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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男主千刀萬剮》

作者:伊人睽睽

文案:

男主特別【蛇精病】,男女主都【無三觀】,雷者慎 入:

傅明夏他就是個瘋子!

前世莫名其妙的,葉鸞在即將失身於他的時候,被他殺死。

好不容易,葉鸞重生了,以為終於擺脫了噩夢。

誰知勇敢的少女剛出門,就又碰到了傅明夏那個失心瘋!

她躲他都躲不及,他卻把她抓到懷裏,陰鷙說道:

“此後,你便是我傅明夏的妻子。”

……葉鸞要嚇死了好不好?!

內容標簽:

搜索關鍵字:主角:傅明夏,葉鸞┃ 配角:一堆龍套需要名字嗎?! ┃ 其它:龍套的名字我都是隨便打的==

☆、重生

大雨籠罩下的巷頭,夜路無邊無際。樹影搖晃如鬼影的陰冷暗處,傳出男人急促的喘息聲、布帛撕裂的脆響。少女被壓在冰冷凹凸的墻上,手被反綁在後,嘴也被塞住,纖細顫抖的雙腿被以屈辱的姿勢強迫打開。她瞪著驚恐的大眼,雪白的肌膚被雨水和淚水打得濕透。

青澀的身體,好像已經不屬於她。男人手指在她的花心撥弄,絲絲縷縷的異樣從那裏傳來,心口似都要被碾碎。雨中,男人那雙陰鷙的冷眼,毒蛇一般,不放過少女臉上的絲毫表情。她越害怕,他便越興奮。

絕望!無休無止的絕望!

恐懼!顫栗到靈魂深處的恐懼!

驀然!

陌生的欲念苦海和被侵犯的羞辱悲憤讓少女淚流滿面,在她終於達到最高點時,身體緊繃著顫抖著,喉口發出壓抑的淺吟。就在同一時間,男人掐在少女脖頸上的手用力,青筋突出,只一下子,便結束了她年輕的性命。天邊一道弧光劃破,電閃雷鳴,照亮陰沈的天空,也照亮墻角少女死不瞑目又慘白的臉容——

疾風吹過,穿透只剩下半格的窗子,夜後朦朧的微光灑進來。葉鸞又一次從噩夢中驚醒,先是木然地掃掃四周破落的環境,再看看外頭天色到了黎明,然後她慢慢爬起,到枯草蓋住的墻角,扒出前幾日藏起來的饅頭碎渣,一點點撿著往嘴裏塞。

心頭不斷地安慰自己:都過去了,那個惡魔已經不在了……雖然她也不知道,前世的自己為什麽會被一個陌生男人那樣對待。

她不過上京找人而已啊。

葉鸞家境貧寒,爹娘去世後,家中實在揭不開鍋。爹娘去世前,說京裏有故人能接濟他們姐弟,考慮到弟弟還小,她便告別家中唯一的弟弟,拿著信物到京城去找人。接著,就迎來了她的噩夢。

剛進京城大門,她便被一個男人抓住,拖到了那個黑暗的巷子裏。

她什麽也不知道,那個男人在黑暗中的臉並不清晰,也沒有跟她說一句話,直接綁了她的手,撕開她的衣襟……

葉鸞已經想了很多次,那個眼底毫無感情的男人,那樣對待一個陌生少女……他到底是為了強她,還是為了殺她?他看著並不像那樣的人啊。雖然腦中有很多疑問,葉鸞卻從沒想過去證實、去報仇——去找那個像瘋子一樣的男人報仇?除非她想再經歷一次可怕的噩夢。

她已經重生,她不想死。並不是說已經死過就會習慣,死亡這種事,至少對於葉鸞,是永遠不會習慣的。詭異的是,她這一世出現的地方,是離京還有二十裏遠的一個叫落梅的小鎮。雖然這裏生活苦得很,吃了上頓沒下頓,但葉鸞總算離那個噩夢遠遠的了。

她再不想進京了!

