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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身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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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見十裏言之鑿鑿:“他一定是嫉妒我美貌,絕對是。”

我:“……”

錯綜覆雜線交纏一起,理不出所以然,不想了,走一步算一步。我問十裏解藥叫什麽。

十裏眼露驚喜說:“綠姿。”

我掏出隨身本子記下,連個解藥名稱都這麽好聽。記完,我問:“酬勞是什麽?”

“酬勞?”

“嗯,千萬不一定樂意幫我,甚至跟我算舊恨,這是冒險,九死一生,不該有酬勞嗎?”

“好說。你要多少?”

“一百兩。”

十裏應紅臉色驟變,晴轉多雲。是我要太多了嗎?正打算打個折。十裏湊近說:“僅僅一百兩,就可以讓你冒著生命危險?”

什麽僅僅,一百兩很多好不好,夠普通人衣食無憂二十年。

“其實是二百兩,加上之前聘禮。這事之後,你不僅要給我一百兩,聘禮也一筆勾銷,不許找我討。”

他輕笑道:“我都忘記了,那便依你。”

我表示即日動身。十裏叫我後天再走,明天他給我準備盤纏馬車。

我問他怎麽知道解藥名稱。既然知道,就該知道怎麽治。

十裏道:“府裏神醫告訴我。但他很笨,只知道名稱,不知道解藥。”

我吐槽:“那還能稱為神醫?”

“他自詡的,要我說嘛,就是一個神神叨叨的郎中。”

我無語。他這樣在背後說神醫壞話真的好嗎?要是被發現,神醫會不會悄悄弄死他。

次日,十裏應紅拉我去南國最大寺廟,說求個護身符給我,祈求我平安歸來,那樣他解毒才有望。

路過一大片油菜花田,我感嘆道,好美呀,要是死在花叢,該多麽唯美。

聽這話,十裏臉立馬黑下來,轉過身來冷盯我。

我一驚:這該不會是他家種的吧?忙說我只是想想,沒真要汙染它。

十裏依舊不開心。我想緩和氣氛,朝他說:“給你以後孩子想到一個好名字。”

十裏冷淡問什麽。

“十裏菜花田。”

十裏面色毫無波動。

我尷尬跟上。

不一會兒他蹦跶起來,一如既往善變。

拉我去求子堂,說該堂很靈驗。我往四周看了看,來的都是稍微上了年紀的婦人,像十裏這樣年輕到可以活蹦亂跳的男子,少見,如一朵奇葩。

我問他:“你還沒娶妻吧?這是給哪位美妾求子啊?”難道是外面養的小情人,有了孩子可以順利進家門?

十裏撒嬌:“人家沒有其他相好啦!我來求姻緣。”

我說:“哦,那你走錯了,姻緣堂在另一邊。”

“沒有錯,就是求子堂。”十裏應紅解釋說,“有姻緣不一定走到最後,求子就不一樣了。你想啊,觀音娘娘看我獨身,必須先幫我安排一個姑娘,而且這個姑娘還會跟我生孩子,生活一輩子,對不對?”

“有道理,我怎麽沒想到?你好聰明!”我嘖嘖稱奇。眼角瞥得旁邊幾人,看我們神情變得怪異,我忙往旁邊挪了挪,遠離十裏。

十裏渾然不覺,一馬當先要進去,見我駐足,欲拉我。我躲開,說不想進去,在外面等吧。他不勉強,叫我找個陰涼地待著,邁腳進去。

我不喜歡拜神,實在需要,只是敷衍拜兩拜給娘看。實在別扭,既非誠心禮拜,便不進去吧,勉得褻瀆神靈。

蹲在墻角,無聊玩著地上碎石,一婦人好奇,往我這邊看一眼,我往更角落處移,繼續玩起碎石。

不會把我當怪人吧?以為我在角落畫圈圈詛咒神靈?是不是還會派人趕我?

就在我內心上演善男信女們智驅詭異墻角女時,驀然擡頭,就見人群中混著兩抹熟悉身影。

是付商和劉清輝。著便服,與普通百姓無異。要不是他們身高突破天際,鶴立雞群,我也不會認出來。他們隨人流往更高處走,沒有要進求子堂意思。不可能進來吧,又不是十裏那般腦回路驚人。

說到十裏,怎麽還不出來?難道在裏面等著觀音娘娘安排相親嗎。如果真有觀音娘娘,那她每天要應付形形色色心情各異的人,也是挺累。偶爾出現十裏這麽“特別的孩子”,應該挺有趣,就能解悶吧。

突然聽到十裏聲音:“小虎——”他左右見不到我,想大叫,我趕緊跑出去捂住他嘴。往付商那邊看,兩人依舊上前,沒有被驚動。我才松開手。

十裏看向我,眉眼帶笑說:“還以為你要劫色。”他撩一撮頭發向耳後,認真說,“要不我們去角落裏,繼續?”

