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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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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吸了一口氣,覺著便是躺在屋內曬太陽也曬得不是很舒爽,在軟榻上邊滾了幾滾,長吉將地上的那兩只死老鼠拎了起來,正在猶豫到底丟去哪裏好之際,清風拎著磨好的刀過來了。

清風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吶吶的道:“先……先生今日是要吃老鼠肉嗎?”

“這應當是不能吃了。”長吉說的甚是失落,兩只手晃了晃,將自個兒手上的老鼠屍體甩進了院子邊上的臭水溝,這皇極觀畢竟是在皇宮之中,排水設施要比吳王府高大上的多,倆老鼠屍體甫一落進水溝之中,便聽得一聲嘩啦啦的響動,屍體轉眼消失不見。

“有毒。”清風將目光落到地面上的那一面錦帕之上。

“無妨。”長吉回以微笑,清風默然無語,似乎是覺著自個兒沒有照料好長吉一般,到了晚上用膳的時分,竟是自個兒吃了一口之後方才將長吉的膳食遞上。

以身試毒,這若是兩個相愛的人該是多……咳咳。

我將自個兒手上的梅花丟在清風的腳下,他彎腰撿了起來,有些納悶的朝著我的方向過來,喃喃著什麽這窗戶離他那兒那麽遠,梅花是怎麽飛到他手上的之類之類的。

他說著,開了窗,見著窗外梅花依舊,又關上了窗戶,我沖著他招了招手,他緊了緊自個兒身上的厚棉衣,我惡趣味的對著他的脖子吹了一口冷氣,他縮了縮脖子,道:“還道是給先生尋了間向陽的屋子,沒想到這屋子竟是比我那屋子還要冷。”

我失笑,長吉啞然。

“回頭我再給先生搬倆暖爐來。”他喃喃著,收了碗筷出去,長吉道謝,目送清風離開。

“清風這般的勤勞,咱們走的時候是不是要感謝他一下?”長吉自言自語著,忽然間歪著脖子看我,“你這幾日真是安靜。”

“我這不是正學著凡間女子做個溫良淑惠、安靜嫻雅的小透明嘛?”我回憶了一番前些日子他與吳王說及凡間女子,忍不住刺了他一句,見他無奈的看了我一眼,我舉了舉手,“昨晚手太累。”

“多累啊?”長吉見我舉爪,不懷好意的笑了笑,慢條斯理的過來替我捏爪子。

“超累超累。”我嘟了嘟嘴,見他替我捏手,舒服的閉上了眼。

“那晚上再來一次?”

“美得你!”我翻了個白眼,他卻是笑了笑,在我手心上親了一下,有些無奈的道:“真冷。”

清風送暖爐進來的時候,我又一次惡作劇的隱去了身影。

“先生你這是?”清風張大了嘴,看著那一本正經的先生此刻甚是邪魅狷狂的半跪在軟榻之上,衣衫半解,他問了一句之後,忽然間丟了手裏的暖爐往屋外跑去。

我大笑出聲,一時之間,這皇極觀中鬼氣森森,長吉見狀,無奈的撫著自個兒的額頭,穿好自個兒的衣裳下地去收拾。

暖爐跌落在地,裏邊燃燒的木炭也跌落在地,所幸這屋子裏邊不似吳王府那般的奢侈,還在地上鋪地毯,長吉尋了半日,方才在門後尋到一只火鉗,將地上還在燃燒的木炭夾了起來,一面將木炭夾入暖爐,一面對我道:“你再這樣下去,遲早要把清風給嚇死。”

我在軟榻上邊翻了個身,問道:“不是明天就要走了嗎?”

“去哪啊?”長吉沒有回頭,細致的夾了大些的木炭,小些的便用掃帚掃進畚鬥裏邊,倒了出去。

清風就站在門外,見著長吉出來,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長吉一眼,又仰長了脖子往屋裏看來。

“我剛剛好像聽到先生在屋內和人說話,怎麽沒看見人影?”

“那是內子。”長吉歉疚的笑了笑,將木炭倒入臭水溝中,火焰熄滅,煙霧繚繞,“很抱歉沒有跟你講她來了。”

“那她吃飯沒有?會不會餓了?什麽時候來的?”

“你不必擔心她,餓不著她的,你若是不嫌麻煩,可以再拿倆暖爐來。”

清風又一次往屋裏看來,我適時的從軟榻上邊下來,朝門口走去。

清風上回是見過我的,應當是不會被我嚇到的……明顯是被我嚇到了。

清風張了張嘴,看了一眼面上還有些潮紅的長吉,磕磕巴巴的道:“夫,夫人好,那,那若若是沒什麽,麽事情,我……我就先,先走了……”

他話未說完,便一溜煙的跑了,那速度,堪比那林間奔跑的兔子。

我疑惑的問道:“他這是火燒腳背了?”

