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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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阪田銀時捧著一塊櫻粉色的點心咬進嘴裏。

啊, 得到了, 終於得到了!這名為糖分的美味!

“好吃嗎?”鯉夏花魁笑著問他,“不要急,我這裏還有一些。”

阪田銀時點頭答應,接著毫不猶豫地把視線所及之處全部糕點塞入口中。

旁邊看著的新造敢怒不敢言, 只能惡狠狠瞪他,用眼神示意“你倒是給別人也留一點啊!”這種信息。

但這樣的信息如果能被阪田銀時接收到,那廢柴甜食控也就不是廢柴甜食控了。

一切轉變是在昨天發生的,時任屋來了個打架鬧事的人,因為機緣巧合竟一路鬧到不對客人開放的內部。

大家全都被嚇壞了, 但當鬧事者風風火火一頭闖入後廚, 卻直接被阪田銀時打倒在地。

阪田銀時當時是這麽說的:“夠了啊, 阿銀的食物已經像是節操一樣就剩下這麽可憐的一點點了!你居然還想搶奪嗎?”

總之,利益至上的樓主從這次事件裏品出了別樣的滋味, 隨即做下決定:“你就在時任屋裏當妓夫吧, 既然是這樣能打的人。”

於是阪田銀時搖身一變, 從階下囚變成了在時任屋工作的職業者。唯一的不同就是他沒有薪水, 只能打白工。

“樓主真是想錢想瘋了。”有些人捂著嘴竊竊私語, “為了能招個不花錢的妓夫使喚,連這種來歷不明的男人都肯要。”

但不管別人有多大意見,阪田銀時都成了能夠在時任屋裏光明正大走動的“自己人”。

“以後別再做那麽冒失的事情了。”鯉夏花魁對他溫聲告誡,“想要大家都接受你的話,你可要好好表現才行。”

“大家才不會都接受我呢,你看我這頭天然卷就知道了, 我不受歡迎都是天然卷的錯。”

這是怎樣連邏輯都拋棄了的狡辯啊。

鯉夏花魁只好微微蹙著眉嘆了口氣。畢竟妓夫不是她的直接下屬,她沒法強行要求什麽。

但她不知道,正是她這軟綿無力的為難表情,才導致阪田銀時坐立不安:“哎呀突然就想去工作了呢,你今晚沒有工作就早點睡吧,不要操心阿銀,阿銀絕對是熬夜冠軍。”

說完就與新造一道退了出去。鯉夏花魁無奈地搖搖頭,隨後又不禁微笑了一下。

阪田先生可真是的,原來還是有羞恥心的啊,不過就是那方面的愛好……還有那個面生的紫發姑娘也……玩得真大。

只轉過一個走廊,新造就不再裝模作樣了,她冷哼一聲跟阪田銀時拉開距離,擺明了自己恥於同廢柴為伍。

但阪田銀時卻感覺良好。他的“洞爺湖”已經回到腰間,再沒有比這更叫他安心的事情了。

月上樹梢,吉原迎來了一個全新的夜晚,阪田銀時溜達著向後廚的臨時床鋪走去——樓主還沒來得及給他安排住宿——他的腳步越來越慢,最終停了下來。

“原來你藏在這裏啊,真讓我沒想到,反而變得難找起來了,這就是所謂的‘燈下黑’嗎?”蕨姬花魁鬼魅一般出現在他面前,用隱含著惱怒的聲音說道。

她歪著頭,眼睛自下而上地盯著阪田銀時:“那天攪擾了我的花魁道中的人就是你吧?”

“啊?肯定不是,我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妓夫啦。”阪田銀時冒著冷汗說,“您是不是走錯啦?晚上光線不好確實容易迷路,不用解釋的我都懂,您盡管放心,就讓我來恭送您回京極屋去吧。”

“不,我可不會在夜晚迷路,也不會瞎到認錯人。”蕨姬花魁冷笑,“你做了冒犯我的事情,也該知道要承擔後果吧?”

