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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四章︰探病(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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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四章︰探病 (2)

過?”說著從袖裏拿了一小卷紙出來。

君璃知道他們意在科舉的人都有一副好記性,聞得金公子竟真看見了有人推君玨,且還憑記憶將那人的畫像畫了出來,不由大喜過望,忙道︰“快拿來我看!”有畫像就好辦多了,只要能將那人找出來,不管是威逼還是利誘,總能將幕後主使揪出來。

畫像上的人一張臉平淡無奇,屬於扔人堆裏絕對找不出來那型兒,也虧得金公子記性好,不然便是那人此時此刻站在君璃面前,他們也一定想不到就是那人推了他們姐弟一把,害得他們差點兒丟了性命。

倒是容湛微皺眉頭道︰“我瞧著這人倒是有幾分眼熟,只一時間想不出來是在哪裏見過了,且容我仔細想想,就算我真想不起來了,只要有畫像在,總能將人找出來!”

君璃不由有些沒好氣︰“瞧你那記性,若是能有金公子一半,咱們都能省好大的心了,以後看你還不愛念書!”

容湛好脾氣的笑道︰“記性這東西又不是愛念書就能有的,原是天生的,奶奶怎麽能怪我?”況就算他現在開始念書,也已經遲了好不好?只這話他聰明的沒有說出口。

君璃一想到不能立馬揪出大楊氏,讓丫永遠再無翻身之日,心裏便不痛快,因撇嘴道︰“是不是天生的,誰又是生來就有那麽好記性的,還不都是靠熟能生巧,慢慢練出來的?算了,懶得說你了,反正這會子再說什麽也於事無補了。”

正說著,晴雪的聲音自外間傳來︰“小姐,該吃藥了。”

君璃一聽又要吃藥,便皺起了眉頭,容湛已先揚聲道︰“快端進來,讓你們奶奶趁熱吃,涼了就失了藥性了。”

一旁君玨忙急聲問道︰“姐姐怎麽了?為什麽要吃藥?敢是身體有哪裏不舒服不成?”

不待君璃答話,容湛已先把昨兒清晨她吐血之事說了一遍,“……太醫說是前兒晚上受了內傷,郁結於心的緣故,雖已將那口淤血吐出來了,但終究有些傷了根本,得好生將養幾日才是,正好舅兄這會子在,還請千萬勸勸令姐,良藥苦口,就算再不喜歡吃藥,為了身體能早日痊愈,少不得也只能忍耐一二了。”

君玨聞言,臉色大變,聲音比方才更著急︰“前兒晚上吳大夫不是說了姐姐沒大礙的嗎,怎麽竟會吐了血?姐姐還這麽年輕,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太醫既說了要好生將養,姐姐就該聽太醫的才是,若是姐姐有個什麽三長兩短,可叫我怎麽樣?”一邊說,一邊已親自自晴雪手裏接過冒著熱氣的藥碗,送到了君璃面前,“姐姐,姐夫說得對,良藥苦口,你就忍耐一二,大不了我這便去五芳齋買了他們的各色果脯蜜餞來,到時候讓你過口可好啊?”

見君玨擺明了一副哄孩子的語氣,君璃端的是哭笑不得,只得拿眼狠狠剜了容湛一眼,道︰“我只是覺得藥有些苦罷了,頓頓可都是按時吃了的,你別聽你姐夫胡說八道,他難得有排揎我的機會,自然不肯輕易錯過的。你也別擔心我的身體,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至多也就是有點小損傷而已,大問題是絕對沒有的,你只管放一百二十個心!”說著,見君玨猶一臉的不信,只得接過藥碗強忍著那股子嗆人的苦味兒,一口喝盡了,方道︰“怎麽樣,這回你可以放心了罷?”

君玨這才一臉“這還差不多”的表情,道︰“以後姐姐吃藥時,也該如此才是。”又叮囑一旁的容湛和晴雪,“姐夫,晴雪姐姐,我不得時常留在姐姐身邊,監督姐姐吃藥的任務可就交給你們了,姐姐若是老老實實的吃了藥便罷,若是沒有,只管使人去告訴我,我親自來監督她!”

