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狐貍和粉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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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卷第二話 娘炮你好，娘炮再見。
依稀記得也是這樣一個繁花月夜，滿院梨花，落如細雪，院前回廊的木臺上，解九爺抱著年幼的解雨臣席地而坐，月白睡衫，暮春的風又起，滿院梨花亂舞，不時飄落在衣褶襟袖處。彼一時，雨臣尚年幼，被爺爺抱在懷裏聽故事。
“爺爺，今天講個什麽故事呢？”
年邁的解九爺溫和微笑，拂去身周落花，開口道：“講個狐貍和書生的故事好不好？”
“嗯！”
“很久很久以前，有只狐貍妖怪，很頑皮啊……”
老人的聲音和緩溫柔，講述了一個暮春夜之夢，淡薄的夢境最終湮沒於如水時光中，水聲渙渙。
“我的爺爺，曾經的解九爺已經過世很久了。”
解雨臣收回思緒，很久遠的故事了，那個時候爺爺究竟講了個什麽故事呢？依稀只記得是個溫暖又哀傷的故事，自己當時年幼聽著聽著就睡著了。日後再回想卻始終拼湊不出形狀。
眼前這只胖乎乎短腿短腳正瘋狂往嘴裏塞雪米團子的狐貍，聽到這句話，快速往嘴裏塞食物的動作頓了一下，眼眸中，琥珀色寂滅。半晌，狐貍開口道：“啊，那個人已經死了嗎？”
“嗯。現在的解家當家是我，解雨臣。”
“那齊八、狗五、二爺呢？也已經……死了嗎？”
“嗯。我曾跟著二爺學戲，他為我取藝名解語花。”
“解語花枝嬌朵朵。好名字，是二爺的風格。”
狐貍歪著頭認真端詳解雨臣的面目，解雨臣於此時也認真打量起面前的生物。狐貍物種，通身除了耳尖、九條尾巴尖是墨色其餘皆雪白皮毛，額間一朵九瓣幽藍冥焰海棠印記。
兩廂對望看了半天，狐貍長嘆一聲，“人的壽命那麽短暫，可人的傳承真神奇。你和他竟然那樣相像。”末了，有些覺得不可思議的笑笑，人的表情放在動物的臉上，尤其是一只胖乎乎的狐貍臉上有些說不出的怪異。
解雨臣有些不可置信的懷疑自己是不是做了場春秋大夢，什麽精怪都能撞上，順便顛覆三觀。然而多年的解家當家生涯讓他已經將時刻保持冷靜理智不定式思維作為本能。這行，只要有轍贏怎麽來都是正常。夜路走多了總會見鬼，何況一精怪耳。
“你是什麽？傳說中的……九尾狐？”
“不愧是解九的孫子，就是聰明。狗五那家夥當年第一次見老子竟放狗咬老子。”
狐貍在沙發上竄上跳下，表示自己當年忿忿不平的心情。
“為什麽你會來這裏？”
“對了，你不說差點忘了正事。當年跟你爺爺打賭輸了點東西，你看……這過了一百年，該還我了吧。”
“哦？我倒是對你為什麽一會兒是人身一會兒是狐貍比較好奇。你是可以化為人形的吧。我記得剛才你從樹上伸出來的是人的手。”
狐貍楞了幾秒，“我化成人形的時候就是吃人的時候，你看就是這樣，啊——！”
狐貍作勢齜牙咧嘴向對面的解雨臣撲過去，在半空中輕巧旋身再看時已經變成人形，解雨臣閃身躲過，狐貍直撲過沙發摔到地上，哎呦哎呦叫苦連連，再爬起來時一行鼻血從臉上彎延而下。
“流氓土匪！無恥敗類！你躲什麽！你沒發現本大人在跟你開玩笑麽！”
雨臣笑倒在地，拿過抽紙將摔在地上的人擦幹凈。
十五六歲的年紀樣貌，極幹凈清秀的一張臉，秋水杏眸，眉間隱隱有些英氣，額上依然是那朵幽蘭色的九瓣冥焰海棠印記。
“你在看什麽？”
“我是在看你額上這朵花鈿，很特別。”
“這不是花鈿，是家師畫給我的。以前這裏打架留了道疤痕，我怕人家笑，師父就給我畫了朵冥焰海棠隱住了傷疤。”
“哦？九尾狐也有師父啊。”
“那是自然。老子當年可是很厲害的。老子的師父也是很厲害的。”
“你這樣清秀，為什麽總是老子老子的說話。若是你男生扮相倒很適合做戲裏的小生，清俊。”
“哦，那個都是女孩子唱的戲是什麽來著？黃梅戲？”
雨臣並未搭腔，仔細將狐貍臉上最後一點血跡擦掉。
“以前二爺也這麽說過，好像是黃梅戲吧。不記得了。跟你說的一樣誒。嗯，清俊。我喜歡這個詞。二爺對我好，他說的話我都喜歡。”狐貍說著也不知道有什麽好玩的就自顧自笑起來。
