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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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情的發生太過於觸手不及，突然間就爆發了出來讓人防不勝防。當飛飛做了好幾個花圈後，有士兵騎著快馬跑了過來說是羅塞之壁淪陷了，從南方跑來了很多巨人。埃爾文和利威爾帶頭去前線看看情況，而韓吉則帶著飛飛他們到其他的地方算作避難，當然其中還有依舊在韓吉手裏的尼克神父。
讓人意外的是飛坦的出現，當馬車急促地往前奔跑時，他突然從天而降坐在了飛飛旁邊，從他絲毫沒有驚訝的目光可以看出，他並非偶然出現在這裏，而是自己找來的。他手腕上的手鐲已經消失不見，這代表著這次他並非來看看就走，而是打算留下來。
穿越空間的念陣有兩種，一個有時間限制，另一個則是單程票。這種念陣本來就不好弄，弄錯哪怕一點都可能會把人夾在空間裂縫中永遠出不來。而且前者尚且不說，後者需要的力量、念陣的精確度和媒介都是一個很大的問題，單程票穿梭所需要的媒介只能用一次，用完後不知道要花多少年才能找到另一個，所以恐怕這次之後，飛坦回去了原本的世界後可能會長時間都無法再到這邊。
可他仍舊選擇了以這種方式過來。飛飛問他原因，他卻說下個任務起碼要等一年，反正無聊就過來玩玩。然而，飛飛卻知道是因為自己，她的受傷以及可能被他看到了的回墻時的處境讓他擔心了。
再度看到飛坦，最激動的當屬不怕死的韓吉，一句一聲“哥哥大人”叫地比飛飛還來勁兒，馬車上熱鬧到讓人驚嘆，實際上卻是韓吉一直在對著飛坦說話，而後者沒回過半句。貝克洛看著除了表情、裝束和頭發長度，其他都一模一樣的飛坦和飛飛，眸中閃過了一抹隱晦的情緒，很快便恢覆了溫和平靜，平靜到讓人看不清。
他們在艾米哈區下了馬車，飛飛依舊被丟在了輪椅上，由佩特拉推著走。韓吉不放棄地繼續勸說尼克神父把秘密說出來，而站在飛飛旁邊的飛坦顯然很不屑她這種太過於拖泥帶水的方式：“直接拷問不就行了。”
“他們不大喜歡刑訊，”飛飛淡定地接話，“可以不用就不用，他們說的，而且聽說很花時間。”
能有多花時間？跟飛飛一樣做事總是雷電風行的飛坦不耐煩地蹙起眉，就算大多數時間他不在，從剛才韓吉說的那堆話裏頭他也知道了些什麽，對付這種喜歡把正義、天下大事等等掛在嘴邊的人，不是拿百姓來當苦肉計就只能用硬的。
掃了一眼坐在輪椅上的自家妹妹，飛坦直接走上前一把揪住尼克神父的衣領將他甩到了附近的椅子上，不等他反應過來就一腳踩了上去。當然，飛坦沒有踩他的腳，而是踩在他雙腳間的坐板邊上，從口袋中翻出一本書攤開舉在他面前，然後湊過去在他耳邊不知道在低聲說著什麽。
其他人不明白，坐在正對面的飛飛卻看地清切。飛坦手中拿地那本書的封面上分明印著“TREVOR BROWN”這個字眼兒，那本書飛飛偷偷看過幾眼，血腥暴露到把當時還小的她嚇地差點撕了那本書，估計現在飛坦說的也不是什麽好話，因為尼克神父的臉色越來越恐慌慘白了。
在飛坦的“精神攻擊”下，尼克神父舉手投降，說了一連串的話後表達地意思只有一個——他會把秘密告訴那個叫赫裏斯塔的女孩，由她來決定要不要把秘密公開。