十五歲的少女吃完饅頭渣,又趁著天未全亮,到外頭一條小河,沾水洗幹凈了臉。盯著清冽湖水中倒映出的美人臉,少女微微出神。那是一張千嬌百媚的年輕少女面孔,纖長的柳葉眉,嫵媚的丹鳳眼,小巧而紅潤的唇瓣。洗去面上汙漬,她肌膚雪白,既有美玉瑩光,又有少女才有的那種青澀嬌憨,動人十分。

葉鸞看了半天,又用手抓了一把土,隨意往自己臉上胡亂一抹,蓋住自己的姿色,才站起來,穿著破破爛爛的粗布棉衣,慢慢地挪著走。

落梅小鎮十分貧苦,聚在這裏的,與其說是百姓,不如說是乞丐。據說這裏是前朝的戰場、坑兵地、亂葬崗、野墳郊,本就人煙罕至,前段時候更是一場瘟疫,讓這個小鎮剩下的些許人茍延殘喘,出氣多進氣少。想在這裏活下去,根本沒有男女的分別,爭啊搶啊奪啊,才能有口飯吃。更可怕的是,已經開始出現人吃人了。

她上次在外面找食物的時候,就碰到一群人圍著一具屍體喝血挖肉,嚇得她躲在墻角,大氣不敢出。等那些人走了好遠,她才敢跌跌撞撞地跑開。從那以後,葉鸞夜夜夢魘,並相信,再留在這裏,自己也會淪為吃人或被吃的下場,那太可怕了。

葉鸞想回家鄉,想找弟弟。可是在那之前,她得先讓自己活下去。葉鸞很確定,繼續呆在這裏,只有病死或餓死的結果。想活下去,她只得想辦法離開這裏。但她要是有本事逃離這裏,沒有吃食沒有銀兩,又是獨身少女,大概不是餓死渴死在路上,就是又碰到上一世的事吧?

……簡直就是個不可解的難題啊。

大太陽下,葉鸞躲在小破屋後頭人看不到的地方,默默低著頭,想辦法怎麽能活著離開這個落梅小鎮。首先,食物。她倒是每天偷偷摸摸撿一些饅頭碎渣渣充饑,可也是一天才吃一點,難道以後她要兩天吃一點?再來,銀兩。這個,在落梅小鎮這樣窮的地方就不可能找到一枚銅板了,她想得到銀兩,也得先離開這裏,找些活計再說。

少女偏頭想了想:她會做什麽呢?洗衣,做飯,女紅,她都能上手。好,就這麽愉快地決定了。當然,她得註意“一定一定”遠離有惡魔的京城!可是……

葉鸞苦著臉,咬住下唇:據說落梅小鎮四處十分荒蕪,不然這裏的窮人早就逃跑了。離這裏最近的就是京城了,而她是非常不願意往那裏去的。

小破屋前,幾個聲音嘶啞的女人在說話:

“大將軍是快要回朝了吧?”

“好像是吧,啊太好了,去年大將軍經過咱們小鎮的時候,就收走了好幾個男人女人。今年要是大將軍來,我一定早報名去!留在這裏,遲早餓死啊。”

“是啊,就算在軍營裏掃地,都比呆在這裏好。”

“可是那是軍營啊!能留在那裏的女人,要麽特別漂亮,要麽身體特別好能做粗活,你覺得咱們行嗎?”

“怎麽不行?能在落梅小鎮活下來,就說明咱們身體特別好啊。”

葉鸞若有所思:軍營?大將軍?

她也想去!

