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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 人選、備嫁 家裏添了兩個學子,幹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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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裏添了兩個學子, 幹活的自然人手就緊張,沈依依的日子越發的忙碌了起來。連著上山的事兒也被她安排到了簡放有空的日子,只為了兩個人上山, 一次性能弄回來多些的東西, 比她一個人在山上磨要利索。

平日裏不是在家裏折騰, 就是帶著三郎他們在街面上繼續那零碎小攤販的掙錢大業。連著軍鎮上鋪子的事兒都放了手, 全推給了簡放他們家。若非還有沈清明時不時的關心一下,這一樁大事兒,沈依依能全拋到腦後不可!可見忙成了什麽樣。

而這樣的忙碌換來的好處也相當的明顯。三郎幾個迅速的被培養了起來不說,大郎二郎兩個因為看到沈依依的辛苦, 在不可能罷學的情況下,用心程度直線上升,生怕浪費了交給學裏的每一分錢。

努力總是會有收獲的, 沒多久,沈清明對著簡蒼頭又樂呵呵的炫耀上了,今兒說我家孫子背書得了誇獎, 明兒說抄書的字趕上了童生,反正一日日都變著花樣的刺激人家。弄得簡蒼頭看到沈依依,那眼睛就發亮,對著簡放也諸多的不滿。

若非這死小子好說話,自家怎麽可能要等到大丫十六才辦酒?若是及笄就能嫁過來, 許是這一年的時間,自己太爺爺都當上了, 那自家重孫子四五年後就能上學堂讀書了,到時候還能輪到這老小子嘚瑟?……

好在沈依依不知道這老頭心裏的盤算,不然估計一腳就能將簡家爺倆給踹出去。用她生的兒子,壓著她弟弟?這都什麽腦子!不對不對, 她又不是母豬,哪有成親就生孩子的?還不對,她為啥就一定生兒子?亂了亂了,不對,沈依依不知道啊!

沈依依確實不知道簡蒼頭是個什麽思路,可那種期盼她早點嫁過去的眼神還是看的挺清楚的,只是她這會兒沒工夫理會。軍鎮上的那個鋪子正等著她安排呢。

說來這兩家確實也挺夠膽,兩家合力直接吃下了軍鎮最靠近縣城這一邊的一大塊地,在地價不高的情況下,直接占下了足足三畝的位置,用來建一個大大的帶飯館的大車店客棧,而且還是兩層的。

這一下子可好,地價不高,可建造的拋費卻十分的驚人,弄得這會兒收拾好了各個客房之後,連著廚房碗筷什麽的,都有些捉襟見肘了。

“大丫,你說這飯館咱們該怎麽整?總不能就空著吧,租給別人也不像樣啊。怎麽又不會整租,只放出去這麽一截子不像樣的很。還有這後頭的大車店,這可是軍鎮,咱們是要擔幹系的,雖說簡蒼頭前兒還說,有些老交情托他安置幾個孩子。這咱們這裏總也該有個自己人,不然這合夥的買賣可做不長。”

和簡蒼頭關系好歸好,沈清明在該講規矩的時候卻從不含糊,他心下清楚,越是規矩清楚,有底線,這親戚道裏的,才能越長久。

對於這個事兒,沈依依確實已經有了想頭。

“我這都琢磨好了,咱們啊,也別和旁人爭搶,只做些個稍微輕省些的就成。比如直接做成湯館就挺好,每日裏就四五個大肚壇子的湯放在那兒,另外擺上一摞的餅子,簡單幹凈不說,還省人手,算起賬也容易,多好。”

“湯館?”

“對,那什麽小雞蘑菇湯,鯽魚豆腐湯,排骨蘿蔔湯,羊肉清湯,蹄花山藥湯,看看這就五個了,對,還能有個老鴨筍子湯,六個了。每日一早燉上,兩個時辰燉下來,那滋味能沒人喜歡?這可全是葷腥,一字排開那麽一擺,配上面餅子,你說這生意能做不起來?”