推卸責任推卸的很明顯，飛坦表達還沒玩夠，韓吉卻打哈哈轉移他的註意力，尼克神父能這樣已經不錯了，她真心不想再這樣恐嚇下去，總覺得人一交到飛坦手裏就會出現不可逆轉的事情，讓她心中不安。幸好飛坦只是失望的“切”了一聲，並沒有過多的糾纏。
“亞尼的身世調查報告終於出來了…104期裏有兩個人跟亞尼來自同一個地區，就是萊納*布朗以及貝爾托特*胡佛。”韓吉翻了翻紙繼續說道，“不過呢…因為5年前的局勢很混亂，戶籍資料好像都整理的很隨便籠統，管理情況更是相當草率，所以之前才會花那麽多時間收集資料。這兩人在壁外調查時都所屬於因為‘錯誤’的作戰計劃書而認為艾倫位於右翼的隊伍，這樣就可以解釋為什麽亞尼*雷恩哈特，也就是‘女巨人’會出現在右翼了。”
“……”
“但單憑這點還無法下定論，所以…我想知道這3人在訓練兵時期有沒有什麽互動。你們覺得呢？”
話音剛落，站在韓吉面前的三人瞬間面面相蹙。
“我知道萊納和貝爾托特是同鄉，但我不記得亞尼曾經跟他們走的很近。”愛爾敏。
“我也是…好像幾乎沒看到過他們和亞尼說話。不過…亞尼原本就是個很沈默的人……”艾倫。
三笠沈默半響，在韓吉亮晶晶的目光下緩慢地開了口：“我……沒什麽印象。”
坐在一旁的飛飛忍不住就吐槽：“你除了艾倫和愛爾敏，對誰會有印象。”
聞言，三笠默默轉頭望向了飛坦。她到現在都還記得幾年前飛坦的出現，他輕易打敗了自己，還…似乎想殺掉艾倫。也就是說，她對飛坦有印象，因為記仇。
赫裏斯塔、萊納和貝爾托特跟104期的士兵都在前線，一個運氣不好可能已經對上了巨人，甚至早已被吃掉，所以韓吉帶著能動的士兵包括艾倫快馬加鞭往前線趕，獨臂的佩特拉和右腳嚴重骨折的飛飛被留了下來，同時留下的還有表示沒興趣跟著一群士兵砍巨人的飛坦。
之後的事飛飛並不知道，飛坦拿了根木樁給飛飛做了根拐杖，一晚上都在讓她練習跑步。沒錯，跑步，不是走路，而且只許快不許慢。飛飛從未用過拐杖，最開始的好幾個小時都摔倒了，摔地遍體鱗傷也摔疼了右腳，臉色慘白慘白的。佩特拉堅持了一會兒後終於忍不住開始勸飛飛停下，也勸飛坦讓她休息，可飛飛只是對佩特拉笑了笑便繼續跑，而飛坦看了佩特拉一眼後就壓根兒沒想理她。
或許是覺得佩特拉的擔心太過於多餘，也或許是覺得她在旁邊想哭想叫的模樣過於礙眼，飛坦直接甩去一個陰沈的眼神，聲音低啞地說了一句：“你自己放棄是你的事，再亂吵就拔了你的舌頭。”
流星街人做事的風格太過於直接，直接到殘忍，直接到讓人無法理解，也沒想讓人理解，直到第二天，佩特拉才懵懂地明白，飛坦只是想讓飛飛盡情地繼續跑。右腳的傷並不妨礙她的行動，那為什麽還要坐在輪椅上？飛坦不明白他們的擔心過度，所以選擇了讓飛飛站起來。
也因為飛坦的獨斷獨行，第二天夜晚來到艾米哈區後，利威爾一眼就瞧見了在馬棚裏蹦跶的飛飛。她完全把拐杖當右腳使，雖然速度比之前的她慢了好幾個檔次，但是這個拿著拐杖的人竟然跳地比雙腳健全的人還快，若不是她全身臟兮兮、身上多處紅腫、傷口還輕微裂開代表著她付了很大的努力，他真的要以為她成神仙了。
後來，利威爾單獨找了佩特拉，他打算成立一個新的特別作戰班，而定下的其中一名成員，就是佩特拉。他並沒有直接說要求她留下來，只是問她還想不想呆在他的班裏。而顯然，佩特拉生氣了。
