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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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她還在睡夢裏，賀霖就去上朝了。
早飯後，馬總管過來給她請安。
陸琬也不敢拿女主人的架子，待馬總管十分的客氣，請他吃茶，又說：“給總管添麻煩了。”
馬總管恭敬道：“陸姑娘您太見外了。昨兒四爺就吩咐了，讓過來請姑娘的示下，今年這個年怎麽過？”
陸琬沈吟道：“我初來乍到的，不好做隨意做主，一切從簡吧，如今國孝家孝兩重身，年酒什麽的也不必備了。”
先帝大喪，永泰帝輟朝三日，命百姓一月內禁嫁娶娛樂。因此這個年多少顯得有些冷清了。
這個年多少就顯得有些冷清了，但卻是陸琬和賀霖在一起過的第一個年，讓陸琬很珍惜。
二十七這天，賀霖二更天才到的家，聽說陸琬還沒有睡，又去了擷芳館。卻見陸琬正坐在燈下和薛三娘商議事情，陸琬見他過來了，忙起身道：“四爺回來了。”
“這麽晚了怎麽還不睡？”說話的賀霖也是一身的疲憊。
陸琬道：“正和三娘說明天的事，不過馬上就要去睡了。四爺明天要隨我去一趟通州嗎？”
賀霖自然知道陸琬去通州做什麽，滿口答應說：“好，只怕我們得早點動身。”
薛三娘見這兩人都站著說話，忙道：“我去催水。”她刻意離開，給賀霖和陸琬單獨說話的機會。
“從明天起我就可以哪裏也不去，在家陪你了。然後我們再一起辭舊迎新。”賀霖說著，便上前去，將陸琬擁在懷中，嗅著她頸子上的馨香，心裏一片柔軟。
“去睡吧，聽說你今天天沒有亮就起來了。這會兒一定困極了吧。”
賀霖含笑道：“我還有兩天兩夜沒有合眼的經歷呢，這點困意算什麽。”說著他又扳正陸琬的臉，仔仔細細的瞧著她，溫柔的揉了揉她的眉頭。他甚至瞧清楚了她左邊眉毛裏的一顆小痣，溫和的說道：“不來看看你總覺得少些什麽。我也就不打擾你了，睡吧。”
說話間，賀霖已經放開了她。
兩人又互道珍重，賀霖這才離去。
薛三娘端了銅盆出來，心道這兩人怎麽那麽快就說完話了，她還以為總要說上半個時辰的。
賀霖回到春澤齋，絆雲上來幫他接了換下來的官服，趁此說道：“四爺，聽說大奶奶她們已經到大興了，明天入京。”
“哦？他們的動作倒挺快的，我還以為他們要過了年才動身的。看來是按捺不住了。那邊的房子收拾得怎樣呢？”
絆雲道：“聽雙喜說都是齊全的。”
家裏的那攤事讓賀霖煩心，但此刻也顧不上了。
“要是那邊有人要找陸姑娘的話，不管是誰先替我擋了，讓有什麽事直接來找我就好。”
絆雲應著是，賀霖心道這裏時局才穩定下來。年後要論功行賞，只怕有些人坐不住了，想要來搶功勞來了。不管怎麽說，過年的這幾天他不想任何人來打擾他和陸琬獨處的時間，因為他知道只有這幾天清閑可躲了。
晨光微露，陸琬就已經起身了。她換了套素服，冬青替她梳了頭。
早飯後，陸琬與賀霖雙雙坐了車，去通州祭祀。
在車上，陸琬和賀霖說起了孟洸的事。
“這個師兄明明有自己的家業，過得好好的。就因為我讓他跟我來京，他才遇了難。你說我怎麽向他家人交差呢。”
賀霖見陸琬難過的樣子有些不忍，拉著她的手說：“這事也不能全怪你，是他的運氣不好罷了。你是懷疑他的死蹊蹺是不是？”
“是，我懷疑過，也讓陳爺去查過。從茶樓的夥計、老板，到食客、仵作，都問過。田灃確實沒有動過手，之前兩人也並沒有發生過什麽口角，只說是意外。”
賀霖道：“意外？也有可能是人制造的意外，這樣的事多得去了。你不放心我再找人好好的查一查這是怎麽回事。我沒在你身邊的這些日子，沒想到發生了這麽多事情，都是你一個人擔著一定很痛苦吧？”
