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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章好歹是個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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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言外之意大抵是我還記得那就有鬼了吧?

我有些無奈,但也沒有說些什麽,他指完了之後便開始做法。

倒不像凡間道士那般胡搖亂擺甚至是搞個棋盤啊什麽的,只是坐在星河之中掐訣,那掐訣的速度略快,一個個印記打出,動作好看到簡直要飛起來,淡淡的綠色法訣自他指尖冒出來,漂浮於星空之中,那法訣走的極慢,走了極遠,長吉閉著眼,停下了動作。

就在我以為根本找不到華彩的星子的時候,那綠色的法訣發出陣陣熒光,便是在這漫天星河之中,也異常的顯眼。

長吉的額前冒出一滴冷汗,我見狀,往他體內度了些法力,我與他乃是道侶,彼此之間的法力也是熟悉的,我的法力融入他的體內,不見絲毫抗爭,我松了一口氣,長吉結了個玄妙的手印,朝著那天邊的綠光打去,那綠光顫了顫,開始飛速旋轉起來,一道綠光又回了長吉的體內,他睜眼看我,在這漫天星河之中,不知道為什麽,我異常的覺得不大好意思。

就好似這些星子都長了眼睛,定定的看著我與長吉,包括那兩顆屬於他和我的星子。

我收回手,道:“搞好了嗎?”

“我得了一絲消息,具體狀況還是要到天宮的時候再算,不然……”

長吉有長吉的思量,他行事本便是比我謹慎得多,是以我倒是沒什麽擔憂的,朝他點點頭,他朝我伸出手,我還有些茫然,他便已是握住我的爪子淡淡轉身,他道:“咱們出去吧,這裏邊的時間流速與外邊的不大一樣,再不走,只怕金蟾要著急了。”

“他有那麽多事情要忙。”我嘟囔著,正要說他沒心沒肺的就算我與長吉消失好久他怕也是不知情的,忙閉了嘴,想著那次我獨自一人去極樂世界,被他數落的,萬幸的是還好我沒有遇見什麽不好的事情。

“走吧。”長吉有些無奈,牽著我往前踏了一步,我與他俱是在房間睜開了眼,我不及要說些什麽,他便將臉湊了過來,輕巧的在唇間舔了一下。

我腦子裏仿佛是有什麽東西爆炸了一般,楞楞的看著他,又看了看外邊的太陽,長吉眉眼含笑,將腦袋靠在我的肩頭,似乎是極其舒服一般。

我坐了半晌不敢亂動,生怕他一時興起又要醬醬釀釀,然而我想了半晌,一轉身卻發現他昏了過去。

忍不住有些好笑的翹起嘴角,將他安置在榻上,我方才撤了房間裏邊的禁制。

果不其然,金蟾正期期艾艾的站在房門口,似乎是站了很久。

“你們兩個,可算是有人出來了。”金蟾見了我,一口氣不自覺的呼出來。

“你這麽緊張可是出了什麽事情?”我見他這模樣,有些奇怪。

金蟾見狀,指了指他身後的圍墻,道:“我來的時候你這院子被人夷為平地了,就你身後的這兩個房間還留著,我能不擔心麽?”

“呃……那個,其實是我弄的。”我說著,怕他不信,對著他指的圍墻又補了一下。

金蟾:“……”

“你恢覆了?”金蟾一臉古怪,我點點頭,他似乎是很高興,道:“那你就自己修院墻吧。”

他嘟嘟囔囔的,倒是沒有問我是怎麽解除封印的,極是沒形象的一屁股坐倒在地上,碎碎念的全是他有多擔心什麽的,還以為我與長吉被人打成重傷在屋裏閉關恢覆,在門外喊了半天,結果我下了禁制,在屋裏根本聽不見他喊話。

“自己修就自己修,可憐我一個孕婦,還要自個兒修院墻。”我長籲短嘆了一句,對著那倒下去的墻一揮袖子,打出幾個土訣讓那院墻自己長回來。

金蟾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

“你與天庭談妥了?”我見他這麽氣鼓鼓的,就知道他並非只因為我與長吉的事情不高興,肯定還有上回老君來見他的事情。

能讓老君親自出馬來見,這得是天大的面子啊,金蟾若是不給老君面子,只怕如今站在我面前的也就不是活蹦亂跳的金蟾了。

“妥的不能再妥。”金蟾故作無所謂的聳了聳肩,然而面上還是流露出那麽一絲氣妥來。

“既然是妥了,那以後你就可以去找個母金蟾繁衍後代了。”我覺得我說的話甚是中肯,但是金蟾的眼神甚是奇怪,就感覺好像是在看什麽惡心的東西一般。

我:“……”

你那什麽小眼神啊你!