“兵長是在同情我嗎？”佩特拉捂著自己空蕩蕩的左臂，大眸含淚憤怒地大喊道，“就算沒有了左臂我依舊是一名士兵！即便不能戰鬥，再也上不了戰場，我也不會拋棄我士兵的身份，更不需要兵長的同情！”她越喊越激動，語氣更帶上了明顯的失望，“利威爾班是守護艾倫的班，需要的是手腳健全、能力超群的精英，而不是像我這樣只能用來拖後腿的殘廢！之前還沒有重新規劃便也罷了，現在既然要重新刪選成員，也該是選一些信得過的精英而不是因為一份同情就把我留下！”
“……”
“就算不在利威爾班，我仍舊可以在兵團別的部門裏，用別的方式繼續戰鬥！我寧願掃地、搬文件甚至守門口，也不要兵長你可憐我，讓我留在利威爾班裏當一個白吃白住的廢物！”
利威爾淡定地等她吼完才慢條斯理地說道：“那就到據點裏掃地守門口，有這份精力倒不怕你嫌累。”
“什麽？！”當她剛才說的話是廢話嗎！！！
“就像你說的，利威爾班是守護艾倫的班，不是用來戰鬥的班。我需要一個能夠在我不在的時候管住他們的人，最好的選擇當然是本來就在這個班裏、有實際經驗的你。”說著，利威爾蹙起了眉一臉不耐煩地繼續說道，“有時間和精力在這裏大吼大叫、妄自菲薄，還不如去找那個還在等你去餵的女人。”
“……”
“‘為什麽還是保護不了’，這是她上次在壁外昏迷前說的話，你自己好好想想，我去問其他人，明天你再告訴我你的決定。”
佩特拉瞬間懵了，猶豫再三，她還是找了飛飛。當時飛飛就站在馬棚前面，右手撐著拐杖左手平舉向前，拳頭對準的位置是一顆馬頭，顯然她之前正在餵馬吃東西，可是因為一直在發呆所以連手裏已經沒食物了都不知道。飛飛還戴著草帽和圍巾，上次壁外調查她把佩特拉送她的東西全弄丟了，便一直守著這兩件。
“飛飛……”
如夢似幻的呼喚瞬間讓飛飛回了神，暗金色的眸有些猶豫地看著她，動作卻毫不遲疑地跳了過去停在了佩特拉前面，想都沒想就直接問道：“還在生氣嗎？”
“唉？”沒想到開頭白是這個，佩特拉立馬就楞神了。
“我打算等你消氣了再找你，可你一直不肯理我。”飛飛頭一低就註意到了佩特拉的左袖，聲音很是低落，“對不起，沒有保護好你。”
“……害你受傷的是我啊，飛飛。”佩特拉忍不住哭了出來，伸出僅剩的右手就將飛飛抱在了懷裏，“該說對不起的也是我啊，一直都是我害你受傷，上次不僅沒能保護你，連你的腳傷地那麽嚴重都沒發現，這些都是我的錯啊……”
可飛飛卻是很疑惑地歪過了頭：“保護我？你為什麽要保護我？”
“為什麽我不能保護你？”
佩特拉僵了一下，語氣很是悲哀，還帶著幾分驚慌。她以為飛飛是嫌棄她太弱，沒想飛飛只是理所當然到近乎野蠻地說道：“你不用保護我，我能保護自己。所以應該是我保護你，而你照顧我。”
“……”佩特拉訝異地瞪著她，好半響後突然“噗嗤”一聲笑了。
“你在笑什麽？”
“沒有，呵呵~松了一口氣後不知道為什麽就想笑了。”
“？？？佩特拉你果然很奇怪。”【突然好想讓她們倆百合算了……】
不遠處，一直坐在椅子上充當背景的飛坦擡眸看了她們一眼，然後才低下頭繼續看書，並未對眼前發生的事發表意見。不止一個人說是自己害了飛飛，搞地飛坦也弄不清到底誰才是罪魁禍首，見飛飛沒在意才打消了找出真兇的想法。
但也幸虧如此，不然兵團裏又會是一團亂。
後來佩特拉還是答應了進入新成立的利威爾班，作為前輩，她攔下了很多自己能做的雜物，比如洗衣、做飯、搞清潔和監督他們訓練，連喊起床都是她來做，簡直跟做了他們老媽子一般，但也幸虧有佩特拉在，不然面對這群除了艾倫外全都還未見識過利威爾的潔癖癥的孩子來說，下場恐怕很難形容。
