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被子裏有一搭沒一搭地和藤堂平助聊著天，這家夥看上去是個正太模樣，但是人卻挺靠譜的，總是陪著照顧我，不像新八那樣子沒人性，還說什麽“這大把的美好好時光浪費在你身上，真是可惜了。”

“新八呢？”我問。

“出去玩了。”平助應我一聲，隨即又著急地問起來，“究竟怎麽回事，這幾天隊裏氣氛好奇怪，你倒是說說怎麽回事。”

“這……”我有點遲疑，雖然說我挺想把芹澤鴨這個混蛋大罵特罵，但是我打根兒說起是個外人，還是別生是非的好。

“傳言說那天把你帶出去的是芹澤先生，可是帶你回來的卻是土方先生，怎麽回事？你可別枉費我照顧你這麽些天啊，我都快在這地方憋死了。”

敢情您老人家呆在這裏照顧我是為了情報工作啊！我翻了個大白眼，翻了個身背朝他，說：“還能什麽事，被迫陪芹澤先生喝花酒去，然後被土方歲三救回……。”

還沒等我話說完，藤堂平助就嚷起來：“喝花酒？！你一個女人喝什麽花酒？！”

“餵，閉嘴！”我一下轉過去瞪他，他大概是被我似乎要吃了他的樣子嚇了一跳，竟怔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也瞪著眼看我，“怎麽一點沒有女人樣！”

“的確。”這聲音不是我的也不是藤堂平助的，不近不遠地從門後傳來，我朝那方向看去，只見土方歲三一襲和袍翩然而至，斂眉閉唇，直到在我們面前站定才緩緩道：“平助，你先出去。”

我看看藤堂平助，只見他看看我又看看土方歲三，最終撇撇嘴走了出去。偌大的房間空蕩蕩的，只剩下病怏怏臟兮兮的我和精神氣爽的土方歲三。

這是我這些時日來第一次見到他這個白面阿歲，似乎是比前段日子瘦下來一些，可我轉念一想覺得好笑，這一定是我的錯覺，這才幾日功夫就能瘦，減肥產品都來找他代言好了。

“那天的事，你管好自己的嘴巴。”

良久沈默後，還是土方歲三打破了尷尬氣氛，我聲音怪異地“啊”了一聲，音調打了幾個轉，幾乎飆到海豚音。

其實我是為了表現我的不滿和訝異，神馬東西，不是來探望我不是來安慰我，這直接扔給我個框框跟我說，我給你畫了個圈你在這兒，不許出去，畫地為牢啊！即便是原來就想好的事兒，可經由別人那麽一說，我就覺著自己特別委屈，手臂上的傷也更疼了些，眼淚劈裏啪啦地往下落，怎麽都止不住。

我淚眼婆娑地瞪著土方歲三，見他有些躊躇卻依舊沒有大反應，幹脆掀開被子往外走，“你們這群家夥就知道欺負人，我不在這呆了，不然遲早去見馬克思。”

還沒走到門口，就被一股力道拽住，我悄悄笑了笑，心裏想著有近藤勇罩著，即便土方歲三這個大面癱也不敢對我大動幹戈。可笑意還未來得及褪去，這股力道就猛地向後，我被迫轉了身，摔進了他的懷裏。

堅實，高大，和龍馬的懷抱有點像卻又很不一樣。

我迷糊了一陣，突然一嚇，推著他的胸膛往外逃，可他的手臂已經伏在我的背部，不動聲色地推著我往他懷裏去。

“你故意的吧。”他說。

“什麽？”我驚慌失措地擡頭，卻見他嘴角噙笑。

“我都看到了，要裝生氣就裝得像一點，笑都忍不住，還想騙過我？”

唉？我慌得不知所措，只覺得這樣的土方歲三我並未見過，眼中流轉的溫柔與憐惜讓我臉頰發燙甚至害怕。

“你安安靜靜地修養，別的都不用想。”他的手在我頭上揉了揉，松開我又恢覆了平時的模樣，“但是芹澤鴨對你做的事，嚴守秘密。”

