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卷第三話 死抗是病，得治。萬惡的資本家和大地主騎在人民頭上作威作福。解雨臣，說你呢。

“那個玉雕對你很重要？”

“對。很重要。老子能不能更好的調戲帥哥的後半生幸福就靠它了。”

“……”

一人一狐在衣帽間東找西找，忙活大半夜，無果。狐貍抱著肩膀坐上桌子腿在半空裏晃悠扁嘴抱怨，“娘炮小子，我說你幹嘛買那麽多衣服啊。在這麽大房間裏找一個小小的玉雕好費勁。都是你的錯。”

在一邊忙上忙下歸置東西搜尋玉雕的雨臣頭也不擡，“我不叫娘炮小子，有名有姓，解雨臣。我發現你對解當家缺乏基本的尊重。”

狐貍退去人形恢覆狐貍身，短手短腳的在桌子上來回踱步，半晌回答：“不，我不是對你缺乏尊重，是在我看來，除了食物，沒有值得我尊重的。真的，不騙你。”

解雨臣無奈重重嘆口氣，算了，人不和進化未完成的動物計較。

狐貍跳下矮桌，慢條斯理踱步至鏡子前，邊沖鏡子比鬼臉邊向解雨臣發號施令，“那邊找找，嗯，對，左邊桌子上面。啊，還有那邊。你看不到？蹲下來不就看到了嘛。你是在變相說我矮嗎？！”

“餵，你，幹嘛不自己找。這是你要的東西吧。你又變成狐身還怎麽幹活。”

“不，老子維持人身比較費力氣，不想動，容易餓。”

解雨臣小聲嘀咕了一句，“吃貨……你怎麽那麽容易餓。”

無奈狐貍的耳力好得很，不，應該說動物的耳力都比一般人要好，即使是如此小聲的嘀咕，狐貍也一字不差聽得清楚，它竄上矮桌一躍跳上雨臣的肩膀，撞得毫無防備的雨臣一個趔趄。

“餵！你幹嘛！”

“不許說我壞話。”扒在解雨臣肩膀上的狐貍一只胖爪左撓右打。

“餵，放手，你很重。下去。”解雨臣左右閃身就是甩不脫肩膀重物的制約，狐貍像搭在人身上的皮草披肩一樣被甩的上下翻飛。被甩成這樣的狐貍依然不放手，繼續嘴硬，“你再說，老子咬死你。”

一人一狐的對抗並沒持續多久，很快就在解雨臣腳下一滑，兩人摔翻在地中結束了，連帶撞翻角落的一盞琉璃宮燈，墨綠金紅散碎一地。

“餵，小心，不要被琉璃碎片劃到。你站在那裏我來收拾。”解雨臣將狐貍攬在身後，自己蹲身撿拾碎片，琉璃碎片鋒利異常，在撿起一塊大琉璃碎的時候，一不留心被劃了一下，抽一口冷氣，“嘖——”血馬上湧出，滴落在地，赤色蓮華映襯五彩琉璃，在被滿地琉璃碎折射出五彩紛呈的燈光裏，說不出的妖異，有什麽東西在這光中閃了一下。

顧不得處理手上的傷口，滿手鮮血的解雨臣尋著剛才那微光一閃的方向摸去，微涼觸感，從碎片裏摸出一塊芙蓉玉雕，正是一只靈巧狐貍模樣。

“餵，你看是不是這個。”

在身後的狐貍探出毛絨絨的腦袋，瞪大眼睛從解雨臣的血手裏仔細辨認玉雕，“啊，就是！等等——這血是你的？！”

一瞬間狐貍眼裏的驚喜變成了驚恐，“臥槽。你想害死老子嗎！放手！”

狐貍撲向解雨臣，還沒明白發生什麽變故的雨臣失手將玉雕摔碎在地。

“不——”

狐貍淒厲一叫。發一聲喊，奪門而逃。

還沒跑出幾步，地上和著雨臣血的琉璃碎片、玉雕碎片開始發出亮烈的光芒一瞬間向狐貍射去，轉瞬即縛住狐貍手腳、脖頸，像是給狐貍戴上了頸環、手環、腳環。狐貍痛苦掙脫不得，滿地打滾。