當然，這是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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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人意外的是飛坦的出現，當馬車急促地往前奔跑時，他突然從天而降坐在了飛飛旁邊，從他絲毫沒有驚訝的目光可以看出，他並非偶然出現在這裏，而是自己找來的。他手腕上的手鐲已經消失不見，這代表著這次他並非來看看就走，而是打算留下來。
穿越空間的念陣有兩種，一個有時間限制，另一個則是單程票。這種念陣本來就不好弄，弄錯哪怕一點都可能會把人夾在空間裂縫中永遠出不來。而且前者尚且不說，後者需要的力量、念陣的精確度和媒介都是一個很大的問題，單程票穿梭所需要的媒介只能用一次，用完後不知道要花多少年才能找到另一個，所以恐怕這次之後，飛坦回去了原本的世界後可能會長時間都無法再到這邊。
可他仍舊選擇了以這種方式過來。飛飛問他原因，他卻說下個任務起碼要等一年，反正無聊就過來玩玩。然而，飛飛卻知道是因為自己，她的受傷以及可能被他看到了的回墻時的處境讓他擔心了。
再度看到飛坦，最激動的當屬不怕死的韓吉，一句一聲“哥哥大人”叫地比飛飛還來勁兒，馬車上熱鬧到讓人驚嘆，實際上卻是韓吉一直在對著飛坦說話，而後者沒回過半句。貝克洛看著除了表情、裝束和頭發長度，其他都一模一樣的飛坦和飛飛，眸中閃過了一抹隱晦的情緒，很快便恢覆了溫和平靜，平靜到讓人看不清。
他們在艾米哈區下了馬車，飛飛依舊被丟在了輪椅上，由佩特拉推著走。韓吉不放棄地繼續勸說尼克神父把秘密說出來，而站在飛飛旁邊的飛坦顯然很不屑她這種太過於拖泥帶水的方式：“直接拷問不就行了。”
“他們不大喜歡刑訊，”飛飛淡定地接話，“可以不用就不用，他們說的，而且聽說很花時間。”
能有多花時間？跟飛飛一樣做事總是雷電風行的飛坦不耐煩地蹙起眉，就算大多數時間他不在，從剛才韓吉說的那堆話裏頭他也知道了些什麽，對付這種喜歡把正義、天下大事等等掛在嘴邊的人，不是拿百姓來當苦肉計就只能用硬的。
掃了一眼坐在輪椅上的自家妹妹，飛坦直接走上前一把揪住尼克神父的衣領將他甩到了附近的椅子上，不等他反應過來就一腳踩了上去。當然，飛坦沒有踩他的腳，而是踩在他雙腳間的坐板邊上，從口袋中翻出一本書攤開舉在他面前，然後湊過去在他耳邊不知道在低聲說著什麽。
其他人不明白，坐在正對面的飛飛卻看地清切。飛坦手中拿地那本書的封面上分明印著“TREVOR BROWN”這個字眼兒，那本書飛飛偷偷看過幾眼，血腥暴露到把當時還小的她嚇地差點撕了那本書，估計現在飛坦說的也不是什麽好話，因為尼克神父的臉色越來越恐慌慘白了。
在飛坦的“精神攻擊”下，尼克神父舉手投降，說了一連串的話後表達地意思只有一個——他會把秘密告訴那個叫赫裏斯塔的女孩，由她來決定要不要把秘密公開。
推卸責任推卸的很明顯，飛坦表達還沒玩夠，韓吉卻打哈哈轉移他的註意力，尼克神父能這樣已經不錯了，她真心不想再這樣恐嚇下去，總覺得人一交到飛坦手裏就會出現不可逆轉的事情，讓她心中不安。幸好飛坦只是失望的“切”了一聲，並沒有過多的糾纏。
