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金鑾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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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都城，金鑾殿
文武百官列在兩旁，一塵不染的玉石磚上跪著兩人，一位身著銀色鎧甲的老人，和一位身著便服的青年人。正是霍乘風和宋老爺子。
“愛卿免禮，快快起身，武狀元也起身吧。”
一道蒼老但不失威嚴的聲音從大殿前方傳來，霍乘風慢慢擡頭，越過金龍纏繞的紅木柱子，浮雕祥雲白鶴的石階，是一張闊大的明黃龍椅，一身同色龍袍的皇帝正端坐其上。
皇帝老了，比霍乘風上次面聖時老了許多，不變的是那永遠洞悉人心的目光。
“宋將軍，想必你也已經知道為何朕要請你出山。”
“回皇上，聽說是南北情勢緊張，戰事一觸即發。”
“不錯，這次南疆屢屢在我大夏邊境放火，實屬蓄意挑釁！北漠則蠢蠢欲動，豐水期過，草原物資匱乏，強盜本性難改，邊境的村寨時不時的就有幾起搶劫，最近這段日子，更是多了起來，規模也越來越大。”
情況比聽到的更加不容樂觀，宋老爺子雖已年邁，但愛國之心不減，聽到這裏，心潮激蕩，當即跪下，“臣願意領兵前往鎮壓！”
“好！宋將軍深明大義，實乃眾軍表率！”
“臣願同往！”
霍乘風也跪下了，外公年事已高，此去危險重重，即然皇命難違，自己不如同去，也可以有個照應。
“臣願同往！”
“臣願同往！”
“臣願同往！”
“臣願同往！”
說話間，殿上已經有四五名武將一同跪下，其中不乏當年宋老爺子手下的將領，宋老將軍以年邁之軀，忠心為國，義不容辭，讓這些武將們跟著熱血沸騰。
“好好好！眾位愛卿都是國之棟梁，有你們，我大夏就會永遠繁榮昌盛！”
“臣有事啟奏。”
一位紫袍手持玉笏的中年男子向前一步。
“丞相有何高見？”
“聖上，宋老將軍身先士卒，眾將領群情激憤，可以預見，戰場上有了這幫猛將，必將捷報頻傳！不過……”
“不過什麽……”
“臣有一點私心，希望武狀元此次不上戰場。”
聽到這，群臣一片嘩然，竊竊私語，霍乘風緊緊的捏著拳頭。皇帝也是一怔，似乎有些不悅，但仍然耐著性子。
“為何？”
“宋老爺子世代忠烈，雖女婿叛國，但罪臣霍以達已經以死謝罪。聖上仁厚，禍不及家人，可造化弄人，到了霍乘風這一代，他已經是宋老爺子唯一的親人。還望聖上體恤，能留他在中都城，安心等待宋老將軍凱旋歸來。”
“這……”
“不用說了，留乘風在中都城便是！”
宋老爺子冷哼一聲，橫眉對著丞相霍以清，文人肚子裏的彎彎繞他不知道嗎？不過是忌憚自己在軍中部下眾多，積威甚重，一旦有異心無法控制。
還扯什麽女婿叛國，把乘風留下做人質便是。
坐在最高位的皇帝似乎此時才想起這件事，恍然大悟般拍了拍龍椅。
“丞相所言極是，既然宋老將軍也同意，那便如此安排吧，武狀元？”
在流溪村聽到口諭要自己也來時，霍乘風就有了心理準備。要把自己留下，何苦做這麽一場大戲？
霍乘風咬緊後牙，看了眼霍以清與自己酷似的面龐，低下了頭，答道：“是。”
“聽青州知府報，武狀元任巡檢使期間，屢破奇案，不如先去大理寺一展拳腳，也算物盡其用，人盡其才。武狀元，意下如何？”
“但憑聖上做主。”
“好！”
直到晌午，宋老爺子和霍乘風才回到了中都城的舊宅子，迎接他們的只有一個看門的老蒼頭。
滿塘的荷花已經雕零，只留下枯枝敗葉，滿地狼藉，愛花之人也已經不在。
霍乘風低頭斂眉，默默從隨身包裹裏掏出兩個牌位，用衣袖擦擦，恭敬的放上神櫃。宋老爺子在一旁看著他的動作，並不出聲，只靜靜的喝了一口茶。
----
桃花鎮回春堂
“你為什麽不回中都城？”
於元意一邊磨著藥粉，好像只是隨口無意問道。
陽光正好，雲淡風輕。藥房裏只有他們倆，草藥味道彌漫，伴著一聲聲“咚咚”的搗藥聲。
霍安歌正坐在對面逗小兔子，小小的白雪團子一抖一抖，可愛極了。
她聽了這話，放下茶杯，撥弄著自己的發梢，“我為什麽要回去？他跟他的小妾風流快活，我不看還不行嗎？”
霍大人和肖映荷之間的事，是霍安歌的家事，於元意知道她心裏不痛快，只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
霍安歌突然走過來，趴到櫃臺上，一雙亮晶晶的眼睛盯著於元意。
“於元意，那肖映荷先前不是喜歡你嗎？”
