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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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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亭子,坐在石椅上偷吃他點心。杏仁酥耶,好好吃~等啊等,夜空雲朵變化幾種圖案,仿若還是沒出來。再不出來可全吃了。那朵雲又變了幾個圖案,仿若還是沒出來。

這麽久,不會暈倒在裏面吧。聽說老人很容易出意外,要特別照料,再想到常子謀曾說仿若常小困小乏。他會不會睡著了?浴桶那麽大,然後倒在水裏淹死了?

我忙跑到浴房,敲門,沒人應。

“仿若!”我大聲叫。

依舊沒人應。

“再不應我踢門了啊!”

正準備撞門,門突然打開,來不及剎步,眼看撲上一個胸膛,仿若反應很快一閃而過,這下更慘,直直朝地板而去。突然一只手被人拉住,及時阻止我對大地的褻瀆。

“謝天謝地!”我慶幸。

“我不叫天謝地。”仿若聲音傳來,“而且門沒栓,是你關的。”

忙用手撐地站起來,問他怎麽洗這麽久。

“你管我?”丟下這句,仿若悠閑走出去。

他說得對,這是他地盤,當然管不了他。

洗完澡,提桶去井邊洗衣服,仿若還在小亭子悠閑喝茶。

我邊洗著,時不時打量他幾下,他仍是很悠閑。剛我在那位置,被蚊子咬了很多包,臉都不放過。仿若怎麽不會呢?

再看向他時,他渾身冒起了煙。難不成,被蚊子氣得冒煙了?

他將頭轉過來,問:“總是偷看我幹嘛。”

我不回,默默把頭扭回來,認真洗衣服。

他堅信我在偷看,非要我做回應般,很有耐心再問一句:“沒見過人殺蟲?”

所以他剛剛是在施法殺蟲!好羨慕,我怎麽沒有這個神技。想了想,我放下衣服,走近。仿若擡眸,淡淡瞥了我一眼,問:“何事?”

“我來看人殺蟲。”

仿若:“……”

坐下,石桌多了一盤點心,拿一個放嘴裏,不知道什麽酥,更好吃了。為什麽他的東西都這麽好吃?千萬帶我去的酒樓都沒這麽好吃。仿若又不會做。

我知道了,他活這麽久,肯定嘗過很多家,沒有一千也有上百,知道哪家最好吃。還以為活得久親人朋友離去孤身一人會很慘,沒想還是有好處。

仿若默默喝茶,絲毫不在意我當他面偷吃。

他突然說:“背地裏才叫偷,你那是明搶。”

我嚇了一跳,問:“怎麽我想的你都知道?”

仿若眼神閃爍了下,立馬恢覆平常,淡定說:“猜的。”

“我就不信了,你能猜這麽準。是不是你用什麽妖法可以知道別人想法?”

他不語。

“你這是默認了,你最好關掉這個妖法,不然算侵犯別人隱私!”

他問:“何謂侵犯隱私。”

這也是我在書上看來,一時不知作何解釋,胡亂說:“就是我的想法是我的東西,你不能碰。”

他默默不言,看著我,眼裏漸漸染上憂傷。這感覺,就像我對他做了極其殘忍罪無可恕的事情。忽而心頭湧上一股內疚,我只好說:“沒有啦,你想看就看,我不在意,我也沒有什麽隱私。”

他眼中恢覆神采,解釋說:“我沒有使用妖法。”神情十分認真。繼而困惑說,“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想了想又說,“可能你頭腦太簡單,所現即所想。”

我誤會他了,他怎麽會浪費體力在這方面。肯定是活太久,什麽都精通,算命看相都爐火純青。

沒睡多久,聽到堅持不懈敲門聲。睜眼,仍是黑咕隆咚。我問:“幹嘛啊?”仿若聲音傳來:“該起床訓練去了。”我揉揉眼睛說:“還沒亮呢。”但也不黑,通體深藍色,可以聽到遠處傳來兩聲雞鳴。

仿若借題發揮道:“聽聽,雞都醒了,你還好意思睡覺。”

我無奈,去開門。仿若站在門口,意氣風發,襯托得我十分頹廢。我徑直走向繩梯,緩緩爬上去。

洗涑完畢,仿若打開自己院門。這門竟然可以打開。我以為他賣力飛來飛去,又讓我爬墻,是因為把院門鑰匙弄丟了。敢情他故意整我。不不,他不會這麽無聊,應該是訓練。

於是在他開門瞬間我眼睛瞪得老大,一副吃驚樣。仿若回頭看了我一眼,嫌棄皺眉。

我們所在院子最高,走沒兩步,來到山頂,有一條路平坦直去。

“跑吧。”說著仿若遞給我一個小燈籠。

我接過活動手腳。正準備跑,問仿若:“就只是跑步?”