“亞尼的身世調查報告終於出來了…104期裏有兩個人跟亞尼來自同一個地區，就是萊納*布朗以及貝爾托特*胡佛。”韓吉翻了翻紙繼續說道，“不過呢…因為5年前的局勢很混亂，戶籍資料好像都整理的很隨便籠統，管理情況更是相當草率，所以之前才會花那麽多時間收集資料。這兩人在壁外調查時都所屬於因為‘錯誤’的作戰計劃書而認為艾倫位於右翼的隊伍，這樣就可以解釋為什麽亞尼*雷恩哈特，也就是‘女巨人’會出現在右翼了。”
“……”
“但單憑這點還無法下定論，所以…我想知道這3人在訓練兵時期有沒有什麽互動。你們覺得呢？”
話音剛落，站在韓吉面前的三人瞬間面面相蹙。
“我知道萊納和貝爾托特是同鄉，但我不記得亞尼曾經跟他們走的很近。”愛爾敏。
“我也是…好像幾乎沒看到過他們和亞尼說話。不過…亞尼原本就是個很沈默的人……”艾倫。
三笠沈默半響，在韓吉亮晶晶的目光下緩慢地開了口：“我……沒什麽印象。”
坐在一旁的飛飛忍不住就吐槽：“你除了艾倫和愛爾敏，對誰會有印象。”
聞言，三笠默默轉頭望向了飛坦。她到現在都還記得幾年前飛坦的出現，他輕易打敗了自己，還…似乎想殺掉艾倫。也就是說，她對飛坦有印象，因為記仇。
赫裏斯塔、萊納和貝爾托特跟104期的士兵都在前線，一個運氣不好可能已經對上了巨人，甚至早已被吃掉，所以韓吉帶著能動的士兵包括艾倫快馬加鞭往前線趕，獨臂的佩特拉和右腳嚴重骨折的飛飛被留了下來，同時留下的還有表示沒興趣跟著一群士兵砍巨人的飛坦。
之後的事飛飛並不知道，飛坦拿了根木樁給飛飛做了根拐杖，一晚上都在讓她練習跑步。沒錯，跑步，不是走路，而且只許快不許慢。飛飛從未用過拐杖，最開始的好幾個小時都摔倒了，摔地遍體鱗傷也摔疼了右腳，臉色慘白慘白的。佩特拉堅持了一會兒後終於忍不住開始勸飛飛停下，也勸飛坦讓她休息，可飛飛只是對佩特拉笑了笑便繼續跑，而飛坦看了佩特拉一眼後就壓根兒沒想理她。
或許是覺得佩特拉的擔心太過於多餘，也或許是覺得她在旁邊想哭想叫的模樣過於礙眼，飛坦直接甩去一個陰沈的眼神，聲音低啞地說了一句：“你自己放棄是你的事，再亂吵就拔了你的舌頭。”
流星街人做事的風格太過於直接，直接到殘忍，直接到讓人無法理解，也沒想讓人理解，直到第二天，佩特拉才懵懂地明白，飛坦只是想讓飛飛盡情地繼續跑。右腳的傷並不妨礙她的行動，那為什麽還要坐在輪椅上？飛坦不明白他們的擔心過度，所以選擇了讓飛飛站起來。
也因為飛坦的獨斷獨行，第二天夜晚來到艾米哈區後，利威爾一眼就瞧見了在馬棚裏蹦跶的飛飛。她完全把拐杖當右腳使，雖然速度比之前的她慢了好幾個檔次，但是這個拿著拐杖的人竟然跳地比雙腳健全的人還快，若不是她全身臟兮兮、身上多處紅腫、傷口還輕微裂開代表著她付了很大的努力，他真的要以為她成神仙了。
後來，利威爾單獨找了佩特拉，他打算成立一個新的特別作戰班，而定下的其中一名成員，就是佩特拉。他並沒有直接說要求她留下來，只是問她還想不想呆在他的班裏。而顯然，佩特拉生氣了。
“兵長是在同情我嗎？”佩特拉捂著自己空蕩蕩的左臂，大眸含淚憤怒地大喊道，“就算沒有了左臂我依舊是一名士兵！即便不能戰鬥，再也上不了戰場，我也不會拋棄我士兵的身份，更不需要兵長的同情！”她越喊越激動，語氣更帶上了明顯的失望，“利威爾班是守護艾倫的班，需要的是手腳健全、能力超群的精英，而不是像我這樣只能用來拖後腿的殘廢！之前還沒有重新規劃便也罷了，現在既然要重新刪選成員，也該是選一些信得過的精英而不是因為一份同情就把我留下！”