陸琬卻喃喃的說道：“痛苦？仿佛這世上再沒什麽覺得是痛苦的事。方伯伯說我是根木頭，冷酷無情。九襄，孟師兄的死我連滴眼淚都沒有。方伯伯提出要用方子換妹妹的自由我一點都沒有動心，我果然是個無情的人吧。”
賀霖看著這樣自責的陸琬無比的痛心，他攬著她，下巴頂著她的腦袋，她柔軟的頭發掃在臉上有些癢癢的，他言語溫柔道：“琬琬，你只是有些笨拙而已，笨拙得不知怎麽表達自己的情感。把自己的痛苦掩藏了起來。”
賀霖認識陸琬已經一年有餘了，起初的相處，讓他看見的是個完全沒有自己感情的陸琬，不笑不哭，甚至連懼怕也沒有。可是隨著一點點的了解，其實陸琬也只是個小姑娘，背負的擔子有點重的小姑娘，不知該怎麽表達自己感情的小姑娘。至今他還記得在普陀山陸琬對他展現的笑臉，一個人發自內心笑起來的時候原來也可以那樣的燦爛。可惜那一次後再沒見陸琬如此的笑過。
到了通州時，陸琬第一次和陸家的長輩們正式的介紹了賀霖。
賀霖幫忙重新壘砌墳頭，忙著上供品。
祭祀完畢後，常寅還跑去看了眼昔日的家。可惜那座破敗的房子已經坍塌了，只剩下一堆土。他站在土埂上望著原來的家，惆悵了好半天。
陸琬低聲與賀霖道：“這個小子倒變得穩重了。”
賀霖笑道：“這是自然，跟著我闖了幾天的軍營，見識過了生是怎麽一回事，死是怎麽一回事。也該穩重了。他是根好苗子，我會好好栽培他的。”
陸琬心道，常寅遇上了賀霖，是常寅的福氣。
後來陸琬又帶著賀霖去西郊祭祀了母親。在顧氏的墳前呆的時間稍微長了些，賀霖還單獨和裏面的顧氏說了會兒話，可惜陸琬一句也沒聽清賀霖到底說了些什麽。
“你和我娘說什麽話呢？為何要把我支開？”回去的時候陸琬忍不住問著賀霖。
賀霖卻慧黠的笑道：“這個是秘密，我不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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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飯後，馬總管過來給她請安。
陸琬也不敢拿女主人的架子，待馬總管十分的客氣，請他吃茶，又說：“給總管添麻煩了。”
馬總管恭敬道：“陸姑娘您太見外了。昨兒四爺就吩咐了，讓過來請姑娘的示下，今年這個年怎麽過？”
陸琬沈吟道：“我初來乍到的，不好做隨意做主，一切從簡吧，如今國孝家孝兩重身，年酒什麽的也不必備了。”
先帝大喪，永泰帝輟朝三日，命百姓一月內禁嫁娶娛樂。因此這個年多少顯得有些冷清了。
這個年多少就顯得有些冷清了，但卻是陸琬和賀霖在一起過的第一個年，讓陸琬很珍惜。
二十七這天，賀霖二更天才到的家，聽說陸琬還沒有睡，又去了擷芳館。卻見陸琬正坐在燈下和薛三娘商議事情，陸琬見他過來了，忙起身道：“四爺回來了。”
“這麽晚了怎麽還不睡？”說話的賀霖也是一身的疲憊。
陸琬道：“正和三娘說明天的事，不過馬上就要去睡了。四爺明天要隨我去一趟通州嗎？”
賀霖自然知道陸琬去通州做什麽，滿口答應說：“好，只怕我們得早點動身。”
薛三娘見這兩人都站著說話，忙道：“我去催水。”她刻意離開，給賀霖和陸琬單獨說話的機會。
“從明天起我就可以哪裏也不去，在家陪你了。然後我們再一起辭舊迎新。”賀霖說著，便上前去，將陸琬擁在懷中，嗅著她頸子上的馨香，心裏一片柔軟。
“去睡吧，聽說你今天天沒有亮就起來了。這會兒一定困極了吧。”
賀霖含笑道：“我還有兩天兩夜沒有合眼的經歷呢，這點困意算什麽。”說著他又扳正陸琬的臉，仔仔細細的瞧著她，溫柔的揉了揉她的眉頭。他甚至瞧清楚了她左邊眉毛裏的一顆小痣，溫和的說道：“不來看看你總覺得少些什麽。我也就不打擾你了，睡吧。”
