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虛與委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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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陸家的案子是通天的大案了吧，要說翻一點也不容易。方伯伯，您當年和我阿公是同僚，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當時的情況吧？”
這時候的方大宏可不想再和陸家的案子扯上什麽關系，原本以為只是走個過場而已，沒有想到端王竟然如此慎重。他目前雖然沒有什麽憂慮的，可是好些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當年疏忽了的事，被端王逮住了要做文章，對他可是沒什麽好處的。
“當初你阿公是院使，我是他的下官，什麽都聽你阿公的安排。他一直負責的是先太子的病。你阿公又比較自負，不大和我們商量太子的病情的，所以不見得我什麽情況都知曉。”方大宏說著，暗道一個涉世未深的小姑娘知道些什麽，隨便糊弄一下就哄過去了。
“我阿公雖然對自己的醫術很自信，但也沒到剛愎自用的地步吧。我雖然沒去過太醫院，更沒做太醫院裏任過職，但是作為一個儲君的主治大夫，不可能不和幾位太醫商議太子的病情。聽說你們太醫院每隔幾天都會互通情況，特別是負責皇帝、太子、太後、皇後的主治大夫。而伯伯您卻說阿公不和你們商量，這與規矩不合吧？我阿公謹慎小心了一輩子，他是什麽樣的人我會不清楚。若是一味的自高自大，你們容得下他，他能坐上太醫院最高的位置？伯伯，我不是三歲小孩子，別想著輕松就把我給糊弄過去了。我今天找伯伯，就是想問問太子的病到底是個什麽情況，阿公怎麽給治療的。還請據實相告。”
陸琬的話雖是客客氣氣的，但字裏行間卻對方大宏所說的話產生了質疑。
方大宏一凜，笑道：“看樣子你倒清楚太醫院裏的一些規矩，是你阿公給你講的吧。當初太子的事，我們是知道一些，但主要負責的還是你阿公。太子一直有哮喘，每到冬天和開春的時候都要嚴重一些。太子一直吃你阿公開的藥。後來竟然身體越來越差了，直到後面我們才發現了真相。原來你阿公給開的厚樸麻黃湯裏，竟然添了附子。在座的應該都清楚厚樸麻黃湯是什麽，加了附子又意味著什麽吧。我不清楚你阿公為什麽會這樣做，但後面太子的確是駕崩了。大姑娘，你說說看，半夏和附子能同用嗎？”
陸琬搖頭道：“不能，因為是反藥。”
“看吧，連你這個小姑娘都清楚。我還有什麽好說的。”
“太子是後面才死的，阿公的事是誰揭發的？”陸琬直指問題的關鍵。
“誰揭發的？”方大宏不能把自己供出來，忙道：“是我們太醫院從太子的藥渣裏發現的，此事太過重大，關乎國體。不得不重視，大家商議了一番，才去稟告給了皇帝。”
陸琬冷笑道：“哦，是你們聯合把我阿公給拉下馬的。”
方大宏有些尷尬的說道：“大姑娘，話不能這樣說。你阿公是犯過錯，可總不能把整個太醫院都牽扯進去。這是事實。”
過去五年的事了，事實是什麽樣，或許沒有幾個知情者了，也就任由方大宏說去。
“田師兄！”
田灃正認真的聽方大宏長篇大論，陸琬突然開口叫他，他楞了一下才回過神來，忙笑問道：“大姑娘，什麽事？”
“我阿公是個什麽樣的人你是他徒弟，應該很清楚吧？”
田灃訕笑道：“師父他是個老好人。”心中卻鄙夷，才不是什麽老好人，像防賊似的防著他，他對師父又恨又怕。後來師父死了，他也不能暢懷。
“行了，不管好也罷，壞也罷。不管他當初懷了什麽心思，我想既然再次被提出，肯定有反轉的一天，我拭目以待。也希望不管是方伯伯也好，還是田師兄也好，到時候能站在我們陸家，幫忙做個證就行了。”