說得容湛與晴雪都是好笑不已,見君璃明顯一副恨得都快磨牙了的架勢,又不敢笑,只得強自忍住了,道︰“舅兄(大少爺)放心,此事便交給我們了。”

君玨向二人點點頭,又柔聲向君璃道︰“姐姐,你好好吃藥,好好聽話,我明兒來瞧你時,一定給你帶五芳齋的蜜餞。”

這個小破孩兒,自己還是孩子呢,倒在她面前裝起大人來,將她當孩子哄……君璃本來不想當著容湛和晴雪的面問他與金若蘅之間有沒有進展了的,這會子也顧不得了,故意一臉興味的問道︰“對了,昨兒個你去金府,可見到金大人或是金夫人了?照理你救了金妹妹,他們應當當面向你致謝才對,你瞧著他們對你印象如何?像不像老丈人丈母娘看女婿時的那種目光?”

“姐姐,你說什麽呢!”這回輪到君玨磨牙了,磨牙之餘,又忍不住臉紅,道︰“我與金小姐之間根本不是姐姐你想的那樣,你就在這裏先老丈人丈母娘上了,讓旁人聽了去,豈非有損金小姐的閨譽?”

君璃挑眉︰“我想的那樣是哪樣啊?你又不是我,怎麽知道我想的是什麽,要不你把你想的說出來,看咱們想的是不是一樣?再說了,這裏又沒有旁人,怎麽可能有損金妹妹的閨譽,你就只管放心罷!”

說得君玨幾乎不曾落荒而逃,架不住君璃再三再四的問,只得小聲道︰“昨兒個金大人不在家,是金夫人接見的我,給了我一塊前朝的玉璧做見面禮,呃,應當對我印象還不錯罷?”

“前朝的玉璧?”君璃聽到這裏,收起了方才開玩笑的心,正色道︰“連這樣的好東西都給了你,看來金夫人對你印象是真個不錯,你可得趁熱打鐵,盡快將事情給定下來才是,不然金妹妹那麽好的姑娘,萬一被人捷足先得了,你豈非得後悔一輩子?這樣,你待會兒離了這裏後,便備幾樣禮品,再登金府的門,就說是我見了金公子給的畫像,十分感激,只如今臥病在床,不便親自登門道謝,所以特地委了你代為走這一趟,聊表感激之心,想來金夫人對你了解得更多以後,定會更喜歡你的,到時候何愁不能將她老人家變成你的丈母娘?”

“這樣好嗎?”君玨一臉期期艾艾的,“金夫人會不會覺得我臉皮太厚了?”雖然他心裏其實也是這麽想的。

君璃朝天翻了個白眼兒︰“就是要臉皮厚,才能娶到稱心如意的老婆,不然就只能看著別人娶老婆,自己打一輩子的光棍兒了!”說完,又鄭重與君玨支了好些要如何討好丈母娘的招,待他臉紅得都不能看了之後,方意猶未盡的放他去了。

餘下容湛一臉的慶幸,道︰“幸好我的丈母娘早去了,不然還不知道多難討好呢,咱們將來的女婿可就慘了,有你這樣挑剔的丈母娘,不過連這點挑剔都應付不來了,也就別想娶我女兒了!”

君璃撇嘴︰“你有女兒嗎,我怎麽不知道?”

容湛嬉皮笑臉,“現在是沒有,不過很快就有了,端看奶奶願意什麽時候給我生,當然依照我的本意,自然是越快越好,多多益善,奶奶做主即可,我沒意見的!”