此後幾天,葉鸞開始特別留意關於什麽軍營的事。慢慢的聽多了,她心裏也有了底。原來在落梅小鎮的人,對那啥大將軍的軍隊到來抱有很大的期望。關鍵是他們這地兒偏北,荒涼,除了那從北直來的大軍,一般人想進京,是不會選這條路的。

葉鸞發愁:她也想去軍營,可是自己骨架纖細瘦弱,又在落梅小鎮餓得面色蠟黃,人家要挑能幹活的壯碩型人物,自己無疑是下下之選。

當然,還有一條出路——做軍ji。

在前世的時候,葉鸞雖然才十五,但已經是鄰裏相傳的村裏一枝花了。追求她的小夥子,從村頭排到村尾。就是在他們小鎮上,好多富家子弟都想納她做姨娘的。幸虧爹娘和弟弟護著她,堅決不同意。

葉鸞微微出神:她沒想到,爹娘才去世,自己去趟京城,就出了事。現在,也不知道弟弟怎麽樣了。

做軍ji嗎?她年輕貌美,無疑是出色人選。

但她很不願意,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想毀掉自己。可是比名節更重要的,是活下去。前世死前那樣的事,她都忍著沒有咬舌自盡,不就是為了能活著麽?雖然最後,她還是被人殺死了。

半夜,蜷縮著身體窩在自己避難的破屋裏,風吹得窗子嘎吱響,寒風一股股刮進來,讓少女死活睡不著,只好琢磨著自己那點兒心思。猛地,一股大力踢開“擱置”在門口為了擋風的破板子,一個黑色人影進來了。

黑衣男子身上帶著寒氣,氣勢冷然凝重,好像要把四周全給凍住一樣。他擡起臉,月光淡淡地映出他的面容。細而長的眉骨上挑,直挺鼻子。他眉毛壓眼,眼窩陷下去,眸光深邃,唇緊抿成一條線,無弧度。臉上所有的線條走平直幹凈的路線,讓他顯得銳利冷肅。只站在那裏,便已是一把橫空出世的寶劍,掃蕩天下。

葉鸞禁不住繃起身體,牙關開始顫抖。她垂眼抱緊自己,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敢再看向那個男人——不是她不知禮數,實在是她認出了男人這張臉。

雖然比當時大雨中看到的男人臉線條更冷一些,眼眸更深一些,可毫無疑問,這是同一個人。

世上再不會有第二個人有他身上那股足以殺死人的強大氣場了。

葉鸞嚇得腿軟腳軟,只能做縮頭烏龜,心中安慰自己:我穿得這麽破爛,臉上也抹了土,說不定他眼神沒那麽好,沒有認出我。我不想再被他殺第二次了!

前世的大雨,雨中男人的可怕,她一輩子也不會忘。

一步步,男人向她走了過來。那腳步聲,讓她的心越提越高……

作者有話要說: 開新文啦,輕松小品文,二十萬字左右,用來賀歲的。於是求點擊求收藏求評論求專欄收藏==

這篇文的靈感,就是《嫡女之花開富貴》裏其中一個人的身份發散延伸加工後的成品。至於那個部分啊,嘿嘿,不知道大家看嫡女後面部分時會不會猜到我是由誰想到的這個故事的靈感【其實只是借用了一下背景】。

當然,這和嫡女是完全沒有聯系的故事,是獨立的輕松小品文!跟著我念,輕松-小品文,輕松-小品文……

☆、擦臉

青年目光掃了下這個破敗的屋子,自然看到了縮在墻角那個抖得不行的少女。他面無表情,在少女偷偷看來的目光下,平靜回望過去,就直面了少女一張快要暈倒的臟兮兮小臉,和快抖成涮子的小身板。

在葉鸞驚慌的神色中,黑衣青年已經走到了她跟前,一擡手,手便掐上了她脖頸。黑暗中,無論是他身上殺伐的氣息,還是扶在自己纖細脖頸上的那只冰冷的手,都讓葉鸞面色慘白黯淡。

他、他、他認出她了?又要殺她?

葉鸞好生絕望,感覺到掐住自己脖頸的那只手力氣增大,胸口發悶,眼前也開始一陣白一陣黑,越來越喘不上氣。就在生死關頭,那根掐住自己神經的線越繃越緊,她突然就生出好大的勇氣:憑什麽?憑什麽她一碰到他就要死?她一點也不想死啊。

靠著這樣強大的求生欲,葉鸞側頭,抓住他的手往外掰,並彎腰從他身邊掙紮開。本以為很危險很費勁的事,葉鸞甚至有了和他拼命的決心,但她一掙紮,那人就松開了她被掐得發紫的脖頸,讓她成功逃離了那人身邊。

摸著脖頸一陣咳嗽,葉鸞眨點眼中的淚光,微有些詫異,回頭看,見那男子倚著墻,一手扶著手臂,血腥味從那裏發散出。

他受傷了?

