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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暗潮湧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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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一定有這麽一個人, 單單只看到他的面龐,你心中的怒火,便一瞬消失了。

如白靈之於謝崇森,謝崇森之於白靈。

謝崇森的嗓子酸澀到難以出聲,張了張嘴,卻不敢叫出那個名字,生怕太盛的陽光下,那個幾近透明的小小身影, 只是片幻覺, 一叫, 就破了。

白靈的視線卻遲遲凝視著他, 一動不動。他看向謝崇森淩亂的發型, 像是大手隨意的向後捋過多次,他看向謝崇森血絲遍布,好似幾天沒睡的眼, 再看到謝崇森眼底的自己。

他從臺階上跳起來, 耳邊的喧囂啊,身邊來來往往的人啊,五星級酒店低調奢華的裝潢啊,全數略去,成為灰調背景,他像風一樣撲到了楞住的男人身上。

他緊緊地摟著男人的脖子, 深吸一口他身上沈厚的松木香, 然後把頭埋進他的脖頸裏。

他悶悶地說:“你怎麽才找來啊。”

謝崇森只覺得懷裏撲進了一陣熟悉的涼風, 輕若無物。

他恍惚的環抱起胳膊,那麽輕,像在擁抱一片空氣——盡管在外人看來他就是這麽做的——真怕稍微重一點,懷裏的幻覺就碎了。

他低聲說:“對不起。我來晚了。”

白靈又想哭了。

他努力憋住,抽抽鼻子:“沒事。我原諒你了。”

說著,白靈又別扭起來,他抱夠了,落下踮起的腳尖,又垂著眼在那擺著小指頭算賬:“總歸……這次亂跑是我不對。可是我都要消失了……你明明知道的,還要瞞著我,還一點都不傷心。”

謝崇森已經觸碰不到白靈了。

他試圖把冰涼的小手揣進懷裏溫暖,可抓了個空。他聽著白靈委委屈屈的道歉聲,心疼的聲音都抖了:“別胡說,你不會消失的。我怎麽可能讓你消失呢?我已經給你找了構築假七魄的藥,加上藥引,便能形成偽肉體了。”

白靈眸光一閃:“真的?”

謝崇森點點頭:“相信我。”

不相信他,又能相信誰呢?

這個男人從來最愛護他,最想著他,白靈一想,內心又難受起來。

這麽好的人,他還沖他發脾氣……他真是個壞小鬼。

心裏兩個聲音嘰嘰喳喳起來,好小鬼說:“對呀對呀,謝大佬對你這麽好,你也要好好對他,人總是喜歡對最關心愛護自己的人發脾氣,這太傷人了。”

剛重傷恢覆的壞小鬼小聲嗶嗶:“誰平白無故對別人這麽好呀,你可小心點,別被吃了還幫數錢呢。”

白靈想,好你個壞小鬼,說我最好的朋友的壞話,看我不neng死你。

好小鬼輕車熟路的三拳將壞小鬼打成了紙片人。

白靈突然一個猛子,又紮進了謝崇森懷裏。

他垂著頭,小腦袋蹭啊蹭的頂著謝崇森腰,弄得謝崇森腰間涼颼颼、癢癢的,謝崇森偏偏又碰不到他,好笑的垂頭,大手在白靈頭發的位置揉一揉:“又怎麽了?”

白靈悶悶的:“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

謝崇森知道小鬼又別扭了,他很溫柔的“嗯”了一聲,故意嚴厲了聲線:“下次還一言不發就發脾氣嗎?”

“不敢了。”

“下次還發完脾氣就跑嗎?”

“不敢了。”

“下次還……”

“不敢不敢不敢了,”白靈閉著眼睛一股腦說完,“你消氣了沒呀?”

說著,小鬼亮晶晶的大眼睛還悄悄擡起,瞥一眼謝崇森臉色,被抓了個正著,又趕緊垂下去,營造一種“我道歉發自真心”的良好形象。

謝崇森哪還有什麽氣啊。

在看到白靈完好無缺的那一刻,他繃緊的弦完全松了。

他又好脾氣的說:“消氣了。現在能乖乖跟我回家了?”