你沒意見老娘有,她有說過要給他生了嗎?君璃暗自腹誹,眼前卻忍不住浮上一張孩子的臉來,那張臉有著她的眉容湛的眼,她的鼻子容湛的唇,漂亮得就像個天使一般,她忽然覺得,若真能生這樣一個孩子,倒也不壞……

第一百六七回

君璃又將養了幾日,自覺身體已恢覆得差不多了,只除了肋下和雙腳還有些隱隱作痛以外,容湛與晴雪卻仍不肯讓她下床,說什麽也要她再將養幾日不可,她雙拳難敵四掌,只得又在床上躺了幾日,直到容湛與晴雪覺得滿意之後,她才終於解放了。

在此期間,容湛悄悄使了新近自己親自挑選的兩個心腹小子,拿了那張金公子繪的畫像府裏府外的悄悄打聽,——那兩個小子是當年秦夫人使過的兩個管事的兒子,大楊氏上臺後,見拉攏不了二人,便找借口革了二人的職,還下令以後不但二人,連二人的家人都永不許進三門以內,為此兩家人都是恨透了大楊氏,所以待重新提拔了他們兒子的容湛還是很有幾分忠心的。

只可惜那兩個小子打聽了好幾日,都沒打聽出個什麽所以然來,容湛之前本來還覺得那畫像上的人眼熟,像是在哪裏見過,如今也禁不住懷疑起自己來,莫不是自己記錯了不成?

眼見這條線索暫時沒有進展,君璃便與容湛商量,打算即日回一趟娘家,見見暖香,再趁此機會讓晴雪與鎖兒在君府四下打聽打聽,看能不能自君府得到什麽線索。

容湛自是沒有異議,只是提出要陪君璃一塊兒回去,被君璃一口否決了,說自己是回去做正事的,且眾目睽睽之下,難道誰還敢對她不利不成?好說歹說,到底打消了容湛的念頭。

於是次日一早,君璃便帶著晴雪與鎖兒,帶著禮品,坐上馬車,踏上了回君府的路。

雖說早在心裏將彼此恨了個臭死,但楊氏畢竟占了母親的名分,如今君璃歸省,自然首先要去見她,且君璃也想套套楊氏的話,是以君璃君府之行的第一站,便是楊氏所住的上院。

楊氏卻不肯見君璃,只使了玉簪出來傳話︰“夫人這幾日不慎染了風寒,連幾位少爺小姐來探病時都怕過了病氣給少爺小姐們,不曾接見,如今自然也怕過了病氣給大姑奶奶,所以今兒個也不能見大姑奶奶了,還請大姑奶奶見諒!”

見玉簪說話時雖滿臉是笑,但眼神卻躲躲閃閃游移不定,君璃便知道楊氏所謂的‘染了風寒’必定是假,不想見自己才是真了。

她偏不讓楊氏如願,立刻一臉緊張與關切的道︰“哦,夫人生病了?那我更該進去瞧瞧了,不然讓人知道我明明知道自己母親病了,卻因怕過了病氣而過門不入,還不定會編排出什麽難聽的話來呢!”一邊說,一邊已越過玉簪,徑自往裏走去。

急得玉簪忙賠笑著要上前攔她︰“大姑奶奶,夫人才吃了藥睡下了,您要不先別處坐坐去,待會兒再過來亦是一樣?”只君璃卻不肯理她,她雖是楊氏身邊得用的,卻知道君璃不是一盞省油的燈,且君璃是主她是奴,又如何敢狠攔君璃?到底眼睜睜看著君璃進了楊氏的內室。

君璃只當楊氏說病了是不想見她的托辭,卻不妨楊氏是真的病了。

但見她穿了一身家常的蓮青色半舊衣裳斜靠在臨窗的榻上,臉色蠟黃,顴骨深陷,也不梳頭,也不盛裝,只在額間縛了一條二指來寬的布條,的確一副病得不輕的樣子;最關鍵的是,左半邊臉頰上還明顯有一塊兒青紫色的淤痕,顯然她這“病”除了真病了以外,還有旁的緣由,也就難怪她不見來探病的兒女們了,實在是丟不起那個臉!

