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盤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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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途中陸琬有些沮喪。
雖然之前常寅就說過孟家人有些激動，但沒想到竟然會動手。要不是薛三娘和雙慶護著她，只怕孟家把她撕了的心都有。
委屈嗎？難過嗎？這一刻陸琬仿佛體會不到這樣的滋味了，孟家的事她能做到的就是安撫和交代。
回到擷芳館，陸琬換了身衣裳，懶懶的吃了些飯菜。薛三娘在旁邊道：“姑娘不用再過去了，那都是一幫野蠻人。沒想到連小孩子都很強悍，姑娘你又弱，過去了只有受欺淩。”
陸琬平靜的說道：“或許過不了幾天，他們就找到這裏來了。”陸琬的心思在案子上，應付孟家來倒顯得有些勉強。
薛三娘自然體諒她，溫和著說：“孟家那邊就交給我和常寅那小子吧。到時候姑娘只用出錢就行。”
陸琬想起了孟家的張牙舞爪，便道：“我先去會會方大宏，孟家的事暫且緩緩。對了，下次你們過去的時候記得把那張房契給拿過去，這本來就是孟家的東西。”
薛三娘點頭答應。
陸琬依舊坐了轎子，帶上了雙慶去田氏醫館。
東街走到尾，田氏醫館的牌子出現在眼前，落了轎。陸琬撩了簾子，彎著身子走了出來。
雙慶緊跟著陸琬進了醫館。
醫館的夥計忙迎了上來，熱情的招呼：“姑娘是要看病，還是要抓藥？”
“我找你們家東家。”
“那姑娘您有約嗎？”
這時候醫館的二掌櫃走了出來，他和陸琬打過兩次照面的，也略清楚陸琬和東家的關系，笑道：“是陸姑娘吧，東家和我打過招呼的，您先進內坐會兒，我讓人去通知東家過來。”
陸琬斂眉道：“有勞了。”
陸琬入了內，自個兒在椅子上坐了下來，雙慶垂首立在陸琬身後。夥計奉了熱茶。陸琬此刻卻沒什麽心情喝茶，她望著茶蓋著的纏枝蓮兀自發怔。
也不知過了多久，就連雙慶也有些不耐煩的時候，最後聽見田灃的聲音傳了進來。陸琬心道怎麽方大宏沒有一並來，楞怔之間，田灃已經撩了簾子走了進來，笑道：“讓大姑娘久等了，據說方太醫有事，還要一會兒才能過來。”
“沒事，我能等。”
田灃坐下後，自然瞥見了站在陸琬身後的雙慶，嘲笑道：“大姑娘上次帶的好像不是這一位，看來大姑娘身邊的人換得也挺勤的。”
陸琬可沒心思和田灃盤旋，在靜候的這段時間裏，陸琬已經想透了一件事，正好田灃來了，便正色道：“孟師兄的家人已經來京了，田師兄要不要去見見孟家人？”
田灃詫異道：“孟師弟的家人？住在哪裏的？”
“暫時在我以前住過的磨子胡同。”
“他們來京做什麽？”
陸琬道：“孟師兄的棺木還寄放在菩提寺，我讓人通知孟師兄的家人，來把孟師兄的棺木運回祖墳入葬。當初是田師兄把孟師兄的屍體帶回來的，具體的情況還要請田師兄出面說清。”
但是田灃才不願意和孟家的人打交道，一來心虛，二來瞧不起沒權沒勢的孟家，於是田灃道：“我就不露面了吧。大姑娘把孟師弟帶來的京城，又是你料理他的身後事，我還是不露面的好。要不等到孟師弟啟程南下的那天，我去路祭？”
“田師兄！難道生為我們陸家的弟子，你覺得恥辱嗎？”
田灃萬萬沒有料到陸琬會突然放出這樣一句話，楞怔了片刻又忙道：“怎麽會……”
“孟師兄和田師兄你一樣都師出同門，是我阿公的好弟子。看在同門的情誼上，去看看他吧。”
同門？田灃覺得很諷刺，他明明先入師門，卻還比不了一個最小的一個。師父他最是可惡，連方子也不肯傳給他，卻偏偏傳給了他看不起眼的孟洸。這個世界上有太多的不公平了。
“大姑娘，我癡長你好些歲，我都是做爺爺的人了，有些道理你不用和我說，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該不該，值不值得，我心裏有桿秤。”
