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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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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花梨,花恪將軍大女兒,有一哥哥名果,妹妹名李。

母親是世上最溫柔的人,她總是望著我們,目光柔和;父親雖不茍言笑,卻無時不刻不關註我們成長。

那是夏日,陽光明媚,蟬兒沙沙叫不停,我和花果溜到山上,捕了兩只野雞,一只肥大,一只瘦小。

捕捉計劃天衣無縫,只是花了好長時間,回到家,夜已晚。家裏一團糟,仆人們跑來跑去,管家看到我們,一把撲過來,老淚縱橫。結果,我們毫無懸念被父親訓斥,他揮舞細長藤條,一下又一下打在我們屁股上、腿上、手臂上。

母親照常使出殺手鐧,放出屁顛屁顛剛會走路的妹妹,她哇地一聲抱住父親,哭著說:“爹爹,不要打姐姐,不要,嗚嗚……”

花果本一聲不吭,這時沈不住氣,說道:“李李,也幫哥哥求求情啊!”

花李暫停哭泣,朝他眨眨眼睛,聽懂般點頭,哇地一聲又哭:“爹爹,你不要打姐姐……你打哥哥,打他一個人就好。”

花果嘆氣道:“唉,平時白疼你了。”

父親臉上雖緊繃,兩眼已忍俊不禁,停止手上動作,抱住花李。

管家忙上前說:“這,大小姐和少爺……”

父親憤怒道:“帶去祠堂跪著,不給吃晚飯!”

管家無奈,托人將我們抱走。

我和花果並肩跪著,身上火辣辣疼,不住埋怨對方,吵著動起手來,扯動傷口,“哎呀”一聲各自安靜。

聽得外面又是一陣吵嚷。

父親雷鳴般吼聲:“別攔我,那兩個兔崽子竟然抓了別人家雞!”

母親柔柔的聲音傳來:“將軍,他們還小,一個六歲,一個七歲,還不懂事。”

父親繼續暴走,吼:“再不懂事,也不能偷別人的雞啊!”

母親忙道:“他們以為抓的野雞,現如今,還是安撫王伯一家。”

母親這話奏效一般,吵鬧聲漸漸安靜。

我和花果面面相覷,安靜會兒後,又吵起來。

花果沖我嚷:“你這個笨蛋,家雞野雞分不清。”

我回嚷:“你才笨蛋,你全家都笨蛋!是你說兩只雞那麽黑,肯定是野的,還說天底下哪有那麽黑的家養雞!”

花果無言反駁,頓了頓,耍賴道:“我不管,你就是笨蛋!”

我不甘示弱,用盡全力回道:“你才笨蛋,你傻蛋,你王八蛋!”

“哥哥姐姐。”花李不知何時來到身邊說,“你們不要吵了。”聲音稚嫩,可愛至極。

我忙抱住她。她伸出粉蓮藕般小手,兩只手,一邊是饅頭,一邊是雞腿,她將雞腿遞給我,認真說:“姐姐,吃。”接著蹣跚走向花果,遞給他饅頭說,“哥哥,給。”

花果忿忿不平,一把奪過我雞腿,張嘴就咬,將饅頭塞回花李手中。

花李見我雞腿被奪走,哇地一聲就哭,邊抽泣著說:“那是我好難拿到的,給姐姐的,臭哥哥!”說著就要去奪雞腿,花果一閃而過,她怎麽都追不到。

我心疼不已,忙上前摟住她說:“李李,不哭不哭,饅頭給姐姐,姐姐喜歡吃饅頭。”

她擦擦眼淚,笑了笑,開心道:“嗯,給。”

我蹭蹭她柔軟臉蛋說:“李李真好!”

她轉悠為喜,嘻嘻笑起來,臉蛋嘟嘟,好可愛,我忍不住又蹭著她,不想分開。

她看到我手,眼睛又掛滿淚水,問我:“姐姐,疼嗎?”

我捏捏她小臉蛋,寵溺說:“不疼,李李哭,姐姐心才疼。”

“肉麻,惡心!”花果盤腿坐在一旁,啃了口雞腿。

花李朝他走過去,摸摸花果的手,問:“哥哥,疼嗎?”兩眼淚汪汪。

花果怔住,繼而在地上打滾,一副痛不欲生樣:“疼死我啦啊!”仿佛他演得越疼,得到安慰越大。

花李卻咯咯笑起來:“活該,哈哈!”

我:“……”

花果灰溜溜爬起來,敲了花李一板栗。

“哇唔。”花李哭著跑向我。

吃完饅頭,我給花李講故事:“從前,有兩只小雞,一只肥大,一只瘦小。肥雞對瘦雞說,瘦瘦,我們天生這麽黑,會不會是野生的呀?瘦雞回它,很有可能,我們去找野生的媽媽吧。於是一肥一瘦兩只雞邁上了尋找媽媽道路。沒多久,它們看到不遠處有兩條香噴噴蟲子,正在蠕動,很是新鮮。肥肥說,這一定是野生媽媽給我們準備的食物。瘦瘦說,是啊是啊。它們急急沖過去,撲通掉進陷阱裏……”我停住,不知後面怎麽編。

花李著急問:“然後呢?”

“然後它們就被獵人帶回家了。”

花李滿臉失望:“它們好可憐喲。”

我不忍心,忙道:“再然後,我和哥哥兩個人,拼命把它們救出來,現在我們家裏呢。”

花李兩眼放光:“真的?”