楊氏顯然沒想到自己都使了玉簪去攔人了,君璃依然會硬闖進來,怔了一下,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自己現下這副樣子出現在仇人面前實在有夠難堪,對君璃自然也不可能有好臉色,當即便坐了起來,指著門口方向怒聲道︰“誰讓你進來的,出去!”

說著,不經意看了君璃一眼,見她一身紅底金絲織錦牡丹紋褙子,下著刺繡妝花孔雀紋紅羅裙,頭上側挽著望仙髻,插了蝴蝶展翅玉步搖,步搖下垂的珍珠流蘇一閃一閃的,一副光鮮亮麗的樣子,襯得自己加倍的邋遢狼狽,不由越發的怒不可遏,又怒聲道︰“沒經得主人的同意,便要硬闖主人的內室,果然是有娘生沒娘教的!你給我滾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身為君府一人之下所有人之上的當家主母,楊氏臉上的傷是誰弄出來的君璃簡直用腳趾甲都能想得到,本來還有幾分同情楊氏,覺得君老頭兒實在沒品竟然打老婆的,聽得楊氏這番話,當下也不同情楊氏了,只恨君老頭兒當時怎麽不多打丫幾下,因怒極反笑道︰“瞧夫人這話說得,我怎麽有娘生沒娘教了,您現下不還活得好好兒的嗎,難道您立時就要死了不成?就算您立時死了,難道老爺就不續弦了,到時候我一樣有娘教不是?只是夫人親生的幾位弟弟妹妹可就得小心了,我的今日,可就是他們的明日!”

“你個小賤人,你竟敢咒我!”一席話,直將楊氏氣了個渾身發抖,也顧不得旁的了,趕著素日私底下對君璃的稱呼便罵起來,“就算要死,也是你和你那個小兔崽子弟弟先死,短命鬼生的小賤種,一樣也是短命鬼,這次不過是你們運氣好罷了,下次我看你們還能不能再有這樣的好運氣……”

“夫人,您該吃藥了,有什麽話,您好歹待吃了藥再與大姑奶奶說不遲!”話沒說完,冷不防一個人撩簾大步走了進來,不是別個,正是榮媽媽,手裏還托著一碗冒著熱氣的東西,說話間,還自以為隱秘的直沖楊氏使眼色。

楊氏被榮媽媽這麽一打岔,方意識到自己方才一時氣急之下說了什麽,暗自後悔不來,忙接過榮媽媽遞上的藥碗,埋頭吃起藥來,心裏不由有些忐忑,也不知道方才的話,小賤人到底有沒有聽見?老天可一定要保佑她沒有聽見才好。

君璃又不是聾子,怎麽可能沒聽見楊氏方才的話?心裏越發肯定此番之事就是她與大楊氏姐妹兩個幕後主使的了,面上卻不動聲色,只一副專心吃茶的樣子。

看得楊氏心下稍松,隨即又暗自為接下來要如何打發君璃發起愁來,因沖榮媽媽使眼色,示意後者想法子。

榮媽媽接收到楊氏的眼色,想了想,便向君璃賠笑道︰“大姑奶奶難得回來,可得好生散淡一日方好,老奴方才已使人打掃流雲軒去了,這會子怕是差不多了,大姑奶奶不如先回自個兒的屋子歇歇去,另外再見見二小姐四小姐,等待會兒席面準備好了,老奴再使人去請大姑奶奶過來坐席可好?”

君璃雖已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卻並不打算就這麽輕松的暫時放過楊氏,因順著榮媽媽的話道︰“一路舟車勞頓的,我正想回自己的屋子去歇歇呢,如此就多謝榮媽媽費心了。”

