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算姻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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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我想讓您算算我三叔跟劉春花的姻緣。”楊曉桐掏出一盒煙推到王貴榮面前，認真道，“先不用推八字，就算算他倆般配不般配就行。”
王貴榮算命多年，據說還精通相面摸骨，很是玄乎。
“他倆命裏犯小殺，並不般配。”王貴榮算都沒算，自顧自地點了一根煙，吐著煙圈道，“你跟那個劉繼軍更是犯七殺，你若是聽爺爺的，就好好讀書，書讀得越好，你的姻緣就越好。”
他聽說過楊劉兩家換親的事情。
以為楊曉桐是在拐彎抹角地算她跟劉繼軍的親事。
“爺爺，既然我三叔跟劉春花不般配，那您就做做好事，告訴他們唄。”想到前世的種種，楊曉桐忙道，“反正不是什麽善緣，拆了也不會折福的。”
“世間的孽緣多了去了，我哪裏管得了這些！”王貴榮微楞，繼續悠閑地吐著煙，“小姑娘家家的，操這麽多心幹嘛？”
“爺爺，若是我們家的人來給他們算八字，您一定要說得嚴重一些，最好讓他們打消結親的念頭。”楊曉桐又把剩下的一盒煙塞到他手裏，一本正經道，“因為我跟我三叔關系比較好，我希望他能找個好媳婦，像這樣命裏犯小殺的媳婦絕對不能要的啊！”
兩盒煙四塊錢。
是一個小工半天的工錢。
王貴榮眼皮動了動，慢斯裏條地掐滅煙頭，徐徐點頭：“好，那我實話實說就是了。”
楊曉桐這才一身輕松地起身告辭。
待回了家，卻見胡同口停著一輛黑色的小轎車，四五個小孩子圍著小轎車來回跑著捉迷藏，肖雯雯站在門口大聲吆喝道：“都別鬧了，劃了車你們賠得起嗎？”
話音剛落，一顆小石頭朝她腦門飛去。
肖雯雯啊地叫了一聲，狼狽地抱頭跑回了家。
片刻，楊月蘭踩著高跟鞋沖了出來，掐腰咆哮道：“都翻了天了，一群鄉巴佬，滾，都給我滾。”
孩子們這才如鳥散去。
楊曉桐聳聳肩，若無其事地進了自家院子，剛進門，身後冷不丁傳來楊月蘭的聲音：“曉桐，你過來一下，我有話跟你講。”
楊曉桐腳步頓了頓，頭也不回地問道：“什麽事？”
“我聽雯雯說你在學校門口賣圓珠筆？”楊月蘭蹬蹬走到她面前，一臉不悅道，“學生就應該有學生的樣子，若是沒錢，就不要上學，像你這樣在外面拋頭露面的當小攤販，你不嫌丟人，我還替你臊得慌呢！”
事關老楊家的臉面。
她不能不管。
“我一沒偷，二沒搶，憑我自己的本事賺錢，你臊什麽？”楊曉桐冷笑道，“我家的家庭情況你是知道的，如果我不出去賺錢，我哪來的學費，哪來的生活費，還是你這個當姑姑的，會供我上學？”
她就納悶了。
楊月蘭哪來這麽大的底氣指責她，教訓她？
“你不用說這些有的沒的，反正以後不準你去那個小吃街賣圓珠筆。”楊月蘭黑著臉警告道，“要不然，我就去找你們老師，學生不好好學習在外面當小攤販，學校到底管不管！”
她有好幾個同事都住在小吃街附近，若是被同事們看見她侄女在外面擺小攤，賣圓珠筆，那得多丟人。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你不必費這個心，管好自家的事情就行了。”楊曉桐也火了，這不是吃飽了撐的嘛！
“你，你簡直是無可救藥！”楊月蘭氣得鼻子都歪了。
陳增香在隔壁聽到吵鬧聲，掂著小腳跑過來，見姑侄倆劍張跋扈的樣子，沒好氣地說道：“曉桐，你姑姑是為了你好，你怎麽連好賴話也聽不出？她不讓你去擺小攤，你不去不就完事了嗎？”
楊曉桐理都沒理她，轉身進了屋，砰地關了門。
這母女倆狼狽為奸，沒有一個好東西！
姜芳正在老屋幫著做飯，聽見大姑子跟女兒的爭吵聲，心裏一沈，忙跑過來手上還沾著好多面，見楊曉桐氣呼呼地進了屋，便陪著笑臉道，“大姐，曉桐她還是個孩子，你可千萬不要跟她計較。”
“哼，還孩子，你看她那個樣子，像是個孩子嗎？”楊月蘭狠狠地瞪了姜芳一眼，拽著陳增香就往外走，嘟噥道，“我看得趕緊把進武叫回來，讓他回來看看，他這個女兒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我叫，今天我就叫他回來。”陳增香連連點頭答應，又親昵地挽著楊月蘭的胳膊問道，“蘭兒，你三弟的事情你可得上心，給他找個臨時工也成啊！”
