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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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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張無忌就留在周家吃晚飯了,周芷若本以為他吃完晚飯就會回去了。哪知道吃完飯又陪著周父下棋,如此一耽擱,已經是到了晚上。

周父見此便讓他留下來休息,明日再上山,張無忌自然是求之不得。整個過程中,周芷若從頭到尾都只能用一臉點點點的表情看著。

半夜,周芷若睡不著覺,悄悄跑到院子裏面坐著,果然不一會兒張無忌便也來了。兩人自從武當山上爭執之後都有些尷尬,相互不知道說什麽。

良久,周芷若道:“明日你回到武當後,能不能替我向張真人作別。”

張無忌奇怪道:“作別?”周芷若點了點頭:“昨天在武當大殿中,那趙姑娘說我師父在她手中,她又是朝廷中人,我想我師父他們應該是被押解到大都去了。如今峨眉只有我一個人逃脫,我自然要去就他們脫困。”

周芷若頓了頓:“今日見到父親之後,明日一早便啟程去大都。”

張無忌道:“這是應當的,可是為何要去那麽早?等我治好六叔的傷,我們在一起去吧!”

周芷若搖了搖頭:“我師傅他們都在那女子手中,那女子率領好手皆來了武當,那看押我師父他們的人必定不多。現在趙敏他們還在返程當中,若是能搶在他們前頭,找到我師父他們,那救出師傅他們的幾率就更大了。所以我想提早前去。”

張無忌聽得也覺得有理,本想說要和她同去。卻又想到殷梨亭的傷,除了自己沒有人能治,自己現在是決計走不開的。

可是好不容易才和周芷若相見,現在她又要離去,張無忌心中自然大是不舍。可是事關重大,要說不讓她去卻又不該。

只能吶吶道:“連告別的的時間都沒有麽?明日和我一起上武當,跟太師傅當面告別。然後我讓蝠王或者楊左使和你一起去,這樣也不行麽?”

周芷若默默低著頭,其實也不是非要這個時候走,只是昨晚之事實在讓她傷心,只想著遠遠避開張無忌。可是對上他失望的眼神卻什麽也說不出來,只能低聲道:“也不是非要那急……”

張無忌大喜道:“好!那邊明日和我一起上山,然後再走!”

卻見周芷若仍舊沈默不語,臉上卻不見絲毫喜色。其實周芷若一說完,心中就後悔了:再和張無忌這樣糾纏下去,只怕越到後來越攪不清,還不如早日放開了手的好!可是她心中這麽想,嘴上卻如何也說不出來。

張無忌見她不高興,心中也是一陣灰心,慢慢道:“芷若,自從見到那趙姑娘之後,你就一直不高興。是那個趙姑娘以前得罪過你嗎?”

周芷若沒想到張無忌居然觀察的那麽仔細,的確自己自從見到趙敏就覺得心裏不舒服,可是並沒有表現的特別明顯。沒想到張無忌居然註意到了,可是自己不高興卻不是因為趙敏。

周芷若搖了搖頭,張無忌又道:“既然不是她的話,那定是我惹你不高興了是不是?昨天的事……你還在生氣?”

張無忌口中那個“昨天的事”自然是指自己收了趙敏珠釵的事情,可周芷若卻是想的是昨晚兩人的談話。

自己的確是因為張無忌的話覺得郁悶,可是並不單單是他的話,而是前世他的優柔寡斷給她的印象太深刻……如今他還是和前世一樣,自己又能再次相信他嗎?

張無忌見周芷若既不搖頭也不點頭。便以為她默認了,急道:“以後我不會再受其他女子的禮物,只有你送的我才留著,好不好?”

周芷若聽他說的如此露骨,又有些不好意思,道:“你要收誰的東西,是你的事情。怎麽又來問我!”說著就轉身往屋子裏面去了。

張無忌只見她白玉般的臉頰上暈著兩團微紅,點點霧氣縈繞在她身邊,如夜中曇花一般,別有一番美麗。張無忌心神一蕩,不自覺的呆在那裏。等他回過神來,周芷若卻已經不見身影。

只聽得腳步聲輕輕,沒一會兒周芷若房中便亮起了光,顯然是回屋去了。張無忌知她已經不再為昨日之事介懷,心中一陣欣喜,望著周芷若房間不自覺的笑了起來。

第二日,一早周芷若便原原本本將光明頂之事告訴了父親。經此幾年時光,周父日日在武當腳下生活,日子安逸祥和,性情卻是變得比以前更加開闊。加之周芷若不在身邊,他心中便想的更多了一些,對於周子旺之仇,卻是已經不再那麽執著。

況且住在武當腳下時不時便會遇到一些武當弟子,也時常會聽到關於峨眉之事。只知滅絕師太甚是嚴厲,對徒弟更是管教甚嚴。心中早是萬分後悔,當年將周芷若送去。

昨日周芷若一回來,周父險些沒有認出來。見周芷若消瘦非常且風塵仆仆,還當峨眉真的待周芷若不好(其實是連日趕路造成的),心中更是後悔。父女倆普一相見,便是抱頭痛哭了一場。

待到後來聽周芷若講這些年的經歷,說起師姐妹只見相互暗鬥、師傅管教嚴厲受罰這些事情,更是悔不當初。對周芷若道:“我可憐的孩子,當年是為父不對,既知道你不願意去,卻還是讓你上了那峨眉山。早知當初讓你跟著我當一個普通的農家女,也不會受這般苦。唉,我實在對不起主公……”

周芷若聽得也是心頭一酸,人人皆道峨眉高徒好,卻不知這其中辛苦艱難,哪裏是常人能受得了的。這麽多年她在峨眉受了各種苦楚,卻從不肯跟別人說。如今一見到父親,眼淚便如決了堤似的往下淌。

今日早上,周芷若又將光明頂之事告訴他,並道:“師傅教我武功,養我成人。雖然經了光明頂一事,師傅多半是要逐我出師門。可是她對我的恩情更重,這次她落難,我一定要去救她的!”

周父聽得周芷若要孤身去救滅絕師太,不自覺就皺了眉:“你一個單親匹馬,這樣太危險了。”

周芷若回頭看了一眼張無忌道:“此番我只是先行去查探而已,張公子也會派人和我一起去。”此事牽涉頗多,一時半會兒也解釋不清楚,周芷若未免父親擔心,只好撒謊了。

張無忌也道:“是啊,過幾日我也會前去。周先生,你放心!我定會護她周全的!”得到兩人再三保證,周父才微放下心來。對周芷若道:“你說的不錯!人要知恩圖報,你去罷!”

“若是日後滅絕師太真要逐你出師門,咱們也不稀罕!爹爹雖不中用,卻還是養的起你的!”周芷若聽得心中一陣暖意,果然天下最不會拋棄你的,還是自己的親人。

便拉著周父撒嬌道:“我本來也不喜歡打打殺殺的,等救出師父後,我就再不去峨眉了,只回來天天陪著爹爹!”周父聽的哈哈大笑,道:“天天陪著我?只怕到時又跟昨晚那只小貓咪一樣,偷偷跑出去玩嘍!”

周芷若大窘,沒想到昨晚和張無忌在院中說話之事還是被父親聽見了。一時說不出話來。

這時張無忌卻來了一句:“咦?周先生家裏養貓了嗎,我怎麽沒看見?”周芷若臉頓時紅了,瞪了張無忌一眼。張無忌莫名其妙的摸了摸頭,不知自己又怎麽說錯話了……周父見兩人如此,更是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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