話鋒一轉,“只我今日回來,除了給夫人請安以外,還有一個目的,便是想順道去瞧瞧郭姨娘和她新添的小弟弟,這不再過一陣子便是小弟弟的百日禮了嗎,夫人也知道我現如今管著家,不是日日都得閑出來的,怕到了那日來不了,所以想趁今兒個去瞧瞧小弟弟,把禮物送上,不知夫人可否讓人將小弟弟抱出來我瞧瞧??砥@次遙 勻瞬恢 婪蛉斯薌矣卸嘈量啵 夷訓闌鼓懿恢 啦懷桑 蛉順扇綻錈Τ贍茄 胍倉 藍ㄈ皇敲皇奔 途 φ展誦〉艿埽 〉艿莧緗褡勻換故歉毆棠 模 鞜宋冶悴淮蛉歐蛉誦  耍 故僑?棠鏤堇鍇菩〉艿艿暮茫 br />

說完站起身來,也不與楊氏行禮,便大大咧咧的徑自去了。

餘下楊氏看著她趾高氣昂的背影,幾乎不曾氣了個倒仰,顫抖著手指對著門口方向指了半日,到底還是沒能擠出半個字來,只狠狠的一掌拍在了榻上的矮幾上,半晌方自牙縫裏擠出一句︰“暖香那個賤人,還是她生的那個賤種,總有一日,我要將他們母子兩個碎屍萬段!”

自暖香有孕以來,便是楊氏心裏第一號的眼中釘肉中刺了,連君璃與君玨姐弟都要暫且靠後,畢竟君璃已經嫁出去,君玨已經過繼出去,至少眼下都礙不著她什麽事兒了。楊氏曾想過無數種法子要暖香一屍兩命,再不濟也要將她腹中的孽種弄掉,讓她再沒倚仗,只後來發生了太多事,她一是實在顧不上暖香那頭二也是暖香實在防得嚴,讓她無從下手,只能眼睜睜看著暖香生下了兒子。

待暖香生下兒子後,依照楊氏的本意,是想要那孩子要到自己身邊撫養的,她是做嫡母的,提這樣的要求無可厚非,到時候是怎麽養庶子,可就得由她說了算。誰知道她前腳才與君伯恭提了此事,後腳暖香便鬧了心絞痛,然後將君伯恭留在了自己屋裏一夜,次日君伯恭便改了口,說她要主持中饋,自己膝下也有幾個兒女要操心,實在忙不過來,那孩子還是交由暖香這個生母養著即可。

為此,君伯恭還特意撥了自己名下一個兩百畝,一年也有小一千兩銀子出息的莊子給暖香,說是貼補小兒子的,又親自叫了府裏的總管去吩咐,說府裏的一應份例都要撿著好的供應小少爺,夫人想不到的地方,他做總管的得想到……雲雲,一時間縱得暖香在府裏的地位幾乎要直逼她這個正房夫人,府裏好多下人都明裏暗裏去捧他們母子的臭腳,——君璃雖是已出嫁了的姑奶奶,娘家發生這麽大的事,又豈能一星半點都不知道的,如今卻如此打楊氏的臉,叫楊氏如何能不氣得半死?

“……呸,什麽叫‘我如今管著家,不能日日都得閑出來’?當誰沒管過家似的,果然是上不得高臺盤的下流種子,姐姐也是,竟然就這麽著了小賤人的道兒,由得她和先頭那個賤種耀武揚威,要是我,素日裏的威風也不知道哪裏去了?”楊氏還是喋喋不休的抱怨著。

而榮媽媽見她一直沈浸在激憤中,連當下最緊要的一件事都顧不得,不得不小心翼翼的出言提醒她︰“夫人,那個小賤種如今才百日不到,長得大長不大尚屬未知,咱們日後少說也有一萬種法子讓他和暖香那個賤人求生不得去死不能,您又何必為他們氣壞了身子?當務之急,卻是小賤人那頭,方才您不小心說漏了嘴,也不知道她聽沒聽進心裏去,若是聽進去了,她又素來心計深沈,事情可就不大妙了……”

楊氏聞言,想起君璃一貫的難纏,也沒了抱怨的心思,沈默半晌才強自鎮定道︰“便是她察覺到了什麽,乃至於查出了什麽來,事情又不是我做的,我至多只算個幫兇而已,她能拿我怎麽樣?況此事還牽涉到她親爹呢,嚴格說來,她親爹才是真正的幕後主使,我就不信她真能大義滅親到連自己親爹的前程性命也不顧,到時候事情傳了出去,她一樣別想落到什麽好!”