葉鸞松口氣,只慶幸自己這次沒死在他手裏,卻絕不打算回去幫助他。幫人也得看對象,對於這個差點侵犯自己、又成功殺死自己的男人,她一點同情心都沒有。

黑暗中的青年擡起眼皮子,看到了少女那想快速逃離的動作,卻淡淡說,“過來幫我包紮傷口。”

葉鸞被嚇一跳,手已經碰到了門口放著的木板,突聽到他這話,被唾液嗆住,好一陣子才道,“我不!我要走了,這裏留給你啦……”

她一條腿邁出屋門,一把小刀破風而來,從她的面頰邊飛過,那陰狠的力道、刁鉆的方向,讓她趕緊躲藏,耳邊的碎發卻還是被削去了一縷。少女僵硬著身子站在門口,低頭看看地上一綹烏黑碎發,再擡頭看看飛刀插在門外的地上,她吸口氣。

葉鸞轉身,擺出諂媚的笑,走向青年,討好道,“我、我剛才不是不肯幫你包紮,我是從來沒學過,怕弄傷了你。如果你不嫌麻煩,我就幫你好了。”

月光下,她看到青年那雙黑如墨的眼中閃過譏誚之色。她繼續保持著笑容,一邊自我麻痹著“就算他在嘲笑我我也不在乎”,另一邊祈禱著“這個煞星可千萬別認出我就是他殺而不死的人”。

葉鸞走到他跟前,扶住他受傷的手臂,小心翼翼地仰頭看他,見他依然面無表情,沒有對自己的靠近表示不滿,才放下心。但一會兒,她就發愁了,“你、你能把衣服脫了嗎?”她只能摸到一手粘膩的鮮血,卻看不準傷口啊。

他冷眼看向她,薄唇半揚,“脫衣服,做什麽?”

氣氛一時微僵,因他低沈的聲音,空氣中竟多了一層暧昧,少女面色尷尬,抓著他袖子的手抖啊抖,滿臉都是想“掉頭逃跑”的表情。見他再沒話了,葉鸞只能幹巴巴地解釋,“我沒別的意思,你不脫上衣,我沒法包紮傷口。”

他看她半天,才慢慢解開了衣衫,往下拉了拉,露出血肉模糊的手臂。少女目光閃爍,不敢往別的地方看,只能盯著他受傷的手臂,想辦法處理。

需要紗布、清水、剪刀……這些她都沒有。

不過顯然不能指望這個煞星,她得自己想辦法。

葉鸞難堪地從自己厚厚的裙裾裏側撕了好幾條布,又撿了深厚的樹葉去河邊撈水,辛辛苦苦地一路,抖啊抖,害怕啊害怕,她竟然還習慣了!

“你能坐下來麽?你那麽高,我夠不著你。”

對方不耐煩地瞥她一眼,臉上滿是忍耐之色,卻仍然順從地坐下來。葉鸞松口氣,擦把緊張的汗水,他還不是那麽難搞定嘛。一邊蹲跪著為他處理手臂上的傷,她一邊想套話,“公子,你是哪裏人?”

他如一尊石頭一樣坐得挺直,表現得像是壓根沒聽到她的話一樣。

葉鸞心中想:我知道你肯定和京城脫不了關系。她又問,“公子,你從哪裏來呢,怎麽受了這麽重的傷?”

對方依然不理會她,因葉鸞低著頭,並沒有看到他眼簾下深刻的厭惡和不耐,不然葉鸞一定趕緊閉嘴。

葉鸞低頭,用牙齒咬掉絲線上多餘的線頭,為他包紮結束,也順便問了最後一個問題,“公子,你是不是對年輕漂亮的小姑娘有什麽想法啊?”

