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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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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學期最後一門期末考試結束的那天是個好天氣。

棉花糖一樣的雲朵漂浮在湖藍色的天空之中,要是這個時候降下雨來,雨滴說不定會是有點像牙膏一樣的薄荷味。冬天過去,夏天到來,姑娘們脫下羊毛的外套又披上了據說是外國某某尖端科技研制的防曬衣、又開始往臉和四肢上塗抹各種SPF50+PA+++的膏體。

交完最後一門現代文的考卷並不能立刻撒歡地沖出教室,因為在監考老師離開前,各班的班導老師就會站在門口控制即將失控的局面,主持本學期的最後一堂班會。

內容有些老生常談,大致就是後天要記得回學校來領成績單、記得把假期責任狀拿回去給家長簽字、暑假作業也是要算學分的哦必須按時按量完成……以及如果有同學考試沒及格,也請不要原地等死,畢竟“假如不及格,就算翹掉全國大賽也得老老實實參加補習”是逃不掉的既定結局,校規裏寫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們帝光從建校以來除了轉校和休學的同學就還真沒有出現過能跑得脫的特殊個例。

班導老師說到這時仿佛十分自豪,這讓最鶴生不由得想起了期末考試之前,籃球部特意開辦過的、為期兩周的學習會。

當了一個學期的同班同學,最鶴生對紫原敦的成績反而比桃井五月要好不少這件事已經足夠處變不驚——事實證明,看起來呆頭呆腦總讓人感覺可能會腦部供血不足的大高個好好學習起來是個學霸,看起來對數字很敏感的姑娘也有可能拿到剛好從及格線上低空飛過的數學成績。

但最鶴生沒想到老實本分如黑子哲也竟然會是奇跡世代中排名倒數的三位之一。

“通過不斷的學習我終於發現了一個道理。”

某天訓練結束後還要被日本現代史摧殘的黑子哲也兩眼無神地對最鶴生說,“清瀨同學,你想知道我發現的這個道理嗎?”

“在告訴我之前,還是麻煩你先回答一下八十年代後期泡沫經濟出現的原因好嗎?我應該已經說過這裏是絕對會考到的知識點吧——黃瀨君別睡!你也要把這裏全部背下來!”

最鶴生崩潰地猛錘了一下桌子,徹底理解了為什麽之前綠間會跑來找她協商“能不能看在你坑了我兩次的份上,我們交換一下輔導對象,我去教二軍,你來對付黑子和黃瀨”。

是的,沒錯,他用的是“對付”這個詞。

雖然最鶴生當時察覺了異樣,但她還是沒有多想,因為她的註意力全被那句“能不能看在你坑了我兩次的份上”吸引走了。

最鶴生沒有輔導過別人。

哪怕是當初成績並不好,連巴西都不知道在哪的牛島若利她都沒教過。

但既是如此,她也依然樂觀地以為,反正幫別人覆習也是幫自己覆習,憑自己對知識點的理解程度,輔導人應該還是可以的……吧?

可誰曾想黑子和黃瀨是如此的朽木不可雕。

以至於最鶴生最後不得不把教輔書讓黃瀨涼太和黑子哲也頂在頭上,做了個低配版的頭懸梁——誰要是因為打瞌睡讓腦袋上的書掉下來了,誰就去墻角倒立五分鐘讓血液回流大腦。

面對最鶴生提出抵抗瞌睡的對策,黃瀨涼太只盯著國文的課本幽幽地說:“我有一個夢想,那就是長大以後當機長,我覺得機長只要會開飛機就行了,國文不該在我必須掌握的技能範圍內。”

“我也有一個夢想。”最鶴生手裏拿著紅筆往黃瀨的筆記本上猛戳,“黃瀨同學,我說過不下三次了,鳥兔匆匆這個四字熟語的意思是,光陰似箭,時光飛逝,不是鳥和兔子跑得很快的意思!!!!何況鳥也不會跑!它只會飛!!飛!!!”

最鶴生感覺自己的血壓沒有一刻不是在升高的,這種難以呼吸的痛苦比她第一次陪灰二出去晨跑還要令人難過。

“而且,黃瀨同學,請你明白一件事情。”最鶴生正襟危坐,決定為他們灌輸一定量的焦慮,“機長對大學學歷也是有要求的。”

黃瀨聽懂她的言下之意,壯著膽子反駁道:“可我才初中!離高考還還遠著呢!”

“可你怎麽看都不像初中生啊。”最鶴生客觀陳述道。

黃瀨倒吸一口涼氣,“你是在拐彎抹角說我長得老嗎?!是這個意思嗎?!”

“我是。”

“你這個不懂人心的教主!你這樣是不會有人願意主動拜入你的門下的!”

最鶴生:“?”

“我很懂人心。”

黃瀨涼太:“不,你不懂。你傷了我的心。”

最鶴生:“但我懂出題老師的心。”

黃瀨涼太:“……”

他哽著脖子,最後倔強地道:“反正有我沒我帝光也會贏啦!不就是補課嗎!我補還不行嗎?!”

最鶴生:“你推特粉絲最近破二十萬了吧?”

黃瀨涼太:“???你想做什麽?!”

最鶴生摸了摸下巴,思索道:“如果補課的話應該也會影響你暑假的工作檔期?這樣你的經紀人肯定不會樂意,然後我用這個理由麻煩他用你的官方賬號發一條‘請大家監督我期末考試能夠全部及格’的推特,這樣迫於偶像包袱你就可以好好學習了——你覺得這個方案可行嗎?”

“不可行,俗話說老師領進門修行靠個人,外界的刺激永遠不如自己自覺自主學習的效率高,從現在開始我一定會努力學習,爭做我們班上國文成績進步最大的那個人!”

一旁努力將自己的存在感稀釋到無的黑子哲也:“……”

對黃瀨答覆相當滿意的最鶴生當然不會真的忘記黑子哲也,一個只有兩個學生的“老師”,怎麽可能會被“視線誤導”這種小技巧蒙蔽!

兩人的目光剛一接觸,黑子哲也便把腦袋埋進了現代史課本裏。

“黑子君剛才就一直看著我,是想說什麽嗎?”最鶴生問。

黑子哲也只好老老實實地回答道:“在想清瀨同學雖然平時看起來很和氣的樣子,沒想到使起壞來也很厲害……這種的。”

最鶴生沒想到一次補習竟然讓同一社團的同學對自己產生了這樣的認知,略感無奈地“唔”了一聲。

“其實我也是跟別人學的。”

“方便告訴是誰嗎?”黑子哲也好奇地眨了眨眼睛。

“也沒什麽不方便的。”最鶴生捧著臉說了個名字。

“啊嚏!”

遠在宮城的及川徹忽然鼻子一癢癢,隨即便往正在幫他覆習數學的巖泉一臉上打了個響亮的帶著不少唾沫星子的噴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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