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公主與男主，終於母子相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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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處小樹林裏。
燕長贏和姬鳳昭靜靜觀看了整個經過，燕長贏的眼睛微微泛紅，裏面閃爍著黑亮的光芒。
他終於見到他的生母了。
他的母親果然如鴻兒所說那般，長得極其好看，又不失英氣，那是一種介於男女之間的美，男裝英武，女裝又美又颯！
她騎著高頭大馬走來時，那一身久居高位的強大氣場，讓她好像踩著最激烈澎湃的鼓點一般，每一步都踩中了圍觀者的心臟！
也一樣踩中了他的心臟！
他為有這樣一個強大的母親而感到自豪，由不得他不熱淚盈眶。
尤其是……
“師姐，你聽到了嗎，她在誇我……”
燕長贏攥緊姬鳳昭的手指，紅著眼眶望著姬鳳昭。
姬鳳昭笑道，“聽到了，我聽到公主誇她兩個兒子，個個品貌端正，聰慧伶俐，心地善良。尤其是她的大兒子，武功高強，一直都是她的驕傲——”
她輕輕撓了撓燕長贏的掌心，又說，“阿嬴，你的母親一直都在暗中關註你。她雖然人不在你身邊，可是她的心，一直都有放在你身上。”
燕長贏紅著眼，喜不自勝地將姬鳳昭擁入懷中。
他很高興。真的很高興。
他從小就以為自己是不被父母所喜愛的孩子。可是如今他才發現，他沒有母親疼愛是因為他的生母在異國他鄉。若是他的母親沒有經歷變故，若是他的母親能一直陪伴著他，那麽他一定會是最幸福的孩子。
他愛他的母親。他也愛他的師姐。
是師姐救了他，伴他長大，他才能等到今天與生母相見。
望著那已經看不見公主身影的城門，燕長贏攥著姬鳳昭的手指，說，“師姐，我們進城吧，我想遠遠跟著公主，陪她走上一程。”
姬鳳昭點頭應了。
兩人從小樹林裏走出來。
有狄老將軍在，他們並不怕這些官兵阻攔。
果然，在官兵發現他們的身影，紛紛拔刀想沖向他們時，狄老將軍回頭瞧見了他們。
老人家立刻喝止住了官兵，“住手，那是老夫的女兒，和……”
說到這兒，老人家停頓了一下。
他目光落在燕長贏身上，見燕長贏今日一身白色錦衫，從容優雅，絲毫不比那些皇家子弟差。
他心想，這也不會給公主丟人，那就直接說好了。
於是，他提高嗓音慢悠悠道——
“那是老夫的女兒，和宣平公主當年在大薊所生的大公子！”
“……”狄老將軍這話一說出來，所有人都驚呆了。
那些官兵們握著兵器僵硬站在原地，看看狄老將軍，又看看燕長贏，一個個臉上都寫著愕然。
而那些被包圍起來的文武百官們，本來正暗自琢磨著自己接下來的前程，忽然聽到狄老將軍這話，他們也齊刷刷扭頭看向了燕長贏。
他們震驚地上上下下打量著燕長贏。
這……
這就是宣平公主口中那武功非常了得的大兒子？
一番打量之下，大家都非常意外。
這位公子果然是玉樹臨風，君子端方啊！
這可絲毫不比他舅舅三皇子差啊！
難怪公主那麽自豪，有個這麽英俊能幹的兒子，擱他們，他們也自豪啊！
“……”燕長贏和姬鳳昭忽然間就成了萬眾矚目的人物，他們無奈對視。
他們也沒想到啊，老將軍會這麽藏不住話，才剛露面就把阿嬴的身份揭露了。
關鍵是，他們倆正恩愛地手拉著手呢。
這下好了，也被大家瞧見了。
兩人低頭看了一眼緊緊握著的手。
姬鳳昭害羞，想將手抽回來。
可是燕長贏卻緊緊抓住她手指，死活都不肯松開。
他側眸看著她，眉眼含笑，擺明了要當眾宣誓主權，他要讓天下人都知道他們是夫妻，不給任何人覬覦他妻子的機會。