“嗯嗯。”我忙點頭,接著說,“姐姐給你唱歌吧。”

“好。”

我在母親常哼的調裏,加入歌詞:“睡吧,睡吧,我的小寶貝,姐姐在這裏靜靜陪著你……”

“真難聽!”花果一旁吐糟。

“好聽。”花李半夢半醒,砸吧著嘴說,不一會沈沈睡去。

花果輕聲嘆氣:“唉,我這個哥哥,當得好苦啊!兩個妹妹,一個對我大呼小叫、直呼其名;一個貼心小棉襖,貼的卻不是我的心。”說著他用手輕捶胸口,痛心疾首樣。

“你還敢說,貓哭耗子,假慈悲。”我想起花果一條條罪狀:在花李洗澡水放假蜘蛛,嚇得她哇哇大哭;在地上挖小坑,假意帶花李散步,卻在花李一只腳陷入小坑動彈不得時,在旁邊笑得狼心狗肺;更過分是,小女孩引以為傲的辮子,花果竟偷偷將它剪掉,美其名曰呵護發量從小做起,那是花李哭得最傷心一次;其它罪行更是罄竹難書,一言難盡。說完我不再理他。

晚些時候,母親進來。花果忙撲到母親懷裏,假意認錯。母親溫柔摸他頭,說:“果果乖。”掏出藥膏,幫花果擦了,又來幫我擦傷口,動作柔和,生怕弄疼我。擦完藥,她抱過花李,“你們跟我來。”

來到後院,一魁梧大漢正在燒小土堆,傳來陣陣肉香,走近,魁梧大漢是父親,他忙著烤火,全然不覺臉上沾了灰。見到我們,他依舊一臉嚴肅,黑著臉,將烤雞大卸八塊,遞給我們一人一塊。

來的路上,聽母親說,父親雖十分憤怒,還是好言安慰王伯,重金賠禮道歉,將他送走,我望著父親背影,心裏暖呼呼。

花李已經醒了,邊吃著雞塊,邊追著小黑雞,問我:“這是瘦瘦嗎?”

我蹲下,平視著她,肯定道:“是啊。”

“那肥肥呢?”她一臉天真。

望她手中雞塊,我不忍道破,撒謊道:“肥肥啊,它找到媽媽,跟著媽媽走了。”

“那瘦瘦怎麽不走呢?”

我笑笑道:“因為它太瘦了呀,就交給你養了好不好?”

“好哇好哇!”她一臉興奮。

我捏捏她小手,意有所指道:“養得肥肥的,送它去見野生的媽媽。”

小黑雞聽懂一般,圍著我們咯咯直叫,淒厲異常。

花李忙問:“瘦瘦它怎麽了?”

我摸摸她的頭,若無其事說:“它這是高興的。”

“哈哈哈。”父親在旁邊,終於笑出聲。

花李也跟著嘿嘿傻笑。

小院,父親母親,花果花李和我,還有一只小黑雞,夏夜炎炎,我們的內心卻舒爽無比。畫面延伸到夜空,數不清的星星一閃一閃,構成腦海中最美的畫面。

如果,能一直這樣子下去,該多好,寧靜,和諧,偶有吵鬧,但是我們一直在一起,這就夠了。

可是,父親,母親,為什麽!為什麽要趕我走!一直這樣子過下去,不好嗎!

兩年後,花李五歲,依舊愛粘著我。

父親魔鬼訓練下,我和花果,一武刀,一弄劍,日漸嫻熟。花果還在父親的特訓下練起箭法。射箭,我怎麽都學不會,無論父親怎麽講解,怎麽示範,連靶子邊都射不中,父親無奈,我只得在刀劍方面拼命努力。

事情發生得突然,同兩年前一樣,炎炎夏夜,不同的是:一個天堂,一個地獄。

我像往常一樣早早熄燈睡覺,聽到重覆一句話,“十裏彧,殺了十裏彧。”身體不受控制,眼睜睜看著“自己”拿了把短劍,藏進懷裏,出門,朝一方向而去。將軍府習慣早睡,沒人發現“我”出去。我感到驚恐異常,我的手,我的腳,不是我的了。

“我”竟然來到皇宮,一路暢行。

來到一房間,裏面堆滿花花綠綠衣服,戲服?似是皇宮歌姬備衣間。“我”穿上一套粉色絲綢長裙,往外走,很多跟我一樣的女孩,一樣的粉色長裙,一樣的茫然無助,十二三個,年齡高低不平,大的有十三四歲,小的七八歲;甚至我看到其中一個,個子特別小,應該才六歲,跟我妹妹一樣,臉蛋嘟嘟,特別可愛。

還有女孩陸陸續續過來,估摸著,上二十人。

音樂響起,我們隨著音樂翩翩起舞,舞畢高呼:“聖上永康,聖上萬壽無疆。”清一色女聲,清亮極了。

這些都非自願,我們是任人擺布的娃娃。

聖上,據我所知,叫桂小丙,三十五歲,登基第八年,有三個公主,七個皇子。他不留胡須,看起來還很年輕,容貌英岸,冷冽逼人。此時,他坐在高椅上,撫掌大笑道:“妙,妙哉!”

旁邊一人,白帽白衣,看不清模樣,俯身對桂小丙耳語。

桂小丙聽罷,滿臉笑意說:“好!”

旁邊一人忙上前道:“王上,不可,不可啊!”

桂小丙呵呵一笑:“十裏愛卿,莫慌,今日讓你大開眼界。”

白衣人上前,拍手示意,我們受制於他,一步步走上臺階。這期間我一直望著白衣人,他能控制我們,如果桂小丙不知,那他定在打什麽算盤。果然,待女孩們靠近,白衣人嘴角微勾,我們齊刷刷掏出懷中利器,直直朝桂小丙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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