白靈乖乖的點頭。

謝崇森便一手虛拉著白靈回房間,白靈也很乖的把小手塞到謝崇森手裏,其實二人誰都碰不到彼此,心裏卻都覺得真的在拉著對方。

執天嶼起初還一頭霧水,以為謝崇森對空氣摟摟抱抱的,是瘋魔了,可多聽了一會兒,他的面色便陰沈了下來。

他應該為白靈還存在舒口氣的,心臟處卻好似被一只手狠狠捏著:白靈還存在又如何呢?他甚至看不到他。

他又想,難道白靈是不想讓他看到,才隱身的?

這不能怪他多想,白靈消失的時間段太巧了,而謝崇森是天師,自然有辦法看得到鬼,在場的普通人就他一個。

而且,執天嶼垂下眸子,狠狠攥住拳頭,是他表現的討好太明顯了?讓白靈反感了?他越想越羞憤,妒火中燒。

白靈快走到電梯了,發現少了個人,他輕聲提醒:“執天嶼還沒上來呢,別丟了。”

謝崇森皺眉:“你很在意他?”

“沒有啊,”白靈搖頭,“不是說他身上還有問題,你要調查他的嘛,小心跑了。”

聽到白靈對執天嶼的在意原來是因為他,謝崇森面色緩和了不少。他低聲喝道:“跟上。”

執天嶼陰郁的看他一眼,一言不發的跟了上來。他註意到謝崇森的右手不自然的蜷縮著,就好像……在拉著誰的手一樣。

這個想法讓他緊繃的咬肌又難耐的抽搐一下,他抑制不住自己的視線,去看謝崇森右手處的空氣,那裏什麽都沒有。

他只能用想象構建白靈現在的模樣:聖誕花式白色毛衣,小手畏寒的只伸出小半截,卻很信任的穩穩的抓著謝崇森的。

白靈不自然的回頭望一眼執天嶼,正對上深沈的視線。他嚇了一跳:“執天嶼看得見我?”

謝崇森搖頭。白靈又忍不住回頭,執天嶼還在盯著他看,這膠著的視線一直從電梯間跟隨到房間還未消失,看的白靈渾身雞皮疙瘩。

進了房間,謝崇森直接把門甩上,讓執天嶼門外待著等,白靈看門把執天嶼陰沈的臉遮住,才不安的摸摸胳膊:“你們倆說啥了,他那什麽表情啊……和有血海深仇似的。”

謝崇森懶得說他,只是搖頭:“他心情不好吧。”

白靈勉強接受了這個回答。

到家的時間正好夠洗洗睡的,當然,對白靈這個夜貓子來說還能打一會兒游戲。不過今天他剛作完死,自然不能頂風作案,很乖的脫好衣服(三樓聚陰陣裏能觸碰實體了),在謝崇森洗澡結束前,就縮進了小被窩。

他偷玩了會兒謝崇森手機,大眼睛一直悄悄盯著浴室方向,準備等一有動靜就裝睡,嘩啦啦水聲整齊而清脆,聽的他昏昏欲睡,突然水聲停了,他還沒反應過來,就聽浴室門開了。

完了完了!偷完手機被發現了!

白靈戰戰兢兢的朝那邊看去,謝崇森只圍了大浴巾在下半身,用大毛巾隨意的擦著頭發,看不清神情。白靈本該趁機趕緊藏起手機的,視線卻死死移不開了。

蜜色的胸肌、腹肌,形狀有力而不過分雄壯,完美的倒三角身材,頭發下滲的水珠順著猙獰的鎖骨獅頭鎖滑下,緩緩順著鯊魚線流入下腹,被浴巾劫持……

白靈呆楞的想,誒,原來真正的好身材都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啊,小說誠不欺我。

他又聯想起好幾次不小心摸到的謝崇森的腰,很有韌勁,沒有看上去那麽硬,是很有彈性的肌肉感。

謝崇森擦完頭發,慢步過來要和白靈說藥方的事,垂眼就看到白靈紅撲撲的小臉,和傻了一樣的眼神。他順著那眼神看過去……是在看自己的腹肌?

謝崇森好笑的故意用了用力,完美的鯊魚線兇狠而男人氣息爆棚,就見小鬼……咽了咽口水。

他別是在想人的肌肉好不好吃吧?謝崇森在他床邊坐下,心情很好的晃晃手:“看什麽呢?”

“啊……啊!”

白靈打了個激靈,大腦一片空白,怎麽謝崇森悄無聲息的就走過來了,剛才他偷窺人家裸體沒被發現吧?

可謝崇森向來洗完澡不愛穿衣服,他明明不知看過多少遍了,怎麽這次還看傻了……

白靈不自在的瘋狂搖頭:“沒看啥。就,就覺得你不冷嗎?”