“對。”

突然聽到青年陰涼冷寂的聲音,像一道鬼風從後面刮過。葉鸞僵住,擡頭,烏黑分明的大眼睛對上他譏冷的神情。他一伸長臂,就把她拖到了眼皮下,湊近看她驚恐的小白兔表情,冷聲,“並且,即使不是年輕漂亮,我也特別有想法。”

“什、什麽想法?”葉鸞保持著僵硬的微笑,心中只想咬舌頭,因已經感覺到對方身上的殺氣。自己真傻真天真,明知道他有殺掉自己的意願,幹嘛還要跟他說話?應該包紮完傷口,就趕緊跑掉的。

她那時候一定瘋了,才會覺得他也沒那麽可怕。

他一笑,只讓少女覺得更加冷,“比如你這樣的醜八怪,我就特別有想法——我特別想你閉嘴,去死!”

醜八怪?閉嘴?還、還有那個“去死”,其實只是開玩笑對不對?

葉鸞怔怔看著他,一動不敢動。他們挨得極近,她更能清楚看到男子眼中的寒冷和陰鷙,現在,在那雙冷漠排斥的眼睛中,倒映著自己臟兮兮的小臉,和毫無神采的眼眸。

等了等,好像沒等到他要殺掉自己,葉鸞的緊張有些下去了,竟然開始註意他的長相。離得這麽近,他的睫毛好長,比她的還要好看;眼睛那麽黑,好像要把一切都給吸進去似的;噴在自己面上的呼吸輕如風,屬於男性的氣息並不難聞;抿成一條線的嘴巴紋路也很好看,唔,他的皮膚也不錯……

氣氛又開始往暧昧古怪的方向轉去,葉鸞面頰燒紅,好想捂臉:餵餵餵,重點是這個男人這麽可怕,葉鸞你怎麽能發呆呢?

那人突然抓住她的臉一掐,葉鸞痛得一聲尖叫,卻只能兩眼含淚,連控訴他的殘忍都不敢。他似全然沒察覺到她的反應,抓著她的長發逼她仰頭,另一手掐著她的下巴,幾乎都要和她臉挨著臉了。他又在她嬌嫩的臉頰上大力擦拭,痛得葉鸞一陣抽氣。

他他他又瘋了!

明明是那麽冷靜的表情,葉鸞只覺得很害怕,她掙紮著往外爬,手捂著臉不讓他碰。這次卻沒有剛才那麽容易,她爬到一半的小腿被從後拉住,另一腿也被一手壓住。她一聲淒慘尖叫,整個人就被拖著往後,下巴磕在地上,眼前金星亂轉,好痛好害怕。

然後,他翻過她的身體,讓她正面對著他,整個人壓在她身上。

葉鸞要擡腿踢他,被他雙膝壓住,她擡手,他眉間閃過嘲諷,一動手,便卸掉了她一條胳膊。暗中的哢嚓聲和身體扭曲的痛處,讓少女差點背過氣去,另一條完好的手臂再不敢動了。

她抽氣著,被壓在身下,盯著他壓下來的俊臉,心神一陣恍惚:所以即使重生,她還是逃不了被他壓的命運是吧?是不是又要在一半的時候,他殺了自己啊?

葉鸞小聲打著商量,“你、你冷靜下好不好?你看,你也說我是醜八怪,就不要委屈自己了……”

他只說了一句話就成功讓少女閉嘴,“再開口,我殺了你。”

葉鸞僵硬地躺在硌得生疼的地面上,忍受著一只手臂的疼痛,等待即將到來的命運,甚至有些被逼到極點的灑脫:反正上一世都經歷過一次了,再多的就不能計較了。

她閉上眼,強迫自己去接受,不要抱怨。墻壁縫隙裏的灰塵,泥灰地面上的潮冷……那些她回不去的前世,無從尋找的去處……葉鸞長指甲掐進手心中,濃密的睫毛顫抖著,淚水無聲,緩緩地從她緊閉的細眸間流了下來。