說著,想起君璃素來對君伯恭沒好臉子,連君伯恭想借點銀子都能拒絕,指不定還真能做出大義滅親的事來亦未可知,又禁不住有些脊背發涼,恨恨說道︰“姐姐也是,只管把小賤人解決了,事情自然一了百了了,她倒好,偏又想要將君玨那個賤種一並解決,弄得節外生枝,不但小賤人沒能除去,反而打草驚蛇,讓他們起了防備之心,以後再要成事,可就千難萬難了。”

榮媽媽心裏其實也覺得大楊氏節外生枝,但這話到底不好當著楊氏的面兒說出口,只得道︰“想來姨夫人也只是想順道為夫人解決了另一心腹大患,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好心辦了壞事……眼下最要緊的,是老爺那裏該如何是好?我瞧此番老爺比上次尚要生氣幾分,只怕夫人要哄回老爺,得很下一番功夫才成。”

------題外話------

總算可以更新了,讓親們等了這麽多天,實在不好意思,沒辦法,之前兒子拉肚子拉得厲害,真的是身心俱疲,我瘦了7、8斤,今天都還沒緩過來,一時間也寫不了多的,請大家見諒,麽麽大家,O(∩_∩)O~

第一百六八回

“……我瞧此番老爺比上次尚要生氣幾分,只怕夫人要哄回老爺,得很下一番功夫才成。”榮媽媽只要一想起君伯恭前兒個竟對楊氏動了手,便滿心的後怕,擔心再這樣下去,指不定君伯恭就真要寵妾滅妻甚至是休妻了,聲音裏便自然而然帶出了幾分擔憂來。

不想話音未落,楊氏已冷笑道︰“誰說我要哄他了,憑什麽每次都要我去哄他,又不是我的錯!況他待自己的親生女兒都能那般狠心,且不說小賤人身上終究流著他的血,虎毒不食子,只說當年他與秦氏那個死鬼到底夫妻一場,一日夫妻百日恩,可如今他要那個死鬼女兒的命時,卻能連眼楮都不眨一下,這樣的男人我還敢對他有什麽期待與念想不成?我又不是活夠了,以後他想怎麽著只管怎麽著去,只要他還要繼續做官,便不敢公然的寵妾滅妻,只要我正室夫人的名頭還在,他可比我大了近十歲呢,我還不信我熬不到他先死了,等他死了,暖香那個賤人和她生的那個賤種還不是我想讓他們生他們便能生,我想讓他們死,他們便只能立刻去死!”

一想到前兒個君伯恭因大楊氏自作主張,欲連君玨一並除去,最後卻落得君璃與君玨姐弟兩個都活得好好兒的一事而遷怒自己,自己不過白回了兩句嘴,便挨了他好幾記耳光之事,楊氏便恨不能立時喝君伯恭的血啃君伯恭的肉,本來她嘴上雖說對這個男人已不抱任何念想了,素日的溫柔小意兒都是為了自己的兒女們,但總做了近二十年的夫妻,又怎麽可能會沒有幾分真感情?若真沒有幾分真感情,也就不會恨暖香母子恨成那個樣了。

卻不想,君伯恭的心竟比她想象的還要狠,為了銀子便要自己女兒的命也就罷了,打罵自己時更是全無半點讀書人應有的溫文爾雅,那副橫眉怒目的樣子,與她小時候自家還沒發家時,上街時常路過一家肉案前看到的那個滿臉橫肉的屠夫那一臉的兇相竟是如出一轍,這樣一個男人,她巴不得他立刻死了,讓她升級做老夫人才好,瘋了才會再要去哄回他!