“我問你，現在的女孩子都怎樣說話行事？”
解雨臣站起來活動了一下蹲得微麻的腿腳，想了想自己的女性戲迷、霍秀秀、自己秘書部諸位女秘書、女夥計，“額……說不好，總得來說還是做真實的自己比較好吧。”
“哦，也對，老子還是覺得這樣說話比較有氣勢。嗯。”
“……”
“你要拿回什麽？”
“一個芙蓉玉雕狐貍小像。你有印象嗎？”
“啊，好像有點印象，大概在爺爺的房間吧。他過世之後，東西都歸置在一起了。我帶你過去。”
事情順利得有些不像話，居然這麽簡單就答應歸還玉雕？狐貍本著多年偷食吃和當年對解家人的了解覺得沒那麽容易。但是……從解雨臣身上感受不到一絲異樣與傷害之心，只有種莫名的親近感。狐貍在心中竊笑，這世上還是好人多啊！
解雨臣帶狐貍來到自己的衣帽間。衣帽間是個直徑二十米的圓形區域，中間有三面巨大的鏡子，是原來的庫房和爺爺住的地方。二爺的戲服和爺爺的東西大部分都保存在這裏。
狐貍左右看看，巨大的鏡子裏映出自己和解雨臣的樣子。狐貍走過去認真看了半天，伸伸胳膊伸伸腿，不滿意的轉了一圈，對雨臣道：“老子跟你站一起顯得好矮。你太高了。不要站我旁邊。”
“你……”
“為什麽你的衣櫃粉紅色好多？”
“大家覺得是我的標志色。他們覺得我把粉色穿出了殺氣……不過我本意不是這樣的。”
“哦，我覺得也是。粉色怎麽會有殺氣嘛。”
狐貍想了想，補了一句，“粉色很娘炮。”
“……”
番外小劇場
花狐初見。
好吧，看著鼻血彎延而下的狐貍君，解雨臣很幸災樂禍的笑倒在地。這家夥實在太逗了。不過，將血汙擦幹凈仔細看看狐貍……不知道為什麽覺得她這樣小，解雨臣腦中躍出“幼女”這個詞。曾經看法國某文藝電影，海景，天水俱藍，半月形細沙海邊白色洋房陽臺上十幾歲的少女穿白亞麻睡衫懶洋洋的伸懶腰，一時陽光亮烈，將白色睡衫幾乎照成透明的樣子，身邊的法國朋友輕嘆，陽光下幼女的脫衣秀。解雨臣搖頭笑笑，不置可否。法國人出了名的浪漫。他只是覺得……柔軟、稚嫩、幹凈、溫暖。眼前的人和電影畫面瞬時重合。
“你在看什麽？”
解雨臣被拉回現實。
“沒看什麽，覺得你額頭上的花鈿很特別。”
作者有話要說：
精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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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稀記得也是這樣一個繁花月夜，滿院梨花，落如細雪，院前回廊的木臺上，解九爺抱著年幼的解雨臣席地而坐，月白睡衫，暮春的風又起，滿院梨花亂舞，不時飄落在衣褶襟袖處。彼一時，雨臣尚年幼，被爺爺抱在懷裏聽故事。
“爺爺，今天講個什麽故事呢？”
年邁的解九爺溫和微笑，拂去身周落花，開口道：“講個狐貍和書生的故事好不好？”
“嗯！”
“很久很久以前，有只狐貍妖怪，很頑皮啊……”
老人的聲音和緩溫柔，講述了一個暮春夜之夢，淡薄的夢境最終湮沒於如水時光中，水聲渙渙。
“我的爺爺，曾經的解九爺已經過世很久了。”
解雨臣收回思緒，很久遠的故事了，那個時候爺爺究竟講了個什麽故事呢？依稀只記得是個溫暖又哀傷的故事，自己當時年幼聽著聽著就睡著了。日後再回想卻始終拼湊不出形狀。
眼前這只胖乎乎短腿短腳正瘋狂往嘴裏塞雪米團子的狐貍，聽到這句話，快速往嘴裏塞食物的動作頓了一下，眼眸中，琥珀色寂滅。半晌，狐貍開口道：“啊，那個人已經死了嗎？”
“嗯。現在的解家當家是我，解雨臣。”
“那齊八、狗五、二爺呢？也已經……死了嗎？”
“嗯。我曾跟著二爺學戲，他為我取藝名解語花。”
“解語花枝嬌朵朵。好名字，是二爺的風格。”
狐貍歪著頭認真端詳解雨臣的面目，解雨臣於此時也認真打量起面前的生物。狐貍物種，通身除了耳尖、九條尾巴尖是墨色其餘皆雪白皮毛，額間一朵九瓣幽藍冥焰海棠印記。
兩廂對望看了半天，狐貍長嘆一聲，“人的壽命那麽短暫，可人的傳承真神奇。你和他竟然那樣相像。”末了，有些覺得不可思議的笑笑，人的表情放在動物的臉上，尤其是一只胖乎乎的狐貍臉上有些說不出的怪異。