在緊張羞恥害怕的各種感覺下,葉鸞並沒有等到那種可怕的事情,反而感覺到臉上濕漉漉的。這絕對不是她的眼淚,她還沒有把眼淚流到額頭上的本事。

被一種奇怪的感覺指引著,她驀地睜開眼,就看到他固定著自己的小臉,拿袖子沾著方才樹葉上流下的一點水,擦去她面上的塵土。當他不發狠的時候,他的眼睛雖稍顯冷淡,卻幽深似海,和眉骨構成的弧度,特別幹凈清爽。

作者有話要說:

☆、妻子

青年捧著身下少女的臉,用袖子幹凈的部分沾著水,擦掉她面上的汙漬,還原她本來的美麗。但是大部分的水方才都用來給他清理傷口了,葉片上剩下的那點兒水,並不足以擦幹凈少女的臉。

葉鸞看到他用一種古怪的眼神盯著自己,目光慢慢游離到自己燦然若星辰的眼眸上。她萬分不解地看著他,他掐著她的下巴,聲音絲毫溫度都沒有,“哭!”

“……”請問公子你在做什麽?

他掐著她的臉,把她嬌嫩的肌膚弄得一片掐痕,葉鸞嗚嗚咽咽地想躲不敢躲,又聽到他冷聲,“給我哭!”葉鸞微噎,懷疑自己聽錯了:他讓她哭?但她心頭雖然茫然著,臉被他欺負得狠了,被卸掉的手臂也好疼,在她自己沒回神的時候,美麗的眼眶中淚水就一串串往下掉。

葉鸞毫不懷疑,她在這個欺負自己的青年眼睛裏看到了滿意的神色。在自己糊塗的時候,他又用袖子,就著她的淚水,擦著她的臉。那麽大的力氣,葉鸞水汪汪的眼睛紅通通的,淚水越掉越多,咬著牙才能忍住不抽泣。

青年一副嫌棄樣。

好一會兒,直到他擦自己臉的動作實在很明顯了,葉鸞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原來他壓著自己,不是要欺負自己,而是為了給自己擦幹凈臉上的塵土。

少女難以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就像有個采花大盜闖進自己閨房,自己怕得哇哇大叫大呼救命,事實上,他卻可憐兮兮地問她借一口水喝,完後拍拍屁股走人。

這種覆雜的心情,讓葉鸞捂住小心口。他不侵犯自己,自己當然很開心啦。可是這種莫名其妙的轉折,好郁悶啊。她腦中突有一個念頭閃過,這個陌生男子好像一直都是這樣的,不按常理思考問題,害得自己一驚一乍。前世他就是這樣,都把自己擺成那個樣子了,他卻掐住了自己脖頸……

“啊!”葉鸞驀然發出一聲輕呼,想起了最關鍵的一個問題。

他要擦幹凈自己的臉!

而前世的自己死在他手中!

那麽容她大膽猜測,她之所以死,不會就是因為自己的臉吧?退一萬步講,就算不是因為她這張臉,自己的臉一露出來,他的記憶好一些,不就一眼認出自己了麽?

葉鸞特別想拿什麽擋一擋自己的臉,特別悔恨自己為什麽不早點把思維和他同步。當她想跟他拖延一下時間的時候,看到他冷淡眼神中的那種灼熱,大腦就空白了——完了,他認出自己了。

在青年沈郁的目光中,倒映著少女美麗的容顏。柳眉鳳眼,雪膚紅唇,即使是慌亂的神色,在她那張得天獨厚的臉上,都顯得特別動人。十五歲的少女,在自己身下,沒有亂七八糟的氣息,明澈而青澀,如同一張白絹,被月光柔柔照著,隨意他塗抹。

這麽美的一張臉,這樣幹凈的眼睛,還帶著懵懂,美好得讓人想毀掉。

他手撫摸著少女細膩如白瓷的臉孔,在她強壯鎮定的眼神中,輕聲問,“你叫什麽?”

