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荒漠便是與軍方協議成的無人區。

部隊離他們並不遠，坦克，裝甲車，導彈，各種重火力設施一應俱全，克拉克甚至看到了現在已經絕版用一個少一個的斯塔克出品——自從那位任性的富豪關閉武器部門，軍方連用存貨都摳摳搜搜的。

紅披風在塵沙中揚起，被克拉克牽著的西萊保留了那雙從尖尾雨燕處借來的剪刀翼，在不清楚具體情況的條件下，速度就成了最優選擇。

約定時間到了。

形狀古怪的外星飛船在大漠中心落下。

與此同時，斯塔克工業最新的隱形戰艦已經停駐在了這片荒漠上空，托尼啟用了宇宙魔方相關的技術來保證不會被外星科技發現——雖然聽起來不是那麽愉快，但很明顯氪星科技的進度遠超地球。

查爾斯和四個學生就坐在艙頭，透過高清玻璃便能看見地面的情況，賈維斯也在艙內提供了實時影響，琴左手拉著旺達右手拉著小淘氣，有些汗濕的掌心藏不住年輕姑娘心裏的緊張。

只有皮特羅的臉上滿是好奇和驚嘆，只能說這個年紀的男孩子膽大了。

從層層疊疊的飛船裏走出來的正好就是他們預計的，對地球可能更好一點的情況，只有一名從體態上來看應該是外星女性的人員，後面帶著武器看不清楚面容的顯然不是什麽重要人物。

“卡爾-艾爾，”那名女性在克拉克面前站定，視一旁的西萊為無物，“我是副指揮官·菲歐拉·厄爾，謹代表佐德將軍，向你問候。”

克拉克微微頷首，面上沒有什麽變動，稍稍收緊的掌心卻讓西萊察覺到了他的緊張……對於未知的緊張，對於第一次面對真正同族的緊張。

“還有這位……”那名叫菲歐拉的女人轉過頭看向偽裝之下的人類女性，“佐德將軍希望你一起跟我們走。”

她並不知道為什麽將軍會在意一個人類女性，哪怕對方已經呈現出了進化趨勢，但在氪星人的眼裏不過爾爾，完全沒有上心的必要。如果有……菲歐拉看向年輕的氪星小子，人長得不錯，眼光不怎麽樣。

“我可以。”西萊點點頭，這本來就是他們的計劃。

“他們直接走了哎……”戰機上的皮特羅看著消失在天際的飛船，“那是不是就沒有我們什麽事情了？”

“不，皮特羅。”查爾斯看向那艘速度已經超出人類科技巔峰的飛船，“這才剛剛開始。”

戰機突然停滯。

托尼看著前方被賈維斯掃描出來的障礙物，一點風度也不顧的翻了個大白眼，他就知道按照那個家夥的性格怎麽可能不參與進這件事情裏來，得虧是那個外星小子不在哥譚，不然馬甲都能給這家夥扒下來十次八次的。

機內的通訊頻道出現了片刻雜音，很快就被接入了別人的線路。

“斯塔克，”低沈的偽裝音響起，“我需要一個解釋。”

“見鬼的……”托尼看著那個一閃一閃的通訊燈，顯然賈維斯並不能夠做到完全屏蔽對方的信號，“解釋不了。”對付這種有跟頭發絲都能認出來你是誰的家夥，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要給他透露信息，托尼可沒有出賣戰友的打算。

“你前往了大都會，”即音頻被橫插一腳之後，投屏也沒能逃過，被強行打開的投影投射出黑卷毛青年和金發姑娘的面容，“你去見了這兩個人，克拉克·肯特和西萊斯特·林奇，我有理由認為這兩個就是入侵者要尋找的卡爾-艾爾及陪同他的女士。”

“Shhhhhh*t！”托尼啪地一下摁掉了投屏，“來覆仇者大廈！”

……

上小飛船不久之後，西萊收到了來自那位厄爾小姐的呼吸器。

“你還沒有進化到能夠進入宇宙的地步，”足夠近的距離讓菲歐拉能夠更好地打量起這個地球人類，非常有趣的進化方向，如果不是敵人她會樂意見到最後的結果，“我們飛船上的空氣成分不適合地球人，你需要這個。”

“謝謝。”西萊的翅膀已經回落成手臂，並不打算拒絕對方提供的東西。

全封閉的船艙看不到教科書上那顆翠藍的星球，讓西萊多多少少有一些遺憾。克拉克依舊緊握著她的手，即使在他們進入更大的宇宙星艦後也沒有松開。

“卡爾-艾爾。”

逆著光的男人轉過身，“我們找你好久了。”

宇宙裏的陽光刺眼的過度，西萊不得不調動從綠色植物們身上借到的細胞構成來抵禦並不適合人類生存的輻射。她很快就察覺到了身邊人的不對勁，強化過的聽力聽到了年輕的氪星人驟然加快的心跳，拉著她的手逐漸失去了力氣……