滿是梅花圖案的漂亮腰帶如活物一般飛舞起來。

蕨姬花魁伸出了尖尖的長指甲:“就你這樣也能當妓夫?真是好笑。但你沒必要害怕,我可不吃醜陋的廢柴,一口都不會碰的,你最終只會被我摔成一團肉醬而已。”

阪田銀時拔腿就跑。

嗐,傻子才等在那兒戰鬥呢!愛誰死誰死吧,總之他只能顧得上自己逃命了。

鯉夏花魁睡眼惺忪地拉開門,望向外面:“是什麽聲音?有誰在——”

她看到了蕨姬花魁,但蕨姬花魁已經變得與印象中完全不同了,雖然她對蕨姬花魁並不熟悉,但也知道不該是現在這樣:頭發張揚地散開,沒有再穿著得體的花魁衣服,腰帶在空中肆意舞動,臉上出現了梅花圖案,眼眸中刻著“上弦”與“陸”。

“哈!我真是差點就忘啦。”蕨姬花魁盯著她大笑起來,“那便趁這個機會把你一起吃掉吧,否則轉頭又忘記就不好了。你說是不是,鯉夏?”

在鯉夏花魁反應過來之前,滿是梅花圖案的漂亮腰帶便伸長出去,將她團團包裹。

逃跑的阪田銀時停下腳步。

“我說,廢柴才不醜陋呢,明明是時髦度很高的帥氣屬性啊!”

——

珍香並沒有想到,調查吉原的鬼這件事還能產生更多波折。

一邊是名字裏帶“姬”字的花魁,另一邊是醜陋的鐮刀男,究竟哪個才是吉原真正的鬼呢?

分別看描述的話,兩邊都是十分符合,但鬼只能有一個,二選一是非常困難的事情。

不過,吉原裏一定有鬼這點倒是非常明確了。

[系統,我覺得我們現在可以提前安排一下讓馬甲死遁的事情。]

[怎麽安排?]

[你有沒有那種卡?就是讓大家都看到我被鬼吃掉了,鬼也覺得它把我吃掉了,可實際上我啥事兒也沒有的卡。]

以此為目標,系統和宿主一起挑挑揀揀,最終選出來一張紫卡:

【腦洞成像技術·魅力】

【效果:預想一件即將發生的關於自己的事情,在之後1小時內指定一片區域,將預想中的場景展開覆蓋,任何單位都會將該假象視作現實。一旦該場景中(自己之外)的任意單位意識到不合理之處,便會失效。】

[這回可大出血了,我長這麽大第一次要用到紫卡,這個馬甲死遁還真有牌面。]珍香道。

[其實【視覺魔術·普醜】也可以用的,還更省能量。]系統道。

[那個不行,只能騙人卻騙不了鬼,我得保證萬無一失。]

[要是為了萬無一失,該用【虛擬現實·巨富】才對。]

[這倒也不必,用橙卡的消耗太大了,我還是願意稍微冒點風險的。]

打定主意要把馬甲丟在吉原之後,珍香就和兩個保鏢通了氣:“我會設計讓‘宇智波恭彌’這個身份死掉,你們倆到時候不要過分驚慌,該做什麽就做什麽。”

志村新八驚訝:“為什麽要讓假身份死掉?”

“是不能直說的理由。總之為了保密,事後我會自己悄悄返回鬼殺隊,你們倆就當‘宇智波恭彌’確實死了,而‘產屋敷箴鄉’從沒來過吉原。我相信你們能搞定之後的事情,等吉原事了,隨便你們返回蝶屋,還是在哪個有紫藤花紋章的家族住下。等到了合適的時間,我會派鎹鴉聯系你們。”

如此,珍香是打定主意讓“哥哥”速死了。

也不知道這對產屋敷兄弟之間究竟什麽仇什麽怨,弟弟竟非要置哥哥於死地。

“您一個人行動沒問題嗎?”志村新八有些擔心。

“當然沒問題,我還沒有脆弱到離開保鏢就不活了的程度。”保鏢的最大意義就是在她作死的時候保護她面具安全,但如果她不打算作死了,也就沒有必要時時刻刻都帶保鏢出行。像是在趕路途中偶然撞見的那些危險,她完全可以自己搞定。

志村新八與神樂互相對了眼色,心領神會點頭應下。

現在萬事俱備只欠東風,珍香所欠缺的就只有鬼了。

“決定了,今晚開始熬夜找鬼。”珍香在左右護法哀愁的抱怨聲裏拍板決定。

在不清楚芥川龍之介口中男鬼所處位置的情況下,先去確認蕨姬花魁是否為鬼最合理,珍香本人身手不好,就與神樂暫時留在芥川兄妹這邊,派出志村新八作為找鬼代表,打發去京極屋消費。

“喏,這些錢都是你的活動資金,你先整一身有身份的體面衣服,然後去京極屋點花魁。第一次去他們不會讓你見到花魁的,但你只要把錢給夠,第二次他們就會同意了。”

“那……那見到花魁之後怎麽做?”