謝崇森搖頭,順手把熱好的牛奶杯遞給他:“我體熱。趕緊喝,喝完睡覺了。”

他眼尖的看到枕頭下藏了一半的手機,自我解讀了剛才白靈的不自在:這是背著自己偷玩手機被抓包了。

算了,反正明天沒有要是,玩會就玩會吧。

謝崇森的視線略過手機,頓了頓,開口道:“我想與你說件事。之前提到的覆活丹方,藥材暫時未找全,但分批使用也不是不可以。天蛇蛻骨的藥引有了,我想盡快讓你服用,以免三魂七魄只有三魂,難免不穩。”

謝崇森說,暑氣褪去,寒氣襲來,彼岸八仙子的效力其實沒有退去,只是季節問題,單是彼岸八仙子不能維持實體了。

白靈聽不太明白,但他不想辜負謝崇森的好意:“都聽你的。說起來,天蛇蛻骨只在原戊青方墓有嗎?”

“並非,只因原戊青方墓是目前唯一已知能找到的地放。”

白靈點點頭,他從枕頭下摸索一通,摸出一只象牙白的細長骨頭,又摸出掛在脖子上的狼牙:“大佬,我一直忘了和你說……這個是不是也是天蛇蛻骨?”

謝崇森明顯神情嚴肅了起來。。

他小心翼翼的接過白靈從墓中人相樹那得到的細長骨頭,拿出強光手電仔細打量了一番,頓了頓:“人相樹?那顆巨松?”

白靈知道自己可能是漏了大事,慫慫的點頭:“抱歉,我那天回來太累了,後來隨手塞到枕頭下面,看不見就一直忘了……”

謝崇森沒有出聲,他粗糙的修長手指在象牙質感的白骨上摩挲著,眼底露出一絲不知是懷念還是悵然的神情。

白靈有些看不懂。

“大佬?”

謝崇森將白骨收了起來。

他勾起嘴角:“你倒是個好運的,這確實是天蛇蛻骨。”

他似乎還要說什麽,張了張口,又話鋒一轉:“脖子上這個你就帶著吧,我將這個給你入藥。”

白靈很高興的“嗯”了一聲,開心的把玩起脖子上的長牙,他正巧舍不得把謝大佬找的這個交出去,這可是大佬親手編的紅線,天下獨一份呢。

他又想,哎呀我可真是主角待遇,去哪兒都好運的不行,下個墓還有隱藏秘笈啊不對隱藏boss送福利,爽到。

這幾日,謝崇森整日把自己關在書房的紅簾子小隔間裏,就他本人說,裏面是一些煉藥器具,丹藥乃純陽之物,叫白靈不要靠近,白靈也乖乖不去添亂。

執天嶼住在二樓最角落的客房,不知為何也把自己悶在裏面,除了三餐絕不出門,白靈本來想悄悄溜進去偷看他背著人在幹嘛,結果客房的門和墻都貼了符咒,白靈進不去,只能蔫蔫作罷了。

好吧,給客人一點隱私啦。

偶爾執天嶼會出門,直直上樓去找謝崇森,多是在午餐前的十一點,白靈猜測是謝大佬在審訊,要不怎麽每次執天嶼從書房出來臉色都臭的很呢。

第二周,李雪聞和謝一海回來了。

家中暖氣燒起來了,兩人把行李朝客廳一放,整齊的朝沙發一撂,滿分100能打分98的葛優癱模仿水平,差不多是兩個廢人了。

癱了要有十幾分鐘,兩個弟弟才暖和過來,收拾行李。

他們這兩周一直在跟進二院的重新選址,和老頭子們扯皮許久,最後敲定在了原地址一千五百米外策齊山山腰。其實不是最優方案,但一是地皮便宜,二位置進好搬遷,三是臨近慧泉橋寺。

惠泉橋寺是燕京最著名古寺之一,歷史悠久,有得道高僧若幹,有他們時刻盯著,想來不會再出事了。

白靈歡天喜地的撲上去迎接,這可真是好久未見,李雪聞心情很好的把小朋友攬過來:“這幾天在家都做什麽了?”

