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離16歲生日沒剩幾天的時候, 渠亦寧和男神相格來了一場認真的約會。

那時候的手機像素還不夠高, 拍出來的照片也說不上清晰, 也沒有那麽多的修圖APP，45°仰角的拍攝角度還在流行。

可是就算這樣，兩個人的顏值也無法被遮掩。

渠亦寧隨手一按, 都覺得自己可能真的是追到了寶貝, 樂顛顛地把照片設置成桌面。

“格格，你養我吧, 看你這麽聰明, 肯定是要當人才的人, 養我吧養我吧。”渠亦寧一邊按手機一邊隨口說道。

相格皺了皺眉, 拎著她的帽子，把她拎到自己旁邊, 防止她撞到電線桿上。

“我看我們還是幹脆先分手。”

“？？？”

“這樣你才有動力為了追我好好學習。”

“……”渠亦寧沒好意思說, 她原來的打算是寒假過完就放棄來著，沒想到居然真的在寒假前給她成功了。

相格雖然不怎麽說話，表情也不太豐富，但是渠亦寧發現，他居然是隱藏性的十佳男友。

主動去買票主動去排隊就不說了, 渠亦寧還沒說什麽呢, 相格就能發現她累了, 讓她坐下來休息，然後去旁邊買火腿腸買吃的，總之就是各種周到, 去當言情小說的男主角都不過分了。

關鍵是他還覺得非常理所應當的。

渠亦寧忍不住感嘆道：“男朋友，我終於知道一開始你為啥這麽冷漠了，原來是為了給我營造這種反差感啊。”

相格正在包裏掏餐巾紙給她，聽了這話，忍不住說道：“不是。”

“啊？那是為什麽啊？”

明明是暖男屬性才對啊。

“不能給別人有聯想的空間。”

“……”渠亦寧笑了，“看來是拒絕的次數太多了，只好改變屬性讓妹子們知難而退了。哦喲，我們格格真的乖。”

她順手摸了一下相格的頭發。

相格擋了她一下，但是也沒生氣，“別鬧。”

渠亦寧在一點點地發掘著相格的底線。

到最後，寒假只要相格沒有比賽的活動，就被渠亦寧拉出來膩在一起。

說實話兩人在一塊其實沒什麽共同話題，但是相格本來就不愛說話，一般都是渠亦寧逗逗他，如果沒有去看電影吃東西什麽的，就是在圖書館，然後相格幫她寫作業。

……

渠亦寧過年一般都會回奶奶家，但是也就是吃個年夜飯，大年初一一大早就會走。

雖然這個房子的產權還沒有給她，李瑤也一直想賣掉拿錢，但是對渠亦寧來說，這裏就是唯一的“家”。

她這個人不愛把自己不怎麽好的家事到處宣傳，而且她之前就告訴過相格和萬芝大致的情況，但是相格沒想到情況這麽嚴重。

她連大年初一都是一個人在家的。

渠亦寧倒是看得很開，“小哥哥，你什麽時候沒事了陪我去挑書吧，我要去買幾本生物競賽書。”

她這次的成績超級好，渠父難得主動給她了壓歲錢，而且數額還不小。

不過多半原因也不是因為對她滿意，估計是打牌贏了不少才對吧。

加上奶奶給的零花錢，她很是一陣子能揮霍一下了。

相格很想笑，“你連作業都是我給你做的，還買書啊？”

“那不是你樂意嘛。”渠亦寧回得理所應當。

相格悶笑了一聲。

渠亦寧不知道有什麽好笑的，不過小虎已經在外面等她了，她也不好跟相格打太久的電話讓人等著。

“小虎喊我出去玩，先掛了啊！新年快樂！”

相格瞬間收了笑。

渠亦寧毫無在意地掛了電話，套了個外套就出去找小虎了。

什麽叫青梅竹馬，就是他們倆這種，家裏什麽事都知道，每年過年最先拜年的不是別的地方，而且小虎的爸媽。

小虎的爸媽其實一直挺自責的，因為渠亦寧小時候的叛逆有一部分是小虎的原因，因為小虎是男生，一直拉著渠亦寧玩，才讓渠亦寧變成了大魔王的樣子。

他們的兒子是什麽腔調，他們自己都清楚。

而渠亦寧嘛，因為長得好看，所以總是讓人憐惜一點的，小虎的爸媽也心疼她從小一個人，逢年過節也會做好多好吃的邀請她去吃。

渠亦寧對這兩個叔叔阿姨也很感謝，拉著小虎先去買了一些禮物，再上門去拜年的。

其實自從渠亦寧和小虎不在一個學校之後，兩人的共同話題就少了很多，渠亦寧自從戀愛越來越學霸，小虎則是越來越浪，他爸媽也會經常拿渠亦寧教育他，但是好像都沒什麽用。

這也無傷兩人“同生共死”的友誼。

反正也是熟人，講話就沒什麽顧忌，小虎對渠亦寧的改變十分好奇。

“真的追到相格了？大姐，你真的猛啊！”