我瞪了他一眼,他沒有要縮回去的意思,回瞪我,瞪完就可憐兮兮的跑了。

有點可怕啊。

我摸了摸自個兒腦袋上的角,縱使比他多長了好多東西,也沒有能耐揣測出這麽個老妖怪的想法。

“哎,我與長吉怕是要去天宮。”我見他跑得快,便給他發了個簡訊,他看到簡訊後楞了楞,又跑回來,道:“你們倆去天宮吃烤龍肉?”

“大抵應當是沒有龍肉吃的。”我訕訕的笑了笑,盡量細致的講了一下那位新晉的天帝,金蟾看我的眼神愈發的古怪。

“他好心恢覆你的法力,那就證明他有能力將可以施法的你給弄死在天宮裏邊,就這樣你還要去天宮?”我被金蟾看得有些發毛,他卻是將目光落在我平坦坦的小腹上,幽幽的道:“你就沒有想過你的孩子麽?”

“他將尺木給我送來便是與我有恩,我與他有了因果,自是要斬斷的。”

不止佛家講究緣法、因果,當我踏上神道這條路的時候,那種因果關系在我眼中便愈發的清晰明了,比之於之前為仙時不同,那時候的我已經死了,肉身不在,靈魂已滅,關於那具身軀的因果孽緣早已消沒,只剩下如今的我,我的息壤之身乃是天道的饋贈,然而便是如此,我也沒法獨自一人修成肉身。

我與長吉之間的因果斬不斷理還亂,長吉與鬼皇帝只見的 因果也是因我而起,所以我必須要去。

“我竟是不知道你什麽時候成了佛修。”金蟾冷冷一笑,甩袖離去,我知曉我這個樣子大抵是讓他想起了他的母親,剛剛產下他和他的兄弟姐妹,一轉身便上了戰場。

除了出生的那一眼,金蟾再沒有見過他的母親,便是他的兄弟姐妹們,化形之後也再也沒有回來過,只有他,可能是先天發育不足,一直離不開那仙池,更遑論是化形了,如此才茍延殘喘的活下來,被恒娥救起,再後來躲在她的衣袖裏隨她一起飛升來到月宮。

我想到這裏,忍不住心疼金蟾,他平素裏廢話幾朵,但有些話,他永遠不能以一種輕松的語句說出口。

甚至是難以言表,脆弱不堪的金光華面之下,皆是暗夜顫栗的孤勇。

我無法承諾他會活著回來,前路兇險,但我與長吉都是要走的。

開弓沒有回頭箭。

等來仙鶴車的時候我是有些意外的,雖然在散仙聯盟也坐過,但坐著這仙鶴車去天宮還是頭一回。

長吉面色難看的上了車,嘴角有些泛白,我看了他一眼,握住他的手,他淡淡一笑道:“無事,染的。”

他在行軍打仗的時候學得一手極好的易容術,這法子便是到了修真界也同樣受用,只是輔以法術會更加的真實,不知道訣竅的人,基本上無法分辨出是真是假,當然,在凡間的那個不算,他沒有用法力,手頭材料也不夠,只好借用了一下墨汁混著別的東西染在頭上,然而一出汗就會失去效力,墨色染在白衣之上,異常的顯眼。

“無事的。”

坐在仙鶴車上,我將目光投向車外的雲海。

這仙界的風貌千年如一日,我險些分不清楚仙鶴車是不是在原地踏步,聽了長吉的話,淡笑出聲。

此時的天宮並不如我所見到的表象這般平靜,大多數仙人還在討論哪咤失蹤的事情,這事沒有被天官頒布告示宣傳,然而交頭接耳的聲音依舊是那麽的熱烈。

這些人總是有方法知道時下最熱的八卦的,我嘴角帶笑,竟是覺得這些場景異常的熟悉。

南天門外的守衛已是換了幾換,曾經看守天池的兩個侍衛立在南天門前,見著我與長吉下仙鶴車,忍不住瞪大了眼。

“呦呦姑娘。”侍衛乙楞了楞,方才喚出我的名字,“這才多久不見,你竟然都有孕了。”

侍衛甲見狀,忙擡手戳了一下侍衛乙,侍衛甲覺得,他快要被侍衛乙帶著離向上爬的機會越來越遠了。

“是的。”我含笑拉住長吉,與兩個侍衛寒暄了一陣子才進門。

人還沒有走遠,便聽到這兩個侍衛以一種自以為小聲的聲音交流。

侍衛乙:“呦呦姑娘邊上那位,看著怎麽那麽像當年的長吉仙人?”

侍衛甲:“我估摸著應當是長吉仙人的轉世,畢竟從誅仙臺掉入人間,就沒有幾個能夠活下來的。”

侍衛乙:“你這麽說的我都不敢去誅仙臺附近溜達了,真怕一不小心跳下去。”

侍衛甲:“……你好歹是個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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