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是被人害死的，怎麽可能？婆婆不是因為病重，又加上將軍殉職才一病不起去的麽？”說什麽聞人氏也不相信溫夫人是死於他人之手。

“母親雖然病得厲害，但還沒有立即要了她命的地步。不是有人做了手腳，她怎麽可能走得那麽快。大嫂是常伺候在母親身邊的，竟然一點也沒發現。可見這夥人做得多麽的隱蔽，而大嫂卻又多麽的疏忽。”

是來興師問罪了！聞人氏無心替自己辯駁什麽，家裏出了這麽大的事，她卻蒙在鼓裏，卻是有失職之處。

“你說婆婆是被人害死的，你手上可有證據嗎？”

“有啊，人證物證都有。”

這下聞人氏更沒有辯白的機會了。也是，要是賀霖沒有掌握什麽，不可能張口胡說的。

“九襄，你要清理門戶麽？”她撇到了賀霖腰上的劍，心道這個男人又要制造殺戮？阿彌陀佛，冤冤相報何時了。

“我看早就到了要清理門戶的時候了，我過來不過和大嫂說一聲出了什麽事。現在你只用管好賬就行，把賬清出來了，怎麽分配都按著祖上的例子來。”

“是。”聞人氏有些怯弱的答應了一聲。

“我便去那邊看看。”賀霖便往屋外走，聞人氏忙叫住了他：“九襄別再制造無端的殺戮了，過去的就過去了。人死也不能覆生，家和萬事興，吵得大了，外面人怎麽看我們賀家。再說也有損已故將軍和夫人的顏面。”

賀霖討厭大嫂這樣的態度，扭頭嘲笑道：“大嫂還真是個活菩薩，什麽都能容忍，但我卻不能容忍。對大嫂來說是婆母，恭敬有加就行，對我來說卻是生我養我的母親，遭了這樣大的罪，受了冤屈，我當兒子的不替她伸張，枉為當了一場兒子。”

賀霖沒有再理會大嫂，徑直去了二房那邊。他神情肅然，走路帶風。昨天的那場鬧劇過去還沒多久，下人們見了他個個都噤若寒蟬。

他目不斜視，大步的走進了二房的院落。李曼雲聽到了風聲從屋裏出來迎接。

“九襄，今天怎麽這麽早就過來呢？”李曼雲好不容易才擠出一絲笑容來，旁人看去，她的笑比哭還難看。

“程姨娘呢？”賀霖根本無心旁的事。

“姨奶奶病了，這會兒還沒起來呢。”李曼雲想攔著他，不讓他闖進婆婆的臥房。

賀霖聽說沒有出門，便全然不顧什麽禮數規矩，大刺刺的掀了簾子走了進去。

因為賀霖走得極快，李曼雲想拉也沒拉住，只好讓人去把賀霆叫來。

“四爺！”屋裏的丫鬟見賀禮進來了，驚呼了一聲。

賀霖見程姨娘歪在炕上，兩眼正註視著窗外，也不知在看什麽，那樣的出神。並不像李曼雲說的那般病臥在床還沒有起來。

程姨娘聽見了丫鬟的聲音，這才緩緩回過頭，果然見賀霖站在下面。她一眼就看見了賀霖腰上的佩劍，唬了一跳，心道這人帶了劍闖進她的屋裏，這是要做什麽。程姨娘眉心跳了跳，心裏不免有些害怕。再怎麽說她也是他的父妾，敢對她不敬就是對已故的將軍不敬。

程姨娘心中雖提防，但臉上卻不顯，甚至還拉扯出一絲笑容來應付道：“四郎怎麽來了，也沒人通報一聲。”

賀霖臉色灰敗，話語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一般。

“我找程姨娘有幾句話要問。”

來者不善！程姨娘心裏咯噔了一下，便道：“你有什麽要問的。”

賀霖斜睨了一眼房裏的人，都是程姨娘跟前服侍的，這些人應該都是程姨娘的心腹，程姨娘做壞事的時候，這些人只怕沒少出主意。得了，也用不著回避什麽呢。

“程姨娘，雨微可什麽都交待了。這會子已經上順天府去交待了。你行的錯，你自己去承受。”

程姨娘臉色大變，雨微？雨微交代什麽呢？她一個錯眼不見，賀霖就已經進行到這一步呢？大廈將傾，莫非末日即將到來？

程姨娘還勉強維持著鎮靜，正色道：“四郎你說什麽，我聽不大明白。”

“不明白？曼陀羅粉哪裏來的？別說不知道。”

程姨娘心撲撲亂跳，果然都鬧出來呢？雨微那個小蹄子這麽快就交代呢？看樣子當初還是該狠絕一點，讓小蹄子陪著夫人一塊兒歸了西也就沒有禍患了。

阿芬見程姨娘鐵青著臉，緊抿著嘴，又見賀霖滿臉的怒意，便跪了下來和賀霖說：“四爺，您息怒。不知您聽信了誰的讒言要來問罪姨奶奶。我們姨奶奶再怎麽說也是伺候過老將軍的，也是良妾。還是二爺的生母，您得掂量掂量，不要輕易被人給哄騙了。”

“哄騙？當我是三歲小孩子？”賀霖怒意上來，將腰上的劍抽了出來，屋裏的女眷們突然見賀霖拔了劍，個個都嚇得不輕。

程姨娘呵斥了一聲：“阿芬說得沒錯，我可是你的父妾，也算得上你的長輩了。你這是要做什麽，要忤逆嗎？”

“你就是阿芬？”賀霖的劍尖逼近了地上跪著的那個穿著明褐色比甲的婦人。

阿芬點點頭，還沒應出聲來，下一刻，她的胸口已經叫劍刺了進去，正中心窩，觸目的鮮血湧了出來。

“殺人了！殺人了！”屋裏別的丫鬟早就驚慌了，哭喊著逃竄了出去。

程姨娘見賀霖眼睛也不眨一下的將阿芬就給殺了，她嚇得從炕上滾了下來。賀霖正好走上前，將劍搭在了她的肩上。

“你和賀毅做的好事！你害死了我母親，我只要你拿命來。”

“九襄！你這是要做什麽？”賀霆闖了進來，就看見了這一幕，嚇得腿肚子發軟。這是要他母親的性命嗎？

賀霖聽見了賀霆的驚呼，慢悠悠的回過身來，朝著賀霆說：“老二，你娘害死了我娘。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賀霆聽說這邊出了事，帶了一大夥人來，還讓人去通知了他二叔。如今給身邊的幾個壯漢使眼色，希望他們能靠近賀霖，將那把劍給奪下來。

“九襄，你是喝醉了不成？姨奶奶何曾加害過母親。母親是病故的，難道您不曉得麽？這會兒發什麽瘋呢？”

那些漢子見地上已經躺著個丫鬟了，又見賀霖面露兇光，手中的那把劍還在滴血，有些懼怕，怯怯的不敢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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