我點點頭，看他嘴角微微揚起，看他轉身，看他步步生風，看他消失在走廊地盡頭，只覺得天旋地轉，那天雨夜的記憶“嘩”地湧入大腦，比如說那個溫熱的吻，比如說那個潮濕的溫暖的懷抱，我楞楞地坐回到被褥上，腦袋裏還是浮現起與土方歲三相識以及相處的一絲一毫，這一切發生地如此突然，突然到我都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情緒來看待消化這件事。

晚上，我拜托八木家的仆人放了一桶水，高高舉著手泡了一個熱水澡，腦袋卻更加糊塗，阪本龍馬沐浴在陽光中的模樣不斷在我腦海中閃現，交錯著土方歲三全身雨水地出現在我面前的畫面，我換了新的衣服和大家一起吃晚飯。

“阿桐，身體好些了嗎？”

“好些了，謝謝近藤先生關心。”

我的眼神從近藤勇身上移開，掠過土方歲三時眼神的相交讓我打了個戰栗，不行，不行，我心裏回響著這個聲音，不行，不行。

不行。

不能再繼續下去。

我趕緊低下頭拾起筷子扒拉著飯，全身心地投入到吃飯大業中，就連平時覺得難以下咽的魚也一口一口吃得格外專心。

“唉？阿桐怎麽生了一場病，性情大變啊。”

我擡頭瞪了一眼說話的永倉新八，好好吃飯，別把話題往我身上引！可是永倉新八顯然與我不是心意相通，只聽到他繼續說：“難道經過那雨夜，拜倒在我們土方君的石榴褲下了？”

“咳咳咳咳……”我一口湯嗆著，一邊捂著胸口咳嗽一邊想我和永倉新八心與心之間的距離大概不是不相通那麽簡單了，中間絕對是隔著幾座山啊餵！

“閉嘴。”土方歲三冷靜地呵斥一聲，永倉新八這才乖乖去搶藤堂平助原本就少得可憐的菜肴。

晚飯過後，我去院子裏散步時看到了貼在墻上的招聘告示，心中大喜便一把扯下來，按照龍馬給我鋪好的路，我便能脫離壬生浪士組暫時留在這兒當幫手等龍馬來接我。我屁顛屁顛地往回跑，剛到一個岔路告示就被一個平白出現的手搶了去。

“啊咧？要當仆人嗎？”

天很暗，我看不清被黑暗籠罩的家夥的臉，但如此戲謔的聲音，我幾乎都不用想那家夥是誰。

“沖田君，快還給我。”

沖田總司笑嘻嘻地從黑暗中走出來，月光在他的臉上度上一層銀輝，恍若天人，如若不是他嘴角促狹的笑讓我如夢初醒，我大概會沈溺其中分不清真真假假。

“還給你？”他笑得愈加厲害，“我才不要。”

我伸手去搶，可他人高馬大地手擡得老高，我怎麽都夠不著，急了一邊跳腳一邊小聲嚷：“你拿著又沒用，快給我。”

“我拿著的確沒什麽用唉。”他眉頭皺起沈思了一會，我眼見有戲就雙手合十諂媚地笑起來：“沖田君，好總司，你就給我吧，等我賺了錢，每天都給你買糖吃。”

“吶，還真是誘人的條件吶……”

我連連沖著沈思的沖田總司點頭。

“不過呢……”

“不過？？”我立刻拽住了沖田總司的衣角。

“不過我想看看更有趣的事。”

我看著沖田總司下巴幾乎掉到地上，那家夥眼睛裏剛剛在閃光哎！是想到什麽壞主意了吧？！真的在閃光啊餵！

“不如就交給土方先生吧。”他笑瞇瞇地低下頭來俯視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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