“沒有。”他眼皮都沒擡，淡定地否認。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有一次她看見你和我在一起，眼淚都出來了……”
霍安歌換上一副鄙夷的語氣：“女人吶，為了權勢和金錢，連自己的心都可以出賣。”
於元意搖搖頭，他什麽都不知道，也不會評價，只專註地磨著藥粉。明明是男子，卻也有長長的睫毛，一一覆下，添了幾分天真和俊秀。
霍安歌看著他的側臉發了一會呆。
見他什麽都不說，心道他還護著映荷，不免吃味，語氣也跟著變了。
“那你呢？如果我不是丞相的女兒，你會忍著我的壞脾氣嗎？”
霍安歌的話終於引起了於元意的註意，他擡起頭，面無表情的看著她，眼裏的情緒讓霍安歌有些害怕。
可越是害怕，她越是嘴硬，甚至口不擇言。
“還是你只把我當成活墓碑，祭奠著你心裏的霍離歌？”
話一出口，安歌就後悔了。
於元意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她，突然彎下身子，伸長雙臂將她攬入懷中，重重的在她唇瓣上印上一吻。
霍安歌瞬間大腦一片空白，只能感覺到唇邊柔軟濕潤的觸感，和背後於元意托著自己的堅硬臂膀。
原來他並不是沒有脾氣。
“我認識的霍離歌和霍安歌，從頭到尾都是你！我忍著你的壞脾氣，不是因為你是誰，是因為我喜歡你。”
於元意說完就放開她，霍安歌揚起手，他也不避讓，眼神坦蕩。
瞬間，霍安歌想起在崖底自己打過他，那時她不在乎，可現在……她的手又慢慢放下。
突然門簾響動，是小翠，“小姐，我買了月兒的胡蘿蔔和甜菜，我們……小姐，你的臉怎麽這麽紅？”
霍安歌捂著嘴，一跺腳就轉身離開，小翠急忙將兔子裝進提籃，匆匆追出去。
“小翠，吃的東西要曬幹露水才能餵月兒！”
“知道了，於公子！”
於元意看著霍安歌離去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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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蒼老但不失威嚴的聲音從大殿前方傳來，霍乘風慢慢擡頭，越過金龍纏繞的紅木柱子，浮雕祥雲白鶴的石階，是一張闊大的明黃龍椅，一身同色龍袍的皇帝正端坐其上。
皇帝老了，比霍乘風上次面聖時老了許多，不變的是那永遠洞悉人心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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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這次南疆屢屢在我大夏邊境放火，實屬蓄意挑釁！北漠則蠢蠢欲動，豐水期過，草原物資匱乏，強盜本性難改，邊境的村寨時不時的就有幾起搶劫，最近這段日子，更是多了起來，規模也越來越大。”
情況比聽到的更加不容樂觀，宋老爺子雖已年邁，但愛國之心不減，聽到這裏，心潮激蕩，當即跪下，“臣願意領兵前往鎮壓！”
“好！宋將軍深明大義，實乃眾軍表率！”
“臣願同往！”
霍乘風也跪下了，外公年事已高，此去危險重重，即然皇命難違，自己不如同去，也可以有個照應。
“臣願同往！”
“臣願同往！”
“臣願同往！”
“臣願同往！”
說話間，殿上已經有四五名武將一同跪下，其中不乏當年宋老爺子手下的將領，宋老將軍以年邁之軀，忠心為國，義不容辭，讓這些武將們跟著熱血沸騰。
“好好好！眾位愛卿都是國之棟梁，有你們，我大夏就會永遠繁榮昌盛！”
“臣有事啟奏。”
一位紫袍手持玉笏的中年男子向前一步。
“丞相有何高見？”
“聖上，宋老將軍身先士卒，眾將領群情激憤，可以預見，戰場上有了這幫猛將，必將捷報頻傳！不過……”
“不過什麽……”
“臣有一點私心，希望武狀元此次不上戰場。”
聽到這，群臣一片嘩然，竊竊私語，霍乘風緊緊的捏著拳頭。皇帝也是一怔，似乎有些不悅，但仍然耐著性子。
“為何？”
“宋老爺子世代忠烈，雖女婿叛國，但罪臣霍以達已經以死謝罪。聖上仁厚，禍不及家人，可造化弄人，到了霍乘風這一代，他已經是宋老爺子唯一的親人。還望聖上體恤，能留他在中都城，安心等待宋老將軍凱旋歸來。”
“這……”
“不用說了，留乘風在中都城便是！”
宋老爺子冷哼一聲，橫眉對著丞相霍以清，文人肚子裏的彎彎繞他不知道嗎？不過是忌憚自己在軍中部下眾多，積威甚重，一旦有異心無法控制。
還扯什麽女婿叛國，把乘風留下做人質便是。