葉鸞一怔,古怪地看他一眼,他殺人的風格又改啦?但她可不敢忤逆他,立即回答,“我叫葉鸞。”

他點點頭,目光一直鎖在她的面孔上,唇角上勾,“我叫傅明夏。”

葉鸞稀裏糊塗地點了點頭,小聲,“哦。”他告訴自己他叫什麽作甚?

傅明夏表情自始至終沒變過,“此後,你便是我傅明夏的妻子了。”

“好的……”葉鸞先恍惚地答應下來,然後才覺得不對勁,猛地跳起,撞上他硬得跟石頭似的身體又摔下去,特別滑稽。但她完全顧不上這個,扶著自己額頭,高聲,“什麽?妻子?我?你不殺我?”

傅明夏一邊眉高高揚起,似笑非笑道,“妻子和死亡,你可以選擇。”

“呃,好吧,妻子。”葉鸞特別識時務,看他無不滿意的表現,自己百爪撓心,好生迷惘。她觀察著他的神色,小聲抗議加打聽,“那個,你剛知道我的名字,就決定我是你的妻子了,會不會太草率了一點?你不知道我的過去,不知道我從哪裏來,到哪裏去,不了解我的性情和喜好……”

看他又開始厭煩,葉鸞趕緊結束自己的建議,小聲,“我就是覺得,如果你堅持,我們不如先互相了解了解,你再決定我是不是你的妻子好不好?我、我沒別的意思,我就是怕我太糟糕,不能讓你滿意。”

傅明夏揚唇笑,是那種很刺骨的感覺,他掐著她的下巴,迫她擡頭和自己對視,“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相愛,知道名字,還不夠麽?”

葉鸞楞住,是呀,如果真心相愛,知道那麽多又有什麽用。只要看一眼,就能確定他是誰了。

轉瞬,她的臉色更苦了:自己討傅明夏的喜歡嗎?她真沒看出來呀。他喜歡她哪裏,她一定改掉,消失在他眼前。

傅明夏譏誚問,“你不會以為我是喜歡你才要你做妻子吧?”

葉鸞美目流光,是了,她想太多了。這個有病的男人,絕對不是看上自己了。就算自己長得很漂亮,前世不也死在他手中嗎?所以,他其實是看上自己這張臉了?

傅明夏看著少女臉上神情變來變去,問道,“現在,你知道自己該怎麽做了?”

葉鸞纖長如羽的長睫蓋住那雙神采飛揚的眼睛,唔了一聲。他才滿意地松開手,往旁邊一坐,靠著墻閉目,“我要休息一下,你離我遠一些,等我睡醒了,我帶你回京。”

“好的。”葉鸞說。

他從懷裏掏出一塊銀錠子扔給她,“去找些吃的來。”

“好的。”葉鸞又說。

閉著眼的青年唇角翹了翹,“記住,從此以後叫我‘夫君’。”

“好的……夫君。”葉鸞從善如流。

傅明夏很滿意,這個少女,雖然只有十五歲,但十分地識時務,讓他滿意無比。可雖然如此,她眼中卻有一種倔強和不服輸的神情,這往往是最麻煩的。不過沒關系,她現在落在了自己手中,等他好好睡一覺起來,總有時間調jiao好她,讓她知道自己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

☆☆☆

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的葉鸞收好傅明夏扔給自己的銀子,故意在他旁邊走來走去,在他發火前,趕緊說“抱歉”,飛快逃離了破屋。接下來,葉鸞跑到小鎮上唯一有馬的人家,連夜拍開門,迎著主子的白眼掏出銀錠子,著急道,“我弟弟生了病,我想請大夫來,能不能借你們的馬用一下?”

傅明夏給的銀錠子分量很足,即使是大半夜的拍門,仍讓主人精神一下子就清醒了:分量這麽足的銀錠子,哪裏是他那匹老馬值得起的?