六個湯?面餅子就湯?要這麽說這還真是可以。這年頭這樣的一碗葷腥湯品,在尋常人家請客都夠了,對一個大車店附帶的飯館,確實夠用還特別實在。

沈清明腦子裏過了一想,想象了一番,感覺自家孫女的想頭可以搞,不過盤了盤這湯的品種,又齜了牙。

“全是葷腥的湯?那若是有駕車搬貨的夥計,豈不是只能白水下餅子了?這有些欺負人啊!丫頭,咱家是開大車店的,這,這不能不顧這些人哦。”

“那就在加個鹹菜湯,這總夠便宜了吧,除了幾個鹽錢,都快沒成本了,多加幾瓢水,一個錢就能讓人敞著喝。”

沈依依腦子都不用過,立馬給出解決方案,這痛快的像是腦子裏不知道過了多少遍一般。若非知道這是自己剛問的,沈清明都快以為自家孫女套路自己呢。

行吧,這一個解決了就好,這麽簡單的事兒,是個會做飯的就能搭起來確實挺好,省的他去尋廚子了。

“那這人選的事兒怎麽說?你趙二嬸子丟不開家裏的孩子,老鄰居裏也多不願意搬過去,咱們這找人可不容易。你可有方向?那新村那邊的佃戶可有願意的?”

城裏人對去軍鎮有抵觸,想來鄉下種地的窮苦人應該沒有吧,好歹那也是鎮子,不用種地就有飯吃,總該有人心動才是。

可惜,這事兒沈清明猜錯了,若是平日這確實挺吸引人的,可壞就壞在前陣子不是剛鬧過戰事嘛,都是惜命的人,有幾個敢往那樣最前頭的軍鎮搬的。倒是沈依依,一早就想到了這一點,尋到了一個最合適的人。

“我已經找了朱氏了,她和她男人去,正好熬湯的,應付打湯的都有人了,她男人可是退役的老兵,旁人不敢去,怕當兵的鬧騰,他卻是不怕的,好些都認識還能幫著招呼人,如魚得水很。”

“誰?朱氏?”

對,沈清明沒聽錯,大家夥兒也沒看錯,就是那個朱氏,原本前頭全家的兒媳婦,被沈依依懟下去一鞠躬下場的那個,被沈依依從山匪宅子裏帶回來的那個。至於她怎麽又和沈依依聯系上了!這個問題就說起來事兒長了。

像是朱氏這樣經歷過兩段婚姻,還是都不如意,結局不好的婚姻的女子來說,再嫁真的是很成問題,即使是在這樣邊緣的邊境城市裏,山民多娶不上媳婦的地方,推薦出去也相當的困難。

可你別說啊,許是經歷了山匪山寨上的磨難,如今的朱氏倒是本事起來了,在知道自己會娘家只會給家裏添麻煩之後,第一時間就攛掇著她老爹,幫她從軍營裏尋人。為啥這麽有針對性?那不是有那些傷殘老兵做例子嘛。她覺得那也是個不錯的出路。

這確實是個出路,最起碼尋親事確實容易了好些,兵營裏頭最不缺的就是那種沒家沒口的老光棍了,這樣的人別說是娶個她這樣的,就是要幫著養孩子也沒有不願意的,所以不過是一二個月的時間,就尋到了一個因為左手食指沒了,弓箭刀兵用起來不順手,準備退役的一個三十歲光棍老兵身上。

雖說這樣的因為是守備營出來的,沒上次縣令安置的那些條件好,沒開荒的地,也沒牛,可銀子卻還是有的,攢下的軍餉,退役的補貼,傷殘的撫恤,幾項裏一加,倒是也有五六十兩上下,搬到縣城裏,在朱氏娘家附近租個屋子是足夠了。

男人日常去山裏打獵,或者去幫著一些鋪子往軍營送貨,都能掙點養家糊口的銀子。就是朱氏也收斂了以往的那些個習性做派,乖乖的在家裏幫著給人洗衣服,零碎做些糖葫蘆什麽的。如今,這兩口子就這麽日子順當的過起來了。

而這既然在縣城裏過活了,就沈依依前些時日那一日日在外頭忙乎小買賣的勁頭,能不遇上幾回?遇上了,能不打招呼?好歹也是認識的人。等著招呼起來了,看著朱氏如今一副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模樣,能沒點惻隱之心?