然後轟然倒地。

“他用了一輩子來適應地球的空氣，”佐德高高在上地看著地上的故人之子，“卻適應不了我們的。”

空氣。

原本有些慌亂的心迅速平靜下來，西萊環視一圈，這些所謂的同胞並不在意克拉克的痛苦，金發姑娘毅然決然地掰開了扣在她身上的呼吸器——然後毫不猶豫地對著地上的青年吻了下去。

在離開地球之前，原本屬於人類的肺部結構已經快速向能夠在水下深潛數日不需要換氣的鯨類靠攏，她沒有那般巨大的肺，卻如同神賜奇跡一般擁有了儲存那樣大量氧氣的能力，這是生靈贈予她的權利。

氧氣的回歸讓克拉克混沌的大腦稍微清醒了些，但依舊沒能睜開眼睛，或者說他睜開眼睛看到的一切不用細思也能知道是被構建出來的假象。

歐菲拉彎腰撿起已經破損的呼吸機，看那個地球女人的表情裏多了幾分興致。

“影響他的不只是呼吸，”女副官難得好心地同還在努力向氪星人渡氧的地球姑娘解釋了些許，“空氣中彌漫著的元素即使不通過呼吸也會影響到他，他必須自己學會適應這些……你的肺，很有趣，但是你不該拿掉呼吸器的。”

面部模擬設備在強壓中損毀，天青色的貓眼裏滿是戾氣。

……

克拉克·肯特，或者是卡爾-艾爾正在他的幻象裏面對著那位被稱為佐德將軍的強大氪星人。

“……現在你有能力，拯救我們的種族。”

克拉克看到了當氪星機械在地球運轉後的場景，毀滅，構造與重生，骸骨累累的地球上，將重新建立起屬於氪星的文明。

“你的父親把基因秘典與你一同送到了這個星球。”

那在喬-艾爾的計劃裏，真的沒有這一步嗎？佐德甚至在想，故友是否比他想到的更早更多，但他不願意去等待那個漫長的計劃，他們在宇宙裏流浪太久了，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屬於氪星的文明再次閃耀。

“我不會幫助你們的。”克拉克堅定了自己的立場，“不一定非要毀滅，氪星人也不是不可以和地球人共存，我在這裏……”

“不，卡爾-艾爾，”佐德攤開手，就像碾碎螻蟻一樣戳破了這個夢境，“總需要基石的。”

他看著已經努力想要站起身卻還是只能半跪著的年輕氪星人：“交出寶典，我可以保留你的養父母還有這位……人類小姐的性命。”他蹲下身，“卡爾-艾爾，你是氪星的子民，不要沈溺在虛假的過去裏。”

此時的地球已經亂成一團。

源源不斷的飛行物穿過大氣層，往堪薩斯的方向而去。

“草（一種植物。）”密切關註著這些斯塔克煩躁地放下了手上的酒杯，潛伏在房間暗角的黑色身影註視著他。

“最糟糕的情況發生了。”查爾斯屈起指節，一下下落在並沒有知覺的膝上，“肯特和林奇看來是沒和他們談攏，阿斯加德的軍隊沒有趕過來，現在只能靠我們自己了。”

“克拉克，克拉克，醒醒。”被註射了不明物體的克拉克迷迷糊糊間聽到了熟悉的聲音，他有些艱難的睜開眼，西萊正守在他身邊——那些氪星人想要帶她去別的地方，但在幾次三番被羽翼掃開之後歐菲拉也沒有真的讓人強行帶走這個地球姑娘。

驚醒的克拉克猛地抓住西萊的手臂：“阻止他們，他們要改造地球，都會死的……西萊，我得阻止他們……”

“我知道，”西萊安撫式地拍了拍克拉克的手背，額頭輕輕貼上了他的，微小的觸角延伸出來，將她的心念告知於他，[外面有很多守衛，我們暫時出不去，相信鋼鐵俠和X教授他們，我們先想辦法離開這裏。]

地球仍舊擁有自己的守護者。

克拉克的窒息感稍微散去一些，西萊仍舊貼著他，就像最親密無間的愛侶。

[我們現在能做什麽？]

他還不會在意念裏同人說話，只能夠模糊地表達自己的意思。

[你現在需要陽光，]西萊在他額間落下一個輕吻，[我會想辦法讓你接觸到。]

她拉著他的手停留在她的喉頭，原本柔軟的肌膚下支棱起熟悉的堅硬。

那把鑰匙被藏進她的身體裏，她剛剛在飛船角落裏看見了艾爾家族的家徽，這艘飛船很有可能是克拉克父親的設計，也就意味著蘊藏在鑰匙裏的智能可能知道操作飛船的方法，她得想辦法把鑰匙送進飛船的系統。

作者有話要說：  200收藏加更，黑零解決以後再解決個小醜差不多就完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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