珍香掏出一個密封起來的小小的紫藤花香囊。這個香囊由後勤部隊“隱”制作,珍香考慮到來吉原是為了找鬼,所以特意將之進行了密封保存。

她伸手遞給志村新八,說道:“見到花魁之後你把密封打開,看看花魁是不是非常厭惡並當場把你趕走。如果是的話,記得不要讓她起疑,否則她可能會找機會殺死你。”

系統不禁問:[珍香,你覺得志村新八能行嗎?]

[當然不行,我給的活動資金是絕對不夠他點花魁的,而且他哪裏知道大見世的規矩,不鬧出笑話就不錯了,我只是給他找點事做。]

系統有點鬧不明白:[這麽說,你是見不得他閑著嗎?]

[屁話!我是那種沒事找事的人嗎?]珍香非常不能接受系統對自己的無理誹謗,[我們找鬼的目的又不是要消滅鬼,而是要給馬甲安排死遁的同時警示鬼離開吉原。所以如果蕨姬花魁是鬼,那麽首先面對她並揭開她身份的人應該是我。但大家都知道我不會打架,上趕著爭第一名是非常可疑的,所以需要先吩咐別人在我前面行動。]

這麽說系統就懂了:[你讓志村新八冒險,大家才覺得你正常,但你又該怎麽趕在他之前接觸到蕨姬花魁呢?]

[笨蛋才遵守規矩,廢柴天然卷不是已經做了個好榜樣麽?想進花魁的房間,自然是靠強闖了。]

[原來如此!我怎麽就沒想到!]

那當然因為你是笨蛋了。珍香在心底嘲笑一聲。

[強闖的事情稍後再說,畢竟萬一認錯了鬼,我們多半會被直接趕出吉原。]

志村新八乖乖離開羅生門河岸去辦事了,那小子好像並不懂爭辯自己只是保鏢,沒有義務做更多的工作,真是乖巧。

天色漸晚,星月攀上高空,留在棚屋做客的珍香忽然靈光一閃,避開神樂對芥川龍之介問道:“你和鬼戰鬥的時候,有沒有註意過它的眼珠,那上面是否有刻字?”

“有。”芥川龍之介說,“一只眼珠上是‘上弦’,另一只眼珠上是‘陸’。”

上弦之陸!

珍香精神一振:[看來蕨姬花魁那邊只是巧合,真正的鬼是鐮刀醜男。]

系統反而覺得有點愁:[但蕨姬花魁好找,鐮刀醜男卻要去哪裏找呢?]

[系統,我們用那招吧?那招生效需要滿足兩個條件:一是確認十二鬼月中的哪個,二是要身處其附近。也就是說,如果我們成功了,說明鬼就在我們旁邊,如果我們失敗了,說明鬼在吉原的別處,那我們再換個地方繼續嘗試,這樣總能排查出一個大概範圍。]

系統為珍香的靈活頭腦感到無比佩服:[好,就這麽辦,咱現在就開始嘗試。]