這麽說就是不願意去了，她又不可能拿刀夾在田灃的脖子上，讓他去，只是淡漠道：“田師兄你我都不是小孩子，我沒硬讓你做什麽，只是有一句要告訴你，做人得摸著自己的良心說話。你若覺得無怨無悔，我自然什麽也不會說。”
田灃聽後笑道：“我怕什麽！”
氣氛陡然間變得有些尷尬，屋裏誰都沒有說話，陸琬的目光依舊落在茶蓋上。過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聽得外面的夥計隔著簾子稟報道：“東家，方大人來了。”
田灃聽說，面露喜色，拍拍大腿，就起身迎了上去。
夥計殷勤的揭了簾子，側了身，恭請方大宏入內。
方大宏一身的官服都還沒來得及換。
田灃陪著笑臉，躬身道：“大人，您來了。”
方大宏沒有把田灃放在眼裏，見陸琬坐在那裏，徑直的朝陸琬而去。
陸琬處於禮節，也站了起來，喚了聲：“方伯伯。”
“好孩子，好些天不見你了，前些日子給你送了帖子，一直沒有你的音信，還以為你沒有在京城了。”
方大宏還不清楚她住在群英山莊，不清楚她和賀霖的關系嗎？不清楚也好。
“我沒處可去，暫時還在京城。”
方大宏佯裝生氣道：“這就是大姑娘的不對了，沒處可去，難道就不能來我家？當年我和你阿公來往甚密，你還叫我一聲伯伯呢。”
方大宏的突然親切讓陸琬有些不適。上次還說讓陸琬用方子換妹妹的自由，這次又要邀她去方家住，這個人果然還是讓人有些摸不透。
田灃見方太醫對陸琬十分客氣，他也趕著架子上去了，笑容可掬的說道：“大姑娘就是太客氣了，你在京中無依無靠的，也不主動來找我們。我們又不是什麽外人。”
這兩人一唱一和的，陸琬沒怎麽理會。她神色平靜的看了一眼方大宏，冷靜異常的問了句：“方伯伯，我們陸家的案子聽說再重新審理呢？”
方大宏在收到陸琬的消息前，就已經料到了陸琬肯定知道此事，因此一點也不意外。
“是，大理寺連同刑部在重查嘉佑年間的那些大案要案，我們太醫院也在主動配合調查。”開口已是十足的官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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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之前常寅就說過孟家人有些激動，但沒想到竟然會動手。要不是薛三娘和雙慶護著她，只怕孟家把她撕了的心都有。
委屈嗎？難過嗎？這一刻陸琬仿佛體會不到這樣的滋味了，孟家的事她能做到的就是安撫和交代。
回到擷芳館，陸琬換了身衣裳，懶懶的吃了些飯菜。薛三娘在旁邊道：“姑娘不用再過去了，那都是一幫野蠻人。沒想到連小孩子都很強悍，姑娘你又弱，過去了只有受欺淩。”
陸琬平靜的說道：“或許過不了幾天，他們就找到這裏來了。”陸琬的心思在案子上，應付孟家來倒顯得有些勉強。
薛三娘自然體諒她，溫和著說：“孟家那邊就交給我和常寅那小子吧。到時候姑娘只用出錢就行。”
陸琬想起了孟家的張牙舞爪，便道：“我先去會會方大宏，孟家的事暫且緩緩。對了，下次你們過去的時候記得把那張房契給拿過去，這本來就是孟家的東西。”
薛三娘點頭答應。
陸琬依舊坐了轎子，帶上了雙慶去田氏醫館。
東街走到尾，田氏醫館的牌子出現在眼前，落了轎。陸琬撩了簾子，彎著身子走了出來。
雙慶緊跟著陸琬進了醫館。
醫館的夥計忙迎了上來，熱情的招呼：“姑娘是要看病，還是要抓藥？”
“我找你們家東家。”
“那姑娘您有約嗎？”
這時候醫館的二掌櫃走了出來，他和陸琬打過兩次照面的，也略清楚陸琬和東家的關系，笑道：“是陸姑娘吧，東家和我打過招呼的，您先進內坐會兒，我讓人去通知東家過來。”
陸琬斂眉道：“有勞了。”
陸琬入了內，自個兒在椅子上坐了下來，雙慶垂首立在陸琬身後。夥計奉了熱茶。陸琬此刻卻沒什麽心情喝茶，她望著茶蓋著的纏枝蓮兀自發怔。