方大宏和田灃交換了一個眼神，各自暗忖，誰願意再去惹陸家的案子，不過田灃或許能逃脫，方大宏如今掌管著太醫院，卻是躲不掉了。
陸琬沒坐多久就回去了。
方大宏卻並沒有立刻離開田氏醫館。
“這個陸大姑娘趕著來見我，說了一大篇話，她到底是什麽意思？”方大宏一頭霧水。
田灃笑道：“什麽意思，她不是已經說明了麽，想要我們出面幫她翻案。”
方大宏玩弄著茶蓋，笑道：“好不容易定性的案子，豈是那麽容易說翻就翻的。要怪就怪陸詠對自己的醫術太仰仗了。不然也不會有把柄落在我手裏，文章也做不成。”
田灃想起什麽，突然道：“方大人，這位陸大姑娘背後有什麽人在幫她吧。要真是無依無靠的話，肯定早就求上門來了，你看她現在出門帶著護衛，一定是搭上什麽線了。”
方大宏道：“她不是和齊家來往麽？齊家現在倒了臺，給不了她庇護。又會搭上誰？小田，查查她身後站著誰。”
田灃好不容易撈到一個盡忠的機會，自然想好好的表現一番。
“那就拜托你了。”方大宏起身來，打算回去了。
這時候卻突然聽得環佩叮當，女子的香氣已經隔著簾子傳了進來。方大宏微蹙，暗道這個田灃還養著什麽不三不四的女人？
“田師兄！”嬌滴滴的聲音傳了進來，很快的，簾子被揭起，門口站了個少女，十四五歲的樣子。梳著時新的發式，穿的是最好的布料，最新款式的衣衫。女孩子嬌媚動人，臉蛋和剛才走掉的那位陸大姑娘有兩分相似。
方大宏對女人興趣不大，扭頭和田灃說：“我讓你辦的事可別忘了。”
田灃笑道：“不會忘。對了，方大人，你可知道這位小姑娘是誰？”
方大宏道：“我沒什麽興趣。”
“她是我另一個師妹，那陸琬的妹妹啊。”
方大宏震驚不已，這才多打量了陸琰幾眼，這張臉果然越看越像陸家人。
陸琰聽田灃喊方大人，驚詫道：“您莫非就是方伯伯？”
剛才走了一個喊他方伯伯的，如今又來了一個，方大宏點頭說：“是，你是陸家二姑娘？”
陸琰笑著和方大宏行禮：“陸琰給方伯伯行禮了。”
同樣是陸詠的孫女，卻與陸琬截然不同的女子，還真有幾分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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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的方大宏可不想再和陸家的案子扯上什麽關系，原本以為只是走個過場而已，沒有想到端王竟然如此慎重。他目前雖然沒有什麽憂慮的，可是好些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當年疏忽了的事，被端王逮住了要做文章，對他可是沒什麽好處的。
“當初你阿公是院使，我是他的下官，什麽都聽你阿公的安排。他一直負責的是先太子的病。你阿公又比較自負，不大和我們商量太子的病情的，所以不見得我什麽情況都知曉。”方大宏說著，暗道一個涉世未深的小姑娘知道些什麽，隨便糊弄一下就哄過去了。
“我阿公雖然對自己的醫術很自信，但也沒到剛愎自用的地步吧。我雖然沒去過太醫院，更沒做太醫院裏任過職，但是作為一個儲君的主治大夫，不可能不和幾位太醫商議太子的病情。聽說你們太醫院每隔幾天都會互通情況，特別是負責皇帝、太子、太後、皇後的主治大夫。而伯伯您卻說阿公不和你們商量，這與規矩不合吧？我阿公謹慎小心了一輩子，他是什麽樣的人我會不清楚。若是一味的自高自大，你們容得下他，他能坐上太醫院最高的位置？伯伯，我不是三歲小孩子，別想著輕松就把我給糊弄過去了。我今天找伯伯，就是想問問太子的病到底是個什麽情況，阿公怎麽給治療的。還請據實相告。”
陸琬的話雖是客客氣氣的，但字裏行間卻對方大宏所說的話產生了質疑。