他平靜點頭。

哀寺冰天凍地,還以為他說的訓練,就是將我關在冰屋裏,一天一個時辰、兩個時辰、三個時辰疊加,直到身體免疫寒冷,完成蛻變。我怕冷,晚秋出生,娘說那幾天特別冷,冷得我剛出生就拉白屎,可想而知,接下來的冬天更冷。剛接觸這個世界就受到的驚嚇為以後怕冷打下堅實基礎。

仿若開口:“冰屋?這個方法不錯。”

我忙說:“跑步很不錯,鍛煉體能。仙師想的就是周到,我等鞭長莫及。”

他滿意點頭說:“慢點跑,要鍛煉是你耐力。今天先跑一圈,接下來疊加。”

我沒異議。

“不過……”他語氣滯頓,似是難以啟齒。

“不過什麽?”我擡頭望他。

他別開臉,躊躇再三,小聲開口:“你可有來月事?”

我臉皮發熱,低聲道:“沒、沒有……”

見我這樣,他反倒淡定,緩緩說:“有的話告訴我,給你七天休息。”

我擺擺手說:“我沒那麽講究啦,七天會不會太多了。”我的確不講究,在山上依舊跟著眾山搬搬擡擡。

他認真看著我說:“女孩子身體必須講究。不然年紀再大些,有的你受。”

老人說的話總沒錯。我連應好。說完開跑。路上我在想:仿若對前世戀人是真的好,都愛屋及烏了。

慢跑一圈回來,滿身熱汗。

亭子裏,仿若正坐在石桌前,悠閑喝著茶。還是那套碧綠陶瓷茶具,他可能隨身攜帶。

扶著柱子喘氣,天大亮,往下望去,十七院一覽無遺,一個又一個院子緊挨,呈階梯分布,穿插幾片小樹林,院子磚墻都是白色,清一色的宏麗。隔著薄霧,可以看到各個院子有幾個人影走動。

我數了起來,一、二、三……

仿若問我在數什麽。

“看看是不是有十七個院子,所以叫十七院。”說完我又數了起來,“十六、十七、十八……不止十七個。”

“哦。”仿若淡淡道,“我原先也這麽想,但太多,數不過來,數到第十七個就算。”

起名還真隨便。如果他當時耐心再大些,數到第三十八個,那不叫三八院了?真不敢想象那樣我整天跟娘嘮叨的話就成了“我要去三八院”。忙甩了甩頭,太挫了,起名還是應該慎重些。

我望向他:“那我幫你數數?”等我數完,也許聞名天下的十七院就要改名了,那可是我功勞。

他眨了眨眼睛,笑道:“好。”

我重新數了起來,一、二、三……

數到第二十七個我有點混亂,大大小小院子太多了,有的被林子遮住,看不真切。看向仿若,他眼裏掛著看好戲的得意。他早就料到我數不出來。

我硬著頭皮繼續數,二十八,二十九,三十……

那被小樹林遮住只露一個角的算不算,樹木都不配合,怎麽數啊。而且我眼殘,有的距離太遠,根本看不清。我無奈,妥協道:“算了。”

仿若風輕雲淡笑著,我卻分明感覺他眼裏眉間都是得意。

好窘,如果兩人必有一窘,那必須不能是我。這種時候要盡量找出對方破綻,再用嘲笑將他推向困窘。

我湊近,微帶鄙夷說:“你連自己多少財產都不知道。”呵呵,算數沒學好,吃虧了吧?哪天我偷偷鏟掉一個院子,他都不知情。

他卻說知道,共八十六個。

我驚呼:“這麽多,不比宮殿還大!桂小丙不找你麻煩。”

“不會,當個小村莊就好了,八十六戶人家,也不多吧。”

這麽一想,好像也是。

他卻道:“雖然桂小丙討人厭,也不能直呼其名。在我面前可以,外人面前要註意,搞不好頭就沒了。”

我忙點頭受訓。問:“是你數的嗎?”不是數到第十七放棄,難不成痛改前非又數了一遍?

“不是我,是虞攸。”

我感嘆道:“虞管事真有毅力啊,不知他站在這裏數了多久,佩服佩服!”

仿若感到好笑:“不一定非要站在這,虞攸有的是辦法。”

我由衷讚嘆:“他好厲害,人帥,又冷靜,算數還好。”

“他是很不錯。”仿若點頭,繼而打趣道,“看上他了?要不我做媒,撮合你倆,你就不用對付商懷心思了。”他溫柔笑著,像長輩沒來由的關心。

我忙道:“不要亂點鴛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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