白靈悄悄看一眼二樓,很好,執天嶼很識相的沒出門,他就不用躲藏了,便講了東北幾日游,繪聲繪色的,很有說書天賦。

他又話鋒一轉,抱怨道:“大佬把救下來的明星接家裏來了,之前陰差陽錯他以為我消失了,我就不好意思再在他面前出現,多尷尬啊,弄得我緊張兮兮的。”

李雪聞眉頭一挑,據他所致,謝崇森排外勁兒比他的潔癖還嚴重,讓外人住家裏?這外人是燒了幾輩子高香?

他自然沒說出聲,只點頭應著。

白靈討要紀念品,李雪聞苦笑:“這兩日在山上做牛做馬風吹日曬的選址,還紀念品呢,我倆沒變成紀念品就不錯了。”

許是想起了寒風中掐算手都要凍下來的經歷,謝一海也是面露戚戚。

白靈便“唔”了一聲,突然從李雪聞懷裏掙脫,踩著小拖鞋上樓了。

不一會兒,他拿下來三包香辣雞翅,給兩個哥哥一人塞一袋。

“既然沒有紀念品,那就我給你們發吧。”他自己嘴裏叼著一個,辣的上氣不接下氣,“可辣了,但是超香的,你們吃,禦寒。”

兩人勞累多天,白靈的舉動讓人心裏暖暖的,李雪聞忍不住把小朋友緊緊揉進懷裏:“你這小孩咋這麽可愛呢?嗯?”

“別動我發型!”白靈悲傷的掙紮,“這可是我一覺起來睡的最完美的一次!”

“小小孩子還發型呢,”李雪聞笑作一團,伸出了罪惡的大手,使勁蹂躪,他突然咦了一聲,“三個旋?真少見。”

謝一海湊過來看,還真是。

白靈頭發自來卷,男生頭發又短,今天李雪聞仔細觀察,才看出小孩後腦勺的發旋很有意思。

正中一個大的,一左一右兩個小的,呈等邊三角形分布,只是小的長得太小,一撮卷毛就能完全覆蓋,平日不仔細看的話,只能註意到那個大的。

白靈自己也好奇極了,他本就沒記憶,小手舉在頭上摸自己發旋:“這有什麽說法麽?”

謝一海逗他:“俗話說‘一旋人,二旋鬼,三旋兇過鬼’,小白靈,看你長得這麽嫩,深藏不漏啊。”

白靈一楞,這句話明顯是逗小孩的俗話,卻給白靈一股不適的熟悉感。他強忍著翻湧的異狀,問道:“是說人脾氣兇麽?”

“是說命格兇,”謝一海擠眉弄眼,“三旋人幼年撞過鬼,命途坎坷哦。”

李雪聞瞪一眼謝一海:“別嚇唬小白。我怎麽記得是一旋一旋善、二旋精、三旋牛轉世?”

謝一海打個哈哈:“那就是我記錯了唄,李大少說的最有道理,最對。”

二人休息過勁,又開始了新一輪嘴仗大戰,白靈嘴裏嚼著巨辣雞翅,大腦卻飄然出神——

謝一海的說法是對的。

因為白靈很確定,在很久很久之前,有誰這麽對他說過。

那是個老婦人,抑或嗓音哭啞了的女人?無法辨別了。

他只記得那人很溫柔的讓他枕在“她”瘦削的膝蓋上,悲傷的撫摸著他的頭發,動作輕柔的讓人心碎。

那人說:“一旋人,二旋鬼,三旋兇過鬼……老天不偏愛,命途不走運哦……”

喑啞的嗓音帶著濃重的方言口音,聽上去親切而懷念,白靈想要仔細分辨,卻只有斷斷續續的片段,讓他無從下手。

這個小插曲很快拋到腦後,李雪聞許久沒下廚了,手閑的癢癢,準備大顯身手一次,他的忠實小跟班,白·臨時叛變謝大佬·靈,跑上跑下的幫忙,說是幫忙,也不過是當奴役謝一海的傳話專員罷了。

謝崇森今日仍未出門,之前都是白·外賣品鑒小王子·靈幫著叫外賣,他去敲門問了問,謝崇森只是疲倦的讓他送進來,白靈只能把一桌美食盛出在小盤,推著一小車上了三樓。

“大佬?”白靈心緒覆雜,“我把飯放到門口啦。”

“嗯,”謝崇森低沈的聲音傳來,“你們好好聚聚。”

“好,”白靈乖乖的應了,他又忍不住關心謝崇森,“你不要讓自己搞得太累了……你這樣我太過意不去了。”

