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將賀霖拿下。他已經瘋癲了，忤逆不孝。丟我們賀家的顏面。”賀霆一揮手，卻見身邊那些個大漢根本不敢上前，心中便有些惱了。他雖然不是什麽出眾的賀家子，但他卻是極孝順的。

旁人不敢動手，只有他壯著膽子慢慢靠近。

賀霖如何察覺不到賀霆的舉動，只是把劍抵在程姨娘的臉上。他居高臨下，冷喝了一聲：“我們賀家哪裏對不起你了，我母親那般的信任你，你卻這樣的對她？將軍還在的時候你就和賀毅勾搭上了，勾搭上他還不夠，你們還想著要謀害我母親。”

程姨娘面如金紙，頭搖得撥浪鼓似的，否認道：“冤枉，冤枉啊！我從來沒做過那樣傷天害理的事。”

“死到臨頭你還嘴硬，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賀霖的劍尖已經割到了程姨娘的臉，賀霆這時候已經上來抱住了賀霖的腰。

“你們快來！幫我把這個忤逆之人給制伏住。”賀霆死命的抱住賀霖，想要賀霖不能動彈。

然而下一刻程姨娘的臉已經被賀霖的劍化了兩道，長長的兩道口子，觸目驚心。女人們見不得這樣的場景，大叫著跑開。那些大漢見賀霆抱住了賀霖，這才上來要對付賀霖。

賀霖身手矯健，這些人哪裏能困住他。拿了劍有一個砍一個，不多時，地上已經又躺了兩個。

程姨娘早已經暈過去了。

場面很快就要控制不住，李曼雲心道這陣子只有叔父能救他們，怕賀霖發瘋殺害到了一雙兒女，命奶娘們將英哥兒和筠姐兒帶到聞人氏那邊躲禍事。這裏親自去找叔父。

她還沒跑出院子，就見從外面走來幾個穿著官服的皂隸。

“你們要做什麽？這可是威烈將軍賀家！”李曼雲嚇得腿軟。

領頭的那個人道：“找的就是你們家。我們是奉命來緝拿程氏的，她在哪一處？有人跑到我們衙門裏揭發她的罪行。”

李曼雲便癱坐在了地上，天塌地陷！他們這一房真的要完了。

皂隸們不顧李曼雲，沖了進來，直到進了內室，賀霆見了衙門裏的人，便扯著嗓子，梗著脖子道：“你們來得正好，這裏有人要謀反，快快把他給捉住。”心中還暗想哪位報的官，動作倒快。

“我們奉命來尋拿程氏的，程氏在哪裏？”

賀霖紅著眼指了一下，便說：“地上躺著的那個就是。”

皂隸們上來便將程姨娘給架出去了。賀霆急忙追了出來，怒道：“你們為何要拿我娘？”

“我們接到有人舉報，說她謀財害命。奉了我們大人的命令來尋拿的。”

賀霆肩膀上已經被賀霖砍了兩劍，暗道壞事了，真的壞事了。他得去找叔父幫忙，讓叔父把娘給救出來。

賀霖出了這院子，又接著去尋賀毅。他手持著長劍，劍上血跡未幹，所到之處，人人自危。很快便來到了賀毅的院子，那些女眷們聽到了風聲早就嚇得躲了起來。

賀毅的媳婦壯著膽子迎了出來：“四郎，你要找誰？”

“賀毅呢？”

“你叔父這陣子不在家。”嬸娘心裏打著鼓，暗道不知什麽事又惹到這位霸王了。

賀霖看著這位嬸子，這時候腦子還算清醒，心道禍事是程姨娘和賀毅做出來的，與這個嬸子無關，也沒怎麽為難她。

聞人氏跑來了，勸著賀霖：“九襄，你別再作孽了。這個家還不能倒。”

賀霖冷笑道：“大嫂，你這會子又來給我裝菩薩，裝什麽菩薩？我不能為母報仇，我枉為人子。”

“九襄啊，仇恨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大家坐到一起好好的說話，說不定有什麽誤會。”

“那依著大嫂說，惡人都不能得到懲罰麽？那還要王法做什麽，人做了壞事，只要念兩句彌陀就夠了，求菩薩寬恕就完呢？”賀霖找不到賀毅，便拂袖而去。

陸琬揭了簾子走了出來，才跨出了門檻，就見賀霖呆呆的立在丁香樹下。形單影只，手中緊握著一把劍，背向著她。

陸琬想起昨晚的事，沒有再遲疑，快步上前去。

“九襄！”

賀霖聽見了陸琬的呼喚，這才轉過身來，手中的劍滑落在地上。

陸琬見他還穿著官服，衣襟前竟然有血漬，立馬就慌張起來：“你受傷呢？傷到了哪裏？”

賀霖伸手雙臂來，緊緊的將陸琬攬在懷裏。

“那不是我的傷。琬琬，我殺人了。”

陸琬哆嗦了下，忙掙開了他的懷抱，仰面看著他：“你去尋仇呢？”

“母仇不共戴天。”

害的他母親丟了性命，陸琬無法說出讓他放下仇恨的話，只是柔聲道：“我還以為你受傷了，可把我嚇了一跳。九襄，這一頁就翻過去了吧。”

母親已去，程姨娘被官府的人拿去了。賀毅也應該受到懲罰，可是賀毅卻聞風逃了。不管是賀霖，還是官府裏的人四處都找不到他。

沒過多久，賀家的事便鬧得滿城風雨，成為了百姓們茶餘飯後的談資。賀堅小妾給丈夫戴綠帽，勾搭上小叔子。然後與小叔子聯手謀奪家產，不惜害死正房夫人。坊間裏甚至還編了各種話本來演繹。

這些風言風語的便傳到了太子耳朵裏，他向來維護賀霖，聽說之後還安慰了他幾句：“哪家沒點不光彩的事，管得別人怎麽說。你看開些啊。”

賀霖雲淡風輕道：“這一頁快要翻過去了。”

二房垮了，不過是兩天之內的事。那賀霆一心要解救母親，跑斷了腿也找不到辦法，只好又去尋賀毅。終於在一條小巷裏遇見了。

賀霆像是尋到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對著賀毅就跪了下來，苦苦哀求道：“叔父，您救救我娘吧。我娘快要被賀霖給害死了。”

賀毅拉了賀霆起來，和他說：“老二，老四現在有太子罩著，我們不是他的對手。那個家你也別回去了，跟我走。我們共圖大事。”

賀霆聽了賀毅的話，叔侄倆都沒了音信。

據說程姨娘進了府衙的大牢，什麽也沒交待，硬扛了幾天，最後死在了監牢裏。程姨娘死後的第二天，雨微也死了。賀霖聽見了這個消息後，眉頭也沒有皺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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