長吉沒好氣的白了我一眼,擡手給我緊了緊衣衫。

“你下次再不穿好衣服就隨便給人看,我就吃了你!”他瞪了我一眼,將掃帚和畚鬥放回原位,我紅著臉縮了回去,星夜如畫,寒梅吐蕊,此情此景,我忽然間極想喝點小酒,然而長吉這廝睡眠極其的規律,拉著我的袖子沒一會兒便睡了過去,我扯了半晌也沒有扯出來,只好虛化了袖子,往他手裏塞了一片錦被。

“你下次不穿好衣服就隨便給人看,我就咬死你!”

長吉的夢話讓我打了個冷噤,緊了緊自個兒的衣衫之後腳底抹油朝著這皇極觀的酒窖之中尋去。

所幸我生前還有一副狗鼻子,甚是順利的找著了酒窖,拿了兩壇子好酒,坐在屋頂之上。

天外的月亮皎潔無暇,可惜天上只有一個月亮,正如此刻只有我一人飲酒,忽然間極其的懷念如意,懷念金蟾,懷念哪咤……

可能是混沌了太久,此刻想起來,我竟是一點也不恨他了。

要是長吉能陪我飲酒也好。

我抿了一口酒,正想著,自個兒身邊已然是多了一個人,一身金燦燦的,渾不像是當初那個灰撲撲的臭小子,他坐在我身邊,身上散發著一種莫名的王霸之氣。

“一個人對月飲酒,傷魂。”

金蟾嘆了一口氣,拍開了泥封與我手中的壇子碰了一下,舉著壇子一飲而盡。

“哎,你怎麽知道這壇子酒是給你留的。”我瞪大了眼,看著金蟾擡手拭去了自個兒唇間流出來的酒水。

約莫是想起來有一回我坐在桂樹之下入定,這廝來打擾我,被我嚇得連連鼠竄,不成想,一轉眼他卻是脫胎換骨,換了個人似的。

“這裏就你一個人,多了一壇子酒自然是給我的,又沒有別人來。”金蟾一開口,我便發現實則是我想多了,這廝周身氣質雖然變了,但還是一樣的話嘮。

“恭喜飛升。”我對著他揚了揚手中的酒壇子,飲了一口酒。

“恭喜成婚。”金蟾也揚了揚酒壇子,想起他手中的壇子早已空了,便一甩手,將壇子丟下了房子。

我忙施法將那壇子招了回來,搖了搖頭,道:“長吉睡著了,你這般會吵著他的。”

金蟾回以沈默,好半晌我才開口道:“你怎麽知道我在長安的?”

“哎,這還不容易。”金蟾笑了笑,“狄雲仙君重返天宮,將你與長吉的事情跟天宮的幾個長舌仙人一講,整個天宮的人都知曉了,天宮的人都知曉了還怕我不知道?”

“聽說你當了散仙聯盟的盟長,聯手極樂凈土威逼昊天天庭?”

我岔開了話題,飲了一口酒。

“是有這麽回事,也不過是想讓那些人嘗嘗恒娥所受過的痛楚罷了。”金蟾知我不願多提,嘴角沈了下去,“恒娥死了,她覺得自個兒實在是太臟了,在刺死天帝之後便跳了誅仙臺。”

這事我倒是不知道的,那會兒雖然與金蟾一起住在廣寒宮中,後來輾轉去了元帥府,但關於這些個與我無關的消息,我從來沒有關註過,有時候,連我自個兒的消息都不是那麽關註,又何況是別人的了。

而恒娥,我想我是從來沒有真正的認識過她。

時而溫柔,時而冷漠戾狠,不知道哪一面才是真的她。

金蟾閉上了眼,咬牙切齒的說道:“昊天天庭,必須滅亡。”

我張了張嘴,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又往自個兒口中灌了一口酒,思緒才慢悠悠的跟上了金蟾的話語,道:“天宮裏邊雖然沒了天蓬元帥、卷簾大將,但中壇元帥、二郎顯聖都還在任,這二位一位剔骨還父割肉還母,一位力劈華山,皆是狠角色,你可有對策?”

我想到了顯聖真君的那條瘋狗,瘋狗當真是瘋狗,曾追著我跑了老遠,讓我對它起了一種深深的陰影。

“沒有。”金蟾搖了搖頭,“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那位中壇元帥也是必須得為他所做的事情付出代價的。”

“你若是能夠得到天道的支持,或許可以一試。”

我沈吟了一番,晃了晃自個兒的酒壇子。

“天道?不現實。”金蟾見我喝得溫吞,便將酒壇子搶了過去,悶了一口酒在喉,方才幽幽的道:“恒娥曾與我說過,這三界之中,最接近天道的只有三個人,一個便是她已死的父親帝俊,成就一方妖庭,顯赫千萬年,第二個便是太上老君,創立佛、道兩教,縱使如來已自立門戶棄了道號,見了老君也不覺的低了一頭,第三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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