謝崇森輕輕笑笑,算是謝了他的關心,末了,又說:“等吃完飯,你讓雪聞來找我。”

用過餐,白靈便轉告讓李雪聞上樓,他則和謝一海打游戲去了。這幾日大佬沒工夫和他玩,他只能慘兮兮的玩單機,真是鬼生寂寞。

“進。”

李雪聞應聲入門。

厚重木門緩緩推開的一瞬,寒氣撲面襲來。李雪聞身體素質再好,也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因為一些原因,三樓的聚陰陣使三樓整層連帶著樓梯都溫度極低,除了謝崇森,兩個弟弟平時極少上來——根本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陰氣濃度。

但自剛才上樓起,李雪聞便覺得,“是錯覺嗎,怎麽比平日更冷了”。

他將之歸結於樓梯上沒暖氣的緣故,但在謝崇森房間開門的一瞬,將這個猜測推翻。

好似冰櫃冷凍層打開,李雪聞打賭這兒至少比樓下要低十度,他甚至能看到呼出的白霧!

他記得往年冬日沒有如此冷的,按道理說,冬季應該是謝崇森最舒服的季節,怎麽今年?

他將疑惑咽進肚子,輕聲走進去。

謝崇森在紅簾隔間內,李雪聞只能看到他坐在雕紋高腳椅上的一半背影。

“大哥,”李雪聞從懷裏掏出一份牛皮紙袋,面容嚴肅,“國安那邊的調查結果下來了。齊寒亭、徐天逢,均沒有符合的調查結果,不知是假名還是紙儡……但是張逸君、張以荷,找到了他們二人檔案。”

謝崇森低低“嗯”了一聲,卻沒有從隔間出來的意味。

李雪聞便繼續說道:“這二人的背景還不低,是……均山集團的大公子,和私生女。”

均山集團,說出這個名字,差不多人人都知道是做什麽的。老總張鈞山實在是傳奇人物,本是小包工頭,改革開放時藝高人膽大,第一個吃貸款杠桿的螃蟹,從小包工頭到拆遷總管,再到買樓盤,拍地。

鈞山地產起家後,他又是個有遠見的,旗下連鎖中式快餐,高奢鞋包,再就是互聯網,隨即有了即時通訊軟件,現在提起,最出名的更是“均支付”的移動支付。

張鈞山是個深信風水的,自鈞山地產起家後,有大師說你命裏缺土,不穩,叫鈞山不錯,但走不遠。他便把集團名改為“均山”,果然生意蒸蒸日上,如日中天。

謝崇森頓了頓:“他家大公子,我記得不是這名字?”

張鈞山明面上兩個孩子,一個張初擎,一個張聖可,前者在網絡上十分高調,指點江山將文字,卻小有商業成就,名聲褒貶不一;後者是女孩,年紀還小,還在上初中。

李雪聞低聲說:“明面上的都是養子,張鈞山疑心十分重,真正的孩子全都隱在暗下發展。”

他又說:“但是從國安給出的資料來看,張逸君和張以荷,在案發的時間都在國外。二人行為低調,平日也不曾接觸道上事宜。”

見謝崇森久久沒出聲,李雪聞咬牙,說出了最後一條。

“讓我覺得他們或許有關聯的,是張家死過一個孩子。叫張辰君,是年長張逸君兩歲的哥哥。而他去世的時間……和我印象中家人得到覆活丹方的時間,完全重合。想來,能強迫我家人冒死驅動覆活丹方的,全國也不出這幾家人……”

聽到這句,謝崇森身形動了。

他卻只是站了起來,似乎在消化個中聯系,隨即長嘆一口氣:“你把資料放下吧。”

李雪聞沒料到謝崇森這一回答,幾近按捺不住焦躁:“崇哥?!”

“我說,你放下,出去吧。”

“您明知道我是什麽意思……”

一陣罡風凜冽,李雪聞不及風力,差點被擊飛在墻上,他不甘的深深看了紅簾後紋絲不動的謝崇森一眼,慢慢退出了房間。

他推門出去時差點撞到白靈,白靈不知什麽時候來的,楞在門口。

“怎麽這麽急……?”

李雪聞勉強扯出個笑,便狼狽的下了樓。

白靈本是鼓足勇氣,決心要強行進房間,關心一下多日未見的謝大佬的,但他消化著不經意聽到的那幾句話,連帶著李雪聞張皇的背影,轉身離開了書房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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