“話雖如此,”榮媽媽卻仍是忍不住擔憂,“萬一老爺就真寵妾滅妻,甚至於……給了夫人您一紙休書呢?畢竟夫人的確有錯在先,老太太如今又上了年紀,咱們家現下更是一個做官的人都沒有,姨夫人如今又自身難保,到時候老爺真發了難,咱們可連一點倚仗都沒有,夫人不若……還是再委屈一下自己?”

楊氏恨聲道︰“憑什麽每次都要我委屈自己,先前我那樣委屈自己,為此連琳兒的終生都賠上了,結果如何?就落到這樣一個下場,以後我絕不會再委屈自己了!他要真敢寵妾滅妻,禦史臺那些禦史們又不是吃素的,不必我開口,自有人會為我伸冤出頭,他若真敢休了我,我也絕不會讓他好過,我立刻便將他做的那些勾當捅出去,不但要讓他丟官,還要讓他連命也一並賠上,看他還敢不敢休我!”

見楊氏說到最後,已有些歇斯底裏,榮媽媽本來還想再勸她的,也不敢再勸了,更不敢說她若是將此番君伯恭做的事捅出去,首先落不著好的只會是大楊氏,只得默默斟了一杯茶給楊氏,暗自打主意等過幾日楊氏氣消了自己還得再勸勸她才好,暫不多提。

再說君璃離了楊氏的正院,便徑自去了後面暖香的小跨院。

暖香想是早已收到君璃回來了的消息,猜到君璃要去見她,早早便迎在了院門外,一瞧得君璃被簇擁著走近,便滿臉是笑,三步並作兩步的迎上前屈膝見禮︰“好些日子沒見大姑奶奶了,大姑奶奶一向身上好?”

君璃忙笑著彎腰虛扶了一把,道︰“姨娘如今算是我的半個長輩了,且咱們一向親厚,何必如此客氣,沒的白生分了。”趁說話的空檔,飛快打量了暖香一眼。

許是才生產完不久的緣故,暖香看起來豐腴了不少,穿著桃紅挑線繡百菊吐蕊的對襟褙子,底下微微露出海棠色的紗裙,頭上戴了鑲紅寶石的金簪,那紅寶石足有鴿子蛋大小,明光璀璨,簪尾用金鏈墜著幾顆小紅寶石,直垂到耳際,微微一動便搖曳生光,更顯得她膚光瑩潤,嫵媚動人,顯然日子過得很是不錯。

兩人寒暄了幾句,便被簇擁著進了屋子,就見那屋子倒還是原來的屋子,不過一明兩暗小小的三間,但屋裏的家俱程設與以前相比,卻近乎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從擺在屋子當中的插屏到多寶閣上的各色金玉玩器,從墻角的粉彩鈞窯大梅瓶到桌上擺的全套瑪瑙釉汝窯茶具,隨便拈出一樣來,都是價值不菲,也就難怪府裏的下人們爭先恐後明裏暗裏要來奉承著暖香母子,也就難怪楊氏會恨他們母子恨成那樣了!

有丫鬟上了茶來,暖香很自然的接過,恭恭敬敬的便要奉與君璃,君璃忙道︰“方才不是說了,咱們都是自己,姨娘很不必如此客氣的嗎?怎麽這會子又客氣上了,不拘使哪個小丫頭子與我倒來也就罷了。”

暖香卻正色道︰“若是沒有大姑奶奶,婢妾這會子早不知道落到什麽地方,甚至早已沒命了也未可知,又怎麽可能會有現下的好日子?大姑奶奶對我們母子恩同再造,婢妾卻無以為報,也就只能在這些小事上稍稍盡一盡自己的心了,難道大姑奶奶連這樣的機會也不肯給婢妾不成?”

君璃無奈,只得接過了她奉上的茶,淺啜了一口,然後岔開話題︰“對了,我還沒見過小弟弟呢,不知道生得像老爺還是像姨娘,若是像姨娘,長大後還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姑娘的芳心呢!”