“……”
“就算不在利威爾班，我仍舊可以在兵團別的部門裏，用別的方式繼續戰鬥！我寧願掃地、搬文件甚至守門口，也不要兵長你可憐我，讓我留在利威爾班裏當一個白吃白住的廢物！”
利威爾淡定地等她吼完才慢條斯理地說道：“那就到據點裏掃地守門口，有這份精力倒不怕你嫌累。”
“什麽？！”當她剛才說的話是廢話嗎！！！
“就像你說的，利威爾班是守護艾倫的班，不是用來戰鬥的班。我需要一個能夠在我不在的時候管住他們的人，最好的選擇當然是本來就在這個班裏、有實際經驗的你。”說著，利威爾蹙起了眉一臉不耐煩地繼續說道，“有時間和精力在這裏大吼大叫、妄自菲薄，還不如去找那個還在等你去餵的女人。”
“……”
“‘為什麽還是保護不了’，這是她上次在壁外昏迷前說的話，你自己好好想想，我去問其他人，明天你再告訴我你的決定。”
佩特拉瞬間懵了，猶豫再三，她還是找了飛飛。當時飛飛就站在馬棚前面，右手撐著拐杖左手平舉向前，拳頭對準的位置是一顆馬頭，顯然她之前正在餵馬吃東西，可是因為一直在發呆所以連手裏已經沒食物了都不知道。飛飛還戴著草帽和圍巾，上次壁外調查她把佩特拉送她的東西全弄丟了，便一直守著這兩件。
“飛飛……”
如夢似幻的呼喚瞬間讓飛飛回了神，暗金色的眸有些猶豫地看著她，動作卻毫不遲疑地跳了過去停在了佩特拉前面，想都沒想就直接問道：“還在生氣嗎？”
“唉？”沒想到開頭白是這個，佩特拉立馬就楞神了。
“我打算等你消氣了再找你，可你一直不肯理我。”飛飛頭一低就註意到了佩特拉的左袖，聲音很是低落，“對不起，沒有保護好你。”
“……害你受傷的是我啊，飛飛。”佩特拉忍不住哭了出來，伸出僅剩的右手就將飛飛抱在了懷裏，“該說對不起的也是我啊，一直都是我害你受傷，上次不僅沒能保護你，連你的腳傷地那麽嚴重都沒發現，這些都是我的錯啊……”
可飛飛卻是很疑惑地歪過了頭：“保護我？你為什麽要保護我？”
“為什麽我不能保護你？”
佩特拉僵了一下，語氣很是悲哀，還帶著幾分驚慌。她以為飛飛是嫌棄她太弱，沒想飛飛只是理所當然到近乎野蠻地說道：“你不用保護我，我能保護自己。所以應該是我保護你，而你照顧我。”
“……”佩特拉訝異地瞪著她，好半響後突然“噗嗤”一聲笑了。
“你在笑什麽？”
“沒有，呵呵~松了一口氣後不知道為什麽就想笑了。”
“？？？佩特拉你果然很奇怪。”【突然好想讓她們倆百合算了……】
不遠處，一直坐在椅子上充當背景的飛坦擡眸看了她們一眼，然後才低下頭繼續看書，並未對眼前發生的事發表意見。不止一個人說是自己害了飛飛，搞地飛坦也弄不清到底誰才是罪魁禍首，見飛飛沒在意才打消了找出真兇的想法。
但也幸虧如此，不然兵團裏又會是一團亂。
後來佩特拉還是答應了進入新成立的利威爾班，作為前輩，她攔下了很多自己能做的雜物，比如洗衣、做飯、搞清潔和監督他們訓練，連喊起床都是她來做，簡直跟做了他們老媽子一般，但也幸虧有佩特拉在，不然面對這群除了艾倫外全都還未見識過利威爾的潔癖癥的孩子來說，下場恐怕很難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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