姬鳳昭拿他沒辦法，只能紅著臉縱容他。
“你們倆在這兒做什麽？”
狄老將軍一邊問一邊走到兩人面前，身後還跟著個北榮的宋將軍。
姬鳳昭笑著喊了一聲爹。
她說，“阿嬴從來沒有見過他的生母，知道公主要回京，我們來這兒看看公主是個怎樣的女英雄。”
狄老將軍慈祥地看著燕長贏，“怎麽樣，沒讓你失望吧？”
燕長贏也喊了一聲岳父。
他眼眸黑亮，自豪地回答，“公主比我想象中更厲害，她是那樣的英姿颯爽，她是那樣的自信強大，難怪她能養出鴻兒那麽好的孩子。”
狄老將軍輕笑。
他身後的宋將軍也笑了出來。
姬鳳昭和燕長贏一同看向這個素未謀面的宋將軍。
宋將軍擡手抵在左胸，給燕長贏行禮，“大公子，末將宋堯，北榮右衛將軍，是皇貴妃麾下心腹——”
他擡頭看著燕長贏，含笑說道，“大公子不認識末將，可是你一定認識末將的父親。”
燕長贏驚訝地看著這個中年將軍，拱手行禮道，“不知將軍的父親是……”
宋堯說，“他三年前奉皇貴妃之命前來落鳳城，替皇貴妃保護大公子。”
燕長贏忽然想起來了。
燕家府邸裏的那位花匠！
周伯！
宋堯笑瞇瞇道，“大公子想起來了？他叫宋周。”
燕長贏點頭。宋周。周伯。
當時他帶著一盒子金票離開燕家時，就是周伯推著他離開的。
他在落鳳城時周伯還一直跟著他，可是來了京城以後，周伯就神龍見首不見尾了，他知道周伯是北榮眼線，所以從未過問周伯的行蹤。
如今看來，周伯是奉公主母親的命令去辦其他的事了。
燕長贏回想起來了這個周伯，再看眼前的宋將軍，就多了幾分親近。
這位宋將軍的父親能受公主母親如此信任，那麽宋將軍也一定是公主母親最信任的人。
他拱手道，“這三年辛苦您父親了，多謝將軍護公主周全，也多謝將軍的父親這三年護我之情。”
宋將軍連忙鞠躬行禮說，“大公子莫要如此，末將是皇貴妃的兵，自然應該護皇貴妃周全！”
狄老將軍在一旁笑道，“你們就別拱手來拱手去的了，不嫌麻煩嗎？”
燕長贏和宋將軍聞言相視一笑，同時收回了手。
燕長贏說，“岳父，宋將軍，我想進城陪公主多走一程，請恕我先失陪了——”
狄老將軍和宋將軍同時點頭。
燕長贏再一次將姬鳳昭的手抓住，飛快奔向城門。
兩位將軍看著那小兩口的背影，低低嘀咕起來——
“老將軍，你女兒跟著大公子跑了，我敢打賭，那些迂腐的大臣這會兒肯定在偷偷罵你，說難怪你膝蓋那麽軟，輕而易舉就投效了宣平公主，敢情你和她結了兒女親家，你們是一家人啊……”
“……”狄老將軍回頭看著那些同僚們。
果然，對上了某幾位同僚還來不及收回的覆雜視線。
他知道，那些人現在是又罵他，又羨慕他。
能跟未來的女皇做兒女親家，怎麽能不招人羨慕呢？
不過，他無所謂。
他投效公主，是因為皇上已經下了冊立皇太女的聖旨，是因為公主的確有執掌江山的本事。
在他心裏，公主就是天命所歸。
……城內。
姬鳳昭和燕長贏進城門不遠，就追上了宣平公主一行人。
他們看到，無數百姓在街道兩邊跪迎。
宣平公主為老皇帝牽著馬，從容不迫的一步步前行。
方才城門口發生的事沒有人刻意掩飾。所以早已有人傳回了城裏，這些百姓已經聽聞了宣平公主的身份。
他們擡頭稀罕又敬佩地望著宣平公主。
這就是當年的太子殿下呀。
這就是跟狄老將軍一起保住了河山的宣平公主啊。
這就是去北榮和親二十多年換來兩國停戰的公主啊！
好厲害！好漂亮！
他們之中，有一個年少氣盛的少年盯著宣平公主看了幾息。忽然，他激動地舉起胳膊大聲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寂靜的街道上只有馬蹄噠噠，忽然響起這麽一道清脆的嗓音，所有人都看向了少年所在之處。
少年喊完才發現自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頓時緊張局促得紅了臉。