坐在最高位的皇帝似乎此時才想起這件事，恍然大悟般拍了拍龍椅。
“丞相所言極是，既然宋老將軍也同意，那便如此安排吧，武狀元？”
在流溪村聽到口諭要自己也來時，霍乘風就有了心理準備。要把自己留下，何苦做這麽一場大戲？
霍乘風咬緊後牙，看了眼霍以清與自己酷似的面龐，低下了頭，答道：“是。”
“聽青州知府報，武狀元任巡檢使期間，屢破奇案，不如先去大理寺一展拳腳，也算物盡其用，人盡其才。武狀元，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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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直到晌午，宋老爺子和霍乘風才回到了中都城的舊宅子，迎接他們的只有一個看門的老蒼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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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乘風低頭斂眉，默默從隨身包裹裏掏出兩個牌位，用衣袖擦擦，恭敬的放上神櫃。宋老爺子在一旁看著他的動作，並不出聲，只靜靜的喝了一口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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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鎮回春堂
“你為什麽不回中都城？”
於元意一邊磨著藥粉，好像只是隨口無意問道。
陽光正好，雲淡風輕。藥房裏只有他們倆，草藥味道彌漫，伴著一聲聲“咚咚”的搗藥聲。
霍安歌正坐在對面逗小兔子，小小的白雪團子一抖一抖，可愛極了。
她聽了這話，放下茶杯，撥弄著自己的發梢，“我為什麽要回去？他跟他的小妾風流快活，我不看還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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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元意，那肖映荷先前不是喜歡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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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安歌看著他的側臉發了一會呆。
見他什麽都不說，心道他還護著映荷，不免吃味，語氣也跟著變了。
“那你呢？如果我不是丞相的女兒，你會忍著我的壞脾氣嗎？”
霍安歌的話終於引起了於元意的註意，他擡起頭，面無表情的看著她，眼裏的情緒讓霍安歌有些害怕。
可越是害怕，她越是嘴硬，甚至口不擇言。
“還是你只把我當成活墓碑，祭奠著你心裏的霍離歌？”
話一出口，安歌就後悔了。
於元意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她，突然彎下身子，伸長雙臂將她攬入懷中，重重的在她唇瓣上印上一吻。
霍安歌瞬間大腦一片空白，只能感覺到唇邊柔軟濕潤的觸感，和背後於元意托著自己的堅硬臂膀。
原來他並不是沒有脾氣。
“我認識的霍離歌和霍安歌，從頭到尾都是你！我忍著你的壞脾氣，不是因為你是誰，是因為我喜歡你。”
於元意說完就放開她，霍安歌揚起手，他也不避讓，眼神坦蕩。
瞬間，霍安歌想起在崖底自己打過他，那時她不在乎，可現在……她的手又慢慢放下。
突然門簾響動，是小翠，“小姐，我買了月兒的胡蘿蔔和甜菜，我們……小姐，你的臉怎麽這麽紅？”
霍安歌捂著嘴，一跺腳就轉身離開，小翠急忙將兔子裝進提籃，匆匆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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