“就他那樣的，也就只能做個臨時工了，難不成您還指望他轉正不成？”楊月蘭白了她娘一眼，“您放心，我都安排好了，明天您讓他直接去肉聯廠找我，先讓他在食堂裏打個雜再說吧！”
“娘就說還是蘭兒最有本事。”陳增香大喜。
果然，當天晚上楊進武便風塵仆仆地趕了回來。
不過他沒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老屋找陳增香說話，楊進偉見楊進武回來，當下黑著臉出了門，他擔心他會忍不住沖上去暴揍他這個常年不回家的二哥一頓，放著這麽好的媳婦在家裏不要，反而在外面勾三搭四，真是越想越生氣。
“你家曉桐被你媳婦慣得不像樣子了，連她姑也不放在眼裏，放著好好的學不上，反而在外面擺小攤賣圓珠筆。”陳增香先發制人地跟兒子告狀，翻著白眼道，“說她一句有十句等著，真不知道是犯了什麽邪了。”
楊進武只是皺眉頭。
他女兒的潑辣他早就領教過了，對這個女兒，他早就失望了。
但他偏偏有把柄在她手裏，還真的不能把她怎麽樣。
見兒子不語，陳增香知趣地換了話題，壓低聲音問道：“你那事怎麽樣了？什麽時候能調到總公司去？”
“名單已經報上去了，估計也就年前年後的事。”楊進武點了根煙，輕咳道，“那天曉桐去找我了，這事估計瞞不住她了，我約莫著她還沒有跟她娘說，所以這些日子最好別去惹她們母女，她愛賣啥賣啥，由她折騰吧，反正我是沒錢供她上學。”
陳增香只得點頭作罷。
心裏暗暗罵道，便宜這個小黃毛丫頭了！
姜芳知道楊進武回來了，顯得格外激動，吃完飯就把自己關在屋裏，又是洗澡又是洗頭的，她男人不經常回來，這一晚對她來說，極其寶貴……
楊曉桐看在眼裏，心裏很是替她娘不值，她之所以沒有跟姜芳和盤托出楊進武在外有小三的事情，一是擔心她娘一個人在家裏胡思亂想，抑郁成疾，二是她想攢點錢，先把她娘接出去開闊一下視野再慢慢接受這件事情，有些事情，知道還不如不知道。
約莫10點鐘的時候，楊進武進了家門，環視了一眼收拾得幹幹凈凈的家，去院子裏洗了洗手，脫鞋上了炕，見姜芳已經鋪好被褥躺在被窩裏等他，便順手拉了電燈。
屋裏頓時陷入一片昏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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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貴榮算命多年，據說還精通相面摸骨，很是玄乎。
“他倆命裏犯小殺，並不般配。”王貴榮算都沒算，自顧自地點了一根煙，吐著煙圈道，“你跟那個劉繼軍更是犯七殺，你若是聽爺爺的，就好好讀書，書讀得越好，你的姻緣就越好。”
他聽說過楊劉兩家換親的事情。
以為楊曉桐是在拐彎抹角地算她跟劉繼軍的親事。
“爺爺，既然我三叔跟劉春花不般配，那您就做做好事，告訴他們唄。”想到前世的種種，楊曉桐忙道，“反正不是什麽善緣，拆了也不會折福的。”
“世間的孽緣多了去了，我哪裏管得了這些！”王貴榮微楞，繼續悠閑地吐著煙，“小姑娘家家的，操這麽多心幹嘛？”
“爺爺，若是我們家的人來給他們算八字，您一定要說得嚴重一些，最好讓他們打消結親的念頭。”楊曉桐又把剩下的一盒煙塞到他手裏，一本正經道，“因為我跟我三叔關系比較好，我希望他能找個好媳婦，像這樣命裏犯小殺的媳婦絕對不能要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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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貴榮眼皮動了動，慢斯裏條地掐滅煙頭，徐徐點頭：“好，那我實話實說就是了。”
楊曉桐這才一身輕松地起身告辭。
待回了家，卻見胡同口停著一輛黑色的小轎車，四五個小孩子圍著小轎車來回跑著捉迷藏，肖雯雯站在門口大聲吆喝道：“都別鬧了，劃了車你們賠得起嗎？”
話音剛落，一顆小石頭朝她腦門飛去。
肖雯雯啊地叫了一聲，狼狽地抱頭跑回了家。
片刻，楊月蘭踩著高跟鞋沖了出來，掐腰咆哮道：“都翻了天了，一群鄉巴佬，滾，都給我滾。”
孩子們這才如鳥散去。
楊曉桐聳聳肩，若無其事地進了自家院子，剛進門，身後冷不丁傳來楊月蘭的聲音：“曉桐，你過來一下，我有話跟你講。”
楊曉桐腳步頓了頓，頭也不回地問道：“什麽事？”