他手足無措地跪在那裏，將腦袋埋得低低的。
宣平公主看著他，忽然揚聲笑道，“你，願意奉本宮為太子？”
少年身邊的人撞了撞他胳膊，他趕緊擡頭。
他望著宣平公主，幾息後，他不知道哪兒來的勇氣，重重點頭大聲說——
“願意！草民沒念過書，草民不知道這皇位是不是真的就只有男子能坐！草民只知道，能保護我們這個國家，能保護我們百姓免於戰火的，就是最厲害的英雄！英雄保護我們老百姓，我們百姓就願意跟著英雄走！”
他激動地望著宣平公主，“公主，他們說您就是一直在保護我們的大英雄，當年要不是您，北榮不會退兵的，我們在場的所有人都會成為亡國奴！公主，您這樣的英雄憑什麽不能坐上皇位呢？皇上都下了聖旨讓您做太子，那我們也願意奉您為太子！”
少年這一番激昂的話說完，他周圍的人都楞楞地擡頭望著他。
靜謐了幾息之後，少年又用盡所有力氣喊了一聲，“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直到這一刻，百姓們都被他點燃了心中的火。
無數人跟著他一起喊——
“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長街之上，無數人的嗓音一次又一次響起。
一次，比一次壯大。
直到後來，已經聲勢浩蕩。
宣平公主看著這些跪在兩側的百姓們，對上那一雙雙或清澈或茫然或激動的眼神，她的心，一片滾燙。
這就是，她的子民。
她登基為帝，文武百官或許會強烈反對，可是百姓不會。
自古以來，天下百姓都是最淳樸也最直白最可愛的。
誰能讓他們過上好日子，他們就願意支持誰。
所以，天下太平的時候，他們願意服從皇帝和朝廷。可是若那上位者給不了他們好日子過的時候，他們也能揭竿而起自己給自己找出路。
他們所求的，不過是一片盛世，不過是吃飽穿暖，不過是一家人太太平平。
誓死要將女子鎮壓於後宅相夫教子的，不是他們。
誓死不想讓女子出頭的，不是他們。
想徹底剝奪了女子的權力好三妻四妾糟踐女子的，也不是他們。
這些百姓，從未享受過權貴階級的特權，他們也不會跟著權貴和世家門閥一起抵抗新君。
所以……她不愁得不到民心。
而民心都已盡歸於她時，她又何必在乎那些權貴們的抗議呢？
她有兵權在手，她不懼任何人。
宣平公主含笑望著這些可愛的百姓，跟大家溫柔招手。
等大家停下來不再高喊著太子殿下的時候，她揚聲說，“多謝諸位！多謝諸位信我！我在此向諸位保證，你們所期望的盛世，我宣平會替你們守護！我會讓你們的太平日子，再延續百年！”
百姓們聽到這話，都激動沸騰起來。
三國鼎立，亂世飄搖，他們生在這種世代，想要的只有太平。
願宣平公主如她的封號一般，讓這天下，永遠太平！
在百姓們的歡呼聲和吶喊聲裏，宣平公主繼續領著人前行。
坐在馬背上的老皇帝看著這一幕，嘆息一聲。
他年輕時候，也是個每每出行就有百姓夾道讚揚的明君啊。
只是如今……不提了不提了。
人老昏聵，十個帝王九個難免走到這下場。
……
燕長贏和姬鳳昭跟著宣平公主走了一路。
看到宣平公主走向皇宮門口，他們便準備回將軍府了。
他們以為公主會入宮。
誰料，宣平公主卻停下腳步，伸手將老皇帝扶下來了。
面對老皇帝不解的眼神，她平靜地說，“父皇，兒臣陪您走這一路，是因為您是生養了兒臣的父親，兒臣要讓您安心。現在，兒臣要去陪兒臣的兩個孩子了。因為兒臣是他們的母親，也只有兒臣能讓他們安心。”
她拱手給老皇帝行了一禮，“父皇，兒臣明日再進宮見您。”
說完，她牽著馬緩緩轉身，在人群裏梭巡了一遍。
然後，那雙明亮的眼睛直直朝燕長贏看過來。
