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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沙爾頓少爺登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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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用過了下午茶,沙爾頓小姐和凱特一起,在院子裏剪玫瑰,她在學習布置桌布和插花瓶,這是貴族小姐應有的才藝和消遣。

當然,對沙爾頓小姐而言,還有些難度,她聽見凱特和黛西在偷偷議論,小姐發燒之後,好像不如先前聰明了。

但她並不沮喪,反而動力十足,為了成為足以匹配達西先生的貴族淑女,她情願付出百倍,千倍的努力,而不是像現任的達西夫人,那個鄉紳的女兒,幸運的實在是莫名其妙。

籬笆外傳來馬蹄和鈴鐺的聲響,在靜謐小鎮黃昏中,格外的清晰,迅速的由遠而近。

是路過的,還是沙爾頓家的訪客?

沙爾頓小姐停下手裏的小銀剪,側耳傾聽,心情有些許緊張。

黛西幹脆跑到門口,伸長了脖頸眺望,不一會兒,馬車就出現在她的視野中,聽見她歡呼雀躍,“太好了,是蘭瑟少爺的馬車!小姐,蘭瑟少爺回來了,我得告訴老爺和太太去!”

黛西撩起裙裾,歡天喜地的跑進大屋去了。

沙爾頓小姐的腳步,也不知不覺向外移動,看見一輛馬車在大門口停下。

拉車的是兩匹黑色駿馬,車廂裝飾的很精致,車夫也穿著整齊幹凈的燕尾服,帶著高高的紳士帽,在駕座上向著沙爾頓小姐和凱特脫帽致意。

看得出,馬車的主人十分講究,也有著很高的品味。

沙爾頓小姐的心跳的更快,水汪汪的大眼睛盯著車廂的門。

別誤會,她可不是對蘭瑟.沙爾頓有什麽期待,她在這個世界唯一的、堅定的目標是達西先生,但是年輕的女子,對於年輕的男子,多少都是抱著好奇心的。

況且,在沙爾頓夫人的嘴裏,總把兒子形容成足以和達西先生並肩的優質男人,這也讓沙爾頓小姐很不以為然。

車門拉開,首先伸出來的,是一只漆黑光亮的羊皮長筒靴,跟著是一截亮藍色的絲絨衣角,不待沙爾頓小姐眨眼,一個人便矯健靈活的跳下車。

“哦,蘭瑟少爺……”身後凱特一聲類似陶醉的低呼。

沙爾頓小姐不得不承認,在這一瞬間,她的眼睛的確為之一亮。

這個青年約莫二十六七歲,身材很高,搖桿很直,所以雖有些清瘦,看上去仍挺拔精神。

他繼承了沙爾頓夫人白皙的皮膚,五官俊秀,尤其眼窩很深,但眼神卻很靈活,讓人覺得只要被他看上一眼,就會期待接下來有好,恭維的話語。

好吧,擁有一個優秀的哥哥,也是完美女性的必備條件,他應該是能夠給自己加分的,好過伊麗莎白.貝內特那群莫名其妙的親戚。

“親愛的艾薇,怎麽,見到哥哥不感到高興嗎?”沙爾頓小姐片刻發楞之際,蘭瑟.沙爾頓先生已大步迎上來,主動展開了懷抱。

他顯然是個開朗熱情的行動派,也很疼愛妹妹,沙爾頓小姐還沒反應過來,已被蘭瑟抱住肩膀,包裹在一股濃烈的,混合了薰衣草、紫丁香和陽光的氣息中。

立起的衣領正好頂著她的額頭,不太舒適,但沙爾頓小姐並沒有要掙脫這個擁抱的沖動。

假如不是這個世界有我的男神存在,他的確也算得上是不錯的男人了,沙爾頓小姐暗自嘀咕。

“哦,蘭瑟,親愛的,你可算回來了,知道媽媽有多麽想念你嗎?”沙爾頓夫人激動的叫喚著,從大屋裏小跑出來。

“還好嗎,媽媽?對不起,讓您操心了。”蘭瑟放開沙爾頓小姐,又和沙爾頓夫人擁抱。

他的問候和歉意,聽上去足夠親切和誠懇,聲音也很動聽,果然有一副適合說情話的好嗓子。

“當然,我很好,親愛的艾薇已經康覆了,你又回來了。”沙爾頓夫人向沙爾頓小姐伸出手,挽了女兒和兒子,“還能有比這個更好的嗎?”