也不知過了多久，就連雙慶也有些不耐煩的時候，最後聽見田灃的聲音傳了進來。陸琬心道怎麽方大宏沒有一並來，楞怔之間，田灃已經撩了簾子走了進來，笑道：“讓大姑娘久等了，據說方太醫有事，還要一會兒才能過來。”
“沒事，我能等。”
田灃坐下後，自然瞥見了站在陸琬身後的雙慶，嘲笑道：“大姑娘上次帶的好像不是這一位，看來大姑娘身邊的人換得也挺勤的。”
陸琬可沒心思和田灃盤旋，在靜候的這段時間裏，陸琬已經想透了一件事，正好田灃來了，便正色道：“孟師兄的家人已經來京了，田師兄要不要去見見孟家人？”
田灃詫異道：“孟師弟的家人？住在哪裏的？”
“暫時在我以前住過的磨子胡同。”
“他們來京做什麽？”
陸琬道：“孟師兄的棺木還寄放在菩提寺，我讓人通知孟師兄的家人，來把孟師兄的棺木運回祖墳入葬。當初是田師兄把孟師兄的屍體帶回來的，具體的情況還要請田師兄出面說清。”
但是田灃才不願意和孟家的人打交道，一來心虛，二來瞧不起沒權沒勢的孟家，於是田灃道：“我就不露面了吧。大姑娘把孟師弟帶來的京城，又是你料理他的身後事，我還是不露面的好。要不等到孟師弟啟程南下的那天，我去路祭？”
“田師兄！難道生為我們陸家的弟子，你覺得恥辱嗎？”
田灃萬萬沒有料到陸琬會突然放出這樣一句話，楞怔了片刻又忙道：“怎麽會……”
“孟師兄和田師兄你一樣都師出同門，是我阿公的好弟子。看在同門的情誼上，去看看他吧。”
同門？田灃覺得很諷刺，他明明先入師門，卻還比不了一個最小的一個。師父他最是可惡，連方子也不肯傳給他，卻偏偏傳給了他看不起眼的孟洸。這個世界上有太多的不公平了。
“大姑娘，我癡長你好些歲，我都是做爺爺的人了，有些道理你不用和我說，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該不該，值不值得，我心裏有桿秤。”
這麽說就是不願意去了，她又不可能拿刀夾在田灃的脖子上，讓他去，只是淡漠道：“田師兄你我都不是小孩子，我沒硬讓你做什麽，只是有一句要告訴你，做人得摸著自己的良心說話。你若覺得無怨無悔，我自然什麽也不會說。”
田灃聽後笑道：“我怕什麽！”
氣氛陡然間變得有些尷尬，屋裏誰都沒有說話，陸琬的目光依舊落在茶蓋上。過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聽得外面的夥計隔著簾子稟報道：“東家，方大人來了。”
田灃聽說，面露喜色，拍拍大腿，就起身迎了上去。
夥計殷勤的揭了簾子，側了身，恭請方大宏入內。
方大宏一身的官服都還沒來得及換。
田灃陪著笑臉，躬身道：“大人，您來了。”
方大宏沒有把田灃放在眼裏，見陸琬坐在那裏，徑直的朝陸琬而去。
陸琬處於禮節，也站了起來，喚了聲：“方伯伯。”
“好孩子，好些天不見你了，前些日子給你送了帖子，一直沒有你的音信，還以為你沒有在京城了。”
方大宏還不清楚她住在群英山莊，不清楚她和賀霖的關系嗎？不清楚也好。
“我沒處可去，暫時還在京城。”
方大宏佯裝生氣道：“這就是大姑娘的不對了，沒處可去，難道就不能來我家？當年我和你阿公來往甚密，你還叫我一聲伯伯呢。”
方大宏的突然親切讓陸琬有些不適。上次還說讓陸琬用方子換妹妹的自由，這次又要邀她去方家住，這個人果然還是讓人有些摸不透。
田灃見方太醫對陸琬十分客氣，他也趕著架子上去了，笑容可掬的說道：“大姑娘就是太客氣了，你在京中無依無靠的，也不主動來找我們。我們又不是什麽外人。”
這兩人一唱一和的，陸琬沒怎麽理會。她神色平靜的看了一眼方大宏，冷靜異常的問了句：“方伯伯，我們陸家的案子聽說再重新審理呢？”
方大宏在收到陸琬的消息前，就已經料到了陸琬肯定知道此事，因此一點也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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