她的視線，再也移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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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終於見到他的生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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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騎著高頭大馬走來時，那一身久居高位的強大氣場，讓她好像踩著最激烈澎湃的鼓點一般，每一步都踩中了圍觀者的心臟！
也一樣踩中了他的心臟！
他為有這樣一個強大的母親而感到自豪，由不得他不熱淚盈眶。
尤其是……
“師姐，你聽到了嗎，她在誇我……”
燕長贏攥緊姬鳳昭的手指，紅著眼眶望著姬鳳昭。
姬鳳昭笑道，“聽到了，我聽到公主誇她兩個兒子，個個品貌端正，聰慧伶俐，心地善良。尤其是她的大兒子，武功高強，一直都是她的驕傲——”
她輕輕撓了撓燕長贏的掌心，又說，“阿嬴，你的母親一直都在暗中關註你。她雖然人不在你身邊，可是她的心，一直都有放在你身上。”
燕長贏紅著眼，喜不自勝地將姬鳳昭擁入懷中。
他很高興。真的很高興。
他從小就以為自己是不被父母所喜愛的孩子。可是如今他才發現，他沒有母親疼愛是因為他的生母在異國他鄉。若是他的母親沒有經歷變故，若是他的母親能一直陪伴著他，那麽他一定會是最幸福的孩子。
他愛他的母親。他也愛他的師姐。
是師姐救了他，伴他長大，他才能等到今天與生母相見。
望著那已經看不見公主身影的城門，燕長贏攥著姬鳳昭的手指，說，“師姐，我們進城吧，我想遠遠跟著公主，陪她走上一程。”
姬鳳昭點頭應了。
兩人從小樹林裏走出來。
有狄老將軍在，他們並不怕這些官兵阻攔。
果然，在官兵發現他們的身影，紛紛拔刀想沖向他們時，狄老將軍回頭瞧見了他們。
老人家立刻喝止住了官兵，“住手，那是老夫的女兒，和……”
說到這兒，老人家停頓了一下。
他目光落在燕長贏身上，見燕長贏今日一身白色錦衫，從容優雅，絲毫不比那些皇家子弟差。
他心想，這也不會給公主丟人，那就直接說好了。
於是，他提高嗓音慢悠悠道——
“那是老夫的女兒，和宣平公主當年在大薊所生的大公子！”
“……”狄老將軍這話一說出來，所有人都驚呆了。
那些官兵們握著兵器僵硬站在原地，看看狄老將軍，又看看燕長贏，一個個臉上都寫著愕然。
而那些被包圍起來的文武百官們，本來正暗自琢磨著自己接下來的前程，忽然聽到狄老將軍這話，他們也齊刷刷扭頭看向了燕長贏。
他們震驚地上上下下打量著燕長贏。
這……
這就是宣平公主口中那武功非常了得的大兒子？
一番打量之下，大家都非常意外。
這位公子果然是玉樹臨風，君子端方啊！
這可絲毫不比他舅舅三皇子差啊！
難怪公主那麽自豪，有個這麽英俊能幹的兒子，擱他們，他們也自豪啊！
“……”燕長贏和姬鳳昭忽然間就成了萬眾矚目的人物，他們無奈對視。
他們也沒想到啊，老將軍會這麽藏不住話，才剛露面就把阿嬴的身份揭露了。
關鍵是，他們倆正恩愛地手拉著手呢。
這下好了，也被大家瞧見了。
兩人低頭看了一眼緊緊握著的手。
姬鳳昭害羞，想將手抽回來。
可是燕長贏卻緊緊抓住她手指，死活都不肯松開。
他側眸看著她，眉眼含笑，擺明了要當眾宣誓主權，他要讓天下人都知道他們是夫妻，不給任何人覬覦他妻子的機會。
姬鳳昭拿他沒辦法，只能紅著臉縱容他。
“你們倆在這兒做什麽？”
狄老將軍一邊問一邊走到兩人面前，身後還跟著個北榮的宋將軍。