我:“說人話。”

他神秘兮兮拉我到角落說:“給你求了護身符。”

我不太敢相信自己耳朵,問:“你去求子堂,求來護身符?”

他真以為觀音娘娘是萬能的?我內心雙手合十道:娘娘啊,您辛苦了,面對這樣的另類,真不容易。

“對呀。”說著他掏出紅繩綁在我手腕。

我想掙開。

他不許,說:“我的性命可是押在你頭上了,你可要平平安安回來,順順利利拿到解藥。護身符必須帶,不然我會擔驚,會受怕,會吃不下飯,睡不著覺,那樣不用等你回來,我已心力交瘁而死。你也拿不到酬勞。”那念念叨叨模樣,像極虔誠念佛的老太太。

我放棄抵抗,特別是聽到最後一句,所有掙紮煙消雲散,任由他在手上綁了很醜一個死結,接著兩個,三個。

“……”一定要綁這麽緊嗎?如果是脖子而不是手腕,我想,我很有可能被勒死。

綁好紅繩,十裏看著自己傑作,滿意點頭說:“很漂亮。”說完在前面帶路說,“我們回去吧。”

我嫌棄皺眉,默默將那朵“死結”轉了個方向。跟上去問十裏:“紅繩有兩顆小珠子,會不會戴上去拉緊就好,根本不用打死結?”

十裏腳步一頓,繼續走,看不清什麽表情。

我執意走小路,十裏不肯,說大路寬敞階梯少,走路方便。其實要不是為了避開付商,誰樂意走階梯。我只說看看不一樣的風景。

他仍是選大路,我堅持小路。最後得出一個完美方案:分道揚鑣。

很好,我頭也不回往小路走。天亮走到天黑,階梯彎彎曲曲向下,不知還有多遠。

一個人也沒有,從走這條路開始,就沒有一個人。天蒙蒙黑,樹冠在微風中沙沙發響,如鬼怪搖頭晃腦彈奏催命曲。我有點害怕,唱歌助興。哼哼唧唧的,壯膽不少,一股腦往下走。

終於看到一人,提燈籠站在前面,等著什麽似。太好,有伴!想著小跑過去。

看清那人時,我停住,害怕地後退一步。

是清輝,他黑著臉,這次是真的黑臉,眼帶兇光,如兩年前要殺我的藍茄。他質問:“你為何還在南國!”說著抽出刀,欲殺我。

我嚇得不輕,做不出反應,呆呆站著。

我也做不了什麽反應,這裏是階梯,往上往下均無法用瘋馬。往上,耗費體力,跑不遠;往下,根本沒人可以在這麽長的階梯上跑步。

我知道這次真要死在這兒,清輝為了天春什麽事都做出來。這種偏僻地方,殺了人根本來不及被發現,就算發現也認為我是活該,大路不走偏偏走小路!

肯定是十裏應紅那聲喚,叫清輝發現我,跟著我到這裏。

十裏為我求護身符時,肯定想不到,會一手促成我死亡。不過我不怪他,誰沒個好心辦壞事時候,怪不了誰,只怪自己命薄。

而清輝這人,一旦決定做某件事,就實施到底,狠辣異常。在南國對我客氣是因為付商,現在情況不同,他如脫離牢籠,獸性畢露。雖希望渺茫,但求生欲巨大,催使我開口。

我說:“侍衛長,您誤會了,其實我喜歡的是女人。”

他停下,饒有興致等著我講下去。

我忙說:“您別不信啊,回去問問您主子上次寵幸的美人,我猥褻了她,她印象深刻,肯定記得我。”

他問:“哦?那你接近陛下,目的是什麽?”

也不能說他大發慈悲,可能想聽聽我垂死掙紮屁話,聊當解悶。

“當然是為了美人啊!他身邊美人那麽多,接近他,近水樓臺先得月。”

清輝說:“那我真是誤會你了,你還真是不折不扣的變態。”

我點頭:“那你還要殺我麽?”

他冷笑說:“殺,當然殺,像你這樣心理變態之人,肯定要殺。”

我一聽很惱火,奮不顧身嚷道:“喜歡同性有錯嗎!一沒搶你老婆,二沒攪亂你生活,憑什麽在旁邊嘰嘰歪歪說三道四!”

我怒極,已顧不上討好他,只想罵他個狗血淋頭:“你就是嫉妒,嫉妒我們比男人更受女人喜歡。別以為嫉妒是女人天性,在這一方面,男人比女人還過分!”我雖不喜歡同性,也絕不容忍有人說他們壞話。

他被激怒,拔刀就砍。

“哐啷”一聲,飛來一刀鞘,將清輝的刀彈得老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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