於是珍香靠著棚屋的門口坐下,假裝自己有心事要想,這樣可以掩飾萬一成功後她的異常表現。雖然她並不覺得第一次嘗試就會成功。

結果是順利過頭了,以至於突然到令人驚悚的程度。

沒有一絲絲防備,沒有一絲絲顧慮,珍香就感覺到了頭腦的昏眩與意識的盤旋。

哥哥……

身為哥哥,是必定要保護好妹妹的……

出生在羅生門河岸、生活在吉原最底層的孩子,大概自睜眼起就被打上了廢物的標簽。

要活下去太難了,更別說長成一副皮包骨的身體,他容貌醜陋聲音也難聽,誰見了都說是“沒用的東西”,丟著石塊如同驅趕野狗一般驅趕他。

他只有靠吞吃老鼠和蟲子生存,把別人丟棄的鐮刀當成玩具,一年四季蓬頭垢面,滿身跳蚤臭不可聞。

直到有一天小梅誕生了,名字直接取自於害死媽媽的性病,和他一樣不被祝福就匆匆來到人世。

那是個多麽漂亮的女孩啊!小小年紀就已經有了驚人的美貌。

他決定當個好哥哥,而妹妹小梅就是他今生最大的驕傲。

慢慢的,他發現自己竟然非常擅長打架,可以去當個妓夫,做收債人的工作。

“那麽從今往後,我就叫妓夫太郎了!”他這樣宣布說,就算他很清楚“妓夫”本身並不是個多麽光彩的稱呼。

醜陋似乎也變得沒什麽不好,大家都說他的模樣如同惡鬼,叫人毛骨悚然,哈哈痛快!那就都來怕他吧!跪在他腳下哭喊好了!

一次打架時遇到了狠角色,他花廢不少力氣才將人打服,當然身上也添了些新的傷口。

這無所謂,因為傷口就算不處理自己也會長好的。

“還是我幫你處理一下吧。”

妓夫太郎惡狠狠扭過頭,看到一個矮小的人,戴著一頂掐銀絲的禮帽,臉上扣著描繪了紫藤花圖案的銀白面具,衣著也明顯是有錢人的衣著。

“什麽人?藏頭遮臉是想做什麽?”妓夫太郎舉起了鐮刀。

“抱歉抱歉。”珍香攤開雙手示意自己沒有惡意,慢慢把面具摘了下來,“我帶著面具是因為擔心遇到能認出我的人,不瞞你說我也不太招人喜歡。”

妓夫太郎皺著眉,將珍香上上下下打量一番。

原來並不是矮小,而是原本就只是少年。

妓夫太郎舉著鐮刀一步步逼近,珍香只好一步步後退,最終背部抵在了墻上。

鐮刀威脅性地架住珍香脖頸,只要一使勁就能割開珍香的喉嚨。

珍香都無奈了。為什麽這些羅生門河岸的孩子都這麽喜歡威脅別人喉嚨啊?芥川龍之介就做過幾乎完全相同的事情。

“咳,那個,我以前的名字現在不敢用了,我剛剛給自己想了個新名字——忍野虛,你覺得怎麽樣?”

妓夫太郎細細觀察著珍香的臉。

冷靜,真是太冷靜了,哪怕被他威脅性命都表現得無動於衷,沒有絲毫畏懼,這少年是根本不懂得害怕嗎?連說話的聲音也是,平穩到了木訥的程度。

仔細想想,最近吉原並沒有出現關系到少年的懸賞,可見這少年得罪的人並不打算為了捉住少年支付一筆賞金。

並沒有機會賺筆外快,可真是無趣。

妓夫太郎低哼一聲,收起鐮刀轉身打算離開。

但珍香立即把這個動作視為友善信號,跟著貼了過去:“你的傷口還在流血呢,我給你處理一下比較好。”

“別跟著我!”妓夫太郎火大地隨手向珍香甩出一記攻擊,而珍香憑借直覺先一步輕飄飄地躲開了。

“呵,你很能躲啊?”妓夫太郎憤憤咬牙。他剛與人戰鬥完,實際上很疲憊了,傷口也在拖累他,如果現在再戰鬥的話恐怕很快就要破綻百出,所以最好是避免戰鬥。

生人勿進的氣場都開到這麽大了,為什麽這個給自己現場取名的忍野虛還一副感覺不到的樣子?眼瞎嗎?就不覺得他像惡鬼一般可怖嗎?

珍香一臉淡定地攤開雙手展示著自己的無害:“話說你還沒有講過你的名字,但我已經把我的名字告訴你了,雖然我說的是假名字,但你完全不說的話就太不禮貌了。其實呢,我並不多麽在意禮貌,可最基本的禮貌我認為還是應該有的。”

屁的禮貌!為什麽這小子這麽多廢話這麽煩人啊?也太叫人火大了吧!

……

結果最後珍香還是得逞了,她成功按住了不斷狠狠瞪她、但身體倒是老實配合的妓夫太郎,為其處理了一身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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