聽君璃提起兒子,暖香臉上的笑不由越發柔和了,命一旁的丫鬟︰“去讓奶娘抱了四少爺過來給他大姐姐瞧瞧。”

“是,姨娘。”待丫鬟應聲而去後,暖香方又笑向君璃道︰“四少爺生得像婢妾,面相有些個偏陰柔,都笑話說他其實是個女孩兒,不像大少爺那般俊朗英武,婢妾雖進府晚,沒見過先頭夫人,但看大姑奶奶和大少爺也知道,先頭夫人必定是個萬裏挑一的美人兒。”雖說她說這番話主要是為了奉承君璃,言語間也免不了貶低自己的兒子幾句,但她說話時,眉眼間的驕傲卻是遮掩不住的,那是屬於一個母親在提到自己孩子時,才會有的驕傲。

君璃自然沒錯過暖香眉眼間那抹驕傲,情知她嘴上就算再怎麽誇君玨,心裏始終只會覺得自己的孩子才是最好的,不是有句俗話叫“老婆是別人的好,兒子是自己的好”嗎,便順著她的話笑道︰“四弟如今還小呢,等將來長開了,自然也就不像女孩兒了,姨娘的大福氣還在後頭呢!”

二人正說著,丫鬟領著奶娘抱了個大紅花開富貴花樣的繈褓進來,暖香忙上前將繈褓接過來抱在了自己懷裏,整個人都洋溢著喜悅幸福的光彩,一副有子萬事足的樣子,將孩子遞到君璃面前,輕笑道︰“大姑奶奶請看,這便是四少爺了,老爺給起了名字,叫瑯哥兒。瑯哥兒,這是你大姐姐哦,你大姐姐可是咱們母子的大恩人,等將來你長大後,一定要好生報答她才是。”

君璃見那孩子生得白白胖胖的,正吸吮著自己的拇指,十分可愛,眉眼間禁不住也柔和了幾分,笑道︰“四弟長得可真好,姨娘將來只管等著享福罷。”說著將臨來前便準備好的一對金麒麟的長命鎖拿出來,放到了小家夥身側的繈褓裏,“再過幾日便是四弟的百日禮了,只我如今管著家,瑣事繁多,那日怕是不能得閑出來,說不得只能先將禮物奉上,還請姨娘不要見怪才是。”

暖香見那對長命鎖沈甸甸的,上面還嵌了各色寶石,少說也值幾百兩銀子,忙向君璃道︰“大姑奶奶,這太貴重了,實在是折煞婢妾與四少爺了……”

話沒說完,已被君璃擺手打斷,道︰“四弟是我的親弟弟,別說只是一對長命鎖,便是再貴重的東西,我也舍得,姨娘就不要客氣了,只管收下即可。況我也不是白給的,我還等著將來四弟長大了有了出息後,我在夫家受氣時,他能給我出頭撐腰呢!”

君璃的心計手段旁人或許不知道,暖香卻是再清楚不過的,知道她說這話不過是在安慰自己,且不說她才過門半年不到,便已將本來五毒俱全的丈夫攏得死死的,還接手主持了寧平侯府的中饋,顯然在寧平侯府過得如魚得水,根本不可能有人給她氣受;便是真有人給她氣受,也還有君玨這個親弟弟給她出頭呢,君瑯便是再出息,能為她出頭也是二十年以後的事了,她這麽說,不過是讓自己安心,同時也是提醒自己,自己母子倚仗他們姐弟的日子還在後頭罷了。

是以暖香聞言後,也不再多說,只是親自將那對長命鎖給收了起來,又命奶娘將君瑯抱下去,將屋裏服侍的都打發了以後,方正色與君璃道︰“大姑奶奶對婢妾母子的大恩大德,婢妾都銘記在心裏了,只要大姑奶奶有用得上婢妾的地方,婢妾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君璃忙笑道︰“姨娘言重了,我昔日幫姨娘,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且幫姨娘也算是在幫我自己,實在不值一提。不過眼下我的確有一件事要請姨娘幫忙……

暖香知道君璃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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