姬鳳昭笑著喊了一聲爹。
她說，“阿嬴從來沒有見過他的生母，知道公主要回京，我們來這兒看看公主是個怎樣的女英雄。”
狄老將軍慈祥地看著燕長贏，“怎麽樣，沒讓你失望吧？”
燕長贏也喊了一聲岳父。
他眼眸黑亮，自豪地回答，“公主比我想象中更厲害，她是那樣的英姿颯爽，她是那樣的自信強大，難怪她能養出鴻兒那麽好的孩子。”
狄老將軍輕笑。
他身後的宋將軍也笑了出來。
姬鳳昭和燕長贏一同看向這個素未謀面的宋將軍。
宋將軍擡手抵在左胸，給燕長贏行禮，“大公子，末將宋堯，北榮右衛將軍，是皇貴妃麾下心腹——”
他擡頭看著燕長贏，含笑說道，“大公子不認識末將，可是你一定認識末將的父親。”
燕長贏驚訝地看著這個中年將軍，拱手行禮道，“不知將軍的父親是……”
宋堯說，“他三年前奉皇貴妃之命前來落鳳城，替皇貴妃保護大公子。”
燕長贏忽然想起來了。
燕家府邸裏的那位花匠！
周伯！
宋堯笑瞇瞇道，“大公子想起來了？他叫宋周。”
燕長贏點頭。宋周。周伯。
當時他帶著一盒子金票離開燕家時，就是周伯推著他離開的。
他在落鳳城時周伯還一直跟著他，可是來了京城以後，周伯就神龍見首不見尾了，他知道周伯是北榮眼線，所以從未過問周伯的行蹤。
如今看來，周伯是奉公主母親的命令去辦其他的事了。
燕長贏回想起來了這個周伯，再看眼前的宋將軍，就多了幾分親近。
這位宋將軍的父親能受公主母親如此信任，那麽宋將軍也一定是公主母親最信任的人。
他拱手道，“這三年辛苦您父親了，多謝將軍護公主周全，也多謝將軍的父親這三年護我之情。”
宋將軍連忙鞠躬行禮說，“大公子莫要如此，末將是皇貴妃的兵，自然應該護皇貴妃周全！”
狄老將軍在一旁笑道，“你們就別拱手來拱手去的了，不嫌麻煩嗎？”
燕長贏和宋將軍聞言相視一笑，同時收回了手。
燕長贏說，“岳父，宋將軍，我想進城陪公主多走一程，請恕我先失陪了——”
狄老將軍和宋將軍同時點頭。
燕長贏再一次將姬鳳昭的手抓住，飛快奔向城門。
兩位將軍看著那小兩口的背影，低低嘀咕起來——
“老將軍，你女兒跟著大公子跑了，我敢打賭，那些迂腐的大臣這會兒肯定在偷偷罵你，說難怪你膝蓋那麽軟，輕而易舉就投效了宣平公主，敢情你和她結了兒女親家，你們是一家人啊……”
“……”狄老將軍回頭看著那些同僚們。
果然，對上了某幾位同僚還來不及收回的覆雜視線。
他知道，那些人現在是又罵他，又羨慕他。
能跟未來的女皇做兒女親家，怎麽能不招人羨慕呢？
不過，他無所謂。
他投效公主，是因為皇上已經下了冊立皇太女的聖旨，是因為公主的確有執掌江山的本事。
在他心裏，公主就是天命所歸。
……城內。
姬鳳昭和燕長贏進城門不遠，就追上了宣平公主一行人。
他們看到，無數百姓在街道兩邊跪迎。
宣平公主為老皇帝牽著馬，從容不迫的一步步前行。
方才城門口發生的事沒有人刻意掩飾。所以早已有人傳回了城裏，這些百姓已經聽聞了宣平公主的身份。
他們擡頭稀罕又敬佩地望著宣平公主。
這就是當年的太子殿下呀。
這就是跟狄老將軍一起保住了河山的宣平公主啊。
這就是去北榮和親二十多年換來兩國停戰的公主啊！
好厲害！好漂亮！
他們之中，有一個年少氣盛的少年盯著宣平公主看了幾息。忽然，他激動地舉起胳膊大聲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寂靜的街道上只有馬蹄噠噠，忽然響起這麽一道清脆的嗓音，所有人都看向了少年所在之處。
少年喊完才發現自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頓時緊張局促得紅了臉。
他手足無措地跪在那裏，將腦袋埋得低低的。
宣平公主看著他，忽然揚聲笑道，“你，願意奉本宮為太子？”