晚飯時分,沙爾頓爵士也回來了,一家人在餐桌上其樂融融,商量好這個周末,就去德比郡看他們的新居。

不過,沙爾頓爵士帶回來的一個消息,令沙爾頓小姐陷入了強烈的失望中。

那就是回來的時候,沙爾頓爵士遇到了達西先生的馬車,知道他正要去倫敦,得到下周末才回彭伯裏,也就是說,沙爾頓小姐無法馬上就見到她的男神。

於是在睡覺前,大半個晚上,她都在練習鋼琴,以保證在見面的那一刻,各方面都要求極高的達西先生,對她的才藝無可挑剔。

蘭瑟坐在客廳看書,耐心的陪伴她,內心卻不免遺憾,正如母親說的,大病初愈的妹妹,性格和才華好像都跟從前大不一樣。

從前的艾薇多麽的天真可人,就像清晨綻放的,帶著露水的嬌艷玫瑰。

而現在呢?

好吧,她看起來總算端莊、優雅的讓父母放心了,接下來,他們得給她物色一樁門當戶對的親事了吧。

無法理解,艾薇竟然放棄了她的愛情,如果無法擁有真誠動人的愛情,那麽人生將多麽乏味。

蘭瑟.沙爾頓先生合上書頁,在沙爾頓小姐挑不出毛病,卻毫無靈氣的琴聲裏,無限惋惜的嘆了口氣。

在彭伯裏莊園的鋼琴房內,伊麗莎白也在聽喬治安娜彈鋼琴。

她舒適的半靠在寬敞的,鋪了軟墊的橡木靠背椅中,初升的月光在喬治安娜溫柔甜美的歌聲中,斜斜照進半透明的玻璃窗子,撒滿她舒展的裙裾。

淡淡的思念,在她的肺腑間水一樣的蕩漾,在微微的睡意中,她想起好幾個這樣的傍晚,也是這樣靠在小客廳的沙發上,看著達西挺拔的背影,一絲不茍的在書桌邊寫信,或是看書。

然而,這樣寧靜悠閑的機會,並不是很多。

結婚後,伊麗莎白發覺,達西先生遠比她想象的忙碌,美麗的彭伯裏對他而言,不僅只是家,更是一份事業,關系到整個家族的收益,以及幾千戶的鄉民和佃戶的生活。

此外,他還要經常往來於倫敦、伯明翰、曼徹斯特和格拉斯哥,一些伊麗莎白並不向往的大城市和上流社交圈子。

伊麗莎白有點兒後悔,認為自己應該陪伴達西到倫敦去,她看的出當時他眼中的遺憾和包容。

身為“達西夫人”,她也應該履行這個頭銜之下的責任,也不單純是享受他的照顧和愛情。

“夫人,有您的信。”

“謝謝。”

女管家雷諾茲夫人進來,遞給伊麗莎白一份信,是來自於她的娘家朗伯恩,寫信的是貝內特夫人,信中說她和她的兩個女兒,瑪麗和吉蒂,將在一星期之後,來到彭伯裏的女兒女婿家做客。

“哦……”伊麗莎白有點兒頭疼的彈了彈額角。

當然,她並非不歡飲媽媽和妹妹,甚至十分遺憾,信中沒有提到父親也要來,她只是對上次家人來彭伯裏拜訪的情形,仍感到好笑和無奈。

貝內特太太硬拉著自己和雷諾茲太太,陪她逛完了彭伯裏的每一間房間,並且不吝惜讚美的一一評論過去。

幸好,上一回達西先生不在,而這一回,她真不敢相信,親愛的費茨威廉是不是有這樣好的耐心。

擔憂的另一方面,伊麗莎白的心裏,又隱隱有一個態度。

既然達西愛她,就一定能夠包容她的家人,何況出於對自己和簡的善意和愛護,母親已經改變了許多,她也在很努力的為女兒們的體面,去做一個體面的紳士太太。

“唉……”

丈夫不在身邊的日子,伊麗莎白更加想念她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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