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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時過境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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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踏進藏書樓的院落,蘇伊就看見夏君逸坐在院子裏的秋千上,而阡陌早就離開了。對於夏君逸的突然出現,蘇伊一點都不意外。畢竟夏君卿寵幸佳葉的事情鬧得這麽大,夏君逸聽到一些風吹草動也在情理之中。

做好了最終的決定,蘇伊忽然覺得自己的心情很平靜。再一次見到夏君逸,她也不再顯得局促不安了。只是她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麽,只能楞在原地不發一言。

倒是夏君逸見她回來了,立即從秋千上下來,走到她面前,在蘇伊還沒說話的時候,就打橫抱起了她。蘇伊嚇了一大跳,剛想說話,就被夏君逸放到了秋千上。她這才明白過來,夏君逸是心疼她光腳站在地上,所以才把她報到秋千上的。

"謝謝。"蘇伊低著頭,像是個做錯事的孩子,吶吶地說道。

夏君逸蹲在她面前,面無表情地盯著她,過了好一會才嘆氣道:"這麽大的人了,就不能好好照顧自己嗎?"

不過是一句略帶責備的話,卻瞬間擊潰了蘇伊心底的防線,原本幹涸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起來。淚水滑過臉頰,反而給蘇伊憔悴的臉色添了一線生機。

蘇伊坐在秋千上俯視著夏君逸,無聲流淚道:"我前兒才信誓旦旦向你說過我要與他相認了,結果才過了一天就讓你看笑話了。"

"誰也沒想過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太後這一招先斬後奏,估計沒有人能夠料到。我不笑話你,因為這個皇宮本身就是一個笑話。而且,在這件事裏,被傷害最深的那個人,應該是你才對。"夏君卿伸手溫柔地拂去蘇伊臉上的淚水,好言安慰道。

"不是的。"蘇伊輕輕搖頭,自責道:"是我咎由自取。我不該跟他賭氣的,如果我早點說,他就不會喝這麽多酒,給了太後可趁之機。你知道嗎?當我看見佳葉額上的芙蓉花鈿的時候,我就知道她一定是扮成了我的樣子。因為芙蓉花,是我前世最喜歡的花了。"

看著蘇伊自責的目光,夏君逸反而更加心疼她,都這個時候了,心裏掛念的還是別人。他伸手揉了揉蘇伊的一頭黑發,苦笑道:"事到如今,說什麽都於事無補。最重要的,是接下來你想要怎麽辦?"說到這,夏君逸不由自主地頓了下,才艱難地開口道:"你還想再一次原諒他,與他相認嗎?"

這個問題,蘇伊心裏已有了答案,可是真要說出口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的心原來是那樣的疼:"他沒有錯,佳葉也沒有錯,甚至是太後也沒有錯,錯的是這段註定不被祝福的感情。所有人都不需要被原諒,只是我再也沒有堅持下去的力氣了。"

"那你準備怎麽做?"夏君逸望著蘇伊,不明所以道。

蘇伊倒吸了口氣,止住眼淚,假裝豁然道:"我不想跟他相認了,就讓葉宣雪死在五年前吧。至於我,我會安安靜靜待在這藏書樓裏。宮女一般過了二十五歲就會被放出宮,我就在這等著被放出宮的那一日。"

等到蘇伊二十五歲,還要再過六七年。想到那上千個寂寞的日日夜夜,夏君逸有些不忍,不禁提議道:"如果你真向出宮,我可以幫你,你無須等到二十五歲。"

對於夏君逸這個建議,蘇伊想都沒有多想就拒絕了,低聲道:"這段日子以來,我欠你的夠多了。再多,我就還不起了。就像我之前對你說過的,以後的路,你就讓我自己一個人走吧。至於你和他之間的鬥爭,任憑你們魚死網破,我都不會插手的,這是我唯一能回報你的。"

言罷,蘇伊微微仰頭,望著東方出現的魚肚白,粲然一笑道:"又天亮了,是時候該好好休息了。"說完這一句話,蘇伊再不顧夏君逸的反應,從秋千上下來,緩緩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夏君逸沒有阻攔,甚至沒有轉身看她,而是保持剛才的姿勢蹲在地上。哂笑一聲過後,夏君逸用擦過淚痕的那只手輕輕推了推眼前的秋千架。

屋內的蘇伊背靠著門,呆呆地站在那裏。頃刻之後,蘇伊才走到窗邊。老槐樹下早已沒有了夏君逸的人影,只有那架秋千掛在樹上來回晃動著。

不過蘇伊並沒有如她所言,在房間內好好休息。剛剛換好了一身幹凈衣服,她便聽到了有人進院的聲音。聽到聲音,她趕緊從屋裏出來,卻看見了一位不速之客出現在院子裏。

李霓裳一見到蘇伊,便將身上的鬥篷取了下來,著急道:"你知道嗎?楚佳葉侍寢了,是太後安排的,太後還把她從鹹福宮接到了壽康宮。"

蘇伊想過佳葉侍寢的事情定會掀起軒然*,只是沒想到消息傳得這麽快。太後將佳葉接到壽康宮,估計是夏俊卿大發雷霆了。

不過蘇伊沒想再管這個閑事,於是冷淡道:"這件事我知道。"

似乎看出了蘇伊的反應過於冷淡,李霓裳不由眉心蹙起,不解道:"你不生氣嗎?楚佳葉是你的好朋友,如今卻先得了皇上的寵幸。不管這件事皇上願意與否,如果被她先懷上了龍子,我們都得去喝西北風。今天聽說這件事的時候,據說慕陽雪氣得連桌子都掀了。吳清許和吳清如倒是沒有動靜,不過我估計也氣得夠嗆。"

"我為什麽要生氣?"蘇伊擡眸反問:"我已經決定不再攙和在這些事裏面,你們誰勝誰敗,是寵是辱,從今以後都與我無關。"

此次前來,李霓裳是想與蘇伊商量對策的,沒想到蘇伊竟然會這樣說。她緊緊盯著蘇伊,一頭霧水道:"我們不是說好合作的嗎?難不成你要放棄?"

不管怎樣,都是自己背信在前,蘇伊抱歉道:"對不起,我改變主意了。我想出宮了,不想再跟別的人爭寵。"

看出蘇伊心意已決,李霓裳也不再勉強。她重新戴上鬥篷,嘆息道:"你既不願,我也不會勉強。不過他日要是你改變主意了,切記我仍是你的盟友。還有一件事,我想我應該告訴你。在楚佳葉被接到壽康宮的時候,宸乾宮裏也傳出了一道旨意。你的好朋友阡陌一飛沖天,被封為了儀妃,賜居千赫宮,成了這宮裏唯一一個能與吳清如比肩的主子。"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蘇伊平靜的臉終於有了一絲裂縫。到了最後,太後與夏君卿鬧翻了,終歸是阡陌漁翁得利。

PS:勿忘初衷,任何事都一樣。明天就是母親節,有母親嗎?我記得青蕪的母親在這裏,先祝福所有母親母親節快樂。還有我的媽媽,你看不見,但是依然要快樂,愛你的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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