丹，道：“我就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一點就通。”她走到意歡面前，道：“我想讓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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