他心中一下子就想到這個小丫頭在騙自己,她要有這麽多的銀子,還會連一匹馬都沒有麽?不過那有什麽關系,她的事情,自己一點也不想知道。他只想要這麽大分量的銀錠子屬於自己!

葉鸞成功借走了馬,姿勢笨拙地爬上瘦馬,胡亂拿起韁繩打了兩下,讓老馬馱著自己趕緊走。天快亮了,葉鸞勉強辨認了一下方向,廢了好大的力氣,才把馬趕上朝北的方向。

她心中很明白:傅明夏太可怕了,自己一定不要和他呆在一起,更不要做那什麽莫名其妙的妻子。她不能去京城,因為似乎京城他很熟。她唯一的機會,是往北走。落梅小鎮的人都說,大將軍的軍隊快回來了。如果自己能夠得到大將軍的庇護,那個傅明夏不至於和大將軍對著幹吧?

於是,雖然葉鸞從來沒騎過馬。雖然葉鸞在馬上顛得難受,還有一條胳膊一直吊得生疼,但她一直忍著身體的不適,死命用韁繩拍馬,讓馬走得快一些,再快一些。

離傅明夏那個瘋子遠一些!

後來,葉鸞便陷入了昏沈中……

等她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帳篷裏的簡式床上,旁邊煮著湯,有一道白衣背對著自己坐在爐子前。她勉強坐起,身體的不適讓她嚶嚀一聲,背對著自己的那個人迅速回頭,笑了笑,“姑娘醒了便是無事了。”

他道,“你的胳臂被人卸掉了,我已經幫你恢覆了,只是這幾天不要亂動,不要碰那只胳膊。”

這個人斯文秀氣,眉眼始終含笑,讓夢中一直重覆著傅明夏那張恐懼的臉的少女精神一松,揉著脖頸,“這裏是?”

青年微笑,“這是軍營,有小兵探路時看到你昏睡在馬上,告知了我,我便救了你。”溫柔的目光落在她面上,“你是遇到難事了對麽,那便跟著我們走也無妨。”

作者有話要說:

☆、虎穴

多麽善解人意的公子!

經歷了傅明夏的冷言冷語和力量鎮壓,乍遇到這青年的好聲好氣,葉鸞特別感動。她真想拉著傅明夏過來看看——“你看,這才是對待一個弱女子的正常男人的態度。你知道我面對你時有多辛苦麽?你知道你一擡手,就卸掉我一條胳膊有多痛麽?和人家比起來,你一點都不男人!”

葉鸞掙紮下床,向陌生公子道謝,“多謝將軍救命之恩。”

陌生男子怔一下,口中喃喃著“將軍”,在少女澄亮的明眸中,他斂去自己眼中的深思,笑道,“在下杜成思,並非大將軍。”

葉鸞微楞,接著有些擔憂,“杜、杜公子救了我一命,小女子沒齒難忘,但我留在這裏,是不是不太方便?要不要去跟大將軍請示?”

杜成思擺手笑,寬慰她道,“大將軍進京述職,咱們留在這裏,是不用跟隨的。這裏目前算我的地盤,姑娘放心,我既然救了你,絕不會棄姑娘於不顧。”

葉鸞覺得他的語氣有些古怪,似有不妥。但又轉念一想,自己已到了山窮水盡之處,他能圖自己什麽呢?她的美貌麽……怎麽可能,這位杜公子一看就是正人君子,絕對不是傅明夏那樣的卑鄙之徒。

“多謝杜公子!”葉鸞真心道謝。

以後的幾天,她便留在這個滿地都是男人的軍營裏養傷。軍營這樣的地方,突然冒出來一個少女,還是那種一顰一笑都動人的少女,這幫大老爺們一個個都不知道該怎麽行事了,不用操練的時候,便紛紛打聽杜成思這是在做什麽。杜成思真是個體貼的人,恐那些軍士打擾,讓葉鸞不自在,特意吩咐無他之允,任何人不得靠近葉鸞休息的帳篷。

葉鸞一邊養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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