方大宏一凜，笑道：“看樣子你倒清楚太醫院裏的一些規矩，是你阿公給你講的吧。當初太子的事，我們是知道一些，但主要負責的還是你阿公。太子一直有哮喘，每到冬天和開春的時候都要嚴重一些。太子一直吃你阿公開的藥。後來竟然身體越來越差了，直到後面我們才發現了真相。原來你阿公給開的厚樸麻黃湯裏，竟然添了附子。在座的應該都清楚厚樸麻黃湯是什麽，加了附子又意味著什麽吧。我不清楚你阿公為什麽會這樣做，但後面太子的確是駕崩了。大姑娘，你說說看，半夏和附子能同用嗎？”
陸琬搖頭道：“不能，因為是反藥。”
“看吧，連你這個小姑娘都清楚。我還有什麽好說的。”
“太子是後面才死的，阿公的事是誰揭發的？”陸琬直指問題的關鍵。
“誰揭發的？”方大宏不能把自己供出來，忙道：“是我們太醫院從太子的藥渣裏發現的，此事太過重大，關乎國體。不得不重視，大家商議了一番，才去稟告給了皇帝。”
陸琬冷笑道：“哦，是你們聯合把我阿公給拉下馬的。”
方大宏有些尷尬的說道：“大姑娘，話不能這樣說。你阿公是犯過錯，可總不能把整個太醫院都牽扯進去。這是事實。”
過去五年的事了，事實是什麽樣，或許沒有幾個知情者了，也就任由方大宏說去。
“田師兄！”
田灃正認真的聽方大宏長篇大論，陸琬突然開口叫他，他楞了一下才回過神來，忙笑問道：“大姑娘，什麽事？”
“我阿公是個什麽樣的人你是他徒弟，應該很清楚吧？”
田灃訕笑道：“師父他是個老好人。”心中卻鄙夷，才不是什麽老好人，像防賊似的防著他，他對師父又恨又怕。後來師父死了，他也不能暢懷。
“行了，不管好也罷，壞也罷。不管他當初懷了什麽心思，我想既然再次被提出，肯定有反轉的一天，我拭目以待。也希望不管是方伯伯也好，還是田師兄也好，到時候能站在我們陸家，幫忙做個證就行了。”
方大宏和田灃交換了一個眼神，各自暗忖，誰願意再去惹陸家的案子，不過田灃或許能逃脫，方大宏如今掌管著太醫院，卻是躲不掉了。
陸琬沒坐多久就回去了。
方大宏卻並沒有立刻離開田氏醫館。
“這個陸大姑娘趕著來見我，說了一大篇話，她到底是什麽意思？”方大宏一頭霧水。
田灃笑道：“什麽意思，她不是已經說明了麽，想要我們出面幫她翻案。”
方大宏玩弄著茶蓋，笑道：“好不容易定性的案子，豈是那麽容易說翻就翻的。要怪就怪陸詠對自己的醫術太仰仗了。不然也不會有把柄落在我手裏，文章也做不成。”
田灃想起什麽，突然道：“方大人，這位陸大姑娘背後有什麽人在幫她吧。要真是無依無靠的話，肯定早就求上門來了，你看她現在出門帶著護衛，一定是搭上什麽線了。”
方大宏道：“她不是和齊家來往麽？齊家現在倒了臺，給不了她庇護。又會搭上誰？小田，查查她身後站著誰。”
田灃好不容易撈到一個盡忠的機會，自然想好好的表現一番。
“那就拜托你了。”方大宏起身來，打算回去了。
這時候卻突然聽得環佩叮當，女子的香氣已經隔著簾子傳了進來。方大宏微蹙，暗道這個田灃還養著什麽不三不四的女人？
“田師兄！”嬌滴滴的聲音傳了進來，很快的，簾子被揭起，門口站了個少女，十四五歲的樣子。梳著時新的發式，穿的是最好的布料，最新款式的衣衫。女孩子嬌媚動人，臉蛋和剛才走掉的那位陸大姑娘有兩分相似。
方大宏對女人興趣不大，扭頭和田灃說：“我讓你辦的事可別忘了。”
田灃笑道：“不會忘。對了，方大人，你可知道這位小姑娘是誰？”
方大宏道：“我沒什麽興趣。”
“她是我另一個師妹，那陸琬的妹妹啊。”
方大宏震驚不已，這才多打量了陸琰幾眼，這張臉果然越看越像陸家人。
陸琰聽田灃喊方大人，驚詫道：“您莫非就是方伯伯？”
剛才走了一個喊他方伯伯的，如今又來了一個，方大宏點頭說：“是，你是陸家二姑娘？”
陸琰笑著和方大宏行禮：“陸琰給方伯伯行禮了。”
同樣是陸詠的孫女，卻與陸琬截然不同的女子，還真有幾分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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