趕上這軍鎮招人不順利,想到她家男人本就是守備營出來的,去那邊全當時回娘家,自然就詢問起來。

這事兒還用問?朱氏那是高興的直點頭啊!去了那邊幹活,能得錢不說,包吃包住的,能讓他們這個剛建立的小家省多少花銷?省的就是掙得,按照朱氏算計,只要做上兩三年,這攢下的錢,加上自家原有的,就是會縣裏在自家娘家附近買個院子都足夠了。若是幹的時間長點,店裏能得些客人的賞銀什麽的,許是四五年下來,自家連著城外的田地都能買上幾畝了。

所以啊,這個別人不想去的地方,這個活計,到了朱氏這裏,那是沒二話就給定下了,就是朱氏的男人也特意過來謝了一通,順帶還表了態,表示以後他們家的店在軍鎮的各處關系都歸他打點了,保證軍營裏的人不會來找麻煩。看,一舉兩得吧。

沈清明聽著沈依依叨叨叨的將這些情況那麽一說,一時也有些唏噓。

“雖說波折了些,可要是在軍鎮能安安穩穩的做下去,這朱氏,也算是苦盡甘來了,唉,人啊,這運道就是說不得。往日在全家的時候,雖說性子是不好了些,嘴巴也毒了些,可這日子……罷了,好了就好,好了就好啊。”

沈清明把話說到這裏,就是認可了沈依依的安排,再不多問了。轉頭又說起了沈依依加裝的事兒。哦,對,這又過了好一陣子了,沈依依這都快十五了,確實該操心起來,最起碼這嫁妝一樣樣的都該置辦上,箱子更是要上好了漆晾起來了。

這對沈依依是事兒?絕對不是,這麽些日子她也不是吃白飯的,別忘了她每個月可是能簽到抽獎的,到了如今,亂七八糟的技能不知道抽了多少,便是有些沒什麽大用處,有些是疊加的,可將盡三年的時間下來,也湊出了全套的女紅中饋技能,旁的不說做個衣裳鞋子,繡個花,打個絡子那是穩穩的好本事。

再有那采藥打獵技能經驗豐富的情況下,積攢下的各種好藥材,好皮子,真算起來要置辦的東西其實真心不算多,就是一家子到時候要穿的新衣裳都快全置辦妥當了,你說,這還能忙到哪兒去?

“不都差不離了嘛,都打出十個箱子了,連著被褥都置辦妥當了,爺爺還想琢磨點啥?不怕我把家裏搬空了?”

“你個丫頭,就知道胡說,就你這胳膊肘往裏拐的性子,能搬空才怪。我是想說,這家裏人的新衣裳都得了,那簡放的呢?你可做齊備了?若是要體面些,一年四季四套衣裳,四雙鞋子總是要有的,擡出去也是你的臉面。還有簡蒼頭的衣裳,也該做上一身,新媳婦敬茶的時候正好能用。那老小子可是準備了個大紅封,咱們可不能讓他比下去。”

這也要比?來來去去的,不還是她的活計?她的好處?左手換右手罷了,真是不知道這老頭矯情個什麽。

“放心,我手腳快的很,這點子東西,一個月裏保證全做完,還有旁的沒?沒有的話我就去忙乎了。”

“行行行,你去吧,這箱子上第二道漆的事兒我去就是了,對了,你讓大郎去和南北貨鋪子說一聲,咱們家定的四色果脯到時候給咱們留著。”

“知道了,不用大郎,一會兒我路過自己去說就是。”

“你自己出嫁的嫁妝你自己去說?混賬丫頭,有你這樣不害臊的?趕緊罷了吧,沒得讓人笑了去。”

沈依依風風火火的忙乎著,不等沈清明說完,搖著手就丟開了準備出門。看著她快步往外走的模樣,沈清明笑著搖了搖頭,在垂頭端茶的間隙,那臉上難得露出了幾分不舍。當年的奶娃子如今要嫁人了,說起來這時間真的是太快了,快的他都感覺自己糊塗了。唉,兒啊,你是不是真的還活著?如是,那知道你這大閨女,當年的小心肝要出嫁了,可會想著回來看看?

沈清明的眼角在沒人看見的時候,又一次落下了渾濁的淚。再不言不語,不提不念,那也是他唯一的兒子,不到活見人死見屍的那一刻,他這心永遠都放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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