解雨臣有些不可置信的懷疑自己是不是做了場春秋大夢，什麽精怪都能撞上，順便顛覆三觀。然而多年的解家當家生涯讓他已經將時刻保持冷靜理智不定式思維作為本能。這行，只要有轍贏怎麽來都是正常。夜路走多了總會見鬼，何況一精怪耳。
“你是什麽？傳說中的……九尾狐？”
“不愧是解九的孫子，就是聰明。狗五那家夥當年第一次見老子竟放狗咬老子。”
狐貍在沙發上竄上跳下，表示自己當年忿忿不平的心情。
“為什麽你會來這裏？”
“對了，你不說差點忘了正事。當年跟你爺爺打賭輸了點東西，你看……這過了一百年，該還我了吧。”
“哦？我倒是對你為什麽一會兒是人身一會兒是狐貍比較好奇。你是可以化為人形的吧。我記得剛才你從樹上伸出來的是人的手。”
狐貍楞了幾秒，“我化成人形的時候就是吃人的時候，你看就是這樣，啊——！”
狐貍作勢齜牙咧嘴向對面的解雨臣撲過去，在半空中輕巧旋身再看時已經變成人形，解雨臣閃身躲過，狐貍直撲過沙發摔到地上，哎呦哎呦叫苦連連，再爬起來時一行鼻血從臉上彎延而下。
“流氓土匪！無恥敗類！你躲什麽！你沒發現本大人在跟你開玩笑麽！”
雨臣笑倒在地，拿過抽紙將摔在地上的人擦幹凈。
十五六歲的年紀樣貌，極幹凈清秀的一張臉，秋水杏眸，眉間隱隱有些英氣，額上依然是那朵幽蘭色的九瓣冥焰海棠印記。
“你在看什麽？”
“我是在看你額上這朵花鈿，很特別。”
“這不是花鈿，是家師畫給我的。以前這裏打架留了道疤痕，我怕人家笑，師父就給我畫了朵冥焰海棠隱住了傷疤。”
“哦？九尾狐也有師父啊。”
“那是自然。老子當年可是很厲害的。老子的師父也是很厲害的。”
“你這樣清秀，為什麽總是老子老子的說話。若是你男生扮相倒很適合做戲裏的小生，清俊。”
“哦，那個都是女孩子唱的戲是什麽來著？黃梅戲？”
雨臣並未搭腔，仔細將狐貍臉上最後一點血跡擦掉。
“以前二爺也這麽說過，好像是黃梅戲吧。不記得了。跟你說的一樣誒。嗯，清俊。我喜歡這個詞。二爺對我好，他說的話我都喜歡。”狐貍說著也不知道有什麽好玩的就自顧自笑起來。
“我問你，現在的女孩子都怎樣說話行事？”
解雨臣站起來活動了一下蹲得微麻的腿腳，想了想自己的女性戲迷、霍秀秀、自己秘書部諸位女秘書、女夥計，“額……說不好，總得來說還是做真實的自己比較好吧。”
“哦，也對，老子還是覺得這樣說話比較有氣勢。嗯。”
“……”
“你要拿回什麽？”
“一個芙蓉玉雕狐貍小像。你有印象嗎？”
“啊，好像有點印象，大概在爺爺的房間吧。他過世之後，東西都歸置在一起了。我帶你過去。”
事情順利得有些不像話，居然這麽簡單就答應歸還玉雕？狐貍本著多年偷食吃和當年對解家人的了解覺得沒那麽容易。但是……從解雨臣身上感受不到一絲異樣與傷害之心，只有種莫名的親近感。狐貍在心中竊笑，這世上還是好人多啊！
解雨臣帶狐貍來到自己的衣帽間。衣帽間是個直徑二十米的圓形區域，中間有三面巨大的鏡子，是原來的庫房和爺爺住的地方。二爺的戲服和爺爺的東西大部分都保存在這裏。
狐貍左右看看，巨大的鏡子裏映出自己和解雨臣的樣子。狐貍走過去認真看了半天，伸伸胳膊伸伸腿，不滿意的轉了一圈，對雨臣道：“老子跟你站一起顯得好矮。你太高了。不要站我旁邊。”
“你……”
“為什麽你的衣櫃粉紅色好多？”
“大家覺得是我的標志色。他們覺得我把粉色穿出了殺氣……不過我本意不是這樣的。”
“哦，我覺得也是。粉色怎麽會有殺氣嘛。”
狐貍想了想，補了一句，“粉色很娘炮。”
“……”
番外小劇場
花狐初見。
好吧，看著鼻血彎延而下的狐貍君，解雨臣很幸災樂禍的笑倒在地。這家夥實在太逗了。不過，將血汙擦幹凈仔細看看狐貍……不知道為什麽覺得她這樣小，解雨臣腦中躍出“幼女”這個詞。曾經看法國某文藝電影，海景，天水俱藍，半月形細沙海邊白色洋房陽臺上十幾歲的少女穿白亞麻睡衫懶洋洋的伸懶腰，一時陽光亮烈，將白色睡衫幾乎照成透明的樣子，身邊的法國朋友輕嘆，陽光下幼女的脫衣秀。解雨臣搖頭笑笑，不置可否。法國人出了名的浪漫。他只是覺得……柔軟、稚嫩、幹凈、溫暖。眼前的人和電影畫面瞬時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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