說話間，賀霖已經放開了她。
兩人又互道珍重，賀霖這才離去。
薛三娘端了銅盆出來，心道這兩人怎麽那麽快就說完話了，她還以為總要說上半個時辰的。
賀霖回到春澤齋，絆雲上來幫他接了換下來的官服，趁此說道：“四爺，聽說大奶奶她們已經到大興了，明天入京。”
“哦？他們的動作倒挺快的，我還以為他們要過了年才動身的。看來是按捺不住了。那邊的房子收拾得怎樣呢？”
絆雲道：“聽雙喜說都是齊全的。”
家裏的那攤事讓賀霖煩心，但此刻也顧不上了。
“要是那邊有人要找陸姑娘的話，不管是誰先替我擋了，讓有什麽事直接來找我就好。”
絆雲應著是，賀霖心道這裏時局才穩定下來。年後要論功行賞，只怕有些人坐不住了，想要來搶功勞來了。不管怎麽說，過年的這幾天他不想任何人來打擾他和陸琬獨處的時間，因為他知道只有這幾天清閑可躲了。
晨光微露，陸琬就已經起身了。她換了套素服，冬青替她梳了頭。
早飯後，陸琬與賀霖雙雙坐了車，去通州祭祀。
在車上，陸琬和賀霖說起了孟洸的事。
“這個師兄明明有自己的家業，過得好好的。就因為我讓他跟我來京，他才遇了難。你說我怎麽向他家人交差呢。”
賀霖見陸琬難過的樣子有些不忍，拉著她的手說：“這事也不能全怪你，是他的運氣不好罷了。你是懷疑他的死蹊蹺是不是？”
“是，我懷疑過，也讓陳爺去查過。從茶樓的夥計、老板，到食客、仵作，都問過。田灃確實沒有動過手，之前兩人也並沒有發生過什麽口角，只說是意外。”
賀霖道：“意外？也有可能是人制造的意外，這樣的事多得去了。你不放心我再找人好好的查一查這是怎麽回事。我沒在你身邊的這些日子，沒想到發生了這麽多事情，都是你一個人擔著一定很痛苦吧？”
陸琬卻喃喃的說道：“痛苦？仿佛這世上再沒什麽覺得是痛苦的事。方伯伯說我是根木頭，冷酷無情。九襄，孟師兄的死我連滴眼淚都沒有。方伯伯提出要用方子換妹妹的自由我一點都沒有動心，我果然是個無情的人吧。”
賀霖看著這樣自責的陸琬無比的痛心，他攬著她，下巴頂著她的腦袋，她柔軟的頭發掃在臉上有些癢癢的，他言語溫柔道：“琬琬，你只是有些笨拙而已，笨拙得不知怎麽表達自己的情感。把自己的痛苦掩藏了起來。”
賀霖認識陸琬已經一年有餘了，起初的相處，讓他看見的是個完全沒有自己感情的陸琬，不笑不哭，甚至連懼怕也沒有。可是隨著一點點的了解，其實陸琬也只是個小姑娘，背負的擔子有點重的小姑娘，不知該怎麽表達自己感情的小姑娘。至今他還記得在普陀山陸琬對他展現的笑臉，一個人發自內心笑起來的時候原來也可以那樣的燦爛。可惜那一次後再沒見陸琬如此的笑過。
到了通州時，陸琬第一次和陸家的長輩們正式的介紹了賀霖。
賀霖幫忙重新壘砌墳頭，忙著上供品。
祭祀完畢後，常寅還跑去看了眼昔日的家。可惜那座破敗的房子已經坍塌了，只剩下一堆土。他站在土埂上望著原來的家，惆悵了好半天。
陸琬低聲與賀霖道：“這個小子倒變得穩重了。”
賀霖笑道：“這是自然，跟著我闖了幾天的軍營，見識過了生是怎麽一回事，死是怎麽一回事。也該穩重了。他是根好苗子，我會好好栽培他的。”
陸琬心道，常寅遇上了賀霖，是常寅的福氣。
後來陸琬又帶著賀霖去西郊祭祀了母親。在顧氏的墳前呆的時間稍微長了些，賀霖還單獨和裏面的顧氏說了會兒話，可惜陸琬一句也沒聽清賀霖到底說了些什麽。
“你和我娘說什麽話呢？為何要把我支開？”回去的時候陸琬忍不住問著賀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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