淒厲的尖叫一波高過一波，在地上滾、向墻上撞、上躥下跳皆不得法無法去除束縛。

解雨臣眼見狐貍要向巨大的穿衣鏡撞去，解雨臣本能上前抱住狐貍。就在二人快要撞在一起的一刻，狐貍終於在雨臣面前安靜下來，像有力氣束縛強迫似得，狐貍以下跪的樣子落在解雨臣面前，由於狐貍腿短，它做跪這個動作並不標準就好像癩皮狗趴在地上，然後腦袋重重的撞在地上，似被頸環強迫，腦袋擡起落下擡起落下磕在地上，重重磕了九個響頭。向解雨臣，磕了九個響頭。每次臉先著地，磕完頭又是一臉血……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又完全超出自己理解範圍，雨臣一時手足無措站在那裏，眼睜睜看著狐貍在自己面前磕頭，安靜極了，除了淒厲的狐貍叫和狐貍腦袋撞在地板上的聲音什麽也聽不到。

磕完頭，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狐貍癱在地上不住喘氣。解雨臣蹲下來摸摸狐貍腦袋，“餵，你沒事吧。怎麽回事。”

狐貍艱難擡頭看了解雨臣一眼，繼而有氣無力的躺倒在地邊喘邊說：“那個東西叫九轉琉璃燈綁縛魂魄用的，是些頗有修為的人為了收服妖怪為己驅使而制。那個玉雕是我的縛魂玉。當年跟你爺爺打賭，輸給他一魂三魄，我只知道他會用縛魂玉來盛我的魂魄，沒想到他連九轉琉璃燈也能搞到。我竟是個傻子被他糊弄了那麽多年……”

說完又深深看了一眼解雨臣，“我不知道他究竟要完成什麽事，才會如此布置。想來，老九門他們還有現在的你們遇到的東西都……很麻煩。啊，真是虧了。為什麽要把我扯進來，剛從岷山道人的手裏逃出來竟又栽在你這裏。老子信了你的邪。”

解雨臣一把抱起狐貍，“餵，先別說了。不要死。我帶你去找醫生。”

“小子，放我下來。你聽我說，這九轉琉璃燈和我的縛魂玉要靠鮮血驅動，你的血是引子……簡單來說就是，剛才在莫名其妙的狀況下，你和我完成了某種契約儀式。我必須不得不為你賣命受你驅使，不然老子就要被九轉琉璃燈和縛魂玉的咒法折磨一輩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看看我的樣子。”

說著，狐貍化為人身，手腕腳腕都有深可見骨的傷痕，脖頸鮮血淋漓。

解雨臣皺眉，拿過身旁手帕給狐貍擦拭血汙，身處衣帽間就這點最好，學著武俠電影裏，刺啦撕出一段布條，包紮傷口最方便。

“那怎麽取消它。我不需要你賣命。”

“沒辦法。除非你日後壽終正寢平安老死。這樣的情況下，我才能自由。到那時，手上、腳上、脖子上的琉璃環才會消失。也就是說，老子不得不陪伴你一生一世，送佛上西天。在這期間，我都要時刻伴你左右，不能離開太久太遠，完全服從你的意願。我若有反心違抗，會像剛才一樣受懲罰。作為力量的牽絆制約，每三個月，我要飲一點你的血。不然，我也活不長。你若以任何非正常死亡方式掛掉，老子也活不好，搞不好還要為你陪葬。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們倆心脈想通。臥槽。老子這回真的虧了。”

狐貍恢覆本身，躺在地上，琥珀色的眼眸瞅著解雨臣。解雨臣也看著它。

琥珀色對琥珀色。

兩相對望半天。解雨臣長嘆一聲，抱起狐貍，“走吧，地板上涼。回屋睡。”

花絮小劇場。

某日，解家夥計簡六帶著自家女兒在距離解語花家兩個路口的KFC排隊點餐時見到推門而進一身黑T恤休閑裝打扮的當家解語花。冷汗開流。這是個什麽情況？

“爸爸，你怎麽了？”

“沒事沒事。見到當家的，你去座位等我，我去打個招呼。”

解雨臣若無其事，應承寒暄兩句，跟夥計一起排隊，之後買了兩份原味雞帶走。

夥計目送解語花出門，默默的看了很久，沒穿粉襯衫？這什麽情況！穿休閑褲？這什麽情況！居然穿涼拖？這什麽情況！

將KFC原味雞放在餐廳餐桌上，解雨臣拿出雞塊仔細挑出骨頭，桌子下的狐貍口水直流，搖尾巴小爪子迫不及待扒著解雨臣褲腳討食吃。由於，狐貍尾巴太肥厚，並不能像狗狗一樣立起來左搖右擺，只能在地上左右擺動，像個大掃帚。

解雨臣低頭失笑，“你倒是把我的地板拖的很幹凈。”

“那是那是，為了吃，也得給你做點貢獻。老子知恩圖報。”

第一卷：邛籠影，紫駝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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