“我聽雯雯說你在學校門口賣圓珠筆？”楊月蘭蹬蹬走到她面前，一臉不悅道，“學生就應該有學生的樣子，若是沒錢，就不要上學，像你這樣在外面拋頭露面的當小攤販，你不嫌丟人，我還替你臊得慌呢！”
事關老楊家的臉面。
她不能不管。
“我一沒偷，二沒搶，憑我自己的本事賺錢，你臊什麽？”楊曉桐冷笑道，“我家的家庭情況你是知道的，如果我不出去賺錢，我哪來的學費，哪來的生活費，還是你這個當姑姑的，會供我上學？”
她就納悶了。
楊月蘭哪來這麽大的底氣指責她，教訓她？
“你不用說這些有的沒的，反正以後不準你去那個小吃街賣圓珠筆。”楊月蘭黑著臉警告道，“要不然，我就去找你們老師，學生不好好學習在外面當小攤販，學校到底管不管！”
她有好幾個同事都住在小吃街附近，若是被同事們看見她侄女在外面擺小攤，賣圓珠筆，那得多丟人。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你不必費這個心，管好自家的事情就行了。”楊曉桐也火了，這不是吃飽了撐的嘛！
“你，你簡直是無可救藥！”楊月蘭氣得鼻子都歪了。
陳增香在隔壁聽到吵鬧聲，掂著小腳跑過來，見姑侄倆劍張跋扈的樣子，沒好氣地說道：“曉桐，你姑姑是為了你好，你怎麽連好賴話也聽不出？她不讓你去擺小攤，你不去不就完事了嗎？”
楊曉桐理都沒理她，轉身進了屋，砰地關了門。
這母女倆狼狽為奸，沒有一個好東西！
姜芳正在老屋幫著做飯，聽見大姑子跟女兒的爭吵聲，心裏一沈，忙跑過來手上還沾著好多面，見楊曉桐氣呼呼地進了屋，便陪著笑臉道，“大姐，曉桐她還是個孩子，你可千萬不要跟她計較。”
“哼，還孩子，你看她那個樣子，像是個孩子嗎？”楊月蘭狠狠地瞪了姜芳一眼，拽著陳增香就往外走，嘟噥道，“我看得趕緊把進武叫回來，讓他回來看看，他這個女兒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我叫，今天我就叫他回來。”陳增香連連點頭答應，又親昵地挽著楊月蘭的胳膊問道，“蘭兒，你三弟的事情你可得上心，給他找個臨時工也成啊！”
“就他那樣的，也就只能做個臨時工了，難不成您還指望他轉正不成？”楊月蘭白了她娘一眼，“您放心，我都安排好了，明天您讓他直接去肉聯廠找我，先讓他在食堂裏打個雜再說吧！”
“娘就說還是蘭兒最有本事。”陳增香大喜。
果然，當天晚上楊進武便風塵仆仆地趕了回來。
不過他沒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老屋找陳增香說話，楊進偉見楊進武回來，當下黑著臉出了門，他擔心他會忍不住沖上去暴揍他這個常年不回家的二哥一頓，放著這麽好的媳婦在家裏不要，反而在外面勾三搭四，真是越想越生氣。
“你家曉桐被你媳婦慣得不像樣子了，連她姑也不放在眼裏，放著好好的學不上，反而在外面擺小攤賣圓珠筆。”陳增香先發制人地跟兒子告狀，翻著白眼道，“說她一句有十句等著，真不知道是犯了什麽邪了。”
楊進武只是皺眉頭。
他女兒的潑辣他早就領教過了，對這個女兒，他早就失望了。
但他偏偏有把柄在她手裏，還真的不能把她怎麽樣。
見兒子不語，陳增香知趣地換了話題，壓低聲音問道：“你那事怎麽樣了？什麽時候能調到總公司去？”
“名單已經報上去了，估計也就年前年後的事。”楊進武點了根煙，輕咳道，“那天曉桐去找我了，這事估計瞞不住她了，我約莫著她還沒有跟她娘說，所以這些日子最好別去惹她們母女，她愛賣啥賣啥，由她折騰吧，反正我是沒錢供她上學。”
陳增香只得點頭作罷。
心裏暗暗罵道，便宜這個小黃毛丫頭了！
姜芳知道楊進武回來了，顯得格外激動，吃完飯就把自己關在屋裏，又是洗澡又是洗頭的，她男人不經常回來，這一晚對她來說，極其寶貴……
楊曉桐看在眼裏，心裏很是替她娘不值，她之所以沒有跟姜芳和盤托出楊進武在外有小三的事情，一是擔心她娘一個人在家裏胡思亂想，抑郁成疾，二是她想攢點錢，先把她娘接出去開闊一下視野再慢慢接受這件事情，有些事情，知道還不如不知道。
約莫10點鐘的時候，楊進武進了家門，環視了一眼收拾得幹幹凈凈的家，去院子裏洗了洗手，脫鞋上了炕，見姜芳已經鋪好被褥躺在被窩裏等他，便順手拉了電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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