相格的名頭，就算是曠課率爆高的小虎也聽說過，雖然他沒有升上來，但是附中混了這麽幾年，也不可能把這個校草給忘記了的。

在小虎的世界裏，渠亦寧和相格就是平行線，就算強行改變走向，也只能相交一瞬間的關系——完全不是一個畫風，不能想象同框的樣子。

渠亦寧拿了一個橘子，慢悠悠地剝開，“嗯哼。”

小虎給她比了個大拇指，“牛還是老姐牛。”

旁邊的虎媽聽到了兩人說話，忍不住插嘴道：“寧寧談朋友了啊？是同學嗎？”

渠亦寧立馬笑了起來，“對啊阿姨，是我同桌來著，年級第一。”

“這麽厲害啊！哦喲，我們的寧寧也長大了……”

渠亦寧笑得很開心，恨不得跟全世界炫耀一下自己的男朋友。

但是虎媽誇了幾句，馬上轉了話風，“但是你們都是高中生，老師什麽的估計不會讓早戀吧？影響學習啊。”

“不讓他們知道不就行了。”

有的時候，話總是不能說得太快。

新年還沒出，相格陪著渠亦寧去書店挑書的時候，就那麽正正好地撞上了班主任。

其實是渠亦寧先看到的蔡老師，相格在給她挑書，很專註地低著頭。

她無所事事地轉了轉眼珠，就看到了迎面朝他們走來的班主任。

也怪這個書店的位置有點奇怪，渠亦寧在的這一排是高中競賽書籍，然後高中教輔的那一排就跟競賽書籍這一排擺成了九十度，蔡老師走過來，眼神稍微歪一點點，就看到了他們。

渠亦寧和相格其實沒做什麽親密的動作，但是就是有很明顯的戀愛感——相格筆筆直地站著翻書，渠亦寧松松垮垮地靠在書架上，雖然沒說話，卻看起來暧昧感十足。

蔡老師的眉頭已經深深地皺了起來。

渠亦寧倒沒覺得怎麽樣，很大方地揮了揮手，“老師，你也來買書啊。”

但是話一出口，她都能感覺到，旁邊相格的身體一下子僵住了。

蔡老師頓了一下，笑容十分僵硬，“嗯，是啊，你也是？”

“我準備高二的時候報名那個生物競賽，讓大神給我挑一下書，提前準備起來。”渠亦寧瞇眼笑了一下。

相格也轉過了身，朝班主任點了點頭，“老師。”

蔡老師很是疑惑地打量了兩人幾眼。

她雖然是年輕老師，但是也不是完全0帶班經驗的，只是比起S中那些老師老師，資歷沒那麽深罷了。

剛才相格和渠亦寧的模樣，絕對是偷偷摸摸早戀的小情侶沒跑了，但是現在兩人這麽坦然，倒讓她有些摸不準了。

這兩人做了一個學期的同桌，說不定真的只是關系好而已？

蔡老師收斂了心神，扶了一下眼鏡，“渠亦寧，沒幾天就返校了，作業做完了嗎？”

渠亦寧老神在在，“差不多了吧。”

她的作文全丟給相格去寫了，也不知道他的進度怎麽樣了。

不過相格真的是全能來著，沒有偏科向，非要選出一個最最最不擅長的，大概就是語文了，但是就算是這樣，也是傲視群雄的水平。

要讓他編渠亦寧這個水平的作文，估計也是在折磨他了。

這個回答簡直讓蔡老師驚了，“真的啊！那到時候我可要好好檢查一下了！”

渠亦寧搖了搖手，“放心吧。”

蔡老師沒再說什麽，“那你們挑吧，我買好了。”她晃了晃手上的一堆教輔書。

渠亦寧很認真地說了再見。

就在她轉身的一剎那，她忽然想到了什麽似得，又一次開了口，“哦，渠亦寧，你跟萬芝應該玩得很好吧？她因為早戀被家裏人發現，她媽媽前幾天給我打電話說要來辦轉學了，你去勸勸她服個軟吧，畢竟市裏能跟S中比較的學校也沒什麽了，我們學校的教育質量也是沒話說的，轉學的話對她的未來很不利的……”

渠亦寧的手機滑到了地上。

相格在旁邊偷偷地拉了拉她的袖子，示意她冷靜下來。

蔡老師絮絮叨叨了一堆，這才憂心忡忡地走了。

渠亦寧這時候才回過神來，從地上撿起手機，忙不疊地給萬芝打電話。

響了好幾聲卻沒有通。

“明明前幾天還好好的啊……”

她不能理解。

相格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別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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