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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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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四十三年五月,皓禎與海蘭的婚期定了下來,就在七月十二日。婚期一定,就是一連串忙碌的日子,整個王府都幾乎翻過來了。重新粉刷油漆房子,安排新房,買家具。大肆整修以外,皓禎要學習禮儀,彩排婚禮種種規矩——他是王府嫡子,本人又已受封為貝勒,婚禮雖不比前世尚主那般隆重,排場卻也不小。當然,皓禎的衣冠鞋帽,隨身物品,幾乎件件打點,全部要煥然一新。僅僅量身、制衣、就忙得人暈頭轉向。在這種忙碌裏,皓禎根本沒有辦法再出去“透透氣”,前世他是七月初在龍源樓初遇白吟霜的,這次卻不得抽身了。

至於“大打出手爭奪歌女”的另一位主角多隆,和姬蘭成親這些年,夫妻和睦,美中不足的是膝下空虛,幾個婢妾都無所出。就在六月裏,姬蘭有了好消息,貝子府上下歡騰,多隆幾乎成天陪在愛妻左右,傻呵呵地對姬蘭肚裏還不會動彈的孩子說個沒完,哪還有空上龍源樓調戲歌女?沒了他和皓禎攪和,白氏父女也就太太平平地在龍源樓站穩了腳跟,每日在大堂唱那些“月兒昏昏,水兒盈盈”的小曲兒。

天橋的龍源樓終於冒出了個歌女,這一情況很快被尚書府的管事媳婦錢家的——即英錦的陪嫁大丫鬟小艷——掌握了。皓禎舉行婚禮前兩天,錢家的向英錦報告了此事。英錦問明了那歌女叫白吟霜,其父叫白勝齡,知道是自己的妹子來了。心心念念想了這麽多年,對如何處置白吟霜,她不是沒有計較,可皓禎完婚在即,她一時也顧不得這頭了,只好先放幾天。

七月十二當天,白日裏皇上降旨,將和碩和淳公主指給了一位滿洲鑲白旗烏蘇氏的勳貴子弟。蘭馨與碩王府,這下是徹底沒有了關系。晚上便是皓禎與海蘭的婚禮,迎親的隊伍浩浩蕩蕩,街上擠滿了看熱鬧的人。皓禎騎著馬走在隊伍前面,他面無表情,眼光直視著前方,像個傀儡般向前走著。他心裏很煩——盡管月瓏也算得雪如喜歡,卻一直沒懷上身孕,也未能升為姨娘,而他馬上要娶那個害死盈兒的毒婦進門了,月瓏將來還不知會怎樣慘呢。

當晚,經過了覆雜的婚禮程序,皓禎和海蘭終於被送進了洞房。又經過一番恍恍惚惚的折騰,新娘的頭蓋掀了,合歡酒也喝了,子孫餑餑也吃了……喜娘和男方的女眷們,終於退出了洞房。皓禎送別了外頭的客人回來,和他的新娘面對面了。

皓禎凝視著海蘭,她穿金戴銀,盛妝的臉龐圓圓潤潤,兩道柳葉眉斜掃入鬢,垂著的眼睫毛濃密修長,整個人顯得大方又高雅。皓禎心裏掠過一陣奇異的感覺,真糟糕!她為什麽不醜一點兒呢?如果她很醜,自己對她的冷落,也就比較有道理一些,但她那副狠毒心腸卻被天生麗質、儀態萬千給遮掩住了。

皓禎開始感到緊張了,手心都冒起汗來。他瞅著海蘭,知道自己必行這“周公之禮”,逃也逃不掉,賴也賴不掉。他伸出手去,觸摸到了她披著的描金繡鳳紅披風,他知道自己該拉開那個活結褪下披風。但是,剎那間,盈兒那含淚含愁的眸子在他眼前一閃,他的手驟然的縮了回去。不,要他把這“周公之禮”,當成一種“義務”,和害死盈兒的兇手有肌膚之親,他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海蘭揚起睫毛,冷冷地打量她的丈夫,見皓禎那英俊的面龐,越來越蒼白,烏黑的眸子,越來越深黝,雖是七月,他額上竟沁出了汗珠。海蘭心中一陣鄙夷——誰不知道他十五歲就納了屋裏人,大婚之夜入洞房還要裝什麽緊張?她想了想,便輕聲的,像蚊子般吐出幾句話來:“折騰了一天,貝勒爺想必是累了,累就先歇著吧。”皓禎如釋重負,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來。

一連五天,皓禎每天都喝得酩酊大醉回房,海蘭未表現出任何不滿,也沒為難他的“寵妾”月瓏,甚至請示過公婆,在新房中添置了一張竹榻,說是為中午天熱時歪一歪預備的,卻方便了皓禎借著“醉意”不與新娘同床共枕。

皓禎的婚事一辦完,英錦就開始著手料理白吟霜。婆婆伊喇裏氏這兩年由於身體的緣故,漸漸放手把家務移交給了兒媳們,英錦是長媳,又有和碩格格封號,在妯娌之中自是拔尖的,行事較剛嫁過來時便宜多了。但她一個名門貴婦,和一對賣唱的父女來往,總歸不是什麽光彩的事,也不好太張揚。於是她仍命錢家的出面,以“主人家要宴客,請白師傅白姑娘唱曲助興”為由,拋出不菲的銀兩作訂金,將白勝齡與白吟霜從龍源樓請出來。

錢家的以為格格這是發現了額駙在外面的相好,要將這姓白的歌女騙回來教訓一頓,心中很為主子不平——格格何等大度,對額駙屋裏那群姑娘姨娘們寬厚得很,額駙喜歡個唱曲的,盡管帶回來就是了,瞞著格格養在外邊算怎麽回事呢?她認定白吟霜是認識興琛的,怕報出尚書府的名號,那歌女會不肯來,自己一個婦道人家也掙不過他們父女兩個,就把要請那父女倆的事告訴了丈夫錢明——沒說女的是大爺的相好,因錢明是尚書府的家生子,恐他不肯得罪興琛——叫他跟自己一道去。

作者有話要說:  咳,提要是不是稍微驚悚了那麽一點點(壞笑),放心咱是不會讓小白花姐妹共事一夫的~

話說我本來一直不想搭還珠,因為不是同一年代的事兒,不過近來某人磨我說想看還珠眾,我在考慮是不是捉幾人露個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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