少年身邊的人撞了撞他胳膊，他趕緊擡頭。
他望著宣平公主，幾息後，他不知道哪兒來的勇氣，重重點頭大聲說——
“願意！草民沒念過書，草民不知道這皇位是不是真的就只有男子能坐！草民只知道，能保護我們這個國家，能保護我們百姓免於戰火的，就是最厲害的英雄！英雄保護我們老百姓，我們百姓就願意跟著英雄走！”
他激動地望著宣平公主，“公主，他們說您就是一直在保護我們的大英雄，當年要不是您，北榮不會退兵的，我們在場的所有人都會成為亡國奴！公主，您這樣的英雄憑什麽不能坐上皇位呢？皇上都下了聖旨讓您做太子，那我們也願意奉您為太子！”
少年這一番激昂的話說完，他周圍的人都楞楞地擡頭望著他。
靜謐了幾息之後，少年又用盡所有力氣喊了一聲，“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直到這一刻，百姓們都被他點燃了心中的火。
無數人跟著他一起喊——
“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長街之上，無數人的嗓音一次又一次響起。
一次，比一次壯大。
直到後來，已經聲勢浩蕩。
宣平公主看著這些跪在兩側的百姓們，對上那一雙雙或清澈或茫然或激動的眼神，她的心，一片滾燙。
這就是，她的子民。
她登基為帝，文武百官或許會強烈反對，可是百姓不會。
自古以來，天下百姓都是最淳樸也最直白最可愛的。
誰能讓他們過上好日子，他們就願意支持誰。
所以，天下太平的時候，他們願意服從皇帝和朝廷。可是若那上位者給不了他們好日子過的時候，他們也能揭竿而起自己給自己找出路。
他們所求的，不過是一片盛世，不過是吃飽穿暖，不過是一家人太太平平。
誓死要將女子鎮壓於後宅相夫教子的，不是他們。
誓死不想讓女子出頭的，不是他們。
想徹底剝奪了女子的權力好三妻四妾糟踐女子的，也不是他們。
這些百姓，從未享受過權貴階級的特權，他們也不會跟著權貴和世家門閥一起抵抗新君。
所以……她不愁得不到民心。
而民心都已盡歸於她時，她又何必在乎那些權貴們的抗議呢？
她有兵權在手，她不懼任何人。
宣平公主含笑望著這些可愛的百姓，跟大家溫柔招手。
等大家停下來不再高喊著太子殿下的時候，她揚聲說，“多謝諸位！多謝諸位信我！我在此向諸位保證，你們所期望的盛世，我宣平會替你們守護！我會讓你們的太平日子，再延續百年！”
百姓們聽到這話，都激動沸騰起來。
三國鼎立，亂世飄搖，他們生在這種世代，想要的只有太平。
願宣平公主如她的封號一般，讓這天下，永遠太平！
在百姓們的歡呼聲和吶喊聲裏，宣平公主繼續領著人前行。
坐在馬背上的老皇帝看著這一幕，嘆息一聲。
他年輕時候，也是個每每出行就有百姓夾道讚揚的明君啊。
只是如今……不提了不提了。
人老昏聵，十個帝王九個難免走到這下場。
……
燕長贏和姬鳳昭跟著宣平公主走了一路。
看到宣平公主走向皇宮門口，他們便準備回將軍府了。
他們以為公主會入宮。
誰料，宣平公主卻停下腳步，伸手將老皇帝扶下來了。
面對老皇帝不解的眼神，她平靜地說，“父皇，兒臣陪您走這一路，是因為您是生養了兒臣的父親，兒臣要讓您安心。現在，兒臣要去陪兒臣的兩個孩子了。因為兒臣是他們的母親，也只有兒臣能讓他們安心。”
她拱手給老皇帝行了一禮，“父皇，兒臣明日再進宮見您。”
說完，她牽著馬緩緩轉身，在人群裏梭巡了一遍。
然後，那雙明亮的眼睛直直朝燕長贏看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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